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灾》近距离接触真正的蛊虫,偶遇黔东苗人的真实蛊术记录!

张元奇的目标其实很明确,他要把我当作实验体,寻找解除蛊咒的方法。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却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因为有关于蛊咒,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向张元奇询问,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今在何方,是否还活着。张元奇表示不知道,原因很简单,人类会在乎自家宠物狗的配种对象叫什么又或者来自哪里吗?只要是一个品种,血统优良,那就足够了。
说直白点,在那个势力中出生的孩子,可能都带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们如牛羊一般被圈养,需要生养下一代时,便让他们履行繁衍的义务。当然了,这是好听的说法,说不好听点,那就是需要扩大养殖规模时,便随意拉出几对男女就开始搞。也不管他们是否曾为父女,兄妹,表亲什么的。所以,我父母的身份,别说张元奇了,就连那个势力可能都不清楚。而从这一点来说,我和张元奇,还有可能是“远方亲戚”。
这样莫名其妙的攀上亲情,说起来很有点可悲又可笑。可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我非常庆幸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
我无法理解被圈养的感受,就像很多人不明白猪被杀时为什么会咬人一样。
但话说回来,想以我做解除蛊咒的突破口,难度比从前大了太多。体内的几种蛊,把事情变得极为复杂。张元奇甚至考虑过,让我找个女人生孩子,然后把孩子藏好。等我们俩彻底摆脱追杀后,再去找到那孩子。
我在这件事上,坚决的表达了不同意态度。
没人比我更清楚,从正常人类转变成“食物”身份,是多么令人生不如死。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也走上这样的路,所以,倘若真的不能解掉蛊咒,我宁愿孤苦一生,也绝不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和孩子。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35:00 +0800 CST  
基于这个原因,我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势力,有着难以言述的痛恨。但张元奇告诉我,没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没真想死的话,也不要真的和他们正面硬抗。
张元奇躲了那么多年,为什么?除了势单力薄外,还有他心底深处,对那个势力的万分忌惮与阴影。他深知,这是一个隐藏在暗处,无比可怕的超级组织。想凭借一己之力弄翻他们,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躲避追杀,让他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同时,也让他发现关于这蛊咒的奇异之处。
也许是多年未曾喂养过蛊虫,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慢慢堆积起一股独特的力量。那力量,让他的血液变得很可怕,一滴血,稀释下去,便可以毒死上千人。而这并不足为奇,自然界有很多剧毒物体,比他的血更吓人。真正令我惊骇的是,当张元奇将自己胳膊上的血液,都聚集在一根手指上时,那手指变成璀璨的红色。
如红色的宝石,那样的妖艳,在光亮下,更反射出迷人的光彩。倘若把这根手指切下,放在超级富豪的拍卖会上,绝对能拍出个天价。
这是人为制造,却近乎于神迹一般的艺术品。
张元奇将那根手指轻轻往前一送,便如捅豆腐般将一棵大腿粗的树木捅了个对穿。而后,那根手指的颜色略微黯淡,整只手掌的颜色,则变得火红。虽不如之前那般充满坚硬宝石的质地,可轻轻一挥,便随意将眼前的树杆拍的粉碎。
张元奇告诉我,如果整个胳膊的力量都集中在手指上,硬度就算比不上钻石,但比起一般的合金钢铁,也要强很多。他曾做过试验,叠了一百二十次的锻造合金刀砍在手指上,反而崩出了缺口。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那样的刀子,说白了,就是武侠小说中削铁如泥的神器,什么倚天剑,屠龙刀,可能还比不上这玩意。
能把这样的刀子都崩出缺口,手指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但如果血液只凝聚在手掌上,强度会降低最少三个级别,只比一般的合金硬些。当然了,握拳击碎一块石头,打弯几厘米厚的钢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将近三十年了,张元奇自从发现血液的力量,除了可以用来蛊虫,还能赋予自身如此巨大的力量后,便时常对其加以研究。可惜的是,进展很慢。那么长时间,他也只不过能把全身血液都汇聚在一条胳膊上。虽然一条手臂,足可比拟百千人之力,但想用来对付那个势力,张元奇依然觉得相差甚远。
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可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41:00 +0800 CST  
我他娘的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证了传说中的麒麟臂!
当然了,麒麟臂是开玩笑的说法,可不是《风云》里的那条。
在张元奇的指导下,我尝试着凝聚自己的血液,但无论怎么努力,都顶多让食指微微泛红而已。对此,张元奇表示,这是由于我的血液力量过于薄弱和纯粹。在他的研究中,喂养了越多的蛊虫,血液中的力量就会越混杂,也就更容易凝聚出巨大的力量。换句话说,我们的血液,其实可以吸收蛊虫的力量为己用。只是,吸收的越多,力量就越杂,对身体的影响和损害,也就越大。
张元奇还在那个势力的时候,就曾见过很多人因为喂养太多蛊虫,导致身体无法承受,体内各种蛊的力量同时发作,瞬间崩碎,变成一堆乱七八糟又恶心的虫子。
因此,他虽然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却不敢随意吸取蛊虫的力量。这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肥肉就在眼前,饿的快死了,想吃,却清楚那肉里有毒。张元奇之所以那么想解开蛊咒,除了改变命运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觉得蛊咒的奥秘被破解后,或许就可以不用受力量混杂的限制。
我问他,那个势力中,有如此多的人用来喂养蛊虫,难道你以前就没见过同样可以发挥出这种力量的人?
张元奇摇摇头,说:“我们的人里,没有。”
这话一听就有第二层意思,果然,不等我问,张元奇便说:“但他们的人里,有这样的。三年前,在一次非常危险的时刻,我忍不住动用了右臂的力量,杀死了来追杀的敌人。但不知为什么,消息还是被传了回去。之后,再来追杀我的人里,就有同样可以使用这种能力的高手。那些人很厉害,比我更厉害,他们的追杀,远比多年前严密许多。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无意中触碰到了他们的某个秘密,或许,就是有关于这种力量。所以,有一次我故意落入陷阱,装作被擒,然后套出了一些话。这才知道,像我这样整条手臂都有异变的人,算得上二级进化。”
“二级?进化?”我很是吃惊的重复了一遍。
张元奇点点头,他看着自己如火焰一般璀璨的手臂,说:“那次我逃脱后,用了很长时间去刺探情报,慢慢发现,这些人可能是在利用蛊来做生物研究。”
“什么样的生物研究?”我很是不解的问:“蛊就是蛊,你说的,是一种虚拟又真实的东西,研究了又能怎么样?”
“可以改变自身。”张元奇说:“你身为医生,应该很清楚人体的构造。人体是由细胞组成的,而细胞内又包含了细胞核,细胞质等,其中最重要的DNA,就在细胞核里。你知道,人类的细胞,能分裂多少次吗?”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8 21:42:00 +0800 CST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张元奇又问:“那你知道人类为什么无法长生不老吗?”
我愣了愣,这话题是否跳跃的太大了?张元奇见我不吭声,便说:“我们的身体从婴儿到成人,这就是细胞分裂的成果,也可以说是生命新陈代谢的过程。人类之所以无法长生,是因为自身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极限的。所以成年后,人会慢慢走向衰老,因为细胞分裂的剩余次数已经不多了。次数越少,就会越慢,这是生命保护的本能,以免过快死亡。但就算再慢,也会有一个终点。人,总是会死的。”
张元奇顿了顿,又说:“很多年前,便有科学家发现一种海洋藻类生物,可以无限的分裂细胞。换句话说,这种藻类只要不遇到意外,是可以永生不死的。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发现长生之物。”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等一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上生物课。”
张元奇看着我,忽然换了个话题,问:“你觉得蛊是什么?”
我彻底被他弄愣了,想了半天,也没敢轻易开口。蛊是什么,他很早前便和我说过,什么可以是虫啊,可以是咒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类的。换成几分钟前,也许我可以靠着过人的记忆力把这些背出来,但现在,从张元奇的表情来看,答案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过了会,他说:“蛊是什么,其实是说不清的,但蛊怎么发作,却可以清楚看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蛊就是一种病毒。它通过奇异的方式送入人体,以血肉为食,不断生长,最终鸠占鹊巢。你有没有想过,你中了毛蛊后,为什么身上会长出黑毛?中了蚊蛊,体内为什么会有蚊子?”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2:45:00 +0800 CST  
我被他说的有点傻眼,哪还敢回话,张元奇现在比我更像一名医生。他说:“癌症你知道吧,癌细胞会吞噬健康细胞,然后不断扩散,直到你全身都是。蛊和它的成长过程,是一样的,但两者又有一点点区别。癌细胞是人类目前无法控制的,因为它是自然产生,没有意识存在。但蛊不一样,人可以控制蛊,让它按照主人的意思行事。那么,如果把蛊和癌细胞替换呢?”
“替换?”我愣了下,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是说,用蛊去吃癌细胞?”
张元奇摇摇头,说:“之前就和你说了,人类就是由细胞组成的,细胞内的DNA,决定我们长成什么样子,拥有多大力气,是男还是女,能够抵御什么样的疾病。人类无法让自己长生,遇到绝症无法医治,不就是因为这些细胞无法被控制吗。所以,如果把蛊,替换成了细胞,那么……”
我惊呆了,张元奇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晰。
倘若蛊能够用来替换人体细胞,就可以更高人类的组成方式。换句话说,我们能够像修改电脑程序一样,对人体进行无限可能的组合。
想长生?好,送你点新的蛊细胞,把老细胞吃掉。
想变漂亮?韩国机票省了,改下蛊细胞排列顺序就完事了。
我的天,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之前还想着,如果能用蛊来代替微型机械人进入人体动手术,自认为这已经是非常大胆的想法。可没想到,张元奇嘴里蹦出来的话,比我的想象还要吓人。
用蛊去代替人体细胞,从而改变人类的身体构造?
这,这可能吗?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2:47:00 +0800 CST  
仔细想想,为什么不可能呢……蛊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病毒细胞,但它却可以听从人类的命令。那么,用它来代替人体细胞,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最起码,在理论上,是说得通的。
张元奇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总结似的说:“所以,那些人把我的这种变化,称作进化。”
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如这几天一般,被震惊那么多次。震惊这个词语,我已经用到快麻木,但是,还能怎么说呢?说我快被震成傻波了?
我抬头看向张元奇,问:“那你不觉得,那些人把我们用来喂养蛊虫,其实也可能是在用我们做这种人体试验吗?”
“这是双向的,一举两得。”张元奇赞同了我的猜测。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还是一名医生,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之余,我或许会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人类医学史上,出现了跨时代的巨大进展。但如今,我不得不思考,自己除了“食物”外,还拥有什么身份。
是哪个天才,想出这样的研究?我痛恨他,又不得不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张元奇所说的话,是他历经生死才得来的线索,然后经过无数次研究询问,才得出的结论。我们都不知道这些猜测是否为真,但只要沾上一点边,就足够吓人了。
因为,这可以改变人类的进化史,彻底颠覆现有的政治格局。
神是什么?
以前有人说,有人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就成了神。
这其实是一种贬低,把神拉到与人相同的位置,对宗教崇拜者来说,是一句可以把人拉去当柴火烧的罪孽言语。但现在,似乎真的有人要成神了。
张元奇早已知晓这些人,自然不会如我这般惊讶,他只是在想,如何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始终想着复仇,让那个该死的势力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是愿意帮他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帮。
也许有人会觉得,你丫是不是傻,他这样一说,你就什么都信了?
我真不想信,但又不得不信。他所说的话,超出任何一名学者的正常思考范畴。我并不认为,自己值得他费心思,想出那么复杂的理论来欺骗。所以,这些话,有极大可能是真的。那么,现在我和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倒霉了,另一个也跑不了。
身为一只小蚂蚱,宝宝心里苦,可说不出口……
张元奇的胳膊,已经恢复了原样,凝聚全身血液,对他的皮肤颜色没有产生太多影响,只是看起来白了一点点罢了。从医学理论上来说,全身失血,理应是惨白。我知道,张元奇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能再用传统医学理论去看待,否则,那就是对知识和科学的践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中好的多。最开始我曾把这个理论告诉一名医学博士,他吓坏了,认为我这是反人类思想,是想研究生物病毒,还报警要抓我。从那个时期起,我就明白,这事必须藏心里,除了自己人,谁也不能说。”
“自己人……”我抬头看着他,心想都快把人吓成神经病了,这时候你说我是自己人,真想往你脸上拍一鞋底。
笼子里的八哥,有气无力的拍了拍翅膀。它对我们的谈论没有太多兴趣,自己的脑神经粗细,竟然不如一只鸟,我很尴尬。所以便把鸟笼子提起来,问张元奇:“它知道的太多了,要不要灭口?”
八哥立马炸毛了,扇着翅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靠在鸟笼边上,很是警惕的盯着我们。
张元奇自然明白我在开玩笑,他又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看着这些死去的同伴,清楚自己的路是多么艰难。”
我唉了一声,说:“不用提醒我也知道,两只小青虫,逃脱一堆老公鸡的追捕,确实很难,你敢不敢再让我害怕点?”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2:49:00 +0800 CST  
张元奇没有再对我说更多,他现在首要任务,是找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把我身上的几种蛊都解开。
老男人给我下的蛊咒,目前还没体现出其它作用,但一天发作一次的毛蛊,仍让我像吃了苍蝇一般。张元奇之前和我说过,要去蛊咒,首先得散掉它的怨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尤其是得到桑切老司的司刀后。
司刀是用来沟通以及驱散鬼神之用,在边疆之地,用处甚广。当年那么多次战乱,无数人客死异乡,因为路途遥远,兵荒马乱,遗体无法通过正常途径送回家。于是,老司们便带上司刀,领着那些想落叶归根的尸体行走。
所谓赶尸,其实大部分都是指老司所在的祝由科辰州符一脉。早些年的港片中,总喜欢把赶尸的老司替换成道士,这是不对的。打僵尸,茅山道士确实有一手,因为茅山术本就是各类巫术结合道术形成,虽然自认龙虎山天师道一脉,但很多人不太认同他们。
祝由十三科传自蚩尤,属于巫术的一种,辰州符,也是天下三大符箓之一。当然了,这种事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说多了,你们不明白,也明白不了。
之所以唠唠叨叨说些关于道与巫的事情,只为了说明,司刀是有神异力量的。
张元奇带着我离开那片坟墓,我们穿山越岭,一路不知走了多远。他很多时候,会选择走水路,因为水是流淌的,可以消除人的踪迹。如此,过了大约一周,我们绕开丽江古城,穿过巴蜀之地,来到位于甘肃的大城市兰州。
兰州是个好地方啊,这里的烧饼,闻名于网络,为众人皆知。
如果你不知道兰州烧饼,那只能说明太年轻,多上两年网,体会一下网络文字的博大精深,什么都能明白。
之所以来这,张元奇的理由是兰州是一个大军区,驻扎大量军队,那个势力在这里会相对收敛一些,这样我们就能获得足够的时间。对此我表示疑惑,来的途中,也曾路过成都军区,为什么不在那?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2:55:00 +0800 CST  
张元奇说,巴蜀之地,本就是曾经巫法横行之地,对这种事情,相当的忌讳。在那里解蛊,万一被什么人的眼线报了上去,不等于皇帝门前讲民主,故意找死吗。
甘肃这边虽也有一些古里古怪的小术,但相对来说少一些,不那么被重视。
我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我们在兰州市内转悠一圈,吃了顿地道的兰州拉面。而后,张元奇又从集市上采购些解蛊用的材料。回到宾馆中,他在屋子里转悠一圈,没发现摄像头,这才拉紧了窗帘,让我脱光上衣,坐在地上。
我依言而行,他则把一路提着的木箱打开。木箱里,放着的自然是那把价值连城的司刀。张元奇拿出来后,看了很久,我知道,他一定在思念桑切老司。也不知道,那位看起来挺和气的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张元奇和我说过,桑切老司就算真被抓走,应该也不至于有生命之忧,顶多遭点罪,扛过去也就算了。老司们的势力虽然日渐稀薄,但毕竟曾是边疆领头人,资历摆在那。就算是如今,谈起老司,苗人们还是一脸敬仰。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那个势力,也不想平白无故把苗人们都得罪。
张元奇盯着司刀看一会,然后叹口气,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问:“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看着他手持司刀,将刀尖按在我的胸口,然后轻轻向前一堆。我感觉到了一股刺痛,刚想出声,便听张元奇说:“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怨气是人的意识残余,你的声音会对它产生影响。”
听了他的提醒,我只得忍住那连心脏都快要抽筋的痛苦,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裤子,感觉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在张元奇的认知中,怨气其实也是一种生命,只不过它过于虚幻,属于另一个世界。而自古以来,凡是怨气,基本都是因为未完之事拖累。想做的没做完,心中留有执念,自然怨气横生。这也是为什么死人太多的地方,容易闹出诡异之事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怨气所盘踞的地方,一般都在人的心房。
桑切老司的司刀,不知赶过多少尸,砍过多少鬼,召了多少神,本身便具备普通人无法看到的奇异力量。它刺入我胸口的皮肤,体内蛊咒的怨气立刻便产生了感应。只是,不管它愿不愿意,都无法与这把司刀对抗。
一簇簇秽气,从伤口处,混着血液流出。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3:05:00 +0800 CST  
没什么味道,只让人觉得心情烦躁,头昏脑胀,恨不得立刻找人大打出手来发泄一番。
这是怨气对人的精神影响,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幻觉体现,用张元奇的话来说,什么鬼附身,并不是真的有鬼进入人体,而是在精神意识上被影响了。
众所周知,凡是肉眼看不到的力量,多半带有自身磁场。磁场,不一定就单指传统的吸铁效果,还泛指其它的方方面面。而磁场由于其特殊形态,是无视现实阻碍的,所以,鬼想影响人,只需要在你附近就可以,没必要非得钻进肉体才能产生效果。
从我体内钻出来的秽气,不断聚集在四周,它们对我的影响也越来越大。耳朵里,开始不断有人在咆哮,怒吼。一开始听不清楚,可慢慢的,我隐约听清,那是一个人在喊:“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而眼睛里,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疯狂挥舞自己的肢体。它有些癫狂,大吼大叫,引得阴风阵阵,颇为吓人。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鬼魂。
张元奇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把刀抽回,然后用力在那模糊人影中斩了一下。我听到一声极为凄厉刺耳的大叫,灰色怨气,开始逐渐涣散。
而后,张元奇又把司刀按回我的胸口,血液流逝不停,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他才把刀收回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见血已经不再往下流,伤口像在瞬间经历了数日修复一般,已经慢慢开始结疤。这神奇的一幕,让人目瞪口呆。张元奇解释说,蚩尤的军队最擅长作战,受伤颇多,所以他麾下的巫师,在疗伤方面颇有建树。
辰州符里的刀兵符,举世闻名,不信的人可以打听打听,满天下基本没有其它符箓门派还可以用符来治疗外伤。
当然了,这并非说辰州符就举世无双,万中无一。它强在实战,毕竟是基于战场而创造出的术法。传统道术却不同,道的理念,是感知宇宙,提升自我。
一个主修肉体,一个主修精神,其实没太多可比性。
以前的老司,在铸造司刀时,会不断把一些常用的符箓,雕刻在宝石上,然后镶嵌于刀柄。虽然这珠光宝气的看起来很是俗气,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强大。司刀越华丽的老司,在打斗时能动用的力量就越多。
说起来,这事很让人有些别扭。那么好看的刀,主人却穿着寒酸,粗布麻衣的,一点也没有美感。不像西方社会,精美细致的东西,往往由贵族把持,而越是贵族,就越讲究穿着打扮,言谈举止等礼仪。
这是中西文化的不同,也可以勉强说是中式内敛。
总之一句话,这把司刀,让我对老司的力量有了更一步了解,同时,也为他们的命运感到惋惜。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09 23:24:00 +0800 CST  
若非生在那个动乱的时代,若非因为过于强大惹来他人注意,如何能卷进以国为单位的争斗漩涡中,以至于现在只能隐姓埋名,不敢随意露面。
张元奇把司刀郑重的放回木箱,示意我起来穿衣服。我站起来,一边拿衣服,看着他把黑色木箱锁好,放在桌子上,问:“怨气都解了?”
张元奇点点头,说:“解的差不多了,回头没事多晒晒太阳就行。”
我又问:“那其它的蛊怎么办?”
“这个需要时间,再等等吧。”张元奇回答说。
我哦了一声,正准备问点别的,忽然感觉浑身奇痒难忍。低头顺着没有扣好的衣服缝隙看去,只见浑身上下,黑色毛发正在疯狂生长。我吓了一跳,惊声说:“怎么这个时候发作了,还没到时间啊!”
张元奇反应快,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药丸塞进我嘴里。我想也不想的用力嚼几下,便囫囵吞枣的直接咽了下去。黑色毛发生长的速度猛然一缓,看起来像是药丸起了作用。但紧接着,还不等我松口气,就感觉身上更痒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黑色毛发下,不知何时起了大片的疹子。
那红彤彤的疹片,一块块如硬币大小,它们如吹气一般迅速膨胀,眨眼间,便有两三毫米高。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肿大了一圈,眼里能看到的世界,立刻被压缩了数倍。
我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连忙冲张元奇眨眼,结结巴巴的喊:“这是怎么了!快想办法!”
张元奇显然也没料到这种事情,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直到那黑毛长的快比头发长了,这才挽起袖子,伸出手臂。我见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腕,将流出的血液,不断向我挥洒。
以前张元奇说过,我们的血液拥有奇异的力量,可以克制蛊虫。我之所以会中蛊,是因为血液中的力量还很纯净。而纯净,就意味着薄弱,所以无法抵抗蛊虫的入侵。至于他,不说百毒不侵,但也差不到哪去了。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没来得及更新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1 22:26:00 +0800 CST  
血液洒在我的身上,如热水浇上来一般,我立刻听到身上各处传来“滋滋”的声音,像猪皮放在火上烤。那声音听的人牙齿都发酸,无比的疼痛与刺痒,让我忍不住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希望能借此消解一点不适。
张元奇神情有些发沉,他阴着脸,不断往我身上洒血,动作又快又准确。没多久,我身上的每一块地方,都被他的血液覆盖。黑色的毛发,在“滋滋”声中不断萎缩,最后化作灰烬。而那大块大块的疹子,本都肿胀到似乎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现在,也慢慢消退了。
我感觉身子正逐渐恢复清凉,刺痛与麻痒,也几乎不再出现。短短几分钟,却比之前消除怨气的过程更让人疲惫。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张元奇一手捂住手腕上被咬开的伤口,同时盯着我不说话。我被他那眼神看的很是烦躁,忍不住抬头说:“你在看什么?你不会告诉我,身上又得了什么怪病吧?我这些日子,可都跟你一起走的,什么都没干!”
张元奇盯着我看了会,然后才说:“我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其它的东西,所以,很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毛蛊和蚊蛊会突然发作,而且速度和威力都提升了至少两倍。很明显,有我们不清楚的东西影响了它们。”
“你怎么不说,是自己的药丸失效了。”我没好气的说。
“不可能。”张元奇很确定的说:“那药丸最少也能压制两种蛊一年以上,绝不可能这么快失去效果。所以,你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的事情。”
“我身上能发生什么?”我问。
张元奇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时候,他忽然像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把捂住手腕的手掌拿开。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微微一愣后,便立刻用手将之盖住。
我虽然注意到这件事,但那毕竟是他的伤口所在,因此只随意问了句:“怎么,伤口出问题了?”
“没有,一点小伤,一会就好。”张元奇回答说,然后把袖子捋了下来,把伤口盖住。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狠狠砸了下地板,骂了句:“这都他娘的什么狗屁叨叨事!”
张元奇没有阻止我发泄心中的慌乱,只说:“行了,不管因为什么,都忘了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做什么?”我抬头看他。
张元奇望向被遮蔽的窗户,缓声说:“努力活下去。”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1 22:31:00 +0800 CST  
之后的日子里,他带我在甘肃到处转悠。我们没有固定住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
就像一句话说的,我不在某地,就在去某地的路上。在此期间,他不断尝试为我解蛊,但因为时间和环境限制,收获甚微。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利用蛇蛊来压制毛蛊和蚊蛊,可惜,方向对了,但毛蛊和蚊蛊受到某种力量的刺激,如今已经在我体内壮大不少。蛇蛊的力量,不足以把它们彻底吞噬。
虽然这是个不幸的消息,但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最起码,我们找准了路。接下来,只要寻找一种可以同时压制毛蛊和蚊蛊的蛊虫放入我体内,以毒攻毒,以恶制恶就可以了。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蛊咒,张元奇一直声称对那蛊咒不了解,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判断。可我却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些日子以来,毛蛊发作的时间,已经比之前减缓很多。从一天一次,到两三天一次,再到如今四天半一次,已经和我刚从云南回来时差不多。我很怀疑,自己身上的蛊咒,是否已经随着怨气的消散被解开了。
但张元奇不做出肯定的答复,我哪敢确定,只好把这个心里的疙瘩一直埋着。
我很好奇,他在甘肃跑了那么多地方,到底是想干什么。每天到这里,到那里,一路跟逛街似的,啥正事都不干。而我,如果不是知道屁股后面随时可能会蹦出来一堆杀手,还真觉得自己跟提着鸟笼在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没两样。
张元奇对我说,他走了那么多地方,是想帮我找出解蛊用的蛊虫。这东西不好找,所以得多走走才能碰上。
我问他,要是想找蛊,为什么不去云南,湘西等地,哪怕四川也比这多吧?张元奇说:“好东西,不一定就在显眼的地方,就像矿石,多半藏在无人问津的野外。”
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我不禁想起那个在药店里,被他一巴掌拍晕的中年男人,也不知他和郑医生等人怎么样了。
回想一下,他父亲中的蝇蛊,好像就在甘肃这边。我便向张元奇说了这事,他看我一眼,说:“以后这样的事少干,养蛊的都很记仇。你怎么知道,他是平白无故中的蝇蛊?好端端的,谁会闲着没事给他下蛊?要我看,他父亲,应该是得罪了人。”
我撇撇嘴,不以为意的说:“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能得罪谁,就算倚老卖老找人让座,也不至于被下蛊吧。”
“世上的事,如果都能让你想通,也就没那么多奇怪的经历了。”张元奇说。
我冲他呵呵笑了一声,心想就你事最多。那天,我们刚巧路过天水市附近的一个镇子,太阳暖烘烘的,甚至让人有点出汗。张元奇想在附近采购一些食物,以便我们路途中消耗,而我,看到另一边热闹非凡,便凑过去看了看。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1 22:45:00 +0800 CST  
由于快到春节,许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而且个个拖家带口。清冷的小镇,短短几天就变得热闹非凡。擅于寻找商机的小贩们,自然瞅准了机会,什么套圈啊,什么糖人啊,也不管利润大小,凡是能赚钱的玩意,只管往街上拉。
我去凑的那堆,里面是变魔术的。两个年轻人,跟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虽然魔术水平不高,只是普通的纸牌游戏,但在这种文化水平和眼界普遍不高的地方,还是很能吸引人的。
围在四周的人,都看的静静有神,我也不例外。很久没享受过这难得的宁静,心情沉寂下来,倒也看的津津有味,连张元奇都给忘了。然而没几分钟,笼子里的八哥忽然拍了拍翅膀。我下意识低头看一眼,却见一只手,伸进旁边人的口袋。边缘处,一只钱包的角已经露了出来。
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大理想,但最见不得小偷小摸,当即一把抓住那只手,高喝一声:“你干什么!”
这一声,把周围的人都给惊醒了,他们一看是抓小偷,这热闹凑的更起劲了。可惜的是,那小偷很是灵敏,三扭两撞的,竟硬生生从人群里逃了出去。眼看他一溜烟的跑没影,我也懒得再去追。
差点被偷了钱包的那位,冲我说了声谢谢,也不敢再看魔术,赶紧走人了。至于变魔术那两个年轻人,更是因为被搅了生意,一脸不爽的盯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似在骂人。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啥破地方,抓小偷还得罪人了?
兴致缺缺之下,恰好张元奇已经买好东西过来。见我一脸不痛快,便问怎么回事。我撇撇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张元奇侧头看了眼那两个变魔术的,然后冲了我笑了笑,又摇摇头,示意可以走了。
我跟在他身边,对其这副神态很不满意。做好事被人骂,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这又笑又摇头的算怎么回事。张元奇见我不依不挠,又笑了一声,说:“如果你多看看蛊事,今天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我很是不解,问:“啥意思?这跟蛊事有什么关系?”
张元奇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变魔术那两人和小偷,是一伙的。他们身上,撒有迷惑人的蛊毒,闻久了,对外界反应会降低。这个时候小偷去偷东西,十拿九稳。你坏了人家生意,还指望被谢谢吗?另外,你衣服上撒着东西,估计是用来做记号或者追踪用的。”
我有些吃惊,真的假的,看个魔术都能遇到这种事?用蛊毒来偷东西,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低头看了看衣服,什么也没发现。
张元奇说:“像这样的蛊毒,对人体没太大危害,顶多神情恍惚一阵而已。配料也花不了几个钱,但现在年关,出门上街的人,个个都揣着几百上千。他们偷一圈下来,少说能赚几万,不比卖毒品利润差多少。我估计,这三个人应该是打一炮换一处地方,否则这种偷法,早被人赶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确实,对行家来说,配置蛊毒再容易不过。花费个几十上百,赚回来几万,利润大的惊人。不是有资本主义大佬说过,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能让人铤而走险,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足以让人拼命了吗。
“行了,这点小事别放心上,以后走的路多了,见惯小鬼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张元奇安慰的说。
我点点头,但还是心里不舒服。今天若非八哥拍翅膀,说不定我也是被偷的一员,虽然,我身上也没什么好偷的。
本以为,这事会就这样过去,谁知道刚出镇子没多远,张元奇忽然冷哼一声,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啊?”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
张元奇边走边说:“那三个人跟在后面,看样子,是来算账的。”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1 23:20:00 +0800 CST  
我刚要回头看,就被张元奇制止了。他不是个怕事的人,除了那个势力外,谁敢来找麻烦,他都敢回踩一脚。区区三个小年轻,就算会点蛊术,又怎么会被张元奇看在眼里。
他闯荡大江南北,认识的奇人异事多不胜数,连当年的苗疆龙头老司都要给几分面子,可见其底蕴之后。这个人,并非我所讲的那样简单,只是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很多东西无法展示出来。
上次桑切老司的事情,让张元奇心态有所转变,他被人追杀二三十年,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现在三个“小屁孩”都敢追在后面,以张元奇的性子,自然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我们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依然保持稳定的步伐前行。前方是一片果园,张元奇带着我走过去,绕了几棵树转悠一圈,然后站在那一动不动。看样子,是在守株待兔,等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没多久,来时的路上,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到,三个年轻人前前后后跑了过来。他们看到我和张元奇的时候,都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我们会等在这里。有张元奇在身旁,我的心稳如泰山,便冲他们笑了笑,说:“怎么,魔术变的不过瘾?”
之前被我抓住手的小偷冷笑一声,他模样普通,面色却很凶恶,说:“敢坏我们的事,今天就让你们过把瘾!”
“真吓人。”我说。
那三人一声不吭,纷纷掏出把匕首,直接就冲了过来。我心里微微一惊,同时又感到不可思议。这都什么年代了,因为偷东西被坏事,就拿刀子捅人?也太凶残了吧……
张元奇一直站在旁边,见那三人冲来,他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枝条。跑在最前方的,就是那个小偷,他身法灵敏,步伐矫健,要是去参加短跑比赛,应该能获得不错的名次。可惜年纪轻轻不学好,非走着歪路。
见张元奇有所动作,那小偷看了眼枝条,露出不屑的神情,两手抓紧匕首,一副就算你抽我脸上也要捅死你的架势。再配合他身后紧跟而来的两位,一般人遇到这架势,可能真得往后撤。
但张元奇是谁?面对最专业的杀手,都能以一敌四的奇人,更别说他凝聚血液的怪力了。见这小偷一副勇猛的模样,张元奇手一抬,将手里的枝条往前一送。
没错,他不是劈,不是抽,而是伸直了往前戳。那枝条虽然不粗,但尖端就跟刀子似的,如果真扎人身上,也能捅出个血洞来。就这么一点,已经能够看出他深厚的打架功底。
那小偷被吓了一跳,因为张元奇手里的枝条不偏不倚,正是朝着他的眼睛戳去。如果他还是不躲,匕首没捅过来,自己眼睛肯定就先报废了。所以他立刻偏头想要躲避,但张元奇的反应奇快无比,那木棍好似有自动跟随功能一般,不管他怎么把头偏过去,都始终对准眼睛。
小偷没办法,只能弯腰低头做蛮牛壮,这样一来,顶多戳到个脑袋,擦破点皮,却不会伤筋动骨。然而,他马上就惨叫一声,口鼻喷血倒飞出去。因为在其低头的刹那,张元奇已经一脚踢了上去。看起来,就像他自己把脸往脚上松的。
这一脚,估计把他鼻子都踢断了,飞出去两三米远。
后面两人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他们没有亲身体会,自然无法理解这短短一两秒内,究竟发生了多少变化。因此,身手最灵敏的同伴虽然受到重创,却没影响到他们的凶悍。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1 23:23:00 +0800 CST  
但张元奇比他们更凶,脚尖在地上挑动,大块的泥土飞起来,迎面向其中一人砸去。那人下意识就用手挡住面门,只露出一半眼睛。从这点来说,他们打斗的经验,也很丰富,最起码,比我强上许多。
然而,面对张元奇这样的人物,别说只有一半眼睛,你再多两只都没用。只见他手里的木棍,准确的打在那人指骨上。啪的一声脆响,那人痛叫一声,手里的刀子差点没抓稳。
在他咬牙准备换手持刀的时候,张元奇已经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又是一声响,那人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直接跌倒在地。张元奇心狠手辣,一脚踩在他后脑勺上,把叫声连同其脸面都踏进了泥土里,同时,手里的木棍一刻不停的戳向最后一人的眼睛。
这一位,也终于体会到同伴心里的苦。那木棍仿佛带着恐怖的魔性,不管怎么躲,好像都要戳进自己的眼睛。可他又没办法去拼,一条胳膊加上匕首,可能还没张元奇手里的木棍长。
在兵器中,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毫无疑问,张元奇把长兵器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在我看来,他就如同武侠小说中,把功夫修炼到最顶尖的高手一般,随手折下一根草就是神兵,随手摘下一片叶便是暗器。
最后那人的脑袋还算活络点,眼见躲不开,便伸出空余的左手去抓木棍。准备先毁兵器,再杀人。
可如果他能得逞,张元奇可能早就死了,也轮不上这种无名小卒发威。
那人的左手尚未抓住木棍,棍子已经砸在了他的右手指骨上。“啪”一声脆响后,他表情一僵,不等颤抖的右手稳住,张元奇又借着其发愣的瞬间,一棍子抽在其耳朵上。
这一棍,几乎把人都给打蒙了,眼见那人耳朵流血,张元奇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又一棍戳在对方喉咙上。那人眼睛一凸,捂着喉咙,再也抓不住刀,直接跪倒在地,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我看的心惊肉跳,知道喉结被打算,确实可能引起窒息。这三人虽然看起来凶残,但毕竟不是那些真正的杀手,如果就这样死了,我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这时候,笼子里的八哥,忽然又拍了拍翅膀。我低头看,却吓的跳了起来。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2 23:07:00 +0800 CST  
脚边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堆黑色爬虫,正蜂拥着往我腿上爬。我连忙跺脚,拿鸟笼子往上砸。八哥在笼子里到处翻滚,“啊啊”叫个不停。
这时候,张元奇提着手里的木棍走过来,我刚把虫子都甩开,气的不停叫骂:“哪来的虫子,真他娘的恶心。”
也许因为体内中了蛊,我现在一看到虫子,就有点发怯。
张元奇没说话,他看了看我,然后伸出左手,在我头发上拨了几下。等他把手再拿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两根手指中,夹着一只苍蝇。张元奇说:“地上的虫子没什么,用来唬人而已,这东西才是他们的目的。”
我愣了下,不禁问:“这是什么?”
“你说呢。”张元奇没有正面回答。
我瞅着他手里的苍蝇,看了几秒,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难道,这是蝇蛊?”
张元奇点点头,他回过头来,看着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那几个年轻人,说:“看来真是够职业,偷东西的时候便一个引人耳目,一个偷偷下手。现在下蛊的时候,也用这手法。”
我心里一阵后怕,医院里老人家中的蝇蛊,我可是亲眼看过。这东西虽然在蛊虫中不算太可怕,但对我来说,却如致命毒药一般。本来两种蛊虫在身就够麻烦的了,如果再多一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解掉。
我惊怒交加,说:“这也太混蛋了!什么深仇大恨,上来就下蛊!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像他们这样流窜在外的,本来就是为了钱,谁碍着路,谁就得死,反正以蛊害人,普通人很难查出什么来。”张元奇说:“别看他们拿着刀子冲过来,好像要跟你拼命,实际上,都是为了掩饰这只蝇蛊的存在。就算我站在原地不动,他们也绝不会真把刀子捅过来。”
“太坏了!太坏了!”我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亏得刚才还同情他们几个。
张元奇哼了一声,把那蝇蛊直接捏死扔在地上,然后走到腿骨被踹断的那个年轻人身边,用木棍挑起对方的下巴。他眼神冷峻,带着骇人的气势,说:“你敢摸刀,我就把你胳膊拧下来。”
那个年轻人身子一抖,原本偷偷摸摸的左手,不由收了回去。张元奇看也不看就在年轻人身边的锋利匕首,用木棍拍了拍对方的脸颊,问:“你们跟谁学的蛊?”
那年轻人不吭声,任由张元奇用木棍把他脸蛋拍的一片红肿。张元奇冷笑一声,说:“这么低劣的蛊术,就敢拿出来偷抢,黄老三知不知道这事?”
年轻人身子抖的更厉害,他抬起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栽你手里,我们认了,要杀要剐,随你。”
张元奇一棍子用力抽在他脸上,打的这人直接歪倒在地,嘴里都开始流血。他一脚踩在对方的右手上,冷声说:“别跟我装模作样,我当年抽黄老三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再装傻,我就把你们几个扔粪坑里泡两天,倒要看看蝇蛊从你们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
地上的年轻人,指骨本就被抽断了,现在又被踩在脚底,但他却硬气的一声不吭。只是,浑身抽搐,面色发青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2 23:10:00 +0800 CST  
这时候,最开始被张元奇踢飞的那个小偷,终于从这一脚的威力中回过神来。他听见了张元奇的话,更知道,这是一位他们招惹不起的主,所以,纵然鼻骨断裂,鲜血横流,也不得不低头说:“您既然都知道,又何必问我们。”
张元奇把脚收回来,木棍在地上点了点,说:“黄老三现在在哪?”
“不知道。”那小偷回答说。
张元奇冷冷的看着他们,半天不说话,小偷浑身颤抖,冷汗和血一起往下流,说:“真不知道,师傅向来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是吗。”
张元奇的脚开始不断用力,地上的年轻人虽然不想用大叫来显示自己的痛苦,但是,当那木棍也顶在脖子后的软肉上,不断往下戳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五师兄!”
那小偷身子一颤,最终颓废的叹出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条链子。他把那看起来如白银铸造的链子解下其中一节,然后放入口中闭上眼。过了会,我看到他浑身颤抖,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其额头处,很快鼓起一个大包。
那小偷睁开眼睛,咬牙拍在包上,顿时发出难听的嘎吱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拍碎在里面。等他手掌放下时,我看到那个大包已经干瘪下去。小偷大口喘着粗气,抬头对张元奇说:“师傅让我们渭河边等他。”
张元奇看了看他额头上的包,这才把脚和木棍收回来。我被这人的动作,弄的莫名其妙。没打电话也没干啥的,怎么就联系上了?
跑来问张元奇是真是假,张元奇用木棍指着小偷的额头说:“你去把他头上的包弄破,就知道真假了。”
我微微一愣,转头看过去,不明白这包和真假有什么关系。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2 23:45:00 +0800 CST  
既然是张元奇让我确认的,那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走上前去,想了想,没有直接用手去碰,而是从树上折了根棍子。只是,还没走到小偷面前,他抬头看我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手持木棍的张元奇,哼了哼,说:“我自己来!”
说罢,他伸出手去,在额头鼓起的大包上拽起一角,并狠狠的撕下来。我立刻骇然的看到,一堆黑色的蛆虫,从那包里往下落,有些还落在了他的鼻子和嘴唇上。那小偷毫不在意血淋淋的额头,问:“怎么样,满意了吗?”
说话间,嘴唇旁的蛆虫,被他吃进去几只。我顿时感觉胃里一阵难受,险些吐出了出来。小偷看了我一眼,露出些许不屑之色。或许在他眼中,我只是狐假虎威的窝囊废。
张元奇对此毫不在意,微微点头,让他们起来去渭河。这三个年轻人,都伤的不轻,但在张元奇面前,谁也不敢耍花样,只好互相搀扶着行走。小偷走的时候,没有拿走那条用来联系的链子,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我好心提醒他:“你的东西忘拿了。”
谁知,他回头看我一眼,脸上不屑之色更加明显。眼看他扶着自己的同伴往前走,没有回头来拿东西的意思,我气的低声骂:“什么玩意,好心提醒就这态度?”
张元奇走到我身边,说:“这条链子只是用来做掩饰的,蝇蛊的卵被用掉后,这东西自然就没用处了。”
我愣了愣,这才明白,整根链子,其实都是为了遮掩蝇蛊卵的存在。这让我更加尴尬,同时,也对这些游离在外的养蛊人感到一些敬畏。他们心思细腻,诡计多端,相比张元奇大大方方的暴力手段,反倒是这些颇不起眼的小计谋,更容易让人受伤。
连圣人都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在我看来,擅于使用诡计的,便是小人。
渭河,是天水市很重要的一条河流,我们到那的时候,天还是中午。张元奇没有问小偷,黄老三什么时候来,小偷看起来也没想告诉我们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黄老三这人,张元奇在路上已经和我说了。
早些年的时候,养蛊人大多聚集在苗寨,很少有单独在外的。
后来一些国内国外的探险队,对偏远山区起了浓厚兴趣,因为一直有传言,说日本军队曾在某某山中埋藏大量金银珠宝。而凡是传言,必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所有知情人死的精光。因此,珠宝的传说到处都有,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楚。可是,这完全不影响探险队的兴致。
就像战乱时,穷人们听说美国有座旧金山,以为那里真的遍地都是金子。倾家荡产,漂洋过海,死都要死在挖金子的路上。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2 23:47:00 +0800 CST  
而探险队的大量涌入,让苗人们与外界的接触快速增加。虽然双方经常会起冲突,但有些,却也成为了朋友。
世上都知道,苗人们最能引人注意的东西,其中一项便是蛊术。探险队里,有很多人都对这种术法起了兴趣。一来二去,蛊术多多少少,往外流传了部分。
黄老三的爹,就曾是探险队的一名马仔,因为早年曾在湘西剿过匪,会几句苗语,所以专门替一个美国探险队当翻译。可惜,那个探险队因为犯了忌讳,招惹了什么邪乎的东西,全军覆没。黄老三的爹命大,跑回苗寨寻求庇佑。
苗人们得知有古怪的东西出现,立刻自发的组织防御,听说那次打的很激烈,连老司们都引了出来。
具体的事情,张元奇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苗人们感激黄老三的爹及时回来报信,否则不知有多少族人会惨遭毒手。因此,苗人们把他当成了朋友,知无不尽,连蛊术都教了不少。可惜的是,黄老三的爹终究不是个好货,以为有恩情就能胡作非为。因此,他有天晚上意图对一位苗人姑娘动歪脑筋,却被人发现。
苗人们虽然文化不高,但他们对感情看的极重。我愿意给你,什么都会给,哪怕是命。但黄老三的爹,那叫强迫,这引来苗人们的愤怒。基于以前的恩情,苗人们没有把他怎么样,只是驱逐出了寨子。
黄老三的爹离开苗疆,跑进一处大山占山为王,又干起土匪的生计。钱抢了,人也有了,可惜当时的格局,不容许有土匪出现。他爹被解放军从山上撵下来,逃跑的时候,被人从屁股后面一枪打中卵蛋。好险好险,才算逃脱。
值得庆幸的是,那一枪够准,只打中一颗鸟蛋。这个对钱和女人极为看重的山匪,怎么想怎么后怕,心想自己还没个儿子,差点就被人阉割了,这怎么行。于是,他养好伤,偷偷摸摸打听了消息,知道解放军已经撤了,便跑回山里,把自己埋藏的珠宝挖了出来。
拿着这笔钱,他跑进一个思想落后,连现在政治格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山村做了大地主。直接娶了六个老婆,儿子闺女是一连串的生。
当了十几年土皇帝,最终他因为“操劳过度”,身体欠佳的原因死掉。为了争夺遗产,这六位老婆,也是闹的一塌糊涂。好好的淳朴山村,在那之后,应是给拆分了家。
黄老三是他爹四老婆生的,是独子。看到这可能有人问,那他为什么叫老三?难道不是因为上面有俩哥哥姐姐啥的?
真实的原因是,黄老三的妈,和他爹的三老婆关系很不好。当年两人为了争谁是第三房谁是第四房,还大打出手。最后,是黄老三的爹定下的排名。他妈气不过,把这事搁心里好多年,儿子一出生,索性直接取名老三。这意思是,我当妈的做不成老三,那儿子就得是老三!
瞧瞧,这就是有思想,谁说没文化就等于没思想不进步,我看人家妈就挺想进步的。
一大家子分开后,黄老三从分得的遗产里,找到一本他爹亲手写下的蛊术秘籍。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好书,多半是些坑人的把戏。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3 00:34:00 +0800 CST  
孩子多了,大人们就没法都管,这是注定了。而分家后,黄老三的妈,又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哪顾得上照料孩子。反正有吃有喝不就成了吗,因此,黄老三几乎一直都属于无父无母,独立长大的状态。
这样自由生长的孩子,能是什么样的好麦穗?
反正从小坑蒙拐骗偷,看女孩洗澡,往人家家里扔死老鼠,他没少干。再大点,又学会了赌,趁着他妈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的功夫,没几个月,把家里的东西,都输的精光。心里害怕,连夜就跑了。在外面靠着那本蛊术秘籍混了十几年,倒让他混出些名堂来。
一提起靠蛊来偷拐骗,都得认准黄老三品牌。
不过,近些年听说因为年岁大了,逐渐有些收敛。已经不怎么偷东西了,专门采花。很多人说,他是想走他爹的路,给自己多留几个种。
我听完了这些,真是瞪大双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黄老三这一家子,真是称得上缤纷多彩。可是,这样一个品德败坏的混蛋,张元奇找他干什么?
对此,张元奇解释说:“因为黄老三擅偷,更重要的是,他还会用蛊。也许是因为他爹被苗人们逼走,所以这家伙曾在苗寨连偷一年,什么玩意都拿,闹的鸡飞狗跳。因此,他身上别的不说,和蛊术有关的东西肯定不少。我让他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个贼手里,找到可以用在你身上的特殊蛊虫。”
楼主 TV帝  发布于 2016-02-13 00:36:00 +0800 CST  

楼主:TV帝

字数:96591

发表时间:2016-01-28 04:08:5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9 10:04:56 +0800 CST

评论数:31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