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飞奔(长篇军事小说 铁血、热血、王者归来)

二百六十一、绝密电报
历经两个多月时间,霍乱疫情方在鲁西大地渐渐散去。
山东军区指挥部,这天沈天峻又收到了“泰山灵石”发来的情报:
11月22日(农历10月12日),秦启荣在安丘县新庄子村地主丁二白家过40寿辰,冈村宁次将至。
山东纵队指挥张经武说:“这个汉奸嚣张很久了,这次机会又摆在眼前,决不能再浪费。”他果断地下达了鲁中军区一纵队一团,集中优势兵力,按原作战计划围剿秦启荣的命令。
秦启荣在老子村侥幸逃脱后,又联系上了蒋介石和冈村宁次,蒋对他坚决剿共、灭共的举措大加赞赏,任命他为山东省政府鲁南办事处主任,留在鲁南地区,继续推行积极反G的方针。
这天,日本籍女报务员温平,手执一份绝密电报交给了秦启荣,电报的全文是:
皇军的忠实朋友秦启荣司令阁下:我远在东京,谨向你致以衷心的问候!欣闻11月12日,乃司令40大寿,吾到时即去祝贺!为安全起见,到时即派直升机接送,地点另定,专此布达。
冈村宁茨
十月十四日
秦启荣不由大喜过望,有蒋委员长和冈村宁次的支持,招架无力的李仙洲在山东败局已定,而他离掌控山东大权也越来越近了。
数日后,冈村宁次来到济南,为秦启荣祝寿。为了选择一个合适的会见地点,冈村颇费了一番脑筋,一是要机密,二是要安全。凭借他对山东地理的谙熟及对诸汉奸忠心程度之了解,最后选定了泰安县城西南五十里,伪鲁南和平建国军司令部驻地碧霄峰北二十里,伪鲁南和平建国军所属特务团驻地——新庄子村。
新庄子村不新,实属一座老庄子。总司令秦启荣、三姨太洪翠儿、军法处长魏久贵、军需处长刁玉箫及贴身卫士,准备下榻远近闻名的“欢喜楼”。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秦启荣为自己的寿宴,为迎接冈村特使的光临,提前半月便从驻博山的大本营通知了他儿子——泰安县县长秦玉树。秦玉树是两年前冈村要在山东建立一个“大东亚共荣模范县”的时候,秦启荣推荐其子为伪县长的。听说秦启荣在泰安县过生日,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局科室会的头目,争先恐后地向秦玉树家里送寿礼,唯恐失敬,后惹麻烦。伪县长秦玉树作揖打躬,谦恭致谢,他还请了戏班子,为父亲寿宴唱三天高调梆子。
特务团长金山虎,是付静涵部三旅旅长金山豹的哥哥,因其个头高胳膊腿细长,且头小嘴小,人奉外号“蝎虎子”,或者叫“蝎鳖乎子”(壁虎的鲁西南称呼),更有甚者干脆叫他“大邪乎”。这几天,大邪乎像黄鼠狼上了磨盘一样——晕糟糟的。心想,总司令寿宴设于驻地,日本特使冈村宁次莅临团部——团部原在欢喜楼,因迎客迁至西院西邻——并电告其亲自迎接,这是显示才能的好机会。他打着筹集“寿宴款”、“特使招待费”之旗号,狠狠地向所辖各村下令:“有钱缴钱,无钱缴物,无物缴命。”但所辖穷乡僻壤,实无油水可刮。他便督兵进村抢掠,打得保甲长呼爹叫娘,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秦启荣在精心筹划寿宴之时,八路军也在层层部署锄奸任务。赵奔接到了沈天峻赋予他的任务,依旧是摸清新庄子村的情况,设法混进丁二白家收集情报,掌握敌人武器装备、驻扎方位、人员、联络暗号等全部情况,并传递给参加围剿部队鲁中军区一纵队一团,里应外合、锁定目标,务必除掉此“摩擦专家”。
赵奔依旧挑了演剧队几个精干队员行动,由于上次表现出色,也源于任务需要,赵奔还借了赵小怜的小黑马,赵小怜欣然应允,把小黑马交给了赵奔。
赵奔这次没挑凌飞儿,因为在柘山老子村行动中,她没有大局观念,擅自进村救他。这种不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个人主义是很危险的。回来后,赵奔代表个人批评了凌飞儿,没有开她的会,总结会上也没有点她的名,就是有好一段时间都没见她,刚好霍乱流行,全团加入了抗疫行列。凌飞儿去团部找赵奔,赵奔总是行色匆匆,就事论事,没时间和她单独拉呱。她理解为这是他故意冷落她,这比批评更让她难过和生气。这次没挑她去执行任务,也在她意料之中,因此她反应平淡,没有找赵奔分辨。甚至在留守队员给出动战友送行时,她都没有参加。赵奔几次在人群中默默寻找,都没有看到那个活泼的身影,有些落寞地带着队伍出发了。
队伍化装成巡演戏班子的模样,两辆骡车拉着唱戏的家伙事,行进到徂徕山西南麓乳山下,周围峰峦突起,溪水西流。溪旁陡峭石壁上有似竹的天然花纹,岩下凤尾森森,故名“竹溪”。坡下即是二圣宫,供奉孔子、老子。
过了竹溪又入一片野树林。所有队员都很兴奋,因为疫情,他们两个多月都不能随意走动,虽然纪律规定 行军时不许说话,但人人步履轻快,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偶尔也会低声交流两句。王大海说:“可惜凌队长没来。”
春桃说:“是可惜了,回去我一定把这次经历好好讲给她听。”
王大海说:“她不问,你别讲,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她闹心吗?”
春桃分辨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问?她是队长,一定会关心我们的行动的。”
赵奔和小黑马走在后面,他没有牵马绳,小黑马紧跟着他,它忽然发现草丛里有数颗红色的果子,便伸头去吃了,这是它最爱吃的零食红枣。走了几步又吃了两颗,再走几步又吃几颗,慢慢地走到了一边。等到赵奔发现时,它已偏离了方向,在七八米之外的树丛中,赵奔呼唤它过来。这时远处树林中传来一阵哨声,夹杂在鸟语之中,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来,小黑马却竖起了耳朵,忽然它兴奋地向树林中跑去。赵奔怎么呼喊它都不回头,赵奔只好让大家原地休息,让王大海负责管好队员,他去追马。
王大海纳闷地说:“怎么回事,这马刚下山就撒欢?”
春桃笑道:“疫情把这马都给憋疯了。”
大鹏说:“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也许林中有公马召唤它。”
王大海说:“现在是十一月,不是发情的时候。”
春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妈呀,当着姑娘的面,”大鹏说:“那两个字在你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你也太不知羞耻了。”
“闭嘴!”王大海眼一瞪说:“都坐树下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呢!”
大家都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小海却兴奋地叫起来:“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30 10:39:50 +0800 CST  
二百六十二、二圣宫寻人
小黑马跑得不算快,但就是不听赵奔召唤,这是从没有过的事,除非前面有什么更大的诱惑。小黑马跑到一颗大树后面就不见了,赵奔远远见到一根马尾巴在树杆旁悠闲地晃动,他随手捡了段树杆当木棍,拨开荆棘走了过去,又唤了一声,小黑马依旧不理他,只是甩着尾巴。
离大树还有五六米处,赵奔放慢了步伐,他躬下身,用木棍拨着前方草丛,忽然觉得不对劲,像插鱼一样将木棍插下去,竟是空的,竟然是个陷阱。又听得上方树枝沙沙作响,他急忙转身向后奔跑,然而正后方一个磨盘大的黑影向他飞来,他忙矮身避让,连续几个翻滚,躲到最近的一颗树下。陷阱上方一张大网落了下来,那个黑影仍在空中来回荡着,是一个网,里面包着一块大石块,上面用一根绳子吊在树上。这是一个连环陷阱,而那根马尾还在那有规律地晃动,赵奔知道那是假的,只为了引他上钩。难到家门口就遇到了埋伏的敌人,那敌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他布设的各哨点,还有山下各村游击队、警戒哨,竟没有发挥作用,把敌人放了进来,这可能性极小。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他被突然袭击的事件,而且是有预谋的。多年的战争让他冷静,但却不敢怠慢,一切皆有可能。他忽然想到演剧队的几个队员,是不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他暗叫一声“不好”,忙原路向回跑去。
果然十几个演剧队员都不见踪影,这次他没有叫喊,因为他知道,叫也无人应,其中必有蹊跷。他来到刚才队员们休息的地方仔细查看,那些草被压趴了,明显是坐过的痕迹。在一颗树下的杂草丛里,果然发现了几颗红枣。
八九月份是打枣时节,他记得有一次凌飞儿来叫他一起去打枣,但由于要组织部队抗疫,他拒绝了。现在打枣季已过,怎么还有枣落树下?况且这也不是枣树。他捡起一颗枣,闻了闻捏了捏,又在指间转动着查看,发现枣身完好,只是已成干枣,一头枣脐凹陷处似乎有些松动,他用力一挤,枣核果然从一头顺利滑了出来,这说明之前枣核被取出来过,又重新放进去。这枣有问题。他掰开枣肉并无异样,拿到鼻尖,除了枣香并无异味。他自然不会随便尝,不说霍乱的教训记忆犹新,即便平时按他的经验,都不会尝试这可疑食物,以身试毒,给敌人机会。
他继续查看,果然又发现枣子上方的树杆底部刻着五个小字:二圣宫见人。
凭这五个字,他又得到不少信息:一、这是熟人作案,对他很是了解,知道无论是陷阱还是毒枣,都不一定会让他中招,因此才会有留字这一步;二、地点只写二圣宫,说明对方对徂徕山熟悉,而且知他也对徂徕山熟悉;三、对方又是诱惑小黑马,又是调虎离山掳走队员,最后还留下文字,看是花里胡哨一顿操作,实则都是冲他一人来的,而且还迫切地想见他,却又不想折节低头。他大致已经猜出此人是谁,冷笑道:“胡闹,敢阻挡行动,好大的胆子!”他大步朝着南面山谷的二圣宫走去。不过他也奇怪,如果只是一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人都劫持?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有内应,二是有外援。
沿溪走了里许,这里怪石嶙峋,需踏石而上,向东北再行两里地,便到二圣宫,这是一处依山而建的道观遗址,建于元代。二层式建筑,均用长龙巨石垒砌而成。阁上两像并坐,东为老子,西为孔子,由阁东拾级而上,为三清殿。只听树林上空传来有两人吟诗的声音,一男一女,一人一句:
男:独秀峰前落照红,千岩飒飒晚来风。
女:竹溪支径层岚掩,桑海霞楼倒影空。
男:石涧苍松明灭外,金友翠羽有无中。
女:两先生去祠堂古,留得灵光照鲁东。
这声音带着空声响,应该是经过扩音传出,而说话之人也刻意变了音,因此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这些刻意伪装,更加坚定了他对“熟人作案”的判断。
赵奔在阁前站定,环顾四周并不见人影,朗声道:“我来了,阁下若是自己人,就别恶作剧,我们在执行任务,谁阻碍谁就是贻误军机!”
女声道:“哈哈哈,你的队伍都散了,还执行任务?”
“即到二圣宫,还不快快向老、孔二圣跪下,反思过错!”
赵奔说:“不知我错在何处,如何得罪了阁下,还请明示?”
女声道:“憨蛋,你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啊呀——”刚说了这一句便发出尖叫,声音嘎然而至。
一会儿男声咳了两声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啊哟——”
他刚把这句说完,便听一声惨叫,男声道:“掐我屁股做啥?”
女声毫不客气地说:“你先掐我的,放什么文屁,听的俺都犯困!”
男声道:“这可是孔子说的,你别污蔑圣人。”
女声道:“别说了,你嫌不嫌丢人?”
男声诧异道:“啥我丢人?你才丢人!啊哟——”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
就在两人斗嘴的当儿,赵奔已经飞奔上山,从二圣宫台阶一侧绕了上去,脚蹬一块岩石,跃上一块“贫乐岩”摩崖,站在顶上,果然看见后面两个身影,他纵身跃下,从身后将一人手臂反擒,那人发出尖锐的叫声,是个女人,不过她戴着鬼脸面具,看不清面目。赵奔正伸手去拉她面具,一旁另一个面具人冲了上来,大喊:“你这憨蛋,快放开她!”
赵奔听这粗嗓门很是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见他不要命的扑来,忙把手中女人推向他,那人见女人向他扑去,忙张开双手抱住,女人矮胖,向倒下的谷堆一般压向男人,男人站立不稳,抱着女人仰面倒地,两人手中的洋铁皮喇叭筒也滚到一边。赵奔趁势骑在二人身上,一手压住女人脖颈,道:“快将面具摘了,举手投降,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他另一手成拳高高举起作欲打状。
身后两个女子声音喊道:“别打了,自己人!”
“住手,那是三叔三婶!”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3-31 10:36:14 +0800 CST  
二百六十三、摩崖责问
赵奔翻身下来,见一旁台阶上站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姑娘,一个是凌飞儿,一个是赵小怜。赵奔诧异道:“原来是你们俩?”
又看看这边相扶着爬起来的两个人,揉着腰扭着胯,叫苦不迭。男子先摘下面具,道:“是俺呀,俺滴政委。”
赵奔见此人竟是堂哥赵福山,他一把除去矮女人的面具,道:“还戴着干啥,丢人现眼的。”女人露出一张慈善的长脸,正是赵福山内人赵三嫂。她打了赵福山一下道:“骨头都散架了,还不帮我捶捶。”
赵福山说:“俺捶不死你,刚才可是你压的俺,山塌了一样,平时就不能少吃点?俺腰还疼呢。”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给赵三嫂捶背,赵三嫂道:“那憨蛋骑在我身上能不重吗?你也是个憨蛋。”
赵福山说:“咋怪上俺了?”
赵三嫂指着赵奔道:“一定是你刚才和我犟嘴暴露了,不然他怎么会一下子发现俺们?”
赵福山摸着后脑勺,问赵奔:“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俺俩的?”
“三哥三嫂得罪了!” 赵奔抱拳笑道,“刚才你们一开口念诗我就大致判断出你们在这个方位了。”
赵福山不信地问:“怎么,那诗告诉你俺们藏在这?”
赵奔道:“这首诗是清朝康熙年间泰安知州林杭学所做,就刻在你们所在的‘贫乐岩’摩崖对面,听声音你们俩一定是照着念的吧?”原来徂徕山散落着多处摩崖石刻,历代文人骚客在此留下墨宝。
赵福山佩服地说:“赵政委果然独具慧眼,观察细致入微!”
赵三嫂却用手背反拍了他肚子一下道:“都怨你,肚子里没什么货,腰里别着半刀纸,就敢冒充文化人。”
赵奔道:“即便你们不念诗,我也知道你们藏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居高临下俯瞰二圣宫的最佳位置,前有摩崖遮挡,也最安全。”
赵福山摇头道:“结果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容易被识破。”
说话间,两个姑娘已经走过来扶二人跨上岩石,赵小怜扶着赵福山先上去,凌飞儿扶着凌大婶随后上,赵奔站在一边岩石上一一将他们拉上来,轮到凌飞儿时,凌飞儿看了一眼赵奔伸出的手,心里很想拉住那只手,嘴上却哼了一声并不伸手,叫道:“小怜拉我!”
赵小怜忙过来趴在岩上费劲地拉凌飞儿上去,赵奔在赵小怜腰部轻轻一提,将两个姑娘都拉了上来。几人站在台阶上。赵奔说:“你们把我的人带哪去啦,快交出来吧?”
“交人之前,得把话说清楚。”赵三嫂用手捣了一下赵福山。
赵福山说:“呃,对啊,我们是来替飞儿抱不平的。”
赵奔笑着问:“替她报什么不平,谁欺负她啦?”
凌飞儿梗着脖子,白了赵奔一眼。赵三嫂说:“还有谁?除了你!”
“你可是答应过凌大婶要好好照应飞儿这个妹子的,现如今怎么样?”
赵奔说:“我没对她怎么样啊,这次安排她留守,有何不妥?”
赵福山说:“你有没想过,你把她的队员都带去执行任务,而单留下她这个队长,她以后还怎么带自己的队伍?”
三嫂说:“你这就是欺负人。”
赵奔说:“任何人都要服从上级分配。上次她战斗任务她就没有服从指挥,我这次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做事要有大局观念。”
凌飞儿说:“上次我承认我没按计划行事,擅自进村救你,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对敌不能墨守成规,要灵活机动,我也是有了九成的把握才去救你的。我既救了人又没有破坏大局,战场上也需要随机应变。”
赵奔说:“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必须服从指挥,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岂不乱套?”
凌飞儿鼓着腮帮子辩道:“不就是秦启荣跑了,你嘴上不说,把帐记在我头上,嫌我碍事了。”
赵奔恼凌的是飞儿不顾一切去村里救他,不是因为秦启荣这只老狐狸嗅到了危险逃脱了,而是因为她的冒险行动让他担心。但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赵福山从腰间拔出烟杆,用烟锅指着赵奔说:“你是政委,也要虚心,实践证明你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你刚才虽然识破了我们,但如果是敌人,已经输了,你的队员全部被我们抓获,还不是在家门口就翻了船?”
赵奔想想也是,竟无言以对。他苦笑着摇摇头,道:“你们联合起来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替飞儿鸣不平?”
赵福山说:“我们是来接她回去的,顺便给你个教训。飞儿以后不会在你这受窝囊气了。”
赵三嫂说:“关键时刻我们不站出来帮她说句话,你还当她娘家没人似的。”
赵奔忙陪笑脸道:“三哥三嫂,你们这话说的,搞得她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这话刚说完,凌飞儿的脸红了,赵奔也觉察到自己用语不当,脸上浮出一层红晕。
赵福山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说:“咱们撤!”赵福山走在前面,赵三嫂和赵小怜一左一右拥着凌飞儿跟着下山。
“我的人呢?”赵奔问。
“就在这附近,你本事大自己找啊。”赵福山没好气地回答。
赵三嫂轻声道:“他们很安全,别担心。”
赵奔抢险几步跑到赵福山前面说:“凌飞儿也是我,我们的人,不能说走就走,她是一名有组织有纪律的八路军战士。”
赵福山说:“她也不是受气包啊。”
赵三娘接着说:“你作为二哥啥事都不带着她不维护她,跟着你还有啥用?还不如回去,加入我们青妇会呢。一样干革命。”走了两步她又调皮地说:“你先冷静冷静,别一时冲动,等你回来,如果还想要这名战士,就亲自到赵家村接她。”
赵奔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改主意了,这次要带凌飞儿一起去执行任务。”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1 09:15:20 +0800 CST  
二百六十四、一诺挽芳心
赵福山夫妇齐声问:“为什么?凭什么?”
“我承认,她不去我带不好她的队伍。” 赵奔尴尬地摊开双手道,“你们也知道,演剧队的人只听她这个队长的。飞儿,你说是吧?”
说着他朝凌飞儿看了一眼,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讨好和哀求。凌飞儿想笑,却强忍着,没出声。
赵奔又道:“要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兵,刚才也不会那么容易着你们的道儿。所以,演剧队的兵,不是一般人能带的。飞儿一起去,才能保证完成任务。三哥三嫂就算帮我的忙了。”
赵福山想了想,摇头道:“我信你个鬼,这次去完不成任务,又想着让飞儿背锅?”
赵三嫂说:“可不是,你倒是老太太吃柿子一专捡软的拿,赶着俺们飞儿好欺负?”二人说着推开赵奔又要走。
赵奔坚决拦在前面,挺胸发誓道:“我保证对飞儿好,时时处处呵护她照顾她关心她,但凡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挨饿,有了危险我第一个挡在前面,有了功劳我分她一半,她犯了错误我也会包容她,耐心帮助她改正错误,绝不会恶语重话伤她。当然,飞儿这么聪明,绝不会犯错,即便有错也是我的错……”
凌飞儿噗嗤一下笑出来,说:“好啦,别说了,我答应跟参加你的行动。”
赵福山夫妇惊讶地看着凌飞儿道:“什么,这就答应跟他走,太便宜他小子了吧?”
凌飞儿说:“我娘让他照顾我,他没完成任务,我自然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其实赵奔说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时,她就暗自开心了,又听赵奔说这么一套,她彻底回心转意了,心想:堂堂一个政委,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作出这样的承诺,她已经很满意了。
赵小怜忽然羡慕地说:“哇,赵政委说的太感人啦,我也要让晓勇向你学习,让他把这些话也对我说一遍。不过,他那榆木脑袋加锯嘴葫芦,一定说不出来。”
赵福山说:“有啥感人的,现在小妮儿都这么好骗了吗?”
赵三嫂用手点了一下他的太阳穴道:“赵政委到底有文化,你也好好学学吧。”
赵福山一脸懵,委屈地说:“你们都怎么了?不是你们拉俺来替凌飞儿出头的吗?现在倒说起俺来了。”
赵三嫂对赵奔说:“好了,飞儿我们就再次交给你了,完好地交给你,你也要平安地把她带回来。”
赵奔连连点头道:“谢谢三哥三嫂!”
赵福山夫妇和赵小怜走了,凌飞儿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赵奔说:“改变什么主意?”
凌飞儿说:“怎么突然愿意带我去执行任务了?”
“啊,三哥三嫂这次来,让我确实意识到自己也做的不对,有时过于武断,虽然是为了你好,但是工作态度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导致你心里委屈我还意识不到,在这里我向你陪不是了!”赵奔真诚地说,“还有,他们要带你回去,我想你还是跟着我更让我放心些。”
凌飞儿心里暖暖的,有点不敢相信,又问:“你刚才那些话,可是真心挽留我的话吗?”
赵奔说:“当然,大丈夫顶天立地,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凌飞儿说:“好吧,我可记住了,而且还有三个证人,谅你今后也不敢抵赖。”
赵奔问:“你把你的队员都带哪里去啦?耽误了这半日,我们还要赶路呢。”
凌飞儿指着上面说:“都在三清殿里睡着呢,就当是途中小憩吧。”
凌飞儿带着赵奔向三清殿走去,赵奔问:“你是怎么把他们都掳走的?那些红枣有什么玄机?”
凌飞儿说:“能发现红枣这个核心问题,说明你还挺精的。”
两人到了三清殿,小黑马跑了出来,欢快地蹭着两人,赵奔轻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道:“你也不听指挥,回头罚你面壁思过!”之前就是凌飞儿用红枣诱惑它,然后又唤它跑入林中。再由等在那里的赵小怜骑着它跑了,见了自己原主人,它自然很顺从。
凌飞儿则和赵福山夫妇在另一边行动。小海发现了树下草丛中散落着很多红枣,于是捡了一颗尝了一下,很是香甜,其他队员也过来捡食,谁也没想到会有敌人在家门口投毒。而这些红枣都是经过凌飞儿特殊处理的,她将枣核取出,在里面注入蒙汗药,又将枣核塞进去。所以光看外表,和普通红枣无异,但吃下去之后,很快就会出现头晕瞌睡。
十几名队员很快被迷倒,赵福山夫妇和凌飞儿三人便将他们一个个搬上骡车拉走了。
此时他们陆续醒来,看见自己在殿中,都迷迷瞪瞪的。只见赵奔与凌飞儿站在前面。赵奔喊道:“都起来,到溪水旁洗把脸,准备出发了!”
王大海看着凌飞儿道:“凌队长,你怎么来了,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大鹏、小海、春桃等人也诧异地看着四周,问:“我在哪?我是谁?”“感觉走了很远的路,我还以为到了呢。”
“刚才你们吃的红枣里,我下了蒙汗药,没想到吧?” 凌飞儿对他说。
王大海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飞儿说:“这是政委和我搞的一次演练,就是想考研大家的警惕性,结果——”
赵奔接道:“结果令我们很失望。”
凌飞儿道:“这么做就是要大家记得随时保持警觉,敌人很可能就在身边,以你不经意的形式出现。如果几颗红枣的诱惑你们都经受不起,还怎么去对抗守卫森严的秦老贼呢?”
“原来如此。”众人都不由心生惭愧。
赵奔说:“所以任何人都不要盲目自大,掉以轻心,更不能擅自行动,一定要拧成一股绳,才能确保任务万无一失!”
众人都说:“我们一定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再也不嘻嘻哈哈了。”随后众人简单收拾一下,又继续赶路。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1 09:15:47 +0800 CST  
二百六十五、寿宴遇故人
在当地党组织的安排下,演剧队成功融入安丘县城戏班子,混进了丁二白家。
赵奔为副领班,负责联络、采办,管理衣、杂、把、乐器诸事。需要跑前跑后,但也不能随意闲逛,因此由管家领进院子时,他已将新庄子村和丁二白家的屋舍布局在心里默记下来:村周围用大青砖砌成高大围墙,墙外有濠沟宽约两丈,下有半濠沟未结冰的黑水;四面城门设有吊桥。环城河外岸是一排粗大垂柳,夹杂着一些松柏;村周围有一、二百米的开阔地外,便是一道道山岭。村中央并排着三个大院,是地主丁二白家的豪宅。中院有高大青砖围墙,朱红铁皮门,门上悬有一块“文兴堂”大匾。院子正中有一座二层楼,一色水磨青砖与光滑的长条青石建成,雕梁画栋,抖拱飞檐,煞是气派。以小楼为中心,自成一个小院;小院出口是一座门楼,上写“欢喜楼”,是丁二白自己所书,因与妻妾欢喜于此而命名。因他时常强抢良家妇女在楼上糟蹋,老百姓暗称此楼谓“鳖种楼”。戏台便在欢喜楼里,戏班子自然被安排住在戏台旁的一个摆放杂物的大厢房里。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设计这场战斗,一番推演比较,觉得主力部队从西门进来更为有利,距离“欢喜楼”也最近。为了慎重起见,他这次没有绘制地图,因为一旦传递信息的人被抓住,很容易就暴露整个行动。他只让传递信息的老农给一团团长李福泽稍了一句话:明日拂晓来西门收货。
寿宴这天早晨,秦启荣脱下黄呢子将军服,换上了黑色毛料西装,系上了红色领带,站在驻博山的司令部大院内,准备迎接冈村宁次的到来。“飞机来了!飞机来了!”有人喊着,随即一架直升机落在了司令部大院里。冈村宁次手扶舷梯,向人们招手,嘴里喊着:“大大的好!”冈村宁次一转身,一挥手命令道:“快快的,上飞机的有。”说完回到了飞机上,秦启荣带着三姨太、两个处长也爬上了飞机,向安邱方向飞去。
直升飞机很快飞到了新庄子,降落在西门外开阔地上,大邪乎率全团官兵警戒、列队欢迎。皇军是上宾,全部安置在中院,安邱祝寿团也来了,被安置在西院,余者安置于东院,警戒森严。
这时,冈村宁次笑眯眯地拿出两份协定书:《中日共同开发鲁省二号协定》、《中日共同开发鲁省玉珠山协定》,那当然是两份“一边倒”的协定,两人签字握手。冈村知道,有了这两个协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实施他们的“山东计划”,尽快地掠夺中国的资源和财富,为“大东亚圣战”服务。签完协定后,秦启荣讨好地说:“大将阁下,我知你公务繁忙,也要注意身体,得闲也要休息休息,我特意为您请了戏班子,中午还想敬您两杯呢,您就赏个脸吧。”
冈村宁次说:“好的,谢谢!”秦启荣大喜。这时一个手下进来,递给冈村一个纸条。
冈村看了眉头一蹙,把纸条球成一团,攥进手心,对秦启荣说:“啊,我今日还有要务,来日方长,戏改日再看,酒也留着,我送你一件小小的生日礼物。”一旁的手下接过来递给了秦启荣说:“这是大将阁下送你的长寿图。”他抖开双手高举,让大家观画,以显示荣耀,那上面画了一只大乌龟,支撑着四条腿,龟盖上乌黑透青,长着绿毛,绿豆小眼。满客厅的人见了不由你嗤我笑。
特使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像乌龟的一样长寿。”
“好,好!”秦启荣解嘲地笑道,“你们的不懂,大日本的有这个风俗,乌龟的是长寿的象征。”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交给了洪翠儿。
冈村明白,偏僻小村确实没有安全保障,便说:“明天的,上午十点半的,还是这架飞机的,再把你的接回博山。”
冈村特使一行飞走了。秦启荣实在没有亲够冈村特使,他还良久地看着天空。
回到“欢喜楼”,满屋的人都拥到他身边,众星捧月般地向他问好、祝福。
“弟兄们好!”宾客们一齐鼓掌,参差不齐的高喊:“秦司令好!”军需处长刁玉箫上前报告:“报告司令,午宴准备已毕,八八六十四桌。”
他回了声“开宴。”
随之,是一个粗胖男人喊道:“庆祝秦司令启荣40岁大寿开始!”接着鞭炮齐鸣。秦启荣站在二层楼上,像检阅大军似的向众宾客招手致意……
接着,众贵宾戏园入座,秦启荣在九姨太的陪同下坐在前排主坐。赵奔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端着托盘走到秦启荣跟前,托盘中放着一个大红封面的剧目本。他躬身说:“秦司令,您是寿星,先点第一出。”
秦启荣拿过剧目本,翻看起来,说:“你们的戏还挺多。”
赵奔低声说:“但凡鲁西南传统剧目,我们都唱。”
洪翠儿挨过来看着说:“头冀州二冀州,姚刚征南对抓钩;打金枝骂金殿,曹庄杀妻牧羊圈,呵,都有!”
秦启荣抬头问洪翠儿:“我都看花眼了,你说点哪出?”
洪翠儿伸出手臂,用红指甲在本上轻轻一点说:“老爷,先听一出‘玉虎坠’吧。”
秦启荣点头道:“嗯,夫人选的好,这出百听不厌。”三姨太得意地笑了。
赵奔正要走开,洪翠儿抬头问他:“你们有没有为老爷准备专门剧目?”
赵奔低头回道:“有,我们特意为秦司令准备了‘八仙拜寿’‘六国封相’‘连升三级’,作为每天的压轴大戏。”
秦启荣满意地点头,洪翠儿说:“嗯,有心了,唱好了重重有赏!”
赵奔说:“多谢秦司令、夫人!”
秦启荣说:“让各位贵宾也点吧。”
洪翠儿挥了挥手,赵奔便退下。他回头对后台喊:“第一出,《玉虎坠》准备。”
赵奔依次让厉文礼、吴化文、刘黑七、张步云、刘春霖、付静涵等人点戏,每人坐着一张长藤椅,前面放着一张木几,摆着茶杯和瓜子果盘。有的身边坐着姨太太,有的身边坐着手下。付静涵点了一出《薛刚反唐》,又对左右二人说:“舒颜,子缨二位贤弟,你们也点一出吧。”
赵奔把本子拿给右边的李舒颜,他点了一出“阴审”,来到左边的赵子缨面前,赵奔看着他却愣住了,虽然他带着礼帽、穿着灰色长袍,戴着一副墨镜,但是赵奔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大哥赵云发。赵子缨目光从他脸上滑过,显得很平静,仿佛根本不认识。
赵奔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也许这人只是长得像大哥罢了。赵子缨并不接剧目本,就在那一页指着一个叫“提寇”的剧目点了点,也不说话,朝赵奔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点好了。虽然他摘了眼罩,但他仍断定这就是赵云发。大哥没死,竟然活着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欣喜不已,不过他还是故作平静,这种场合他不会冒昧相认,况且他还有重要任务要执行。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2 08:48:14 +0800 CST  
二百六十六、美女特工
回到后台,赵奔隔着帘布朝观众席凝神注视,凌飞儿走过来,扯他衣袖低声问:“怎么,有什么情况吗?”
赵奔在凌飞儿耳边说:“我看到大哥了,他没死。”
凌飞儿惊喜地说:“你是说云发大哥?我还从没见过他呢,他在哪?”
“秦启荣左后第三排那个穿灰袍戴礼帽和墨镜的便是。”
凌飞儿从帘缝中看去,问:“看坐姿儒雅帅气,只是戴着墨镜看不清长相。这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你怎么会见过他?”
“也许听说是大哥,就感到亲切吧。”凌飞儿语气失望地说,“原来他竟当了伪军。”
赵奔说:“这个世界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也许形势所迫,也许有难言之隐。”
“那他刚才认出你来了吗?”
“我想他早认出来了,才会故作镇定,我送剧目本给他时,他装作不认识我。但我感觉到,他一直用余光注视我。”
“等找个没人的时间,你去问问他?”
赵奔摇头道:“不,今日不是相认的时候。我们还是完成任务要紧,不要被这些意外干扰了心神、打乱了节奏。”
凌飞儿点头道:“嗯,他日还会相逢,但是我希望我们兄妹三人同仇敌忾,而不是敌我对立,更不会同室操戈,自相残害。”
赵奔说:“我也希望如此。”
“该我上场了。”凌飞儿说着走上台。
午宴过后,茶叙继续,不喝茶的麻将开桌。付静涵也被一伙人拉着去打麻将,李舒颜用眼神示意他出来,付静涵打了招呼出来,问什么事,李舒颜说:“子缨请你过去,有要事商量。”
“这会子能有什么要事?”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向东院房间走去。
在客房门口,一个穿着军装,戴着船形帽的女军官正在和赵子缨说话:“这次你该怎么谢我,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吗?”
那女军官身材苗条,长圆脸型,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张性感的厚嘴唇,一双大眼睛露出妩媚的目光挑逗地看着赵子缨。赵子缨伸出左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耳垂,那女子深吸一口气,满脸迷醉状,他又将手移到她的下巴,捏着下巴向上抬,低头道:“你的人情我记住了,下次一定补上。”
女军官高耸的双乳几乎顶着赵子缨的胸脯,道:“我要记在我的小账本上,错过这次你要翻倍奉还!”
“好的,保管好你的小账本,我下次找你交租,保证分文不少,包租婆。”
“我喜欢你咬着人家的耳垂叫平姐姐。”女军官仰起脸,期待地看着他。她名叫温平,秦启荣手下的日籍报务员。
赵子缨俯下身,轻咬住她的耳垂,用磁性的声音叫道:“平姐姐——”
“啊,好痒,人家好热!”温平用手勾着赵子缨的脖子,发出兴奋的呻吟,娇喘道,“啊……你真坏,进去快活一下吧,半小时后就放你走。”
说着她一手拧门把手推开门,一手勾着子缨的脖子进屋。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赵子缨探出头来查看,低声道:“我们老板来了。”
温平只好松开手,付静涵和李舒颜已经走了过来,付静涵看着温平说:“这位是?”
赵子缨忙介绍道:“这位是付司令。这位温平小姐,是秦司令特工科的通信处长。”
温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付司令英武气派,百闻不如一见!就连带来的手下也与众不同。”
付静涵问:“哦,如何与众不同?”
温平扫了一眼三人道:“其他司令带来的随从要么匪气要么土丑,付司令的手下个个儒雅英俊,你没见上午看戏的时候,那些女眷目光都不时从台上往你们三人身上偷瞄呢。”
付静涵笑道:“温处长太会夸人了!子缨结识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李舒颜善意提醒道:“温处长的话可别让秦司令听到了。毕竟他是主人公又是寿星翁,我们可不能抢他的风头。”
赵子缨对付李二人说:“我们是老相识,曾在张宗昌的大帅府共事过。”
温平确实在张宗昌大帅府呆过,不过不是张宗昌的手下,而是张宗昌的把兄弟张宗援(伊达顺之助)的情人。一直跟着他侵犯鲁西南——1939年4月下旬,张宗援伙同刘黑七部共1500多人,由平度出发,进犯招远、栖霞。6月占领栖霞城。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支队与之激战3天,攻取了栖霞城。张宗援带日伪军向莱阳逃窜,第五支队紧追不舍,在日伪军伤亡400多人的情况下,张宗援向即墨方向逃窜。在此之后,张宗援部在抗日武装一再打击之下,逐步解体。其内部也发生了火并,刘黑七也领兵逃回鲁南。由于他失去军事实力,日军当局也不再重用他,对他的残部予以强制解散。闷闷不乐的张宗援隐居青岛,以日本海军高级顾问的身份搜集情报。他不甘心自己在鲁西南的失败,派温平到秦启荣部通信处,为其实时传递情报,伺机卷土重来。
付静涵说:“刚好三缺一,温处长是要加入我们组个局?”
“我倒是想呢。”温平看了赵子缨一眼道,“就怕有人不想玩。”
赵子缨说:“付司令有要事要处理。要不你跟我走?”
“你又来诱惑我,小心我晚上真去找你。”温平拍了一下赵子缨的肩膀,款款向前走去,头也不回,举起右手摇了摇道,“再会三位帅哥!”
赵子缨把付静涵与李舒颜让进屋里,目送温平离开。然后关上门,转身来到客厅,付、李二人坐在沙发上,付静涵说:“子缨兄果然有女人缘,哪里都有佳人投怀送抱。”
赵子缨羞涩地道:“付司令见笑了,故人相见罢了。”
付静涵问:“什么事急着叫我来?”
赵子缨正色道:“温平告诉我,冈村宁次在接见秦启荣时,接到了一条电文,立即决定离开。那条电文的内容无从知晓,但可以确定那里包含着预警信号,寿宴或许已被八路盯上了,我建议司令趁早离开。”
付静涵说:“这里戒备森严,难到还怕几个小鬼捣乱不成?”
李舒颜道:“子缨兄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司令礼已经尽到了,晚宴就没必要参加了。”
付静涵点头说:“午宴是主宴,晚宴本来就是他们家宴,不参加也罢。这事要不要提醒他们一声?”
赵子缨摇头道:“不必也不妥。我们随便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体面的走了。提醒他们,如果他们不信,说我们胆小,他们信了,则搅了兴致,还说我们多事。八路要是来搅局还罢了,若不来,事后一定会有人说我们制造恐慌,扰乱寿宴。有个什么不吉的事发生,也要从这上面去寻源头,一旦生了罅隙,以后矛盾不断。再说,冈村宁次接到那条电文时,秦司令就在一边,他自会留心,加强戒备的。”
付静涵说:“子缨兄考虑周到,所言极是。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赵子缨让随行佣人提了行礼上车,付静涵则和秦玉树打了招呼,说回去还有要事处理,改日再来拜会秦司令云云,便乘马车返回了。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3 09:46:39 +0800 CST  
二百六十七、欢喜成空
下午,厉文礼、吴化文、刘黑七、张步云、刘春霖等大佬也都陆续告辞。晚上留下来的多数是秦启荣的至爱亲朋,有安邱祝寿团成员,他的随行人员,直接担任警卫任务的38旅赵旅长、39旅伍旅长,金团长,当地士绅名流和他的几名莫逆之交等。
晚宴酒席十分丰盛,雪亮的日制汽灯挂在一楼大厅正中,照亮了亲朋们的面孔,每个人为有幸参加这次晚宴而感到自豪。
秦启荣来到了首席桌前,热情地说道“至爱亲朋,你们远道而来为我祝寿,我非常感谢!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嘛,今日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为了消灭共党,我提议干杯!”
接着有人喊:“祝司令飞黄腾达,万寿无疆!”他来到两个警卫旅长面前,道声辛苦又喝了两杯。两位旅长没忘其职,放下杯子悄悄地回了旅部。
秦玉树端杯向前敬酒:“爹,您老人家历尽坎坷,成了当代英雄,我一定要以您为榜样,光耀门庭,敬爹两杯!”他欣慰地看着县长儿子,颇为得意,自豪地喝了。
秦玉树说:“爹,今晚是你大寿,儿子为何见您有些郁郁?”
秦启荣无奈地说:“你以为爹想办这个寿宴?这是为冈村宁次办的。他却没参加寿宴,让我签了两份协定,将来爹恐怕要背骂名。”
秦玉树说:“爹又何必为此担忧,爹签协议也是为保一方安泰,权宜之计,历史都是人写的,只要儿子在位,就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秦启荣眉头稍展,说:“玉树,你知道爹能走到今日,靠的是什么?”
秦玉树略加思索道:“你常教我学会忍耐,才能使自己变得强大。”
秦启荣微微颔首:“我与日本人打交道这些年,给我感受最深的不是残忍的力量,而是他们隐忍的力量。”
秦玉树点头说:“他们武士道精神最大特点,就是在肉体与精神上的忍耐。”
“忍与人同音,做到了忍,就做到了人。不够强大时,要善于忍耐,有实力时,绝不犹豫的出击。人在高位更加要忍,潭深鱼聚,树大招风。其实隐忍之道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孙膑装疯卖傻,刘邦赴鸿门之宴,韩信忍胯下之辱。老祖宗教我们也不能一味的忍耐下去,忍耐是一种智慧,所谓知忍而不知处忍之道,其失尤多。今日我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爹放心,儿子已经加派了防守力量,不会有事的。”
秦启荣从自己的马褂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秦玉树道:“这块手帕你带着,时刻提醒自己,只有隐忍才能让你不断积蓄力量,度过眼前难关,以图长远之计。”
秦启荣接过手帕,只见一角上绣着“知忍”二两个杏色小字,道:“爹的话,儿子铭记在心。”
随着大大小小头目敬酒,秦启荣的眼前变得模糊了,一切景物都是影影绰绰,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宁亡于共,不亡于日。”
“司令醉了。”洪翠儿和卫兵将他架回了二楼卧室躺下。他敞着胸膛,很快鼾声如雷……

沂蒙之夜,天阴沉沉的,刮着大风。八路军各部队,从一个个偏僻的山村里,向着新庄子方向进发,向导领着部队,翻山越岭,跨沟越涧,急行军二百余里。为除掉秦启荣这个大汉奸,战士们枪上膛刀出鞘,迅猛前进。鲁中军区一团,接近了新庄子西门,四大队接近了南门,六大队包围了新庄子南的38旅,鲁中兵团包围了新庄子北的39旅。一切按照作战计划进行着。
特工队队长兼向导李勇,摸到西门吊桥下喊:“喂!弟兄们,放下吊桥,放下吊桥!”
“你们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要放桥!”桥头哨兵问。
“我们有金团长的通行证,奉命出外巡夜的!”随即听到门楼上“啊”的一声,嘴里像捣进了个生地瓜,接着放下了吊桥。李勇带着队伍迅速通过,赵奔站在桥头迎接队伍。
一团团长李福泽、政委王一平大步走了过来,两人分别与赵奔热情握手,简短寒暄后,赵奔向他们讲述了丁家敌情布局。
李团长随后对各营长下令:“全团快速进村,特工队收拾金山虎;一营解决南门守敌,接应四大队进村;二营强攻中大院;三营解决东门守敌……”
王一平说:“赵政委,这里交给我们,你带着你的人撤吧。”
赵奔说:“王政委,请给我十个炸药包,走之前我还要办一件事,助你们一臂之力。”
李团长不解地问:“赵政委这是要搞什么大动作,要这么多炸药包干什么?”
赵奔说:“这两日我们戏班子住在欢喜楼,不得随意走动,我刚好把它研究了一下,金山虎的特务团守卫在里面,装备先进,火力很强,恐怕易守难攻,我在事先看好的点放上炸药包,炸它一下,你们进攻就方便了,还能减少我方伤亡。”
李团长点头道:“好,赵政委真是跌倒抓把泥,做买卖稳赚不赔啊。”
赵奔道:“李团长、王政委不也是无利不起早么。”
王一平说:“十个炸药包有,你一个人怎么拿?不如派一个班跟你行动。”
“我要精确设置炸点,我的人对欢喜楼地形很熟了。这样省时省力,至于怎么拿?”赵奔拍了两下手掌。一个姑娘牵着一匹马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马背两侧各装着一个空箩筐。
李团长说:“哈哈,看来一切都被你算的铢称寸量。二营长,给赵政委装十个炸药包。”二营长得令,立即让人把炸药包取了过来,装入马背箩筐里。
赵奔语气坚决地说:“没有歼灭目标什么也不算数,这次我们再也不能让那老贼给跑了!”李团长、王政委也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战斗打响,顿时像年五更放鞭炮一样热闹,枪声大作,近战肉搏,八路军像砍瓜切菜一般,很快解决了特务团的守卫部队。
二营迅速包围了秦启荣下榻的中大院。该院墙砖石结构,二尺来厚,一丈余高,红色铁皮楸木大门关得紧紧的,坚固结实。院内有秦启荣贴身卫队二百余人把守。鲁中军区一团二营战士开始在围墙上竖梯子,五连长孙仁德指挥爆破组炸围墙,“轰!轰!轰!”爆破英雄王富华安放的三个炸药包,将围墙炸开了三个大窟窿……此时正是凌晨两点,院内守敌都吓得跳了起来,胡乱穿着衣服,不分倒正地摸着枪,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毫无目标的乱放枪,整个院内像是开了个蟹子包。金山虎从睡梦中惊醒,想上楼带秦启荣逃跑,看外面阵势欢喜楼顶不了多久,他的一个守卫班已经被全歼。时间就是生命,如果上楼去接秦司令,肯定一个都逃不脱,自有自求多福各自逃生了,他带着几个部下从火力较弱的一侧翻窗突围。
二楼,秦启荣骨碌一下爬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叫苦,但他仍故作镇静地说:“八路羔子小组扰乱耳!”说着摸起了电话:“喂,喂,三十八旅!喂,喂,十九旅!”这时的赵旅长、伍旅长已经成了八路军的俘虏。
军法处长魏久贵在二楼督战,四挺机关枪向外扫射,喷着火苗,枪筒子打红了,命令卫兵:“快扔手榴弹!”手榴弹像冰雹一样落地炸响,乱扔手榴弹倒把自己的守院士兵炸死了多半。五连两名战士也牺牲了,十多个战士受了重伤。一团一时进攻受阻。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4 09:14:28 +0800 CST  
二百六十八、为父寻藏地
秦玉树和军需处长刁玉箫、地主丁二白在东院小厅品茶闲谈——由于喝酒尽兴,三人都兴奋异常,毫无睡意。半夜,他们先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又听到西楼上的机枪声;全村处处都是喊杀声,便知道大事不妙。
秦玉树要去欢喜楼救他爹,刁玉箫一把拉住道:“去不得,听外面这声势,绝非小股八路搔扰。你去了是自投罗网。”
秦玉树说:“那我爹怎么办?”
刁玉箫说:“你爹有特务团保护,楼顶有机枪火力防御,弹药充足,应该不会有事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怎么办?”
秦玉树被劝住了,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刁玉箫说:“我们快逃吧。我这有寿宴现款,说不定他们就是冲这钱来的。”随身携有寿宴款五万大洋,怀里掖着三十万的支票,深知责任重大,知道自己打仗也帮不了大忙,便不敢去招惹麻烦。
丁二白吓得浑身发抖,说:“恐怕跑不脱哟,你们快随我去地洞躲一躲吧。”说着拉起两人钻进了院里的地洞。那地洞是防鬼子飞机轰炸,早先构筑好的大防空洞。
赵奔此时已带着四个队员把十个炸药包放在他指定的五个地点,每个地点放两个。放到最后一组时,只见牵着马的凌飞儿已被一个穿着睡衣的人劫持了,他拿着枪抵着凌飞儿的头,满脸惶恐,四处张望。此人正是秦启荣。他从楼上跑下来,向从后门逃跑,没想到刚好遇上正牵着马儿送炸药包的凌飞儿。
起先他向夺了马儿逃跑,当他看到竹筐中的两个炸药包,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对凌飞儿说:“原来八路藏在戏班子里。”
赵奔伸手制止道:“放开她。”
秦启荣说:“你是谁?八路?”
赵奔说:“对,我是八路军徂徕山独立团政委赵奔,她只是一个被我利用的戏子,你抓他没用,抓我吧?”
秦启荣忽然哈哈怪笑,笑声让人毛孔悚然,他道:“我看她不是普通的戏子,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八路政委如此惊慌失措?水灵灵的小美人,原来八路也难过美人关。”
赵奔听他这么说,仿佛自己做错了事,不禁有些脸红。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你放了她,我做你人质!”说着扔了手枪。
“别听他胡说,他不是八路军政委,他是我未婚夫,想救我才乱编的谎话。不过我承认,我们都是八路军战士。”凌飞儿说着用眼睛示意赵奔听她的话。
“小女娃儿倒是挺有胆量。”秦启荣说,“不过,你俩就不要互相打掩护了,今天我要带着她出去,要么一起走,要么同归于尽。你——”他对赵奔说,“在前面开路——”
赵奔面露难色,秦启荣说:“不听我的,我就一枪崩了她!”赵奔只好转身向外走。
凌飞儿对秦启荣说:“司令大人,我建议把这竹筐放下来,这样这马会跑的快些。”
“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秦启荣说,“这筐里还有两个炸药包呢,你们若是使诈,我们三人就一起玩完!”
凌飞儿说:“秦司令,你上马吧,这样方便逃跑。”
秦启荣怒道:“闭嘴,我秦启荣的命里就没有逃跑二字。就这样走出去,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目空一切!我看八路能奈我何?”
凌飞儿刚抬腿,忽然脚一软,瘫在地上,秦启荣说:“起来,你想干什么?”
凌飞儿双手扶地,想起身,可是却起不来,她捶打着腿说:“我走不动了,这不争气的腿,秦司令,你干脆一枪打死我吧!”
赵奔转身,焦急且关切地喊道:“飞儿,你怎么了?秦司令,你别冲动,你杀了她,可就没人掩护你了。”
秦启荣命令道:“你上马!”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拉起她,凌飞儿本身就轻,秦启荣壮实,因此像拎一袋面粉般将她提到了马背上。
秦启荣说:“拉好缰绳,我们走,我在你后面,可别给我耍花样,否则……”
他一句话没说完,小黑马已经向前一跳,抬起一对后蹄,奋力向他踢去,他错不及防飞了出去,从后门一直飞到厅里。挣扎着想站起来,胸口锁骨被踢碎了好几根,剧痛牵引着他难以发力,手枪抬起一半又落了下去。
原来凌飞儿故意说自己腿软,让他叫自己上马,然后爬在马背上用手拍打小黑马前胸,并在耳朵旁给它下了命令:“踢他!”
小黑马得令,迅速移动位置,一对有力的后蹄对准秦启荣便踢了过去。
此时,凌飞儿驾着小黑马,跑到赵奔面前喊道:“二哥,快上马。”
赵奔翻身上马,跑到院中大声下令道:“引爆——快撤——”
几组人得令,同时拉开引信,赵奔和凌飞儿一人一个炸药包,拉开引信向后面扔去。
“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爆炸冲击波,让整个欢喜楼地动山摇,欢喜楼迅速垮塌了。楼里的秦启荣、军法处长、九姨太及卫兵,瞬间被覆盖在碎石砖块之下。火光冲天中小黑马兴奋地嘶鸣着,马鬃飘扬像是火焰一般,驮着赵奔和凌飞儿冲出火海。
丁家三个大院的铁门打开了,战士们蜂拥而进,进行最后的搜索,确认秦启荣被埋在废墟里。因形势所迫,不能久留,山东纵队指战员带着喜悦,带着俘虏、战利品迅速撤回了沂蒙山区驻地……
翌日清晨,丁二白、秦玉树等在防空洞内听着院内确实没了动静,才战战兢兢地爬出洞外,已是早晨八点多钟。
来到了中院一看,“欢喜楼”不见了,到处是狼藉一片,横尸满院。刁处长看到了魏处长、洪翠儿的尸体,断定秦司令是在楼内罹难,秦玉树跪在废墟上嚎哭起来。
刁处长看着一堆破烂砖瓦,向来丁宅看热闹的村民高呼:“挖出秦司令来,赏银一千大洋!”村民蜂拥而上,没费多长时间,将秦启荣从废墟中挖出,刁玉箫立即兑现了大洋。还有二百多具伪兵尸体,他出价五十元一具,官兵一律平等,就地随便掩埋。但对秦司令遗体可不能草草了事。多年来他跟随秦司令鞍前马后,十分卖力。秦启荣待他不薄,更何况,秦玉树是伪县长,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用处,现在他需要他的支持。
他对秦玉树说:“玉树,我必须选块宝地安葬秦司令。”
秦玉树点头,问:“家父葬在哪里是好?”
丁二白讲:“我这里多是些红石丘岭,近村水势不能流恶,不易安葬。何况这地方被八路盯上了,九泉之下也不会让司令安生,还得另想办法。”
刁玉箫想也是,到哪里去埋呢?往南二十里夏坡村,是厉文礼部,也常遭八路袭击,又迁徙不定;向西多是八路军根据地,投靠没门;去东安邱城,驻有大量日军,也是不好惹的主儿。唯有向北有个仓上村,由国民党昌乐县县长张天佐占据,且控制着昌乐县境东南大片地盘,又有数面之交,遂决定去投张天佐。
昨夜战斗残景使他胆裂,又怕八路军再次袭来,此非久留之地,决定趁夜偷尸北运。他又高价雇来八名青壮村民作为扛夫,找来一块大门板,把秦启荣尸体安放在上面,用麻绳捆扎好,趁着月色经安邱阳旭村,北渡汶河,绕昌乐朱汉街东,翻山越岭,没敢走大道,天未亮便到了仓上。
楼主 郑家湾的云帆  发布于 2020-04-05 08:57:45 +0800 CST  

楼主:郑家湾的云帆

字数:530630

发表时间:2019-07-02 00:50:19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5 23:55:16 +0800 CST

评论数:615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