【原创】明月光(女皇x摄政王,年下)

第四遍了…不要怪我的图七扭八歪 我也是被逼无奈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15 16:37:00 +0800 CST  
还看不到最新章的话去这个帖子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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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15 16:41:00 +0800 CST  
我终于成功地把李凌搞进碧泉殿了,满意满意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17 12:29:00 +0800 CST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19 23:13:00 +0800 CST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21 21:49:00 +0800 CST  
我回来了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23 20:05:00 +0800 CST  
然而上一章他并没怀孕2333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24 18:34:00 +0800 CST  
我感觉这章其实已经可以完结了。很圆满。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25 22:27:00 +0800 CST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2-27 10:30:00 +0800 CST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3 00:59:00 +0800 CST  
你们猜的 都很有理 但我一点也不方 坚信总有你们猜不到的神剧情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5 23:50:00 +0800 CST  
直男爱萝莉,而洛丽塔往往有毒…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7 22:55:00 +0800 CST  
???为什么有的人能看到有的人看不到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7 23:24:00 +0800 CST  
补档试试!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7 23:26:00 +0800 CST  
(六十九)
我手里把玩着药瓶,只觉一颗心剧跳不止。瞧这少年呆愣的模样,不像是脑筋灵光、会信口胡诌的,要想在我的药里做手脚,也确实得选这么一号人物,只知道直愣愣地依言而行。但我无论如何想不到,令我每日昏睡不起的,不是我那古怪的风寒,而是林宣…
深吸了一口气,药汁苦涩的气味直冲进肺里去,苦得我几乎流泪。林宣于我,是太傅,是臣子,是兄长,是夫君,无数次出生入死、同床共枕、相携相知…我爱慕他,更敬重他,但就在我以为万事俱备时,偏偏是他,在我背后无声无息地捅了一刀。
我忽然身后一寒,当年跪在母皇床榻前受命的记忆猛然涌到眼前:同样的明黄床帐,同样的昏睡不起,那时每日只有七皇女的父妃侍候左右,只不过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换成了我…我早该想到!
我攥紧药瓶,沉声道:"带朕去进屋瞧瞧你那些药材。"

狗子引我走进屋去。紧贴着墙壁置了一排架子,上边摆着一包包已经分好的药材。下排有几只口袋,鼓囊囊的。
我指着那口袋问他:"那里头装的是什么?"
狗子道:"面粉。"
我道:"取只空瓶来,把这瓶子里的药粉倒进去,再取些面粉装进这玉瓶里。"
他愣愣地照我吩咐的去办了,将药粉装进一只浅黄色的瓶子呈给我。
我把药瓶揣进袖中,再面对他时立刻板起脸道:"你这差事当得粗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仍做不好,往后就不必在皇宫里住了。"

回到寝殿,好些人正焦急地侯在门外。见我毫发无损地回来,都松了一口气。我目不斜视,进屋脱衣躺下,道:"朕累了。往后除了服药,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打扰。"说完裹上被子朝里躺着,暗暗将药瓶从袖子里摸出来,藏到枕下。
估摸着到了晌午,药汁照例被送进来。我留心细看着那碗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一碗药灌下去,口感也尝不出不同来。众人侍候我躺下,躬身退了出去。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一千,仍不觉着有困倦之意。
如此看来,问题就出在枕下这瓶药里了。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8 06:50:00 +0800 CST  
始料未及的是,装睡竟比强撑着不睡要困难得多。我躺了小半日,已觉着浑身酸痛,难以想象自己是如何从冬末昏睡到暮春。好在我病得太久,这寝殿里的人渐渐懈怠了,对我不大上心,横竖我每日也不过醒来那么一两回,因而哪怕我不下命,他们多数时候也溜到寝殿外头去,连半个人也不留在床榻边。
最难蒙混过关的,是林宣回来的时候。
我蜷在床榻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他就在这屋子里,与我仅一帘之隔,从与宫人的交谈声到书页翻动、添茶倒水的声响,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像一具活着的尸首,僵直地听着床帐外的一切动静。
林宣的话不多。他先是问我今日如何,宫人答曰服药后便一直睡着,尚未醒来。他没再问什么,也并未掀帘瞧我,只在桌边看书。倒是我耐不住饥饿,饿得有些心慌,只得故意翻身弄出声响,好让他知晓我已醒了。
“林宣……”我含糊地唤道。
翻书声当即停了。床帐里照进暖融融的灯火光亮,他的身影被映在墙壁上。逆着光,看不真切林宣的面容,但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陛下醒了。今日觉着好些么?"
我眯着眼看他,作出初醒之态。但他那昨夜还令我心动不已的声线,今晚听来却有毒蛇般冰冷的意味。
且这话语愈是温情脉脉,毒性便愈强。
我向林宣伸出手臂,他会意地揽住我的肩背,稍一用力将我扶进怀抱。他的腰腹贴着我,里头的小家伙很有精神地动弹着,让人既是心软,又是心寒。
“……老样子。”我低低道,不由自主地想离他远一些,靠着理智才强行按捺住挪开身子的冲动,“朕有些饿了。”
他低声笑了,习惯地抚摸我的头发。指尖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敏锐地觉察到我的异常,手臂将我揽得更紧些:“冷么?”
林宣的气息浅浅地扑在我脸上,兼之腰间收紧的手臂,令我觉着自己像是被一条蟒蛇缠住了,而那条蛇正吐着冰冷的信子,不慌不忙地将猎物越缠越紧……
惊惧之中,他忽又将手贴上了我的胸口。我猛地一颤,差点动手去推他。
“知如……?”朦胧的灯火里,他似乎蹙起了眉,“怎么心跳这样快?”
我不敢与他对视,只盯着他衣袖上华美的绣纹,恨不得以目光灼出两个窟窿来。

恰在这时,宫人将饭菜摆了上来。我闻到香味,肚子竟咕咕叫起来。林宣见我如此,也就不再探究什么,只命宫人将我平时喜爱的菜式盛些端来。
我被林宣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因要装出渴睡的模样,免不了吃得十分别扭,我心里又极是紧张,生怕被他看穿,那饭菜便堵在嗓子眼里一般、没吃几口就再也塞不下了,连忙强挤出几个呵欠,推说想睡了。
林宣不疑有他,果然扶我躺回床榻。我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只能合眼装睡。他在榻边坐着看了我一会儿,便回到桌旁去了。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竟真的睡着了。
我做了回京之后第一个梦。
我站在一处古怪的牢房里。四面都是金灿灿的栅栏,栅栏外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向上望去,牢房没有房顶,只有一望无尽的栅栏,笔直地向上延伸。这时身后传来响动,我回首一看,地上多了一张案几、数样饭菜。正纳闷着,栅栏外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
我屏息凝神,想要听清那声音在说些什么,但越想分辨一二,越觉着听在耳里只是一团模糊。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8 06:51:00 +0800 CST  
我又补档了一次 能看到的话告诉我嗷嗷嗷 魔性的度娘啊…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8 06:54:00 +0800 CST  
(七十)
天色初曙,林宣自我枕旁起身,我闭着眼睛,听着床帐外忙碌的声响。他穿戴好,俯身在我面颊轻轻一吻,随后匆匆往明睿殿去了。这情形,仿佛他是帝王,我才是宠妃,日复一日地眠在君王的龙榻上,无所事事地看着天光从亮到暗,每日最大的事便是赢得他的宠幸。
不一会儿,寝殿彻底安静下来,宫人们不愿候在睡得几近不省人事的帝王身边,三三两两地到院中玩耍。
我估摸着时辰,放轻动作从榻上挪下去,顾不上披衣着履,蹑手蹑脚地往寝殿北边一条走廊去。临走前不忘在被子里塞个枕头,又理了理床帐,做出有人睡在帐中的假象。
我贴着走廊最深处一扇鲜有人至的北窗,小心地将窗子推开一道手掌宽的缝隙,窗缝外逐渐现出了狗子的脸。
他见到我,立刻殷勤地将一摞信件从窗缝塞进来。我不作声,就席地而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翻看起来。
信是李凌从葳州寄来的,显然都已经被人拆看过,但并未销毁,而是好好地放回信封里。可我回京以来,竟一封也没见到过。
我一目十行,越看越觉得寒意透骨,看到最后一封,指尖更是止不住打起颤来。
李凌写道:华锦到葳州后,与骊京常有书信往来。他几番打探,发现信多数来自昭王府。只是华锦对那些书信奉若至宝,收得极是隐秘,他使了些手段,终于得以匆匆翻看,发觉华锦竟是在与林宣密谋篡位!华锦在葳州练兵,林宣更与之约定时日进京,届时将派兵接应,助她杀入皇宫。我当时心软,将父后留下的妹妹交给华锦带走,她这回便是要在尚不知事的孩子身上做文章,称其是先皇嫡女,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最近的一封信里,李凌还提到,听王府里下人们的意思,华锦早在骊京时已不止一次前去昭王府拜会林宣,相谈甚欢…
狗子偷眼看我神色不对,以为是他又没当好差事令我不满。我强忍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悲愤,冷声道:"朕叫你取的是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么?怎的这点事都办不明白!罢了,也是朕高估了你,这一回你去跑个腿便是了,千万别再出错!"说着,我从袖中取出纸张和眉黛,借着光草草写了几行字,卷成极小一只纸筒递过去,又低声吩咐了几句。狗子用力点头,一溜烟地跑了。我见时辰不早,恐怕误了服药的时辰,便也赶紧回到内间。
我刚躺进床帐中,宫人就端着药进了寝殿。我只作昏沉之态,他们唤我服药,我便服药;扶我躺下,我便躺下。我既在陷阱之内,便得自保为上,只是信里定下六月初十入京,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被囚禁于寝殿之中,身旁宫人无不听任林宣摆布,调动不得一兵一卒,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头脑不甚灵光的狗子。但这口斜眼歪的少年也有他的好处,便是行走于皇宫之中无人疑心,都当他是个半傻之人,闲谈也不背着他。我与他定下每日上午到北窗下向我交差,故意每日寻衅数落,好令他次日更加精神百倍地为我办事,以证明"狗子是条好狗"。
转眼间进了六月。我一面觉着度日如年,一面又恐横生事端,更要处处提防林宣。好在他月份渐大,每晚回来已露倦容,不大留意我。我从前喜欢抚摸着他的腹部入眠,如今连与他共枕都觉着勉强,况且华锦与他既然早有联络,那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如此想来,凡事皆令我绝望。我已有数月不见灵予,那孩子由林宣带大,与我见面本就不多,如今怕是更加生疏。待此事了结,无论如何要接到身边来。
六月初九的夜里,林宣回到寝殿,一切如常。我心中忐忑,数日来罕见地主动搂住他,道:“你我好些日子没聊天了,今晚朕似乎不那么困倦,可要闲聊一会儿再睡?”
林宣只拍拍我的肩背,低声道:“来日方长,待陛下病情好转再聊亦不迟。”
我只得作罢,望着他阖眸的姿态悲从中来:来日方长?明日便是初十,林宣就要接应华锦入京取我性命了,他怎会这般冷静地说出来日方长?
我彻夜未眠,整晚都僵在他怀中装睡。夜里林宣醒了几次,似是被孩子压得喘不过气来,撑身坐起缓了好一阵子。我心思杂乱,直到天明时分,才因着疲惫而睡着了。
我睡得正熟,伺候服药的宫人却将我推醒,道:“陛下该服药了。”
我皱着眉头坐起,瞥见碗里的颜色比平日淡上好些。那宫人道:“昭王殿下吩咐,陛下如今有所好转,今日只需服上半副便可。”
想必这药里另加的东西,今日也减半了罢。是为着华锦进京,得要我出殿相见?我心中自嘲,慢慢饮下药汁。
无论成败,这都是最后一碗了。


午后,晴朗的天忽然聚起云来,宫人们低声议论“变天了,要下雨了”。都说龙行之处,云雨大盛,不知这雨是为谁造势。
我平躺在榻上,望着头顶金线织成的床帐,等待着那不知何时会响起的脚步声。
该布下的,我已尽力而为。如若大败……好歹这江山还是我宋家的江山。
入宫那日起,直到被软禁在寝殿中,短短数年也堪称传奇。待我将过往尽数回忆一遍,终于听得有人在帐外道:
“陛下,昭王殿下请陛下起身,有贵客到。”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09 11:13:00 +0800 CST  
71补档2333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10 21:06:00 +0800 CST  
(七十一)
我顿觉眼皮跳个不停,向那挑起床帐的宫人明知故问:“什么贵客?”
那人低眉顺目,却是问不出虚实的,只恭敬道:“请陛下更衣,到了前殿便知。”
我暗叹一声,站起身来。宫人取来的龙袍保管得当,没沾上半点灰尘,即便套在新皇身上,也是不出半分差错的。我低头看着衣襟上华美的饰纹,条条金龙穿梭于祥云之中,寓意自然是好的。头发被人梳理着,很快盘成合宜的发式。待其要簪上发簪时,我要过那簪子留神瞧了一眼,尖端甚是锋利。
“你们说。”我将簪子交还给身后的宫人,语气平淡,“这簪子杀得了人么。”
镜中映出几人面面相觑的茫然,隔了一会儿,一人犹豫道:“应该……能吧。”
我淡淡颔首。
如若此事不成,我便以此簪自我了断,绝不再留在这金碧辉煌的鸟笼之中。


初夏的白昼渐长,通往前殿的路上,衣袍承着落日最后一束余晖,龙纹浮在金光之中,栩栩如生。
兰英殿前,上百根明烛雕刻瑞兽纹样,系上枝头,光华璀璨远胜过东天初明的星辰点点。无数琉璃宫灯直列进殿内,折射出五彩光辉,近百名宫人分列两旁,垂首躬身迎我入殿。人未进殿,乐声已先飘了出来,向内望去,更是处处饰着花卉绫罗,极尽奢华。坐席已经布置停当,只是除了侍奉的宫人,既不见林宣,亦不见华锦,更别提陪席官员。
这排场倒是大得很,竟令天子等候。我微勾唇角,沉稳迈入兰英殿,径自在主席落座。桌案上事先备了杯盏碗碟,酒菜依例要待人到齐才传上来,一旁的宫人便先为我斟茶来喝。我姿态悠然,自得其乐似的品着茶。
过了一盏茶的光景,殿外的天色又暗了几分。礼官唱道:"昭王林宣到——"
我放下茶盏,琉璃宫灯的光辉里,林宣自光影交替间徐徐行来。束腹已无法完全遮掩日渐胀大的腹部,这沉重的负担令他不得不略托着腹底,但芝兰玉树之姿仍在,美玉琉璃交相辉映,死物终究落了下乘。
然而与他腰侧那柄长剑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我望着剑鞘古朴生锈的纹饰,心中一震,不禁赶在他向我行礼前便轻笑道:"朕记着昭王平素是不佩剑的,今日好兴致,连朕赐的明月光都取了出来。"
林宣有些吃力地向我行礼,淡声道:"臣每逢宫中重大节令,亦会佩剑。想来陛下日理万机,无暇留意臣罢了。"
此话不假,只是今夜既非庆典,也非节令,不过是亲王进京面圣,由林宣作陪。他特地将明月光携来,我所能想到的只有当年他刺杀庆平皇女、当众封棺的往事。这柄剑…会不会是预备用在我身上的?
我暗中攥拳强令自己镇定,浅浅一笑,道:"或许是朕疏忽了。此剑锋芒太盛,昭王当心误伤。恭王怎的这般磨蹭,看样子要你我等上一阵。来人,摆宴罢。"
宫廷精美的菜品源源不断地摆上桌案,其中确有几样做得好的,但好些也是好看不好吃,譬如将萝卜丝切得薄如蝉翼,拼成龙凤形状,连龙须也精细地拼出来,这种菜式往往剩到最后,毫无可取之处。
我见他并不去碰那些酒菜,遂道:"贵客登门,总是好事多磨。你别因旁人饿坏了自己,就当是朕专门设宴待你。"
林宣道:"臣谢陛下体恤。"随后只取用了些笋丝。
我佯作未见,自顾自填饱肚子。对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而言,凭自己心意吃喝要比被人喂食舒坦太多。我暗中观察林宣,他虽不言不语,目光却不时投向殿外,显然在等着什么人。
大约过了快半个时辰,有宫人又送了菜品来。我笑道:"御膳房怎的选这个时候上菜,朕怕是吃不下了。"
那宫人道:"皇后听闻陛下今夜在兰英殿设宴,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羹来,吩咐一定请昭王殿下也一同品尝。"
我道:"皇后有心了。既然如此,快端上来罢。"

天青色的瓷碗里盛着火候恰好的甜羹,银耳浸在牛奶里,浮起暖融融的甜香。说是甜羹,这一份倒是甜而不腻,恰到好处。我放下瓷勺时着意看了林宣一眼,许是腹中孩子终于耐不住饥饿,逼着他把这碗羹喝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殿内焦灼的意味愈发浓了。我起身端了酒盏走下玉阶,来到林宣的坐席前。因不宜饮酒,他桌上的酒已被宫人换成了茶。他依礼站起离席,自行斟满酒盏。清茶浅浅的水纹轻触着杯壁,映在其中的烛光支离破碎。
我道:"朕病了这么久,也想了许多。有几句话,打算今晚当面同你说。你是朕的恩人,若没有你,绝轮不到朕坐上帝位。朕染病以来,更是你尽心竭力、为朕治国安邦。你是朕的恩人,更是天下的恩人。朕敬你一杯!"
我先仰头饮尽杯中酒,紧随身后的宫人忙提壶为我斟酒。林宣以茶代酒,也饮了一杯。
他道:"陛下过誉了,为国为民,皆是臣子本分。"
我只觉此话听来莫大的讽刺,道:"昭王为国为民,朕从不怀疑。也正因如此,才被你蒙在鼓里。朕见今晚华锦一时不至,你便心神不宁,因而特地告诉你,不必盼她,她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我满意地看到林宣面色一惊。
他放下酒盏,双眼紧盯着我,沉声道:"陛下何意?"
我轻笑一声:"若不是一日不慎打翻了药碗,朕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早就好了。你将朕身边的人禁足,又指派专人为朕每日熬药,为的是在药中动手脚,好让朕终日昏睡不醒。你一手遮天,又截了葳州寄来的信件,与华锦约定今晚入京篡位,否则为何偏偏在今晚将明月光都佩在身上?想来是打算弑君罢。"
与此同时,殿中的宫人们齐齐撕扯起自己的脸皮来。眨眼间,方才一张张木然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地笑着的布谷等人。林宣环顾众人,面色阴沉得可怕,空酒盏被他用力攥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捏成碎片。
我自嘲地低笑起来:"幸好熬药那傻小子还没傻透,替朕传话出去,满朝文武才知道朕的身子好得很。你不是暗中安排了禁军接应华锦?朕也明白地告诉你,华锦刚一出葳州,朕就已派兵跟在后头了。别说兰英殿,她连皇宫都进不了!这会儿人还没到,八成是已经被守株待兔的谢梦云请进天牢了。至于你——"
我将手一扬,杯中的酒水浇向了他的面庞。他的眼中尽是被当众羞辱的怒意,一手按在剑柄上,却并未拔剑。
"陛下,当心…"身后那人见他有动武之意,忙出声提醒。
我毫不躲闪,只望着林宣冷笑:"昭王打算杀了朕?你若觉着自己此时还使得出力气,就尽管朝着朕来。实不相瞒,朕攒了些药,早就想让你尝尝昏睡的滋味了——你觉着方才那杯茶的味道如何?"
"宋知如——!"他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明月光终于出鞘,声如号泣。
众人惊道:"护驾!"隐藏在四处的侍卫立刻持刀跃出,纷纷向我聚来。
我将目光投向兰英殿外漆黑的夜色。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宫灯的光芒被雨水渲染得朦胧。长剑的银光在我眼前闪过,却未落在我身上。
我淡然地向前伸出双臂。林宣身形一晃,忽然软倒在我怀中。他的发冠斜斜划过我的侧脸,刺痛仿佛诉说着此时此景并不是一场梦境。
殿中响起明月光坠地的声音。

楼主 米德奈特SA  发布于 2019-03-10 21:58:00 +0800 CST  

楼主:米德奈特SA

字数:95686

发表时间:2018-12-23 22: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7-07 18:15:54 +0800 CST

评论数:229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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