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飞奔(长篇军事小说 铁血、热血、王者归来)

二百三十、压缩包围
三个月相安无事,郭振之仍驻公冶长书院。10月下旬的一天上午,训练归来,士兵全都来到银杏树下,或躺或倚,打盹唠嗑。下午4时许,西头岗哨发现来了一支庞大队伍,急忙拉栓大喊:“站住,哪部分的?”
领头的挥手答:“我们是51军的,路过这儿,来见郭团长,别误会!”岗哨一看是正规军,一面放行,一面飞报郭团长,当时郭振之正在午睡,闻听51军到,立即爬起来迎接。
他走出屋子一看,那队伍正向他这里走来,正要赶上去抱拳相迎。忽然看到走在队伍前面的那人有几分像金山豹。
他急忙转身,只听身后有枪栓响。他吓得一激灵,就地一个扑滚,闪到一个石磨后。以石磨为掩护向敌人射击。这时四面枪声响起,郭团驻地一片哀嚎之声。两个岗哨当场毕命,此时,对方已占领山沿,重机枪、轻机枪、大炮齐响,郭团朦朦胧胧,毫无反击之力。郭振之带着一帮队伍赶紧向山后跑去。他知道部队已彻底玩完,于是带着剩下的人跳下几十米深的悬崖,一瘸一拐向东狼蹿。
原来,路过的并非51军,而是当了汉奸的金山豹冒充的,还有日本鬼子混杂其中。郭团抱头鼠蹿,乱作一团,往刘家旺村方向逃的均被消灭,往杨树岸村逃的只剩下100余人。他们后来和郭团回合后,向沂山芝麻峪方向跑去。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5 09:23:52 +0800 CST  
金山豹这次复仇行动是和鬼子的十月大“扫荡”一起进行的。
山东军区指挥部收到“泰山灵石”秘电:日军对抗日根据地山区进行十月大“扫荡”。为做好反扫荡准备,军区政委黎玉和副司令员王建安带军区机关、战工会、抗大一分校、一个特务营到沂蒙山区活动。
15日至17日,日军先后扫荡了黄河北八路军清河军区清水泊地区根据地,鲁中军区泰山区茶叶口根据地后,一面以小部队向滨海区佯动,一面秘密集结1.5万兵力向鲁中军区沂蒙山区移动。
山东军区机关立即分成两个梯队向北转移。27日,日军合围沂水以西的南墙峪山区扑空后,继续寻找八路军党政指挥机关,黎玉决定以沂水以北向东转移,度过沂河到达上华庄。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5 09:24:19 +0800 CST  
冈村宁次此时醒悟过来,忙将主力转向沂蒙路以北的鲁中2区地区运动,同时命青州至沂水路上主要据点中的日伪军分多路向南包抄。金山豹、韩予嘉、刘黑七等人也都带着各自的伪军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11月1日下午五时,黎玉发现敌人动向后,忙命军区机关向沂山前进,沈天峻发电给徂徕山独立团前来接应。赵奔接到电报后,决定让宋燕臣守徂徕山,自己带着丁迅的一营立即下山,一夜急行120多里地,终于在2日拂晓赶到了沂山芝麻峪,与山东军区机关会合。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5 09:24:40 +0800 CST  
见了黎玉等人,满面风尘的赵奔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赵奔率徂徕山独立团一营168名官兵向首长报道!”
黎玉回了个礼道:“你们辛苦了。鬼子也追的我们好苦,怎么甩都甩不掉。”
副政委沈天峻说:“你们来了很好,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军区机关突围。我们被鬼子黏上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往徂徕山方向运动了。”
这时副司令员王建安走过来说:“据我们侦查员报告,发现多路敌人由沂山方向向南运动,西北和西面的敌人往东扑来,东边马站、沭水方向和南面也传来了枪声,四面八方的敌人开始压缩包围圈。”
一个长得黝黑的长脸汉子过来主动请缨:“首长,我建议我们立即向东突围,或许还能冲出去,就让我们特务营担任敢死队,给军区机关开路吧。”此人正是特务营长严雨霖,他的双眼此时闪烁着怒火。
赵奔建议道:“首长,我认为现在不宜仓促突围,应当抢占一个制高点,一夫当关,以守为攻,以静制动,然后再趁机突围。”
严雨霖说:“赵政委,你刚一来还没和小鬼子交火,就想着防守,莫不是怕了那小鬼子吧。现在部队停下来,如果被日军大部队围死了,就很难突出去,你可要为军区机关两百多人负责!”
赵奔淡淡一笑,说:“严营长,现在逞匹夫之勇,和鬼子硬打硬拼,才是对军区机关不负责。”
沈天峻对赵奔道:“说说你的理由。”
赵奔从容不迫地说:“我有三个理由,一是部队经过一夜急行军,身疲力竭,需要休整;二来现在对敌情还未摸清,如果继续突围,乱闯乱撞,在运动中极易暴露目标,给敌人创造有利条件,损失更大;三是从地理环境来说,我刚才过来通过很长一段平原地带,如果我们向东突围,一旦被敌人包围,无险可守,无路可退,后果不堪设想。”
王副司令点了点头说:“我们已陷入敌人包围之中,此时想要跳出包围圈已是没有可能了。我同意赵奔同志的看法。”
黎玉说:“这附近的制高点,就只有南面的对崮峪中的对崮山,山势险要,四周崖壁陡峭,是个据险守关的好地方,赵奔,你现在带人迅速抢占对崮山阵地。”赵奔领命而去,独立团官兵很快到达了对崮山,分兵守住山口要道,军区机关在特务营的保护下紧随其后上了山。
这时一队国民党部队也向对崮山跑来。发现山口已有八路军把守,便请求上山,遭到守山士兵的拒绝。赵奔听到争吵声,忙赶来查看,他认出为首的那人正是独立一团团长郭振之,赵奔过去问他怎么会在此地,郭振之说:“我和我们警卫营的兄弟从北面经过,突然发现大批日军向此集结,见着我们的部队就开了火,我也是被他们的火力压过来的,这四面都是旷野,只能往这对崮峪里撤,没想到却被友军捷足先登了。赵兄,如果让我们上山,我一团可以和赵兄一起抗敌,多一份力量岂不是更好。”
赵奔说:“大敌当前,应同仇敌忾。你稍等,我马上向军区首长汇报。”

一片伤心画不成,泣尽风檐夜雨铃。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愿逝者安息,致敬抗疫一线逆行者!!胜利在望,期待凯旋,生者奋进,中国更强!!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5 09:24:48 +0800 CST  
二百三十一、对崮山战役
赵奔随即向黎玉进行了汇报,黎玉说:“国军和我们在火线上形成统一战线,也是好事,即可准他们上山共同抗敌。”
赵奔命令放行,独立一团警卫营的官兵上了山后,赵奔和郭振之随后准备构设防御工事。两人对对崮山地形进行了查看,对崮山是对崮峪一带的制高点,崮顶有残旧的围寨墙垛,在它的东北方向约300米处有一小高地,是个重要的前哨阵地。两人商量决定国军独立一团警卫营防守西面山口,八路军独立团防守山南主要地段,官兵们立即构筑掩体工事,赵奔令特务营坚守崮顶的小高地。
此时黎玉和沈天峻在山上勘察,发现了后山的一条下山的通道,由于长期没有人走,已经被荆棘荒草覆盖。王建安立即派人将此路打通,但沈天峻并不赞成白天就从这条路走,一旦敌人发现,把这条路堵了,可就插翅难飞了。他有了一个好的想法,只要山下守兵能坚持到天黑,就可以趁着天黑掩护,从这条路逃脱。
很快赵奔接到命令:守住山口,坚持到天黑,掩护机关突围。
上午10点多钟,敌人如蝗虫一般压了过来,从三面对八路军阵地发起全面进攻,先以炮火轰击,又以飞机低空扫射,接着以密集的轻机枪和掷弹筒火力掩护步兵冲锋,待敌人靠近独立团前沿阵地时,赵奔指挥官兵用机枪、手榴弹一齐向敌人射击,打退敌人一次次进攻。
午后1点多钟,各连手榴弹基本打光了,此时西面的敌人冲了上来,特务营一连阵地前沿,王继贤连长带着十几名战士跳出工事与敌人拼起了刺刀,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厮杀,敌人最终留下十几具尸体后溃退,王继贤匆匆跑到营长严雨霖面前,喊了声营长。他满脸汗水和烟尘,棉衣已被撕裂了许多口子,手臂和脚上血迹斑斑,严雨霖知道他的来意:他需要增援。
当他看出营长的神情时,却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营长我回去了。”
说完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便转身向阵地跑去,可就在他接近前沿阵地的时候,一颗炮弹爆炸了。
战斗持续到4点多,赵奔的独立团已有一半阵亡,但官兵们依旧顽强坚守阵地。特务营也伤亡过半,军区机关的参谋干事和首长的警卫员都投入了战斗,在敌人第八次冲锋的时候,指导员谢训身负重伤,他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吃力地站起来,挥着手说:“同志们!坚持到最后呀!”身体晃了一下,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黎玉在山头指挥,忽然一发流弹飞来,打中了他的胸膛,黎玉倒下了。一边的沈天峻忙上前去扶他,叫人给政委包扎伤口。
久久盼望的黄昏到来了,王建安把赵奔和严雨霖叫了过来:“山后的那条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可见敌人没有发现那条路。这是我们突围的唯一机会,等一下,我带机关突围,你们一个部队负责在前面突击开路,一个部队负责在后面牵制敌人。是赵政委留下,还是严营长留下?”
赵奔和严雨霖这时都争着要留下来打掩护。赵奔说:“特务营是首长机关的直属队,更是先锋营,理应让直属队护送首长机关走。”
严雨霖不甘示弱地说:“往徂徕山一带突围,赵政委熟悉地形,独立团打前站,军区机关更有保障。”
王建安说:“你们不要争了,那就特务营断后吧,严营长,我们走后二十分钟,你们迅速撤退,要机动灵活。”
“是!”严雨霖愉悦地、坚决地给王建安敬了个军礼。
二十分钟,若在平时倏忽即过,而在战场上,却是十分漫长。日军非常清楚,黑夜对他们是不利的,在黑夜降临之前,冲锋一次紧接一次,敌人的最后一次冲锋开始了,山顶上只剩下十四名战士,山下密密麻麻的敌人,从三面向他们包围而来,东面的又涌上来,正当他们打的激烈的时候,子弹不多了,敌人步步紧逼,根据时间判断,首长机关已经突出了重围,再无可退之路了,大家站在悬崖上,谁也不说话,严雨霖问道:“我们是什么队伍?”
战士们齐声回答:“我们是人民的战士,共产党的队伍!”
“说的对!那就决不能让敌人捉活的。”14名同志围拢后,互相看着大家,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严雨霖高呼一声“跳”,这次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14名同志一个紧跟着一个,手中抱着武器纵身跳下山崖。
郭团官兵也是英勇异常,战斗中,一位副营长身负重伤,肠子都流了出来,仍拒绝卫兵背他撤退,以双枪齐发为他人断后,在连续打倒7个日军后,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一位连长腿被日军打断,仍顽强跪在地上向屋内连续射杀了20多名日军,日军放火烧他,他在烈火中仍然高呼:“中华民族万岁!”
对崮山战役,八路军同五十倍于我的现代化装备日军进行战斗,经一天激战后于当日黄昏胜利突围,八路军四百余名官兵壮烈捐躯,山东分局宣传部长、战工会秘书长李竹如、沂蒙二地委组织部长潘维周、地委秘书长王宏烈、沂蒙军分区直属团团长刘遇泉、政委王瑞、政治处主任张圣符等干部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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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5 17:40:29 +0800 CST  
二百三十二、考验气节
素来精明的吴化文,在日军“沂蒙山大扫荡”中吃了山东省政府 牟中珩的大亏,恼怒异常,从此拒绝执行省政府命令。不料,此举正中牟中珩下怀,他以此借口,指挥第51军对吴部大张挞伐,吴部因粮弹奇缺,节节退缩,防区日渐缩小。是年,天遇大旱,粮食歉收,粮荒严重地威胁着吴部的生存,官兵将防区及其周围的树皮扒光、草根挖尽,甚至吃尽了观音土、锅膛土,仍难填枵腹。营养不良引起的夜盲症、肝腹水等疾病在全军蔓延,非战斗减员日渐增多。而其第51军供给充裕,库存粮食霉烂发芽。当时,曾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云:“东北军窗台上生谷苗,西北军肚子里长青草。”为给官兵糊口,吴化文低声下气,四处告帮,而四处碰壁,艰难竭蹶之中,其民族气节在经受着严峻考验。
1942年8月,日军华北驻屯军冈村宁次亲率日军1.5万人,包围了移住安丘擂鼓山一带的国民党鲁苏战区司令部及51军113师,双方发生激战。
由于山东形势急变,于学忠部迭遭日军打击,日陷困境。蒋介石电催李仙洲按原计划入鲁。李仙洲加紧调整充实原定计划,筹划入鲁。准备在单县、曹县、成武及丰、沛地区建立根据地,掩护军主力由皖北经鲁西南越微山湖进入鲁南山区,尔后向鲁北及鲁东扩展。但对于入鲁之事,第92军许多中上层军官都认为很危险,纷纷向李先洲建议,对于老蒋的电报,能拖一天就拖一天,这样才能保存实力。因此,李仙洲只是嘴上积极了一阵子,实际却按兵不动。
为催促李先洲部行动,1942年冬,蒋介石又加委李仙洲以第92军军长兼鲁西挺进总指挥。蒋介石更以调整抗战态势之名,将于学忠在山东所辖的地方武装刘桂堂(刘黑七)新编第36师、赵保原暂编第12师、张步云山东保安第二师等划归李仙洲部建制。这一切不啻取消了于学忠鲁苏战区总司令的职务,而且挖掉了于学忠入鲁多年经营的根基。其实,蒋介石当初派于学忠部入鲁就有使东北军在抗日和反共中消耗势力的意图,此时,更是趁于学忠部在鲁拼杀多年、损失惨重、疲惫不堪之机,进一步瓦解东北军。
在蒋介石逼令下,李仙州遂投石问路,派第21师副师长路可贞率第62团于1月中旬北越陇海路,先行在砀山以北至微山湖之间建立了立足点。同时,为培植个人势力,李仙洲也开始与省内各地方势力拉关系,加委官职。李仙洲尚未入鲁,就开始干预省政府的地方军政事务,进一步造成了各地方势力之间的分裂。因此,这又引起了于、李之间的矛盾。
于学忠为保持其势力及在山东的地位,便通过省政府 牟中珩以山东省政府的名义,将所有小股地方军统编为县和专区的保安部队,与李仙洲抗衡;对张步云保安第二师则以不听指挥名义,进行军事讨伐。
到了1942年12月,吴化文致电国民党重庆军政部,请示能否投靠日寇?得到的答复是:“只要不投八路军,能保存实力,怎样做都行。”于是,被逼无奈的吴化文于1943年1月18日投靠了汪精卫,晋见日军侵华总司令冈村宁次,被委任为日伪第三方面军总司令,协同日军进攻八路军。
张步云自从沈鸿烈离鲁之后,又一次失去靠山,一直暗地里与日军勾勾搭搭。加上于学忠屡屡讨伐他,因此这次他亦随吴化文公开投日,被编为“山东建国军第三方面军暂编第一军”(亦名第一集团军),他任军长(少将衔),时为3个师1个教导旅共1万余人,追随日军向于学忠总部及解放区进行“扫荡”。
于学忠部局面更加急迫,蒋介石又“严令李仙洲军速行计划入鲁勿得延误”,并于2月17日加委李仙洲为第28集团军总司令兼鲁苏豫皖边挺进军第一路总指挥。李仙州再派第142师师长刘春霖率该师第425、426团,于2、3月间越微山湖,进入津浦路东侧的鲁南山区,以建立沟通于学忠部的走廊地带和主力入鲁的鲁南立足点。
同时,为巩固鲁西立足点,李仙州又电请蒋介石、何应钦,将鲁西的三个保安团编为暂编第三十师,由第二一十一师副师长路可贞升充师长。这三个保安团只有成批的军官,完全是空架子。
1943年2月17日(农历正月十三),日军驻胶济铁路沿线的独立混成第5、第6旅团及独立混成第7旅团一部,并配属吴化文伪军,共计2.5万余人,在日12军司令官土桥一次中将指挥下,扫荡安丘西南城顶山地区,企图寻找机会全歼鲁苏战区主力113师,同时破坏李仙洲部借以北上、东进的立足点。
擂鼓山战役后,国民党51军113师以城顶山(位于安丘县西南山区,距离安丘县城约40公里)为中心布置驻防,师司令部住西南山区王家沟和彭家沟村,苏鲁战区政治分会、干部团和政治部也住在防区内,靠113师保护。付静涵的司令部和特务团在山北野狐沟一带驻防。
国民党驻军总兵力不足万人,与日军兵力相差三倍之多,情势十分严峻。20日凌晨,游击挺进第2纵队付静涵部抵挡不住日军的进攻,撤向城顶山,意图靠近113师。随后,日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城顶山。被围在山顶的除付静涵部之外,还有第113师司令部及该师第678团、679团。随着日军包围圈逐步缩小,战斗日趋激烈,日军仗着飞机大炮大举进攻,国军和游击队据险死守,枪炮声响成一片。当时113师司令部及678团被困在城顶山的核心,战斗到白热化时,短兵相接,杀声震天,678团团长不幸中弹身亡,该团二营孙营长主动代理团长,继续指挥战斗。
日军仗着投降的吴化文部伪军熟悉山势地形,且具备游击战经验,他们在各山头点燃火堆,虚悬旗帜,故作疑兵;在山沟要道,则布置多层伏兵,构成了方圆百余里的封锁线。
于学忠率部突围,战斗异常激烈,国民党部队伤亡惨重。手下劝于学忠乔装撤退,他却不肯扔下部队,固执地在一线指挥,很快被流弹炸伤右臂和右腿,简单包扎过后,他依旧镇定地指挥部队战斗。
此时,日军得知于学忠就在城顶山,更是加大火力,发誓要逮到这条大鱼,山下“活捉于学忠”的叫嚣不绝于耳,刚烈的于将军手攥一粒金丸,准备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他激昂道:“万一冲不出去,我就吞金殉国!”
官兵见司令亲自挂帅,不惜性命负伤指挥,自是人人奋勇,以一敌二,经过多次拼杀,678团千余人突出重围,其他部队基本被消灭或打散。此次战役历时7天,鲁苏战区部队损失惨重,阵亡将士500余人,伤者数倍。国军和游击队官兵的顽强抵抗也给日伪军以重创。
在城顶山战役中,鲁苏战区政治部主任、中将周复,113师参谋长张植桴、678团团长刘斌以身殉国;113师师长韩子乾、鲁苏战区挺进二纵队司令付静涵及其政训处副主任李舒颜等多名军官被俘。此次战役使鲁苏战区的主力113师大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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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6 18:10:51 +0800 CST  
二百三十三、锄奸与起义
城顶山之战,日军的进攻虽然仍以失败告终,但鲁南游击区的局面却在战后动荡起来,第112师副师长荣子恒率部投敌,给元气大伤的第51军沉重一击。由于荣子恒在东北军中拥有一定威望,许多对敌后游击失去信心的军官都在荣子恒的影响下陆续投敌,终使第51军成为一支孤军。
至于荣子恒为什么突然反正,这还要从一次锄奸事件说起。
当时,山东滨海地区日伪势力非常强大,投降派、反共派十分猖獗。身为第57军军长的缪澂流经常派人到徐州等日军驻地进行投降活动,与日军签订“互不侵犯,共同防守”协定。身为旅长的特别党员万毅发现情况后报告给师长常恩多。常师长听后,果断决定立即锄奸。
1940年9月21日夜,常恩多、万毅率兵包围五十七军军部。缪澂流恰好不在,于是扣押了通敌的主要策划者副军长朴柄珊夫妇。次日,他们将“九二二锄奸”通电全国,提出“锄奸救国”的口号。又分别给蒋介石和鲁苏战区总部的于学忠发电报,陈明真相,要求以国法军纪严惩通敌卖国者。
21日,缪澄流为从重庆归来的鲁苏战区总部参谋长王静轩等摆宴接风,并请晚上在军部驻地东盘看戏。常、万决定当晚动手。适值第112师667团一营营长韩予嘉抽空前来看望老团长万毅。韩主动要求戏台下捉缪。万毅答应韩的要求,韩要万毅下一命令,便于执行,万毫不思索,拔出自来水笔就在便条纸上写:“缪澄流通敌有据,着即拿获归案法办。万毅,9月21日。”
韩予嘉拿去手令后,和负责警卫的666团三营营长彭景文商定,彭营包围东盘后,打红、黄、绿3发信号弹,韩营立时配合捉缪。当晚,彭景文营包围了东盘,按约定打了信号弹,突袭警卫队,抓获了副军长朴炳珊。不料韩子嘉变了卦,把万毅的手令交给了他的旅长荣子恒,荣又转给缪澄流。缪看后即随荣、韩连夜渡沂河逃去。及至万毅得到消息,命令彭景文追击时,缪澄流一行已无踪影了,逮缪计划落空。
缪澂流非但没受到国民党政府的惩处,锄奸者反被诬为有罪。事后,蒋介石发电报斥责常恩多,云:“该师长不识大体,意气用事,虽云忠党爱国,但难辞误国犯上之咎。”缪澂流被撤职看押,副军长朴炳珊则因病情加重去世。
由于长期的忧愤与军事劳顿,常恩多患上了肺病,且一天比一天严重。1941年1月4日,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国民党反动派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恶风浊浪,也冲击到了苏鲁战区,并直接波及到111师。汪伪政府与重庆国民党政府纷纷示意常恩多反共,许诺山东军政大权归他执掌,皆被常拒绝。111师内部的一些反共分子活跃起来。
1941年2月中旬,陶景奎、孙焕彩、刘晋武等人,以“为保存本师生命的延续,清除左倾分子”为由,准备抓人,架空师长。他们将手握兵权的万毅扣押,同时监禁该师的进步官兵。
3月,于学忠接到上峰电报,“奉总裁谕,万毅通敌叛国,着即就地秘密枪决。”于学忠让人通知常恩多,常恩多拒绝杀万毅。
5月,第五十七军番号被撤销,第111、第112师改隶鲁苏战区直辖,一个原本兵强马壮的军变得四分五裂。
7月中旬,蒋介石又发来电报催促,接着又派中将特务周复从重庆匆匆赶来催促、监督于学忠处置万毅。
8月2日,鲁苏战区军法分监,以““通敌、西安事变从犯、奸党嫌疑”三条指控,对万毅宣告终审判决。
东北军总部秘书长郭维成是共产党员,利用在东北军领导机关的特殊身份,及时掌握敌特动向,保护了大批险遭暗害的革命同志。就在审判万毅的当天下午,郭维成来看望常恩多,他向常师长谈了万毅的情况与当下形势的严峻,常师长感到时不待我,必须抓紧举行起义。他强忍病痛,写下几十个字:“务要追随郭维成,贯彻张汉卿公主张,达到杀敌锄奸。本师官兵须知。”写完后让在场的其他人看了,表示了对郭维成的信任,希望他们跟郭维成走。
郭维成决定设法营救万毅,他与夫人来到扣押万毅的监狱,将常师长病情恶化、形势危急和准备前来劫狱的打算告诉了他。万毅得知情况,决定立即越狱。当晚,他借上厕所之机,趁警卫不注意,翻墙逃跑。脱离敌人魔爪,第二天,终于逃到山东纵队二旅六团。
常恩多病情日趋严重,全师官兵陷入惶惑状态。陶景奎、孙焕彩、刘晋武等人无不沾沾自喜,准备争当师长。
3日下午两点,副官刘唱凯按计划,通知陶景奎、刘晋武和副师长刘宗颜、孙焕彩等人,说师长病危,要交待后事,让他们速到常师长处。等他们一进屋,当即被埋伏在屋的枪手擒拿。
常恩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站在床前的郭维成、副官刘唱凯和几位团长们说:“我今后不能再打内战了,要和八路军团结抗日,有骨气的小子们,就这样干吧!” 接着郭维成根据常师长的指示抓捕顽固分子,发布了起义通电。
8日,在常恩多、郭维成的带领下,2700多名官兵携步枪1200多支,轻、重机枪60多挺,迫击炮两门等武器、电台20余部,转移到八路军滨海抗日根据地。9日凌晨,常恩多在广大官兵的一片哀号声中,与世长辞。
111师到达抗日根据地后,经中共中央山东分局和八路军山东军区批准,改称新111师,万毅任工委书记、师长,郭维成任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
经此变故,荣子恒对是否能够结在鲁南坚持抗战产生了动摇。他的父亲荣臻则不断劝说他降日。

一片伤心画不成,泣尽风檐夜雨铃。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愿逝者安息,致敬抗疫一线逆行者!!胜利在望,期待凯旋,生者奋进,中国更强!!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7 19:04:15 +0800 CST  
二百三十四、三打甲子山
荣臻是张学良的首席智囊,在‘九一八事变’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抗日的问题上,荣臻曾经主张过坚决抗击,但当西安事变使东北军瓦解后,荣臻却成了汪伪华北政权的重要人物。荣子恒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中华队第19期工兵科。回国时,其父荣臻已经是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的中将参谋长。背靠大树好乘凉,荣子恒先在东北讲武堂当上尉队副,后来升任少校兵器教官。
抗战全面爆发后,荣子恒隶属第五十七军军长缪澂流112师334旅,随部血战江阴,又从南京死里逃生。1938年1月,荣子恒升任第334旅少将旅长,1939年初,第57军从苏北开赴鲁西南,与八路军一起开展敌后抗日,并取得辉煌战绩。荣子恒因其敢打敢拼,树立起一定威望,被提拔为第112师副师长兼鲁南游击总指挥。但就是这样一位鲁南地区的抗日将领,却突然在1943年6月6日宣布“反正”,带着第112师334旅一部以及鲁南地方游击部队总计2万余人投敌了。这件事给国民政府以极大震动。半年前,吴化文部的投敌已经极大打击了鲁苏战区的稳定,荣子恒此次行动可谓雪上加霜,使于学忠的鲁苏战区再次遭到沉重打击。
荣子恒部被编为伪第十军,荣任军长,驻地仍然是鲁南地区。9月3日,重庆国民政府正式发布通缉荣子恒的命令,并免去了他的一切官位勋奖。
常恩多率111师起义后,原本与八路军友好相处的东北军对八路军的态度逐渐恶化。驻莒县的111师、驻北沂蒙的114师、驻费县的113师,分别联合当地顽固派向山东根据地发动进攻或制造摩擦。111师副师长孙焕彩纠集一部分部队抢占了甲子山区。
甲子山区位于日(照)莒(县)边界、日莒公路以南,象一个楔子一样伸入滨海区的中部地区,孙焕彩可随时纠集反动力量对山东根据地进行猖狂反扑。
面对这一形势,8月中旬,罗荣桓与朱瑞、黎玉、陈光等共同研究,决定调动部队协助新111师,发起了讨伐叛军孙焕彩的战役。115师和抗大一分校抽调了一批优秀的政工干部和模范战士支援新111师。罗荣桓亲自到部队向广大官兵作时事报告,讲了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日战争的形势,使大家眼界开阔,精神振奋,稳定了情绪,提高了觉悟。
1942年10月,逃到日莒公路以北的孙焕彩又举兵侵占了甲子山区。山东军区曾帮新111师进行第二次甲子山讨叛战役,后来因为日伪军进行冬季“扫荡”而停止。孙焕彩控制着甲子山以南的石场、祉坊、刘家东山一带,对八路军大搞磨擦,成为滨海根据地的心腹之患。在罗荣桓的建议下,山东分局和山东军政委员会决定集中优势兵力,于12月中旬支援第111师,发起第三次甲子山讨叛战役。参战部队主要有刚从苏北调回的教5旅、教2旅第6团,山东军区第2旅第5团和第6团、滨海军分区独立团等单位。
罗荣桓到教5旅,看望了刚刚归建的指战员,并向大家作了战斗动员。他说夺回甲子山,对支援新111师,巩固和扩大滨海根据地,有重大意义。最后他用手指着甲子山方向说:“你们要把孙焕彩这个钉子拔掉,在那里安家!”
12月17日,陈光到前线指挥这次战斗。经过察看地形和侦察,他决定采用中心开花的战术。以教5旅从东面绕过朱芦和刘家东山攻占孙焕彩师部驻地石场;以教2旅第6团,山东军区第2旅第5团和第6团从西面攻占祉坊;以第111师迂回占领甲子山制高点。乘夜暗各路隐蔽进入攻击阵地,待第一一一师占领甲子山后打信号弹,各路一齐攻击,一举占领石场后,再乘乱歼灭孙焕彩部。
18日晚,部队按部署展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第一一一师打了信号弹后,西线部队占领了祉坊,但东线却出了岔子,被向导带错了路,不是北上石场而是南下到了朱芦。待到发现这一错误,天已经亮了,再返过去攻石场,要经过孙焕彩的刘家东山阵地。陈光命令强攻刘家东山。敌人凭借用石条修筑的坚固碉堡,用密集的火力进行顽抗。教五旅伤亡很大,进攻未能奏效。
正在师部参加生产节约大会的罗荣桓,听说战斗打得不顺利,心如火烧。他带上一个骑兵排,马不停蹄赶到前线,一直来到距敌人只有500米的指挥所里,主持指挥员们开会,研究下一步的打法。朱瑞、陈光都参加了会议。大家分析了敌情,研究了初战不利的教训,纠正了不愿继续打下去和只顾死打硬拼这两种倾向,决定改进战术,继续打下去。山东纵队二旅用炸药包摧毁敌人的坚固工事,收到显著效果。在八路军强大攻势下,孙焕彩支持不住,率残部仓皇逃跑,甲子山区终于为八路军收复。
甲子山这块心病终于除掉了。但是,罗荣桓却因操劳过度,身患重病。原先罗荣桓就有很重的痔疮,由于经常便血,有时甚至大量出血,身体渐渐虚弱。医生一再劝告他注意休息,但是在紧张的战斗生活中,哪里闲得住。他从师部赶到甲子山前线的那天,快马加鞭跑了大半天,路上没顾上吃饭、喝水,到了前线又夜以继日地参加指挥战斗。打下甲子山回到师部,接着开会总结,一连十几天,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罗荣桓觉得腰酸腿痛,以为是疲劳的缘故,一开始没有在意。
冬夜的一天晚上,罗荣桓从屋里出来解手,妻子林月琴替他打着手电筒。那天大雪刚过,她突然发现雪地上一片红色。林月琴赶忙去请医生。医生拿来瓶子,让他留一些尿。尿的颜色仍然是红的,过了一会还可以看到血块,果然是尿血。医生给他开了当时最好的消炎药“大健凰”,劝他卧床休息,停吃辣椒。
服药、停吃辣椒,罗荣桓都做到了,只是卧床休息却难以照办,因为他还要出席总结甲子山战斗的会议。他安慰大家说:“我的病不要紧,只是腰有些疼,过两三天就会好的。”可是,几个两三天过去了,罗荣桓仍然天天尿血,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他的脸色焦黄,人也消瘦了。透过眼镜片,可以看到他的眼窝已经凹陷了下去,但是他依然那样安详、镇定。每天,照常批阅文电,凡是需要他参加的会议,他总是坚持参加。在行军转移时,罗荣桓体力不支,不得不听从同志们的劝告上了担架。有一天,他和担架班的战士拉起家常,当他听说抬担架的都是从老6团(即686团)来的,有的还是红军战士时,马上挣扎着起来,非要从担架上下来不可。他对大家说:“你们都是部队的骨干,可以以一当十,你们几个人就等于一个连的战斗力,你们赶快回去参加战斗,我还是骑马。”他强撑着骑上马,坚持到达目的地。
1943年1月间,他抱病写成《坚持我们的边沿游击区》。文章开头就说:“接近胜利的难关、拂晓前的黑暗,是要我们用最大努力才能渡过和克服的。”这段话,既是对在山东广大指战员的激励,也是自勉。他打算忍受病痛,尽力坚持下去。

一片伤心画不成,泣尽风檐夜雨铃。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愿逝者安息,致敬抗疫一线逆行者!!胜利在望,期待凯旋,生者奋进,中国更强!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8 18:00:48 +0800 CST  
二百三十五、欢迎李仙洲
山东军区指挥部,黎玉打着一条绷带正在一张大桌前看地图,罗荣桓半躺在藤椅上,拿着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做着标注,朱瑞则拿着一支笔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沈天峻倒了一杯热水端给罗政委,他并没有抬头,仍旧专注地看地图。沈天峻拿着一份电文说:“刚刚‘泰山灵石’发来密电,说李仙州率52军秘密入鲁了,预计后天中午到达单县,拟以此为跳板,东渡微山湖,到鲁南地区与鲁苏战区的部队会合。”
黎玉笑道:“终于来了,来者不善啊。于、李如果合流,国民党顽固派的力量将大为增强,使八路军在三角斗争中处于不利。老罗,你如何应对他们?”
罗荣桓抬头笑道:“怎么应对?两个字:欢迎。李仙州入鲁对敌对我的两面性,一定会带来的山东敌顽我关系的变化,我认为我们仍应该以疏通团结为主,尽量利用李部抗战的一面,推动李仙州与日军积极作战。”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9 18:21:38 +0800 CST  
山东抗日根据地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成立新的山东军区,罗荣桓任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115师政治委员、代师长,中共中央山东分局书记,统一领导山东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党政军工作。
朱瑞扶了扶眼镜,摇头说:“李仙州对我们很不友好,他的那个马前卒刘春霖一进入鲁南,就和暂编第36师刘桂堂联络上了,刘桂堂绰号刘黑七,刘春霖别号刘老黑,两人相见,自称难兄难弟,勾搭在一起,拉上土顽申从周等部,打着‘驱逐逆流,收复失地’的旗号,进攻并强占滕(县)峄(县)边地区和八路军抗日根据地中心区山亭、白彦、大炉等地,每到一地便摧毁民主政权,抢劫物资,烧毁房屋,活埋我们民主政府的工作人员,可谓罪行累累,真恨不得灭了他们。”
黎玉道:“对于李仙州部这些小鬼的不友好行为,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还是要多用人民团体、民意机关的力量促进友军改变其对我们的态度,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使用武装反击。”
罗荣桓说:“这次他不是号称秘密入鲁吗,我们可是东道主,就来个开门迎客。你通知赵奔他们独立团和周边游击队,到单县沿路给李仙州来个欢迎仪式。”
沈天峻笑道:“嗯,让他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掌握之中,也算是给他个下马威。我这就通知赵奔准备。”
一天后,一支国民党军队浩浩荡荡开向单县,李仙州与候镜如坐着吉普车进入县城时,有三匹马迎面跑来,马上是三名国军军官,前面两人正是他先前派出的路可贞和刘春霖,后面的汉子面如锅盔,一顶大檐帽歪在脑前,正是土匪刘黑七。在来的途中,李仙州已经接到蒋介石命令,升任第28集团军总司令,原21师师长候镜如任92军军长。
吉普车停下,三人也忙下马迎接。李仙州挥手向两人致意,路可贞和刘春霖忙立正敬礼,道:“李司令鞍马劳顿,候军长一路辛苦!”
刘黑七也凑上前打了个招呼说:“两位大人好,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将军一路风尘,仍旧神采奕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李仙州满面笑容,点头说:“你们二位先锋官,建立立足点,为我入鲁打下实基,功不可没,还有刘旅长,没有你的接应和帮助,我92军在鲁就没有这么顺利的开局,我已上报委座,为你们请功,委座待我等不薄,还在路上,这提升的命令就到了,立平、济川当了副军长,春霖你也是142师师长了。”
三人齐声道:“感谢委座、将军栽培,定当誓死效力!”
候镜如一脸谦恭地说:“我一定不辜负委座厚爱和司令期盼,定当带领手下各师团倍加奋力效国。”
刘春霖自信满满:“军长来这里亲自坐镇,统一指挥各方力量,定能迅速打开局面。”
刘黑七一张黑脸露出得意的笑:“我一定会全力配合,‘先打八路,后打鬼子’,把八路军撵到老黄河以北去。”
“刘兄说的极是。”几人哈哈大笑。
几人的马匹和吉普车齐头行走,边走边聊。忽然前方人声喧哗起来。李仙州惊讶地问:“前方何事嘈杂?”
马上三人放眼看去,只见路前方路两边站着两队穿着青灰色衣服、打着绑腿的队伍,整齐列队,一些人鼓掌,一些人手里挥舞着彩色小旗,有一截队伍甚至还拉着一个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欢迎第九十二军入鲁抗日”的标语。
刘春霖脸色变的绛红,像是一只掉到开水里的螃蟹,他嗫嚅着说:“是八,八路,八路军,他们怎么得知我们的行动消息?”
路可贞则尴尬地向李仙洲报告:“军长,的确是八路的列队。”
刘黑七斜眼看着前方说:“你们怎么和八路联系上了?”
“八路?他们来干什么?是谁他妈泄露了我们的行动?”李仙洲又惊又怒。
刘春霖委屈地说:“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
这时,一个八路军跑步过来,在车前立定,敬了军礼,向李先洲报告:“徂徕山独立团政委赵奔奉山东军区指挥官罗司令、黎政委指示,恭迎李军长92军大驾光临。”
李仙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友军真是好客,以后山东就是我们92军的地盘,不必如此多礼。”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2-29 18:27:41 +0800 CST  
二百三十六、生死抉择
赵奔说:“山东是谁的地盘这可难说。山东日寇横行,李军长来的正是时候。李军长想在山东立足,还得看你的部队能否打过鬼子,我们八路军愿意和贵军精诚合作,共同抗击日寇。”
李仙州轻蔑地扫了赵奔一眼说:“我92军兵强马壮,来山东自然以后就是我说了算了,听说你们八路几个人合用一支枪,吃的都是野菜,我看你们还是把肚皮填饱再谈合作的事吧。”
“好,那就祝李司令旗开得胜。”赵奔不愿与李仙州多作口舌上的争论,而且上面有通知,让他来是列队欢迎92军的,不是来吵架的。于是他敬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刘春霖叫住赵奔问:“我倒是想知道,是谁向你们通风报信我们今天入鲁的。不知赵政委能否相告?”
赵奔笑了一下说:“贵军数万人从皖入鲁,规模浩大,威风凛凛,沿路商贩人尽皆知,本身就已无密可守,还需要人通风报信吗?”
看着赵奔远去的身影,刘春霖啐了一口,不屑地说:“什么东西,就他也配向我们军长报告?”
路可贞道:“共军此举貌似欢迎我军,实际是在向我示威呢。”
李仙洲冷笑道:“共产党向来口蜜腹剑,不怀好心。”
刘黑七骂道:“娘的,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老子真想干他们一下。”
李仙州眯起眼睛:“今天不急,以后机会有的是机会。”
刘春霖忙说:“军长消消气,我和路旅长特备酒宴,为军长接风洗尘。”

火光照亮了阴暗潮湿的日军监狱。一个中年人被反绑在中间的柱子上,他身上的长衫已被撕破,他低着头,下巴上长出了黑黑的胡渣,两道浓眉锁在一起,双目紧闭,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此人正是付静涵,目前日军尚未对他动用大刑。
这时又听到牢房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付静涵浑然不动,仿佛死了一般。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他知道落到日军手里,是不会被轻易放过的。
来的人是日军联队长北野次郎,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伪泰安县长秦玉树,他爹便是秦启荣,还有一个是穿白大褂带白口罩的医生。这两天秦县长、金山豹等人先后来过,对他进行劝降,都被他严词拒绝。
秦县长说:“付司令,你考虑好了没有,只要你答应投降,皇军一定对你优待。”
付静涵抬眼看了一眼徐县长缓缓说道:“我付静涵是中国人,宁死不当汉奸,绝不会做那有辱先人的事,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
北野次郎说:“付先生果然是条好汉。中国有句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劝降,而是要先生做个选择。选择之前还请先生见一见你的朋友。”北野说完手一挥,两个日本兵便把一个人拉了进来。
“舒颜兄,你受苦了。”付静涵认出此人是正是李舒颜。李舒颜受了鞭打,身上衣服破烂,渗出道道血迹。
李舒颜虽然长相文弱,此时却一脸坚定,“没关系,付司令,打跟着你那天起我就没后悔过。我死了不要紧,我们千万不能当汉奸。”
北野冷笑道:“想死,容易,也不容易。今天就是来个了断。”
他举手示意,已有日本兵抬了一张床过来,李舒颜被推倒在床上,手脚用皮扣固定在床沿上,他成大字型躺着。那名日本医生一直在调制药水,镊子、药瓶等物在托盘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声虽不大,却让氛围变得恐怖紧张。那名军医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动作娴熟地拿了一瓶试剂,敲开口,用针管抽取一管透明的药水,他举起药水,只见那药水因遇到氧气而渐渐变成粉红色。
北野不急不慢地说:“这位是藤治君,我的随队军医,他手里的试剂叫做石碳酸,德国化学家龙格于1834年在煤焦油中发现提取的,可以防止伤口化脓感染,是一种强有力的外科消毒剂,对皮肤有一定的腐蚀性,如果把它注射到人体内,你们猜会怎样?”
付静涵说:“你到底想怎样,给个痛快吧。”
北野微笑着,但那几缕笑纹背后却如魔鬼般狰狞,他继续说:“一旦注射到人体内,自然会导致死亡。但在人死亡之前,它还有一段奇妙的旅程,它会随着血液慢慢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肝、肾功能将严重衰竭,同时摧毁你的中枢神经,让你神志不清,精神崩溃,同时进行的还有:全身血管寸寸爆裂,在死亡之前还要经历一段痛苦的折磨,这种感觉具体难以描述,不过我觉得用中国词语最为精妙:那便是要经受万箭攒心、五内俱焚之苦。”
北野并不标准的中国话,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剜在人的心头,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在想死的人面前,那些酷刑相比石碳酸,都显得微不足道,如果你们选择死,我将会用它结束你们的生命。先从你的部下开始,我将会让你观看全过程,看着你的部下一个一个被注射,听着他们凄惨痛苦的哀嚎,等他们都死了,最后才轮到你。”
北野说完这段话,付静涵脑门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最终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卑鄙!”藤治戴着白胶手套的手,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拿着酒精棉棒,在李舒颜的胳膊上轻轻地擦拭,胳膊上青筋呈现出来,李舒颜双目紧闭,但全身却绷紧了,而且不停地颤抖着。
秦玉树在一旁说:“付司令,你也算一条好汉,即使你心意已决,我还是要奉劝你,要为手下的兄弟着想,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投降皇军就给兄弟们留了一条活路,现在是乱世,人没了,什么都没了,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你若死了,几十年打拼下的地盘很快就会被吴化文、张步云、刘黑七他们瓜分,你的官职蒋委员长也会马上任命别人,八路军也会为少了一个对头而高兴,你白白丢掉性命,又有何意义?谁会记得你这个‘民族英雄’?我劝你还是三思啊!”
就在藤治将手中的针管要扎进李舒颜手臂的同时,付静涵满额细汗、嘶声竭力地叫道:“住手——我同意投,投降!”

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胜利在望,春暖花开,未来可期,中国加油!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1 18:25:09 +0800 CST  
二百三十七、针插不进
1943年春的3月间,地处沂蒙边缘、安丘西南山区的柘山老子村,突然来了一支队伍进驻几个大户人家。要员住的地方靠村东北角,戒备森严,岗哨林立。村四周各驻扎一个武装班,其连部驻在村东南角的大地主李明题家。看阵势,村人谁也不知何方人士,哪路队伍,只是从布防规格、戒备严密程度猜测,肯定是来了个大官儿。
村里自从来了这支神秘的队伍,不几天,就隔三差五地来几个外人转上几圈儿,附近村庄也有生人串游。有逃荒要饭的、有演杂耍卖艺的、有石匠、木匠,还有打工扛活的。在这战乱年代,这也见怪不怪。
村口来了个算命先生,怀抱渔鼓,手敲云板,留着山羊胡,戴着一副圆框墨镜,约莫五十出头,自称姓赵,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儿,穿着蓝碎花布衣服,扎着一根大辫子。他给人算卦极是便宜,按照他的说法:“算的不准,分文不取,算得准,随意给点,没钱的打个中伙也行。”几个好奇心强的村民去算了,果然灵验,而且只给了些小钱,没钱的管顿午饭,也不讲究好丑。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找他算命,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赵半仙的名声便不胫而走。只是他只在村口摆摊,从不进村串走。
这算命先生正是赵奔所扮,他奉沈天峻之命,来执行一个任务。他的女儿便是凌飞儿所扮。
沈天峻接到他在国军中的单线卧底“泰山灵石”传来的消息:秦启荣在柘山老子村驻扎,可相机锄奸。
1943年春夏,吴化文、荣子恒等率部投敌,山东省政府受到很大威协,处境愈加困难,牟中珩就随同51军撤往安徽,国民党山东省政府就成为流亡的省政府了。秦启荣在国民党省政府随51军迁往安徽时,率残官余兵,秘密潜入安丘西南山区,不但建立了自任办事处主任、国民党剿共第三纵队司令的山东省政府鲁南办事处,网罗地方反动武装,重整队伍。还与伪鲁东和平建国军司令厉文礼勾等人结在一起,狼狈为奸,疯狂破坏我党开辟的莒、沂、安抗日根据地。
秦启荣是蒋介石亲自批准破格录取的黄埔军校学员,不但是蒋介石的学生,亦是蒋介石的忠实信徒。他与岗村宁次深交多年,日本人视他为“中国的汪精卫第二”。所以,他很受蒋介石和岗村的欣赏和器重。他附近的几个村庄,都驻扎着日军、伪军,但从来不进犯柘山老子村,将他围在核心甚至还有保护的意思——秦启荣脚踩两只船,混的风生水起,做梦都想借日本鬼子之力掌管山东大权。
沈天峻把锄奸任务交给了赵奔,要求他探查清楚再动手,期限为三日。赵奔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带了朵晓勇和演剧队过来。赵小怜骑着小黑马过来找朵晓勇,得知他们要执行任务,也要跟着一起过来,再三恳求,又有朵晓勇和凌飞儿帮腔,赵奔终于答应带她一起过来。
十几个演剧队员化妆成各色人等,在村子附近活动。朵晓勇则负责与鲁中军区八支队联络。
没想到秦启荣这只老狐狸,戒备甚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演剧队活动了几天都没能摸清村里的情况,更别说李明题家的情况了,秦启荣进了李家门,就再也未露面。凡是在村里逗留或者东张西望的,都会立即遭到驱逐,有几个还被吊在村里的大树上,挨了一顿鞭子才放走。
最后只有赵小怜和她的小黑马,混入给部队运粮的农民队伍中,才得以进村,而且运粮队只能在李明题家屋外等候,由士兵看着,不准随意走动,只有小黑马和其他几匹运粮的马被国军士兵拉进去卸货。小黑马由于是跛腿,更不会引人注目,但它不会讲话,虽然能大摇大摆的进去,却不能将里面的地形和敌情传递出来。
三天期限快到了,如果再摸不清情况,就宣告行动流产了。赵奔这时才感到沈天峻规定的三天时间是对的,因为如果三天还没摸清村里的敌情,演剧队人员再在这里逗留就不合适了,再傻的敌人也能看出这些人形迹可疑。
赵奔便想到了扮算命先生这一招。只有自己混进去了,才有办法搞到里面的情况,准备定位秦启荣栖身之所。
很快有鱼儿上钩了,一个士兵过来请他去给他们王连长算命,这王连长便是驻李明题家的保安连连长,赵奔佯装害怕道:“那里重兵把守,杀气太重,小老儿不敢去,还是委屈你们连长尊驾移步过来吧?”
士兵凶巴巴地说:“他娘的,我们连长让你去是给你面子,他有警戒任务在身,怎可擅离岗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半仙连说:“不敢不敢。”他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对女儿说:“孩子,你在这里等着,爹去去就回。”
“爹,你看不见,女儿扶你一起去。”女儿说着便伸手扶他胳膊。
赵半仙用一只手摸索着抓住女儿的小臂,说:“听话,你留在这里,这位长官会扶爹的。”说着他用手捏了她一下,便将她的手推开。
一旁的士兵不耐烦地说:“算个命就出来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
女儿不在坚持,道:“爹,你可要当心。”又对那士兵说:“拜托你扶好我爹。”
士兵扶着赵半仙进了村,来到李明题家。赵半仙低头走路,仿佛害怕至极,其实一直用余光观察,并记住房屋格局和兵力布局:院子大门外设有4个岗哨;大门外东西两个不足200米长的胡同口各4个岗哨,全部荷枪实弹并配带长短枪各一支。院子里还有6人的流动哨,各正屋、东西厢房门口都有两名警卫岗。

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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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2 18:27:12 +0800 CST  
二百三十八、赵半仙
那王连长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很迷信的人,见了赵半仙,便请他上座。赵半仙煞有介事地问了生辰八字,掐指默算,东一句西一句就与王连长聊上了。王连长让他算一下日后仕途,赵半仙摸着胡须说:“你宽脸阔额,是有福之像,五行多金,是大富贵的命,一生有三个老婆,可谓鸿运当头,前途不可限量。不过——”
赵半仙卖了个关子:“你连长大人生于秋季,虽有金相助,但忌有火,寿至鬼木。”
王连长瞪大了眼睛问:“这老子作何解释?”
赵半仙说:“天机不可泄露。命书上是这么说的,我也只是转述而已。”
王连长一脸期盼道:“你给解释解释?”
赵半仙说:“你本是经商的命,但是你现在从军,命格就变了。只要从今后不动火不放枪,方可保平安。”
王连长摸着腰间的盒子枪说:“如果我要是放了枪呢?”
赵半仙说:“轻则擦枪走火,重则半死不活。”
王连长惊道:“难道你要我改行,不再干这个?”
赵半仙说:“不是我要你改行,苍天有眼,事在人为。”
王连长又问:“鬼木是什么?”
一个人走了进来,怒吼道:“大胆狂徒,一派胡言。”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14:13 +0800 CST  

此人正是秦启荣,他剃着光头,中等壮实身材,一张长脸,两道浓眉很短,大眼微凹,目露凶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半仙起身扶着桌沿,吓得不敢说话,王连长立正报告说:“报告司令,他是村口的算命先生,属下闲来没事,请来算一卦。”
秦启荣说:“你没事?老子让你担任警戒任务,你的担子可有千钧重,你把土八路招来怎么办?”
王连长认错道:“属下知错了,这就赶他走。”
王连长正要下令,秦启荣道:“慢着,妖言惑众,此人可疑,快把他抓起来,要好好审问。”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16:18 +0800 CST  
他走上前去,一下子摘下赵半仙的墨镜,瞪视着他,只见赵半仙眼睛发灰,双目无光,秦启荣冷笑道:“哼,这双眼里似乎什么也没有,似乎又藏了很多东西。”
赵半仙摇头祈求道:“长官,小的再也不敢胡讪了,您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吧!”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17:26 +0800 CST  
秦启荣说:“你不是本事很大吗?竟敢怂恿我的保安连长不碰枪?蛊惑水平如此之高,大有嫌疑。若不是我无意听到,他就被你蛊惑了。”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17:51 +0800 CST  
赵半仙满脸慌张,举手发誓道:“小的这点微末计量,只会就八字论命理,绝无他意,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怂恿这位长官,更不敢私通……”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18:36 +0800 CST  
秦启荣说:“共的嘴巴向来很紧,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否清白,等审问了就知道了。”
说罢他对王连长一使眼色,便走了出去。赵半仙兀自吓得发抖,喊冤不迭:“长官,今天算我倒霉,分文不要,求你放我走吧!小的也没曾想,为了一句话,竟惹怒了长官……”
王连长说:“我必须听从司令的话,对不住你老兄啦。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会放你走,如果你真是……那就死有余辜!”
说罢叫两个士兵进来,把他拖出去,吊在院外的槐树下,赵半仙看见一对穿着黑布鞋的脚向他走来,他抬头看,是王连长,他说:“念在你是我请来的,刚才卦也算的不错,我先不对你用刑,你好好想想,如实交代。什么时候交代完了,放你下来吃饭打赏,送你出去。先生好自为之!”
赵半仙一脸惊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王连长说完走了。赵半仙看着眯眼观察四周情形,他被吊的位置刚好在院子大门4个哨兵和胡同口两个哨兵之间,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而且他明白,王连长用心阴险的是,把他吊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救他,或者有接应者在远处观望,便可以顺藤摸瓜,抓获同党。
所以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将情报传递出去,在敌人认为抓住他这个可疑分子,并做诱饵之时,也是对方自我膨胀,放松戒备的时候,他必须抓住这个时机。
他趁哨兵不备之际,吹了几声口哨,很快小黑马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赵半仙低声说:“好样的,先吃草,再走过来。”小黑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果然先在树下吃草,然后有意无意地向他靠近。
走到他面前时,赵半仙说:“对不住你了,忍着点,会很疼!”
他的脸刚好正对着小黑马的侧面,仿佛对着一块黑板,他张嘴咬住它的毛然后用力摆头,拔了一小撮下来,小黑马的身上便露出一个白坑,它抖动了一下,向旁边闪开,但是没有叫出声,赵半仙说:“过来,继续。”
小黑马又走过去,赵半仙继续用嘴在他身上拔毛,于是小黑马一侧身上的小坑越来越多,有七八个。这些都是院中火力配置,中间最大的坑便是正房,肯定是秦启荣住处或是指挥所。
这时大门口一个哨兵察觉有些异样,便走过来驱赶小黑马,并大声质问赵半仙:“你在干什么?”
赵半仙小声对小黑马说:“去,找你主人,踢我一脚,快跑!”
小黑马会意,后蹄抬起,踢了赵半仙一脚,便嘶鸣着向外跑去。赵奔脸上现出一个红蹄印,两道鼻血流了下来,滴到地上。
哨兵走到他面前不觉好笑,又道:“那匹马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咬它,自讨苦吃!”
他吐出嘴里的马毛咳嗽不止。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3 18:20:07 +0800 CST  
二百三十九、诱敌之饵
小黑马由于这几天一直给驻军运粮,因此在村中晃悠谁也没有注意,况且它是一匹马,没人会怀疑它居然能传递情报。
因此小黑马顺利地跑了出来,来到了赵小怜面前,赵小怜看着它身上新添的伤疤,有的皮都被撕破,很是心痛,不禁骂村里的士兵丧心病狂,连为他们拉粮的马也不放过。
一旁的凌飞儿见马身上的伤疤错落有致,除了中间一个偏大,其余一般大小,便知内有乾坤,很可能是赵奔传出来的情报。
赵小怜这才想起,赵奔扮算命先生前交代她,如果他被带进村去,便将小黑马放进村里,做他的接应。
两位姑娘立即骑上小黑马,去找朵晓勇。朵晓勇和八支队的一个班已经秘密住在村东李元德家。见了小黑马身上的伤疤,朵晓勇立即会意:“如果将小黑马一侧想象成李明题家宅院,那身上的伤疤就是他家的敌情分布。”他和几位队员拿出纸笔,依葫芦画瓢,很快绘出火力配置、驻扎方位图。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朵晓勇让八支队的同志将地图送给外围待命的鲁中军区第一纵队一团,等夜幕降临便即行动。凌飞儿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不由焦急道:“我二哥进去半日,还没出村,让小黑马把情报送出,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朵晓勇说:“赵政委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马上派人打探。”
朵晓勇让李元德去村里捡牛粪打探情况,不一会儿李元德就回来了,说赵政委被吊在村口大树上。
赵小怜说:“看来你二哥为了完成任务,已不惜牺牲自己生命。要不我们进去救他吧。”
朵晓勇阻止道:“他们既然吊着政委,便早有准备,如果现在去救他,不但自投罗网,整个作战行动也将被破坏。”
凌飞儿焦急地说:“那怎么办,得想办法救我二哥出来呀。”
“他们明摆着是想用政委当诱饵,引我方暴露。”朵晓勇说,“政委既将情报传出,就是让我们立即行动,战机稍纵即逝,如果现在派人去救他,必然会打草惊蛇,破坏全局。”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凌飞儿点头道,“可战斗打响前,不救下他,就……”她不敢再往下想。
朵晓勇安慰凌飞儿说:“赵政委智识过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次想必他也有脱身之法。”
凌飞儿担忧地说:“我就怕他没有,而用自己的生命在传递情报。”
朵晓勇说:“那我们就更不能鲁莽行事,政委是最聪明的,一定不希望我们这么做。”
凌飞儿说:“他执行起任务来就是大傻瓜,不顾惜自己生命,为了一个秦启荣而牺牲自己,多么不值得。”
赵小怜也说:“是啊,沂蒙山区有多少秦启荣等着他除灭呢,他千万不能出啥事啊。晓勇,你赶紧在部队进攻村庄前,先救出他吧。”
朵晓勇摇头道:“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了解他。他决不会让我为了个人而破坏大局的,而现在也并没有确定他不能自救,我如果盲目行动,会给整个计划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也许牺牲更多的战友。这绝不是政委愿意看到的,而且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必须按照既定计划,不打折扣完成任务。”
凌飞儿一跺脚跑了出去,赵小怜叹了口气,说:“你呀,死脑筋——”也跟着跑了出去。
半夜,星空稀疏。
一个娇小的身影骑着一匹小黑马来到李明题家门口,哨兵忙叫站住,问干什么的。
马上下来一个姑娘,她一身村姑打扮,但又比一般村姑袅娜许多,她娇羞地说:“我叫王香儿,来找王连长。”
一个哨兵问:“你也姓王?莫不是我们连长的远房表妹?”
两个哨兵哈哈笑了起来,这姑娘正是凌飞儿。她拿出两个纸包替给两人说:“这是上好的烟草,孝敬两位长官,烦请通报一声。”
一个哨兵问:“你认识我们连长?”
凌飞儿说:“小女慕名而来,想请你们连长帮个忙。”
哨兵看着她邪笑道:“还慕名而来,这深更半夜的,你不怕他?”
凌飞儿:“我怕他作甚,他难道会吃人?”
另一个哨兵手里颠着烟草,淫笑道:“他就喜欢吃姑娘这般水嫩的小娘子。”
凌飞儿用手指戳了他肩膀一下啐道:“没正经的。”
一个哨兵一眼认出了那匹马,说:“你骑的这不是给我们送粮的那匹跛马吗?”
凌飞儿说:“是的呀。我家是镇上开米铺的,这匹马是我家的。”
哨兵收了好处,见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乐得成全好事,便进去通报王连长。王连长很快来到门口,打量着她奇怪地问:“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怎会来此寻我?”
凌飞儿道:“我爹是王家沟米铺掌柜,今日去要债,不但挨了打还被抓了起来,我想请王连长帮忙,救出我爹,必有重酬。如果王连长肯帮我教训一下仇人,小女子——”凌飞儿说着飞眼传情地看了王连长一眼道:“愿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王连长看着凌飞儿窈窕身材,听着她娇声细语,真没想到一个美人胚子竟然在半夜找上门来,连连点头答应说:“好说好说,我一定替你出头。请跟我进来详聊罢。”
凌飞儿笑道:“我就知道王连长宅心仁厚,英雄了得,不会不帮我。”说着便跟他走进院去。

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胜利在望,春暖花开,未来可期,中国加油!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4 18:40:14 +0800 CST  
二百四十、老子村夜战
小黑马要跟着进去,却被两个哨兵拦住了,凌飞儿回头道:“咋啦,我的马不能进门?”
王连长把手搭在她肩上笑道:“夜深了,马就不用进门了,留在门口让他们看着吧,保准不会有事的。”
一个士兵把马牵到一边。凌飞儿捂嘴一笑,继续向里走去。边走边用余光观察,她看到院中一颗大树上吊着一人,断定是赵奔,便故作害怕,躲到王连长身后道:“呀,那树上是个吊死鬼么?”
王连长笑道:“小美人别怕,那是我们抓到的一个算命先生,秦司令怀疑他是共F,交给我们审问呢。他不开口,我便不给他饭吃,估计现在是饿晕了。”
凌飞儿轻抚胸口说:“这我就放心了。”
王连长转身拉她的手,说:“我们进屋吧。”
这时一个硬物顶着他的后腰,只听凌飞儿低声叫:“别出声,否则一枪打死你!”
王连长只觉得背后冒出一阵冷汗,他问:“你,你是什么人?”
凌飞儿说:“我来救我爹赵半仙的,快把他放下来。”
王连长在枪的胁迫下,只好向着大槐树走去。来到“赵半仙”面前,凌飞儿道:“快把他放下来。”王连长说是。
赵半仙听出声音,不由惊问:“飞儿,你怎么来这里?”
凌飞儿说:“我来救你。”
话音刚落,王连长突然撅起臀部撞了她一下,凌飞儿错不及防,加上身体太轻,竟然被撞到在地,手枪也掉落一边,王连长已经绕到赵奔身后,拔出枪抵着赵奔脑袋,命令道:“别捡枪,人走过来!否则我让他脑袋开花。”
凌飞儿只好起身,走过去。王连长左手伸出去拉她,忽觉右手一轻,手中的枪已脱手,赵奔已经翻身从后面抱住他,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道:“别动,我的手脚麻了,现在可不听使唤。”
这时远处哨兵问:“连长,出了什么事?”
王连长要命要紧,只好说:“没事没事。我就看看他。”
哨兵不再吭声。
赵奔已经从倒吊姿势翻身下地,他王连长嘴里塞了布,将他双手擒拿,开始反绑他。
凌飞儿道:“你自己解开绳索了?为什么早不下来?”
赵奔说:“下来哨兵就会发觉,我在等最佳时机。”
凌飞儿捡了枪过来帮忙,道:“我知道,你一定是等行动,趁乱下来,可那是最危险的时候。”
赵奔说:“算你聪明,行动是第一位的,你突然来这里,我不得不提前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在外面等我。”
凌飞儿生气地说:“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边两人说话的当儿,从东南磨山顶上下来了些人影,声音很小。一位在山脚下看瓜棚的大爷起夜,听到动静,忙揉眼细看,一个声音叫道:“大爷,不要怕,我们是八路军,翻山过来的。”
大爷惺忪睡眼一下有了光彩,说:“八路军来了?我摘几个瓜给你们解解渴。这瓜还没太熟,是青稍瓜……”
那战士说:“我们有纪律。大爷,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说着便向着老子村方向跑去。
大爷嘀咕道:“你们有纪律不打紧,我没纪律,这是我出心送的……”
不多时,听见村里两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接着,四周像炸了锅似地。附近南丘家庄、王家沟、小老子等村子也都传来了“噼哩啪啦”的枪弹声。四周村子的日军、伪军也都被老子村的动静惊醒了,但是他们都守着各自村子,不敢出动,一怕八路军玩调虎离山的诡计,二是不擅长夜战,来了老子村也是自讨苦吃。
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让睡梦中的国军措手不及,但是李明题宅院围墙上都布置了重机枪,下面还有暗堡呼应,火舌喷出,无数战士被击中倒地。一时八路军也攻不进来,敌人迅速组织起防线。
一个身影从宅院里跑了出来,冲到大槐树四五米的地方,便向树上吊着的人开枪射击,他以为是算命先生,其实却是王连长,他没吭一声,便身中数弹,一命呜呼。巧的是,这鬼木便是槐树,与赵奔给他算命,背的命书上的偈言吻合。
此人穿着长袍,理着光头,一眼看去很像秦启荣,他收了枪,转身欲回,这时一个身影从后面窜出,用枪托砸他后脑,一下子将他砸倒在地。这人正是赵奔,凌飞儿也跟了过来,两人之前一直躲在树后。
赵奔翻开那人,只见那人脸圆旁乎乎的,根本不是秦启荣,便问:“你是谁?秦启荣呢?”
那人说:“大爷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是李明题!愿重金酬谢大爷不杀之恩。”
赵奔问:“秦启荣在哪?”
李明题说:“他让我和他换了衣服,又给了一把枪给我,让我把院中的共F打死,他在屋里。”
赵奔下了他的枪,放在腰间,让凌飞儿躲在树下别乱跑。他则爬到大槐树上,向着四周围墙上的几个机枪手开枪,子弹向他们后背飞去,来不及扭头,便被击中命归西天。
李明题趁乱跑进院子,向院中敌军通报赵奔情况,四个制高点的机枪便集中火力向着老槐树开火,赵奔打掉两个火力点,便拉着凌飞儿躲在树后,趁机射击。很快赵奔子弹打光了,院中冲出六七个敌军和门口两个哨兵,向这边跑来,嚷着抓活的。
赵奔护着凌飞儿,凌飞儿说:“二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你别管我了,想办法冲出去吧。”
赵奔说:“别说傻话,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呆在这里别动,我来对付他们。”
黑夜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等几个人举着火把搜过来,赵奔就地一滚,用脚横扫为首那人下盘,那人站立不稳,立时到底,赵奔立即扑上去抢他的枪,没想到那人把枪却抓得很牢,死不松手,两人扭打在一起,一群人围在四周,有几人想开枪,却始终无法瞄准。
两人搜到树后,发现了凌飞儿,伸手抓她,凌飞儿大叫:“别过来,别靠近我——”
这时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伴随着“哎呀”怪叫,两人一个飞了出去,一个在地上滚出十几米远,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到凌飞儿面前,凌飞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小黑马,刚才两人就是它踢飞的。她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上马。
这边赵奔刚把那人压到身下,举拳欲打,他身后举枪的也恰好瞄准射击,扣动扳机的同时,后裆挨了重重一脚,人向前飞扑出去,来了个蛤蟆落地,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当场晕死过去。小黑马又连踢两人,黑夜中四蹄如同挥出的镔铁大棒,让人招架不住。
赵奔连击那人面颊十几拳,终于抢到了那人手中的步枪。凌飞儿大叫道:“二哥,快上马。”
这时另外两处屋顶机枪火力点又向这里射击,哒哒哒子弹乱飞,在黑暗中组成两道火链,赵奔忙跃身上马。小黑马异常兴奋,在火链中穿梭,很快向外面跑去,赵奔举枪向屋顶射击,又消灭一个火力点。
他指挥着小黑马,飞奔到大门前,一脚将大门踢开,掉头又向外跑去。
赵奔骑着小黑马跑了出来,刚好遇到了朵晓勇带着鲁中军区第一纵队一团一群主力向村里冲,朵晓勇见赵奔无事很是激动,说:“政委,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出来。”
赵奔下了马,对凌飞儿说:“你去找赵小怜和其他队员会合。”
凌飞儿说:“你干什么?”
赵奔说:“我要去抓秦启荣。”说着和朵晓勇跟着大部队一起往村里冲去。
院内士兵一个个被打得晕头转向,有的躲在墙旮旯一个劲儿地筛糠,不敢动弹。很多战士被驻在村内的八支队九班缴了械。赵奔冲进屋里,却没有见到秦启荣。
战斗结束,毙伤俘敌500余名,缴获了一大批枪支、弹药、电台、马匹等军用物资,但还是让老奸巨猾的秦启荣漏网了。

劫波渡尽兄弟在,山河无恙人有情。
胜利在望,春暖花开,未来可期,中国加油!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05 17:44:09 +0800 CST  

楼主:郑家湾的云帆

字数:530630

发表时间:2019-07-02 00:50: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5 23:55:16 +0800 CST

评论数:615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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