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街第三部——《危机边缘》

第三节

雪地车一路奔驰,无聊单调的路途使得李怀明极度疲倦和焦躁,因为途中没有什么信号,他不能像在基地那样可以随时获取家中的信息,得知妻子孩子最新状况,他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任务,好早点和家里联系上。
可惜雪地车由于自身马力有限,油门踩到底,也就35公里左右,比普通自行车稍快点。
李怀明比以往更加焦躁地期望能熬过一段段乏味的旅途,进入到工作状态,忙碌的工作反而能让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得到些许的放松,忘却内心的苦闷和焦虑。
这一路行进就是20多天的时间过去了,南极的气候十分特殊,风力很大,但是极为干燥,平均-25℃--50℃左右;每年分寒、暖两季,4~10月是寒季,11~3月是暖季。在极点附近寒季为极夜,这时在南极圈附近常出现光彩夺目的极光;暖季则相反,为极昼,太阳总是倾斜照射。
李怀明此时正处于南极的暖季,从早到晚都是阳光高照,不辨昼夜,极易让人的生物钟紊乱。
为了保证安全,李怀明基本上是开8个小时车就尽量停下来休息3-5个小时,雪地车里备有各种他喜欢听的CD和一些MP3音乐,实际上他也就听听一些网络上的口水歌和一些传统的相声段子,而最让他百听不厌的是细心的女儿有一年拉着妈妈给他录的一段大约半个小时的祝福他生日快乐的录音,录制为了MP3,通过基地的通讯电子邮箱发送给了他,这让李怀明惊喜不已,每次出车都会在车上反复听着这段录音,心里洋溢着难言的幸福感。
这天,他看了看GPS,显示距离检修的科考站大约还有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了,李怀明的心里有了一些轻松和愉悦,他想着女儿在这学期的期终考应该结束了,不知道考的如何,就要上中学了,学业上丝毫马虎不得。
正有些分神,忽然雪地车上的车载气象雷达显示警报,显示距离10公里以外有团特殊的云团正在慢慢充斥着雷达屏幕,几乎分辨不出面积和范围。
受过极地培训的李怀明意识到自己可能碰见了南极科考活动中最令人惊慌的“乳白天空”,这是一种南极所特有的气象环境,是当整个冰原环境充满积雪,而天空又均匀地布满了厚厚的白色云层,天地交融,看不出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地平线,没有了任何可以辨识的深度和参考物,天地间浑然一片,而些许的光线又投过云层反射到洁白的大地上,形成了白蒙蒙雾漫漫的乳白天空,令人仿佛置身于一桶粘稠的牛奶桶里,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整个人天旋地转,两眼发晕。
这种环境下,人或者任何交通工具闯入,都会因为失去辨识,信号不通而造成车毁人亡或者飞机坠机等悲剧,而此类悲剧,在南极探险史和考察史上是屡见不鲜的。1958年,在埃尔斯沃恩基地,一名直升飞机驾驶员就因遇到这种可怕的坏天气,顿时失去控制而坠机身亡。1971年,一名驾驶LC-130大力神飞机的美国人,在距离特雷阿德利埃200公里的地方,遇到了乳白天空,突然失去联系,一直下落不明。
李怀明早就从其他科考队员那里得知这种恶劣气候的厉害,知道对待这种气候,遇上了就只能乖乖地等着不动,等待云团慢慢消融,也许一天两天,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准;或者就提前获得警报,远远地绕开这个地区,但是因为“乳白天空”往往范围巨大,几百平方公里是常有的事情,绕行有时往往就是几百公里,这样做不但耽误时间,极大可能会突破原有的最大路程时间预计,无谓地增加了油量消耗以及养料物资的消耗。
现状糟糕的是李怀明根本没有预料到也不想遇见的,突进“乳白天空”,可能就是漫长地等待,也会耽误时间消耗养料;绕行就是几百公里,剩下的储备是不是可以能坚持到目的地还是个未知数,而在这荒无人烟的“白色星球”一旦车子抛锚,根本就没人能及时知晓和拯救,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这让李怀明焦急不安起来,他害怕遇到不测,不是因为胆小,而是根本不敢想象瘫痪在床的妻子没了自己的照料,该怎么活下去,可爱伶俐的女儿没了父亲,又会有多么悲惨的童年?
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亲人的热爱让李怀明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坚持到最后。
于是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认真分析了下气象雷达显示的面积,在心里默默做了大致的估测:眼前情况是,硬闯等待云团过去,显然太被动,因为根本不清楚这个“乳白天空”何时可以消退,那么只能绕行了,根据雷达显示,“乳白天空”的直径大约100公里,也就是说自己起码要绕行200公里以上才能彻底躲过“乳白天空”的影响。
而车上的物资因为是足额配给的,油量也是按原本计划时间和路程配给的,因为这些物资在毫无物资供应的南极分外珍贵,回程的物资和油量原本是计划到达检修的科考站重新装载的。
显然真要绕行的话,很可能所带的油料和生活物资就无法支持自己顺利到达目的地站点,自己或许就要在某个区域就地待命,发出求救信号后,等待救援。
但是也许也能勉强到达目的地,只要自己能尽量节省和控制下绕行距离。
“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强。”李怀明心里盘算了半天总算决定了下来,他要绕过“乳白天空”,尽量找到其最薄弱的边界,突破过去,及早返回到原来的路线上。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3 19:12:00 +0800 CST  
第四节

他抄起卫星电话想向基地汇报情况,但是或许是“乳白天空”的影响,他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只能沮丧地挂上电话,毫无头绪地再次启动了雪地车,他对是否能顺利绕过那片可怕的“乳白天空”其实心里并没底。
他的位置按照之前的GPS显示应该是在东南极洲附近,大致位于毛德皇后地和科茨地边界附近,是希望穿过科茨地到达位于海湾的阿根廷的南极科考站贝尔格拉诺将军站,这是以阿根廷一艘著名的巡洋舰命名的科考站,也是为了纪念这位阿根廷著名的军事将领,他甚至设计了今天的阿根廷国旗。
因为距离南极最近的国家就是阿根廷,他们在南极有两所科考站分别是马兰比奥海军准将站和贝尔格拉诺将军站,相对来说,物资供应更加便捷,交通工具也较多,中阿两国有着良好的外交基础,因此,有时中山站或其他中方科考站可以租用阿方的运输机或者其他海上工具帮助运输物资,直接穿过威德尔海,不必绕行整个西南极洲,可以极大节省路上时间,提高运输效率。
此次李怀明的中途目的地就是南极科考站贝尔格拉诺将军站,这样可以做个休整,然后搭乘阿根廷的一艘运输船到达中山站。
但是现在计划全乱了套,他不知道如果绕行的话,自己的储备油料是不是够到达贝尔格拉诺将军站,而即使一切顺利,等于路途时间又多了至少半个月,他又不能及时获得家里的信息,这让他无比沮丧和痛苦。
但是,眼前状况容不得他再多犹豫了,“乳白天空”正快速向自己前进的方向蔓延,不乘早绕行,想离开都来不及了。
于是他踩下油门,雪地车开始再次轰鸣起来,他试图从靠近极点的位置绕过“乳白天空”,具体再见机行事了。
雪地车一路疾驰,沿途开始出现了一些斑斓艳丽的极光,这是极地特有的大气发光现象,也是一种强大的带电亚原子颗粒流,是太阳喷射出的电离子以大约400公里的速度不断撞击地球磁场所致,一般在纬度高的地区极为常见。
当然这些艳丽独特的极光,李怀明此刻是无心欣赏的,他一心就希望早点绕开那可怕的“乳白天空”,途中他尝试了几次用卫星电话联系基地,均告失败。
当他大约又行进了一周左右,远远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造建筑,他惊喜地抄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因为他认出那是靠近极点附近的一处“猎人小屋”。
所谓“猎人小屋”,顾名思义是猎人外出打猎休息以及庇护的场所。自18世纪开始,不断有国外的探险家到达南极,为了生存和探险的需要,他们修建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猎人小屋”,有木质的,有石头砌的,还有冰块砌的……但是大多随着探险队的离去,逐渐就荒废了,而部分“猎人小屋”因为处于南极考察的必经之地,于是就有一些国家重新修造了“猎人小屋”,配上了发电机、食物和淡水以及御寒物资等,以便后续的一些探险队来到极地有个庇护和休息的场所。
李怀明所发现的这所“猎人小屋”正是其中一所,他此时因为长时间的连续开车,早就疲惫不堪,正希望有个能舒舒服服躺下来睡一觉的温暖床铺,而据说这些“猎人小屋”里都藏有各国的特色好酒,这简直是上帝给予的恩赐了。
于是李怀明兴奋地驾驶着雪地车朝着不远处的那所“猎人小屋”驶去。
大约几个小时后,他终于开到了“猎人小屋”前,这是一所用玻璃钢材质建造的小屋,门外用英文写着“欢迎回家”的字样,这让长期在外的李怀明心里别有一番感受。
小屋并没上锁,门锁采用的是船舶上用的环形转锁,里外都是一样的环形转锁,顺时针转几圈,门就开了。
推门而入,小屋的布置一目了然,因为就是一个单独的庇护房间,面积不大,就十多个平方,一张宽大的超过1米五的木床一看就是为老外身材准备的,靠墙还有一些组合柜,分别用标签写着“食物”“水”“手电”等生活必备物资。
其实李怀明目前暂不缺这些,他的雪地车上基本的物资储备还有不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躺下休息一下,长期在狭小的车厢后座睡觉,手脚舒展不开地休息,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他打开安置在房屋中间用来取暖的煤油烤炉,检查了下,里面煤油充足,一根长长的烟囱穿过屋顶伸向户外,避免了室内一氧化碳中毒,他用一旁的一个点火器点燃煤油炉,然后将一直随身带的保温杯灌满水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从一个标示有“酒水”的柜子里翻出一罐啤酒,心满意足地一气喝完,捏扁后丢到了角落里。环顾四周没什么异样,于是无所顾忌地脱去外衣,将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沉沉地睡过去了,他心里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实在太疲倦,太累了,先休息好了再说。
很快,原本寂静无声的小屋里就传出一阵阵震天的呼噜声和间或因为煤油燃烧不彻底而发出地微微“噼啪”声音。。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5 11:57:00 +0800 CST  
第五节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李怀明依稀觉得房间里似乎进来了人,但是巨大的困意使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他感觉到来人不知道用什么器具在他脖子位置注射了什么东西,便再次昏昏地沉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清醒过来,他已经置身于一间完全雪白的房间内,房间顶部和地板都是白色的材质,也看不出照明灯具在哪里,整个房间白花花一片,仿佛“乳白天空”环境一般。
李怀明惊恐地想起身四处查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了一架束缚椅上,这是用来束缚精神病患者或者是极度危险犯人的刑具。
他用力挣扎着,企图挣开束缚,但是发觉完全是徒劳,束缚在身上的皮带扣越挣扎越紧,根本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就在他还在努力挣脱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生硬的普通话“李先生,请保持冷静,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希望你放弃徒劳的努力。”
李怀明惊讶地停止了挣脱,眯着眼四处逡巡,希望找出说话的人是谁,可惜这个房间上下左右完全是一样的白色,明亮刺眼,他根本看不出也找不出有什么人在他附近说话。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也是派驻南极科考站的工作人员,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李怀明试探性地回复道,他心里猜测自己是在那个“猎人小屋”里被人给下药后关押于此的,南极本身是全世界共有的领土,绑架自己的一定是某个敌对国家或者敌对势力干的。
确实,所有派驻南极的科考人员以及后勤人员都在来这里之前受过一些外交以及安全方面的培训,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但是这样被直接绑架到某处,这让李怀明实在难以想象。
李怀明的回复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对方似乎对于他的反应早有准备。
对方竟然知道他姓李!?
这让李怀明越发有些恐慌不安,不过他想起,为了便于和其他科考站的工作人员交流以及联系工作,自己的外套上缝制有明显的姓名识别牌,知道自己名字也不足为怪。他想了想又大声说道:“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你们不知道我的车子里有GPS卫星定位的么,我们的人时刻都可以观察到我的动向,一旦我失踪了,我的祖国一定会派人来寻找我的!你们别自找麻烦!”
李怀明的话不无道理,的确,南极科考站的每部雪地车都安装有全球定位系统的GPS,基本雪地车所行进的轨迹不但南极科考站可以看见,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极地中心也一样可以看见。虽然李怀明没能通过卫星电话和基地联系上,但是他相信他的车,基地是可以通过卫星图像观测到,也一定会及时和他联系上的。
“李先生,请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的!”对方似乎知道李怀明的不安,再次安慰道。
“李先生,我们知道您现在一定很挂念您的家里,对吧,您看看这是谁?”话音刚落,他的眼前便展开了一副全息影像,上面显示的是一个背影正在给某个人喂水喝,李怀明仔细看了下,不由得怔住了,画面正是自己的小姨子在喂他的妻子喝水的影像,奇怪的是,从角度上,这些影像似乎就是站在她们身边拍摄的,她们丝毫也不避讳,也不在意这个拍摄者;紧接着,画面一转,竟然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向画面开心招招手,然后转身走进学校的景象,看样子女儿和这个拍摄者非常熟悉……
李怀明看着看着,心里又激动又害怕,究竟是谁?不但绑架了他,还胆敢侵入到了他的家庭,而且就像是生活在他家庭中一样那么自如,这实在太令他害怕和愤怒了。
随着屏幕显示场景的变化,李怀明的表情也极为丰富,或情不自禁地微笑,或微微咽了口口水,有些焦躁,或者又像是想到什么恶狠狠地四处投去仇恨的眼神。
“你们到底谁!?为什么会打扰我的家庭,你们怎么拍下这些视频的?到底想干什么!?”李怀明终于按耐不住,怒吼了起来。
画面随着李怀明的吼声戛然而止,对方又开始说道:“李先生,不必激动,您的家庭目前一切都还好,我们对您妻子的遭遇深表同情和遗憾。哦,对了,您的女儿多多这次的期末考试,考得不错,进入了前十名了,她的作文题目就写的《我的科学家爸爸》,如果你愿意,我们很愿意给您读一读,您有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实在是令人羡慕……”
“不必!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怀明果断地打断对方的话,但是他的嗓音里已经难掩深深地恐惧和绝望,对方不但能近距离拍摄到他的家庭生活,甚至连他最宝贝的女儿的情况都一清二楚,自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一般,完全丧失了斗志,根本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权利。
“李先生,我们再次重申,对您的家庭遭遇我们深表同情,您不必紧张,我们不会做什么对您家庭不利的事情,当然,前提是您完全彻底地配合我们,哦,我们相信,您是会积极配合我们的,是不是这样,李怀明先生?”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调侃和轻松,显然,他们已经看出自己小小的伎俩就轻松将这个一切以家庭为重,关心家人比关心自己更甚的上海男人心理上完全地击溃了,这个效果比什么肉体刑法要有效和长久的多。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6 22:5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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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6 23:27:00 +0800 CST  
再次荣登天涯头版,这是我的荣幸,也离不开你们每一位朋友的支持和关注!真诚感谢!无以为报,只能持续给大家讲我知道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9 10:05:00 +0800 CST  
第六节
此时李怀明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线崩溃,他有些欲哭无泪,因为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自己连同家庭倒被对方掌握的一清二楚,这算什么事呢?
李怀明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嗫嚅道:“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电气师傅,我也没什么秘密值得你们花心思这样对我的啊?”
“不用着急,李先生,我们有的是时间,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您帮我们个小忙,很小的忙。”这次声音来源透露出难掩的轻松感 。
“什么忙?”李怀明有些警惕地问道。
“很小的请求,就是希望您能帮我们弄一些A病毒的毒株出来,很简单的,一根小小的棉签棍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对方尽力想回答的婉转和轻松。
但是李怀明却异常警觉,因为他很清楚安放在标记有生化四级的实验室里的病毒都是人类难以抗拒的灾难源泉,一旦这些病毒被传染到人类社会,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可能李怀明的迟疑让未知的那一方人有些误会了,“他”连忙补充道:“李先生不必顾虑,只要您肯配合,我们保证给您最优厚的回报,您不是一直很关注您太太的康复么,我们已经委托从美国带来了最好的i-LIMB的仿生义肢送给您太太,这款义肢是完全按您太太情况特别定制的,安装上以后可以加速您太太的康复训练,而且更加轻便灵巧。”
或许是看李怀明还是沉默不语,监视着李怀明的“人”再次开出了价码:“另外,我们再额外给李先生20万美金的报酬,以感谢李先生的配合。不知李先生考虑的如何?”
实际上,李怀明压根就没在乎报酬的多少,但是对方提出的赠送给他太太的i-LIMB义肢,他实在是很心动,这款义肢是一种高科技仿生义肢,最初设计就是为了在海湾战争期间因伤残疾的士兵而设计制造的,因为成本高,订单多,一直都供不应求,而且每款义肢都要精心测量安装者的体形身高体重,以求安装后最大可能的舒适。对方提出赠送而且听口气是已经制作好了的成品,他实在有些激动,他明白对方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测量过太太的有关身体数据而特别去定制了。而这款义肢他因为没有熟悉的美国朋友,没法联系生产厂家去定制。
面对对方无言的威胁以及诱人的条件,他的内心开始了激烈的挣扎,最终,他屈服了。
“我该怎么做?”李怀明轻轻地问道。
“呵呵,李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非常好。任务很简单,我们会给你个采集工具,您就只要将你们实验室里的A病毒采集一些放进采集器里,密封并且放置在一处我们指定的地点,您这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我们说话算话,钱会转到您指定的账户,至于您太太的义肢,我们会提前帮您太太安装上的,您看,怎么样?”
李怀明无声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快他身上的束缚椅的绳自动松开了,他终于可以将原本被勒的死死的胳膊抽出来活动一下了。
随之原本白色的灯光逐渐变暗,只留下依稀可以辨识四周的亮度,就在李怀明还在努力适应新的光线环境时候,他的脖子又似乎被什么突然垂下的管子一样东西叮了一下,他顿时又天旋地转地倒了下去。
当他再次醒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自己的雪地车里,手里似乎握着一部微型采访机在微微震动着,上面有个红色的按钮装置在不停闪烁,李怀明下意识地按下了红色按钮,采访机里再次传来之前在那白色房间里听见的同一个人的声音:“李先生,很高兴您终于醒过来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您不要忘记了,那个采集笔就在您的口袋里,请您妥善保管。”
听见这里,李怀明赶忙四下掏自己的口袋,果然从外套口袋里找到一只带有盖子的圆珠笔造型的金属。
“采集时候,您只要按下采集笔的最上面的按钮,用伸出的笔头部分略微浸染一些毒株就可以了,然后记得套回外面的保护套,请千万记得在12小时内将采集器丢弃到你们日常处理生活垃圾的那个垃圾桶里即可,我们会有专门人及时去取走的,不必担心。”
“切记,沾染毒株样本后,请在12小时内将采集器具丢弃在你们实验室站外存放生活垃圾的垃圾箱内,切记!”录音刚落,手里的这个“采访机”就“啪“的一声爆裂开了,露出一堆电路板之类的零件,显然这是一台装有自毁装置的录放设备。
李怀明盯着手里的这堆电子垃圾查看了半天,没有商标也没有任何有明显识别标识的电子板,对方真是阴险,自己冒那么大的风险竟然都还不清楚究竟是为谁服务。
想到这里,李怀明摇摇头,打开车窗,将手里的电子垃圾丢弃到了车外。
忽然他想起什么,他急忙扭头看了看身后,那是一台视频监控器,是为了驾驶员安全驾驶所安装的,用来监视驾驶员是不是疲劳驾驶之类,整个驾驶室是可以全程监控的,连声音都一清二楚。
李怀明紧张地观察了下,很快就松了口气,因为平时显示正常录像状态的红灯此刻是暗的,显然这台车内监视器也被人动了手脚。
但是李怀明越发不安和恐惧起来,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绑架,又能轻松获取他家庭情况,甚至和家人有说有笑的“家伙“到底是谁?他或者他们如此掩人耳目,又这样处心积虑,到底想干嘛?自己如果真的将A病毒的毒株交给他们,会不会是助纣为虐?自己到底该不该冒这个险去干这个盗窃毒株的勾当呢?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9 10:06:00 +0800 CST  
第七节

实际上,此时的南极科考站已经乱成一团,自GPS监视屏幕上发现李怀明的雪地车开始偏离既定路线,中国派驻南极的各个考察站就相互提高了警惕。
基地几乎是同时和李怀明发现了“乳白天空”这一极端天气,希望能给予李怀明提醒,但是考察站反复通过卫星电话呼叫李怀明,也没能联系上,车载视频监控系统,自卫星通讯中断后,也没能恢复正常,最后一个画面里,李怀明依旧正襟危坐驾驶着车辆,没什么异常。
科考站通过联合国南极保护组织向各个国家派驻到南极的科考站发出了协助通告,希望各国保持联系,加强日常巡查,协助找寻李怀明及车辆。
此刻,李怀明心情复杂的驾驶着车辆行进在冰原上,他将陌生人给他的采集笔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哪里生产的,想了想还是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的衬衣口袋里。
而更令他担忧的是,按照车载油量提示,所携带的油料已经不足两天的行进路程了,而按照GPS提示,他到达休整的科考站贝尔格拉诺将军站也至少需要一周左右时间。
为了节省油料,李怀明只好关闭了车载供暖系统,全副武装地穿好了全部御寒衣物,戴好了棉帽,但是这对于长时间在零下几十度环境根本无济于事,才停止了几个小时暖气供应,他就冻的几乎连方向盘也握不稳了,脑袋也冻得开始有些麻木,只好采取开会暖气1个小时,再关闭暖气2个小时办法,试图延缓油料耗完的时间。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寒冷,而昏昏欲睡,他拼命思考,试图理清楚思路:到底绑架并且威胁他盗取科考站的病毒毒株那些人是谁?他们想干嘛?为什么会选择他?
就在他疲倦不堪,又冷又困时候,他远远地听见静静地雪原远处有直升机轰鸣声音,他急忙停车,急切地从身边的手套箱里翻出一架精巧的望远镜,果然,距离他几百米外,有一架红色的EC135搜救直升机在远远地盘旋,虽然看不清楚是哪国的直升机,但是此刻对于困境中的李怀明无疑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于是,他努力地翻找着身边的一个紧急救护箱,找出一具发烟筒,使劲拧开,伸出窗外,一股浓烈的黄绿色的烟雾迅速飘散出来,形成十分明显的烟柱。
李怀明激动地有力挥舞着发烟筒,直到他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才慢慢垂下胳膊……
李怀明被赶来的美国的阿蒙森-斯科特南极站的一架搜寻直升机发现并送到了科考站的医院进行抢救,好在他只是因为长时间暴露于极寒气候中,加之过度疲劳,有些昏厥现象和冻伤,但都不是很要紧。
美方将找寻到李怀明情况通报了中方,并表示会竭力照顾和治疗好他,中方对此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而这时,恰好是徐度完成了某一阶段的实验,在得到批准后,准备动身离开南极返回上海汇报情况,同时开始休假的这一时间。
对于徐度来说,他的一项重要任务刚刚完成。
因为他在美国期间还有个科研项目一直在等待机会完成,那就是他的病毒史学。
在人类历史上,起码有超过10次以上因为病毒感染而导致的大规模人类死亡,甚至是文明毁灭,比较著名的是1348—1666年,在欧洲一直被称为“黑死病”的淋巴腺鼠疫造成2500万人死亡,这是历史上最大的灾难之一。
而公元前430年,也就是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当时繁荣奢华的雅典却遭到了一场堪称灭顶之灾的大规模瘟疫。当时雅典总人口的三分之一都在瘟疫中丧生了。更令雅典人悲痛的是,他们尊敬的执政官,雅典“黄金时代”的缔造者伯利克里也染病而死,直接影响到当时的伯罗奔尼撒战争。
公元前404年,雅典战败向斯巴达投降,从此古希腊陨落了,再也没有出现过雅典这样的辉煌。
可以说,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彻底地摧毁了雅典文明,而令人不解的是,至今这种病毒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根据当时一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记载:病毒来的很突然,大街上到处是因为感染病毒而不幸死去的人,死人多的根本来不及掩埋,就连昨天还是强壮如牛的人,今天也会虚弱地倒下死去。那些身体强壮的人不见得比身体弱的人更能抵抗这种疾病,所有病人都同样地死亡,就是那些在饮食上特别注意提防的人也是一样。由于相互看护而染上瘟疫的人,像羊群一样地死去,这种情景是最可怕的。
当瘟疫降临时,很多身体完全健康的人突然开始头部发烧,眼睛变红,发炎;口内从喉中和舌头上出血,呼吸不自然,不舒服。其次的病症就是打喷嚏,嗓子变哑。不久之后,病人胸部发痛,接着就咳嗽;以后就是肚子痛,呕吐出医生都没有定名的各种胆汁,大部分时间是干呕,产生强烈的抽筋。到了这个阶段,有时抽筋停止了,有时还继续很久。抚摸病人时,可以感觉他们的体表温度不高,也没有出现苍白色;皮肤略带红色和土色,发现小脓包和烂疮。但是身体内部却发高烧,所以就是穿着最薄的亚麻布,病者也不能忍耐。修昔底德接着写道:他们大部分人喜欢跳进冷水中,有许多没人照料的病人实际上也是这样做了,他们跳进大水桶中,以消除他们不可抑制的干渴;因为他们无论喝多少水总是一样的,于是他们长期患着失眠症,不能安静下来。病人多半因为内部高热而死亡。即使病人能够度过这个危险期,他们的肠胃也会产生强烈的溃烂和不可控制的大泻,最终多半也会死亡 。
这段恐怖的描写深深地感染了每个读到此处的人们,而那位记载了雅典瘟疫的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接最终也没能逃脱瘟疫的魔爪,他甚至在临死前还详细记载了病毒感染后,身体的每一处细微的变化,这使得后世的病毒研究者有了极其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9 10:07:00 +0800 CST  
补上昨天作业,今天还会有惊喜,呵呵。实在感谢你们,我的朋友们!恭祝诸位新春愉快!万事如意!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9 10:08:00 +0800 CST  
新春贺礼!微信公众号“摩罗街” 新收录一新作者投稿大作,老鬼叔的《窃听》,欢迎关注。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19 10:51:00 +0800 CST  
第八节

历史上这场毁掉了几乎整个雅典文明的灾难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去,至今尚无定论。
类似这种因为某种病毒夺取了大量生命而导致文明中断甚至是消失的故事比比皆是。
近一百年来,无数的历史学家以及医学家都渴望能解开这些笼罩在人类文明中的未解之谜。因为只要一天这些谜团无法解开,这些未知的可怕病毒就犹如一把悬在人类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斩断人类的文明。
徐度从学医开始就听说过这些传说,他也迫切希望自己能成为解开这些历史谜团的幸运儿,更期望可以将这些病毒攻克,解除人类的后患。
但是随着他研究的深入,他开始变的忧心忡忡,因为他发觉不要说这些根本无迹可寻,只有文字记载的神秘病毒;就连当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些原本很熟悉的病毒突然发生了变异,毒性增强,传播途径也更加多样。
对于他们这些病毒研究者来说,人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见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传染性病毒,只能说是运气,因为面对越来越诡谲,越来越威力强大的病毒家族,人类目前的医疗水准只能说是勉强抵抗,谈不上根除。
甚至很多原本认为已经完全根除的恶性传染病依旧在一些地区死灰复燃。
就连人类对待那些可怕病毒的办法和几百年前人们对待传染病的办法还是一样:无法根除,只能通过隔离的办法来减缓病毒传染的速度和尽量缩小传播的范围,然后慢慢等待奇迹的到来。从“黑死病”到SRAS再得埃博拉,无不如此。
对于那场雅典的瘟疫之灾,人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研究的标本,还是那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在临终前将自己头上一撮头发剪下密封在一只牛皮袋内夹在了他的笔记中,他猜想这对于后世人来研究此次的瘟疫或许有所帮助。
最终修昔底德的笔记随着很多人的辗转进入了梵蒂冈的图书馆,而其中的牛皮袋因为很多人看过笔记后,感到恐惧迟迟不敢打开,直到美国CDC派人秘密联络了梵蒂冈的有关负责人后将牛皮袋带到了美国,并打开了牛皮袋。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修昔底德头发里的病毒毒株几乎消失殆尽,但是科学家们还是凭借现代的科学技术分离出了少量的瘟疫毒株,并将研究成果发表在了当年国际知名的医疗期刊上,而这个实验正是徐度参与完成的。
病毒的结构确实从未见过,也不知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徐度意外查资料时候发现,当时整个希腊半岛和小亚细亚西海岸气候异常温暖,人们热得无不袒胸露背,到处找消暑的场所和解渴的饮料。
徐度灵机一动,调取了数据库里关于古代欧洲的气象学记录以及当时人的一些记载,确认大约2000多年前,就在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当时全球有一段异常变暖现象,就连很多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脉上的雪峰都出现了融雪的现象。
当时的很多贵族为了显示自身高贵,纷纷以接取雪山的融雪化水来喝为荣,冰冷的雪水添加一些薄荷叶就是当时最好的消暑饮料。
这些记载时的徐度有个大胆的想象:气候的异常温暖使得很多雪山和冰峰开始融化,而隐匿在其中的很多未知的古老病毒开始蠢蠢欲动,更糟糕的是当时人们还都是直接饮用生水,这就为后来的瘟疫传染埋下了祸根。
所以当徐度的导师邀请他回来,对从极地发现的A病毒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分析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0 11:04:00 +0800 CST  
第八节

历史上这场毁掉了几乎整个雅典文明的灾难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去,至今尚无定论。
类似这种因为某种病毒夺取了大量生命而导致文明中断甚至是消失的故事比比皆是。
近一百年来,无数的历史学家以及医学家都渴望能解开这些笼罩在人类文明中的未解之谜。因为只要一天这些谜团无法解开,这些未知的可怕病毒就犹如一把悬在人类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斩断人类的文明。
徐度从学医开始就听说过这些传说,他也迫切希望自己能成为解开这些历史谜团的幸运儿,更期望可以将这些病毒攻克,解除人类的后患。
但是随着他研究的深入,他开始变的忧心忡忡,因为他发觉不要说这些根本无迹可寻,只有文字记载的神秘病毒;就连当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些原本很熟悉的病毒突然发生了变异,毒性增强,传播途径也更加多样。
对于他们这些病毒研究者来说,人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碰见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传染性病毒,只能说是运气,因为面对越来越诡谲,越来越威力强大的病毒家族,人类目前的医疗水准只能说是勉强抵抗,谈不上根除。
甚至很多原本认为已经完全根除的恶性传染病依旧在一些地区死灰复燃。
就连人类对待那些可怕病毒的办法和几百年前人们对待传染病的办法还是一样:无法根除,只能通过隔离的办法来减缓病毒传染的速度和尽量缩小传播的范围,然后慢慢等待奇迹的到来。从“黑死病”到SRAS再得埃博拉,无不如此。
对于那场雅典的瘟疫之灾,人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研究的标本,还是那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在临终前将自己头上一撮头发剪下密封在一只牛皮袋内夹在了他的笔记中,他猜想这对于后世人来研究此次的瘟疫或许有所帮助。
最终修昔底德的笔记随着很多人的辗转进入了梵蒂冈的图书馆,而其中的牛皮袋因为很多人看过笔记后,感到恐惧迟迟不敢打开,直到美国CDC派人秘密联络了梵蒂冈的有关负责人后将牛皮袋带到了美国,并打开了牛皮袋。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修昔底德头发里的病毒毒株几乎消失殆尽,但是科学家们还是凭借现代的科学技术分离出了少量的瘟疫毒株,并将研究成果发表在了当年国际知名的医疗期刊上,而这个实验正是徐度参与完成的。
病毒的结构确实从未见过,也不知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徐度意外查资料时候发现,当时整个希腊半岛和小亚细亚西海岸气候异常温暖,人们热得无不袒胸露背,到处找消暑的场所和解渴的饮料。
徐度灵机一动,调取了数据库里关于古代欧洲的气象学记录以及当时人的一些记载,确认大约2000多年前,就在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当时全球有一段异常变暖现象,就连很多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脉上的雪峰都出现了融雪的现象。
当时的很多贵族为了显示自身高贵,纷纷以接取雪山的融雪化水来喝为荣,冰冷的雪水添加一些薄荷叶就是当时最好的消暑饮料。
这些记载时的徐度有个大胆的想象:气候的异常温暖使得很多雪山和冰峰开始融化,而隐匿在其中的很多未知的古老病毒开始蠢蠢欲动,更糟糕的是当时人们还都是直接饮用生水,这就为后来的瘟疫传染埋下了祸根。
所以当徐度的导师邀请他回来,对从极地发现的A病毒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分析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0 11:06:00 +0800 CST  
第九节

徐度原本以为他的研究就是对A病毒的结构、病毒的传染途径以及毒株的毒性做一些常规性研究,和他在CDC的研究没有什么两样,可能只是这种病毒更特别,杀伤力更强大点而已。
但是直到他进入到了BSD病毒研究所才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对于A病毒的研究并不仅仅只是研究其毒性和结构这个层面,两国合作研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找到这种几乎可以称为“长生不老”的不死病毒何以存在了几千年,也可能是几万年的时间?
如果能彻底搞清楚这种病毒的存活机制,分析出“不死”的秘密,那么就有可能对延缓人的寿命,甚至是改进人类的某些衰老基因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这并不是多么奇异的想法,在人类发现DNA并进行重组实验后,人们就发现从大地上有人那天起,细菌病毒就无时无刻不与人类共存。人类在进化历程中战胜了无数次细菌病毒的入侵,而有些病毒仍然蛰伏在人类基因组中,在人类基因组中还可以找到几千种几乎完整的病毒基因组,占了人类基因组总量的1.3%。
19世纪,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 Haeckel)在《普通形态学》中提出了生物发生律(biogenetic law),也叫重演律(recapitulation law),提出个体的发育历史雷同于由同一起源所产生的生物群的发展历史,个体发育史是系统发展史的简单而迅速的重演。
他认为,远古的瘟疫化作今世的病痛,而人类在每一次瘟疫中都淘汰了一批群体,留下一批更有顽强生命力的群体。
简单来说人类的进化历史就是一部与细菌病毒等斗争的历史,大部分现代疾病,如糖尿病、红斑狼疮、帕金森、白癜风甚至高血压很多都是遗传基因缺陷所致,当一个人出生时候,一些高危病毒因子就会和人体免疫系统开始相互伴随:当人类在胚胎时期如果就能和这些病毒基因“友好相处”,建立了免疫耐受关系,那么即使这些病毒终生陪伴也不会诱发自身免疫性疾病;与之相反的是,如果在胚胎时期这些病毒基因不能和免疫系统和平相处,那么免疫系统会将其识别为异物,在长期的相互抗争中,免疫系统有可能会不堪重负而崩溃,逐渐衰败坏死,最终释放出这些“恶魔基因”。
几千年来,人体与封存于体内的这些瘟疫病毒斗争,在斗争中获得暂时的胜利。
影响人体健康和寿命的主要内因是自身遗传背景,而外因如感染、紧张应激、药物等环境因素也有一定影响。
这些都是当代生物学和遗传学等很多科学家的共识,因此,研究A病毒的意义就在于搞清楚这些远古病毒究竟是怎么存活同时,更要利用A病毒强大的复制和修复能力尝试去作用于一些现代医学尚未攻克的医学难题,比如能否“以毒攻毒”去消灭基因里的部分病毒基因;再比如人类的衰老很大程度是因为体内血红细胞的衰老变异,如果能减缓甚至是修复人体的血红细胞话,那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就是延缓了人类的衰老进程。
类似的研究意义还有很多,这也是吸引很多科学家对各类新型病毒趋之若鹜的原因,在某些科学家眼里,那些让普通人不寒而栗的病毒却可能是他眼里的“可爱宠物”。
常规下,很多实验室根据其研究的性质和目的不同,每个研究小组都是有分工和侧重的。
徐度所在的组主要就是研究A病毒病毒结构,法方对于A病毒怀着浓厚的兴趣,但是因为两国研究方式和医学伦理上的不同,法方最终将期望交给了中方,期望能有所突破。
徐度的小组在到达南极后,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做了大量的鸡胚实验以及一些活体动物实验后,他们有了令人瞠目的发现。
实验中,他们发现,这种A病毒简直可以称的上是“病毒之母”,将其与其他病毒结合在一起,A病毒就立即形成更加令人恐怖的病毒:例如将A病毒与流感病毒结合,就可以使其在空气中传播;与一种麻疹病毒结合,可以让感染者的性格发生巨大变化;与脑炎病毒结合,可以让感染者发烧的方式侵袭他们的大脑,而与埃博拉病毒结合,会导致感染者浑身抽搐,内脏大出血……
而这任何一种类型的新的复合型的病毒短时间内根本无药可解,杀伤力惊人。
但是最让研究者吃惊的是一次意外事件,另一个研究A病毒小组的成员,因为不慎被一只感染了A病毒的黑叶猴咬伤而导致感染,虽然立即作了大量的补救和干预措施,但是研究者者还是不幸感染了。
根据报告,患者初期并无异样,大约72小时后,患者开始体温急速升高,心跳开始逐渐衰减,人开始陷入昏厥状态,由于这与临床死亡极为相似,人们都以为这个不幸的同事已经死亡。
同事默哀后准备开始解剖尸体,当激光解剖刀刚触及患者皮肤上,病人竟然突然苏醒,进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状态。
他将所有运动的物体当作目标进行撕咬,此时在外人看来,这个“忽然复活的死人”嘴角上流淌这红褐色的鲜血、瞳孔放大眼神变得血红呆滞,已经是具“活死人”或者“僵尸”。
当人们再次控制住他,隔离在观察室后,这个“活死人”不断疯狂地用头撞击墙壁,头破血流也不管不顾,直到完全精疲力竭瘫倒在地,大约十几个小时后,人体胶原开始溶解,皮下组织溶化,皮肤与人体剥离,浑身脏器和体表出血,全身痉挛,最终仿佛整个人都溶化在一片污血泊之中,死状极其恐怖。
鉴于A病毒如此可怕的威力,徐度和他的同行们心有余悸地给A病毒起了个中文名字“巫毒”,意思这是魔鬼播下的病毒。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1 10:26:00 +0800 CST  
第十节

李怀明在美国的科考站接受了两日的医疗观察,在确认身体基本无大碍后,美方将其送到了与中方约定的地点,交给了前来接应的中方救援小组,李怀明的雪地车也同时交付给了中方。
本身南极气候条件恶劣,工作环境极端艰苦,根据联合国协议,每个国家的科考站都有义务救助任何一个国家陷入困境的科考人员,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在李怀明本身只是个普通的后勤技师,虽然涉及一些安防措施的工作,但是这些安防措施在发达国家都是常规和极为常见的,并没多少秘密可言。
因此,基地的安保部门在对李怀明作了简单询问后,查询了相关监控资料,大致判断其确因恶劣天气原因导致了迷航及工作延误,也就没再继续纠缠李怀明,而是叮嘱其充分休息后,早日恢复工作。
毕竟在这冰天雪地的特殊环境里,每个技师都有着忙不完的工作,少一个人,就可能会耽误许多事情的进度。
李怀明很快便投入了工作状态,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他本人也竭力劝说自己的特殊遭遇可能只是某种幻觉而已。
但是他揣在怀里的那只做工精湛的采集皿却无时不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不是一个梦。
与此同时,与他失去联系的家人在惊喜地得知他安然无恙后,迫不及待地将发生在家里的事情急切地告诉他:他的妻子意外得到了某家外资医疗机构赠送的某品牌义肢,他们告诉她,这是李怀明为她去申请而来的,他们还将视义肢使用情况安排她去国外量身定制一副高科技仿生义肢;妻子还十分欣喜地告诉他,他们的女儿虽然中考不甚理想,但是妹妹的男朋友竟然托关系为女儿争取到一个区重点中学的名额。
李怀明听后,整个人都怔住了,他自然清楚这些不是靠什么“运气”争取而来的,而是之前那些陌生人给他的所谓“优惠条件”。
只是他有些吃不准的是那位为自己女儿争取了千金难买的重点中学名额的“未来妹夫”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和之前那些陌生人是否有什么瓜葛?
妻子通过视频看出李怀明得知这些喜讯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兴高采烈,甚至有些失落感。
她狐疑地追问了丈夫几句,但是都被李怀明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李怀明仿佛想起来什么,因为从没见过小姨子的男朋友,他装作随意地向妻子问了问那位男孩的情况。
妻子大略告诉他,男朋友是外地人,早年去日本留过学,大学学的医科,后来回国后进入浦东张江高科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工作。
李怀明想再仔细追问几句,可惜每次视频通话时间有限,本次的家庭通话时间很快就到了, 他恋恋不舍地摘下视频通话的耳机,陷入了沉思。
后面的一段时间,李怀明都是心绪不灵的忙这忙那,几次三番地将那只采集皿拿出来又塞回去。
他也好奇就算自己采集到了A病毒的毒株,先前的那些陌生人又如何拿回去呢?
实际上,存放A病毒的实验室就在李怀明所待基地不远处,那是几个所被称呼为AA-1也被实验人员戏称为“总统套间”的P4生化隔离集装箱实验室。
在生物研究实验室里,是有隔离设备、实验室设计及实验实施等3个方面组成,根据其密封程度的不同,国际上将其分为P1、P2、P3和P4共四个生物安全等级。“P”是英文Protect(保护)的缩写。第四级即P4实验室是生物安全最高等级,可有效阻止传染性病原体释放到环境中,同时为研究人员提供安全保证。
P4一般意味着最高等级的生物实验的单位,作为各类传染病菌(毒)研究操作的基本单元,实验室必须有防止致病性微生物扩散的制度和人体防护措施;不同危害群的微生物,必须在不同的物理性防护条件下操作,一方面防止实验人员和其他物品受污染,同时也防止其释放到环境中。
研究人员戏称这个P4实验室为“总统套间”,正是因为整个实验区域众多,分工明确,进出手续繁琐,典型的 P4实验室由更衣区、过滤区、缓冲区、消毒区、核心区组成,在实验室的四周装有高效空气过滤器,进入这里的空气温度与湿度都是预先设定好的,过滤程度达到99.999%,能保障空气在整个环境中一小时循环多次。
这所P4S实验室当初是由雪龙号从国内千里迢迢运输而来,他还参与了当时实验室整体的电气安装调试工作。
当李怀明返回基地时候,徐度此时已经随雪龙号返回国内准备休假,实验室由另一支研究小组进驻开始相关研究工作。
在事关至亲利益的巨大诱惑面前,李怀明终于放弃了内心的挣扎,他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妻子孩子,为了家庭。


第二季 完结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1 10:27:00 +0800 CST  
前日因家中好友相聚,琐事缠绕,耽误更新,还请诸位海涵。

即将又是新的一年,再次恭祝各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吉祥!健康!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4 12:55:00 +0800 CST  
第三季 第一节

于是,他实施了个小小的计划:整个基地的取暖系统包括那个独立的集装箱实验室都是采用的24小时不间断室内电暖气取暖,这种方式安装和维护简便易行,可以随意控制温度,干净清洁,只是基地超过60%的电力都用在了取暖上。而李怀明所处的基地由于面积较大,发电机负荷不足,因此还是主要采用燃油锅炉作为取暖的主要设备,类似于我国北方普通的暖气,这需要额外安装和维护取暖设备。
这虽然减少发电机负荷,不容易发生电气火灾等事故,但是极为重要的就是要随时注意空气中的一氧化碳浓度,以免一氧化碳中毒,因此每个实验室和住宅区都安装有一氧化碳报警器。
而这些报警器都是程控设备,操控这些设备对于电气专业的李怀明来说易如反掌。
很快,那个集装箱实验室的一氧化碳报警器便不时地开始误报,严重干扰了研究人员的日常工作,而作为电气工程师的李怀明不出意外地被派去维修那些报警设备。
根据流程,李怀明在更衣区换上了一套无菌连体服,他面对镜子缓缓提起裤子,系上腰带,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P4实验室,但是他还是微微有些紧张,在深深吸了口气后,他戴上了全套的防护眼镜和口罩,轻轻将拉链拉至脖颈处。
然后他提着工具箱朝着2级区域的一扇隔离门走去,一束深蓝的光从上方照射了下来——这是紫外线,可以摧毁大部分病毒。
当李怀明进入2级区域时,刚跨进去,就感觉门上有股空气在紧紧吸附他的身体,这是特别设计的负压空气闸门,门的两侧在不同气压上被吸住,空气在他的四周紧紧包裹着,托着他向里走去。这是负压,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高位微生物通过空气向外泄漏。
穿过2级区域,他进入到喷淋消毒室,喷头向下喷射出特殊的消毒蒸汽,笼罩住全身。
推开一扇们,他进入了3级区域,这是一处被称为整备区的房间,房间内有个金属桌,桌边摆着一个标识有三瓣尖尖的红色半圆图案(国际统一的生化危险警示符号)的大塑料箱子。
李怀明放下工具箱,走到塑料箱子里,熟练地从里面找出一副医用乳胶手套和一盒爽身粉,他将爽身粉倒进手里用力搓了搓后套上了手套。
然后他又从箱子里找出一大卷医用胶带,仔细地将自己的袖口和裤腿口密封缠绕了几圈。
做好这些工作,他起身走到房间里间一处挂着生化防护服的的衣橱内,取出一套额他身材相仿的防护服。这些都是加压且耐用的生化防护服,造价不亚于一套宇航服。
李怀明将防护服放置在地上,从双脚开始套上它,接着拉起防护服,将半个身子缩进衣服内,直到手指套进一双黄色的橡皮手套,这双手套是用密封衬垫连接到袖口的,这是防护服的主手套,由厚厚的橡胶制成。因为这是研究员和病毒直接接触的部分,也是极为重要的屏障。
衣橱里还有个防护帽,这是用柔软有弹性的塑料做的,面罩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清眼前的物体。
李怀明仔细检查了下穿戴后,拉上了涂上黄油的特制拉链,这种拉链为适合厚手套拉脱而故意设计的十分粗大,拉上去的时候还会发出“卡啦”““卡啦””声。
防护服密封效果很好,当密封拉链拉好后,李怀明的面罩迅速就被自己呼出的空气弄出一团气雾,他慢慢挪到衣橱边,将一根红色输气软管查到防护服上的一处接口里。很快,一股游动的空气涌进防护服内,使得防护服膨胀起来,变的臃肿而坚硬,随之而来的小股干燥的空气吹走了面罩上的雾气。
这一套连贯的动作,都是安装好这个P4实验室后,徐度教给他的,作为必要的训练和练习。毕竟整个实验室有太多的电气设备是徐度他们所不熟悉的,日常的养护和维修也离不开李怀明。
很多人在穿上这套防护服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意味心里都清楚即将面对的是一些未知的可怕病毒,稍有不慎,就会惹出大麻烦,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
李怀明再次推开4级密封舱的门,这是一块过渡区域,也是一块“灰色地带”,这里是连接高危实验室和平常世界的接触区域,头顶永远亮着明亮的日光灯,白晃晃的环境让人刚进入后会有一些小小的眩晕。
每个人其实进来后都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某种紧张,人们会在穿过这扇门后悄悄举行各种小小的心理暗示,或者带着某个吉祥物,或者双手合十祈祷一下,可以说这扇门有时就是横跨生死的大门。
李怀明也不例外,他深吸了口气,左手挽着工具箱,右手在门边的密码锁上输入了一组数字后,密封舱门打开了,他随即一脚跨进门,当他全身而入后,密封门迅速地在气压地作用下再次紧紧关闭了。
李怀明开始进入了这个“总统套间”里最重要的部分——病毒实验室。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4 13:00:00 +0800 CST  
第三季 第二节

病毒实验室是整个P4实验室的核心,也是实验和存放高致病性病毒样本的地方。
实际上,国内尚无一家有真正意义上的P4实验室,这里面有认识的问题,有体制的问题,也有资金的问题,甚至有人认为建立P4实验室就是 “自找麻烦”,带来不必要的潜在风险。
国内目前在建的P4实验室只有一所部队医学院以及一家国家级的兽医研究所,还有一家就是中科院武汉病毒所,但是里面的基本设备大都是进口。
徐度他们的这个“总统套间”实际是法方提供给BSD病毒研究所的一所户外相对简易的P4实验室,专供特殊场合以及突发疫情时使用。
核心区任何相邻的门之间都有自动连锁装置,防止两个相邻的门被同时打开。 P4实验室有严格、复杂的管理程序,为了保证 P4实验室的绝对安全,只有得到批准和持有磁卡通行证的人才能进入,有的通过指纹门禁系统进入,而且所有出入的人员都由电脑记录在案。
所以当李怀明进入时,早有通过监控视频得知他到来的研究人员提前帮他开了门,让他得以顺利进入。
李怀明将自己的工作胸卡交给对方再次仔细查验了下后,因戴着口罩不方便说话,所以通过手势告诉对方自己要开始查验那个有故障的一氧化碳报警器。
对方表示同意,但是参照实验室要求,实验室人不多,就四个人,但还是有一个工作人员要全程观察李怀明的一举一动,以防意外。
对这个情况,李怀明早心里有准备,他慢吞吞地摸到一氧化碳报警器边,轻轻关闭开关,将报警器拆除,然后找到一个空点的工作台,将报警器打开,扯出其中的线路,装摸做样地开始维修起来,但是他的眼睛却不时地瞥向那些实验设备。
可能他的动作太磨蹭,陪同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因为都是基地的同事,对方索性也通过手势比划了下,意思是要李怀明慢慢忙,他自己也有点事情也要处理。
李怀明求之不得,他赶紧点头答应。
等陪同人员刚一离开,他立即四下张望,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标记有生化危险警示贴纸的冰柜,上面有着一个三角形的黄色警示标志,冰柜上还贴着张很明显的写有“毒株”字样的贴纸。
李怀明心里有数,那就是存放毒株的地方了。于是他开始加紧手上活的进度,一边开始等待策划已久的计划实施。
果然,没多久,户外就传来凄厉的警报声,那是每季度一次的基地火警演习,人们也早就得到了通报,所以也并不慌张。纷纷放下手里的事情,有条不紊地朝外面走去,室内也突然暗了下来,照明灯光全都熄灭了,大门边绿色的逃生指示灯理解闪亮了起来,冰柜和室内恒温空调依旧在运转,因为这些设备是双供电系统,直接接了另一台备用发电机的电源,以防万一。
此时,陪同的工作人员急忙折回,招呼李怀明随同他们一起离开实验室,李怀明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设备跟着大家鱼贯而出。
当他们一行人刚转移到准备区,大家开始慢慢脱下防护服时,李怀明脱了一半,忽然像想起什么,急切地找到之前为他开门的工作人员,很焦急地诉说道,自己的工具箱落在了病毒间的一处柜子上了,他必须找回来,不然就耽误后面其他实验室的维修工作了。
那名工作人员是个林姓小姑娘,刚毕业不久的生物博士,才脱下厚重的防护服,正准备进入消毒间进行蒸汽消毒。
听见李怀明的请求,小姑娘有些纠结,因为按照P4实验室规定,任何人不得单独无申报进入病毒实验室,但是同时也规定了任何人不得将和实验室无关的东西遗留在实验室。
她和周围几个同事商量了下,因为大家都认识李怀明,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对他抱有很大的同情,对于这样一个似乎是小小的违反实验室规定的要求,他们略微商量了下就同意让李怀明尽快取回工具箱,等他取好返回这里,再一同撤出实验室。
于是李怀明立即匆忙套好防护服,由小林博士陪同返回到病毒实验室,小林博士用自己的门禁卡刷了下密码锁,门开了后,她因为没有穿防护服,不能进病毒实验室,只能叮嘱已经穿戴好防护设备的李怀明尽快找到工具箱,快去快回。
李怀明自然急忙点头,一脚踏入了病毒实验室,很快气压封闭门就在他身后重重地闭合上了。
这一切自然都是李怀明的计划了,他选择了例行火警演习的这一天,按照逼真原则,基地关闭了非必要的电源设备,包括原本24小时监控视频,整个演习时间预设为30分钟。
从李怀明他们接到警报开始撤离到他返回,已经过去20分钟了,时间所剩不多。
李怀明借助实验室里几盏照明灯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故意落下的工具箱,他翻开工具箱迅速找到一柄强光手电和那只藏在一堆工具里的采集器。
借助灯光,他摸到了那个标有“毒株样本”的冷藏柜,他早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过,所有病毒样本都是按其英文缩写的第一个字母来排序安放的,这个A病毒应该也不例外,他兴冲冲地打开柜子,从字母A开始找到了字母W,但是根本没有找到A病毒的样本,他有些惊慌,因为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他下意识看了下实验室里的挂钟,从他进来到找寻毒株,已经过去3分钟了,没多少时间,整个演习就会结束,通电恢复,那名视频监控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所作所为。
他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下,他清楚这个A病毒是与众不同的病毒样本,应该会被特殊安置,
于是他再次上下仔细检查了下病毒柜,发现在柜子上侧还有个抽屉,上面的标签上写着AAA,他欣喜地抽出抽屉,果然里面的试管架上插着6只装满红色液体的试管,旁边的圆形培养皿里,也盛放着不知名的黑色溶液,这些试管和培养皿上的标签都贴有标签,上面清楚写着A病毒的英文名称,李怀明终于找到了。
他急忙抽出笔状采集器,轻轻旋钮了下,从笔头处探出了细细的采集针头,他按照之前陌生人交给他的方式,将针头插进一个试管内,然后反向旋钮了,针头就吸入了几毫升的A病毒样本,随之针头也自然收进了采集器内。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4 13:01:00 +0800 CST  
第三节

雪地车一路奔驰,无聊单调的路途使得李怀明极度疲倦和焦躁,因为途中没有什么信号,他不能像在基地那样可以随时获取家中的信息,得知妻子孩子最新状况,他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任务,好早点和家里联系上。
可惜雪地车由于自身马力有限,油门踩到底,也就35公里左右,比普通自行车稍快点。
李怀明比以往更加焦躁地期望能熬过一段段乏味的旅途,进入到工作状态,忙碌的工作反而能让原本就不善言辞的他得到些许的放松,忘却内心的苦闷和焦虑。
这一路行进就是20多天的时间过去了,南极的气候十分特殊,风力很大,但是极为干燥,平均-25℃--50℃左右;每年分寒、暖两季,4~10月是寒季,11~3月是暖季。在极点附近寒季为极夜,这时在南极圈附近常出现光彩夺目的极光;暖季则相反,为极昼,太阳总是倾斜照射。
李怀明此时正处于南极的暖季,从早到晚都是阳光高照,不辨昼夜,极易让人的生物钟紊乱。
为了保证安全,李怀明基本上是开8个小时车就尽量停下来休息3-5个小时,雪地车里备有各种他喜欢听的CD和一些MP3音乐,实际上他也就听听一些网络上的口水歌和一些传统的相声段子,而最让他百听不厌的是细心的女儿有一年拉着妈妈给他录的一段大约半个小时的祝福他生日快乐的录音,,录制为了MP3,通过基地的通讯电子邮箱发送给了他,这让李怀明惊喜不已,每次出车都会在车上反复听着这段录音,心里洋溢着难言的幸福感。
这天,他看了看GPS,显示距离检修的科考站大约还有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了,李怀明的心里有了一些轻松和愉悦,他想着女儿在新学期的期中考应该结束了,不知道考的如何,就要上中学了,学业上丝毫马虎不得。
正在有些分神,忽然雪地车上的车载气象雷达显示警报,显示距离10公里以外有团特殊的云团正在慢慢充斥着雷达屏幕,几乎分辨不出面积和范围。
受过极地培训的李怀明意识到自己可能碰见了南极科考活动中最令人惊慌的“乳白天空”,这是一种南极所特有的气象环境,是当整个冰原环境充满积雪,而天空又均匀地布满了厚厚的白色云层,天地交融,看不出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地平线,没有了任何可以辨识的深度和参考物,天地间浑然一片,而些许的光线又投过云层反射到洁白的大地上,形成了形成白蒙蒙雾漫漫的乳白天空,令人仿佛置身于一桶粘稠的牛奶桶里,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整个人天旋地转,两眼发晕。
这种环境下,人或者任何交通工具闯入,都会因为失去辨识,信号不通而造成车毁人亡或者飞机坠机等悲剧,而此类悲剧,在南极探险史和考察史上是屡见不鲜的。1958年,在埃尔斯沃恩基地,一名直升飞机驾驶员就因遇到这种可怕的坏天气,顿时失去控制而坠机身亡。1971年,一名驾驶LC-130大力神飞机的美国人,在距离特雷阿德利埃200公里的地方,遇到了乳白天空,突然失去联系,一直下落不明。
李怀明早就从其他科考队员那里得知这种恶劣气候的厉害,知道对待这种气候,遇上了就只能乖乖地等着不动,等待云团慢慢消融,也许一天两天,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准;或者就提前获得警报,远远地绕开这个地区,但是因为“乳白天空”往往范围巨大,几百平方公里是常有的事情,绕行有时往往就是几百公里,这样做不但耽误时间,极大可能会突破原有的最大路程时间预计,无谓地增加了油量消耗以及养料物资的消耗。
糟糕的现状是李怀明根本没有预料到也不想遇见的,突进“乳白天空”,可能就是漫长地等待,也会耽误时间消耗养料;绕行就是几百公里,剩下的储备是不是可以能坚持到目的地还是个未知数,而在这荒无人烟的“白色星球”一旦车子抛锚,根本就没人能及时知晓和拯救,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这让李怀明焦急不安起来,他害怕遇到不测,不是因为胆小,而是根本没法想到瘫痪在床的妻子没了自己的照料,该怎么活下去,可爱伶俐的女儿没了父亲,又会有多么悲惨的童年?
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亲人的热爱让李怀明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坚持到最后。
于是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认真分析了下气象雷达显示的面积,在心里默默做了大致的估测:眼前情况是,硬闯等待云团过去,显然太被动,因为根本不清楚这个“乳白天空”何时可以消退,那么只能绕行了,根据雷达显示,“乳白天空”的直径大约100公里,也就是说自己起码要绕行200公里以上才能彻底躲过“乳白天空”的影响。
而车上的物资因为是足额配给的,油量也是按原本计划时间和路程配给的,因为这些物资在毫无物资供应的南极分外珍贵,回程的物资和油量原本是计划到达检修的科考站重新装载的。
显然真要绕行话,很可能所带的油料和生活物资就无法支持自己顺利到达目的地站点,自己或许就要在某个区域就地待命,发出求救信号后,等待救援。
但是也许也能勉强到达目的地,只要自己能尽量节省和控制下绕行距离。
“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强。”李怀明心里盘算了半天总算决定了下来,他要绕过“乳白天空”,尽量找到其最薄弱的边界,突破过去,及早返回到原来的路线上。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4 20:55:00 +0800 CST  
第三节

李怀明刚刚将病毒柜关好,将采集皿放入工具箱内,原本昏暗的实验室忽然灯光彻亮,各种仪器仿佛像睡醒一般开始发出各种恢复通电时的“滴滴”声。
此时演习结束,整个基地又恢复了正常的运作状态,李怀明看了看手表,前后不到10分钟。
他仔细回想了下,感觉自己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拎着工具箱,走到门边,按了下开门的开关,密封门再次缓缓打开,门外一直守侯的小林博士有些不满他耽搁太久,狐疑地追问他在实验室里做什么?
李怀明编了个理由,说自己忘记找到工具箱后,发现原本的一氧化碳报警器的维修还剩一点“尾巴”没完成,索性就花点时间将工作完成好了才出来。
因为大家都很信任李怀明,所以对李怀明的解释也没去深究,这些医学或者生物学博士虽然专业丰富,但是在人际关系知识上,还是非常单纯的一群人。
李怀明多少有些心虚,他匆匆告别这些研究人员,奔回自己的工作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病毒一旦落入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内心矛盾挣扎让他想回到自己房间好好休息下,整理下思路,反正对方说12小时内将那采集丢到他们的基地垃圾箱里就好,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着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回忆曾经美好的家庭生活,回忆女儿成长的每一次小小感动……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就是不太明白,自己将这个采集笔器丢出去后,那些神秘的陌生人怎么知道他得到了毒株样本,又会是谁来取走这个毒株样本呢?
就在他坐在椅子上苦苦思考时候,他的门被人敲响了,他以为是哪个同事来找他帮忙修理个电器什么,毫无防备地就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基地负责安全保卫的郑科长和两个面容严肃的小伙子。
李怀明的脸唰地一下就惨白无血色了,他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就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飞快地想到了各种可怕的严重后果,原本就胆小谨慎的他被那些可怕的后果给吓的几乎就要瘫坐在地上,还好郑科长和两个小伙子上前搀扶住他,让他坐回到椅子上。
郑科长和气但不失威严地问道:“老李啊,刚刚演习时候,你去那P4干嘛呢?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出来?基地规定你不是不知道啊,不能将任何实验室内的不明试验资料带出实验室啊,你也算老同志了,不会连这点规定都不知道啊?”
很明显,郑科长怕再次惊吓到李怀明,尽量轻描淡写地提示李怀明,希望他能主动回答问题。
李怀明被突如其来的这群人给吓懵了,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他不知道,那个病毒柜是法方特制的,和银行的ATM机一样,在柜子上方有个隐藏的摄像头,原本是为了记录每个接触病毒柜的研究人员,毕竟存放的都是极端危险的病毒样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这个摄像头的电源是独立的UPS不间断电源,电路是连着独立发电机组的。
李怀明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拍的清清楚楚,保卫人员没有立即找他,原本是想看看李怀明带走后交给谁,好来个顺藤摸瓜,但是看李怀明躲进房间后一直没出来,他的房间里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加上他拿走的是极为重要的A病毒,不宜在实验室外待的时间太久,请示了基地负责人后,这才有刚刚的一出。
郑科长见李怀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口气,对身边两个小伙使了个颜色,两个小伙立即找到李怀明的工具箱,很轻易地就搜出了那只采集笔器交给郑科长。
见人赃并获,李怀明仿佛苏醒过来,嗷嗷叫着就想上前抢过罪证,但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一把拽住就反缴了胳膊,郑科长捏着采集笔器上下仔细看了看。
他可能有些忌讳里面的东西,也没敢再拧开查看,冲着李怀明轻轻晃了晃这个采集笔,严肃地问道:“李怀明,这是什么东西?里面装了什么?是谁给你的?你打算去交给谁?!这些问题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不然,你要好好想想后果,你对的起那些关心爱护你的领导和同志们么?“
李怀明被郑科长最后一句话问得有些羞愧,不由停止了挣扎,低下了头。
见此情形,郑科长想趁热打铁,“我们考察站上上下下都熟悉你老李情况,也都很同情你的家庭遭遇;你老李一直以来也是兢兢业业的老同志了,怎么会干盗取病毒样本的事情呢?你知道这个病毒有多厉害,会害死多少人么?“
李怀明一声不吭,静静低着头听郑科长在那训斥。
“老李啊,老李,你说你怎么就会犯浑呢?到底你是为谁工作?想盗取毒株样本后交给谁?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争取个宽大处理。”
李怀明被郑科长义正言辞的话给逗乐了,他既是好笑郑科长水平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工厂保卫科水平,也是觉得自己盗取毒株样本事情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又是人赃并获,绝谈不上什么宽大处理。
李怀明的一声嗤笑,让郑科长有些下不来台,他觉得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大家那么关心他帮助他,他竟然吃里扒外做出盗窃毒株样本的罪行,非但不反省自己的罪行,还敢笑自己,实在是无药可救了。
郑科长“哼”了一声,握着那采集笔器转身离开,忽然又转回头来冲着两个小伙吩咐道:“将李怀明带走,关到小会议室,你们先看着他,我去向站长汇报情况。”
李怀明于是被他们关在了基地的一处会议室里,这个会议室只有门,没有窗户,面积也就20来平。
两个小伙留了下来,看押着李怀明,他们都是基地保卫人员,其中一个其实和李怀明还算熟悉,他的一些电器设备就是找李怀明修好的,见李怀明一副缩头缩脑地可怜样,他有些同情地给李怀明找杯子倒了杯热水给他。
李怀明感激地接过茶杯,可怜兮兮地问他,站里他们会怎么处理他?
小伙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没处理过这样的情况,平时站里顶多也就是谁谁吵架动了手,丢东西都很少见,因为就那么点地方,偷钱没处花,偷东西也不敢用。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5 13:55:00 +0800 CST  
第四节

李怀明呆坐在椅子上,有些懊悔自己的鬼迷心窍,自己这是干嘛呢?虽然妻子还是瘫在床上,但是女儿乖巧懂事,一家人毕竟还是整整齐齐地可以生活在一起。
现在只怕自己难逃法网,下半辈子也不知道能否再见到家人了。
更可悲的是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为谁服务,到底是谁让自己陷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局面?
不住的设想让李怀明由衷地恐惧和懊恼,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连看守他的小伙子都看出来,急切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急性病。
李怀明依旧一言不发,面色槁枯,头上直冒虚汗,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这可吓坏了看守的小伙子,他们急忙用步话机呼叫郑科长汇报情况。
没多久,门外穿来匆匆的脚步声,郑科长气急败坏地赶了回来。
他手里还攥着李怀明盗取毒株的那只采集笔,看来是还没赶到站长那里就被迫折回了。
李怀明原本还萎靡不振,见郑科长回来,手里还攥着采集器,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飞扑到郑科长面前,试图抢夺回采集笔。
原来他是企图抢过采集笔,想毁灭证据。
郑科长明显被他吓住了,采集笔很快就被李怀明夺走了,房间内另外两个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李怀明,想再次抢夺回采集笔,郑科长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也冲上抓住李怀明胳膊参与抢夺。
现场一片混乱,李怀明觉得,只要想法毁灭掉采集笔的毒株样本,他们就没了什么可以证据去起诉他了,他也不必坐大牢了,于是求生的本能使得他拼命护住手里采集笔同时,偷偷旋开笔头,试图放掉里面的毒株液体。
一群人按到李怀明,乱作一团,突然只听“啊”的一声,所有人都惊恐地放开了手,因为大家清晰地看见李怀明将采集笔的尖头扎进了自己的手上,人们不清楚是混乱造成的误伤,还是李怀明故意这样做的?
但是,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因为他们早通过监控视频知道李怀明盗取的就是属于P4实验室最为恐怖的A病毒,而对这种病毒的可怕毒性,他们早就见识过,之前那位不幸沾染了A病毒的研究员可怖的死状让所有人都“谈毒色变”。
此时,李怀明自己也呆住了,他原本只是希望将毒株样本挤压出去,毁掉样本,但是没想到竟然尖锐的采集笔头不知怎么会扎伤了自己。
他心里也十分清楚A病毒的威力,瞬间心里一凉,不由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那只扎进自己手里的采集笔,不知所措。
郑科长和那两个小伙子远远站在一边,他们也是慌乱无措,既不敢上前去抓李怀明,也不敢就此离去。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里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可怕寂静。
最后还是李怀明面无血色地自己拔出采集笔,丢在一旁,他捂住伤口,冷冷地冲着一群呆若木鸡的人说道:“这下你们满意了?!”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嗫嚅着想说什么,郑科长急忙咳嗽了几声,义正言辞地呵斥李怀明:“李怀明,你这都是咎由自取,你如果不是想抢走这个证据,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可能他也清楚李怀明目前状况十分糟糕,稍微缓和了下口气说:“你说你又犯什么浑,你以为毁掉毒株就拿你没办法了么?你不知道从你打开病毒柜窃取毒株样本一举一动都被监控视频拍下了么?你还真会选时机,选择火警演习时候,是以为那时基地所有视频都中断了是吧?告诉你,你窃取的那个病毒柜是有个不间断电源的,藏有个隐蔽摄像头的”
郑科长的话彻底将李怀明击溃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忙活半天,最终不但断送了前途,断送了家庭,也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会议室门外,郑科长和他的手下投鼠忌器,不敢强行去抓李怀明,只能虚张声势地喊道:“李怀明,你不能跑!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了!”“老李,你还是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或许P4实验室那帮人还有啥办法能帮你解毒呢?”
李怀明听后,苦笑一下,转身有些调侃地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谁都不敢碰我了吧,我现在已经感染了A病毒,应该和死人没啥区别了,你们不用拦我,让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离开这个世界吧!唉,我只是实在没脸去见我的老婆孩子,我真是……”李怀明长叹一声,话没说完就捂着手踉跄地走出会议室。
所有人被这意外状况惊呆了,一个个都没了主意。
郑科长忙抄起无线步话机向其他执勤人员通报此事,叮嘱他们要拦住李怀明。
然后他放下步话机,示意手下也赶紧地去追上李怀明,那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显然他们也对感染了A病毒的李怀明十分忌讳。
其中一人试探地对郑科长说:“科长,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不能让我们徒手去抓李怀明?是不是应该整套装备,做好防护,咱再去将他捉拿归案?”
郑科长虽然讨厌他说话有些油滑,但是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说的有道理。无奈地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可猛然间,他像是被什么叮咬了一样,浑身一震,赶紧抬手仔细察看了下自己的双手,似乎没看出什么异样,这才放松下来。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5 13:58:00 +0800 CST  
第五节

202x年3月7日清晨8时05分左右,全世界的实体以及网络信息平台几乎同时公布了一条令人震撼的消息:一架原定从东南亚的M国飞往上海的国际航班宣告“失联”飞机为波音777-200机型执飞,于202X年3月7日凌晨2点14分由M国的达旺机场起飞,预计今晨7点15分抵达上海浦东机场。该航班运载230名旅客(其中中国公民有150余民)及11名机组人员。目前整个航班机组成员及全部乘客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令全世界哗然,飞机“失联”这样的说法,在整个航空史上较少出现,不同于官方的“遇难”、“坠毁”等说法,事件细节也语焉不详扑朔迷离。
但是这个宣布,在早已等候在机场的乘客家属来说,是一根希望稻草,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亲人并不一定就“遇难”了,说不定是因为天气原因,信号联系不畅,飞机迫降在什么地方也说不准。
反正只要官方不说“飞机坠毁”“人员遇难”这样的话,家属心里就还有一席希望存在。
此时,浦东机场,由刚刚赶到的M国驻中国办事处的 Laden女士带领的应急处理小组匆匆在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里成立了“M航3.7航班失联事件紧急协调处理中心”,所谓“处理中心”其实就是在酒店租了3,4个房间,分为接待室,会议室,休息室和后勤物资室,人员就是Laden女士从北京的总部带来的四名职员以及驻沪办事处赶到的两名M国航空公司代表。
机场此时已经启动二级应急预案,一面加派人手维护现场秩序,一面加快旅客通关时间,尽量悄无声息地处理此事。
那些情绪激动的航班乘客家属被安保和服务人员半客气半强迫地隔离到了机场角落的一间VIP休息室里,这里原本是某通讯公司的VIP候机室,现在被临时征用了。
而这个候机室不远处的一间玻璃房间就是徐度他们所在的小会议室,一群人默不作声地通过监控视频关注着这些或悲痛欲绝或冷静无语的亲属们,他们手里握着一份乘客名单,发现机上的乘客有的是一家四口,拖儿带女旅游返沪;有的是出国访学才回国;有的是打算来中国旅游,而最小的乘客是才3个月的婴儿……也是就是几个小时时间,他们就和自己的亲人生死相隔,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众人都心情沉重,一方面“失联”一词是我方和M国政府相关部门协商后抛出的说法,另一面这个说法只能是缓兵之计,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飞机究竟是去哪里了?飞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到底和那个失踪了的李怀明有什么关系?必须尽快给上层以及这些情绪激动的亲属一个交代。
徐度呆呆望着屏幕里那些痛哭流涕的人群有些茫然,过了会,他缓了缓神,试探地询问BSD病毒研究所副所长的陈沛然,飞机的“失联”和李怀明是否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有个不好地猜测,不便公开说出,只能悄悄去问自己导师邹子卿教授,难道是因为M国或者我国已经知晓李怀明是个A病毒携带者,为了封锁消息也为了安全起见,所以秘密将飞机击落了?
邹子卿教沉默无言,身旁的陈沛然也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虽然徐度问得小心,但一旁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臧杰处长也还是听见了徐度的猜疑。
他环视了四周,轻咳了下,低声说道:“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不是有关部门领导就是生化方面的专家,我是上级派来协助调查和处理此事的召集人。刚刚徐博士的话,我相信大家都听见了,也可能会有类似疑问,是吧。我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我们并没有对这架航班采取任何强制措施,毕竟上面有一百多名我们的同胞。”
大家面面相觑,终于有个领导模样也开口了:“臧处长,那么M国那里反馈回来的情报呢?”
臧杰点了点头,看了下自己的手里一个手机平板电脑模样的东西,平时喜欢数码设备的徐度很快认出那是个类似美军RT10C军用平板电脑的设备,他曾在某次军事医学会议上见过一名军官使用,由我国浪潮公司研发的一款装有军用北斗卫星定位系统的军用平板电脑,绰号“智多星”。
很快,臧处长抬起头,犹豫了下说道:“根据现有情报显示,M国否认曾击落该航班,我们的情报源也确认M国的防空系统24小时内没有任何启动。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M国知晓李怀明的情况,我手里的情报暂时就是这些。另外,我们的人现在还在空管局的总调度室里随时监视着,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会及时汇报的。”
那位臧处长的话越发让徐度思绪混乱,他不明白,一架上百人的大飞机怎么就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无影无踪了?天上不是有那么多卫星么,军用的民用的,怎么就会“失联”呢?而那个李怀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携带A病毒登机呢?这家伙想干嘛?难道想害死所有人?
另外,不对啊,按照实验显示,感染了A病毒的话,大致72小时就会病发,人根本无行为意识,怎么可能顺利到达M国,还能通过安检后登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能找到这个李怀明就好了,这对研究A病毒简直就是个重大突破。
楼主 摩罗客  发布于 2015-02-25 23:23:00 +0800 CST  

楼主:摩罗客

字数:249831

发表时间:2015-01-28 22:59:4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1-16 04:38:34 +0800 CST

评论数:1235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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