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中年人已经怒到极点，先是与我比试，不分胜负，现又被杀一人，这场对妖女一族兴师问罪的大会已被我搅黄一半。他挥手让手下将那怪物拖下去，又向我指一指，便有两个怪物走到离我只有几米的距离，“你若是再出手，看能否敌得过他二人合击！”中年人道。
说罢他来到那两座刑具前，将铁女人推到人群前面，“这便是妖女一族的两个人，她们一族一向神秘，这一次我们损耗人力，才抓住两人。大家知道她们一族掌握着那个秘密，或者应该说，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的祖先都掌握过那个秘密，而在妖女一族的经营之下，祖先们不仅没有把秘密留下，而且大多身败名裂，就算名声还好，在历史上也是平庸之人！今天便是我们报仇的日子！”
“不错，”一位身材高大，看不出年纪的人站出来，他穿着一件类似军装的上衣，却搭配一条未及膝盖的裙子，“若不是妖女一族，凭我祖先的伟业，恐怕今天的欧洲，便是掌握在我族手中！”
“尤利乌斯，若是没有妖女，连罗马帝国也不会存在，又怎么会轮到你家族的那一位掌权！”又一人道，这人身着一件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衣服的袖子极为宽大，他将袖子一直卷到肩膀上，露出极为粗壮的手臂。
“不必争论，”中年人大声道，“这里每个人的家族，都在欧洲历史上留下痕迹，但最终被妖女一族诱惑，基业毁于一旦。我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争论谁家祖先更厉害，而是要为老人家们讨回一个公道！”
我不由想起之前灰衣人所说，妖女一族的手段，比蛊惑人心更为可怕，被蛊惑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被蛊惑，先前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才知道，这手段之可怕比灰衣人所说更有过之，多少欧洲历史上的霸主，却毁于这一族手中。

“不错，”周围便有西洋人道，“妖女一族实在可恨，她们不仅掩盖那个秘密，而且引诱帝王做出种种荒诞及残暴之事，实在该杀！”
“不过这次我们抓获的妖女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杀掉，”中年人道，“这次的妖女，比之前不同，她们是知道那个秘密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知道那个秘密？”有人问道。
“她们二人，是妖女一族仅存的两人！”中年人道。
“你又怎么知道她们是仅存的两人？”
“因为这一族的其他人都被我杀掉了！”中年人道，他说完这句话，周身立刻便透出一股杀气，“她们都死在这两具刑具之下！”他指着铁女人道，“而上过这刑具的妖女说，只有这两人才真正的掌握那个秘密！”
“你能让妖女一族的人开口！”叫尤利乌斯的西洋人道，“只怕她们莫不是骗你吧！”
“尤利乌斯，你可认识这两具铁女人！”中年人道。
“认得，是你们家族从土里挖出来的嘛，”尤利乌斯道，“不想用在这里了！”
“这铁女人是我们家族从地下获得的，”中年人道，“它是中世纪的一种刑具，可是我们的科学家用碳14年代鉴定法，却发现这两做刑具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在一次偶然中，我们发觉，被关在这具刑具中的人会因为失血，在两个小时之内慢慢的死掉，可是他在这两个小时之内确只说真话！”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是一片惊叹声，我也是惊愕连连，怎么会有如此的刑具，或者说，如此逼供的刑具。
“我们认为是铁女人中那些尖刺刺入人体后，改变了人类的人类的精神状态，从而让人只说真话，可无论我们的科学家如何完美复制这两座刑具，都不能产生这两具刑具的效果，”中年人道。

“当然，后面我们发现一丝这两具刑具的蛛丝马迹，大概可以解释这这种神奇的效果！不过现在我们不必去追究这些，大家只要知道，现在这两个人，是能够讲出那个秘密的！”中年人道。
“有如此的好事，你们还会召集这么多人来此，我不信！”尤利乌斯道。
“不错，说起暗算，你们家族算是一绝！”我道，“莫不是想把在场的家族一网打尽吧！”
“兰斯洛，我也相信你不会那么好心，干脆点，说实话！”灰衣人也道。
人群中也发出阵阵质疑声，其大同小异的无非是此中一定包藏阴谋，部分人甚至要离开。
“我会告诉大家事实，到那时大家是否离开，悉听尊便！”中年人道，“大约是5个月前，我们家族获得了一条情报，包围了妖女一族的驻地，我带领人杀了进去，除了有十几人活下来之外，其他的皆被我们杀死。当然，我们也损失惨重，我差点就死掉。”
说着，他将衣服从衣领处分开，露出一条从胸口直到腹部的伤口，那伤口已完全愈合，可仍如一条爬虫般蜿蜒曲折附在他身上，这绝非一般的皮肉之伤，而是几乎划破整块皮肉，所以在缝合的时候要从内向外缝上两层甚至是三层，不同位置的肌肉和皮肤愈合的时间也不同，所以才会有如此狰狞的疤痕。我不由的看向她，第一次见面之时，她的一条苗刀便砍掉一只狼人的手臂。
“不错，是她砍的，不过那条苗刀也被我拿到！”中年人道，“却不曾想这一刀却救我一命！”

顿时人群之中一片哗然，这本可以要他性命的一刀又怎能救他一命，却见他又说道：“知道秘密之人，连同她二人在内，一共有三人，我们将她三人带去我族密室，将一人锁在这刑具里，让她说出那个秘密。当然我受了重伤，一直在医院，便没有参与，不想这却救我一命。我们族内，凡在密室中之人，全部死亡！”
这本是惊天的消息几乎让人群鸦雀无声，许久，才有人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心跳骤停！”中年人道。
“他们有心脏病？”人群中有人问道。
“他们都是我族的长老和精英，身体好的要命！”中年人，“我们的医生经过死者身体的分析，死者在心跳停止之前，他们的身体分泌出远超正常人的肾上腺激素，大约有8克，这个数量几乎是正常人的四百倍。”
“也就是说他们听她说了那个秘密，所以才分泌出如此数量的肾上腺素，”尤利西斯道，“这个数量级的肾上腺素能够让人类的心跳比平时多出数倍，完全能够让心脏爆掉！”
“不错，有几人的心脏确实爆掉，多是身体强健之人！”中年人道。
“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激动如此！”尤利西斯道。
“当然是那个秘密！”
“我知道是那个秘密，可是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人如此的激动，甚至激动到死亡！”尤利西斯道。
我不禁心中一动，人们之所以称她们为妖女一族，便是因为她们蛊惑君王，掩盖秘密，可如果真的如中年人所说，她们掩盖秘密，倒也不是为了他们自己，中年人本就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他族中长老和精英便更加非同小可，如此之人竟然被听到一个秘密刺激到死，这秘密是何先不说，若是这秘密流传开来，岂不是闻者皆亡。

偶在豆瓣写了一个征文，叫逝者之刺，是免费的，大家可以去看下的。

“我不相信有什么事情会让人激动致死，”灰衣人道。
“我也不信！”人群中多人附和道。
“赵先生，我族众多中长老精英死去，你觉得以我一族的实力，何种情况会至于此！”中年人苦笑道，“若是我族真的得到了那个秘密，又怎么会在此开这个斩妖大会！况且我兰斯洛阴谋诡计用的虽多，但诸位有哪一个见过我兰斯洛说谎！”
人群中再无声音，连灰衣人也没再讲话，看来他确实是言而有信之人。
中年人看四下无人搭话，便道：“这妖女一族只剩两人，铁女人一旦发挥作用，上刑具之人便只有两小时的性命，她在这两小时中，便会讲出这个秘密，哪一位不敢的，可以离开，但也不要讲我兰斯洛藏私，是你自己不敢听！”
他话音刚毕，人群中便爆发出一片议论之声，如此事情真是难以取舍，连我都有要走之意，若是我只是孤身一人，这有趣之事，便是死都要听的，可如今父母妻儿尚在，我又如何能做那不孝之事。虽然我经历的怪异之人远超常人，但也绝不敢自傲到认为自己听到秘密，也不会像兰斯洛的族人一般心脏爆掉。可若是就此离去，这天大的秘密，便再无机会听到，况且我又如何能看着她被这刑具慢慢杀死。
不多时，便有一半多的人缓缓离开，离去的人里，有些走的颇为坚定，也有几次三番回头之人，剩下的人里，眼中便多带了几分狂热。无论离去或是留下，都有几分遗憾，但多是为了门派或是氏族利益。我不禁叹一口气，忍住要走的念头，回头看去，灰衣人站的笔直，确实眼神清明。

“我不相信有什么事情会让人激动致死，”灰衣人道。
“我也不信！”人群中多人附和道。
“赵先生，我族众多中长老精英死去，你觉得以我一族的实力，何种情况会至于此！”中年人苦笑道，“若是我族真的得到了那个秘密，又怎么会在此开这个斩妖大会！况且我兰斯洛阴谋诡计用的虽多，但诸位有哪一个见过我兰斯洛说谎！”
人群中再无声音，连灰衣人也没再讲话，看来他确实是言而有信之人。
中年人看四下无人搭话，便道：“这妖女一族只剩两人，铁女人一旦发挥作用，上刑具之人便只有两小时的性命，她在这两小时中，便会讲出这个秘密，哪一位不敢的，可以离开，但也不要讲我兰斯洛藏私，是你自己不敢听！”
他话音刚毕，人群中便爆发出一片议论之声，如此事情真是难以取舍，连我都有要走之意，若是我只是孤身一人，这有趣之事，便是死都要听的，可如今父母妻儿尚在，我又如何能做那不孝之事。虽然我经历的怪异之人远超常人，但也绝不敢自傲到认为自己听到秘密，也不会像兰斯洛的族人一般心脏爆掉。可若是就此离去，这天大的秘密，便再无机会听到，况且我又如何能看着她被这刑具慢慢杀死。
不多时，便有一半多的人缓缓离开，离去的人里，有些走的颇为坚定，也有几次三番回头之人，剩下的人里，眼中便多带了几分狂热。无论离去或是留下，都有几分遗憾，但多是为了门派或是氏族利益。我不禁叹一口气，忍住要走的念头，回头看去，灰衣人站的笔直，却是眼神清明。

不多时，离开的人群便走的背影也看不到，剩下的人已经不够刚才的三成，灰衣人和刚才讲话的尤利乌斯也在其中。
“这就便开始！”兰斯洛将手放在一台铁女人的机关处，我却是松一口气，还好不是她，而是她那位同伴，若是她首当其冲，我便连手中最后一张底牌也要动用了。
“等下！”灰衣人突然道，他厉声阻止了兰斯洛的动作。
“怎么，赵老！”兰斯洛笑道，“你可是要走？”
“这等有趣之事，怎能少的了我！”灰衣人笑道，“兰斯洛，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能活下来几个！”
此言一出，不仅兰斯洛脸色有变，其他留下的人也是一愣，更有人甚至叹一口气，“一个都剩不下，”兰斯洛正色道，“我父亲一生无论经历见闻，亦或是精神武功，绝不在诸位之下，连他听到那秘密都会心脏爆裂……”他并未讲完，但言下之意便是你们无论那方面，都不比我父亲，既然他也会死，你们就更不必提。
“你父亲竟也死了。”一向冷静的灰衣人竟也露出几分唏嘘之色，“西洋人里，他是一条好汉！”
“不劳赵老挂念！”兰斯洛道，他思考片刻，然后挥一挥手，他的手下便将一个小箱子拿到人群中，打开盖子，却是一支一支像是战场用的紧急注射强心针剂，只需捏断针剂中部，将针头刺入肌肉，针剂内的压力便可自动将药品注入身体。“这是强力镇定剂，二十多年前就被淘汰的巴比妥，其原因是部分敏感之人注射后心跳停止。箱子中一支针剂的剂量是普通人使用的两倍，大家可以一人拿一支，如果运气好，注射及时，也许能够活下来！”

发不上

他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拿了一支针剂，而我、灰衣人和尤利西斯等人却并没有拿，不管这针剂有无作用，我等练功之人不仅练武，也炼神，练武便是控制身体，能够让心跳突然加倍，爆发出平时数倍的力量和速度，也能让心跳几乎濒于停顿，进入假死状态，而炼神则是讲究得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若练武炼神皆大成，自然可以控制身体精神，比什么强力镇定剂都管用。我虽此二者都未入大成，可灰衣人绝对是大成之人，他口中的西洋好汉，也就是兰斯洛的父亲自然也是大成之人，若是这等人物听到那个秘密都抑制不住身心，那什么药物根本是一无所用。
兰斯洛突然动手，手作刀装，切到她的脖子，她便立刻昏厥，“这就开始了，不要让她干扰到！”说罢便要启动另一台铁女人的机关。
“停下！”灰衣人又道。
“赵老这次又有何事情！”兰斯洛道。
“自然是大事，”灰衣人笑道，“诸位，我有个提议，大家商量一下，或许能够让我们知道那个吓死人秘密之后全身而退！”
众人皆道：“赵老请说！”
“若是兰斯洛所言不虚，我们听完那个秘密都会吓死，大家不需有什么侥幸心理！”灰衣人笑道，说罢他看向兰斯洛。
“我所说无一丝谎言！”兰斯洛道。
“虽然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我们不如试试有什么办法，既闻道，又能活的好好的！”灰衣人又道。
“敢问赵老是何办法！”兰斯洛道。
灰衣人道：“我问大家，若是这个秘密能够吓死人，那么这个秘密的一半能不能吓死人，若是一半还能吓死人，那么一半的一半还能不能吓死人……”

“你是说我们只听一半秘密？”兰斯洛道，“或者只听四分之一的秘密！”
“不错！”灰衣人道。
“好办法，可是我们怎样才能知道她说到什么时候才是一半！”尤利西斯问道，“难道要等到心脏快要爆炸时才捂住耳朵吗！”
“很简单，”灰衣人笑道，“让她把秘密写到纸上。如果她写了两张纸，那么第一张纸肯定是一半了！”
众人均是一愣，灰衣人所言确实是个好方法，假如我看了完整的秘密会被吓死，那么看一半呢，吓个半死，待我心脏恢复过来，再看另一半秘密，既是再吓个半死，也仍是活着。
兰斯洛当即让人拿过几张纸，又搬过一张桌子放在刑具前，便启动机关，又过一会儿，那个铁女人便发挥作用，刑具上的女人变得两眼无神，脸色却开始红润起来，兰斯洛解开她身体的穴道，低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女人便拿起桌上的笔，缓缓的在纸上开始写。
兰斯洛立刻走到看不见纸的位置，大多数人都有意的避开她拿笔的右手，生怕这秘密的一爪半麟也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她写的极为艰难，有时候好久才写一个笔画，从我的方位看去，她写的绝不是汉字，倒像是西洋的字母，我不禁看一眼灰衣人，却正好与他目光交汇，想必他也不解，那女人是华人，就算不得不说实话，也会用老祖宗的语言，怎么会用西洋的文字。
众人悄无声息的等待她写完，当她放下笔的刹那，不由得有人长长叹一口气，甚至有人低声道一声终于写完了，已是写了整整七面纸，而这仿佛也耗尽她的气力，她的头向一边垂下去。
兰斯洛走去将手放在她脖颈上，道：“她死了！”

我不禁心中叹一口气，第一次有中国人死在我眼前，我却没有阻止，更无法判断死去之人的善恶。
只见兰斯洛回到众人身边，手腕一甩，几柄飞刀便插在桌上，却是她写的那七张纸，每张纸上都插了一柄飞刀，“好，谁先去看！”兰斯洛道，“若是无人，那我便先看！”
“我们先看！”一人道，他身材极高，却略微消瘦，一头北欧人特有的红发，身穿一件过膝的皮衣，那皮衣极为正式，从领口到皮衣下端都是漂亮的双排扣，连扣子都是牛角做成的，只是这扣子从腰部一直扣到领口，腰部以下的扣子一个未系，腰部以下的扣眼磨损的极为厉害，皮衣在腰部以下的侧面部分，磨损的痕迹也极为清晰，他是单手西洋剑的高手。
“埃里克，你们先去也好，”兰斯洛道，“毕竟在研究文字上，你族比我们都要专业！”
埃里克点一点头，他身边便有一位年纪不小之人走近刑具，他兴致勃勃的向第一张纸看去，却立刻邹起眉头，他几乎是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叹，却只消片刻，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频率也越来越快。
“克里斯蒂安，你怎么了！”埃里克大声道。
他猛地抬起头，我才看到他的眼睛原来是眼白的部分几乎是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深红色，他又低下头继续看那张纸，又过片刻，他的呼吸愈发急促，也愈发沉重，像是要将所有的空气吸入肺部一般，突然，他捂住心脏，一下子瘫倒。
未等他倒地，埃里克在半空便将他扶住，带离刑具，使他平躺在地，所有人几乎都愣住。
听兰斯洛复述他族中之人死去，只是感觉不可思议，站在看到平躺之人的面孔，才觉诡异至极，只觉一丝冷风自远方吹来，不自觉得打个寒颤。

我不是所谓的善男信女，我不仅见过的死人，那怕死在我手下之人，也不在少数，倘若我是相信死不瞑目等不白之词之人，自是不会睡一天好觉，恰恰相反，每一夜我睡得都很好，便是因为我相信善恶自有定论，惩恶扬善更是我辈之人当做之事。可是如此可怕的表情，却是我第一次看见，或者说如此可怕的死人，是我第一次看见。
“他绝不是心脏爆裂致死！”兰斯洛道。
心脏爆裂会致人死亡，但却不会死的如此干脆，在一瞬间便被抹去了性命，更不会有如此诡异的表情，那是一幅极为惊恐的面容，仿佛看到这世间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他的眼睛瞪的滚圆，已经快要滴下血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满脸遍布一条一条毛细血管炸开的红血丝。
“这种死法，只有神经毒药能够做到！”埃里克道，“而这里如果散布有有神经毒药，那么我们会像他一样！”
“所以这里一定没有神经毒药！”兰斯洛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看了那一页纸上的内容！”
“不错！”埃里克道，“而且，他看懂了！”
“他在你族中是何地位之人？”兰斯洛问道。
“他是学者，他了解从我祖先发现格陵兰岛之后的所有事情。”埃里克道，“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在房间里搞研究，可是他几乎掌握了整个欧洲大陆的历史！”
他绝不是遇到一点小事就容易激动之人，我心道，相反，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淡定、沉稳，倘若埃里克没有说谎，他真的掌握了欧洲大陆的历史，当然，是真实的历史，绝不是各个王朝为了粉饰太平所写出的“历史”，为了这些所谓的“历史”而被删掉的历史，那才是惊心动魄的能够让人几番拍案而起的真实。而了解所有这些真实的人，怎么能被一个秘密吓死，或者说，整个欧洲大陆的真实历史，与这个秘密相比，都不值一提。

“第一页纸就写出了秘密，”兰斯洛道，“谁第二个去！”
“我们去！”尤利西斯道，“我们看最后一页！”
他话音刚落，有一身着盔甲的粗犷大汉站出来，几步便走到最后一页纸的位置，低头看去，许是最后一页与第一页不同，大汉的表情并无多少改变，只是那一页本不多的内容，他却看了许久，还不时低声说些什么，不过这也好，最起码能够说明阅读最后一页并无危险。
就在气氛多有些缓和之时，那大汉竟然直挺挺的倒下。那怕一分钟之前，我也认为面露狰狞的死法是最可怕的死法，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认为大汉的死法才是可怕至极，因为无论多么可怕的表情，与死亡搭配都不为过。可是大汉的脸上，却是一幅无比满足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最动人的东西一般。如此甜美的死亡表情呈现在大汉粗犷的脸庞上，我只觉刚才那阵寒风便不仅只是寒冷，而是彻骨了。
“他是怎么死的！”兰斯洛对正在检查大汉身体的尤利西斯道。
“心脏毫无问题！”尤利西斯道，“他就这样死了！”
“怎么死的？”兰斯洛又道。
“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尤利西斯道，“他就这样死了，在看到那个秘密的最后一页纸之后！”
“他看到那一页纸，然后…高兴死了！”兰斯洛道，说罢，他看一眼众人，显然是在征询众人的意见。
“患有心脏病之人在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是有可能死亡的，”埃里克道，“可是他只是表情如此，谈不上情绪剧烈波动！”
“佛教中有极乐世界一说，”灰衣人道，“可是极乐世界并不是活人就能去的，西方极乐只有死人或者说是佛教中说的超脱之人才能够到达！”
“赵先生可是说他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尤利西斯道。
“这只是佛经中的说法，”灰衣人道，“我想说极乐是佛教的一个目标，或许应该说极乐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目标，这是一个终极目标，在达到终极目标之后，人生或许再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他死了！”

“这怎么可能，”尤利西斯道，“目标达成，确实应该高兴，怎么会因为高兴而死亡！”
“这可不是一般的目标，而是最终的目标，”灰衣人指着倒在地上的大汉道，“如果最终目标达成，就该是他的样子，极乐的状态，而在这之后，他选择了死亡，因为再无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兴趣，所以极乐之后便是死亡！”
“科学上也能说通，”我道，“他能够有如此极度兴奋的表情，他脑袋里一定分泌了超过常人数量的多巴胺，普通数量的多巴胺可以刺激人的神经系统，让人兴奋，可是过量甚至是超量的多巴胺，恐怕能够让人类的神经系统过载，从而杀死神经系统，神经系统几乎控制着人体的一切活动包括心跳和呼吸，所以他死了！”
“不错！”兰斯洛道，“二位解释的通，可是这也无法解释那个秘密，为何开头部分是如此的骇人，而结束部分却能叫人达到一种极乐的境界！”
“前半部分讲述的秘密，或许最后一页写的是掌握秘密之后的事情！”灰衣人道。
“或许如你们所说，掌握秘密之后，能够达成一个终极目标！”尤利西斯道，“现在卢克死了，说明掌握秘密后能够达成卢克的终极目标。那么下一个是谁，我敢说每人的目标都不是一样的，那么下一个人也看这一页纸，就绝不会有危险！”
“目标确实每人都不同，可是我说的是终极目标！”灰衣人道，“我和你，目标一定不同，可是你我的终极目标呢，或者说整个人类的终极目标呢，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我，我的终极目标，”尤利西斯一时语塞，或者说在场的每人都陷入沉思。
不错，人类的欲望是多样的，贪欲也是无穷的，可是当人类一个一个多种多样的目标诸如金钱、肉体甚至是长生不老都被满足，每人只剩下一个目标的时候，那么这每人的最后一个目标，是否是相同的？或许答案真的是肯定的。

“大家不必在意，下一个谁要去看！”兰斯洛道，“可以看第一页，也可以看最后一页，亦或是自己随便挑一页看！”
剩下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有一个站出来，迫不及待的去找一页纸看，他找的是最后一页纸。即使他死去，我等也不会奇怪，留下的人哪个不是做好回不了家的打算，他如果能活下来反倒让是怪事。只是他发生的事，比怪事更怪，他没有活下来，依旧死去了，只是他死去的样子，与第一个人一摸一样。
不错，他看的是最后一页，那一页我们判断应该记录了有关实现终极目标的内容，他并没有像第二个看了此页的人一样进入西方极乐，反倒像第一人一样，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
“难不成他的天堂竟是其他人的地狱！”我禁不住喊道，“下一个我去！”
“不行！”兰斯洛与灰衣人竟然同时道。
“为什么？”我问道，兰斯洛不让我去看当然是因为不想我先掌握那个秘密，可是灰衣人竟也不同意。
“因为这里只有你和赵老两个是中国人！”兰斯洛道，“中国人现在都不能去看！”
“因为我是中国人，你才不让我看！”我笑道，“你怕是阻止不了我！”
说罢，我便要出手，不想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却是灰衣人。“赵老，你为何阻止我，他竟敢说不让中国人看！”
“因为中国人不能看。”灰衣人道。
“竟然你也这样说，”我大惊道，“为何！”
“因为你是中国人！”兰斯洛道，他的话音刚落，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与他不死不休，可待他下一句话说完，我刚才的念头已是烟消云散。
他说：“就算你们要看，也要等我们都死了再看！”
“这是，为何！”我道，照他所说，即使有活下来的，也是我和灰衣人两人，难道他不怕秘密流传到中国人手中。
“你还不明白，”灰衣人道，“他们在替我俩趟水！”
“可是我们和他们不是……”我道，却没有说完，如果说他们真的在替我俩趟水，那么刚才的我确实无礼。
“你想说是敌人对么！”灰衣人笑道，“我们都未必能活着回去，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更没有我们和他们，这里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开那个秘密！”
“那为什么他们要替我们趟水，”我问道，“就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不错，就因为你们是中国人，”尤利西斯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人更加贴近那个秘密，也更容易理解那个秘密，所以我们会替你们趟水，这样会获得足够的信息，这些信息或许能够分析出那个秘密的一爪半麟，这样即使你们知道了那个秘密，也可能不会死亡！”
“难道你们不怕即使我们活着离开这里，也未必会把那秘密告诉你们族中还活着的人！”我道。
“嘿嘿，有什么可怕，”尤利西斯道，“能够留下来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再说你计春生，如果我们对你没有了解，又怎么会让你留下来，赵先生就更不必说，他手上有数条我们的人命，可没人敢说他是因为一己之私！”

这便是东西方的默契，我心中叹道，无论东洋西洋，那怕差距再大，都会有相同的侠义精神。
“惭愧，”我道，“可是为何那个秘密与中国人贴近？”
“自古妖女一族便都是中国人，”兰斯洛道，“她们都掌握了那个秘密，可是你看她们哪有一个因此死亡的！”
“不错，”我失声道，“若说历代帝王我们自是比不上，可是我们也身经百战之人，不会比那妖女一族差，为何她们知道那个秘密却安然无事！”
“所以，我们觉得中国人，更加贴近那个秘密，”兰斯洛道，“你们，最后再上！”
“多谢！”我道。
接下去人一个接一个的上去，待七页纸全部被看过之后，也只是平添了十数具尸体，至于兰斯洛所说的信息，并未获取多少，无论是哪一页纸，都染了两条人命，而这死去的方式，却是千差万别。
眼看剩下的人已不足两手之数，我却也看不下去兰斯洛他们继续“趟水”，便道：“该我了！”
“你们等到最后！”兰斯洛仍道。
“赵先生最后，”我道，“信息已收集的差不多，我去吧，若是可以，你们也不必在死人了，若是不行，赵先生无论哪一样都在我之上！”
兰斯洛与尤利西斯等人稍作商量，便同意，“尽量多的给我们提示！”
“一定！”我道，说罢便走近那张桌子，我看的是第一页。

那纸上写的是字母，西文的字母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潦草排列着，字母间的距离毫无规律，丝毫看不出几个靠在一起的字母是何意思，字母写的大小不一，一页纸上只能排上四到五行字母，我尝试着在字母之间做上标点，看能否让相邻的字母组成一个单词，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正待我思索这些字母的排序时，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用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人，我不禁心中苦笑，我竟比之前的人愚笨，领会不了这字母的含义，看了许久，我仍不解其中之意，无奈只好去看第二页，仍是些毫无规律的西文字母，不解之下再去看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直至最后一页，仍然毫无头绪。我不禁心生暗火，之前看的人中，有粗犷大汉，也有学者一般的人物，可无论是谁，均是看一页就懂，一懂便死，我连看七页，虽是颇为幸运安然无恙，可这学识智慧，却是不如他们，或者说远逊于他们。
待又看一遍之后，我实在无脸再继续看下去，便要走回人群，这时我才发现一丝异样，我的眼睛竟然离不开那些字母，或者应该说，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每当我要看向其他地方，心中便传来一股莫名的念头阻止我这样做，我竟然阻止不了这念头，它好像活物一般，当我的视线在那些字母上之时，它便普通消逝一般，可只要我控制眼睛看向别处，它便突然出现，以我抗拒不了的力量阻止我。我在七张纸的距离中来回踱步，周围众人一定以为我发现了什么，只怕他们却是想不到，我正在尝试让自己的眼睛看那七张纸以外的地方。
多次尝试之后，我便放弃，那股突然而来的念头莫名的强大，我的心神竟胜不过他。

我实在想不出原因，难道记录那秘密的字母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可也不能在等下去，我便用手指向自己脑后玉枕穴弹去。玉枕穴是死穴，只要力道刚好就能使人晕眩。顿时，我只觉一阵眩晕，身体便向后倒去，眼神也终于离开那些字母，只是离开的一瞬间，我竟觉一阵心悸，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这东西是如此的重要，以致于我无比后悔自己点中穴道，只想大声喊出来，只是在这时我便失去意识。
待我醒来，只觉一阵暖流涌入身体，果然是灰衣人助我推宫过血，“多谢！”我道，便站立起来，头部还嗡嗡作痛。
“你果然没事！”兰斯洛道，“那秘密是什么？”
“不知道！”我如实道。
“那七张纸你全部都看了？”兰斯洛又道。
“全部看了！”我道。
“写的不是秘密？”他又问道。
“不知道，”我道，“因为我没有看懂！”
“你是计春生！”尤利西斯道，却看向灰衣人，待灰衣人点头，他又道：“你是中国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陈岳都说自己比不上你！”
“我是计春生！”我道，我确实比不上计春生，“可我真的看不懂那些字母！”
“难道说秘密不像我们之前设想的更加贴近中国人，”尤利西斯道，“之所以中国人掌握那个秘密还平安无事，却是因为他们看不懂西洋的字母！”此话一出，在场的西洋人均是一愣。
“你为何让自己昏倒？”灰衣人问道。
“对，为何！”西洋人纷纷问道。
“我的眼睛离不开那些字母！”我道，“每当我要看向其他的地方，便有一种念头阻止我！”
“是你自己的念头？”灰衣人问道。
我沉思片刻，想起昏倒前心悸的感觉，便道：“是的！”
“是你自己的念头，但你却无法控制！”灰衣人道，说罢他突然出手，待我反应过来，他已扣住我的脉门，兰斯洛等人竟是同时发力，按住我的肩膀，在一瞬间，我便被几大高手同时制住。

我不禁苦笑，却是任他们为之。
片刻，灰衣人缓缓放开手，“脉象中正平和，绝没走火入魔！”
听他这样说，其他人也放开手，“那么说这股念头是你自己的！”兰斯洛道，“可是你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我也不知道，”我道，“就像身体里多出一个人，他也能控制你身体一般！”
“已经到此，只能继续了！”尤利西斯道，“下一个我去！”
不出所料，尤利西斯也是如我之前人一般失去了性命。然后是埃里克，他也并不比尤利西斯坚持的时间更久。
不久，还站立除我之外，便只有兰斯洛和灰衣人。
“赵先生，就麻烦你了！”兰斯洛道，“还有你，计春生，如果你能活着离开，告诉那陈岳，秘密事关重大，对他出手也是我迫不得已！”
“我明白！”我道，“敢于用生命赌那秘密的人，我陈岳一向佩服的紧！”话音未落，我便突然出手，左右手点中灰衣人与兰斯洛的肩井穴。
“你说你竟是陈岳！”兰斯洛道。
“不错！”我道。
“不想你能找到他，暮大师的易容术，却是连我也瞒过了！”灰衣人摇头道，“不过若不是你功夫在几日内精进至此，也瞒不过我！”
“惭愧，得三义楼诸位前辈悉心指点，才有所得。”我道。
“我等竟被你骗了，”兰斯洛恶狠狠道，“你得到那秘密，便等到只剩我二人下手，如今得手，你要做什么。”
“救人！”我道。
“你还是要救那妖女！”兰斯洛道。
“不仅救她，也救你们！”我道。
“救我们？”兰斯洛道，“你以为自己看懂了秘密没死，我兰斯洛便会死呢么
！”
“我哪里看懂了秘密，”我苦笑道，“除了一堆字母，我却是什么也没看懂。只是我不想你们也死在这里，再加上我也要救她，等你俩死了也是救，倒不如早点救，你俩也不用去死。”
说罢，我不待二人搭话，便化手为刀，轻砍他二人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