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片段集

主角 N多
类型 截瘫 四肢瘫 脑瘫(maybe?)


为没有小邦号的亲们搬文
你们的喜欢 是我全部的动力
不定时更新~~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27:00 +0800 CST  
2014/8/27
顾白走进这个色调过于冷淡的房间时身体忍不住一抖,初春正午,外面艳阳高照,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却被遮光的厚重窗帘挡了个严实,空旷的房间大到顾白环视一圈还没看到病人在哪,漆黑一片只有一侧角落里有一束苍白的射灯,顾白走向那点光亮,脚上帆布鞋踩在地毯上听不到一点声音。
顾白是复健师,国内知名院校骨科医学院毕业,又去国外读了复健医学的硕士,学成归国,在三甲医院任职,同时也在研究所挂名做截瘫患者相关的复健研究。顾白年纪轻轻就名声在外,复健排的满满当当,如果不是这家有钱有权,大公司总裁跑来医院好几次,诚恳地恳求顾白帮他弟弟复健,恐怕顾白才不会牺牲自己休息时间,还上门服务。
雪白的射灯打在墙角,顾白走进了才看见坐在阴影处的那个人,笨重的轮椅上纤薄的身体更是显得脆弱,男孩穿着黑色T恤,如果不是暴露在外的病态苍白皮肤,他单薄的身子几乎浸没在黑暗里。
男孩黑衣黑裤,顾白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腰背直挺却僵硬,应该是带了腰夹,棉布裤子上被突兀的膝盖骨支起来的骨骼形状,他的肌肉萎缩已经十分严重。少年腿修长而瘦弱,双膝并在一起斜斜地支着,脚上穿着厚厚的棉袜,带着防下垂的足托,双足却还是肉眼可见地内扣着,原本是脚趾位置却虚虚地空着,脚背高高拱起。
男孩低着头,头发黑亮整洁,额前发丝柔软地搭在眼睑上,一手把画板支在瘦弱的大腿上,一手拿着铅笔快速地画着,画板逆着光,从顾白角度看黑暗一片,而少年却专注而果敢地下笔,不知道他在画着什么,因为眼前应该摆近物的台子上空无一片。
顾白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不上去打扰,男孩一无所觉,安静苍白的侧脸静谧如画,睫毛上翘,鼻梁秀挺,纤细的尖尖下颌。顾白咋舌,这孩子长的真是好看。
顾白在心中又想了一遍病人的基本信息,少年叫夏天,今年十九岁,C4,5瘫痪,三年前车祸所致,好友死于那场车祸,原本就安静的少年自此有了自闭倾向,拒绝一切复健。但因为身体机能退步太快,痉挛和萎缩已经无法抑制,这样他的哥哥才找上了顾白,顾白因为这个病人特殊性,在家还搬着心理学的书看了看。
顾白又走进了两步,少年依旧画着,顾白居高零下看着他雪白的脖颈,远山般的鼻梁,微圆的眸子清亮一片。
顾白咳嗽两声,少年身体一震,手里一抖把铅笔掉到地上了,顾白蹲下捡了起来,依旧半蹲着递到少年面前,少年低垂着眼睛,抿着嘴唇接过,不正视顾白,带着不知所措的慌张。
顾白索性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梁,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说话,
“我是顾白。”
少年头低的更狠了,后颈嶙峋的脊椎骨雪白而明显,
“你在画画吗?”
少年愣了下,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顾白看见他的反应,轻笑出声。
“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少年握着画板的手紧了紧,然后把画板平放在自己的腿上,顾白把头凑过去,他不懂什么艺术绘画什么的,但只觉得这幅画惊艳到了他,细密精致的线条勾勒出古城墙的一角,阴影的运用让画面跳脱的真实感。
“真的,”顾白抬头看着少年,认真说道,“很很很好看!”
顾白看见少年微微抬头,用那双干净清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带着害羞带着戒备,却明亮至极的目光,又赶快低下了头,可雪白的耳根却分明染上了红晕。
顾白笑,觉得心里柔软一片。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28:00 +0800 CST  
2014/8/28
复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少年自从瘫痪至今从没有做过一次复健,就连按摩都十分抗拒,一双腿已经没有一丝肌肉,软绵绵的赘肉松松垮垮地贴着泛着青白的骨骼,脱了裤子之后膝盖因为水肿涨大无比,跟消瘦的细腿比起来更是畸形的下人。青白绷着的腿部血管浅浅地浮着,顾白伸手顺着揉了两把,双腿立马敏感地弹跳起来。一双软足把足托一摘立马绷成一条直线,肌腱萎缩狠狠缩到脚踝里,脚后跟已经变成软糯糯的一小块,脚趾内扣,嫩白的脚底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深深的窝,脚背上的骨头已经畸形,不可逆般地弓着,双腿痉挛时小脚软绵绵地颤抖着,如同松了螺丝,脚踝用一种常人做不到的弧度,一下下绷紧。
顾白不敢停手,仅仅揉了两下就痉挛成这个样子,复健是没有办法进行的。
别墅里面有专门准备的复健室,少年躺在可以升降的复健床上,狠狠闭着眼睛,侧着头黑发遮住眼睛,露着远山般清秀的鼻梁,和咬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痉挛想必是疼的厉害,少年一声不吭,纤细的脖颈使力向后仰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攥着一旁的护栏,不住颤抖。
随着按摩的力道不断加大,少年整个腰腹部也开始颤抖起来,毫无生机的身子如同被电击一般一下下抖动,可以听到腰背砸在复健床上一次次的啪啪声。少年依旧强忍着,手上使力尽力把身子弓起来,却无力地半途跌落,咬着牙憋着一口气,嘴唇已经被咬的破了皮,黑发已经汗湿地贴在额头上,肤色惨白。
顾白在医院看的多了,痉挛成这样,即使是七尺大汉都要疼的骂娘,如今少年的隐忍更是让人心疼,复健室只有他们两人,顾白手下按揉着一下下抽动的细瘦小腿,顺着痉挛的力量一下下拉伸着。
“痛了就喊出来,别咬嘴巴!”顾白心里抽痛,大声阻止,少年置若未闻,顾白有些着急,伸出一只手捏着少年尖尖地下颌微微使力,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那目光如冷箭一般直射过来,看的顾白浑身一僵,连忙收回了手。
可就在他收回手之后,少年却从未有过地直视着他,眸子中的亮光暗淡下去,然后极为落寞而委屈地垂下眼睑,如同小兽一般继续逞强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顾白心里很是疑惑,却酸涩无比,他不知道如何该去对待有自闭症的少年,他太脆弱也太美好,如同易碎的宝物,让人不敢靠近。但顾白的知觉告诉他,少年是渴望有人能够靠近他,不畏他的冰冷,去温暖他。
顾白伸出温热大掌,蹭了蹭少年的细嫩脸颊,微微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个孩子。”
少年不自在地喉结滑动了一下,却没有阻止顾白的触摸。
少年受伤的位置很高,虽然双手功能没有印象,但三年的废用,如今也就只有握笔的力气了,顾白将少年四肢都按摩到松软发热之后,就把复健床上的所有绷带绑了个结实,接下来要进行站立练习。
原本少年身上的衣服宽松,如今这么一绑,消瘦畸形的身材暴露无疑,少年睁眼看了下,然后脸色难看得又极快地闭上了眼睛,顾白心疼起来,出口安慰,
“配合着复健,一定会有好转的。”
少年依旧没有开口,黑睫毛颤抖着如同断翅的蝴蝶。
体位一点点升高,少年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挂着虚汗,心肺功能障碍,升到四十五度时就大口喘着气,一双废足在踏板上弹跳起来,蜷缩着没有支力点,全身的重量都靠着绑在少年裆部的那条绷带上,少年被紧紧绑着,脑袋无力地低着,顾白害怕他呼吸不畅,伸手扶着,一下下顺着他的胸口。
等完全站立起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无力眩晕到手都抓不住护栏,修长的手指搁在抱着纸尿裤显得臃肿的下腹上微微颤抖,少年有些迷糊,微微睁着眼睛,目光飘忽,微张着嘴巴一下下呼气。
顾白蹲下来把已经跌出脚踏的废软双足摆好位置,然后站起身来,看着站起来低自己半头的少年心里一片柔软,走上前把人紧紧抱住,少年浑身松软地陷在他怀里,温热的吐息就在他耳边。
顾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之后的他回忆起来,或许只有一见钟情可以解释他的心悸。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29:00 +0800 CST  
每周三次复建,每次两个小时,这两个月下来,顾白对小孩也是熟悉了不少,微微眯着眼睛的时候说明开心了,嘴巴抿着的时候就是身上痛,眼睛亮闪闪看着你的时候就是在认真听,然后呢,做其他的动作时就是在发呆,在画画时不管说什么小孩都听不进去就对了。
顾白觉得自己真心从未对一个人这么好,用最温柔的手法给小孩按摩,做复建练习的时候嘴上不停地鼓励,作为一个学骨科的,天天百度食谱,把他一周的饮食都列了出来。顾白想,如果自己拿这份心思关心前男友,他俩估计早就去美国结婚了。
不过,夏天从未给自己说过一句话。
夏天不是不能说话,顾白在房门外等小孩穿戴整齐的时候听到过小孩的声音,虽然轻声却十分清澈,顾白觉得用泉水叮咚来形容过于老套,不过这样的声音也只能属于那个眼睛大大倔强安静的少年。
顾白每次开车回家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地沦陷,眼前都是他,梦里也都是他。
顾白笑地爽朗,觉得自己这回是拔不出来了。

顾白周末来得早,小孩他哥出差了,不忍心让他自己在家,顾白索性打包了小笼包豆浆乱七八糟一大兜东西,准备和心心念念的少年,共进第一回早餐。顾白路上偷笑,心说以后吃早饭的机会还多着呢。
小孩一向起得早,初夏的早上还带着凉意,夏天穿着衬衫套着针织衫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画板,趁着青草灌木,美的像画一般。
顾白站在一旁喝着豆浆,看着自家暗恋的小孩脱俗的像神仙一样,心里美滋滋的,心想,今天这画的是水彩还是油画,自己这美术只是的确是要恶补了!
你在画风景,可你就是风景。
顾白看着夏天精致的侧脸,纤细的脖颈,挽着袖子露出清奇的腕骨,细白的手指上沾着颜料。
顾白看着人一层层上色,葱荣的灌木在纸上如同活的一般,顾白从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种绿色。
过了一会儿,估计也不是一会儿,顾白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小孩停了笔,正侧脸看着他,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竟然带着一丝笑意,顾白看的一愣,走过去伸手摸摸小孩细软的发顶,
”这画的是水彩?”小孩听了,皱皱眉,
”油画?”小孩点点头,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不过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顾白已经喜出望外了。
”这俩有什么区别吗?”小孩侧着脑袋想了想,皱着眉头看了眼顾白,然后不搭理他伸手把手上的画笔扔进水桶里。
顾白摸摸鼻梁,自己这是被鄙视了吗。。

画画时间不短,小孩的腰背需要减压,顾白半蹲下身子,
”你平躺一下吧?”
小孩伸手在轮椅扶手上支了支,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抬眼看着顾白,轻轻地张开了手臂。
顾白愣住,他只是准备把小孩的轮椅放到,可他这个姿势是,让自己,抱!?
顾白有点兴奋过度,站起身来吸了口气,小孩视线随着顾白的动作移动,先是疑惑,然后有些失落地垂着眼睛,手臂也放下了。
一看小孩落寞的样子,顾白慌了,连忙把人抱进怀里,伸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把腰架解开。小孩如同卸了劲一样软倒在他怀里,顾白隔着衣服一下下按揉着他僵硬的肌肉,淡薄的脊背上脆弱而美丽的蝴蝶骨隔着衣服都看得出来。
顾白托着小孩的腿窝把人抱了起来,低头看小孩,那个角度更是美的不可思议。
”抱你回房间吧?”
小孩垂着眼睛,眼皮肌肤薄如蝉翼,从顾白这个角度看,更是显得睫毛纤长。
”不要。”小孩开口,声音清澈有些慵懒,顾白手下一紧,差点蹦起来,”要在外面。”
小孩脑袋蹭了蹭,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一动不动,激动的脸通红的顾白傻愣愣地站着。

春水初生 春林初盛 春风十里不如你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30:00 +0800 CST  
岁月不常在 但求君归期
谢如归听闻子山娶亲的消息是在他做梦的第二天。
如归一个山野小村的教书先生,每日平淡度日,已经许久没有做如此真实的梦了,即使是在白日想念那人食不下咽之后,在梦中都没见过那人半次。
他梦到子山进京求学的前一天晚上,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大手在自己的脊背上缓缓滑动,修长的腿把自己细软的双脚勾住,慢慢暖着。
子山絮絮叨叨一直说这话,如归在梦中没听清楚,醒来时却眼泪晕湿了枕头。
梦果然是反的。
如归听着隔壁大娘说着村里出的状元郎,圣上龙颜大悦赐了姻缘。
如归听得视线模糊,如坠冰窟,心脏如刀绞一般剧痛。
大娘看如归也没个反应,没趣地走了。
这时如归才反应过来,无力单薄的身子在破旧的棉衣下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他最爱的人,一起长大的人,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已经抛下他,要娶亲了。
他,要,娶亲了。
如归双手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想着,
如果自己能站起来,此时恐怕已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可是自己这破旧的身子,却连身嘶力竭嚎啕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归低头看着自己洗的掉色的灰色布袜包裹畸形细软的脚踝,和下垂软足松松挂着的簇新布鞋。
他仰头轻笑,看着远处自家破旧的栅栏,渐渐笑出声,笑道泣血。
清秀的容颜显得狰狞不堪,脸上连哭带笑,狼狈一片。

庙堂之上的状元郎, 禁锢在穷乡僻壤的残废。
如归坐在轮椅上无力地下滑,身上的棉布带子狠狠绑着他,他无力的身子如同破旧的布袋。
那你为何当时要许我一生一世,
说的那么认真我都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你。


谢如归瘫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日,大门紧锁,有人来访也避而不见。
他想了很多,那人还在身边时的光景,自己不在是那人又该如何度日。
他不相信,那个冬天连轮椅都不舍得让自己坐。多高的山抱起自己就走的子山竟然会与他人终老。
如归光是想想就泣不成声,心脏痛的上不来气。
自己的子山,和另一个人拜天地,逛庙会。。
哦,不,如归打断自己,
状元郎怎还有时间去逛什么庙会。
如归想着和那人的天差地别,恨不得直接死去。
如归拽着被角,双眼空洞,原本就消瘦的脸颊此时更是病态地凹陷。

如果,老天还能答应我一事。
可否让我死在他的怀里。
情太沉重,相思以成疾。
让我就此了结可好。

如归拼着一口气,把自己从病床上拉了起来。
身子瘦弱到衣服穿着都咣荡,穿裤子时双腿已经僵硬地支不在脚踏上。
如归只好把软枕垫着膝盖下,小腿被抬高,一双下垂瘫足不住晃荡着。
他去找村子里进京进货的商人,压上自己所以的财物,只求同行。
商人看着如归被绑在轮椅上,消瘦如纸片的身子,有些犹豫。
如归拿出了自己的地契,商人最终同意了。

如归坐在轮椅上,固定在马车一角。
没有人会好心地关照他,他就这样颠簸着,一路上双腿痉挛了不知多少次。
细长的腿被他狠心绑着,硬压着弹跳不起来,肌肉绞痛,即使每夜都换尿布,可浑身却抑制不住的酸腐味道。原本白皙干瘪的臀部如今红红肿肿。
因为没有按摩整条腿水肿到一摁一个坑,白嫩嫩如同水萝卜。双脚更是连鞋都穿不上,小脚痉挛起来把袜子都弄掉了,几天下来原本粉嫩的纤足青紫。
如归晚上躺在床上时,痛的抽气,想着原本自己痉挛起来,子山心疼到眼眶泛红,把自己小脚抱在怀里。
如归笑,心里有甜又涩。
还能见他一面真好。
他只求远远看他一眼,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结自己。


如归到京城第二天,状元郎游街,他早早找个了角落不明显的地方微笑着等着。
他以为他会恨,可是看到子山如今这般风光的样子,他却比谁都高兴。
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身边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向前面拥着,如归被挤得不住后退。
前面被挡了个结实,如归听着越发临近的马蹄声,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他只求看一眼。
一眼就好。
看他高头大马,锦衣玉冠,看他脸上挂着自己最爱的笑。
然后他就可以满足地死去。

如归把自己身上的绷带解开,双手使力整个人滑在地上,然后奋力向前爬去。
他不知道自己被别人踢了几脚,也不明白病的剩下一口气的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无力细软的双腿,塌陷的腰背拖在地上,下身污秽一片。
他最后无力地停下来,耳边听不到声音,只看到身边的人群退散。
眼前有人下马,然后疾步向自己走来。
金丝黑底的马靴,华贵异常。

等他在睁眼时,自己已经在最熟悉的怀抱里。
如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抬眼看着眼睛红肿的子山傻笑。
子山穿着白色绸衣,大手缓缓按揉着自己酸麻的腰身。
身下被子好柔软,如归拉着子山的手,问道,
“我这是死了吗?”
子山听了,眼泪掉下来,低下头含住如归的唇瓣,细细厮磨,带着颤抖。
“没有,你还活着。”
如归听了一愣,侧头避开,看着子山半晌道,
“你,”他声音梗塞,不知如何开口,“何时成亲?”
子山一愣,然后了然,
“皇上的赐婚我拒绝了。”
如归看着那人亲昵地吻着自己,有些迷糊。
“原来这就是你急匆匆赶来的原因。”子山声音又哽咽了,“心疼死我了。”
如归问,
“你怎能拒绝了的?”
“我实话实说啊,我家乡有情深意重的发妻。”
如归听了,浑身颤抖着哭了出来,子山手指插进他黑发中,细细安抚。

“你可记得我临走时说了什么?”
“。。。。。”
“我说我会娶你。”
“我,我记得。”
“那你为何不信我?”
“我。。。我。。啊。。子山。。不要。。别舔那里。。”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31:00 +0800 CST  
2014/8/30
这是刘畅和不想动的第一次视频,刘畅那天起了个大早,为了赶上中国的时差可是定了好几个闹钟。六点起床,七点约好了视频,一个学采矿工程风里来雨里去的糙汉子,竟然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漱,刮胡子抓头发,跳来跳去找了个蓝白格子衬衫,坐在电脑前等视频邀请。
刘畅清清嗓子,
“hi,晚上好。”
“咳咳,呦,你这么帅啊。”
“你好。。”
刘畅自说自话,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练习微笑,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手指竟然紧张地轻微颤抖着。

不想动,他一个加了很久的网友,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加的,几年过去了,那个小小的灰色头像淹没在几百人的qq列表里。直到有一天,不想动发了篇关于世界杯的看球见解,刘畅仔细拜读了好几遍,才发现这人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从教练到球星,从战术到地利,他一条条列的清清楚楚。
刘畅被吸引了,然后主动私敲了带着系统默认头像的不想动。
不想动打字挺慢,也没个标点符号,刘畅本着知音难得的想法也忍了,直到后来发现原来两人是高中不同级的校友,不想动小他三岁,刘畅毕业了他才上高一,怪不得两人不认识。
不想动的本命叫方清然,刘畅快玩笑说你不想动是不是因为太懒啊。
方清然半天没回信,刘畅打了个问号过去,方清然回复,
差不多吧
没有标点,刘畅却莫名地感觉到对方落寞的语气。

视频被接通了,刘畅在屏幕上看到卡带的模糊人影,有些激动,对着电脑叫着方清然的名字,刚刚准备好的开场白忘了干净。
对方传来笑声,清澈而干净,声音不大却甚是开怀,屏幕上出现方清然的样子,电脑离得太近了,五官在刘畅的高清屏上完全展现,甚至鬓角的痘痘都看的清楚。
但青年的容颜却惊人的好看,消瘦白皙的脸型,微尖的下颌,眼睛不大却弯弯像月牙一样,鼻子秀挺,嘴唇如樱花一般。方清然笑的开心,眼角笑出细纹却可爱非常,露出雪白的牙齿,有些孩子气。
“你,”刘畅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说,“长得这么好看啊。”
方清然有些尴尬,止住了笑,微张着嘴看屏幕,侧了侧脸,
“我应该说,”方清然挑了挑眉,有些调皮的样子,“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刘畅嘿嘿笑笑,“你离镜头太近了,显得脸好大。”
刘畅心说,你再这么笑,我可受不了。
方清然哦了一声,伸手把电脑往后推了推,刘畅看他的手蜷缩着,手腕软软地。一般人都是手指用力,而他却是手背用力。
“你手怎么了?”
方清然听了一愣,低了低头,默默把手移除了镜头范围内,
“没什么。”
刘畅压下心里的疑惑和酸涩,和方清然闲聊起来。
从天气到季节,从篮球到足球,从学习到就业。
刘畅说的很多,方清然脸上带着笑,是不是点点头,他穿着领口宽大的T恤,露出平滑的锁骨和精致的脖颈,看的刘畅三心二意的。
方清然大学辍学,现在在朋友的杂志社做读者反馈的编辑。刘畅有些惊讶,恨不得冲到电脑那边拍拍方清然的肩头,
“你好胆量!我挂两科的时候也不想读了。”刘畅瞪大眼睛,拍大腿,“就是没敢啊。”
方清然听了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刘畅也不敢多问,作势转移了话题。

“你聊起天来也没有那么闷嘛。你打字就像不想理我一样。”刘畅看着对面将近一个小时视频,除了动动脑袋就没动过的方清然,有些纳闷,
“你还真是不想动啊。你屁股不疼吗?”
方清然听了强扯起嘴角,那笑容太牵强,在青年白皙的脸上带着不堪一击的脆弱,刘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候听到对方开口,声音艰涩,
“刘畅,你知道ALS吗?”
刘畅不明白,摇摇头,
“我在二十岁就确诊了。”方清然说不下去了,低着头,蜷缩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手腕病态地弯着,“算了,你百度吧。”
刘畅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一个医学白痴,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看到方清然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那边结束了视频,刘畅坐了很久,才想起来上网搜索什么是ALS。
最终一切都有了答案。
不想动,打字慢,奇怪的手指,躲闪的眼神。
刘畅一行行看着,心里像是被大手狠狠拧着,最后受不了捂面流泪。
他好想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医学都无能为力,看着他一点点衰败,走向死亡。
这个病,太让人绝望了。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31:00 +0800 CST  
2014/9/6
故事的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

季白睁开眼睛时眼前模糊一片,头痛的厉害,本就无力的身子更是起不了身来,胸部以下如同陷在泥潭里一样,向下坠着,钝钝地痛。
季白伸手捂住了红肿干涩地眼睛,他用混沌的脑子想着昨晚为什么这样失控,像个少年一样大哭醉酒,心痛无措,把自己掀翻在床上,狠命锤着自己细弱的双腿,从没那般的心灰意冷。

对了,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那个在一起六年的女孩。
今天,嫁给了别人,摆脱了他。

季白想着鼻头酸涩起来,可干涩的连眨眼都是折磨的双眸却流不出眼泪来。
他没这么娘们,昨晚的那些眼泪无端而出,如决堤般不可收拾。
当时出事之后他也是一滴泪都没掉,因为看着陪在病床旁的女孩,他想,他一定能熬过去,就算只为了她最心爱的女孩。
可是,那个姑娘现在,离开了。
季白躺在床上捂着眼睛大口喘气,他光是想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
她今天穿上了婚纱,以后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季白如同死了一般,却无法控制自己一直想着从前的事情。

车祸醒来,季白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如同之前的每一个初醒的早晨,女孩披散着黑发握着他的手,没有惊讶也没有狂喜,安静地笑着说,
“你舍得醒了啊。”
季白那时觉得世界都亮了起来,麻药过了之后浑身背后的伤口剧痛,可是他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知道自己今后不能走路时,他也消沉过。
那时候女孩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女孩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的认真让他移不开视线,
“我以为你会死了,可是你没有。我怎么敢贪心地要求更多。”
季白现在想想,恐怕那时两个人是最深爱的时候吧。
即使自己狼狈不堪,复健时如同被打断了脊椎的老狗一般延缓喘息,逐渐畸形细软的双腿,艰难的排便自理,女孩也没抱怨过一句。

季白在两人分手那天愣了很久,久到女孩转身离去,他却还是呆坐在轮椅上,迷茫地看着前方。
爱了那么久,爱了那么深,爱到他以为即使之后的一切矛盾都能战无不胜的时候,女孩告诉他,
“我们还是分开吧。”
“你知不知道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即使感觉到两个人在一起沉默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多,季白也从没想过分开。
季白咆哮着,大手抓着桌布质问着,桌子上瓶瓶罐罐倒了一排,季白看着她,眼神慌张而绝望,
“是不是因为我,我是个残废,是不是!”
女孩撑不住哭了出来,季白心里痛极,却一点没嘴下留情,说着让自己后悔的恶毒的话。
“我就知道你迟早要走的,你他妈跟别人都一样,烦了是不是,烦了就滚!”
女孩没解释,也没说告别的话,跟季白断了一切联系。

分手之后,季白断断续续地向她原来的手机号发短信,即使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信。
思念成疾时季白在女孩家门口一夜夜地等待,女孩一句话不说从季白面前跑过,匆忙跑上楼梯。季白坐在轮椅上看着楼梯上飞奔过去的身影,心里如同刀绞一般痛,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我要是死了,你可会难过。
季白撑着身子把自己摔在地上,双臂一下下向前蹭着,细弱修长的腿拖拉在地上,黑色的西装裤被弄得灰白,裤子卷起来露出一节细白的小腿,脚踝如同失去筋骨般垂着。
眼前出现熟悉的高跟鞋,女孩蹲在季白面前嚎啕大哭,
“求你别这样,我求求你。”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季白之后没再找过她,即使有时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刻觉得自己已经因为心痛而死去。
季白不敢找她,害怕听见熟悉的声音,自己会控制不住,跪下来恳求她回来。
即使自己恐怕连跪下去的能力都没有了。

曾经有个女孩,笑的如同太阳花一样美好,穿着自己的大T恤穿着围裙蹦蹦跳跳地做饭,在自己工作时,攀上自己的肩膀温柔亲吻。
曾近季白的世界里,满当当的都是她的身影。
季白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真正忘掉她。
收到结婚请帖,季白一度因为心脏痛而呼吸困难时。
季白突然明白了,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季白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勉力扭转着瘫软的腰身去够床头的手机。
“今天你去婚礼吗,帮我把礼金带过去吧。”
季白声音艰涩而微弱,痛意难掩。
“我不去了,今天公司走不开。”
那边说了什么,季白仰头看着天花板,哽咽说不出来话,电话那头也默不作声。
“替我祝贺她,祝她,”季白说着,嗓子如同被刀剌着,他强迫自己说着违心的话,用最真诚的语气把自己凌迟,“白头到老。”

“你不会还爱着吧?”
季白那时头脑一空。
还爱啊。
几乎要说出口,但是不能说,自己的爱,已经变成了她的负担。
不爱啊。
季白说不口,害怕颤抖的声音透漏出他绝望的情绪。

放下电话,季白狠狠把自己摔回床上,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然后对自己说。
她要结婚了,除了祝福,其他你什么都不要做。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09-06 22:33:00 +0800 CST  
卫麟骑着黑马跟在华贵纹龙的马车旁边,不出众的样貌隐没在一片姿态挺拔的御林军里,阳光从头顶的树枝打下来,映射在鎏金的马车顶上,刺到卫麟的眼里。
光芒太尽,卫麟难耐地闭了闭眼睛,却又舍不得把头移开,眯着黑眸盯着马车看,嘴角傻乎乎地带着笑意,身旁的侍从看了卫麟一眼,见怪不怪地转过头去。
那里面坐着的就是,皇上啊。
卫麟光是想想就无声地笑的开怀,眉眼温和却也颇有棱角的相貌在笑起来时却如同会发光一般,将这秋日暖阳的星星点点的碎片尽收眼底。
他还记得十六岁入宫时,那个远处坐在高台上的明黄身影,卫麟那时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迷迷糊糊地听着殿前的太监尖细的嗓音叫到自己的名字,年少的卫麟呆愣愣地抬头,不知所措好的样子引得一旁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就是那是,即使已经过了两年光景,卫麟却清楚记得那人那时的眼眸,三分冷意三分惊讶,那清明微挑的凤眸却将这世上万分的风情蕴藏其间。
立在大殿之下的卫麟就这样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君王,用那种惊艳和谦卑的眼神。
上位的人笑了,如玉般精致的容颜是绮丽的美艳,他含笑出声,
“底下抬头的那人,”君王伸出尖尖食指虚虚点了点卫麟,眉眼弯弯看的卫麟一颤,他连忙跪下,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皇上愣了愣,伸手止住了要开口的太监总管,微微低头,嘴角还是弯着,神情柔软。
“当不了武状元也是可惜,把他安排进御林军吧。”
卫麟想起初见时,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泛着甜。

到了祭天的天台,随行的大人和御林军一字排开纷纷下马叩拜,华盖马车停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推开了木质雕花的车门。
车里的人穿着繁重明黄的盛装,整个人更是显得俊美无暇,被阳光刺得墨色凤眸眯了眯,带着几分慵懒的贵气。
卫麟跪在马车两步之外,不争气的看呆了,直到一旁的总管公公看不下去地狠狠咳了一声,卫麟才连忙反应过来,深深叩首然后走上前去把人抱下车。
君王身量修长,却因为废软萎败的下肢整个人显得消瘦病弱,卫麟抿着唇强力按下心神,下手用尽小心,把人抱在怀里,软绵双腿被厚重朝服盖了严实,但卫麟托着却还能感受到手下的脆弱。一双穿着龙靴的废足内八地虚虚吊着,随着卫麟的脚步晃晃荡荡。
不管别人看不看的出来,卫麟手下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怀里的君王轻笑不语,伸出细致的手指悄悄点了点卫麟的胸膛,是不足外人道的甜蜜。
君王不良于行,天台着近一百节台阶只能被人抬着上去,卫麟轻柔把人放在龙撵上,站在一旁看着公公小心地给皇上身上系上保护的带子。
尊贵的黄色上深紫的龙纹,黑亮的长发被玉管束的一丝不苟,侧着脸看着自己的君王,戏谑地眨眨眼,卫麟真是越看越喜欢,木头一般被人眼神逗弄着,憋得脸颊通红。
天台陡峭,卫麟和其他三位御林军抬着沉重而宽大的龙撵一步步向上走,身后百官跪倒一片。
卫麟心想,自己背皇上跑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非要搞这么大阵势。
卫麟脚下稳健,前边却有一人一脚踩空,整个龙撵向后震耸了一下,极大的冲力抵在卫麟肩头,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憋着一口气支住脚下。
前面犯事那人扭头慌张告罪,吓得脸色惨白,公公在一边尖细地辱骂着。
皇上没吭声,细长的手指攥着扶手,身子在绷带的束缚下勉强转身看向卫麟,清远的眉头皱着,眼眸中是担忧和心疼。
肩头上的酸痛仿佛被治愈了,卫麟抬头对君王一笑,笑的傻气。

高台足有百尺高,建在断崖之上,远处高山层峦叠嶂云雾缭绕。
龙撵落地,四名侍从退在两侧,君王微仰着脸深深吸气,虽然委身在低椅之上却是无人能比的高贵气质。
“扶朕跪下。”
还没等卫麟反应过来,一旁的公公就已经惊诧道,
“皇上。。”却住了口,因为看出君王已经变得严肃而冷峻的脸上的不耐。
“卫麟,还不过来。”
卫麟有些踌躇,之前根本没有准备,他实在是舍不得君王脆弱的双腿就这般跪在冷硬的木板上,“皇上。。。”
君王看了眼卫麟,伸手硬生生扯断了身上的绷带,手撑着扶手就要挪动身子,卫麟赶忙揽住那人,小心地先把他下垂瘫软的废足放置在地上,包裹在龙靴中的脚踝还是显得细弱,软软地颤抖着。
卫麟忍住心疼,从身后抱着皇帝消瘦的身子,让枯瘦的膝盖着地。然后松手让皇帝坐在自己的小腿之上。身下细弱的废足因为体位的变化扭曲地歪斜着,微微颤抖。
四周人都跪下,深深叩首。卫麟跪在君王的一侧,伸手揽着他软绵的腰腹。
君王身子前倾着,手撑着地,坍陷的腰身弯着显得狼狈不堪。
卫麟一同叩首,向着广阔的天地间,虔诚祈祷。
耳边是君王的低语,
“愿江山安和。”
“愿人民安居。”
“愿卫麟得心所愿。”

卫麟听到最后一句,眼泪毫无预兆掉落。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06 22:24:00 +0800 CST  
将近一天的折腾,几乎把皇帝脆弱的身板弄得快散架了,下高台时,皇帝被绷带牢牢地绑在龙撵上,因为是下行,软绵的双腿蹬不住脚蹬,掉下来软弱地随着一晃一晃,下垂的脚面眼见着龙靴一点点滑了下来,还好在鞋掉了之前到了平地上。
卫麟心疼地把人松了束缚,看着君王美得艳丽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双手抓着扶手绷着青筋,微微上调的凤眸泛着红,更卫麟对视的那一眼,眼中的脆弱和黯然毫无保留地让卫麟看了见,心痛的一抽。
在他心中最完美无瑕的君主,他不忍心看他有半分的难过。

结束了晚宴已经是深夜了,皇帝拖着酸软的腰肢一直强撑到最后,才进了寝宫的门,就挥退了身后的一种侍从,等门关上了,穿着一身隆重锦龙明黄袍子的皇帝,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向上抬了抬身子,然后痛的一抖,抽了一口冷气。卫麟听见了赶忙把人横抱起来。
“赶快躺下,皇上您的腰腹怎么受得了。”
皇帝笑的眉眼弯弯,伸手揽着卫麟的脖子,一只手摩挲着卫麟硬挺的御林军正服,尖尖地指尖细细地描绘着上面的暗纹,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道理地开心着。
“就是想让你抱啊。”清澈慵懒的声音拉的很长,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撒娇的意味。
卫麟原本想把人放在龙榻上,可这么一听,原本弯下去的腰又直起来了,手臂轻轻把人往怀里靠了靠,有些脸红地轻声道,
“那臣就抱着。”
皇帝一听乐了,明艳的绝色五官笑的张扬,抱着卫麟的脖子笑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带着喃喃的鼻音,在卫麟血色的耳边呼着热气,
“今天,你哭了。”
卫麟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此时想想皇帝在天台上虔诚的侧脸和认真的语调,鼻头还是有些酸涩,卫麟忍不住地轻轻吻了下怀里人光洁的额头,轻声说,
“您抱紧我,我把您头上的束发拆了,这样绑着难受。”
皇帝闻言又紧了紧手臂,卫麟把人抱坐在自己一侧的手臂上,空出一手极为小心地帮皇帝把头发松了,一头黑亮的及腰长发垂下来,遮挡住瘫软无力的腰背,显得年轻的君王更是清丽几分,眼角眉梢带着上位者的尊贵和风情。
两人就这样站在殿中,紧紧相贴,如同曼曼的双生藤萝。

睡前帮人洗漱干净,四肢都揉捏地温热才把皇帝包在被子里,皇帝调皮地把手伸出来抓着卫麟前襟,卫麟有些无奈,温柔地握着那只手凑在唇边一吻,然后放回被子里。
“行宫没有地龙,皇上晚上莫着了凉。”
帝王舒服地眯着眼看着卫麟,散着的头发扑散在玉枕上更是如画般美丽。
“今日你可许愿了?”
“臣,”卫麟欲言又止,瞟了君王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希望皇上每天,都开心。”
皇帝满意地笑了笑,偷偷把手拱出被子,勾住卫麟低垂的手指,那温热的手掌里带着茧子,是君王最安心地触感。
“这简单啊,”君王笑,“你每日陪着我就好。”
卫麟把手里的手指捏了捏,小心放好,转身向外走去,今晚他当值,站在殿外守着君王。
“你守在我床前可好?”君王出声,“坐在床尾看着我睡可好?”
卫麟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没出声。
皇帝撇了撇嘴,皱了皱清远的眉头,凤眸里带着水汽,“脚冰的难受。”
卫麟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回去了。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0 15:25:00 +0800 CST  
卫麟巡查回来,去御书房请安,走到半路被总管公公拦住了,一张惨白无须的老脸皱的像个包子一样,公公尖细的声音,压低了在卫麟耳边耳语,
“卫大人,你可是回来了,今天皇上可是在朝堂上发了大脾气,这不,都这点了一帮老臣还在殿外跪着呢。”
卫麟心里一跳,君王虽然年轻,可却治国有方,对老臣们更是敬仰有加,今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卫麟身材高大,微微弯着腰凑到老太监跟前,皱着眉问道,“李总管可知龙颜大怒所谓何事?”
老太监小心翼翼看了卫麟一眼,眼里带着卫麟看不懂的深意,
“这不就是因为魏国提了和亲的事吗。。”老太监低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卫麟穿着软甲的手臂,迈着小步子走了。
卫麟愣了一瞬,抬脚向御书房走去,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狠狠砸中,闷闷地喘不上气来。
魏国是邻国,国家强盛,两国几代交好,和亲也是从开国而来就有的规矩,君王满二十二岁便娶魏国年龄相当的公主为后,如今皇上这是,要毁了婚约?
卫麟看着御书房外被太阳照得滚烫的玉石板上跪的的黑压压一群人,后背的衣料被冷汗浸湿,他不敢想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他。。
卫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手紧紧攥紧,让痛觉把自己的神智归位。
他深爱着皇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着他,他可以为他死,为他终身不娶,一辈子守护着他,将来也会以生命守护着他的子孙。
和亲之事,事关重大,这代魏国君王凌厉多疑,如若毁了约定,或许有开战的可能。
如若是因为自己,卫麟不敢想,大步避过众人从偏殿进去,透过金丝串的帘子,模模糊糊看着上位的人消瘦的身子被抱枕拥着,坐的辛苦,发丝散乱,卫麟眼尖地看见了一旁摔碎了的发冠。低垂着头伏案写着什么,尖尖地下颌没在厚重的朝服领口,看着让人心疼。
卫麟拨开一旁的帘子,轻微发出声响,上位的人抬起头,看着卫麟笑了笑,虽然透着暗淡的疲惫,却也温柔。
君王开口,声音涩涩的,仔细听带着委屈,但慌神的卫麟没听出来,
“你来了。”君王脸色苍白,放下笔,一手支着头,一手挥了挥让卫麟走上前来,宽大的袖口微微垂落,露出如玉般纤细的手腕,
“外面他们还跪着呢?”
卫麟蹭上前两步,别过头不敢看君王,砰的一下跪在地上,低着头从牙缝里憋出来几个字,
“求皇上收回成命。”卫麟浑身都在颤抖,心脏带着四肢百骸痛的几乎碎掉,一时间大殿里寂静无声,卫麟听得见君王逐渐不稳的呼吸声,越来越大声,最后演变地如同抽泣一般,卫麟不敢抬头,低着头鼻子发酸。
君王开口,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变了音调,
“什么成命?”如果卫麟此时抬头,恐怕就不会在说一句话,君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一双美眸带着最后一丝祈求的微光,厚重朝服下细软的双腿开始无力地颤抖起来。君王青白的手指狠狠压着桌案来保持平衡。
最尊贵的君王,这般狼狈不堪,卫麟一句话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臣求皇上答应魏国和亲一事,”卫麟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可听在君王耳朵里就是冰冷无比,“自建国以来。。”
“滚出去。”君王开口,声音嘶吼着,没有半分优雅可言,“你给我滚出去!”
卫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要抬眼之时黑色的玉石镇纸蹭着他的鬓角而过,卫麟听着耳边碎裂的声音,和君王变得无力的声音,
“你出去。”
卫麟起身出门,没抬头看一眼,自然也就没看到君王支撑不住滑落在地上,双腿弹跳着。脸色惨白,两行清泪没入鬓角。

卫麟跟大臣们跪在一处,卫麟昏昏沉沉地思索着什么,知道被人叫起来,才发现身旁已经没了人。
老太监扶着卫麟站了起来,一双昏黄的眸子泛着红,带着哭腔对卫麟说,
“皇上今天下午犯了病了,太医才看过,说是伤着了腰。”
卫麟一听急了,连忙使了轻功往寝宫去,门口侍卫急忙忙地想拦,可门却被卫麟大力推开了。
床上的人还没睡踏实,听见这声响,睫毛颤颤又要醒来。
卫麟看见这人眉眼泛着红,想必是哭过了,心下大痛,在床边坐下大手把搁置在外冰凉的纤手握在手里,哽咽着不发一言。
皇帝醒了过来,看着卫麟淡淡笑了,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刚刚好像做恶梦了,”皇帝说着眼眶又红了,却还勉强地笑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弯不知道让人多心疼,“我梦到你让我娶别人。”
卫麟忍不住大哭出来,捧着皇帝的手,跪了下来,把眼睛埋在那如玉的掌心里,泪珠滚落烫的皇帝一抖。
“臣错了,皇上你降臣的罪吧。臣知错了。”
七尺男儿嚎啕大哭像个孩子,君王仰面躺着默默流泪,黑发披散更是显得憔悴。
“你何罪之有。”
卫麟抬头,泪都来不及抹去,看见君王默默垂泪,连忙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去了。
“臣让皇上哭了,臣罪该万死。”
君王听了,自嘲般笑了笑,把手抽回来撑着要起身,微微抬起一寸却痛的抽气,卫麟连忙把人抱住了,抱在手里才发现怀里人腰上缠着的厚厚绷带,和臃肿的下身,应该是带着尿布。
卫麟伸手在君王腰上摩挲着,小力气地揉着,君王抬眼看着眼角还带着泪的人,伸手从枕下拿出方巾,给人擦眼泪和鼻涕,
“你让朕哭还不容易。”君王似笑似叹,“你可是从来没想过嫁给朕?”
卫麟一惊,看着君王,君王疲惫至极般的避开了视线,轻声道,
“朕却从来没想过娶别人。”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3 21:13:00 +0800 CST  
小邦上的旧文。。拿来充数。。。


”王爷,王爷,您先等一下再进屋吧,王君正在练习行走,受不得打扰的。”守在门边的贴身侍从小鱼拦住了迈着大长腿正要网屋里进的王爷。
听到此处,本来冷着一张俊脸的王爷眉头狠狠地皱了下,冷声问到”怎么今日让王君下床了,可有刘太医在旁守着,我只是一日不在,怎么就这般折腾。”小鱼被低到不能再低的气压冲的说不出来话了,怯怯的看了王爷一眼,只见那双鹰眸中露着心疼和焦急,抖了抖嘴唇却没敢再抬头直视他家王爷。
只见王爷继续向卧房走去但脚步却几乎轻柔到不可闻,小鱼吐了吐舌头,退下了,心道,面瘫王爷只要碰上有关王君的事就淡定不起来了呢。。
王爷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王君的身体还怎么能站立,平时状态好的时候能独自坐上片刻王爷都高兴得不得了。
王君曾是京城有名的四公子之首,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无样不精,和王爷在太学院一起读书便情投意合定下终生。结婚到如今已有七载,要说如何弄成了此时虚弱不堪的样子就要归咎于五年前的那场春狩了,王君为了救王爷于熊爪之下,狠狠地被野熊掀飞数十米。当场血光四溅,呼吸几不可闻,后来断断续续昏迷了数个月,在那几个月里王爷罢了早朝,日日陪在王君病榻前。
等王君醒来时,竟是虚弱地话也说不出来,因为那场事故王君被摔断了脊梁,双腿除了痉挛时连一动都动不了,但偏偏对疼痛什么的十分敏感,每次处理腿上的伤口时,王君都被王爷抱在怀里,软软的若同装了少量棉花的布偶,陷在王爷的怀里,看着便让人心疼,那时王君连颈子都自己支撑不住,直直的搭在王爷的肩窝处,费力地喘着气,满面惨白嘴唇时供氧不足的深紫色。
每每有太医为他双腿换药,王君疼得连嘴唇都是颤着的,洁白的牙齿微微的扣着却无力咬合,一双手臂软软的垂在小腹处被王爷握在大手之中,太医碰一下便颤一下,神志模糊叫不出来痛,却不停的流泪,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王爷的小名,有时发烧烧的狠了,只会啊啊地叫着。
刚受伤时,每次换药王爷就没有不哭的,挥手退却下人,王爷便双目红的如要泣血一般,颤着手拂过王君身上为数不多如玉一般的好皮肉。最后将王君一双冰冷的瘫软的玉足抱在怀里暖着。小声着哽咽着叫着王君的名,说什么不许你离开我。王君也如同回应般抖了抖小小的白玉脚趾,瘫软洁白的同刚采的棉花般小脚往王爷怀里无力的无意识的挪动了一下。呼吸也逐渐无力却平稳起来。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1:00 +0800 CST  
王爷迈着轻到不能再轻的脚步向卧房走去,正值初夏,天气干燥而燥热,因为王君练习时必须要保持呼吸通畅所以几扇窗户都是打开着。王爷隐了自己的气息静静的站在窗边,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着窗框,皱着眉向房里看去。
王君背对着窗户被几个人扶抱在中间,身穿一袭雪白的中衣,显得身材高挑却纤瘦的挑不起来衣服,就算是再瘦的衣服被这般人儿穿上也显得宽大的让人心疼。与其说是自己站着不如说是被身旁的下人架着。旁边的两人支着一只手就能环住的大臂,两臂软软的向着地下垂着,衣袖被人扶着的手挑的老高,露着纤弱如无骨的小臂,洁白如玉却不见一丝生机,腕骨更是细瘦的惊人,让人不敢碰触唯恐把玉一般的脆弱捏了断去。两只白皙瘦弱的手微微的蜷缩着,无力地搭在小腹上,随着旁人的摆动一颤一颤。因为一双手实在是泛不起一丝血色,两道深深地红印看的极为明显,隐隐泛着紫,想必是刚刚被人稍用力地捏或者是扶了一把。刘太医站在王君的身后揽着王君纤细的如同要折断的腰,软软的腰不着力在臂膀里晃荡着,细细地颤着。
与全身的细瘦如骨相比,王君的小腹显得便有些圆润了。
在王君还能射箭骑马时,王爷便对王君那柔韧却看起来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痴迷不已,事故之后,王君的饭量小的如同猫咪一般,胃口是一顿差一顿更差,腰上的肌肉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软软的皮肤,松松地贴着胯骨。王爷常心疼地让王君坐在自己怀里,害怕他身上的骨头咯到自己。小腹上的微微凸起也并不全是软软的赘肉,而是用云丝特质的尿布。王君生性极为坚强,在受伤后经过长达半年的艰难练习,如今已能自助控制二便。当时训练时,王君有时憋尿憋的泪都大颗大颗地掉,但是时候不到绝不放松。最后排出来时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微微打着哆嗦,王爷让王君半躺在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揉着王君的胸口,一揉便是两个时辰,王爷看着王君颤抖的眼睑,却一动都没有动过。而今天,是因为是因为练习唯恐失禁而特意带着的。
王君在站立甚至是坐起时,颈子自己是支撑不住的,这时刘太医就在身后一手虚虚地扶着王君雪白的脖颈。王爷知道自家爱人执拗的性子,看着明明无力地支撑自己的脑袋,却勉力地想自己自己撑住脖颈,如玉般易碎的颈子直直地立着,肉眼可见地打着颤,屋子里安静极了,除了王君不稳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王君细细颤颤的扣牙的声音。他是疼的啊。王爷光远远地看着就已经心疼到不行了,像一把刀猛插在心头上,手上的力又加了几分,以致窗框咯吱的响了一下。
刘太医等人听了响声,扭头看向窗户,见王爷在那里脸色已经如铁一般黑的渗人,便不再多余,专心地护着王君了。王君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变化,怕是已经累得神智模糊了。他缓缓地向旁边的侍从点了下头,只见那侍从抬高了手中扶着那细弱的大臂,另一手拉动了一下手中的白绫。
那白绫系着王君如同十岁孩童般细瘦的小腿,王君受伤后对外力的敏感程度比一般人更甚,白绫只敢松松地挽着。白绫阴着王君的左脚微微离地。王君脚上穿的是极为厚实的羊毛袜,瘫痪五年,王君的双脚下垂萎缩的厉害,早已穿不上鞋,除非是要见外人,才会在一双细嫩敏感的玉足上套上柔软的布鞋,等客人一走,王爷便会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除去王君脚上的鞋袜,对着已经微微泛红的玉足微微吹气,轻轻地捧在大掌中如同什么稀世的珍宝。王君坐在上位,低垂着如画的眉眼,看着王爷微笑。
此时王君的脚被厚厚的羊毛袜罩着还能看出明显的畸形瘦弱,提起的左脚直直地垂着,在空中不受力地摇晃了两下,便坚持不住地微微抖动起来,而右脚也虚虚地踩在地上,细瘦如同枯枝的脚踝歪歪地向外扭着。白绫引着左脚落地,立刻有下人将脚背着地的废足扶正。右边的下人看到刘太医的手势后牵起手中的白绫缓缓地拉了起来。
“啊。。慢些。。好痛。。” 声音无力而低沉,因疼痛而微微急促而发着颤。却极为好听,如同流水破冷冰般的冷清动听的。传说中王君善音律果真不假。
右边的下人没料到王君一向忍痛厉害的王君竟出了声。手中的白绫不稳的急急放下,以致王君柔嫩脆弱的右足狠狠地砸在地上。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1:00 +0800 CST  
“啊。。痛啊。。”王君痛的浑身都失了力气,即使被人扶着也要渐渐地向后软软倒去,口中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呼吸越发粗重像是要窒息一般。
王爷哪里还淡定得了,一闪身便进了房中,推开众人,抱着爱人已经剧烈颤抖的腰肢,轻轻托着他细弱的下肢,快速地将人儿抱坐在旁的贵妃榻上,那细长的人在他的怀中如同没有重量。王爷的心不由得更痛了。
王爷让王君瘫倒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节奏的按压着怀中人单薄如纸的胸口。
王爷看着爱人,清瘦的容颜,如山水画般的眉眼,雪白的脸色,长且密的睫毛颤抖着下垂着,薄唇也因为刚才的折腾失了颜色,变得微紫浅浅发抖。
看着爱人渐渐顺畅的呼吸,王爷心疼的将爱人的手暖在手中轻轻按摩。
王君抖了抖睫毛,抬眼看向王爷,那一双大而略圆的明眸酝酿起了笑意,完成了两道月牙,如碎钻布满,也如秋日高空。
不论看过几千万次这双眼睛,王爷还是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王君闭上眼,脑袋疲惫地在王爷怀里挪了挪,轻声甜软地唤到“龙龙。。” 这是属于王爷的专属语调。
王爷闭了闭眼睛,下巴在爱人柔顺细软的发顶蹭了蹭。开口缓缓念到“ 山儿,我在。” 语气太过温柔。
怀里的王君听见后,细弱的手指在王爷手中挠了挠,颤抖的力道让王爷心疼的反握住。
王君弯了嘴角,不言美艳,自称风华。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2:00 +0800 CST  
第二日,王爷带着数万精兵从皇城出发,一袭银色盔甲,胯下红色烈马,衬着刀刻般冷峻的容颜,王爷通身便有一种宝剑出鞘的气势,震得贫民纷纷下跪行礼。
而此时王君也被众人伺候着起身,吃力的靠在马车之中向城外军队经过的必经之路前行。
小鱼扶着瘫软在车座上,每逢马车颠簸就痛呼出声的王君,心疼的眼里点点泪光。王君自从王爷走了之后,从不得安睡,饭也吃不下,药强逼着喝下去,却又连着胆汁一起吐了出来,呛咳的几乎没了气息。
远远地听见大军的行进声音,王君被小鱼勉力支撑起来,位于山坡上看着眼前道路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王君知道自己今日来实际毫无意义,他头痛的人影都看不清了,现在毫无着力点的腰腹,难耐地抖动着,酸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肺部一阵腥甜,嗓子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吃力地咳了两声,却不知道咳了什么出来。惹得小鱼一阵惊叫。而他在轰的一声之后五感全无了。只觉得心脏抽痛地快要跳了出来,四肢剧烈抽痛起来,有人向下压着,却扭着筋骨了。王君痛的想叫出来却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到心脏痛的麻木了,好像跳不起来了一般。而此时马车剧烈地向前驶去,大浮动的抖动,震着了他脆弱的膀胱,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让四肢的为数不多的肌肉猛地一紧。
王君大张着嘴,呼哧着喘气,四肢的肌肉像撕裂般的烧痛起来。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而此时前方穿着戎装的人,远远看着皇城,唇语道。
我爱你。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4:00 +0800 CST  
王爷上战场离家将近有三个月了,边关频频传来捷报。敌军一步一步向外退去,却仿佛越挫越勇,频频来犯。而边关将士们因为将神王爷的出现而信心百增,人人的战刀如嗜血的魔鬼饮血而歌。
从战场陆陆续续向皇城中发了四份捷报,一式两份,送信的快马亲卫,受王爷的指令先去城北的王爷府将快报连带着一封家书送去,然后才快马加鞭禀报圣上。
每封家书上仅仅有三个字,缀上了当日的日期。
望君安。
下笔惊若蛟龙,苍劲有力,是王爷的亲笔。
王爷其实也并不是忙的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每每想到爱人那脆弱易碎而瘫软无力的身子便将满腹的柔情和牵挂,化成了这三字。他也并不写什么,勿念勿思之类的废话,他想王君想的心都痛了,那个人必定是有相同的心情。
夜里有时会梦见王君勉力斜靠在自家的大床上,下人忘了给王君垫上柔软的靠枕,王君只得靠在坚硬的木床头,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浑身冻得青白,无力的四肢缓慢地一抽一抽。一双墨点的眸子无神地看着窗外,看上去整个人毫无生机。
有几夜王爷在梦中惊醒过来,就再也入不了睡。这如果让底下的副将们知道,自家铁面将军想老婆想成这般模样,必定是不敢置信。

要说夫妻连心,果真不假。王君如今的情况比王爷梦中的还要糟上几分。
王君自从出城送王爷出征,在路上吐血不止,回府后便沉沉地昏迷过去,断断续续近一个月就不曾清醒过,每日被人像布偶一般软软地提起,轻拍着前胸后背,才能将每日强行灌下的汤药下行至胃中。病重的王君比往日脆弱了太多,喂药时难免会呛咳到,浑身无力的他只能依靠在旁人的身前,咳得吃力而缓慢,连脖颈都没有力气支起来。一咳便是一晌,连水都喂不进去,到最后口涎中尽是血丝。仿若无骨地陷在床榻中,无意识地哭泣,整个人疲惫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如宝石一般的眼眸黯淡无光,仿佛下一刻就会闭上再也睁不开,眼角透着泪光。被这病重的身子折磨得太狠了,就会哽咽的叫痛,太医问哪里痛,王君恍若未闻,只会神志不清地叫着龙龙,声音微弱如泣。
王君的同胞长兄,现已是帝王身畔的君后,听闻自家弟弟的身体残弱至此,便求了帝王的恩准,陪在王君的身侧悉心照顾。
君后看着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现在一如风中残烛,一吹及灭。当年风华绝代,世上无双的出尘公子,如今整日眼睛都病的浑浊着,纤细的身子如同枯枝一般,一日一日地受尽折磨,不知道还能捱过几日。怎能不让君后心痛,便垂泪回宫请皇上下旨光招天下良医,进京为家弟诊治。皇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哭红了双眼,心疼的不行,马上下令办了起来。
王爷离家这三月里,从各地推举上来的名医多达三十余名,据各地的民间暗访,各个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可个个名医看过王君的面相,细细切了脉后,都长叹一口气,与君后说了情况后,告罪而退,连开药都不敢开。
筋骨俱废,心肺尽损,大限之日将近。
君后这两月听到这样的话太多次了,就连不会医的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弟弟无华的面色日日地衰败下去,双颊凹陷下去,四肢肿的厉害,原本细弱而苍白,如今却一按一个坑,因为血脉不通泛着深深的紫色。一双足更是废软的不成样子,脚趾泛着紫色深深地扣在脚心中,脚背向上凸着,细细的青筋布满整个脚背和脚踝,看着好似要迸出血来。小腿和大腿肿的一般粗细,脚腕和脚跟连在一起,却区分不出,只像是一团绵软无力的肉球软软垂着。手臂同样肿胀,手筋已经萎缩,以致双臂无法伸直,瘫软地置于凸起的小腹上,细长的双手蜷缩着,手指畸形地握着,僵硬的掰都掰不开。
君后宁愿弟弟一直昏睡着,这样便可以少痛一些。可偏偏秋末的京城雨水不断,空气潮湿而阴冷。即使屋子里烧着炭火,可王君敏感地病体还是痛的无意识抽搐,整个人出汗出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剧痛让神智清醒过来。

王君不知道自己大概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抛上天空,然后狠狠地摔了下来,浑身痛的如同一把把钝钝的剪刀在身上的各处缓缓地磨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些肌肉在那次马车上的剧烈发作尽数断裂了,每日瘫在床上,即使被褥再柔软,四肢却还是如同针扎一般痛,敏感的四肢可以感受到每一丝不平的褶皱,和断裂的骨肉轻轻地摩擦着,痛的想让人死去。每日还有人用不轻的手劲按摩着自己的四肢,那脆弱的筋骨在一起搅拌着,摩擦着,产生剧痛。疼的王君浑身轻轻颤抖,可就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出声阻止。王君也知道如果没有平日这如同酷刑般的按摩,自己很有可能抽筋。如今这样如秋叶将坠的身子实在是经受不住了。
王君在剧痛中不停地昏睡醒来,然后再痛晕过去,在恍恍惚惚之中仿佛听见了自家哥哥的声音,一双温柔的手一刻不停地轻抚自己无力起伏的胸口。哥哥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人将一双微凉的手摸上了自己的涨大的下腹。微凉的温度使得脆弱的膀胱一阵收缩,里面装满的液体挤得很,下腹好像要崩碎一般,可收紧的下体却一滴都漏不出来。王君痛的惨叫出声,这一声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心脏一阵悸动,口水一下子呛在喉咙中,连咳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边的众人看着脸色由青转红,大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吸着气的王君,一阵慌乱,大力地将破碎的人儿掐着坐了起来。
王君那一刻恨不得直接死了好,被旁人大力拉扯的脊椎节节硬生生地拉扯,错位,痛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纤薄的胸口高高起伏,四肢仿佛有人向个个方向狠命拽着,瘫软的四肢此刻竟然努力地向上伸去,抖个不停。体位快速地变化让王君头脑嗡的一声炸了开去,头晕,恶心,反胃,全部席卷而来。
“龙龙。。啊。。痛。。龙龙。。”颤抖的嘴唇不停地呜咽着,声音含糊的谁都听不清。

一道人影飞速穿过拥挤慌乱的卧房,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朝着王君大张着喘气的嘴里倒去,一手轻巧地捏了下王君的喉咙,一手手法精妙地在床上纤薄人儿的胸口按揉着。
“小山儿早晚得让你们折腾死。”来人声音明快清亮,语气心疼而恼怒。
君后第一个缓过神来,看向来人,惊喜万分,双手抱拳行了大礼。
“子清,你可算来了!”



名医子清,出手必愈。是江湖上盛传的俗话,但子清行医十五载,出手也不过那么几次,剩下的时间便是游山玩水,劫富济贫。
而与君后兄弟二人结识就是在“劫富”时认识的,三人刀剑相见,竟然打出了几番知己的味道,后来变一起游玩山水数月,结为好友。当然这都是三人少年时的事了,后来兄弟二人各嫁了人,也听闻子清陪着自己的师父去了什么修仙山去参悟,便没了联系,此时君后看着来人,就仿佛看见了救星,右手握拳抵在口前,高兴地呜咽出声。
“清月怎么嫁人了就真像个妇人了。”子清口中的语气轻快带着调侃,看得出这么多年来三人的关系一如当时。
刚刚的药效起了作用,床上的人儿呼吸变得平稳下来,四肢瘫软地陷在被褥中。子清手下极轻地将人放躺下来,把手放在王君的脉门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然后将王君细弱瘫软的手腕放进被中,那手劲像是在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清月,你下去好好休息吧,我在这。治疗什么的,等山儿睡醒再说。”口气轻而温柔,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躺在床榻上,被子一盖单薄的看不见起伏的人儿。
君后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向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再向房内看去,那人一身青衣立在床前,乌发高高地束在头顶,身材更显修长。无论是相貌和才情,与自己弟弟那个王爷夫郎站在一起不逊色半分。
心思细如发丝的君后如何能看不出来,子清的心意从始自终就不曾变过。

那一夜是王君这么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没有喘不上气,也没有四肢的剧痛。浑身有一股暖暖的热流熨烫着病弱瘫软的身体。如果不是下腹涨大已经疼痛起来,他真的不想睁开眼。
“啊。。小啊。。解。。啊啊。。”王君声音细小地叫着,眼睛勉力睁开,看见眼前模糊的一片青色,但是下腹的胀痛使得他没有想太多。
“这就帮你。”王君听出了这温柔的声音,惊讶非常,刚想开口询问可下身的憋涨感愈发强烈,剩下的力气只得难耐地呻吟着。
“啊。。好憋。。痛。。啊。要。。小。。啊。。解。。啊啊。。”
子清在一旁听得心都被疼碎了,赶紧掀开床上人儿下身的被子,微微褪去王君的亵裤,露出消瘦的胯骨,和鼓得如同小水球的小腹,苍白的下体和松软陷在因为尿憋微微痉挛着的松软大腿。
阵阵上涌的强烈尿意让王君浑身都战栗起来,可废用的下体竟然自己一滴都漏不出来。子清用温热的手掌摩挲着人儿鼓胀依旧光滑的小腹,下手渐渐加重地按压着,可是却没有丝毫效果,床上的人儿已经经受不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起来,颈子难耐地向后仰着,扭动着呻吟。膀胱被力道挤压着更是挑拨着王君脆弱的神经,涨腹感使得原本瘫软的四肢紧紧地向内抽动,一双大大的眸子此时竟然向上翻着白眼。
“啊。。好憋。。啊啊。。。救。。啊。。我。。”
子清看到王君排尿竟然这般折磨,便将手从痛的挣扎的人儿身上抽了开,问旁边守着的刘太医要了一根原本为了打通咽喉的水晶管,咬了咬牙,定下心,双手向王君已经涨红不止的下身探去。
王君被憋尿折磨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可下腹竟然更加憋痛起来,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快感,从下腹直直冲上混沌的头脑中。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小心地将自己脆弱冰凉的下体托在掌心中,然后猛地将一片冰凉的物什通入,王君痛的一下窒息过去,浑身哆哆嗦嗦的,肉眼可见地抽动,下腹的热流无意识地流出,王君恍惚地想控制,微微地锁紧下体的肌肉,却引发更加剧的疼痛。
“痛啊。。啊。。”王君声音如泣,让子清好不心疼,只得更加小心地按摩着王君抽动着的肢体。那瘫软无力的四肢摸在手里像水和多了的面团,松软而脆弱,细细地摸着能感觉到里面断开的肌肉的细小接缝,子清用手指轻柔的按了按,听见王君难捱的抽泣声。
下人端来一碗汤药,子清在这时也不敢再移动他半分,只得一小口一小口喂着,药汁大半溢出唇边,一双大大的眸子呆愣地看着床顶,呆愣着一眨不眨。
“你还能。。认出。。我。。吗。。”王君声音喑哑而细弱。
“自然。”子清语气温柔,低声回道。
“我。。自己。。咳。。咳。。都。。都认不出。。了。。啊。。”声音无力暗淡如求死之人。
子清心下一酸,伸手将王君蜷缩细弱的手握在手里。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6:00 +0800 CST  
子清日日守在王君身边,下针按摩熬药不假他人之手,王君混混沉沉地睡了将近一个月,虽然身体逐渐好转但是浑身水肿的不成样子,躺的久了就更是连身都起不来,子清每日拿着木勺一口口地把药灌下去,王君有时清醒了些,暗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渐渐有了生机。
这一日边关告捷,王爷带着精兵连破三城,凯旋而归指日可待,王爷听人念完了信,颤抖着细软的手臂微微抬起一寸,执意要接过那封姜黄色的信纸,细软无力的手指攥着信纸,颤抖地厉害,却还是咬着牙把无力的手臂向心口处拖去,子清看的心口酸涩,心里有些黯然,站在一边垂着眼没注意,直到王君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呼,子清抬眼看到王君原本瘫软干瘦的手臂如今如同上了发条般颤抖起来,连带着躺倒的上半身也颤的厉害,所剩无几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动着,青白的手背青筋尽显,却依旧抓着信纸不肯放手,有些浮肿的指尖透着酱色,子清连忙坐在床边捧着王君的右臂细细按揉起来,多年病弱让王君的肌肤不再紧致,松软的脂肪包裹着纤细的骨骼,松松垮垮的,痉挛起来时,触手僵硬的抽动着,子清极为小心地按揉着,直到冰冷的手臂有了暖意,渐渐瘫软下来。
子清抬眸看王君,虽然痛的额头一层细汗,嘴唇发白,但温柔的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原本失了光彩的容颜看出了当年骑马策鞭的倾城之色。
子清帮王君把信纸展开,好让人看见其间潇洒的字迹,王君看的眉眼弯弯,眼睛星星点点,
归期已近,思君若狂。
战报分别誊抄了数份,唯有送到王府的这一封有王爷的八字亲笔。
子清心下一叹,有些酸涩的难过。
“子清,”王君开口,声音虽细弱却听得出好心情,“扶我坐起来吧。”
子清皱了皱眉,“那你忍着些。”
王君笑,有些苍白无力却坚定,子清把人的上身连人带被抱在怀里,手掌抱着王君嶙峋瘦弱的肩胛,心里酸疼,一只手掌向上移了移,托着王君细弱的脖颈,脑后毛茸茸的黑发让人心头柔软,子清稍稍用力把人抬起来一些,动作轻柔至极,却还是让王君难过的闷哼一声,鼻息不稳起来,子清可以感受到怀里细弱的手臂微微使着力,瘫软的腰腹无力地向下坠着,子清心疼的不动了,用一种辛苦的姿势抱人在怀,等人渐渐缓了缓,子清慢慢把人上身抬了高,把力竭地喘息的单薄人儿放在靠枕上,大手扶着他脆弱光滑的后脖颈一下下按压着,缓解眩晕。
低血压真是折腾惨了王君,闭目近半个时辰,眼前还是昏花一片,胃里的苦涩药汁翻滚着涌了上来,王君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不适,浑身瘫软的陷在床榻上,纤细的手磨蹭着被面。
“看你乐的。”子清看人好了些,出言调笑,
王君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水汽,看的子清心都碎了,
“你。。不懂的。。”语气带着依恋,温柔似水,长睫下垂,带着让人心痒的弧度。
子清看着王君,觉得心下柔软,心里些微的妒忌也被覆盖了。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8:00 +0800 CST  
王爷回京那天阳光正好,王君让子清把他抱到王府的后院里,看着满池荷花碧叶,半靠在贵妃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王爷就站的远处,满身尘土一脸疲惫地看着爱人的睡颜,靠在树下淡淡笑着,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不算好闻的气味,不敢走上前去,可一双暗黑的鹰眸就那般迷恋的黏在爱人的身上,从白玉似得脸颊,轻颤的睫毛,搁置在榻上瘫软的玉手,略显宽大的棉袍下细弱的骨骼,一双斜斜撇着被簇新的布鞋包裹着的瘫足。
王爷站着看着爱人,心里终于如同有了着落一般满足地叹息一声,忘记了策马两天一夜未曾休息的疲惫。
下人上前给王君盖上毛毯,抬眼一看竟然如同见鬼一般,出声叫到,
“王爷。。王爷!!”顿时碰的一声跪的结实,王爷无奈长出口气,看着榻上已经醒来的爱人,挥了挥手让不知道自己闯祸了的下人退下,自己一步步走进,脚步有些沉重,王爷着实是累得够呛。
王君抬眼看着自家王爷,带着初醒的朦胧眼神,却也温柔似水,见了人也不吭声,一双明眸渐渐清亮光彩起来,看着来人微微把脑袋歪了歪,笑的竟是少见的孩子气,眉眼弯弯,浅浅如潭中白莲。
“山儿,”王爷站在榻边开口,声音似叹,“你可想念为夫?”
王君笑,淡淡开口,
“于大军一同回京了吗?”
王爷也是所答非所问,脏乎乎的粗糙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王君消瘦却细嫩的脸颊,王君顺从地扭了扭头,让自己的脸更接触到王爷的掌心,温热的掌心厚厚的茧子让王君心里痛了下。
“想山儿想得厉害,”王爷看着自己虽然病弱却不减风华的爱人,相思之情更是为甚,声音有些干涩起来,“换了快马就先回来了。”
王君皱了皱眉,却被王爷的手指温柔抚平,“可进宫见了圣上?”
王爷看王君看入了迷,将近半年的相思之疾,在今日才得到缓解,自己深爱的人才是唯一解药,
王君一看便知,这人怕是甩开大军,自己不知道跑死了几匹快马,回到京城连皇上都没见,就回到家里看着自己发呆了,王君无可奈何,可这份心意却让心里甜甜蜜蜜的。
那人心心念念着归期,自己又何尝不是。
王君娇嗔看爱人一眼,用力将瘫软细弱的双臂微微展开,笑道,“你为何不抱我?光看作甚。”
王爷缩回了留恋不放的手指,触碰了自己的鼻子,侧坐在榻上,极为小心的把自家老婆抱进怀里,单薄的脊梁,细软的手臂,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松软小腹,王爷满足叹息,低声在王君的耳边道,
“山儿,为夫身上味不好,你且忍忍。”
“我若不忍又如何。”王君好心情的调笑道,软绵绵地靠在王爷身上,
“你若不忍,”王爷好似仔细思考了,侧脸亲了亲爱人没多少血色的唇,含糊开口,“我也不放手!”

日光倾城,荷花清溢,有情人总算是落于一处了。
清水白茶,耳鬓厮磨,景如画。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18:00 +0800 CST  
王君半梦半醒间在温暖的胸膛蹭了蹭脑袋,听闻一声轻笑,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望进了一双注视着他清亮的眼眸里。
他愣了片刻,才清浅地笑了出来,自家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那样入骨的相思,旁人可曾知晓。
初醒的笑颜太过美好,王爷看的愣在那里,情不自禁吻上了怀里人浓黑的眼睫,感受着唇下的温热震颤,心里柔软一片。
“还没问山儿,”王爷伸出手半支着脑袋看着自己笑的眉眼温柔的爱人,语气宠溺,修长的双腿在被下暖着细软冰凉的废腿,一下下磨蹭着,“我出征时可曾想我?”
王爷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爱人细弱大腿一直摸到瘫软的腰背,王君原本没有知觉,直到王爷好不顾忌地伸手在王君的胸膛上打转时,山儿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
王君勉强支着细软的手臂,打掉了身上作怪的那只手,复又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如同振翅的蝴蝶。
“山儿想必是想我了。”
王爷看着脸红的自家王君,开怀地把人搂的更紧了,王君无力的身子狠狠贴近着,他伸出无力的有些蜷缩的手指勉力挣脱着,却不想被人抱得更紧了三分。
王君把头埋在爱人的胸膛里,耳边心跳沉稳有力。
自己怎么会不想,他刚走那两天自己病的混混沉沉,想着他的样子自己才拼死醒了过来。

王君不让把自己病重的消息传到王爷那里,王爷直到回了府听着老管家哭天抹地地说了当时王君的情况有多危险,多亏神医来了,才捡回来一条命。
王爷听得脸色刷白,也不管下人还在,一把抱住了王君,把脑袋狠狠埋在爱人的颈窝里,大口喘息,如同频死之人的劫后余生一般心碎又带着狂喜。
王君软绵绵被人禁锢着,如玉般精致的容颜带着三分笑意,刚想调侃两句,却感觉到颈窝处被一滴滴的湿热晕湿。
王君伸出软绵的手臂回抱着,也红了眼眶。

王爷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王君,背对着众人飞快抹了眼泪,然后交代下人把子清请了过来。
子清进了门刚要行礼,就被王爷飞走上去扶住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穿着一身紫衣锦袍,穿着一品官靴的王爷就那样谦卑地向着子清一鞠躬,一下到低。
众人愣住了,子清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连忙把人扶了起来。
唯有半靠在床上的王君,清远的眸子被泪水浸湿,明明在哭泣,嘴角却扯起最幸福的微笑。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20:00 +0800 CST  
王爷怜惜自家爱人体弱,如果有孕怕是要遭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一直分付着下人在王君每日的药汤里加上一味避孕的药,可是不懂药理的两人,怎么会知道,药量要随着房事的增多而增大。。所以。。
当初发现爱人有孕时真真将王爷吓坏了。
晚上正搂着爱人绵弱的身子安心睡觉的王爷,突然发觉怀中人身上真丝的睡衣竟然被汗水湿了个透。王爷心里一抖,立马清醒过来,侧身点了灯,看着怀里正在咬牙忍痛的爱人。
王君睡着睡着只觉得下腹一阵绞痛,一下子清醒过来,虚弱蜷缩的手腕拖着向下腹划去,本来只是想微微揉一揉,却突然失去了力道,无力的右手一下子打在脆弱鼓胀的膀胱上,刺痛和憋涨入电流一般传满全身,连动着本来就不适的小腹一阵痉挛。王君痛的厉害,浑身如在火烧一般的痛,一下呼吸不上来憋了气,迷迷糊糊的听见爱人惊慌的喊声。

王爷真是吓坏了,让暗卫把刘太医提着领子就拉了过来,抱着怀中迷迷糊糊,不见好转的爱人,心里慌急了。想着当时王君受伤时就是这般软软躺在自己怀里,眼睛紧紧闭着就像是不会睁开一般。
”龙龙。。。”声音软弱带着难忍的抽泣声。把王爷的心都揪痛了。
王爷只得紧紧抱着王君,手下轻柔的摩挲爱人已经软软抽动的纤细手臂,细细亲吻爱人汗湿的额头。
”王爷”刘太医仔细诊脉过后,皱着眉欲言又止,”王君他。。”
”怎么了!”王爷鹰眸一凝,瞪着刘太医,语气难掩焦急。
”王君他,有孕了。”
王爷一下愣到那了,抱着爱人的手臂无意识收紧,嘴唇抖了抖,心里有着惊喜也有着犹豫。
”那就先,”王爷看着怀中人病弱单薄的身子,担忧将心中的惊喜淹没,”安胎吧。”

王君昏昏沉沉睡了睡到了正午,浑身酸痛,四肢比原本更加无力了。下腹被温热的手掌抚着却还是抽痛着。一睁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夫君。王君勉力笑了笑,清亮的美目中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肚子不痛了,你不用揉了。”王君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和甜甜的撒娇语气。
”你有孕了,两个多月了。”王爷爱恋的轻抚着爱人瘦小的容颜,语气中不见惊喜,却有着小小忧愁。
王君细细看着夫君,眼中没了笑意。
”你怎么不开心。。”语气微弱带着委屈,纤长的睫毛失落的垂下来。
王爷一看爱人如同幼犬般失落的神情,心一下就软了。一把将瘫软的玉人温柔又不失力道地抱在怀里。
”我拍苦了你,山儿。”语气宠溺至极。




木有完结。。不定时更新 。。。留言吧么么哒~~木有留言木有动力呀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6 16:23:00 +0800 CST  
秦歌实在是这天下最尊贵却也最脆弱之人,自从那日因为和亲之事与卫麟起了争议,两人便开始了冷战,于秦歌来说是身心的煎熬,与那木头般的卫麟来说,或许还是平常日子,只是有些纳闷皇上怎么不理他了。
秦歌强硬压下朝堂上一众反对的声音,用五千匹汗血宝马婉拒了婚约,一时间朝堂市井骂声不断,一代明君却因为这个决议被街上的小儿辱骂,消息灵通的君王如何能不知道百姓所言所说,他心里不是不苦。
只是,这皇后的位子他怎能留给别人。
卫麟结束了三月一次的操练,返回宫中,除了轮班当值站在寝宫之外,其他极少离君王这么靠近。
秋天已过,寒冬将至,两人除了远远看上一眼,卫麟看着君网默然地移开视线,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南方雪灾,皇上勤勉日日盏灯到子时,卫麟不知君王现在如何,听公公说皇上重新裁定了朝服,想必是瘦的厉害,卫麟心下一酸,看着紧闭的红木雕花门,却不吭一声,心里如同火上炙烤一般。
卫麟脑子笨也不愿多想,他觉得秦歌退亲之事不妥,却也不愿想原因,秦歌也绝不示弱,绝不解释。两人便这般互相折磨。
这夜京城也下起了雪,两个时辰后便是早朝的时间,远处天空蒙蒙亮了起来,书房里灯却不熄,君王也是一夜未眠。
卫麟守在门外,恨不得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抱着那人到床榻上,强逼着他休息。
老公公捧着冒着热气的木桶,脚步沉重地推门,斜眼看了卫麟一脸叹了口气,道,
“皇上这般身子怎么受得了,已经坐了大半天了。”老公公说着眼眶都红了,“杂家给皇上烫烫脚,要不。。脚肿的连鞋都穿不上。”
卫麟原本双脚分立站的笔直,听见这话如同被人锤了心窝一拳,痛的握紧了拳头,他伸手接过公公手里的木桶,点了下头道,
“劳烦公公了。”
老公公连忙给了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止住了。
卫麟推门进去,宫殿里生了地龙,温暖却干燥,卫麟看见上座的人,穿着明黄的绸衣像烂泥一般地靠在身后的靠枕上,侧身在小桌上批着奏章,肩膀瘦的如同枯枝撑着衣物,绸衣下能看清肩膀顶起的骨头,双脚穿着白色宽大的袜子,怜怜地垂直着,坐的比较深,废软的瘫足触不到地面。秦歌披散着头发,露出的容颜消瘦苍白,双颊凹陷着显得轮廓清俊异常,嘴唇微抿,起着干皮。
卫麟两下把靴子踩掉,一手把身上的夹袄扯了去,唯恐身上的寒气沾染了那人。
等到卫麟再抬眼时,上座的那人已经面色冷清地看着他,眸子里充满血丝,卫麟看的心下一颤,低着头疾走两步,在君王的脚边半跪下,抬头仰视着君王,君王微闭了眼,丢了笔,倚在靠枕上疲惫不堪。
“臣给皇上烫烫脚。”
卫麟小心除去了秦歌的足衣,一双没他巴掌大的软足涨的通红,却触手冰凉,水肿的一摁一个坑,脚背的筋骨都看不见了,玉珠般的脚趾蜷在内扣地更严重的脚心里,卫麟使了力道揉捏着,等已经微热了些才敢把双足放进热水里,双足在水中更显得柔弱,卫麟把秦歌的裤脚挽了起来,原本还有虚虚软肉的小腿如今瘦的像杆子一样,连着肿大的双足,更是显得畸形。
卫麟心下大痛,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厉色,
“皇上怎么能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
秦歌把脸埋在靠枕里,能看到半边侧脸,下颌瘦的没有一点肉,君王嘴角微微瘪着,黑色长睫一颤一颤,带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卫麟把君王的脚擦干,没有询问就将人拦腰抱起,腰部的酸痛让君王身子一颤,咬着牙忍住痛哼。
卫麟感受着手上轻盈的重量,嘴里唠叨起来,
”皇上可是没好好用膳?皇上怎么由着自己性子来。。“
这一句话触到了君王的逆鳞,君王开口声音尖利而嘶哑,双目圆睁带着水光,
“朕就是有着自己性子来,朕就是因为自己才拒了那和亲,朕就应该孤独一人!”君王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终于控制不住地流出泪来,卫麟忙坐在床上让人坐在自己大腿上,秦歌浑身激动地震耸着,卫麟大手一下下安抚,连忙说道,
“臣不会让皇上一个人的,皇上不是一个人,皇上有臣呢。”卫麟亲吻着皇上渗着泪的紧闭眼角,心疼道,
“不哭,皇上。臣不该说那话,臣请罪。”
君王喃喃着鼻音,道,
“那为何你这几月来不理我。”
卫麟惊,“皇上,明明是皇上对臣冷淡了,臣如何。。”
君王睁开眼看卫麟,没有带着血丝带着泪,看卫麟神态不想作假,君王有些恼怒,
“我那是气你,悔婚那事谁都可以反对,”君王说着,声音哽住了,深吸了口气才又道,“唯独你不可以。*
卫麟听了这话,伸手将人抱紧,声音喑哑,
”臣明白了,臣请求皇上降罪,臣糊涂。“
君王疲惫地合了眼,“让我躺下吧,腰难受。”
卫麟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完全躺下时痛的君王闷哼,卫麟伸手从侧边揉着君王僵硬纤细的腰肢,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他。
“皇上可原谅了臣?"
"你何罪之有?”
“臣愚钝,没明白皇上的心意。”
“这事也怪我,明知道你是木头,还不说清楚。”
“怪臣,怪臣。。”
秦歌轻笑,细软的手指拉住卫麟,
“以后莫要这般冷淡我,我会多想。”
卫麟心脏像是被人拧了一般,鼻头一涩,
“臣吩咐御膳房, 把皇上掉的肉都补回来。”
秦歌笑,眉眼弯弯如同景致,
“朕可有口福,吃得上总领大人亲自做的佳肴。”
“那。。那可是称不上佳肴。。”卫麟涨红了脸憋出一句话,“但。。如若歌儿想吃,卫麟一定尽力而为。”
这一声歌儿说的秦歌耳根一红,叹道,
“你下次犯错,只要叫一声歌儿,我还如何狠得下心怪罪。”

楼主 蜘蛛侠苍蝇绿  发布于 2014-10-18 19:34:00 +0800 CST  

楼主:蜘蛛侠苍蝇绿

字数:121928

发表时间:2014-09-07 06: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5 08:26:24 +0800 CST

评论数:156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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