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现实和历史比小说更加荒诞。

第二日便潜入这条船,潜入过程自是不必多言,绝没有小说亦或电影那种种场面。我们发觉士兵住的宿舍空余甚多,便找到最底层一间落脚。房间布满灰尘,这一层已在水面之下,四周密不透风,且靠近轮机舱,噪音极大,看来已久无人住。
等到第三天,忽听的舰炮大作,我便悄悄攀上远端甲板,隔着近二百多米,只见那迎接亲王的仪式刚开始不久,待到仪式结束,我却发现那亲王单是黑衣或者红衣随从已近百人,他们与亲王一起住进舱内绝好的位置。其后几天,亲王偶尔会军人和随从的保护下在船上四处参观,但那些随从我却一直没有见过,直到后来才发觉,没到饭点,便有军人推着餐车,将一盆一盆的吃食送入那些随从的房间,我们费心打探,才发现这吃食竟是生鹿肉和鹿血,尝一口便知这是小鹿肉,与山林中猎到的大鹿不同,不仅毫无柴木的口感,而且细嫩无比。这时我们心中便以了然,西洋人手中刀上的血迹还未干,便又想借此机会,兴师重重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小鹿肉不仅美味,更无一丝一毫的脂肪,营养更在牛肉之上。西洋拳法重外力,所以身体素质至关重要,这小鹿肉吃下去,不仅能使身体强壮,更不显臃肿,与我们平日所见的一身肌肉西洋大汉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接近于中华内家拳的修行者,筋肉细密紧实,铜皮铁骨。
鹿血更是大补之物,想必他们有化解至阳之物的功法,不仅滋补身体,更可无视鹿血的燥气。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3 23:37:41 +0800 CST  

“这一批人应该比之前的人更棘手,这应该也是他们最后的存货了,”我道,“这么多人能够跟着亲王来中国,看来这一次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来的正好,怪不得他们连防备也不做,原来是仗着这些人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她笑道。
“你想怎么做!”我道。
“我们不可能在海上动手,否则这茫茫大海,无路可逃。”她道。
“可也绝不能等到香港,”我道,“不能让这船在中国出问题!”
“那是自然,”她道,“这条巡洋舰年岁很久了,也没有安装先进的武器,已不适合战争,所以现在更多的是访问这种外交用途,持续航行能力并不强,顶多六七千海里左右,而伦敦到香港大概一万三千海里。这条船中途一定要停靠补给,从航线上看,能够停靠的港口就在非洲和亚洲,而现在航线沿途的非洲国家政局不稳,亚丁湾海域海盗盛行,所以不会在非洲补给,那么补给只能在亚洲,这条船可以停靠的港口只有两个,斯里兰卡的科伦坡和文莱,他们一定要在这两地之一补给。”
“好,等他们补给时动手,”我道。
这条船并没有在斯里兰卡停靠,而是一路到了文莱,我预想他们本也没有打算中途补给,而是一路开到香港,只是到航线一半之时船上储备的鹿肉不够了,时常听到顶层船舱传出暴怒的声音。这虽非我们意料,却正合我意。
真正的高手,无论东西洋,养气的功夫一定要做,否则绝无法在生死之境保持冷静,像这种吃不饱便要发怒的人,恐怕是西洋的青年高手,他们拳脚上的功夫已经到了,可是养气却跟不上,将他们派来,实在是西洋的下下之策,若是能够再养上十年,这些人绝不会输给中国的高手,不过这也说明西洋人为了那秘密已是丧心病狂,不惜杀鸡取卵。
只觉船身一震,稍过片刻,船身便停止向前,“到了?”我问道。
她将耳朵贴到仓底,听了许久,才道:“不对,这里绝不是港口,是了,他们也怕夜长梦多,将船停在了近海,应该是要求文莱用驳船将补给送来。”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4 21:06:33 +0800 CST  
“那应该很快就会启程,我们要快点了。”我道。
“不必着急,”她笑道,“他们要的补给中必然有大量的新鲜鹿肉和鹿血,这些补给文莱政府没那么容易办到!”
“文莱没有鹿?”
“这倒不是。文莱是苏丹执政的国家,全国信奉伊斯兰教国家,伊斯兰教义对于宰杀牲畜有严格的程序,其中有一条便是宰杀羊或者鹿时,要用利刃割断两根静脉、气管和食管中的三根,然后从静脉放尽动物的血液,再食其肉。而他们,”她用手指向顶仓指了指,“他们饮用的鹿血是动脉中放出来的,所以他们若想补给鹿血,必须让文莱政府将活鹿送来,要将从没见过大海的鹿赶上驳船,麻烦的很呢,即使鹿能够上驳船,驳船也不是为了接驳活物所用,所以一船装不了几只鹿,至少要至少要数趟才能运够他们要的数量,我们等最后几条驳船到之前动手!”
“好!”我道,“也该是这些西洋人付出些代价的时候了!”
“你与他们并无太大的仇恨。”她道,“若是你不出手,我也不会怨你。”
“就算是不为你,我也要出手,中国帮派沉默的够久了!”我道,“这百年来,西洋人不是小瞧了我们,而是对我等有所误解,真以为我中国帮派只懂得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才屡次相逼至此。他们是忘记了百年前我中国帮派是如何在他国土地上杀出一条条唐人街的。”
我绝没夸张,清末民初的中国被战国笼罩,百姓无处生存、四处流浪,相对于中国,当时的发达国家却是一片净土,大量的华人便行至那里,互相结识,互相帮助,很快就形成自己的圈子。可惜好景不长,其他战火纷飞国家的难民也逃至此,与华人争夺地盘,另一方面宗主国的帮派看不过华人安逸的生活,也妄图分一杯羹,便一起到华人圈子欺行霸市,以为中国羸弱,华人也必定懦弱,可不曾想到,一番厮杀之后,再无人敢于在华人圈闹事,反而华人在一座做城市开出一条条唐人街。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6 22:27:21 +0800 CST  
等到第一条驳船卸货,便听到顶层甲板上厚重急促的脚步声,偶尔还夹杂着口哨声,我们悄悄靠近顶层甲板。将近顶层之时,便觉一股海风吹来,在拙劣空气的底仓待了数日后,此时这一股海风便特别清新,可随即便传来一股血腥气和鹿鸣。
她悄悄开口,发出两个无声的字,鹿血。
我微微点头,便在各自的位置停下。待他们吃饱喝足之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又经过几条驳船靠岸后,已听不到鹿的挣扎声。
正待此时,我一马当先,手握一条自制的判官笔。这是用之前在前辈居所中找到的一条长矛的杆制成,这长矛杆不是普通的白蜡木,而是稠木,用稠木做成的判官笔,其功能已几近一条最好的判官笔。跃出船舱,便觉一束阳光直刺眼睛,我深吸一口气,便向几个已发现我的西洋人冲去。
除了这百人,还有上千士兵,若是他们形成合围之势,我俩绝走不掉,所以给我俩留的时间不多,只有区区数分钟,所以我出手便是杀招,那西洋人身体强健,也精通技击之术,可对于东方的杀人术,却从未见过。数招一过,便已有几人倒地哀嚎,他们未死,但已是死活人,判官笔杀人,刺穴为上,刺中死穴,人却不会即刻死亡,非等呻吟许久才可断气,残忍至极。
就在此时,我也听到附近传开一声声哀嚎,她用的一把刀刃磨得极薄的匕首,如此匕首,刀刃极易折断。她竟用一套雁翎刀法使匕首,与她对战者无不开膛破肚,割喉断筋。
又待数合,甲板上已是淌满鲜血,无一不是她的对手流出。正在这时,却听的船舱入口处一声大喝,我便知这百人的头目已到,便微微一笑,刚才的战斗,不过是舒展筋骨,此时才是生死一搏,况且只杀些喽啰,也给不了西洋人教训。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8 01:09:46 +0800 CST  
只见一位身着红色长袍的中年人从船舱走出,其他人看到此人,便缓缓退去,靠在这个人周围。
虽是近海,海风依旧猛烈,他的长袍被高高吹起,露出一身麻布衣裤,麻布纹理杂乱、做工粗糙,肥肥大大的裹在身上,却是一双赤脚。
“他是苦修士!”她走到我身边,低声道。
“我叫克伦威尔,”苦修士大声道,“原想让你们免费坐到中国,到时候一起算账,不想你们非要半路杀出来。”
“我本也这样打算,”我道,“只是半途手痒,要杀几个洋人解闷!”
“年纪不大,戾气倒是不小!”
“哪里有什么戾气,”我笑道,“从之前我拿那本书到现在,我被你们摆了不止一道。现在便是给你们教训的时候了。”
“就凭你们两个人?”苦修士道。
“还不够么?我们两个应该是唯一掌握那个秘密的人!”我道。
“应该说你们是掌握那个秘密最多的两人,”苦修士道,“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我辈祖先也传下了寻找那秘密之法,只是我们一直内斗严重,敝帚自珍,不过现在我们已是破除成见。现在我掌握的秘密即使不如你们多,也不会在你等之下。这一切应该是托你的福,数十人死亡,你竟能参破那纸上的内容活下来,不愧是东方的精英,但这就更不能让你活着,只要你死了,中国在那个秘密上的了解就永远落后我们了。”
“恰好我也这样想,”我道,“西方各族能把秘密都告诉你,说明你也是个人物,比兰斯洛之流应该高明不少吧!那杀了你,你们岂不是也找不到那个秘密!”
“你的依仗便是这内海吧,”苦修士道,“在这里若是我们动用武器,势必被周遭各国发现,即使他们不介意,这消息也必然会传出去,这样我们便未必到得了香港!”
“我的依仗便是我能杀死你!”我道。同时,我低声对她道:“苦修士交给我,你杀其他人,别再留手,用银针!”
这苦修士功夫极高,比兰斯洛高出一大截,若是当天在地下水道中的我,绝不是他的对手,可经历地下水道一事,数十人在我身旁死亡,连我也命悬一线,险些死去,经历如此生死之境的考验,我却又有感悟,自信即使杀不死他,也必能自保。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9 00:25:02 +0800 CST  
“你先上!”我道,“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明白!”她道。
说罢便向苦修士的侧方冲去,只是一扬手,便是四周成片的西洋人倒下去。
“好手法!”我不禁道,能将一捧银针甩的范围如此之大,且银针密度均匀,其力道、手法缺一不可,实乃极高深的功夫。被此手法甩出的银针刺中,实在不会受多大的伤害,也不会比做针线活时不小心被被刺中更疼,只因此手法本就只是为了大面积的甩出多刺中几人而已,所以每根银针都被淬上毒药。
数分钟之前在船舱中,她在每根银针上都涂上用在伦敦捉到的极北蝰的蛇毒和夹竹桃的汁液混合成的液体,这两种都不是即刻毙命的毒药,混在一起使用,功效却是立显,刺中者顷刻间便会有无力虚弱之感,且时间越久,症状越是强烈。
只见她一捧一捧的银针甩出,却并不缠斗,有敌近身便游走躲开,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的轻身功法,绝不在我的沾衣十八跌之下。
“银针都被淬了毒药,”我道,“你不杀了我,就没法去阻止她!”
“是什么毒!”他大惊问道。
“极北蝰和夹竹桃,”我道,“告诉你也没用,他们很快就要死了!”
“这两种都不致命,怎么会死!”
说时迟,那时快,被银针刺中者已有无力晕眩之感,她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雁翎刀法施展,只是一招,那极薄的刀片便在数人咽喉划过,“好功夫,”我不禁赞道,“以雁翎刀法鸣人,实乃这末武时代第一人!”
苦修士脸色微变,从腰间拿出一根木棒,这木棒不到一尺来长,两握之宽,“我用这根木棒对你的判官笔,兵器上占你了便宜,不过这是生死之斗,如此正好。”
“是!”我道,等待他出手。
“我想问一句,”他道,“在你二位这样的年纪有如此功夫,中国还有多少?”
“我有一位朋友,年纪与我仿佛,我在他手下过不了十招!”我如实道,“至于与我同等功夫的人,实难以数清,但应不超百人!”
“中国于武术一道,果然博大精深!”他道,却是丝毫不再关注其他西洋人的死亡,正色道:“请出招!”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09 23:43:40 +0800 CST  

只是两兵相碰,判官笔便有折断之声,我不由暗暗叫苦,稠木虽是坚硬,可那是相对一般木头而言,他手里的木棒竟是沙铁所制,待我看清那木棒的纹理,更是大惊,普通的木棒,乃是一根竖起的树干削的笔直,再打磨到趁手的宽度,所以在木棍的两头会看到树木的年轮。他所用木棍的年轮竟不在两头,而是在棍身,这是将一根宽一尺以上的沙漠铁木,从中间锯开,横着打磨而成,所以在棍身才看得到一圈一圈的年轮,沙漠铁木长在沙漠,生长极为缓慢,数年才长一圈年轮,他手中木棒的年轮不下数十圈,非数百年沙铁才可制成。
百年沙铁,其坚硬程度已堪比铁石,若是我手中稠木再与之相碰,怕是下一次便会折断。我只好尽判官笔其功效,将刺穴发挥到极致,一笔刺入,已是有风雷之声,只是他的木棍太宽,只消一横,便可挡住笔尖,多次以后,判官笔的笔尖几乎钝成平头。
攻势被阻,待我正要要缓上片刻,略有收招之时,他的木棍却向我胸口攻来,我回笔挡住,却是恰好完成收招。霎时间,我便惊出一身冷汗,他攻向我胸口的一招顺畅自然,在我攻势力有未逮之时,抓住我一个破绽,攻向我胸口檀中穴。可这一招的感觉却让我无比熟悉,就像十数年前,我与爷爷对战时,每当我招数混乱之际,爷爷便会用一招攻势逼我收招,而后重整旗鼓。这一招叫做指导招,这是在师徒对战时,极高明的师傅指导徒弟才用到的招式。我自功夫小成之后,就算与爷爷对战,他也再没有用出一招。
我强按捺下心中惊讶,用上一笔刺九穴笔法,这一招是判官笔法中最强一招,数年前我便能刺中七穴,现在仍然只停在七穴,毫无寸进,但即使我只能刺中七穴,也绝不是一根木棒能够挡住。
果然,到第五穴时,他已挡不住我的笔锋,只能顺势格挡,待刺到第七穴时,他用木棒将判官笔带到一旁,我心中叹气正待收招之时,却感觉一股大力将笔带向前方,我竟然刺出第八笔,这还未完,第八笔后,力道一转,竟又带我刺出第九笔。
我一时呆住,数年武学桎梏,竟在此刻被打破。她也发现我异常,来不及杀人,一跃挡在我身前,“你怎么了!”
“你,为何要这样做!”我道。
“你记住,秘密绝不可能守住!”他道。
我心思混乱,更来不及思考,现在离开这里才是第一要务。“我们走!”我道。
“好!”她未多问。
我俩一起纵身跳入海中,向海岸游去。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1 23:32:42 +0800 CST  

快到海岸之时,我俩脱掉外衣,就像来此游玩的人一样,身着泳衣步入沙滩。我像力竭一般,瘫坐到沙滩上。在海中要观察身后状况,还要避开浪头,实在来不及思考许多,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刚才之事充满离奇。
我的功夫自数年前,便停滞不前,爷爷等帮中高手也说并无他法,这练功中的瓶颈非得自己悟破才行,只是这瓶颈有大有小,若是常遇瓶颈之人,只要多加刻苦修炼便可悟破。我自小练功,有爷爷和帮中前辈高手指点,不仅功夫进展迅速、顺利无比,与各种不同前辈对阵也让我见识多广、功夫博杂,也因此在帮中对练中,几乎无一败绩。只是爷爷有次道:“你自小接受名家指点武艺,基础功夫也练的扎实,所以进步神速,可也正是如此,你遇到的瓶颈也来的晚,瓶颈也会比他人顽固!”我那时年轻气盛,便不以为然,直到我的功夫精进,终于可以练习一笔刺九穴,连了年余,还是只能刺到七穴,我心知是瓶颈到来,并不慌张,依旧照常练习,谁知一过五年,依旧只能刺中七穴。
“判官笔法本就困难无比,再加上你遇到瓶颈,想要悟破非得有大机缘不可!”我爷爷道。从那日起,我便不再练习,而是四处游历,增长见识,也就渐渐将此事放下,且遇到对手,也多半不需要我使出一笔刺九穴便可获胜。久而久之,我几乎忘记此事,不想今日竟遇到这大机缘。
我思索一番,便叹一口气,却依旧想不通这其中关键,那苦修士为何指点我,他的功夫又高到何种程度。
“你怎么了,刚才为何要走?”她道。
我这才发现,天色大暗,沙滩上的游人已是少了许多,大都聚集在一团一团的篝火附近,我们这一处光线昏暗,只有我两人。
“你看这一招。”我道,便演练一笔刺九穴,练罢,“如何?”
她沉吟片刻,道:“凭此一招,中国帮派年轻一辈再无你排名!”
我心知她意,我学会此招,已经能够与我爷爷一辈切磋武艺,排名自是不会再排到年轻一辈。“在与他对战之前,我还只能刺中五穴!”
“生死之斗中还能悟出此招!”她惊讶道,“我不想你竟有此悟性!”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3 02:02:12 +0800 CST  

“我哪里有这等悟性,说是机缘还差不多。”我苦笑道,便把苦修士用力道带我刺出第八笔和第九笔的事情一一说明。
说罢,她大惊,半晌才道:“就是不知他功夫高到什么程度!”
“判官笔是最冷门的兵器之一,笔法更是只此一份,见过的人不出一手之数,”我道,“他绝无可能见过笔法。”
“你是说他只看过你刺出前五笔,便推测出后两笔!”她道,“如真是如此,这已经不是功夫有多高,只怕是孙禄堂,董海川等人物,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的兵器也是一根木棒,招数中也有刺、砸、扫等招式,与判官笔法类似。”我道,“许是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看出一笔刺九穴的后两笔!”
“他也用同类的兵器?”
“是的,他的兵器乃是数百年沙铁横着打磨而成!”我道。
“你说什么!”她突然提高声音道。
我只道她是被百年沙铁镇住,便又大声道:“他的兵器是用数百年沙漠铁木,横着打磨成的一条木棒。”
“竟然真是他们…”她喃喃自语道。
“是谁?”我问道。
半晌,她才回过神,看着我道:“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有很多存在许久的家族,我不敢说我族是东方存在最久的家族,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他们存在的历史几乎与我族相当!”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问道。
“他们几乎是整个是地中海文明的缔造者,”她道,“欧洲历史上常有人标榜自己是他们的后辈,可惜他们早已有意或是无意的消失在历史之中!”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3 22:39:51 +0800 CST  
“他们是谁?”我又问道。
“那些标榜者称自己为炼金术士!”她道,“却不知道他们自以为的前辈根本不会承认他们继承者的身份,用那些化学的手段又怎能做到那些惊人的事情!”
“炼金术士!”我惊道,“那么他们自以为的前辈是什么人!”
“可以叫他们远古炼金术士,只是他们炼金的手段和那些标榜者截然不同。”她道,“与现代化学更是大相径庭!”
“可你怎么知道那个苦修士就是远古炼金术士?”
“那根木棒就是他们炼金的工具!”她道,“在那久远的年代,青铜器还不曾出现,他们需要炼金用的工具,历经数百年的沙漠铁木因其无比坚硬便成为合适的捣捶,会横向打磨,是因为他们将沙铁天然的年轮当成是度量衡用于计量,由于生长极为缓慢,沙漠铁木的年轮具有堪比数学刻度一般的均匀。”
“那个兵器是个捣捶?”我道。
“炼金术士总是需要将些坚硬的材料弄成粉末的,所以一个坚硬无比的捣捶就十分必要了,”她笑道,“在没有金属的年代里,坚硬的树木便成为首选。”
“他的招式与我真有几分相同,原来他并不是要将木棒刺向我,而是将我当成要捣碎的材料了。”我道,“只是如此说来,与化学也差不了多少,也需要捣碎材料。”
“差的太远了!”她道,“现在化学改变的是物质的结构,远古炼金改变的是物质的灵魂。”
“物质还有灵魂?”我问道。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5 01:10:45 +0800 CST  

“他们认为不仅生物具有灵魂,一切物质也是具有灵魂的,用炼金的方式可以改变物质的灵魂,这样物质也会随之改变。”她道,“与中国道家的炼器有些相似,其实同出一辙。传说中国古代道家炼器士炼就的器物就具有器灵,中国古代铸造兵器的大师铸造的神兵也具有灵性,这就是器物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这么说炼金术其实源自中国?”我道。
“为何你不是中国的道术是源自他们呢,中国的文明不比其他文明早,也并不比他们先进。”她笑道,“或者说他们只是分别发明了炼制器物灵魂的方法!”
“如此高超的技术,在世界两个地方同时被发明的几率极小,”我道,“确实,中国文明并不比世界其他文明早,甚至还会晚一些,比如说青铜器的锻造技术,就有可能是从西洋穿到中国来。可是说起器灵,还有兵器的灵性,在西方历史上几乎毫无记载,所以我认为西方是从中国学去了皮毛,并没有将灵性炼制出来!”
“炼金术士对于器物灵魂的应用,绝不再中国道士之下,”她道,“只是两者的应用不同罢了。不过你说的对,如此技术在世界两个地方同时被发明的几率极底,所以我族中早有大能推测,中国的道术和西方的炼金术都传承自那个秘密!”
“又是哪个秘密!”我大惊道,“中国道家思想影响了整个东方,而炼金术更是现代化学的雏形,这么说难道整个世界的发展都有那个秘密在背后起作用么!即使现在没人知道那个秘密的内容,它还是在无形之中影响着这个世界!”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族的存在就是让历史的发展完全脱离那个秘密,只是毫无作用呢!”她无奈道,“也或许就是这样吧,人类现在也搞不清楚宇宙的秘密,可是人类的一言一行,无不受这个秘密的影响。”
“那不一样,照你的意思,道士和炼金术士都曾经掌握过那个秘密,”我道,“倒是有些像因果论,掌握秘密是因,果就是现在的世界无不在秘密的影响之下!”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6 00:26:56 +0800 CST  
“中国道家的炼丹练气之法早已失传,现在所谓的道术只不过是强身健体的功法,与过去白日飞升、搬山填海等神通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她道,“炼金术更是在西方小说中才被提起的异术,哲人之石已成为传说。要说那个秘密对现在世界的影响,只怕也是极少的!”
“我所说这因与果的影响并不是这样,这秘密就像一个诅咒,”我道,“自从在那地下水道之中,我总便有一种感觉,我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我与这件事有种联系!”
“什么联系?”她问道。
“最初我参加拍卖的时候,你让我我拍的那本书,我看过,”我道。
“那又怎样?”
“我想正是因为我读过那本书,”我道,“我才没有被你的族人写的秘密杀死!那秘密就像一个生命体,它没有选择杀死我!”
“为什么它不杀死你?”她问道。
“它只会杀死与它毫无关系之人,”我道,“我读过那本书,与秘密已经有了一丝联系,所以它才选择不杀死我!”
“我的族人,都与那个秘密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他们还不是全部都死了!”她道。
“他们只是掌握了非常少的一点,你自己也说过,凭着你掌握的内容,你用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有找出一点头绪。”我道,“所以,那个秘密不认为你们与它有联系!”
“可你读的那本书里是否有与秘密相关的内容都不确定,就算有,到底有多少,也未必多过我们掌握的。”她道。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本书,我读过之后,便背过了。”我道。
“背过?”她惊道,“你当时的情况,那本书你至多能看四五遍,你便能背过?是了,你也是聪明之人,读过四五遍自然能够背过。”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7 00:14:53 +0800 CST  
“我从小就最怕读书,若不是怕疼,更是连一页书都不肯多看,”我苦笑道,“只是那本书,几千字,我只看一遍,便可以倒背如流!”
“你是说,”她竟一时语塞,半晌才继续道:“你是说那个秘密选择了让你记住!”
“若是在平时,我连一页书都记不住,”我道,“可是那本书,我看一遍之后,便能牢牢的记住,怕是想忘也忘不了!”
“竟有这等事!”她道,“我们族世代守护那秘密,却也没有这等事发生!”
“未必是好事,”我苦笑道,“我也是经历刚才的事情才想到,从我拍卖那本书开始,到地下水道我安然无恙,再到船上苦修士助我炼成一笔刺九穴,这一切事情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早已计划,可是让我读一遍便背过那本书和助我炼成武功,却绝不是只凭算计便可做到!刚才你说,炼金术士和道家都认为一切事物都具有灵魂,我便想到,或许那个秘密,也具有灵魂!”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道,“炼金术和道术能够加强物质的灵魂,可是一个秘密,怎么会具有灵魂,难道你说秘密也会思考?”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古之铸件大师所铸神兵,遇到明主时便会长吟便会震动,”我道,“你说,这兵器有没有灵魂!”
“我也听过,可那是、那是一件兵器,”她道,“并不是秘密,并不是一句可以口耳相传的话,也不是一段写在纸上的文字!”
“或许那个秘密的内容,便是关于一件器物呢!”我道,“那器物历经许久,便生出灵性。那些记录秘密的内容,便也成了器物的一部分,当我看到那本书时,便是它认为遇上明主。”
她沉吟半晌,道:“我一直认为凭你我二人之力,即使要揭开秘密,也是可能做到的。但如果照你所说,我族数千年所做所为和现在我们所作所为,只不过是用之功!”
“你族数千年来阻止秘密被揭开说,而西方那远古的炼金术士当时掌握的技术,统治这个世界毫无问题,他们却有意无意的隐藏起来,”我道,“你不觉得你们所做之事有些相同么!”
天已全黑,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浑身一震,许久无言,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多是我问她答,这一次她被我问住,我却并无任何喜悦。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18 02:27:18 +0800 CST  
只因我终于知道,苦修士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他说:“秘密是掩盖不住的!”
这一刻,我终于感觉一丝害怕,黑暗中仿佛有一颗眼睛在注视着我,或者说注视着所有与秘密有关的人。
妖女一族数千年来阻止大智者、大能揭开秘密,这或许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他们所做,只是阻止秘密被他人发现,正如苦修士所说,秘密是掩盖不住的,妖女一族只是阻止了其他人揭露秘密,而如果那个秘密自己要泄露,那又该如何。
妖女一族一开始便错了,他们阻止的不该是秘密的发现者,而应该是秘密本身。
但没人能够说他们错了,因为任谁也想不到,那一个秘密,他是活的。
她竟然靠近我,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那简直像一块冰贴在我的手臂,冰冷之感瞬间便传至全身,我几乎要甩开她的手,我直感觉她在发抖,抖的厉害,我强忍住浸入脊柱的寒气,手搭上她的肩膀,抚向她大椎穴,帮她推宫过血。
即使是面对生死之境,她也平静如常,可如今我向她体内灌注许久内力,才觉察她的身体稍有暖意。而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多年来我所历经险境举不胜数,使我早已忘却生死。后来结婚生子,虽不再强入险境,也多是惧怕不能陪伴妻儿,对于其他,仍是无所畏惧。可如今,我竟也在害怕。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是该继续探索那秘密,还是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妻儿身边,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一声汽笛将我惊醒,我突然发现,这感觉是如此熟悉,正是我第一次遇到不可思议之境地时的心情,那时瞻前顾后,最后仍决定不顾生死,踏上险境,想到此,我竟不由笑出声,数年积累,再加上刚才功夫大成,我竟不比年轻之时了。
我不禁大笑,生死都不妨是,又有何畏惧。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20 01:10:13 +0800 CST  

我用力拍打她的肩膀,扶起瑟瑟发抖的她,向海中前行数步,浪头便扑打而来,几乎漫过腰间,几艘游船射出几丝光线,在海平面上漾出闪闪水光,抬头却不见月亮,今夜原是朔月,夜空中星光点点耀耀,宛如一条星河。
“这样才好,这才有趣!”我道,“你我二人无论武功计谋,已实属当世第一等之人物,若真是要找一个藏在深山老林地下木头盒子里的秘密,岂不是杀鸡偏要用那宰牛刀。我一生中经历过离奇的事情举不胜举,唯独这一件,竟让我有几分害怕!”
“也是,”她道,她竟不再抖了,“我已经失去了全部族人,现在除了性命,更没什么好失去的。”
“你虽是你族的最后一人,却是离那秘密最近的一人,而且,你是最有可能完成你祖先心愿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心愿是什么?”她道。
“无非是不让那个秘密现世罢了。”我道。
“怎么才能不让他现世?”她问道。
“总有办法,”我道,“我们对那个秘密的掌握已经远超你的祖先了,不可能他们办到的事情,我们就办不到。最坏的结果就是多杀几个西洋人,维持住现状,将那个秘密留给我们的后辈解决。”
“那个苦修士,你能杀的了?”
“我一人杀不死他,我还有朋友。”我道,“况且,他未必是我们的敌人!”
她长长的吸一口气,甩开我的手臂,又向前走几步,“也罢,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回去,一起去看那秘密的后果!”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21 01:36:21 +0800 CST  
我们不做停留,第二日便通过青帮订到机票,半夜时分已登上飞机。落地时天刚放亮,不曾耽误半点时间,立刻做火车赶往一座小城。恕我在这里不能提起这座城市的名字,若是真有人纷纷效仿我俩的行为,又因能力不及遇险,那便是罪过了。
此城位于四省交界之处,依山傍水,自古便是兵家重地,风景更是湖光山色、水天相连、渺无际崖,端的美丽无比,但此中也有一处险境,我俩要去的便是这处险境。
一到此处,天气景物骤然剧变,本来风和日丽、风平浪静的天气,顿时雾气弥漫、浊流滚滚,湖面中更是偶尔传来几声怪啸。
“你确定是这里。”我道。
“那秘密的后果就藏在大禹水道之中,”她道,“史记夏本纪记载,禹奉帝命治水,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说的便是大禹开发九州的土地,疏通九条河道,加固九大湖泊,测量就座大山,此处便是九州九道九泽九山交汇之处。那秘密便藏在这湖面之下的大禹水道之中。”
“大禹水道!”我惊道,“大禹治水开通九条河道,这大禹水道竟是在水下?”
“史记记载大禹开通了九条山脉的道路,这九山分别是汧、壶口、砥柱、太行、西倾、熊耳、墦冢、内方、岷,可是即便是现在也找不到连接这九座大山的道路,另外这九座大山距离甚远,即便是现在要开通连接九山的道路也并非易事,更何况是在上古时期。我族中数代前辈对此探访许久,才发觉当时大禹找到了地下的一条水道,便取名叫大禹水道,这大禹水道四通八达,贯通四方,更有其他神奇之处!”
“竟有如此神奇水道,不知谁人所建!”
“《竹书纪年》载,七十五年,司空禹治河,遂河道。二月辛丑昧明,礼备,至于日昃,荣光出河,休气四塞,白云起,回风摇,乃有龙马衔甲,赤文绿色,缘坛而上,吐之而去。甲似龟,背广九尺,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柙,泥以黄金,约以青绳。检文曰:通达海内。”她道,“竹书纪年虽未说是何人所做此甲,不过据考证此甲就是河图,相传河图乃伏羲所做!”
“这大禹水道竟然就是河图所载通道!”我惊道。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25 23:36:20 +0800 CST  
我族前辈考证核实,便将秘密的后果藏于大禹水道,”她道,“这里已经数百年未有人进去了,此地也沉默过数艘船舶,成为一处世人口中的绝命之地,何种机构也曾几次来此探索,却是毫无结果。”
“你确定我们探索会有结果?”我问道。
“这里也只有我们下去才可有结果。”她道。
“为何?”
“经数代前辈探索,这里地形结构极为复杂,但无非两点,第一,这里布满强力磁石,所以轮船来此,多会到处乱转,控制不灵,最终沉没。第二,这里水面浪多且急,只因水底地形复杂,且有通往多处的水道!”她道,“我们要做的,便是从其中一根水道进去!”
她说到此,我便明白,这地下水道极长,若是有人借助潜水设备进去水道,多半会被磁石吸住,所以她说只有我们才能进去,便是因为练功之人内息悠久,内功深湛之人更是可以数分钟不用呼吸,“需要闭气多久?”我问道。
“若是平时,游过水道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她道,“可今天便是一年里浪头水流最急的两天之一,即使不动,也就平时三分之一的时间!”
“二十分钟!”我苦笑道,我并未专门练习过闭气的功法,所以只能凭借内息悠久,坚持十分钟已是极限,“我顶多坚持一半的时间!”
“我族自小便修习闭气之法,二十分钟毫无问题。”她道,“十分钟后,我可度你一口气息,凭此你可再坚持二十分钟!”
“练功半生,我竟需要一个女子度一口气息。”我笑道。
“你觉得羞愧!”她道。
“怎么会,”我大笑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有这份福泽!”
她竟一时失语,面色也增了几分绯红,须知度一口气是需要以口对口的,我与她一起经历许多,却连半分男女之事也不曾谈起,或许读者质疑,你们孤男寡女,又多次共处一室,也不免肌肤相触,又怎会没有私情。
事情却恰恰如此,或是相互欣赏或是引而不发,却没有半分私情,这便是江湖儿女相处之道。
楼主 别出八万放炮了  发布于 2018-03-26 23:58:10 +0800 CST  

楼主:别出八万放炮了

字数:81212

发表时间:2017-02-25 16:43: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28 19:42: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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