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枫观》:一位中年道士的复仇、逆袭之路……

71、问底
段成世从陈休想的枕头下面,摸出那面铜镜,轻轻抹了一把,重新揣入怀中。
步香辰扶着陈休想的肩膀,安慰了好一阵,陈休想这才止住哭声。
“今日,我与公子去一趟悦澜山,去尼姑庵中寻那黄九婴,如何?”步香辰询问道。
陈休想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段成世插嘴道:“师兄,我与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应该不是那个尼姑的对手。”
步香辰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你留在观中看家,我去悦澜山,也许当日赶不回来。曲氏一族在落枫观避难,咱们都不在家,胭脂林的人找上门来,我怕她们吃亏。”
段成世忧心忡忡地说道:“真的遇到那个会操作海水的女尼,你怎么对付她?”
步香辰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道:“你师兄在外面漂泊了十年,吃了许多苦,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敢回来重振落枫观。”
“好吧。”段成世又问:“若是夜里胭脂林的人再找上门来,我该如何应对?”
步香辰说道:“若是曲姓,就让她们进观避难;若是祝姓,以礼相待,一切等我回来再谈,若是胡姓,问明来意,是友便善待,是敌也别下死手,多留余地;若是花姓,不必手下留情。”
段成世点头,说道:“我知晓了。”
步香辰从道观仓库中找来一只木板车,套在小毛驴的身上,带着陈休想,赶着驴车,直奔悦澜山。
落枫观距离悦澜山六十五里路,步香辰手中挥舞着皮鞭,驱赶小毛驴,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晌午时分,就来到了悦澜山,将驴车存放在一座茶摊处,两人步行上山,走到半山腰,一座尼姑庵映入眼帘。步香辰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之上三个大字——忘忧庵。
庵中香火旺盛,来来往往都是些年少青春的女香客,多是来拜观音菩萨,求姻缘,求子之类。
步香辰迈步进庵,见门口立着一位迎客女尼。赶忙打辑首,行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
迎客女尼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敢问道友,为何事而来?”
步香辰眼珠转了转,说道:“贫道来此处,求见九婴师太。”
迎客女尼一脸困惑,说道:“回禀道友,庵中并无此人。”
“哦……”步香辰沉吟片刻,说道:“可否求见庵主空鹿师太?”
“道友想见我家主持师太,所谓何故?”
“贫道乃是据此六十五里之外落枫观的观主,求见你家庵主,讨要一只蝗虫袋。”
“道友在此稍候片刻,贫尼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
迎客女尼转身直奔后院而去。
陈休想一脸的生无可恋,望着来来往往的香客,问道:“道长,你说,这些女人,想嫁人,就应该去找媒婆,想生娃娃,就找产科郎中,为何要来佛门清净之地求姻缘,求子女呢?”
步香辰小声地说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奢望。点一炷香,磕三个头,就有实行愿望的可能。这等便宜事,你做不做?”
“道长高见。”陈休想有气无力地说道。
迎客女尼从后院出来,来到两人的近前,双手合十,十分客气地说道:“我家庵主有请。请随我来吧!”
两人随女尼来到后院,走进一间极小极简陋的禅房,推开屋门,一位中年女尼盘腿坐在蒲团之上。
陈休想进了屋,将中年女尼打量一番,正是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位受伤的空鹿师太。
空鹿师太示意小尼姑搬来两只蒲团,放在地上。步香辰与陈休想盘腿坐在蒲团之上。
“师太,我想见你的女徒弟,她这半年,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她是她叫黄九婴。”陈休想十分急切地说道。
空鹿师太说道:“你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年轻尼姑,并非是我的徒弟,她就是我的师姐,黄九婴是她的闺名。庵中一般人都不知道。其实,她没有出家,乃是我师父收得一名俗家弟子。施主的前世,与我的师姐有一段情缘,只是没有结果。我劝过师姐无数次。要她看淡,放下。可是师姐陷入到这一段孽缘中不能自拔,那是她的业报,她需要自己通过修行来化解。”
“她在何处?”陈休想问道:“我想见见她。”
“今天早上,师姐对我说,她与你在梦中做了了断。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于是打点行囊,外出云游去了。”空鹿师太说道。
“她走了?”陈休想双眼发直,呆呆地出神。
步香辰开口说道:“请问空鹿师太,你的师姐黄九婴,可会那驭水之术?”
“我师姐乃是驭水高手。”空鹿师太说道:“贫尼知道道长想要问何事,你在调查十年前你师父的死因。”
“正是!”步香辰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
“那件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简单。”空鹿师太说道:“贫尼听闻,道长在望舒县几日之内,连收三妖,将它们关进一座七层镇妖塔中。这个镇妖塔乃是佛门法器,请问道长,从何处得来?”
“这……”步香辰一时语塞。
空鹿师太继续说道:“小报恩寺的智贤禅师有三件法宝,其中一件,名叫七宝因果塔,贫尼有缘见过一次,得到了因,就看到了果。看到了果,就能推测出因。你师父遇害的事情,贫尼也曾听师姐说起过,其中缘由,纷繁复杂,既然道长已经收了三个妖在里面,再收四个,就可以开启因果之门,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吧,既然师太不愿明言,贫道也不好强求,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步香辰起身告辞道:“既然师太的师姐黄九婴不在庵中,我们也不便在此长时间打扰。认识了此处,贫道隔三差五总要登门拜访,时间久了,总会遇到与她碰面的机会。告辞……”说罢,步香辰起身,带着陈休想离开了忘忧庵。
坐着驴车,两人回落枫观,回到道观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驴车走到道观门口,看见门前石狮子旁,立着一位年轻的俊美少年。
少年望见步香辰,赶忙上前行礼道:“道长您好,小的在此静候多时了。”
步香辰有些迟疑,手指着少年,问道:“你是哪一位?”
那少年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只卷轴,展开,乃是一副观音弯腰捡柳枝的水墨画。
步香辰恍然:“你是祝英祝头领的儿子,对不对?”
“小人祝科,这厢有礼了。”少年撩起袍子,倒身便拜。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18 23:35: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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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2014:在故事设定上,黄九婴应该是个女滴,不过,既然是真爱,性别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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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18 23:39:45 +0800 CST  
72、
72、质子
“祝公子,莫要在观外站立,请随我进院吧。”步香辰说着,敲打门环,片刻之后,张青寅打开了观门。
老道责怪道:“贵客迎门,为何不请进院中休息。”
“这个……”张青寅支支吾吾。
祝科赶忙说道:“方才我来道观,求见道长,这位小道长说您出门,没在家,要我进去等候。小人觉得在此处等待,虔诚一些。”
“公子太客气了。”步香辰将祝科让进院中,会客厅中,分宾主落座,曲非央献茶,之后,步香辰喝退左右,关闭门窗,问祝科道:“不知公子此处来,所谓何事?”
祝科答道:“小人来到观中,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待道长与我母亲密谈的事情,有了眉目,再回胭脂林。”
步香辰盯着祝科的眼睛,沉吟片刻,问道:“祝头领派公子来,是要你来负责联络通信的吗?”
“联络通信,只是一个方面。”祝科说道:“母亲说,将我派到落枫观来,最大的目的是要道长放心。”
“你是来做质子的?”步香辰明白了祝英的意思。
“应该算是吧。”祝科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的母亲多虑了。”步香辰不以为然地说道:“公子请回吧,跟你母亲说,贫道信得过她。”
“这个……”祝科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说道:“母亲从道长的落枫观回到胭脂林,便去找那胡念娇,密谈将花白露赶下台的事情。母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动了胡念娇,她答应当祝氏与花氏火拼的时候,胡氏选择袖手旁观,不帮花氏。只是,胡念娇说,她说,她说……”
“胡念娇怕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步香辰替祝科说了出来:“她怕贫道趁着三个氏族的内乱,一举平了胭脂林。”
“道长果然是明白人。”祝科笑道。
“胡念娇怎样才能相信贫道的话?”步香辰问道。
“胡念娇问我母亲,道长有没有至亲的人。”祝科字斟句酌地说道:“母亲说,道长有个小徒弟,叫做张青寅。”
“我明白了。”步香辰恍然大悟道:“胡念娇要贫道的徒弟去胭脂林做人质,你母亲怕贫道不放心,因此将你派了做交换的人质,是这样吗?”
“道长果然智慧过人。”祝科讪笑道:“就是这个意思。”
“贫道亲自去胭脂林做人质如何?”步香辰问道。
“您去了胭脂林,怕是要一把火把我们的老家烧了。”祝科说道:“胡念娇明言,只要张青寅做人质。不然的话,休提合作的事情。”
“这个……”步香辰陷入了沉思。
“道长放心。”祝科打包票,说道:“您的徒弟去了胭脂林,没谁干动他半根寒毛。”
步香辰思量再三,打开屋门,唤来了张青寅,将事情的前因后仔细讲述一遍,有些为难地问道:“徒儿,你看这件事……”
张青寅“噗嗤”一声笑了,大咧咧地说道:“我当是何事让师父如此为难。不就是去胭脂林住上几日吗?没有问题,什么时候动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祝科说道。
“那就动身吧。”张青寅跃跃欲试。
步香辰一声叹息,说道:“徒儿,此一去,千难万险,凶多吉少。你真的想好了吗?”
张青寅微微一笑,说道:“师父,若是没有您老人家,我现在还被关在望舒县衙门的死囚牢中,能为您老人家分忧,徒儿荣幸至极。”
“好孩子。”步香辰甚是感动,将张青寅搂在怀中,轻轻抚摸他的脑袋。之后,从怀中摸出一支乾坤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两根羽毛,一粒红丸,一株稻草,交到张青寅的手中,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张青寅点头,将师父给的东西,揣入怀中。
步香辰对祝科说道:“你回去吧,贫道不要你做什么质子,你带我的徒儿去胭脂林,希望你能善待他。不然的话,胭脂林再大,贫道也会将他踏平。”
祝科惊诧地问:“道长要放我走?”
“贫道不需要什么人质。”步香辰傲然说道。
“即是如此,小的告辞了,张公子随我去胭脂林,我定倾尽全力,保护他周全。”祝科信誓旦旦地说道。
“走吧。”
祝科带着张青寅离开落枫观,直奔城北而去。临近胭脂林的地方,祝科止住脚步,从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两只紫色的面纱,一只蒙在自己的脸上,又递给张青寅一只面纱,说道:“公子,把脸蒙上吧。”
“为何要蒙面纱?”张青寅不解。
“这是胭脂林的规矩。”祝科说道:“男的都要蒙面纱,女的才能把脸露出来。若是哪个男滴的面纱不小心脱落,碰巧被哪个女的看见,这个男的,只能跟那个女的成亲。因此,你进了胭脂林,总会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狐女,趁你不注意,掀起你的面纱,调戏你,戏弄你,最后又不跟你成亲,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公子千万小心。”
张青寅挠挠后脑勺,一脸懵逼地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个胭脂林里的规矩,好神奇啊!”
祝科答道:“胭脂林的上一任头领叫做曲游拓,他在任期间,狐男与狐女的数量大致相同,后来,花白露取代了曲游拓,成了胭脂林的主人,杀了一大批反对她的狐男,前几年,又与城南的骸骨陵火拼了两次,因此,狐男与狐女的数量比例严重失衡,胭脂林有七千狐女,却只有三千狐男,因此,每天都有狐女入室强暴狐男的事情发生,有时候,好几个狐女轮流强暴一个狐男,暴行令人发指。我有个同族兄长,长得面目清秀,会做饭,会刺绣,非常优秀,被胡念娇的第九个女儿相中,聘礼都送来了,看好了日子,准备择日成亲,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降。花白露的第五个女儿偶然间遇到了我兄长,贪图他的美貌,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他抢到自己家中,蹂躏了三天三夜,可怜我的兄长,被我母亲救出来的时候,都走不了路了。我婶婶心疼自己儿子,去花白露那里告状,要她严惩五公主,哪知花白露根本就不管,只赔了五只肥鸡,便草草结案,可怜我的兄长,被五公主夺去了贞洁,胡念娇的九郡主听闻此事,也跟他退了亲。兄长连受打击,一蹶不振,竟然在一个夜晚里,投河自尽了。”
“太可怕了。”张青寅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赶忙接过面纱,蒙在了自己脸上。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19 23:28:49 +0800 CST  
73、进林
祝科带着张青寅走到好一阵,三更天的时候,来到胭脂林。
“此处为何叫做‘胭脂林’?”张青寅问道。
祝科说道:“听族里的大祭司说起过胭脂林的由来,前朝元成宗时期,有位韩姓的平章政事,一生仕途平坦,顺风顺水,待到顺耳之年,告老还乡,厌倦了喧闹与繁华,在望舒县城的郊外,盖了一座宅子,宅子后面是百里榆树林。韩老太爷膝下多子,年近五十,得一千金,乳名‘胭脂’,宠爱如掌上明珠。那位小姐长到十多岁,总是带着家奴到后院玩耍。她不喜榆树,便央求父亲种些漂亮的花草。韩老太爷为达女儿的心愿,命令家奴在榆树林的外围种下三百株杏树。三五年之后,杏树长成,开花时节,色彩艳丽,芳香四溢,韩老太爷为讨女儿的欢心,将这片树林取名‘胭脂林’。
时光飞逝,眨眼间到了元朝末年,战乱四起,遍地盗贼,韩家后人避祸去了南方,宅子荒了,最早是曲氏的祖上来到此处,慢慢地占据了韩宅,修行、度日,繁衍后代。后来胡氏、祝氏、花氏慢慢来此落户,形成了四大氏族,盘踞在此,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也曾有猎人来胭脂林猎狐,偶尔打到几只狐狸,过不多久,家中必遭横祸。慢慢地,附近的百姓都知胭脂林中狐仙的手段。也有愚昧无知的妇人,家中遇到难解之事,便带着祭品,来到胭脂林外,跪拜祈福,求我们狐族帮忙。偶尔头领们会插手,帮助人类做一些事情,大多数的时候,对他们的诉求置之不理。
明太祖时期,曾有一位县令,组织了大量的猎人与和尚,想要剿灭胭脂林的狐患,谁知猎人与和尚刚刚住进韩宅,县令的爱子便淹死在后院的水井之中,县令正妻大哭,让县令放火烧掉胭脂林,哪知当天夜里,县令的妻子便莫名其妙的疯掉了。县令心死,辞官还乡。自此,再也无人敢打胭脂林的主意。于是,我们这里便成了法外之地,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原来如此。”张青寅点点头。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处哨所,从里面走出四名身穿软甲的狐兵,拦住去路,为首一位狐女军官,手扶腰间短刀,冷言道:“你们是哪个部族的狐男,大半夜的,离开胭脂林去做什么了?现在是宵禁时间,任何人不能进林子。”
祝科从腰间摸出一只梅花木牌,说道:“这位军爷,我是祝氏部落的联络官,我们大头领让我出去办了一点事。昨天白天才刚刚办完,马上就往回赶。还是错过了进林时间,遇见了宵禁。军爷,能不能通融一下?”
狐女军官接过梅花牌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又还给了祝科,自言自语道:“办一点事情,我看,你是又去外面给祝英找乐子吧。”说着,她围着张青寅转了两圈,忽然间一伸手,扯下了他的面纱,惊呼道:“好俊美的汉子,祝英好福气。”
张青寅觉得她有些无理,言语中有轻贱自己的意思,有些不悦,一把抢回了自己的面纱,重新蒙好。
“呦……”狐女军官乐了,有些兴奋地说道:“这小爷们有点意思。”身后几名狐兵一起讪笑。
狐女军官伸出手,轻轻抚摸张青寅的前胸。张青寅怒了,一抬手,将她的手臂拨到一边。
狐女军官大怒,从腰间抽出腰刀,刀尖指向张青寅的咽喉处,啐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是祝英找来的乐子,老娘便不敢动你。她是这里的三当家不假,可是,你别忘了,老娘姓花,这片林子,是花家的天下。”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祝科赶忙出来打圆场,安抚狐女军官:“军爷,您也知道,我们当家的,就喜欢这种带点野性的小白脸。您一刀杀了他,我回去怎么跟当家的交代。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小毛孩子一般见识。”
狐女军官听了这番话,这才将腰刀还鞘,伸手掀起了祝科的面纱,看了两眼,登时露出暧昧的笑容,说道:“你们回来晚了,错过了进林子的时辰,等明天再来吧。”
祝科矮下半个身子,投入狐女军官的怀中,在她的前胸处轻轻地蹭来蹭去,撒娇道:“通融一些嘛?人家今夜回不去林子,会被责罚的。我都快急哭了。行行好吧。”
狐女军官洋洋得意,用手托起祝科的下巴,色眯眯地说道:“你这个小爷们,倒是十分地讨人喜欢。”说罢,搂住祝科进了旁边的树林。
片刻之后,祝科衣衫不整地从树林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满足的狐女军官。
“军爷,你真的好厉害啊。”祝科一脸媚笑地说道:“把人家整得又痛又舒服。”
“哈哈哈……”狐女军官洋洋得意,在祝科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说道:“小爷们这张嘴是不是抹了蜂蜜,真讨人喜欢。”
“军爷,您看……”祝科一脸期盼地望着狐女军官。
狐女军官挥挥手,说道:“进林子吧。下不为例。”
“多谢军爷。”祝科不住地作揖。
狐兵听到狐女军官的话,搬开了挡在路中间的鹿角树枝。放祝科与张青寅进林子。
离开哨所,走了半里多路,张青寅感慨道:“你是不是胭脂林三当家的儿子,怎么面对一个守门的小吏,竟然如此的下作?”
祝科一脸无奈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片林子姓花,不姓祝;若是换成我的几个姐姐,那个守哨所的军官也不敢如此放肆,怎能我是个男儿身,生下来就比狐女矮半头;再者说来,你进胭脂林是肩负着秘密使命,真的跟哨所的守军打起来,你我都要被关进大牢,如何完成任务?权衡利弊,我觉得方才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不就是出卖几分色相嘛。早就习惯这种日子了。”
“……”张青寅一时无语。
两人继续向林子深处走去,路过一处空地,摆着两个牢笼,左边的笼子里关着一对赤身的狐男女,右边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只穿着短裤的狐男。
“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要把同类关进笼子里?”张青寅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祝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人类不也将犯罪的人关进笼子里嘛?”
“这么说来,他们也是罪犯?”张青寅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他们就是罪犯。”祝科答道。
“他们犯了何罪?”
祝科指着右边的狐男说道:“这个罪犯,不守夫道,他的妻子在外面辛辛苦苦的赚钱,给他买胭脂水粉,买好看的衣服,面纱,他竟然背着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狐女偷情,他的妻子一纸状子,将他告到花白露那里。花白露便将他关在这里示众,十日之后,就要沉入水塘之中,以儆效尤。”
“……”张青寅无语,好半天,才问:“那左边的这一对,犯了什么罪呢?”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0 23:28:23 +0800 CST  
74、招待
“他们两个……”祝科看看左右无人,凑到张青寅的耳边,小声说道:“他们犯了淫 乱之罪。”
“我知道了。”张青寅说道:“他们两个没有成亲,就在一起行夫妻之实,对不对?”
“不对。”祝科摇摇头,说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办过喜宴,请亲戚喝过喜酒的合法夫妻。”
“那……”张青寅一脸懵逼地问道:“既是合法的夫妻,做了什么事情,被关在笼子里?”
祝科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两个行房的时候,没有使用花白露许可的女上男下式,而是使用了我们狐族传统的后进式。”
“后进式?”张青寅听不懂祝科在说什么。
祝科解释道:“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老汉推车。”
张青寅挠挠后脑勺,不屑地说道:“你们这个花头领还真是无聊,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偷窥人家怎么玩老婆嘛?”
“这个就是花白露的高明之处了。”祝科说道:“这一招其实是从你们人类那里学到的。”
“呵呵。”张青寅冷笑道:“你见哪个皇帝管过夫妻间如何风流快活?”
“你们人类有一种选拔官员的制度叫做科举制,考试内容只从《四书五经》中选取。久而久之,读书人除了《四书五经》之外,什么都不读了。这样的人,皇帝是放心的。皇帝最怕的就是那些不读《四书五经》,甚至不识字的人。不按套路出牌,不遵守他制定的规则。这样的人,终究是要坏大事的。花白露颁布这个规则其实是很邪恶的,你想想,一个连风流快活都不敢主动的狐男,你能指望他站出来反对花白露的统治嘛?”
张青寅其实想不明白这两件事其中的关联,但是他不感兴趣,因此,敷衍道:“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两个人继续前行,走到胭脂林的深处,进了祝氏一族的地盘,再遇到狐男狐女,都会跟祝科打招呼,行礼。祝科一一还礼,左转右拐,走到几间低矮的茅草屋前,止住脚步,祝科走到一间茅草屋的门前,双膝跪倒,喊道:“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是科儿吗?”屋中传来祝英的声音。
“正是孩儿。”
“看来,为娘教给你的任务,你没有办成啊!”祝英的声音明显有几分不悦。
“孩儿并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我把人给您带来了。”
“什么?”祝英的声音又是惊讶,又是喜悦。茅草屋的屋门被打开了。祝英走出门外,一眼望见张青寅,喜出望外,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公子,是贵客,快请进屋吧。”
张青寅随祝英进了茅草屋。祝英一声吩咐,手下狐女献上松子,树蘑,露水,野果,还有一小碟蜜蜂。
“公子,远道而来,一定是有渴又饿吧。来来来,先吃点蜂蜜,润润喉咙。”祝英说罢,抓起一只蜜蜂,送到张青寅的面前。
“这个……”张青寅接过蜜蜂,疑惑地问道:“这个蜜蜂要不要剥皮,就这样生吃吗?”
“公子,你瞧我的。”祝英给他示范,抓起一只蜜蜂,将它尾部的毒刺拔掉,送到嘴边,吮吸蜜蜂的尾部。
张青寅望着手中的蜜蜂,没敢下手,祝英见状,又拿起一只蜜蜂,拔了毒刺,送到他的嘴边。张青寅不好推辞,于是凑到近前,吮吸蜜蜂的尾部。舌尖一阵甘甜,满嘴的蜂蜜香气。
祝科从一旁看着,直咽口水,壮着胆子说道:“母亲,我也想吃蜂蜜。”
“这孩子,真不懂规矩,贵客临门,有你说话的份吗?出去,外面呆着。”祝英挥挥手,将儿子赶出茅草屋。
祝科讨个没趣,从茅草屋出来,坐着门口生闷气,忽然间耳边传来“嗡嗡”的响声,祝科大喜,伸手一抓,抓到一个飞物,自言自语道:“不给我吃蜂蜜,我自己抓蜜蜂。”说罢,将飞物丢进嘴中,嚼了两口,不是滋味,吐出来一看,不是蜜蜂,是只没头苍蝇。
“呕!”祝科趴着门口狂吐。
张青寅望着祝英,大大咧咧的说道:“祝头领,我师父跟我说了,那个胡念娇要我来胭脂林做人质,她才答应谈合伙对付花白露的事情,我今日来了,你尽早安排我们见面吧。”
祝英眼中满是笑意,挑起大拇指,称赞道:“公子胆识过人,只身来到胭脂林。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今夜天色已晚,公子先在我的部落住下,明日一早,我就带公子去见胡念娇,你看,如何?”
“好啊,今夜便睡在这里。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张青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祝英拍了拍手,从屋外走了来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
少女冲祝英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夫人,唤小的有何吩咐?”
“祝柔,你安排张公子去休息吧。”祝英说道:“记住,张公子是我的贵客,不得有丝毫的怠慢。”
“遵命,夫人。”祝柔答道。之后,她领着张青寅出了祝英的茅草屋,去了另一间茅草屋,推开屋门,点上油灯。祝柔帮张青寅铺好被褥,恭恭敬敬地说道:“天色不早了,公子请早早安歇吧。”
张青寅眉头紧锁,望着祝柔,看了半天,忽然间问道:“我且问你,你今年多大?”
祝柔没想到张青寅忽然间问了这么个问题,小心翼翼地答道:“小女子年轻得很,只有一十六岁。”
“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张青寅抱着肩膀,托着下巴,问道。
“什么问题?”祝柔抬起头,望着张青寅。
张青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认识一个狐女,她叫曲非央,已经修炼了一百五十年,还没有修炼出人的五官,整日带着一只人皮脸罩度日,为何你只有十六岁,就能化作人形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胭脂林有四大部族,每个部族的特长有所不同。曲氏的特长其实在于占卜,预知未来。我们祝氏的特长才是幻化。对我们来说,化作人形,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只要跟着我们头领潜心修炼,十年就可以修来一副皮囊,只是见不得光,白天看到太阳,就打回原形了。”
“原来如此。”张青寅恍然大悟。他伸个懒腰,拖鞋上了床,对祝柔说道:“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祝柔听闻此言,并没有离开,而是脱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赤条条站着张青寅的面前。
张青寅吃了一惊,说道:“难道说,这间屋子是你的?平时,你在这里睡觉?我说我要睡觉,你脱衣服做什么?”
“公子,夫人吩咐,要我好好地伺候您,若是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您千万海涵。”说罢,摇着一根雪白的尾巴,扑倒了张青寅的怀中……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1 23:15:50 +0800 CST  
75、长夜
张青寅一把推开了祝柔,说道:“我不需要你这样,你走开。”
祝柔被推搡,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着地上,惊愕道:“公子,你这是为何?”
张青寅冷冷地说道:“我在望舒县大牢时,有个人天天被别人欺负,拳打脚踢,你可知所谓何故?”
“何故?”祝柔问道。
“他与一只山羊做那种事,被山羊的主人发现,暴打了一顿,扭送到了县衙。县太爷打了他三十板子,关进大牢,我放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出来。”张青寅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明白了。”祝柔从地上爬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张青寅见此情景,心中有些不忍。对祝柔说道:“你别在那里哭了,过来坐吧。”说罢,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塌。
祝柔望了张青寅一眼,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站起身,缓缓走到床塌之前,小心翼翼地坐在张青寅的身边。
张青寅心头忽然间涌起一个念头,问道:“若是你跟我做那种事情。你会用什么样的姿势?”
“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祝柔一时没有听懂张青寅的意思。
张青寅说道:“你们花大头领规定,做那种事情,只能是女上男下式,可是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屈居女人身下。我一定会掌握两人之间的主动权。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这个……”祝柔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祝头领待我恩重如山,她老人家要我好好伺候你,我定然全心全意,若是公子做那个事,执意在上面,我不会拗了你的意,只要你满意了就好,若是被花头领发现,大不了就是一死。死,没什么可怕的。今生做到无愧于心,来世不会太凄惨的。”
“我喜欢你这个脾气。”张青寅对祝柔的回答十分满意。抱着被子,在床边打个地铺,说道:“今夜你睡床上,我睡床下。”
“哪怎么行。”祝柔从张青寅手中抢夺被子,说道:“你是我们寨子里的贵客,怎么能让你睡地下。”
两个人争了一阵,张青寅有些烦了,说道:“算了,算了,都睡床上吧。”说罢,他抱着被子,上了床,躺到了里面,背对着祝柔。
祝柔脱了衣服,也上了床,平躺,望着屋顶。良久,开口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的胸部太小?所以才不理我。”
张青寅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是啊,我喜欢大胸的女人,你的胸太小了。”
“这个难不倒我。”祝柔的语气中透着喜悦。
张青寅听她这般说话,忍不住回头观看,却见祝柔双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地揉搓,眨眼之间,变成了水蜜桃一般大小。
“如何?”祝柔挺着胸脯,喜滋滋问道。
“……”张青寅无言以对,转回头去,喃喃地说道:“我困了,早点睡觉吧。”
“好吧。”祝柔将张青寅揽入怀中,不再吭声。
这一次,张青寅没有挣脱,倒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少女怀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张青寅在梦中醒来,祝柔早已穿戴整齐,立在了床头,伺候着张青寅穿好衣服,洗脸漱口,之后,端来一盘早点。
张青寅端详盘中的食物,一个个金色的小球,拿去一粒,咬了一口,外面是软的,里面是脆的,黑乎乎的,好似豆沙馅一般。
“挺好吃的。”张青寅随口说道:“这是什么?”
“炸狼球。”祝柔答道。
张青寅不由得称赞道:“你们狐族真是了不起,竟然用狼肉做食物。”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屎壳郎到处都有,是我们最常见的食物。”
“……”张青寅的身子一僵,手中的金色小球滚落在地,飞奔到茅草屋外面,狂吐不止。
“公子,你哪里不舒服?”祝柔疑惑不解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没事。”张青寅不住地摆手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吧,我想静一静。”
日上三竿,祝英带着张青寅,来到了胡氏一族的地盘。祝英将一只鸡腿塞给守门的狐兵,小声问道:“你们大头领,今日心情如何?”
狐兵将鸡腿藏入袖中,小声地说道:“祝头领来的时机不好,我们大头领五日没有排便了,心情糟糕得很。”
“哦……”祝英心头一沉,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带着张青寅往里走,边走边小声说道:“一会儿见到胡念娇,千万别一直盯着她看,不然,你就要遭殃了。”
“为何?”
“见到她,你就知道了。”祝英带着张青寅来到胡念娇居住的帐篷前,差狐兵通报一声。
之后,进了大帐。
张青寅一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胡念娇,登时眼神就直了,呆呆地望着胡念娇。在他的印象中,胡念娇应该与祝英一样,是个年轻美貌的狐仙,哪知道,眼前的她,却是一个二百多斤的赘肉肥婆,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雀斑,两条黄焦焦的长辫垂到地下,在她的身边,两个赤裸着上身,穿着开裆裤的狐男围绕左右,一个替她揉肩,另一个替她捏腿。还有两名狐男托着食盘站立左右,源源不断地往胡念娇的嘴中投放食物。
胡念娇望了张青寅一眼,问一旁的祝英:“这个小爷们,就是那步香辰的徒弟?”
“正是。”祝英毕恭毕敬地说道。
“小爷们,当年我见过你的师父。”胡念娇说道。
“这个师父倒是没跟我说起过。”张青寅说道:“不过,我临来之前,我师父让我给你捎了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胡念娇懒洋洋地问道。
“就是这个。”张青寅伸手入怀,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托着手心。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2 23:30:22 +0800 CST  
76、交易
“这是何物?”胡念娇坐直了身子,好奇地问道。
“其实吧……”张青寅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何物。我出门前,师父交给我的,让我见到你,转交便是。”
胡念娇冲身边的狐男使个眼色,狐男会意,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张青寅的近前,从他手中接过红丸。转交到胡念娇的手中。
胡念娇仔细端详手中的红丸,原来是个蜡丸,手指轻轻一捏,蜡丸碎成数块,里面是空心的,十几个米粒大小的黑色颗粒滚落在手心。
“这是何物?”胡念娇自言自语道。
身边的狐男搭茬,说道:“莫不是老道送来的毒药吧。”
胡念娇白他一眼,冷冷说道:“大概十二年前,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无名之辈。有幸见识过步香辰道长的手段,一人独战三名道行百年之上的妖怪,那手段,那风度,令人终身难忘。这样的人物,送出的礼物,怎么会是毒药呢?”
“那……这黑色的颗粒是做什么的?”狐男疑惑的问道。
“这有何难,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胡念娇说道。
“怎么试?”狐男问道。
胡念娇看他一眼,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捏着下巴,将一粒黑色颗粒塞进他的嘴里。
狐男大骇,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片刻之后,一抬屁股,放了一串连环屁,“哎呦,哎呦。”狐男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屁股,不住地叫唤,喊道:“肚子痛,我要解手。”之后,跑到了帐篷外面,好半天,才从外面回来,提着裤子,一脸的惬意。
“主人,小的知道这是何物了?”狐男献媚地笑道。
“何物?”胡念娇问道。
“泻药。”狐男说道:“这是人类的泻药。”
“原来如此。”胡念娇将两粒小药丸丢进嘴里,片刻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胡念娇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响屁。
身旁的狐男大喜,冲着帐篷外面高喊道:“快端便盆来,主人要如厕了。”
话音刚落,一名狐男飞也一般冲进帐篷,怀中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便桶,塞到太师椅的下面,又替胡念娇脱了裤子。
接下来,屎尿屁的声音和气味充斥着整个帐篷。张青寅有些招架不住,捂着鼻子,转身就要离开帐篷,却被祝英一把抓住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这个时候,你要是走了,合作没有了,你的性命也会不保。”
张青寅闻言,只好立在原地等候。
胡念娇完事之后,露出一脸惬意的笑容,端便桶的狐男从袖中摸出一只雪白的兔子,替胡念娇擦了屁股。之后,将兔子丢进便桶,抱着便桶离开帐篷。
“你的师父,真是华佗在世。”胡念娇满面笑容地对张青寅说道。
“我师父会六爻占卜之术。在家里就算的你需要这个泻药。”张青寅说道:“若是我们谈的事情能够成功,这种泻药会源源不断地送到你的手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胡念娇冲身边的狐男使个眼色,狐男会意,全部离开了帐篷。
帐篷里只剩下胡念娇、张青寅、祝英三个人。
胡念娇开口问道:“英妹,你打算怎么对付花白露?”
祝英说道:“回禀姐姐,小妹打探到一个消息,这个月的农历十六,乃是小报恩寺慧明法师的四十四岁生日。那花白露准备了一份厚礼,农历十六这一日夜晚,会去小报恩寺给慧明祝寿,到时候,我会在胭脂林去往小报恩寺的半路上,设下一道埋伏,伏击花白露,步道长负责收拾花白露,我负责清理她的护卫队,姐姐负责清理林中那些不听话的花氏余孽。”
“你能对付她的护卫队吗?”胡念娇提出质疑,问道:“花白露去小报恩寺,肯定带着她的贴身保镖,一个胭脂虎,谁敢打包票能打得过她?英妹,我且问你,你与胭脂虎,谁的本事大?真打起来,谁赢谁输?”
“这个…… ”祝英沉吟片刻,说道:“步道长还有一位师弟,法力也很高强,到时候,胭脂虎交给他就好了。”
“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胡念娇面无表情地说道:“英妹,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个事若是成了,你之前承诺的话就要兑现,曲氏和花氏的一半地盘归我。这个事若是败了,你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喽,你的族人也要跟着遭殃,临死之前,你不要把我供出来。我是死也不会承认的。你不将花白露的头颅割下来给我看,我也不会出兵帮你扫清余孽的。”
祝英的面色凝重,咬着牙,毅然决然地说道:“一切按姐姐的意思办,就是了。”
“如此说来,我在这里,静候佳音,愿你梦想成真。”胡念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没什么事,妹妹告辞了。这位小道长,姐姐也看到了,落枫观与我们合作,是有诚意的。我把他带回我的部落,可以吗?”
“可以,离开的时候,谨慎一些。既然你可以在花白露的身边安插眼线,花白露也会在我的身边安插眼线。”胡念娇说道。
“放心,姐姐,我会谨慎的。”祝英帮张青寅将面纱蒙好,匆匆离开了胡念娇的帐篷。
半路上,张青寅忍不住说道:“这个胡念娇,为何会这么胖?”
祝英笑道:“她的胖源于欲望强烈,却无法满足。曾几何时,前任老头领是十分欣赏她的,默认她是下一任胭脂林的主人。谁知被花白露抢了去。胡念娇沉沦过一段时间,当她看明白自己无法打败花白露的时候,就开始用食物来填补内心的黑洞,毕竟,吃东西是这个世上最容易实现的事情。”
刚刚回到祝氏的部落,祝科便跑到祝英的身边,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母亲大人。”
“何事这么惊慌?”祝英不悦地问道。
祝科说道:“刚才您不在的时候,花白露的传令兵来过,说她今日午时,会来咱们的部落,与你会面。”
“什么?”祝英吃了一惊,骇然道:“她突然造访所谓何事?难道说,我们密谋的事情,败露了吗?”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3 23:00:27 +0800 CST  
77、选夫
“那倒不是。”祝科说道:“传令兵说,花白露想娶第十二任小丈夫,她来咱们部落,就是为了物色一个中意的狐男。”
“原来如此。”祝英长出了一口气,继而骂道:“倒霉孩子,慌慌张张的,吓我一跳。这样吧,不用找别的狐男了,就是你吧,为娘的做主,把你许配给花白露吧。”
“母亲,你说什么呢?”祝科羞红了脸,捂着双眼,痴痴的傻笑。
“哎呀呀!”祝英一脸的嫌弃,鄙视道:“儿大不由娘,我算看明白了。你小子早就动了当十二夫君的念头。”
“没有,没有。”祝科不住的否认。
张青寅从旁边站着,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这是在说何事?”
祝英将张青寅带回自己的茅草屋,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花白露放荡成性,每隔半年,她都会迎娶一位新的夫君。过去的五年半时间,她已经迎娶了十一位狐男做自己的夫君。去年这个时候,娶得曲氏的一位美男,半年前,娶了胡念娇的一位公子,今日,轮到我们祝氏为她贡献美男了。”
“这个花白露真是可恶,竟然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力,强抢民夫,胭脂林的狐男,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反感吧。”张青寅愤愤不平地问道。
“还真不是这样。公子猜得不对。”祝英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胭脂林的狐男听说花白露要娶新的夫君,都高兴的不得了,跟过年一样。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得与众不同,盼着花白露能选中自己。”
“这是为何?”张青寅不解。
“因为当上花白露的夫君,是这座胭脂林中唯一的好事。”祝英说道:“胭脂林中有四大氏族,胡氏的狐男成亲之后,不用外出谋生,赚钱养家,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讨好他的妻子就可以了,但是胡氏部族是多夫制,一个狐男需要费尽心机与另外三个夫君争宠,如果被发现成亲之前不是处男或者成亲之后出轨别的狐女,会直接被乱石砸死。
祝氏的狐男比较有骨气,成亲之前与之后,都会自己工作,养活自己,他们不强制妻子给自己买衣服,买胭脂水粉,他们不依赖自己的妻子,十分独立,也崇尚公平,举案齐眉的事情,我们祝氏的儿郎是做不上来的。
曲氏的狐男最是温柔 体贴,他们与妻子成亲之后,便不再外出工作,待在家里,专心的培养子女,做各种家务,每日,妻子从外面劳作回来,进了家门,他们会跪下来,为妻子打扫身上的尘土,递上可口的饭食,伺候妻子上床安歇,满足妻子各式各样变 态的性需要。曲氏的狐女总是喜欢给自己装上一根胡萝卜,从背后操自己的夫君。
而花氏的狐男,就最为幸福了。与妻子成亲之前,年轻的时候,可以和各式各样的狐女随意交配,玩得差不多了,就找个老实巴交的狐女嫁了,因为胭脂林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因此,花氏的狐女要娶一房狐男,代价是极大的,要一间百年以上的树屋,十只肥鸡,成亲之后,全部收入要交给狐男掌管,稍不称丈夫的心,便会遭到打骂。胭脂林有几句儿歌说得就是花氏的狐男:
琴棋书画一样不会,
洗衣做饭天天喊累,
真才实学样样没有,
吃喝玩乐成群结队。
花白露做了胭脂林的大头领,只是象征性地在花氏狐男中选出一位做二夫君,其余的十位夫君,都是在其他三个部族选出来的。哪个狐男嫁给花白露,彩礼是丰厚的,生活是安逸的,心情是舒畅的。因此,每次到了她选新的夫君的时候,都是部落中狐男们的盛大节日,他们跟这个日子叫做‘龙门节’。 ”
“有点意思。”张青寅托着下巴,不住地点头。
“公子。”祝英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送你出林子,你回到落枫观,见到步道长,将与胡念娇会面的事情,说与他听,我打发走了花白露,也去落枫观,与道长研究一下如何在半路上截杀花白露的事情。”
“祝头领。”张青寅眼珠转了两圈,笑吟吟地说道:“我想待一会,见过那花白露之后,再离开胭脂林,如何?”
祝英听闻此言,脸上的颜色一变,问道:“公子,你见她又什么用?”
张青寅搓着双手,说道:“十分的好奇,就是想看看这个花白露,长得什么模样,看一眼,我就离开。”
祝英寻思了半天,才说:“好吧,就依了公子的意思。”
眼见着午时将至,祝英将族中几百名适龄的狐男都集中到了茅草屋门前的空地之上。给张青寅换了一件破旧的袍子,将面纱蒙得严严实实,又给他的身上,撒了些林中狐男常用的水粉,遮住身上人类的气味,把一只假的狐狸尾巴,绑在身后,之后,将他安排到队伍的最后一排,祝英嘱咐道:“公子,只可远远的看,不能被花白露发现了,不然,咱们都要完蛋。”
“我知道,我知道。”张青寅大大咧咧的说道。
祝英走后,张青寅弯下腰,从腰间将匕首摸了出来,攥在手中,心中暗想:暗算最是难防,待会儿,趁那花白露没有防备,我一刀结果了她。也不需师父再为这件事,劳心费神。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4 23:18:17 +0800 CST  
78、行刺
眼见着午时将至,祝柔托着一碗凉茶,走到张青寅的近前,小声说道:“公子,站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快把这碗茶喝了吧。”
“多谢。”张青寅接过茶杯,撩起面纱,将凉茶一饮而尽。
祝柔取出手帕,替张青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张青寅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小声地问道:“昨夜,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能幻化成人形,只是见不得光。现在正是晌午时分,阳光正足。为何你没有被打回原形呢?”
祝柔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午时乃是白日里阴气最重的时刻,你们人类在菜市口处决犯人,不也是选在午时三刻吗?犯人被砍了脑袋,直接便去了鬼门关。”
“原来如此。”张青寅点点头。
祝柔指了指空地上站立的几百名狐男说道:“花白露大头领选这个时间来这里,是有她的道理的,白日里光线好,五官眉目,看得十分真切,百里挑一,找一个长相最为精致的狐男,也称了她的心思。”
张青寅看了看身边的狐男,有的在擦胭脂,有的在抹指甲油,有的在往裤裆里塞苹果,有的在对着手中的铜镜挠首弄姿。
“公子,你会不会被花白露选中,做她的小夫君。”祝柔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怕我被选上吗?”张青寅笑着问道。
祝柔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林中的狐男都认为做花白露的夫君,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有什么好呢?只有半年时间的宠爱,半年之后,便被打入冷宫,一世被冷落,不如找个平平常常的狐女成亲,厮守一生。”
张青寅望着眼前的姑娘,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忽然心头一动,对她说道:“你有中意的狐男吗?”
“没有。”祝柔摇摇头,扁着嘴说道:“这些狐男太娘了,我不喜欢。我将来要嫁一位真正的男子汉。”
“好吧。”张青寅在祝柔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祝你早日找到中意的郎君。”
“多谢公子。”祝柔笑道。
午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祝氏部落,为首的一员女将,骑着高头大马,三十出头的年纪,金盔金甲,腰悬宝剑,平胸,平臀,短发,素颜,一脸的英气。在她的身边,跟着一名女保镖,一身紧身红衣,披一件藤甲,背后背着狼牙棒,腰间悬着柳叶刀,大胸,翘臀,长发,浓妆,目光如炬,冷面无语。在她们的身后,跟着一百重甲狐兵。
祝英上去施礼道:“大头领在上,祝英这厢有礼。”
花白露微微一笑,从马上跳下来,伸手将祝英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寒暄一阵。
祝英将花白露引到空地处,手指着一众狐男说道:“大头领,小妹的部落,长相说的过去的小男孩,都在这里了,供大头领过目,挑选。”
“辛苦了。”花白露背着手将空地上的一众狐男打量一阵,冲身边的保镖使个眼色,保镖会意,大声喊道:“你们听着,统统把脸上的面纱取下。”
众狐男纷纷将摘到了面纱,张青寅无奈,也照做了。
那名女保镖在狐男队伍中快速的走了一个来回,将相貌不佳的狐男纷纷剔除,一圈下来,只剩下二百多个狐男。
祝英挥挥手,被淘汰的狐男纷纷离场,有些狐男登时便失声痛哭起来,双手捂脸,被赶走了。
女保镖带上一只皮手套,挨着个摸每个狐男的胯下,又淘汰了一百多个狐男,待她走到张青寅的面前,伸手刚要去摸,张青寅伸手一拨,将她的手打到一旁。
女保镖一愣,怒道:“你做什么?”
“别碰。小爷嫌你的手脏。”张青寅昂着头说道。
不远处的祝英把这一切看得真真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女保镖看了他一眼,笑了,没有吭声,绕过张青寅,去检查别的狐男。有个狐男裤裆里藏了苹果,被女保镖发现,取出苹果,轻轻一捏,苹果登时捏个粉碎,那狐男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这一轮检查完毕,空地上只剩下五十几个狐男。
之后,女保镖吩咐这些狐男,捉对比试,一阵拳脚过后,只剩下八个狐男,加一个张青寅。
“可以了。”女保镖将九个幸存者带到花白露的面前,拱拱手,说道:“姐姐,这九个小爷们当中,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花白露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将他们一一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张青寅的身上,勾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张青寅上前一步,离花白露只有三步的距离,忽然间从腰间抽出匕首,对着花白露的咽喉处,猛刺过去。
谁知那女保镖见此情景,手疾眼快,身型一闪,挡在了花白露的面前,这一匕首,正中她的小腹。
张青寅只觉这一匕首好似扎进了面团之中,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
女保镖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张青寅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看你一眼,便知你不是狐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说,是谁指使你刺杀大头领?”
“没人指使。”张青寅说着,便要向后抽刀,可是他的手臂被女保镖抓住,好似被锁了铁链一般,任凭如何挣扎,都是没法摆脱。
张青寅无奈,伸手入怀,摸出师父临别时交给他的那株稻草,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大喝一声:“变!”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5 23:20:10 +0800 CST  
79、被俘
女保镖愣了一下,只见那株稻草迎风一抖,登时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
张青寅对着火焰,猛吹一口气,飞出一大堆火星,落在女保镖的身上,登时烈焰飞腾。
女保镖一声惨叫,将张青寅推倒一旁,伸手拍打身上的火焰。
花白露见此情景,大叫一声:“不好。你别动,虎妞,我来救你。”赶忙从袖中摸出一只羊脂玉的水瓶,托在手中,口中念个咒语,之后,往空中一丢,那只玉瓶悬着女保镖头顶。
女保镖听到花白露的话,站在原地没动,只见那只玉瓶瓶口朝下,一注清水,源源不断地倾倒下来。片刻之间,浇灭了她身上的火焰。
张青寅趁乱,还想刺杀花白露,哪有那么容易,早被全副武装的狐兵团团围住。
张青寅杀了几个狐兵,被打倒在地,五花大绑。
花白露面色铁青,冷眼望向立在一旁早已惊呆的祝英,开口问道:“祝头领,这个人,你认识吗?”
祝英闻言,吓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属下罪该万死,请大头领降罪。”
花白露没有吭声,转头问张青寅:“你是何人?”
“在下张青寅。”张青寅没有隐瞒:“我师父便是落枫观的观主——步香辰。”
“哦,原来是你。”花白露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你,你打伤了我的执法队队长,你的师父囚禁了我的左右步兵校尉,后来,祝头领亲自去落枫观,治好了你的伤,你的师父才把花不离和花不弃两姐妹放回来,怎么,你来祝头领的地盘,想要做什么?”
“属下罪该万死。这件事情,属下存有私心。”祝英跪在地上,体若筛糠,不住的发抖。
“你有什么私心?”花白露问道。
祝英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前者,大头领派我去讨伐落枫观,我留了一个心眼,开始时,没敢带兵去,而是一个人去了落枫观,与那里的观主比试,发现那位步道长的道行不在小报恩寺的智贤法师之下,我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因此,这才出手治好了这位小道长的伤,那位道长也是十分敞亮的人物,当时,就放了花氏姐妹,我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胭脂林与那落枫观之前,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收留了几个叛逃的曲氏子弟,我们就要与他们为敌吗?因此,没与大头领商议,便私下与那步香辰道长谈判,若是我们今后不再派兵征讨落枫观,他答应遣返那些叛逃的狐女。这位张青寅小道长昨日来我的部落,就是与我谈这件事情的。”
“是这样吗?”花白露扭头问张青寅。
祝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说:小祖宗,你一句话说错,我的子孙统统活不过今日。
张青寅被五花大绑,梗着脖子,怒道:“我师父与祝头领讲和,与你花家有和何干系?”
花白露又问祝英:“你刚才说,那个步香辰道长,他的道行能与智贤禅师比肩?”
祝英点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的法术,应该比慧明禅师要高出一大截。”
“胡说。”花白露忽然间暴怒。
“属下罪该万死。”祝英赶忙将头低下,脑门贴到了地面。
花白露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问张青寅:“既是与我胭脂林讲和?为何又要刺杀我?”
张青寅翻着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师父是派我来跟祝头领讲和,你做的那些丑事,曲非央与曲非烟跟我说了太多,你把她们的母亲扒皮卖给了猎户。你把她们的姐妹卖到了青楼妓馆,我要替她们报仇。”
花白露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性情中人,当道士有些可惜了。”
“谁要你管。”张青寅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莫说这些废话。”
花白露寻思了一阵,上前两步,将祝英搀扶起来,帮她拍打身上的尘土,和声细语地说道:“祝姐姐,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提前与我说一声才好,不要再自作主张。”
“属下再也不敢了。”祝英惊魂未定地说道。
“这个小道士,有点意思,我带回去,亲自询问一下。”花白露说道。
祝英一脸的为难:“大头领,望您开恩,别伤着这个小道士,他的法术水平一般,可是他的师父却十分的厉害,我不想给我的狐子狐孙,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狐白露在祝英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之后,押着张青寅离开了祝英的部落,直奔胭脂林的最深处走去。
花白露住的地方,乃是从前的韩家老宅。一进宅子,花白露的十一个夫君,纷纷围拢上前,跪地行礼。
大夫君说道:“奶奶,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山蘑炖鸡,今晚在我的屋中过夜吧。”
二夫君说道:“奶奶,你许给我的紫色的绣花鞋,何时买给我?”
三夫君说道:“奶奶,我有预感,今夜你要是让我侍寝,一定生一位俊美的狐女。”
四夫君说道:“奶奶,我买了一件好看的肚兜兜,今天晚上穿给你看,你来我的房中吧。”
五夫君刚要开口说道:“……”
花白露一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今日有事,谁的房中我也不去。”说罢,冲身边的保镖胭脂虎说道:“虎妞,把那个张青寅,带我的屋中,我要亲自审问。”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6 23:19:27 +0800 CST  
80、论道
“遵命。”胭脂虎押着张青寅,走进花白露的房子。
花白露坐在太师椅上,示意把张青寅的绑绳松开,胭脂虎用手抓住绳子,轻轻一扯,绳子断为数节。
“你出去吧。”花白露挥挥手,示意胭脂虎去屋子外面等候。
“遵命。”胭脂虎拱拱手,退了出去,把房门关好。
“坐吧。”花白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张青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
花白露亲自动手,沏了一壶菊花茶,给张青寅倒了一杯。
张青寅仍然毫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花白露重新给他倒上一杯。之后,翘着二郎腿,缓缓说道:“说吧,祝英是不是想要跟你们落枫观联手,把我干掉,夺取胭脂林大头领的宝座?”
张青寅心头一惊,尽量使自己显得平和,一脸疑惑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何一点也听不懂。”
“公子,你今年多大?”花白露“噗嗤”一声笑了。
“一十六岁。”张青寅答道。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岁数了吗?”花白露又问。
“多大?”
“三百二十岁了。”花白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感慨。
“活了这么久。为何还不死?”张青寅怼道。
花白露一点也不生气,缓缓说道:“公子,你知道何为‘妖精’,何为‘妖怪’?”
“我知道,长得好看的,能迷惑人的就是妖精,长得丑的,人一见,就被吓跑就是妖怪。”
“你解释得只是‘精’和‘怪’的差别。”花白露摇摇头,说道:“你没有解释何为‘妖’?”
“那你说说,何为妖?”
“在这个世上,活得久了就变成了妖。”花白露解释道:“在这片弱肉强食的树林中,我能活三百二十年,你来说说,我要经历多少凶险,经历多少磨难。祝英那样的小角色,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两个。不足为奇。早已习以为常。”
“当狐狸,竟然可以活那么久。”张青寅感慨道。
“越有灵性的生物,寿命越短。”花白露说道:“一颗树,可以活上千年,万年,但是它们对于这世间的领悟,是极少的。一只狐狸,修行好了,也可以活千年,只是,从狐狸修出人形,需要一百年,能够口吐人言,又要一百年,你们只用几年时间,就能掌握的技巧,我们需要几百年才能学会。”
“如此说来,生而为人,是十分幸运的啦?”张青寅笑道。
“可以这么说吧。”花白露说道:“其实上天在造人的时候,也是动了心机,人在年轻的时候,四肢灵活,头脑却很简单,等上了岁数,头脑变得十分智慧,身体却渐渐老去。一个人,如何活到百岁之上,一世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变不成妖,可以成仙了。”
“可是,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活过百岁?”张青寅感慨道。
花白露笑道:“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之处。等你活明白了,你的皮囊的寿命也到头了。从新投胎,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周而复始,无穷尽也。”
“这是一个悖论,一个死循环。”张青寅说道。
“但是,人的聪慧之处在于。”花白露饮一口茶水,说道:“许多智者在老了之后,多半会选择著书立说。一生的思想精华,写进书中。即便了皮囊老去,离世,忘却,再转世为人,头脑一片空白,可是一读前人的著作,在很年轻的时候,什么事就都明白了。”
花白露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书架,里面摆得都是诸子百家的书籍,说道:“我在二百岁的时候,开始学习你们人类的文字,识字之后,开始博览群书,我读朱熹,我读王阳明,我读黄宗羲与顾炎武,读过之后,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们的思想,不过是先秦诸子的继承与延续。于是,我重新研读孔孟,读老庄,读韩非,读墨子。越读越是惊诧。”
“惊诧何事?”张青寅追问道。
“在那个穿麻衣,使用青铜器的时代,诸子的思想,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们离世之后,不会再坠入轮回的,直接升天为神了。”
“为何?”
“你已经熟读过《四书五经》,还会从新回来,每天摇头晃脑地背《三字经》与《百家姓》吗?人间的事,诸子已经做到了极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每次读诸子的书,我就在想,其实,现在的世人,不比千年之前的人聪明多少,诸子说的那些事情,那些人,那些状况,直到今日,到将来都会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只不过换了一个外壳而已。”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张青寅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花白露笑了,淡淡地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必替祝英掩饰什么,她想取代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等她坐上这座胭脂林大头领的宝座,不会比我强到哪里去。我的所作所为,她会一点也不落地学过去。从前的大头领,临死前对我说过两句话。”
“哪两句?”
“他说强者多行不义,弱者满口仁义。他还说,强者不得好死,弱者不得好活。”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张青寅无奈地说道:“我又听不懂。”
“其实,我不是说给你听的。”花白露忽然间对着张青寅的身后,抬高声音说道:“我是说给十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听的。”
“什么?”张青寅忍不住回头观看,却见雪白的墙壁上,忽然间伸出了一张人脸,之后,又探出两只手臂,扒着两边的墙皮,整个身子从墙壁里钻出来,落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师父,你怎么来了?”张青寅惊喜道。
“无量天尊。”步香辰笑容可掬地说道:“你来胭脂林之前,为师在你的身上藏了两只萤火虫,你一被抓,我就知道了。”
“香辰老弟,隔了十年,你还在怨恨我吗?”花白露开口说道。
步香辰忽然间变了一副嘴脸,怒目横眉地说道:“你这个蛇蝎女人,当年参与害死了我的小师妹,这笔帐,今日,咱们算一算吧。”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7 23:26:42 +0800 CST  
81、插翅
“即便是过了十年,我也要再郑重其事地跟你讲一次。”花白露正色说道:“我的那只袖箭原本是没有毒的。不知道为何,打中你的小师妹,她会中毒,最后不治身亡。”
步香辰冷笑一声,说道:“强词夺理,你自己也承认了,我的小师妹是在中了你的袖箭之后,才气绝身亡的。”
“信不信由你。”花白露叹了一口气,商量地口吻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逝者早已安息,生者着眼将来,胭脂林与落枫观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如何?”
“可以。”步香辰冷冷地说道:“你在我的面前自杀谢罪,去阴曹地府,求得小师妹的原谅。咱们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香辰老弟。”花白露沉下脸来,说道:“你已经年近不惑之年,说话做事为何如此意气用事?”
步香辰冷笑一声,说道:“我曾在小师妹的坟前发誓,迫害过她的凶手,一个都不会放过。”
花白露一声叹息,说道:“其实,你也知道,你的小师妹真正死因是什么?何必跟我一个外人过不去。”
步香辰身子一颤,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一次,你回来,是铁定心要与我作对为仇吗?”花白露目光如炬,直视步香辰的双眼。
“正是。”步香辰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桃木短剑,握在手中。
“在我的地盘,你敢如此嚣张,胆识的确过人。”花白露拍拍手,屋门开了,全副武装的胭脂虎,堵在门口处,身后的狐兵有几百之众。
“老道,我且问你。”胭脂虎高声问道:“单挑还是群殴?”
步香辰笑道:“如何单挑,如何群殴?”
胭脂虎晃了晃手中的狼牙棒,大声说道:“单挑就是咱们一对一的比试,我先打倒你的徒弟,再打倒你。群殴就是你们师徒两个一起上,我一个对阵你们两个。”
“贫道听闻,你是胭脂林中第一高手。今日倒要领教一二。”步香辰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问道:“你我要在这狭窄的屋中比试吗?”
胭脂虎望了一眼花白露。花白露冲她点点头。胭脂虎挥了挥手中兵器,对老道说道:“出来吧,咱们到院中比试。”
步香辰带着张青寅来到院中,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用我给你的那两只羽毛,快逃,去祝英的部落,告诉她,也快点逃,跑得慢了,全族都会被杀。”
“师父,我不走,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战斗。”张青寅斗志昂扬地说道。
“你在这里,便是为师的累赘,你逃走之后,为师才能放开手脚。快逃吧。”步香辰皱着眉头,无奈地央求。
“师父,我是不是,把整件事搞砸了。”张青寅问道。
“为师低估你的能量了。”步香辰无奈地说道:“你不要去祝英的部落报信了,我怕你去那里,会被她大卸八块。你直接回落枫观吧。”
“遵命。”张青寅从怀中摸出师父从前给他的两只羽毛,分别插在肩头,口中念个咒语,羽毛瞬间化作一对翅膀,轻轻一抖,翅膀张开,张青寅一下子飞到了半空中。
院中的狐兵见此情景,将手中长矛纷纷投向张青寅。
张青寅再次抖了抖翅膀,又向上飞出三丈多高,长矛全部刺空,落在地上。
张青寅面向东边,朝着落枫观的方向,一抖翅膀,飞得无影无踪。
步香辰抬着头,眼望着徒弟远去的背影,感慨道:“逃跑的本事跟惹祸的本事一样溜。”
“好狡猾的老道。”胭脂虎暴跳如雷,指挥手下狐兵,将老道团团围住,破口大骂道:“吹牛吹到了天上,我以为会有天大的本事,谁知到头来,逃得比谁都快。”
老道笑了,开口问道:“你们这些狐族,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我劝你们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说什么?”胭脂虎有些诧异的问道:“就你一个人,还敢如此嚣张?”
“单挑还是群殴?”步香辰问道:“你们想一个一个被我打倒,还是一起上,被我同时打倒?我觉得,你们还是一起上吧。那样省事省时。”
胭脂虎气得直喘粗气,对手下的狐兵吩咐道:“你们谁也不许插手,看我独自一个,将这个狂妄的老道,打倒在地。”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8 23:12:42 +0800 CST  
82、战火
“你过来啊!”步香辰手擒木剑,冲胭脂虎勾勾手指。
胭脂虎大怒,上前一步,手中狼牙棒举过头顶,对准步香辰的脑门就是一棒。
老道眼望着狼牙棒,不躲不闪,那一棒,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胭脂虎只觉自己的兵器打在一只大西瓜之上。
老道应声倒地。胭脂虎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步香辰,倒下的分明是手下的一名狐兵。
“好手段。”老道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胭脂虎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老道立在自己背后一指距离的地方。
“不好。”胭脂虎大叫一声,赶忙躲闪,步香辰没容她逃离,纵身跃起,张开四肢,将胭脂虎紧紧抱住。之后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哎呦。”胭脂虎大叫一声,丢了手中狼牙棒,双手抓住老道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脖子登时扭断。老道的身子登时软了下来。
胭脂虎抓住老道的衣领,举过头顶,定睛一看,哪里是步香辰,分明还是自己手下的狐兵。
胭脂虎气得哇哇大叫,猛的回转身,向身后望去,却见老道抱着肩膀,冷笑着望着她。
她张开双臂,扑了过去,一把抱着老道的腰部,一个背摔,将步香辰摔倒在地。步香辰不住地挣扎,胭脂虎死死的将他抱着。
步香辰的脖子忽然间伸出一丈多长,围着胭脂虎的身躯,不住地转圈,将她死死缠住,之后,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胭脂虎的脖子。
胭脂虎这才发现,缠住自己的并不是步香辰,而是一只碗口粗细的黑色大蟒蛇。
一众狐兵的身后,有一株五百年的古槐树,树上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师弟,你在骸骨陵呆了那么久,连自己都养不活,从哪里寻来这么一条大蟒蛇做宠物。”正是步香辰的声音。
“开始时,并没有打算养它,只是想实在是饿的没办法,就拿它来充饥,后来养着养着,就有感情了。也就舍不得吃掉它了。”段成世答道。
众狐兵抬头一看,只见古槐的树干之上立着两个老道。
段成世双手结印,口中念个咒语,众狐兵只觉脚底的土地不住的颤抖。那棵古槐左右摇晃,连根拔起。化作一个硕大无比的树人。口吐人言说道:“段木头,好久不见。”
段成世抱着树人的躯干,大声说道:“老前辈,今日要不要大干一场?”
“不想参与你们的纷争。”树人摇摇头说道:“我们树族与狐族想来井水不犯河水,她们只是借我们的身躯在安身之处。并未太大的伤害,沾狐族的光,你们人族的樵夫也很少伤害我的树子树孙。不如我来做个合适佬,你们双方各自收手算了。”
段成世手指着不远处的花白露说道:“这个狐女,杀了我们的小师妹——万心安。今日,我们师兄弟二人,要替小师妹报仇雪恨。”
“原来如此。”古槐树人对段成世说道:“我这辈子,最怕听说死人的事情,只要一死人,我的树子树孙就要遭殃了。人死了,为何非要一口棺材,直接埋进地里多好。”
步香辰问师弟说道:“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你自己与它沟通吧。”说罢,纵身一跃,从古槐的身上跳在地上。
老道从怀中取出一坨狼粪,用火种点燃,一时间滚滚狼烟,从身边升起。
胭脂林外的几十里之内,都能看到升到半空的滚滚浓烟。守在林外的二郎得到步香辰的信号,一声长啸,手下三千多恶犬,一起嚎叫起来,冲进胭脂林,冲着狼烟升起的地方,风驰电掣而来。
守在林口的狐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三千多恶犬踩成了肉泥。二郎带着手下恶狗帮,一阵厮杀,冲锋,很快杀到了花白露的地盘之上。
花氏部落有三千之众,除去老弱病残,能上阵厮杀的,也有两千有余。一时间,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花白露抽出腰间宝剑,指挥手下卫兵,组织防御,毕竟是主场作战,渐渐地,狐兵占据了上风。三千恶犬渐渐不敌。
就在此时,张青寅带着祝英与她手下的五百藤甲狐兵匆匆赶到。立刻便加入了战局。
“师父,徒儿这一次没有帮倒忙吧。”张青寅冲到步香辰的近前。
步香辰十分高兴,假意责备道:“不是让你回落枫观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张青寅大声说道:“师父为了救我,只身闯进胭脂林。我若独自逃之夭夭,还算是个人吗?我没有回落枫观,去见祝头领,问她愿不愿意出兵。若是不出兵,趁早逃亡。祝头领不愧是女中豪杰,没想太多,带着五百亲兵,就随我来了。”
步香辰冲祝英拱拱手,说道:“多谢祝头领,解我的燃眉之急。”
祝英还礼:“道长客气。时间仓促,只带来五百藤甲兵,怕是打不赢花白露,今日不拼个鱼死网破,来日被她缓过手来,我的祝氏一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不远处又来了一只队伍,约莫有一千狐兵,个个穿重甲,手持利刃。冲到战局前,却止住脚步,从旁边观战。为首一位二百多斤的赘肉肥婆,正是胡念娇。
祝英大喜,高声喊道:“胡姐姐,花白露就要顶不住了,你快点出手,帮我们灭了她吧。”
花白露望见胡念娇的队伍,也是十分得兴奋,高声喊道:“胡姐姐,你看清楚,祝英这个下贱胚子,勾结落枫观的道士要血洗我们胭脂林,你快快出手相助,平叛之后,我将祝氏一族的地盘统统给你。如何?”
胡念娇听闻此言,眼中放出喜悦的光芒,一脸兴奋地问道:“大头领,此话当真?”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29 23:12:35 +0800 CST  
83、除旧
“当真,当真。”花白露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算了吧。”胡念娇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祝英,冷笑道:“祝氏的地盘有什么好?都是一些破旧不堪的茅草屋,我还是喜欢这座韩宅,住在这里,该多好。”
“没有问题,只要你帮我平叛,杀了祝英和眼前这两个老道,这座宅子可以让给你居住。”花白露仍不死心,继续利诱胡念娇。
胡念娇一声长叹:“花头领,你可知从前的老头领,待我有多好?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差一点死在落枫观祖人山的手下,老头领拼尽全力,把我解救出来,那么好的老头,前几年,被你杀了,他的子孙,你一个也没有留下。花头领,你可知晓,我半夜里做梦,总能梦到满身是血的老头领,他翻来覆去只对我说一句话:强者不得好死,弱者不得好活。花头领,今日之事,休要怪我。我要杀你,只是因为个人恩怨,其实,我挺喜欢你做大头领的。”说罢,摊开双手,伸向左右。手下狐兵会意,闪开两条通道,队伍后面,八个狐兵,抬着一对虎头鎏金锤。
胡念娇接过双锤,活动一下筋骨,身上的赘肉随之乱颤。胡念娇将双锤猛的一碰,火星四溅,发出一声脆响。之后,高举双锤直奔花白露而去,二百多斤的身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灵巧地好似一只猿猴。
胡念娇带来的五百重甲狐兵,也纷纷加入了战局,与祝英的狐兵合力,共同对付花氏一族的狐兵。
祝英见状,从身后摸出一对峨眉刺,加入了战局,与胡念娇一起,双战花白露。
花白露不愧是胭脂林的大头领,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左躲右闪,左突右冲。
步香辰见状,从腰间摸出弹弓,装上弹丸,瞄准花白露,射了出去,正中她的肩头。
花白露“哎呦”一声,忍不住破口大骂:“好卑鄙的老道,竟然暗中伤我,算什么英雄。”
步香辰说道:“当年,你用袖箭伤了我的小师妹,今日,我用弹弓射你,已经是光明磊落了。”说罢,又射出一粒泥丸。正中花白露的膝盖,她下意识弯腰去捂痛处。
胡念娇左手的虎头锤依然砸到,一锤正中花白露的后背。花白露再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张开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祝英上前一步,一脚踩住花白露的后背,峨眉刺顶住她的咽喉处。
“绑。”祝英吩咐一声,下来两名狐兵,取出绳索,将花白露五花大绑。
祝英高喊:“花白露已经被我们生擒,放下武器者,生,继续抵抗者,死。”
花氏一族的狐兵听闻此言,向祝英这边观瞧,果然大头领已经被人家五花大绑,大多数当时就放下了武器,停止抵抗。只有少数固执的狐兵还在奋力抵抗。很快就被胡、祝两族的狐兵联手剿灭。
临近傍晚时分,战事彻底结束。
胡念娇与祝英将花白露押至韩宅天井,问步香辰:“道长,她该如何处置?”
“交给我吧。”步香辰说着,走到花白露的面前,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花白露抬起头,望了一眼老道,有些落寞地说道:“其实,真正害死你师妹的,是你们落枫观内部的人。我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步香辰点点头,十分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解决了你,下一个我就去找那个人算帐。”
“原来道长早就知道,看来,是我多虑了。”说罢,花白露低下头,不再言语。
步香辰从袖中摸出那座小巧玲珑的宝塔,托在手中,只见那宝塔一尺多高,分为七层,每一层雕梁画柱,甚是逼真。宝塔的顶端,镶嵌着一颗乳白色的佛骨舍利,借着月光,发出淡淡的光芒。
步香辰将宝塔随手一丢,落在天井当中,他双手结印,念动三宝真言,只见那宝塔渐渐地变大,到最后足足长到一丈多高,第四层的塔门打开,从里面刮起一阵怪风,将天井当院的花白露团团围着,片刻之后,花白露的魂魄被吸了出来,卷进宝塔之中。塔门关闭,宝塔渐渐变小,恢复到先前模样。
步香辰捡起宝塔,透过小窗,向里面观瞧,却见塔中是一片刀山火海,刀山的山顶,有一座宝石镶嵌而成的王座。花白露闯过火海,爬上刀山,顾不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坐在宝石王座上,狂笑不已。
步香辰收起宝塔,揣入怀中,望着倒在地上,已经变成行尸走肉的花白露,陷入了沉思。
祝英手指着花白露的躯壳,问道:“道长,这个,还有用吗?”
步香辰摇摇头,说道:“没啥用途了。由你处置吧。”
祝英大喜,抓起花白露躯体的头发,从腰间抽出一只匕首割断了花白露的咽喉,割下头颅,吩咐手下狐兵,悬于高杆之上,之后,带着一队亲兵,搜遍了整座韩宅,找出花白露的七十三个子女,女儿统统杀掉,儿子留下几名长相俊美的,分给手下有功狐兵为奴,其余的全部杀光。之后,又找出花白露的十一任夫君,拍成一排,先有胡念娇挑走三名年轻俊美的小夫君,之后,吩咐手下狐兵,将其余八名小夫君派专人押回祝氏部落的地盘。
此时,整个胭脂林已然知道花白露被杀,祝英可能继任新任大头领之职。于是,整片林子的狐男,狐女都沸腾了,开始向树林正中的会场聚拢,那里的空地,有一座六尺多宽,一丈多高的花白露石雕。人们开始疯狂地破坏石像,很快便将石像砸得千疮百孔。之后,他们用麻绳拴住石像的脖颈儿,之后,一起使劲,将石像拽倒,花白露石像倒地摔得粉碎的那一刻,广场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张青寅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问身边的步香辰:“师父,我们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4-30 23:16:35 +0800 CST  
84、善后
“当然有意义了。”步香辰说道:“你看到今日之事,就可以推测出几年前,花氏如何取代曲氏的惨事,你看到今日之事,也可以推测出若干年后,祝氏被别的姓氏取代时,要经历什么。”
“这就是佛家讲得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吗?”张青寅昂着头问师父。
“应该是吧。”步香辰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不知道,巅峰时期的落枫观,有多么风光。你再看看现在的那副落败模样。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成败兴衰乃是天道,谁也逃不过去。”
祝英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请步香辰、段成世、胡念娇、张青寅进入韩宅。众人落座之后。祝英单腿跪地,拱手向步香辰与段成世说道:“多谢二位道长的出手相助,这才替我们胭脂林除去了花氏这一支的心腹大患。今后胭脂林的兴旺繁荣,还要仰仗二位道长鼎力支持。”
步香辰笑容满面,伸双手将祝英搀扶起来,说道:“祝头领说这话,就见外了。以后不管你们胭脂林遇到何种困难,只要找到落枫观,我们绝不袖手旁观。”
“多谢道长。”祝英再次躬身施礼。
步香辰再次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祝英望了一眼身旁的胡念娇,十分谦卑地说道:“胡姐姐乃是胭脂林第一大族的首领,这一次,剿灭花白露的势力,胡姐姐又是出了大力气,下一步,我希望胡姐姐能站出来,坐胭脂林的大头领,主持大局。”
胡念娇听闻此言,笑了,没有说话。
祝英一脸真诚地说道:“胡姐姐,小妹所说,句句肺腑,请胡姐姐出来坐大头领,我祝英举双手拥护你。”
胡念娇依然没有应祝英的话,转头问张青寅:“小道长,我且问你。你读过《三国演义》吗?”
“读过。”张青寅应道。
胡念娇又问:“你可知白帝城托孤的故事?”
“知道。”张青寅说道:“夷陵之战,刘备大败,白帝城病危,病榻之上,对诸葛亮说,你的才能比曹丕强十倍,一定能治国安邦,恢复汉室江山,如果刘禅可以辅佐,你就辅佐,如果刘禅不争气,你就把他推翻,自己做君主。”
“诸葛亮如何应答?”胡念娇又问。
张青寅说道:“听了刘备的话,诸葛亮痛哭流涕,说自己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忠心耿耿地辅佐后主刘禅。刘备也十分感动,将刘禅唤到病榻之上,拜诸葛亮为干爹。”
胡念娇又问:“你说诸葛亮为何会哭?”
“感动吧。”张青寅想了想,又说:“可能也有恐惧的成分吧。虽说刘备病入膏肓,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被他发现诸葛亮有丝毫的反叛之心,也许藏着屋外的铁甲武士就要进屋带走诸葛亮了。”
胡念娇冲张青寅挑起大拇指,对步香辰说道:“道长教出来的徒儿果然聪慧过人。”
步香辰微微笑道:“胡头领过奖了。”
胡念娇有些讨好地问道:“步道长,前者你送我的那个红丸泻药,能不能再送我一些。”
“明日,回到观中,我派徒儿再给你送一百丸,如何?”步香辰说道。
“太好了。”胡念娇十分高兴,拱手道:“多谢道长,我发现,这世间,最好的东西就是美食。其他的,不敢奢求了。我饿了,回家吃夜宵去了,告辞,告辞。”说罢,起身拖着肥硕的身躯,缓步离开了韩宅。
祝英相送,送走了胡念娇,回到屋中,步香辰说道:“祝头领,这位胡头领,也是十分聪明的,不知道你对她承诺了什么,多少给些好处吧,安抚为主,你虽然做了胭脂林的大头领,下一步,恐怕就要面对来自小报恩寺慧明和尚的责难,千万不要后院起火,容易顾此失彼。”
“道长的教诲谨记在心。”祝英十分谦卑地说道。
“祝头领,我问你。”步香辰说道:“那个胭脂虎本名叫什么?”
“花千树。”
“能否把她交给我,贫道带回落枫观,调教一番。”
“道长说得哪里话,莫说一个小小的花千树,就是道长想要我随你回去,小女子也是心甘情愿。”祝英说着,冲步香辰抛个媚眼。之后,喊来祝科,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祝科点头,转身离开,片刻之后,带着两个狐女回到屋中,一个五花大绑的,正是胭脂虎,另一个却是祝柔。
胭脂虎望见步香辰,破口大骂:“臭道士,你收走了我姐姐的魂魄。你也把我的魂魄收走吧,我要去镇妖塔中陪我姐姐。”
步香辰摇摇头,说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祝英拉住祝柔的手,走到张青寅的面前,说道:“公子,这个丫头,跟了我七十年了。被我调教得十分顺手,前者她陪你睡了一夜,在我们胭脂林中,是没有狐男敢娶她为妻了。公子行行好,把她带走吧。”
张青寅挠挠头,一脸懵逼地说道:“她才十六岁,你怎么说她跟了你七十年?”
祝英说道:“她修成人形十六年了,至于之前做狐狸的日子,怕是一百六十年也不止。”
祝柔望着张青寅,眼中写满了渴望与哀求,柔声细语地说道:“公子,把我带回去吧,我会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我还会暖被窝,冬天里,你搂着我睡觉,就像搂着小火炉一样,一点也不会感到寒冷。”
“这个……”张青寅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对这个狐女很有好感。就是不知道师父的态度如何。于是,他回过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步香辰。
“师父,您看……”
步香辰手捻着胡须,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1 23:29:20 +0800 CST  
85、回观
祝英小心翼翼地说道:“道长,您莫要小瞧了这个小女,别看她年纪轻轻,却有一双慧眼,若是一个孕妇站在她的面前,只看一眼,便能知晓孕妇腹中怀得是男是女,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您收下她,对您的落枫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将来落枫观的香火旺盛,上门的女香客一定络绎不绝。祝柔这小女,心眼活泛得很。能帮您独当一面。”
步香辰听闻此言,笑了,和颜悦色地说道:“既然祝头领一番好意,我便收下这个女娃娃。”
“多谢道长。”祝柔冲着步香辰飘飘万福,说道。之后,跑到张青寅的身边,一把拉着他的手,欣喜地说道:“公子,今后,我能相伴你的左右了。”
张青寅有些不好意思,抽出了自己的手,说道:“我有啥特殊的地方,值得你如此看重?”
祝柔重新揽住张青寅的手臂,柔声说道:“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只身行刺花白露的人,胆识过人,我真是发自肺腑的钦佩。”
“哈哈。”张青寅自觉有些飘飘然。胸脯挺拔了不少。
祝英又命手下狐兵抬来一百斤上好的黑木耳,一百斤上好的野蘑,赠与段成世。段成世搓着双手,对祝英说道:“祝头领,求你一件事,可否答应?”
祝英笑道:“道长有何事?但讲无妨。”
段成世说道:“方才我与你们林中的那棵五百年老槐树,拜了异性兄弟。他跟我说,你们林中的杏树精总想嫁给他,做他的娘子。老槐树嫌弃杏树精有些水性杨花,整日里勾三搭四,他想搬家,离开胭脂林,去落枫观处定居,还央求我做媒,撮合他与我们观后枫树婆婆的婚事,你看此事……”
祝英一声叹息,有些伤感地说道:“那棵老槐树,我记得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在他的身躯上爬来爬去,时至今日,他竟然要离开胭脂林……好吧,一切按道长的意思办吧。”
“多谢祝头领。”段成世开心地笑了。
夜半三更,步香辰带着二郎及两千多恶犬,押着花千树,段成世坐在槐树精的肩膀之上。祝柔跟在张青寅的身后,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胭脂林,连夜回到了落枫观。
两千多只恶犬先行散去,槐树精在落枫观的门前,自己选了一个地方,双腿一坠,树根深深地钻进土中。步香辰将花千树,交给曲非烟,让她将这个胭脂虎关进柴房之中。
曲非央问起林中之事,步香辰简单将经过诉说一遍。
曲氏姐妹抱头痛哭。曲非烟跪在地上,对步香辰说道:“多谢道长帮我除掉了杀母仇人。今生今世愿意追随道长,效犬马之劳。”
步香辰将她搀扶起来,问道:“花白露一死,你不想再回胭脂林吗?”
“这几日,在落枫观已经住习惯了,不想再回去过胭脂林的日子。即使祝英取代了花白露,变成新的大头领,想必也强不到哪里去。我还是愿意留在道观之中,日日听道长讲经。”
“如此说来,你们就留下来吧。”步香辰笑道。
“多谢道长收留。”曲非烟将花白露已死的消息说与在观中避难的姐妹们听。众狐女听罢,也是欢呼雀跃,她们纷纷打点行囊,找到步香辰辞行。老道也不挽留,每个狐女送了一本《道德经》,将她们礼送出观。
张青寅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发现同屋的陈休想已经不见了踪影,便问曲非烟:“那个天天做春梦的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曲非烟答道:“公子有所不知,陈公子不再做春梦之后,便离开了落枫观,你这两日不在观中。他是昨日上午走的,下午便派家人送来纹银三十两。你师父收了银子,亲口说道,这几日,把你的父亲接到观中,来给他治病。”
张青寅听得此言,愣了一下。跑到步香辰的屋中,问道:“师父,您真的要把我的父亲接到观中养病吗?”
步香辰点点头,说道:“真的,明日你带上十两纹银,去一趟浮鱼镇,把你的父亲接过来吧。若是你的后母愿意来,就也把接来,若是她不愿意来我们道观中居住,你就把十两纹银交给她,供她度日。”
“多谢师父。”张青寅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步香辰磕了一个响头。
“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就动身。”步香辰挥挥手,说道。
“是。”张青寅回到自己屋中,望着旁边陈休想睡过的空铺发了一会呆,忽然间眼前一黑,他的双眼被人从背后蒙住,那个人将软绵绵的胸脯贴在张青寅的背上,凑到他的耳边,柔声说道:“猜猜我是谁?”
张青寅笑道:“我不知道。”
“那你摸一摸我的胸脯,就能猜到了。”祝柔从背后,紧紧搂着张青寅的脖子。
“你在胭脂林的时候,为何要骗我?”张青寅忽然间说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祝柔一脸无辜地反问。
“你说你只跟祝头领学了十年,就修成人形,可是,祝头领亲口说过,你活了都快二百年了。”
祝柔不吭声,绕到张青寅的面前,慢慢解开上衣的纽扣,拽掉了红色的肚兜兜,露出胸前一片雪白,抓住张青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之上,娇羞地说道:“你自己摸一摸,这是何等柔滑的少女胴体,别胡思乱想了,我要是个男的,有女孩投怀送抱,早就把她扑倒,压在身下了。”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2 23:10:35 +0800 CST  
86、春宵
一番云雨之后,祝柔到在张青寅的怀中,揉着屁股说道:“好痛,干嘛这么使劲地拽人家的尾巴。”
“嘿嘿。”张青寅不好意思地说道:“兴之所至,有种策马扬鞭,驰骋疆场的快乐。”
“相公好坏。”祝柔投入张青寅的怀抱,小拳拳锤他的胸口。
张青寅问道:“柔儿,我且问你,我又穷,脾气又坏,行事还鲁莽,你为何愿意与我厮守?”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为何?”祝柔说道:“遇到你是我今生的定数。我就喜欢与你在一起,没有道理可讲。”
“缘分这东西,挺神奇的。”张青寅感慨地说道。
祝柔说道:“原来祝头领说过,当你降生在这世上的那一刻,命运已经注定,你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安排好的。有些人注定擦肩而过,有些人注定相伴一生,我见到你,就喜欢你,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你看,想做好吃的饭菜给你吃,想和你睡觉,你一句话,我就愿意把腿张开,把屁股翘的高高的,让你舒舒服服的,想给你生小狐狸,想陪伴你到老。”
张青寅把祝柔紧紧搂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真诚地说道:“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罢,他起身,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你要干嘛去?”祝柔问道。
“我回浮鱼镇,把我父亲接到道观中。”张青寅答道。
“为何不等到明天早晨?”祝柔问道。
“明天早晨,我师父一定会给我十两银子,我那后母若是不肯来道观,就要把这十两银子给她。现在道观刚刚有点起色,用钱的地方还很多,我今夜就回家,说服他们都来这里,替我师父省点钱财。”
“我陪你去吧。”祝柔说着,也要穿鞋下地。
“你早点休息吧,此处离浮鱼镇,只有十里路程,我快些去,快些回来,天明时分,就将父亲接回来了。到时候,你准备好早餐就可以了。”张青寅吩咐道。
“如此说来,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祝柔说罢,赤裸着身躯,抱住张青寅的脖颈儿,不住地亲吻。
一对小恋人如漆似胶,难舍难分,祝柔双腿盘在张青寅的腰间,使个千斤坠,两人再次倒在床上,又是一番云雨。完事之后,张青寅提起裤子,抚摸着祝柔雪白的大腿,说道:“难怪老人们都说,缠人的小妖精。今夜才真正领教。”
“味道如何?”祝柔轻轻抚摸张青寅的脸颊。
“香甜可口,百吃不厌。”张青寅说道。
“哪里香甜?哪里可口?如何品尝?”祝柔的眼神千娇百媚。
“你胸前的这一对草莓香甜可口,含在口中,舍不得松口。”张青寅在祝柔耳边说道。
“人家这个才不是草莓。”祝柔扁着嘴唇说道:“草莓好丑。人家这是樱桃——粉红色的樱桃。”
“草莓与樱桃有何差别?”张青寅不以为然地说道。
“其中的差别,需要细细品尝,才能区分?”祝柔轻轻抚摸张青寅的前胸。
张青寅笑了,说道:“那我再仔细品尝一番。”这一尝,又耽误了半个时辰。
三更天,张青寅坐着床边,擦去额头的汗水,揉揉酸麻的后腰,感慨道:“终有一日,女人会成为万物的主宰,男人只是你们攻打天下的马前卒而已。”
“你想攻打天下,想不想体验驾驶战车,是什么感觉。”祝柔翻个身,背对着张青寅,摇着雪白的尾巴,妩媚地笑道。
“不了,不了。明日再体验吧。”张青寅吓得提着裤子,就跑出了屋子,经过师父与师叔的房间时,蹑手蹑脚,走到前院大门口,黑暗中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
“犬次郎,你还没有睡觉吗?”张青寅跟二郎大声招呼。
二郎哼了一声,说道:“屋中有个狐狸精,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张青寅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惭愧,吵到你了。”
“人之常情,理解。”二郎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张青寅出了道观,上了县道,直奔东边走去。
约莫走了五里路左右,路过一大片坟地,坟地的半空中漂浮着一团团绿色的鬼火。
一位三十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座坟丘旁,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直勾勾地望着渐行渐近的张青寅。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3 23:14:35 +0800 CST  
87、鬼事
“张青寅,是你吗?”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你是……”张青寅走到近前,这才看清那个男人的脸,认出是自己的邻居佟犄角。为何叫这个怪名字呢,他本名叫做佟仁,因为额头长着一个黑色的肉瘤子,从远处看,好像长了一只犄角一样。因此周围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佟犄角。
“原来是佟大哥啊。这么晚了,你为何在此处?”张青寅好奇地问道。
“前些天,你去衙门自首,在监牢中住了一段时间,你不知道。我已经死了,这是我新的住所。”佟犄角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坟地。
张青寅吃了一惊,上前一步,走到一座坟丘的石碑前,定睛一看,果然,上面刻着“亡夫佟仁之幕”几个金字。
一时间,张青寅感慨万千,伸手去拉佟犄角的手,却扑了个空,自己的手臂在他的身躯中穿过。
佟犄角苦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皮囊没有了,你没办法触碰到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青寅问道。
“上个月初七。”佟犄角答道。
“佟大哥,你才多大岁数。怎么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了呢?”张青寅感慨万千。
“我也是走投无路,一时间没有想开。这才走上了这条路。”佟犄角懊恼不已。
“什么?如此说来,你是自己寻了短见?”张青寅惊得张大了嘴。
“哎,一言难尽。”佟犄角好像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哦……”张青寅见他不愿提及此事,忙岔开话题,问道:“佟大哥,你在此处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兄弟,你先坐下。为兄正是有事相求。”佟犄角说着,将张青寅引到路旁,一人一鬼在一块青石上坐下。
佟犄角拍了拍手,从地底下,冒出了一对童男童女,穿红着绿,涂着腮红,原来是两个陪葬的纸人。童女手中托着一只圆盘,盘中码放着四块月饼。
佟犄角对张青寅说道:“兄弟,快到中秋节了,为兄刚搬到新的住所,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食物。新邻居送我一盘月饼,你若不嫌弃,吃一块吧。”
张青寅知道人鬼殊途,阳间的人怎能吃阴间的食物,只是他生性豁达,不忍驳了佟犄角的面子,于是伸手在盘中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咂巴一下滋味,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月饼,皱着眉头,咧着嘴问道:“这是什么馅的月饼。真难吃。”
童女答道:“回禀小爷,这是五仁月饼,里面有大蒜、松花蛋、臭豆腐、猪大肠、鸡屁股五只食材配制而成。住在我家主人隔壁的王叔叔说,他去阴间草市,排队排了好久,才买到十块,送给我家主人五块,主人只吃了一块,便舍不得再吃,吩咐我说,只有贵客迎门,这才拿出来招待,小爷今夜有口福,才能吃到这么抢手的美食。”
“哇……”张青寅只觉胃中翻江倒海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嘴,吐得稀里哗啦。
佟犄角一边替张青寅捶背,一边感慨道:“兄弟还在人间,美食多不胜数,哪像当哥哥的,做了阴间之鬼,区区一块五仁月饼,也视若珍宝。”
张青寅听了此话,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擦了擦嘴角,说道:“佟大哥,你不要如此难过,过几日,去阴司衙门报个道,登个记,喝一碗孟婆汤,忘了今世的记忆,再去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壮汉。”
佟犄角摇摇头,有些伤感地说道:“没有机会再做人了,没有机会了。”
“为何?”张青寅问道。
“上一世,我其实就没有达到投胎做人的标准,跪在阴司大老爷的桌案前,足足哀求了九十年,大老爷动了恻隐之心。才赏给我一个做人的机会。听我娘说,我生下来就没了气息,才四斤多沉,我爹想要把我拖出去埋了,我娘不忍心,把我搂在怀里,搂了大半日,才把我救回来,我在人间这三十多年,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苟且偷生。”
“男子汉生在天地之间,怎么可以自贬身价?”张青寅说道。
“兄弟,听哥哥一句劝。”佟犄角一脸真诚地说道:“人生在世,好好活着,多做善事,多做好事,为自己的下一世做准备。等你投胎的时候,就会发现,人跟人,真是不一样。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安排好了。你这一世修行的好,下一世可选择的余地就大,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饥寒交迫,有人荣华富贵,有人一贫如洗,有人娇妻美妾,有人一世无妻,有人长命百岁,有人一命呜呼,有人儿孙满堂,有人一生无后。为何呢?全在你的功德薄上写得明明白白。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强求‘二字。”
张青寅心中着急回家,见自己父亲,却被佟犄角拦住,夹七夹八,说个没完没了。心中有些不耐烦,于是打断他的话:“佟大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即是如此。”佟犄角陪个笑脸说道:“哥哥就直说了吧。”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4 23:22:56 +0800 CST  
88、相见
“佟大哥,你但讲无妨,只要是兄弟我能做到的,定效犬马之劳。”张青寅拍着胸脯保证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佟犄角十分的高兴,笑吟吟说道:“哥哥想让你帮我赚一笔钱,交给你嫂子,让她能够安享余生。”
“赚钱?”张青寅眉头紧锁,问道:“如何赚钱?”
“哥哥生前研究成功一种逢赌必赢的手段。只要你按照我说得去做,必定能赚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你拿一半,分给你嫂子一半。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也不妄我们夫妻一场。”
“你的意思?让我去赌场赌钱?”张青寅问道。
“是的,你想办法找些本钱来,明日我附在你的身上,咱们兄弟一起去赌场。赢他几百两银子,后半生,享不完的容华富贵。”说到最后,佟犄角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你说得赚钱法子就是去赌场吗?”张青寅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个忙,兄弟怕是帮不了你。我父亲也好,我师父也好,都不会让我去赌钱的。那是人生的大忌。告辞……”张青寅说罢,拱拱手,起身便走。
“兄弟,兄弟别走啊。”佟犄角赶忙起身,拦在张青寅的身前,可是他没有了肉身,张青寅一个冲撞,将他的魂魄冲了一个踉跄。
张青寅大步流星,直奔浮鱼镇而去。
约莫到了四更天的时候,张青寅进了镇子,径直来到自家门口,整理一下衣衫,拍打门环,嘴里喊着:“开门,快开门。”
过了好半天,院内传来后母刘氏的声音,“谁啊,这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个安生觉?”
院门打开,刘氏一见门外站着张青寅,大惊失色,慌乱中,就想把院门关死。张青寅一脚伸进院中,卡住了院门。
刘氏随手抄起顶门杠,护住自己前胸,颤抖地声音说道:“你这天杀的,不是被关在望舒县大牢之中吗?为何此时会在此处?难道是,你这小狗贼越狱了不成?”
张青寅不想与后母纠缠,一把将她推到一边,便往院里走,边走边喊:“父亲,我回来了!”
“你出去,你出去。你再不走,我要报官了。”刘氏跟着后面,用大木棍顶张青寅的后腰。
张青寅不理会,径直走到父亲的屋中,看到床榻之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张茯苓,鼻子一酸,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几步,爬到父亲的床前,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痛哭流涕。
张茯苓睁开眼睛,望见眼前许久未见的儿子,一时间老泪纵横,哽咽道:“青虎吾儿,为父以为,到死再也见不到你了。”
“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张青寅垂泪道:“父亲,儿子这次回家,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来接您去落枫观养病的。”
“你拜了步香辰为师?”张茯苓惊喜道。
“是啊。”张青寅说道:“我现在跟师父住在落枫观,还有一位师叔,叫做段成世,师父养了一只狗王,可以号令整个望舒县的狗儿。我们前几日联手平了胭脂林中的狐首,现在胭脂林的几千狐族,都要听从我师父的差遣。”
“甚好,甚好。”张茯苓无神的双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欣喜道:“我果然没有看错步香辰,他才回来几日,便将落枫观恢复的有模有样。我即便是明日就死,九泉之下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也可以交代了。”
“父亲,莫说这般丧气话,这一次,师父派我来,就是要接你去道观,替你治病,与他一起重振落枫观。”
“如此说来,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一下,赶紧走吧。”张茯苓的眼中放出喜悦的光芒。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刘氏忽然间开口说道。
“为何?”张茯苓惊愕道。
“不去就是不去。”刘氏撇了张青寅一眼,赌气说道。
张青寅开口说道:“师父说了,你愿意跟着我父亲来道观居住,便一直养着你,你若不愿意来道观,给你十两银子,也不妄你伺候我父亲这么久时间。”
刘氏寻思了一阵,摊开手,说道:“我不愿去什么道观,我要回娘家,你给我十两银子吧。”
张青寅说道:“即是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回道观,取十两银子,交与你,从此一拍两散。”
刘氏撇撇嘴,说道:“我不信你的鬼话,你把你父亲接走,怎会再回这里给我钱?”
“信不信由你,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最晚傍晚回来,把十两银子给你。”张青寅说罢,不再理会刘氏,而是将自己父亲搀扶着坐起来,给他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背过身子,弯下腰,将父亲背着背上,拿床单绑个麻花扣,将父亲与自己绑个结结实实。起身,扒拉开刘氏,便往外走。
张茯苓眼含热泪说道:“吾妻,若是改变主意,就去落枫观找为夫。”
刘氏撇撇嘴,骂道:“快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老娘才不会去找你。”
父子二人出了院门,向西走了几步,耳畔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张青寅一抬头,却见一户人家院门大开,门口站着几个衣衫不整,横眉怒目的泼皮无赖,他们几个人正在围着一位穿素袍,头戴白花的年轻寡妇。为首的一个无赖说道:“小娘子,我且问你,你那死鬼老公佟犄角欠我们的八十两银子,你什么时候归还?”
那寡妇哭诉道:“几位大爷,再宽限几日吧,待我将这座宅子卖了,换来银钱,一定把亡夫所欠之钱,全部还清。”
另一个无赖怒道:“你住的这座破宅子,能卖几个钱,我看你不如跟我们走,去我们六爷的宜春苑卖上几个月,不但能还清了债务,也许还能在那里傍上一位有钱的主儿,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张青寅立在一旁,越听越是生气……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5 23:17:47 +0800 CST  
89、出手
“嘿,哥几个,怎么个意思?”张青寅上前一步,笑吟吟说道:“几个大老爷们为何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呦,这不是青虎兄弟吗?”几个无赖中有一人认识张青寅,过来打声招呼。
张青寅冲那个人拱拱手,说道:“哥哥,大清早的,难为一个寡妇,值吗?”
那无赖笑道:“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吃六爷的,花六爷的,六爷吩咐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小寡妇的丈夫生前欠了我们赌场五两银子,六爷大度,宽限了两个多月,连本带利涨的八十两银子,她不还钱,叫我们这些人,喝西北风呢!”
“哥哥,今日给兄弟一个面子,再宽限她几日吧。”张青寅一脸真诚地说道。
那个无赖没有吭声,身边的人却不干了,上前一步,伸手推了张青寅一个踉跄,骂道:“哪里来的小崽子,在此处充好汉,你背后背了个啥?死人么?你小子是大半夜去坟地偷坟掘墓了吗?”众无赖闻言一阵哄笑。
张青寅撇了那个无赖一眼,解开身上的床单扣,将父亲轻轻放在路边一块青石上。
“青虎,不要惹是生非。”张茯苓一阵猛烈的咳嗽。
张青寅不理会父亲的劝阻,指着推他那个无赖的鼻子说道:“马上道歉,不然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无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一口浓痰往张青寅的脸上啐去。张青寅闪身躲过,上前一步,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之前,登时鲜血直流。张青寅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对准五官,一通猛踩。周围的无赖见此情景,一拥而上。张青寅一个打六个,丝毫不落下风,眨眼之间,打趴下四个,另外两个吓的躲得老远。
张青寅这个时候,有功夫处理骂他的那个无赖,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对准无赖的嘴唇,一石头砸下去,砸掉了他大半口的牙齿。
那个无赖当时就昏了过去。
其他的无赖见此情景,吓得四散逃窜。
张青寅扔掉石头,重新将父亲背到身上,用床单固定好,对佟犄角的媳妇说道:“嫂嫂,你回娘家去躲一躲吧,我怕过一会,他们会卷土重来,找你的麻烦。”
女人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声音说道:“青虎,你何时放出来的?”
张青寅答道:“放出来有段时间了,今日回家,接我父亲去看病。”
女人回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挎个小包袱,跟在张青寅的身后,一脸的惊慌失措。
张青寅背着父亲向落枫观的方向走去,女人跟在他的身后。
三个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县道之上,便走边聊。
“嫂嫂,下一步,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张青寅问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女人眼中含着泪水,哽咽道:“佟犄角那个冤家,一死了之,留下我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我把所有的金银首饰都典当了,替他办了丧事,又还了五两银子的本金,可是,那些人,哪里讲理,五两银子两个月变成八十两。太不说理了。”
“为何不去县衙告他们?”张青寅问道。
“去了。”女人说道:“大老爷说了,这是我们民间自己的纠纷,最终要考自己来协商。”
“他这么说,就是袖手旁观,不管喽?”张青寅愤愤不平地说道。
女人说道:“赌局的大东家叫成老六,他是大老爷的远方表弟,若是没有大老爷的背后支持,他哪会如此嚣张跋扈?”
“原来如此。”张青寅点点头,又问:“嫂嫂的娘家是哪个地方的?”
“百卉镇李家屯。”女人答道。
“李家屯九成的居民都姓李,嫂嫂你……”
“我们家是外来户,不姓李,姓庄,我闺名庄妍。”女人答道。
“嫂嫂,你回娘家躲上几日,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就去前面不远的那座道观寻我。”张青寅手指着西面的远处说道。
“张兄弟,今日的事情,多谢你了。”庄妍在一个岔路口止住脚步,向张青寅道别,之后,挎着包袱向另个方向走去。
张青寅背着父亲,回到落枫观,步香辰与张茯苓见面,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步香辰拉着张茯苓的手,抹一把眼泪说道:“师兄,在观中好生养病,病好之后,我给你开一场讲堂,你来给我们讲解《易经》与《道德经》。”
“师弟,我一定好好活着,帮着你,咱们重振落枫观。”
“师父,我那后母不肯来道观居住。她说要十两银子回娘家,独自过活。”
“随她去吧。”步香辰吩咐曲非央,取来十两纹银,交给张青寅。张青寅接过,揣在怀里,转身就走。
张茯苓忽然间开口说道:“青虎,听为父一句话,不可再去招惹那些流氓地痞。”
张青寅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师父,说道:“我知道,我自有分寸。”说罢,匆匆离开了落枫观,直奔佟犄角所在的坟地而去。
楼主 蓝渐层  发布于 2019-05-06 23:09:40 +0800 CST  

楼主:蓝渐层

字数:672563

发表时间:2019-03-14 04:44:3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4 00:01:20 +0800 CST

评论数:310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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