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修改版)

“不管他是专案组的,还是下来海宁敛财的,既然他敢堂而皇之的把钱放在银行,说明他上面一定有人给他撑腰。哼!省纪委,冯乐权,查查虾兵蟹将,他敢,太岁爷头上动土,我量他再长九个胆也不敢。”徐有才说道:“你想学蒋先友来阴的,也不要不把自己人扯进去。”
“可是,只有宋天雷才能提供证据啊。”
谢久安想到宋天雷私人会所里明装暗设了许多摄像头。
徐有才指着谢久安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买官卖官,凭能力,我看你连个所长都不配当。告诉你,受贿是罪,行贿也是罪,别到时候陈安国没什么事,倒把那个玩火不怕烧死自己的流氓给锁进去了。”
“那您让我查陈安国的意思是?”
“一块抹之不去的心病。”徐有才来回跺着步子,说道:“陈鑫鹏说他回北京时听人说,中央早在几个月前就派专案组来海宁了,我不知道他说是真是假,我只想知道北京来的这个陈安国喜不喜欢钱。”徐有才说道:“死马就当活马医。你们只知道只进不出,那我来出。我柜子里有些钱物,等下你就全部带走,送给他也好,说是查获的脏物也行,总之,找个合适的理由全给陈安国送去。”
“您留着吧。”谢久安说道:“下个月,陈鑫鹏就有一单生意要做,到时,我的红利就不要了,我来打点一下这个陈安国。”
“把我那份也给他。”徐有才反手指指身后,说道:“那些也弄走。”
“多了,怕是他不敢接。”
“温水煮青蛙,会吧?”徐有才说道:“还有,叫你老婆别再在陈鑫鹏那里挂什么副总了,不打自招。”
谢久安将自己的老婆安排进陈鑫鹏的公司,名义上是公司合伙人,实际是占有干股。
“我会的。徐书记,外资撤走后,那远洋集团会不会解散?”
“烫手的山芋啊!散了吧,怕失业的王庄村民又来吵,不散嘛,又不知道叶盛天肯不肯接手远洋。可怕的是,远洋可能还存留了许多和陈鑫鹏业务往来的清单,资料,还有你我的批条。”徐有才说道:“所有人都发了远洋的财,就要远走高飞了,留我徐有才来给他们擦屁股。”
你不擦谁擦,远洋是当年你和王根宝去北京招商引资引进来的项目,且这财你也发了不少。
“是的,连宋天雷也没少挣。”
“他和远洋扯得上多少关系?他发的不是叶盛天的财吗?”
徐有才知道,宋天雷和叶盛天合伙经营天子楼,他也就是在前期投了一些钱,之后都是靠叶盛天在银行的贷款做大的。其实,宋天雷和叶盛天两人并不熟悉,相互只是听说对方在海宁的名气。凭叶盛天的处世为人,他绝不会同一个靠打打杀杀起家的人合作的,是宋天雷找谢久安,谢久安又找到时任市委组织部长的徐有才出面,而叶盛天却不怎么卖徐有才的帐。最后,还是徐有才让和叶盛天有着二十多年交情的王根宝来做他的工作,并承诺市委一半以上的公务接待,会议,培训业务给他们做,叶盛天才把合作这事答应下来。
“宋天雷有几个手下就在陈鑫鹏的公司,而陈鑫鹏又是和远洋做生意。自远洋进驻海宁后,我市查获的涉枪,涉毒案件明显多了起来。”谢久安说道:“宋天雷什么家底,我清楚。敲敲诈诈,开赌场,经营天子楼是搞了不少钱,但凭他的财力还不足以雄壮到三两年后就把叶盛天赶走,独霸上亿资产的天子楼。所以,我怀疑他还靠走私毒品,枪支大肆敛了财。”
强买强卖,宋天雷的作风。
“涉枪,涉毒都是极其严重的刑事案件,他若有事,谁都难保他。”徐有才问道:“你是公安局长,这事你如何处置?”
“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能让这个火药桶暂时不引爆,毕竟它是搭上了我们的船。徐书记,您能不能给缉毒大队现任大队长调个副局长位置?”
“收人钱了?”
“此人原则性强,又通晓业务,他一直在追查毒品,枪支的来源。听他汇报,好象找到了点线索。您把他调局里,我就让他分管其他工作,不再插手缉毒的事。”
“那谁去缉毒大队?”
“我让马櫆民上。”
马櫆民,原乱石岗交警中队长,现任市局缉毒大队副大队长。
“唉!”徐有才一声叹息,沉默许久,说了句大实话:“国家,败就败在你我这种人的身上了。”
有些人,其实我很想说是畜生,他们当了官,就得意忘了形,全然不知人民心里都有一杆称。这杆称会称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过得了这杆称的,人们会打心底敬重你,过不了的,即使你侥幸躲过制裁,也会遭人唾骂。记得在西南几省巡查,听说有个贫困县的什么鬼县长,人前正人君子,清正廉明,人后贪赃枉法,干尽苟且龌龊之事。一天,县里开三级干部会,他和往常一样,身披皇帝的新装坐在主席台上条条是道。说得越发起劲时,突然,一个干部跳上主席台,拽起他就是两耳光,狗官,老百姓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你却吃饱了在这满口仁义道德。当时的场面十分尴尬,除主席台上几个官官相护外,台下没几人上去拉架,甚至还有人在鼓掌。这事影响太大了,那个打人的干部受到了严肃处理,这个县长呢,先去政协坐了半年冷板凳,后又请去纪委呆了三个月又八天,最后让法院判了无期徒刑。
早知当这样的官会是如此下场,还真不如在家卖红薯。
言归正传,徐有才和谢久安最终商定,不管叶盛天愿不愿把远洋集团全部接收下来,在李佑安未走之前,先把谢久安的老婆安排进远洋集团,让她去处理那些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事。
“徐书记,还有件事想和您说。”
“以后有事直说。”
“丁大富放出来了。”
“谁?”
“丁大富,那个开工程车的司机。”
徐有才皱了皱眉,问道:“不是判了一两年吗?”
“当时答应过他,让他蹲半年,再给他保外就医的。可听宋天雷说,此人只要拿酒一灌,肚子里的东西全都要倒出来。所以,我一直没敢让他出来。想不到,这家伙在牢里也不老实,多蹲了几个月,就在里面哭爹骂娘,不得已,只能放他出来。”
“出来就出来了,你让宋天雷警告警告他。”
“警告不管用,丁大富还隔三差五就去天子楼要钱,不给,他就要挟宋天雷。”
“宋天雷不是给了他几十万吗,他还不知足?”
“都不是现金。”
“不是现金,难道还会是金条!”
“是欠条。几年前,丁大富赌博欠下宋天雷二十几万高利贷都一笔勾销了。”
“看你都办得什么事?”徐有才一连拍打几下茶几:“这样的事,什么人不好找,居然叫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来干。”
“这事,也只有丁大富这种人敢干啊。”谢久安一脸愁容的说道:“这家伙不仅好赌,还吸毒,一天化销就要几千。我怕宋天雷给他惹急了,和他翻脸,那麻烦就大了。”
“宋天雷,宋天雷,又是宋天雷,这家伙我听得头痛。”徐有才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往沙发靠背一倒,说道:“哼!我一个市委书记,却整天跟些市井流氓搅和在一起。你也让我消停,消停。”
“徐书记,那您就先休息。”
谢久安起身要走。
“等等。”徐有才叫住谢久安,说道:“那个丁什么富的不是吸毒吗。”
“是的,丁大富。”
“你跟宋天雷说,往后丁大富要一千,给他五千,要一万,给他两万。小命都难保了,留钱做什么。”徐有才冷冷的说道:“我想这个丁大富活得也可怜,他能爽一天,就让他痛痛快快的多爽一天吧。”
徐有才这句听起来感觉象是藏了刀子的话,听得身为公安局长的谢久安也有些毛骨悚然,因为去年,也是他这样一句半阴不阳的话,王根宝就出了车祸,死了。
“您的意思?”
“一个自寻死路的人,大家都省心。”
让丁大富暴毙于吸毒过量,杀人于无形。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2-09-18 18:19:58 +0800 CST  
(6)用货抵债
谢久安来到天子楼找到宋天雷。
“丁大富还有没有找过你?”
“这些天没来了,估计这疤瘌眼是咸鱼翻身,赢钱了。”
“赌徒有几个能翻身的,他再问你要钱,你都成全他。”
“赌博,吸毒都是无底洞,我这要多少钱来应付他?”
谢久安试探道:“不拿钱,你可以给他货。”
“货?什么货?” 宋天雷有些紧张的问。
“你说什么货,你安排在陈鑫鹏公司干事的人,已让缉毒大队盯上了。”
宋天雷沉默片刻,说道:“他们盯的可能是‘猴子’。这家伙有好几年吸毒史,以前因为赌博连本带利还欠我三十万。看他可怜,我就把他介绍到陈鑫鹏的公司做领班。他们弄点私货解解瘾,搞点零化钱,这我相信,大的,我想他们还不敢玩。”
让这样一些走投无路的人替他卖命才是宋天雷的真正用意。谢久安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靠打打杀杀,开赌场放高利贷起家的流氓会有多少仁慈之心。
“据说他们经常出入天子楼酒吧,等哪天缉毒大队把酒吧包围起来,你就知道他们玩得有多大了。”谢久安见宋天雷久不支声,继续说道:“你放心,谁都不想你宋天雷这个火药桶炸开,但‘猴子’和丁大富这两根导火索要想办法拔掉。”
“怎么拔?”
“你把‘猴子’的欠条都给丁大富,再叫‘猴子’用货抵债给他。一个贩毒,一个吸毒,就让这两个该死的东西去交易。”
“借你们公安之手,同时击毙丁大富和‘猴子’”宋天雷喜形于色:“还是安哥想得周全。”
“哼!是你宋天雷会算计,‘猴子’一死,贩毒之事,你也正好推得一干二净了?”谢久安听宋天雷一声“安哥”想说什么,他举手示意打断道:“‘猴子’贩毒早晚都免不了一死,而丁大富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为扯平欠你的那三十万,‘猴子’知道怎么做。”
明白了,利用‘猴子’杀掉丁大富……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2-11-15 19:26:21 +0800 CST  
(7)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几天后,赵太平接丁大富电话后去东郊接他。
啃一口馒头,喝一口矿泉水,蹲在路边的丁大富不知是在梗咽早点还是午餐,也许两餐并在一块就这么简单算是吃过了。
赢了是天堂,输了是地狱,赌徒的世界里没人生。
赵太平把丁大富接上车,见他仍是上次赢钱时买的那身衣装,项链,手链却不见了,枯黄凌乱的头发粘着许多头皮屑,新长出的胳腮胡茬再现轮廓,整一张看似洗不干净似的脸搭上久未换洗过的衣服,叫人看了直觉得累。
又输光了,丁大富一通电话只管借钱,张口都是成千上万的借,几轮软磨硬缠,给个五十,百元的他也要。丁大富沿路十八家,可怜巴巴的找人借钱,连前妻同学的表舅家他都去过了。嗜赌又吸毒的丁大富早已声名在外,没人肯把更多的钱借给他,他这一路辛苦下来,所借的钱也就买了点冰毒,余下的还不够付赵太平的车费。
丁大富躺在车后座椅上,他拿毒一吸,立马抖擞起来,跟着CD摔盘子敲破锣的摇滚乐节奏兴奋得大吼大叫: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唱着唱着,丁大富居然爹啊娘的痛哭流涕,还毫不马虎的扇了自己几耳光,接着又狗日的胡乱骂了一通,最后咬咬牙:“去天子楼。”
丁大富在借钱无门,山穷水尽借毒壮胆之后,才敢想到去天子楼找宋天雷。赵太平为此深感不安,他说道:“兄弟,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宋天雷要钱,就不怕哪天他跟你算总帐?”
如果王根宝遭遇车祸致死是宋天雷指使丁大富干的,那他这样不厌其烦的找宋天雷要钱很可能会招致灭口。
“宋天雷已不是以前的宋天雷了,而我丁大富却成了如今的丁大富,光脚的还会怕穿鞋的吗!”丁大富‘哧溜’一声,痛快的吸掉剩下的一点毒品,嚷道:“他开赌楼,千方百计找人拉我下水。人家出千,他不管,老子一次作弊,他就要弄瞎我的眼睛。总共借他四万块,两年不到要我还他二十几万,最后坑得我去坐牢。这帐,我还怕他不跟我算呢!”
“你坐过牢?”赵太平提起嗓门,表示惊讶。
“我不坐牢,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宋天雷的债。”
丁大富坐牢一事和他欠宋天雷的高利贷扯上了。赵太平没有急着追问丁大富,而是以诱供的方式说道:“你算幸运的,不象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为还赌债,坑蒙拐骗什么都干过,最后给人利用,成了一起谋杀案的帮凶。唉!真正的杀人者逍遥法外,我那朋友稀里糊涂给枪毙了。”赵太平说到这,有意停了停,他瞄瞄一脸惶恐的丁大富劝道:“既然你还清了宋天雷的债,就好好把赌和毒戒了,从头再开始也不迟。”
“我也想戒,可我戒得了吗!钱输光了,家也没了,每天只有赌友,毒友缠着,我成了一条没人肯帮的可怜虫。刚才,你也看到我向他们借钱的那些曾经和我称兄道弟的朋友,有谁问过你午饭有没吃呢!那眼神,那口气,我懂。”
“没人帮你,那你更要懂得自救。”
“没救了。”丁大富一脸绝望:“跟你朋友一样,我就等哪天政府的一颗子弹把我毙了。”
“你也干过糊涂事?”
“我不糊涂,就不会在这条死路上越陷越深。”丁大富两手抓得出租车内的隔离铁网‘咯嘣’响,他咬牙切齿:“我要能混过一天,他宋天雷这棵摇钱树我就得狠狠摇一天,我要混不过去了,我也得把他拖下水。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因为帮他撞死一个人才坐的牢。
无需多问了,乱石岗车祸事故就是一起蓄意谋杀案。
赵太平最终没能劝阻丁大富去找宋天雷,等到他从天子楼出来,又拉着他去找‘猴子’要钱。
路上,丁大富说宋天雷把‘猴子’欠他三十万的欠条都给了他。
另一个阴谋又在这条利益利害链上发酵,起先是徐有才一撇,再是谢久安一捺,半个‘杀’字就这样交给了宋天雷。宋天雷也不傻,也仅添加一笔,他告诉‘猴子’说,他的欠条都给了毒瘾越来越大的丁大富,还有意强调就算哪天丁大富让毒品给毒死了,他也不会再向他追讨一分钱……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当丁大富找过‘猴子’没有要到一分现钱,而是捧回‘猴子’以毒抵债分批给的两万元高纯海洛因时,赵太平心中已有数了,一种可能是迫使急等现钱去赌的丁大富转卖毒品,以致事后被抓判处极刑。还有就是这两万元的毒品可能会直接要了丁大富的性命。
毒品不能流入社会,丁大富这个重要人证也不能死。
赵太平见丁大富看着手上的毒品正发呆,他把车停靠路边,说道“兄弟,你要信得过我,你那些货可以放我这,如果客人有需要,我可以给他们。”赵太平摸出钱夹取了钱,递给丁大富说道:“我这有三千,你可以先拿去,等货出手了,一分不少都给你。”
“行,行,行。”毫不迟疑。
急需赌资的丁大富见钱眼开,仅留了少量一点海洛因自用,其它都交给了赵太平。
“去哪?”
“东郊。”
一只不知病入膏肓的小小小小鸟,哪天突然消逝在弱肉强食的大森林里,没人会计较,也没人会质疑,死了就死了。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1-02 13:52:09 +0800 CST  
(8)德有多高事业才有多大
丁大富又去东郊赌了,三千元在一个吃喝嫖赌的人手上能折腾多久,或许赌场上押一把就没有了。输了,即便他没这么快向赵太平要钱,也会去找‘猴子’要毒品换钱。为防止丁大富因缺钱而钻进了宋天雷和‘猴子’设的圈套中,赵太平就得准备足够的钱来收购丁大富手头上的毒品。
很快,赵太平就给岳震虎作了汇报。岳震虎当即通知周世坤联系上陈安国,看能否从行动经费里申请这笔收购毒品的资金。答复是肯定的,只是陈安国的银行帐户上不能留下转存记录,以免让人追踪到调查组人员之间的这层关系,所以就只能由他本人取现金交给赵太平。刚好,很多工作还需要大家坐一起商议一下。
岳震虎向乔文慧请过假,急促下楼去。
“杜老师,这么急?”
“去开个会。”岳震虎听出是教务处孙主任。几乎每次,自己从乔校长办公室出来,这家伙就会跟在身后叫住他问这问那的。
孙主任紧追上来,改口道:“又忘叫你杜主任了。”
“我是临时借校办室帮下忙,就叫杜老师吧。”
“这事,你得加紧了。”孙主任凑近岳震虎耳跟关切道:“主任一任命,你就有竞聘副校长的资格了。”
“呵呵!那就等任命了再说吧。”岳震虎无心和孙主任多扯,他故意看看时间,说道:“快到点了,我得先走一步。”
“好,好,你去忙。”
岳震虎一走开,孙主任就嘀咕一句“哼,还真想当副校长了!”之后,孙主任折回楼上,先在自己办公室坐了坐,然后又去敲了敲总务处樊主任的门。见樊主任不在,他借上洗手间之际往返朝三个正副校长办公室瞄了几眼,都没见到樊主任身影,可能上课去了。在他孙主任看来,竞聘副校长这事,自己绝不能输给樊主任感情牌。
总之,孙主任这天是坐立不安。
“小孙啊,你进来。”钟建业叫住门前闪过的孙主任。
“钟校长,您找我有事?”
“我没事。看你一趟来一趟去的,我怕你有事。”钟建业招呼孙主任坐下,劝慰道:“就算这次没能竞聘上副校长,你也要把心放宽一点,因为你还年轻,往后还有机会。”
“是不是校长会已经内定副校长人选了?”
“我想这么做,乔校长也不会同意的。”钟生钱说道:“相比樊主任,你确实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有,乔文慧把杜五星借调到校办室来,估计也是有意培养,不定这次他也要参加竞聘,你得有个准备。”
“杜五星什么都不是,他哪有这资格!”孙主任几乎叫了起来,一脸胀得通红:“还不是他俩关系好嘛。”
“你激动什么!去,先把门带上。”等孙主任回到座上,钟生钱继续说道:“不拘一格,是乔文慧一惯的风格。况且,在私人情感这块,五星对她儿子确实帮助不小。”
“什么情感,我看是感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校长,您住教工楼,就没见他有事没事往乔校长家里跑吗?还有,学校的老师私下都有议论这事了。”孙主任见钟生钱一脸严肃,他干脆挑明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好几次,我看杜五星进去她办公室后,连窗帘都拉上了。”孙主任又凑近沉默不语的钟建业,细声说道:“钟校长,您若把此事反映给纪委姚副书记,那校长这位置不定就是您……”
“孙文进!”钟建业厉声打断孙主任的话,说道:“今天我和你说这些,本意是让你找找差距,弥补不足,可你太令我失望了,谁还放心把分管德育工作的副校长一职,交给心理如此阴暗的人呢?”钟建业走近窗台,眺望着校园说道:“和你一样,我也有很强的事业心,但要记住了,一个人的事业不仅仅体现在当官钱赚上。这么多年来,只要听到自己所教过的学生,还能真切的喊我一声‘老师’,我同样会有成就感。”钟建业转身对孙主任说道:“德有多高事业才有多大,那些有损学校安定团结的事,你就不要掺和进去了。竞聘这事,我能帮的还是会尽力帮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孙文进悻悻的走了,虽然刚才钟建业那番话说得他有些无地自容,但转身过后,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副校长那个职位,还有他靠自己一直努力等来的这次机会。孙文进很清楚,在这个因腐败滋生无序竞争的社会里,这个机会,对于没有多大背景关系的他来说无疑就是个挑战。所以,他要不择手段,哪怕是突破道德底线充当小丑也要让自己胜出。很快,孙文进就找到总务处樊主任,并把他对钟建业说的话再次和樊主任说了一遍,其目的就是先联手樊主任将岳震虎从副校长竟聘人选中踢除出局,同时也给不看好自己的乔校长造成一些负面影响。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6-24 20:53:42 +0800 CST  
(9)秋后的蚂蚱,跳不了几天了
出租车上,陈安国列了一张清单交周世坤上报中纪委。
个人工资部分,扣除各项捐款及2001年党费,5至10月实发基本工资15772.48元,另外职务奖金及福利8600元,房贴8400元,差旅,电话,会务,巡查等补助计9761.2元,以上款合计42533.68元。经费使用情况,扣减6月17日支出的赵太平交出租车公司押金7万,扣减今日提取用于收购毒品的30万,现帐上仍有101万,美金1万。其中1万美金为天子楼公司宋天雷所送, 多出总计38万人民币分别是,端午,国庆两节期间,所属县、区纪检等单位派送的红包计13万,让司机帮兑换的名烟名酒,有价证券,各类会员卡等折合6万,其它19万为无法退回的无主贿赂款。
周世坤将清单扫描进手机,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经费却越用越多了。”
“是啊,身为国家公务员,国家并没亏待我们,可总有那么些人为图享乐,于党纪国法而不顾,腐败堕落。”陈安国长嘘一气,说道:“腐败就如同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一样,它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它能堕落到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
经大家商议决定,由周世坤下午携少量毒品送北京检验。赵太平密切联系丁大富,收购其手中毒品进行销毁,并防范他突然失踪。岳震虎继续深入了解掌握李佑安的生活习性和行踪,以便提供给特工更为精准的信息。
第二天,赵太平就收到北京传来的毒品检验结果,‘猴子’提供给丁大富的海洛因纯度并不高,但吸食不当足以致人性命,因为毒品里面同时掺有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和芬酞尼。砒霜的毒性是很强的,且无色无味,它能破坏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缺氧死亡,它对肠胃刺激强烈,使肠胃粘膜溃烂,出血。吸食这种毒品,只能让人获得一时之快,随之,因砒霜毒性作用,让人感觉非常痛苦,而芬酞尼却能有效镇痛。这样,人越吸就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想吸,如此形成恶性循环,最终引发猝死。
如果丁大富吸食泛滥,两星期内,即便不引发猝死,也会因体内砒霜积累过多中毒而亡。这样,一个新的问题就摆在了赵太平面前,如果丁大富没在‘猴子’预期的时间内死亡,宋天雷可能会采取下步行动,那就是找谢久安动用公安抓捕,甚至直接击毙丁大富。如此一来,不仅会失了丁大富这个重要人证,且赵太平也会卷进贩卖毒品一案,以至身囫囵。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控制丁大富。很快,赵太平就把自己的顾虑报告给了北京。
两天后,岳震虎和赵太平在机场接上北京返回的周世坤。
据周世坤汇报,M国正酝酿一个针对李佑安的‘斩首计划’,所以我们的‘断臂行动’越早实施越好。目前,窃听装置已在加紧调试,几天后就会有专人送来海宁。另外,北京指示,只要时机成熟随时抓捕吸毒又贩毒的丁大富。
“谁来抓他?”赵太平问。
“我们。”周世坤将一本警官证和几张逮捕证交给赵太平说道:“公安部,安全局,最高检已抽调了几名审讯员,明天,他们就会在临省靠近海宁的一个市设立临时审讯室。”
这时,车窗外窜进一蝗虫,坐车后座的岳震虎盯紧蝗虫,顺手抓去,手臂刚好划过赵太平的头顶。
“没看我在开车吗!”
岳震虎把手伸到赵太平面前,放开手心说道:“秋后的蚂蚱,跳不了几天了。”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6-27 17:32:40 +0800 CST  
(10)将计就计
晚饭过后,岳震虎接了叶梅一个电话。
“五星,我想见你。”
岳震虎先一怔,叶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消沉,他问:“有事吗?”
“没事,就是莫名的忧伤。”叶梅问道:“陪我走走,好吗?”
“你在哪?”
“对面马路边,你能看到的。”
岳震虎往窗外望去,叶梅正站在一杆路灯下朝他挥着手。
“好。”
见到叶梅,岳震虎问:“怎么了?”
“今天,和曲波吵了一架。”叶梅说道:“过两天是我生日,他提前送我花,我拒绝了。”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当他的面,我还把花全扔了。”叶梅说道:“我现在挺难过,我真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是不喜欢他那样死搅蛮缠。”
眼前,这个善良得叫人有些放心不下的女孩,为了自己所犯的那点还不能完全说是错误的错误而黯然神伤,她甚至无助的抓住了岳震虎的衣袖。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其实还有一种爱是很微妙,很极致,很伟大的,她不是相互的占有,而是呵护或者牵挂,始终如一。
岳震虎问:“你爱他吗?”
“我把他当作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叶梅补充道:“你也是。”
“试着改变吧,曲波是个好人。”
“你们成朋友了?”叶梅很开心的问。
“他说我是答尔丢夫,不愿和我做朋友。”
“哈哈,《伪君子》”叶梅笑道:“书是我推荐给他看的,他也不问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整天装神弄鬼的,比伪君子还可恶。”叶梅转而问道:“你真的有女朋友吗?”
有吗?岳震虎一时真不好作答,因为他有老婆孩子,说有和没有都是在欺骗她,而他也不知道,这场戏要骗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场,最终的结局对她来说可能是残酷的。从岳震虎内心来说,他不想利用叶梅的单纯,善良和对自己的信任来把她的至亲送上审判台,哪怕叶盛天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我想说,间谍和特工其实真不是人干的,起码不是正常人干的,即便正常人干了也会变得不正常,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徘徊在人性和残忍之间。任何一个有间谍和特工组织的国家,它都不配和世界谈普世价值和人权的,这包括美国,近期的‘棱镜门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笨啊!难道我不是你朋友吗!”叶梅说道:“生日那天,我会在家里开个party,到时候,你一定来。”
“一定会去。”
这是正面接触叶盛天的一个决好机会。
……
两人依肩而行,眼前的路很长,很直,延伸至远处的路灯依就渺茫。
送叶梅回家后,岳震虎又接到周世坤用专号打进的电话。
“星哥,明晨3点半,我们在海山陵园见面。切记,不能延误。”
“知道了。”
强调‘切记,不能延误’,周世坤使用了暗语。岳震虎一查‘七上八下’图表,海山陵园对应地点是中山路口,再上推七小时是今晚8时30分,岳震虎看看手表,应该就是现在。
岳震虎赶到中山路口,上了赵太平停在路边的车。车里除了赵太平和周世坤,还多了一个陌生人。经周世坤介绍,来人是公安部派驻下来的预审员,他顺道把窃听装置给专案组送来。
履行完交接手续,几句简短交待后,预审员就自行走了。
“什么地方不好交接,偏要选这人多眼杂的闹市。开车!”岳震虎边说边打开窃听装置包装箱。
一本装置使用说明书,一副高仿中德合资生产的钛合金板,另一副是国内厂家生产的不锈钢板,两副接骨板规格都为4.0/2.0(配套螺钉直径4.0mm,板材厚度2.0mm)。每副接骨板的其中两个螺钉(一个备用)都内置了纳米技术生产的发射器,接收设备是伪装成一台烟合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
“你不知道,那个姓曲的国安警察疯了。我往城东,他追到城东,我往城西,他追到城西,没办法,我只能钻进城区把他甩了。”赵太平摸出一个钮扣大小的物件交给岳震虎说:“我在城西,才发现他在我车内安放进了这东西。”
“窃听器!什么时候安放的。”
“不光窃听,还带有GPS定位仪。电源我已卸了,可能就这两三天的事,肯定他是找人扮乘客带上车的。”赵太平说道:“将计就计,那个兽医不是怕鬼吗,干脆我就让他见鬼去。”
见赵太平一脸得意,岳震虎说道:
“难怪你约我来这里,赵警官果然是聪明绝顶。”话音一落,岳震虎几乎是暴跳起来,骂道:“你这混蛋,国家交给你一项这么重要的任务,你赵太平竟当儿戏。曲波本意是为讨好叶梅,现你把他给激怒了,你就等着鬼上身吧。”
“他,他有那么傻,真会去陵园?”
周世坤战战兢兢的问。
“一个让爱情冲头脑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好几次,他找不到叶梅,深更半夜都去找过我,我是避之都来不及。”岳震虎说道:“曲波必竟还在国安局混,职业敏感多少有些,况且他也有条件借用技术手段侦察我们,大家以后多提防点。”
“呵呵,你隔三差五和叶梅幽会,是你把人家给逼急了。”赵太平说道。
“你别跟我在这推卸责任。”岳震虎说道:“看来,我只能做答尔丢夫了。”
“转移视线,将计就计,还能一箭双雕包个二奶。”赵太平边开车边举起大拇指,反手朝身后坐着的岳震虎示意几下,说道:“高!实在是高!”
岳震虎一巴掌把赵太平的手拍了回去,说道:“明晨2点半,提前曲波一小时,你们另外打车去我住处商量事情。”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02 04:41:50 +0800 CST  
@gank154282483 68楼 2013-07-04 10:07:37
怎么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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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不急,因为要考虑第二部(2001至2010年)第三部(2011至2021年)。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07 21:21:53 +0800 CST  
第八章
(0)节外生枝
《隐姓埋名》首发天涯读书网,还有三章三十节,不考虑签约网站,小说会完整且免费献给读者。不管拙作水平如何,保护知识产权这根弦不能松。
QQ:1741952357(岳震虎)。
(1)哪里有不平哪有我
鬼使神差,曲波也提前一小时,开着借调来的车赶往海山陵园。
很快,曲波就把车停在一叉道口上,从主干路往左拐就是通往海山陵园的小路。曲波坐在车里,静观周围情况,主干路上少有车辆来往,更无闲散人等游走,两侧的路灯已关了右侧的一排。他再朝小路望去,里面黑洞洞的,路口交汇处的一盏路灯时不时还会眨巴几下,忽明忽暗,更添了几份诡异。
曲波打开双闪灯,下了车,又去揭发动机引擎盖。他要给人以车辆故障的假象,然后进去陵园蹲守岳震虎,看看他耍的什么鬼把戏。
车是临时借来的,曲波一时半会也没能把引擎盖弄开。深更半夜,单枪匹马身处这荒郊野领,曲波不由紧张起来。他一面伸手捣鼓着引擎盖锁扣,一面惶恐的四处张望,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尽往他脑子里钻,身后一条黑影慢慢靠过来,路边树林里突然一声女人尖叫,无腿老头在马路上游荡……更令曲波心惊胆战的是,就在眼前,透过反射路灯光的前挡风玻璃,座椅上似乎还坐了两个人,若隐若现。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哎……哎……哎,哪里有不平哪有我。”
曲波语无伦次吼了几句‘济公’,恐惧心里也平息了点。
“世态炎凉,皆看破,南无阿弥陀佛……”
曲波在一连串的‘南无阿弥陀佛’声中竟把引擎盖打开了,他一手掀开引擎盖,一手去抓顶杆,就在他将要把引擎盖稳固时,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从车身传来,他吓得赶紧松开双手,未等左手完全缩回来,引擎盖已落下,重重的砸在他手臂上。曲波顾不得疼痛了,赶紧闪到一边。惊魂未定,一个球状物体在地上蹦跶几下,又从他脚下滚过。
“哇呀!哇呀!哇呀!什么的干活?” 曲波又是叫又是跳的,慌慌张张就躲进了车里。
人头?不是。曲波摇开车窗,探出头去察看几米开外的球状物体,略有风吹草动,他又把头龟缩进车里。西瓜?掉地下早开花了。
良久,曲波见没什么异常动静,才敢下车慢慢接近球状物体。
皮球?不象,不象。柚子?
曲波抬头看看,路的两侧全是景观柚子树。他才摸着胆子靠了过去,在确认那就是一个柚子后,才敢抓起那个把他吓了半死的柚子,象掷铅球般的扔出老远,之后,他有点骄傲的拍了拍手,貌似从容走的走到车前把引擎盖揭开。
曲波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已过,该是进去的时候了。
曲波摸进小路,身后那盏路灯跳得他直发慌,叫他看到路边的杂草花木,枝叶柳絮,那是疑什么象什么。恐惧再次向他袭来,他往前走,又担心身后有鬼拉他的腿,他回转头,又怕前面有鬼拦他的道,时不时还要顾及两侧会不会冒出什么怪物来。曲波三步一回头的朝前走着,不时按响遥控车门锁给自己壮胆,直至遥控锁遥不响了,他又去摸腰间别着的手枪。
世上真有鬼的话,子弹岂又能把鬼打死?就算子弹能把鬼打死,那鬼不就成鬼中鬼,岂不是更加厉害了吗。万一,这枪误伤了人或是冲天报销掉一两粒子弹,自己那个鬼头鬼脑的局长肯定又要冲他咆哮一通,赏他一个滥用枪支弹药的罪名。
曲波思来想去,最终没敢拔出手枪,他只有硬着头皮往前移。借着暗淡的夜光,他依稀看到了陵园敞开的门框和许多冰冷的墓碑,门框下方似有一条灰白的裙子在晃动。此画面一现,曲波脑子里全是鬼哭狼嚎的恐怖配音。虽只有几步之遥,曲波却不敢前行,感觉还退了半步。就在曲波进退两难犹豫之时,突然窜出一只惊惶失措的野猫,彻底撞破了他的胆,他转身拔腿就往回跑。
曲波一气跑到车边,钻进车里,启动引擎,打开车灯。想走,他却发现引擎盖未关上。这时,一排路灯全都关掉了,已到三点半了。
这就是警察?国家安全警察?竟搞得如此狼狈。难怪领导看不起,同事会笑话,是人是鬼都要作弄他。
曲波想到这里,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长长的喇叭声划破了这黎明前的黑暗。许久,曲波松手往后一躺,他懒得再去琢磨刚才看的真是女鬼还是缠在竹杆上的白皮条了。他想到了自己进国安以来一直是努力学习,勤奋工作,可换来的却是自己熬夜写的侦察报告,局长瞧都不瞧一眼就原封不动的塞还给了他。什么意思,就因为他是靠他大伯父关系分配进国安局的兽医。他想到了自己同学一个个开宠物诊所挣得盆满钵满,而自己还是个拿着相对少得可怜的工资的副科侦察员。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在那个叫杜五星的伪君子没出现之前,自己和叶梅在一起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开心,就连给叶梅家的‘旺旺’‘咪咪’看病,那都是手到病除,可现在呢……
夜很黑,且不是一般的黑,黑得鬼都怕人。
堂堂七尺男儿,怕鬼?还他们的做什么警察,男人都不算。
曲波自嘲一句,拉开车门,再次朝海山陵园走去。
“杜五星,你出来,出来!”赵太平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时间,说道:“快四点了,曲警官肯定还在墓堆里找你。”
“那他是真傻啊!”周世坤插进一句。
“不是傻,是牛。”岳震虎说道。
“呵呵,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赵太平朝岳震虎胸口击打一下,笑道:“看来,叶梅早晚是你的人了。”
“干好你份内工作,别再跟我添事。都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其实也就几小时后,一份针对李佑安的断臂行动实施方案已由周世坤加密传给了北京。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11 05:22:09 +0800 CST  
@gank154282483 71楼 2013-07-12 19:15:24
大概还要多久更新完?新浪书城是不是和天涯的同步更新的?哪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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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力快点更新,必竟手上还在写一本《择日宣判》。中国作家,新浪,天涯及凤凰都为同一天更新,如果在其他网站看不到,那在天涯读书‘历史小说’中一定能看到,必竟首发在天涯。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12 21:28:45 +0800 CST  
(2)找块蜂窝煤洗洗
一早八点,曲波赶去中国移动海宁分公司,凭借他国安人员的特殊身份,曲波很快就调取了岳震虎他们三人近期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令他不解的是,昨晚八点前后,岳震虎除和叶梅有过一次约见通话外,并没接通过任何电话,而赵太平与周世坤几乎全都是暧昧的短信往来。
曲波当即接通叶梅的电话。
“曲波!”叶梅说道:“还以为你不给我打电话呢!”
“昨晚怕你生气,我打过你几次电话,可是都没接。”
“噢……昨晚,我和五星出去走了走,电话静音了。”
“我想可能是的。”曲波说道:“梅梅,你和那个姓杜的老师,还是少交往点好,我越看他越不象是好人。”
“你说五星是坏人,他却说你是好人,我不知道你俩到底怎么了?”
“有件事,我是一直压在心里没敢告诉你……”
“你说?”
“那次碰车,其实是姓杜的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合谋演的一出戏……”
“这事你都跟我爸讲过了,没必要再来告诉我,不觉得多余吗?”叶梅问道:“还有,他们有必要那么做吗?”
“有。英雄救美,先获取你的信任,再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你说说,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不太清楚。”
“什么事都没弄清楚,你凭什么说人家就不是好人呢!”
“那我再跟你说件事吧,那个叫赵太平的出租车司机还是个同性恋,杜五星跟这种人混在一起,他能好到哪去。”
“曲波,你要真嫌没事干,可以找块蜂窝煤洗洗,不要整天弄些别人的隐私出来。”叶梅生气道:“明天我生日,你爱来不来!”
“梅梅,梅梅……”
第二天下班,岳震虎就随叶梅去她家参加生日晚宴。
坐车上,岳震虎担心李佑安和曲波会不会同时出现在叶梅的生日晚宴上,那样势必会引起已是惊弓之鸟的李佑安警觉,因为此前曲波就频繁侦察过李佑安,而自己和李佑安在海滨公园也有过一次见面,而今,曲波为了叶梅又紧盯着自己不放。如此一来,就不是简单一句‘巧合’能解释得过去的了,事情很可能会让曲波搅得复杂起来。
岳震虎问:“都有哪些人?有我认识的吗?”
“都是我要好的同学,朋友,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曲波打过电话,说他已去我家了。”
“呵呵,曲波在,那你李叔会去吗?”岳震虎又补上一句:“那不是很尴尬。”
“长一辈的,我都没邀请。况且,李叔这几天手痛得厉害。”
手痛?哪只手?
“李叔的手怎么了?”
“他说,以前当兵训练的时候右手摔断过,钢板至今未取出,一遇刮风下雨手就痛。”
正好是对李佑安计划实施断臂的那只手,之所以断其右臂,是以防他通过手写传递重要信息,增大窃听概率。虽然现在已知李佑安右手受过伤,但他伤的是前臂还是大臂,骨伤程度怎么样,却不得而知了,而现有的两副规格都为4.0/2.0接骨板又必须精准到是医生为其选配的型号。另外,李佑安至今未取出的钢板,肯定会影响特工对其断臂损伤的精确度。
汽车在一幢普通的两层别墅楼前停下,岳震虎随叶梅走进院落,见一年长者正专心修剪着花草。随着叶梅的一声“爸爸”,让岳震虎知道了,眼前这个衣衫朴素整洁,面容祥和的长者就是叶盛天。
“我朋友,杜五星。”叶梅介绍。
“你好!叶伯伯。”
叶盛天微微点头,片刻打量岳震虎,对叶梅说道:“梅梅,去招呼客人吧。”
“嗯!”
岳震虎很难把今天见到的叶盛天同之前想像的尖嘴猴腮的商人,骄横跋扈的大佬联系起来,他给他的感觉就是岁月沉淀出来的睿智。
“小杜,过来帮帮忙。”
“我爸喊你呢,还不快去!”叶梅跟岳震虎轻声嘀咕。
“我?”岳震虎带着疑问转过身,果然,叶盛天把一个腰粗胫细的铁皮洒水桶交给了他。
哪有叫客人干活的道理?退一万步讲,即便真要做你叶盛天的女婿,也是我这个新姑爷主动请缨表现才对嘛。
岳震虎懵懵懂懂提来满满一桶水,老老实实跟在叶盛天身边浇着花。
叶盛天指着满园错落有致的花草盆景,问道:“漂亮吧?”
“漂亮。”
“喜欢吗?”
“美好的东西,没人不喜欢。”
岳震虎琢磨不出叶盛天要说什么,只觉得叶盛天那双粗糙的手是在绣花。
“呵呵,都这么说,可有多少人会时刻欣赏,呵护,记挂她们呢?”叶盛天修剪着枝叶说道:“常给她们浇浇水,修修枝叶,这样的爱才会有生命力,才不会死去。”叶盛天回忆道:“梅梅五、六岁的时候,她母亲就生重病住院了。那时候,我就一个想法,拼命赚钱赚钱,把她母亲的病医治好。直到她母亲临终的那一天,我都在给人家送蜂窝煤。晚上,我赶去医院,她妈妈在纸上给我留了一句话。”
叶盛天停了停,似在哽咽。
“她说‘你赚得再多的钱,也延续不了我几天的生命,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说话’如今,我赚得所有钱财,也无法弥补心中的这个遗憾。”叶盛天侧转身,对岳震虎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喜欢的,我都很少反对。你们怎么认识的,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女儿能象这片花草一样,有个悉心照顾她的人。”
这时,曲波从屋里出来,喊道:“叶伯父,等您开饭了!”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23 08:04:34 +0800 CST  
(3)棱镜门事件
北京接海宁报告后,当即回复,针对李佑安的断臂计划不变,改断其左手,行动特工人数增至两名,且诱捕幕后泄密者的虚拟演习方案已在由全军大军区副职以上将领参加的电视电话会议上作了通报,只是真正知道实情的只限军委极少数人。另外,考虑到M国为保护泄密者而提前对李佑安斩首灭口,所以我们的断臂计划越早实施越好,这样,在M国再次利用李佑安作中间人传递情报的时候,我们才可能从中挖出泄密源头。
国与国的斗争是极其残酷的,除了白热化的战争,还有和平时期势合形离的尔虞我诈,甚至象围捕猎杀牲口那样消灭侵害本国利益的敌人。因此,不难解释美国‘棱镜门事件’何以牵动几国总统,奥巴马为何要亲自对斯诺登的命运指手画脚了。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3-07-25 10:40:52 +0800 CST  
(4)给您添了麻烦
在海宁一中,有关岳震虎和乔文慧的绯闻越传越多。
这天,乔文慧把岳震虎叫进办公室。和往常一样,依就窗帘拉上,房门紧闭。
“学校里,沸沸扬扬的传闻,你都听到?”乔文慧问。
岳震虎坦然一笑:“我不关心那些。”
“那些谣言,还有你经常上班时间外出,会给你转正继续留在学校工作带来麻烦。”乔文慧说道:“昨天,局监察科就有人来了解情况了。”
“给您添麻烦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家破人亡的事都摊上了,我无所谓流言。”乔文慧很平静,她抽出一叠装订好的纸张递给岳震虎,说道:“这是老王的日记,复印本,也许对你们的调查工作会有些帮助。”
岳震虎看看乔文慧,略显迟疑的接过日记复印本。
“面对无聊人的流言蜚语,你很冷静。看得出,你不是个普通人。”乔文慧说道:“日记原件还在我在,希望你能理解。”
“谢谢您!乔校长。”
很快,岳震虎就将日记复印件影印下来,并通过周世坤分别传给了陈安国,赵太平和北京。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7-31 11:09:27 +0800 CST  
(5)日记
2000年3月10日 星期五 天气:阴
被省纪委安排到往县、区调研已五天,我知道,这是上级有意让我回避调查。
平日,因公务繁忙,我少有写日记,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留下点什么,虽然这些自己在心烦意乱时写下的东西有失客观,或许根本就是猜疑,但有比没有好,因为不定哪天我就走了。
前天下午,在去大洋镇的山路上,拐弯处,迎面一辆下陡坡的重型货车越过双黄线占道直冲而来,司机小张眼疾,一个左打方向避开了货车,紧接着,又一辆货车飞驰而下,小张又猛的一个右打方向再次避开货车。要知道,这不算很宽的山路只有双向两条车道,而我坐的车是一直沿山崖行驶的,身下便是水流湍急的宁江,稍有不慎,连车带人都将葬身江底。
事后,小张建议我坐后座,我问为什么,他说怕我受惊吓,我说十几年的习惯改不了。
此次险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昨天在某区调研所发生的蹊跷事就不得不让人警觉了。
晚饭是区属一家国有企业安排的,因为心情郁闷,加之大家的迎合,劝酒,不怎么喝白酒的我还是喝了两杯。饭后,我被人搀扶上楼休息,具体上了几楼,我已记不太清楚,只感觉夜风凉飕飕的。据随后跟上来的司机小张说,我被带上了没有护拦的八楼平台,那人借故和我拉拉扯扯,实际是一步步把我往楼的边缘推。在发现小张跟上来后,那人才停止了这样危险的举动。因为酒后失忆,我无法判定昨晚发生的事是真是假,但也没有理由不相信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司机,所以我只能隐去相关单位名称来写这些。
如果我坠楼,说得体面点是酒后失足,说得难听就是畏罪自杀了。
其实,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选择自杀的,况且天还没有塌下来,我还有爱我的妻子和一个积极向上的儿子。
干纪委书记几年了,肯定得罪了不少人,想致我死地的人也很多,但真正敢以身试法的未必有几个,毕竟处理已成事实,与其罪加一等去报复我,还不如好好悔过自新,况且我已经是个被调查的人,用他们的话说,算是组织上在替他们出这口气了。
近期内,是谁要接二连三致我于死地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要给自己一个答案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谢久安,因为我已掌握其重大违法违纪问题的事实和线索。碍于市委徐有才书记的情面和打铁自身不硬等原因,我未能将此案一查到底,所以谢久安担心我一旦被双规后,会把他违法乱纪的事情检举给省纪委。
2000年3月11日 星期六 天气:阴
今天休息。
往常,家里来客不断,电话不停,请吃饭,邀喝茶,陪打球,找办事的人都有。而今,除了亲朋挚友简短询问关心的话外,其他都是转弯抹角探听调查情况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卷进来,卷不进卷进来,他们自己应该最清楚。上午同家人逛街,几张熟悉的面孔似乎都在有意回避自己。
想想这些,心中难免有些落寞了。
查我在任招商局长期间受贿,他们很难找到真凭实据。说我渎职,相信徐有才书记有能力帮我解脱,因为在查办谢久安违纪问题上我是征求过他意见的,况且省纪委冯乐权书记还是他多年的老同学。于情于利,两位书记对我一向也挺关照的。
我每天都会在这两个问题上纠结很久。
2000年3月12日 星期天 天气:阴转小雨
昨晚一宿没睡,临近天亮,实在困了,一觉就睡到现在,耽搁了午饭。文慧煲好饭菜出门去了。我被调查的事,我没给她说。平日里,只要我不说,她少有干涉我工作上的事,她一直相信我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领导。
在不大的屋子里踱进踱出,屋外已经飘起了细雨,我真的想大哭一场。
工作近三十年,我的名下却没有一套房子,和文慧带着明明仍住学校分给她的房。我是有过几次分房的,但工作调动或升迁后,我都会主动把房子退给原单位,直至调任市纪委书记,国家进行房改后不再有福利房分配了。
没人会相信我这曾做过民政局长,县长,招商局长的市纪委书记会买不起一套房了,就算普通公务员,按揭一部分也能购置一套象样的房子。确实,若没有过高奢望的话,我夫妻俩的工资加上我历年来所有的隐性福利,不用按揭买房也能保证全家体面的生活。去年本想置换一套大点的新房,考虑到儿子将来出国读书需要钱,购房计划也就搁置了。
也许有人会问,难道你不贪,不贪干嘛要查你?担任过这么多地方的主官,何时何地只要咳嗽一声,别说一套房子,几套别墅都有人给你弄好了。
确实,污泥般的官场,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已由不得你不染了。
凭心而论,我算不上贪官,恰恰相反,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我同样憎恨贪官,所以我才选择了纪委书记这个岗位。我天真的以为,只有把官做大了,才能惩治更大更多的贪官,还天下一个洁净,然而理想与抱负让现实击得粉碎。
2000年3月13日 星期一 天气:雨
结束了一天的调研工作,我让小张自己开车回城了,我住基层单位安排的宿舍。中午给徐书记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晚饭后又打了,他还是不接,不知道是不方便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接。
这几天真的很累,说实话,主要还是心累,平生也真正体会到了失魂落魄和无助的感受。我不知道对我的调查怎么样了,最后的处理结果也是未解之谜。其实,我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就我的问题和所犯的错误,也就是停职,再往坏处想,就是毫无所值的蹲上一两年大狱。
对我如何处理,我都认了,但我最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去,然后让落井下石,栽赃之人扣上贪官,甚至巨贪的帽子。而事实是,天下哪有象我这样负债的贪官呢?
写到这里,我又不得不提谢久安这个案子。
谢久安是被人匿名举报到市纪委的,涉及贪污,行贿受贿,充当黑社会保护伞等一系列问题。当时的举报材料不多,就几页纸,因其提供的涉案时间,地点,相关人和事相对较为准确,没有诬告之嫌,所以纪委就把案件移交检查院立案侦察。在对谢久安所涉案件的侦察过程中,还陆续查出其还强奸过多名妇女,并和一宗中学生遭枪击致死案有联系。最后查到谢久安在一家汽车贸易行的股份时,检查院的人找到我,说此案再查下去可能就查到市委徐有才书记和远洋集团了,这家汽车贸易行勾结远洋集团走私汽车,而徐书记也为贸易行的走私活动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有他直接打给海关的通关批条。
我是徐有才书记一路提拔上来,远洋也是当年我跟他在北京招商引资进来的,属海宁利税大户,其中方投资人是盛天集团老总叶盛天。
叶盛天是我多年的朋友,一个不错的商人,为人低调。当年若不是宋天雷通过谢久安找到徐有才要我做叶盛天的工作,按他的为人是绝不会同一个混混合作开办天子楼餐饮的。为了当上现在这个市纪委书记,我向他借过二十万,连同远洋外资老总李佑安送的二十万又全都送给了徐有才。
在撮合天子楼合作上,我觉得亏欠了叶盛天的,因为宋天雷在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时仗着谢久安的淫威把叶盛天挤了出去独霸天子楼股份。
最终,我没把谢久安案子涉及徐有才的事向上级汇报,而是告知徐有才书记,他把案子压了下来。
2000年3月14日 星期二 天气:小雨
上午下楼梯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脚有些扭伤,无大碍。下午右前轮又突然爆了,所幸小张车开得不快,没造成什么危险。晚上我又给徐有才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接听。
2000年3月15日 星期三 天气:小雨
今天接了省纪委冯乐权书记一个电话,当时我很紧张,怕他把我召回去再宣布把我双规。事情没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冯书记说凡事都是一分为二的,让我什么都不要多想,安心做好工作就行。他还询问了我的脚伤情况,提醒我多加注意身体。
撇开能力不说,我是从内心尊重冯书记的。
那年,为当上市纪委书记,我给他送去二十万,但他一分没收,他还狠批了我一通。就在我认为此事没戏时,不想几天后省纪委就派人下来对我进行考查,之后便顺利当上市纪委书记。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7-31 11:10:37 +0800 CST  
2000年3月16日 星期四 天气:中雨
一早,我给徐有才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他仍不接听。
晚上,徐有才终于给我回了个电话,我真的就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恭听着,希望他能给我透露点什么,哪怕是些自欺欺人的假话,安慰话也行。然而这个电话让我跌到了冰点。通话不长,但听得出那不是一般上下级说话的口气,似在和我划清界线,还有意暗示我,一旦有事就要负起责任不要乱咬,不然谁也救不了我。
2000年3月17日 星期五 天气:大雨
昨晚一夜没睡。抓狂得摔了两个杯子,撕烂了枕头和被褥,以至今天都不知怎么向我服务的基层单位去解释。
我疯了,彻底的疯了。
我是不负责任,乱咬的人吗?
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于党于国家,我没有半点私心,总固执的认为只要把官做大了才能在更广阔的领域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我承认我是贪官,但我却没有留有一分贪污受贿的钱。当领导这么多年,也没有侵占一套公家的房子,就连一个为我服务多年的司机,到现在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有解决。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没有半点背景,这一路的艰辛,道不清说不明的苦处,高处不胜寒的悲凉,风光背后的忧虑,唯有象我一样的官员才能理解才能感受到。
如果不是一次偶然让我从此走上仕途,我仍会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
徐有才当乡长那年,我常给乡里写材料,之后他就把我调到乡办。为答谢他的知遇之恩,逢年过节我都会去他家拜访,那时的礼物不多,也就一些烟酒之类的副食品,档次也低。两年之内,他就把我从乡办事员,乡办主任直至提升到了副乡长位置。徐当副县长后,又把我调往县民政当局长,这年社会上已流行送红包了,过年时,我就把所有下属单位送的红包汇拢全送给了他。后来,徐调往海宁任市委组织部长,我又非常顺利的当上了副县长,县长,当然我没少给他进供,同样是年节收受的红包,礼物。徐当上副市长时,他委任我当了市招商局长,这期间,很多企业不管你有没有为他们办事,送钱送物都是常态,以致经常有放在家里的财物我都不知如何退回去,最后干脆也都全给徐送去。在要不要争市纪委书记一职上,我真犹豫了很久,且不说这位子神圣又得罪人,光要打点的人和部门就不少,最终在虚荣心的趋使下,我还是豁了出去,毕竟这位子还挂个市领导的头衔。争取这个职位也确实费了一翻周折,先是给徐送了二十万,给省委组织部甚至省委相关人员都打过招呼,却迟迟不见批文下来,最后再给徐送去二十万(这钱是向叶盛天借来的,本是送给省纪委冯书记的,他没有要,转而加码送给了徐),第二天省纪委派人下来考查后才如愿以偿。这个位置除直接送给徐的四十万,另外其他请客送礼还化去不少于十万。
有时真的觉得很讽刺,同时扮演的贪与反贪这样两个矛盾的角色也给我的人生制造了悖论。
2000年3月17日 星期五 天气:中雨
今天再次遇到不可思议的危险。
文慧:若我遭遇不测,希望你不要轻易把日记给人,特别是公安局副局长谢
久安等。我会坚持把日记写下去的。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7-31 11:12:09 +0800 CST  
(6)金钱财物砝码
王根宝最后一天的日记是分两次写的,且天气情况有变。其生命终结是3月19日那天雨夜,而18,19这两天的双休日却未留下只字片言。
通过查询海宁历史天气,王根宝调研的山区县3月17日一直是大暴雨,而海宁城区的雨水较弱,属中雨。再根据去年中纪委调查组的查实,王根宝确在这天下午返回过海宁城参加市防洪减灾工作会,由此推断王根宝在意识到自己会有危险后曾回过一趟家,匆忙写下后一段日记再返回自己所调研的县,所以他的日记就没有随身带上,而是存放在家中。按照市防洪指挥部的统一部署,各县区都要成立指挥部,分派市领导挂点,挂点领导双休日也不能擅离职守,王根宝就在他调研的县挂点。3月19日晚上,王根宝接通知赶往海宁城参加市委紧急会议,在途经城北乱石岗时发生车祸身亡。
结合王根宝的日记,乔文慧写给中纪委的信,还有前期所有调查和分析结果,疑点渐浮水面。
王根宝确有问题。乔文慧的信中不提远洋集团外资老总李佑安这个人,是因时任招商局长的王根宝接受过他二十万的贿赂,她还隐瞒了王根宝向叶盛天借款二十万用于买官的事实,这钱属正常借款还是索贿有待查实。叶盛天之所以负面传闻少,是此人行事为人较低调,他与宋天雷合作天子楼也是在王根宝撮合下达成的,且在王根宝生前就已被宋天雷排挤出去。另外,与远洋集团长期合作的汽车贸易行仅有北京公子陈鑫鹏注册的那一家企业。陈鑫鹏公司走私汽车,公安局长谢久安占有股份,并牵出市委书记徐有才。徐有才在陈鑫鹏公司有没有股份暂且不究,仅他卖官给王根宝这一宗,如果属实,就足够定他的罪了。
冯乐权这个人,估计除了阿弥陀佛还是阿弥陀佛了。
利益关系网盘根错节,都是为了非法攫取更多的利益。这些让私欲蒙蔽了眼睛,吞噬了智慧,泯灭了良知的混帐东西,估计没谁知道那个李佑安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从事着危害国家安全的勾当。
北京部署:一、在李佑安泄密一案未告破之前,对所有关联人的违法犯罪活动暂不作正面查处;二、尽快实施针对李佑安的‘断臂计划’;三、适时抓捕肇事司机丁大富和毒贩‘猴子’,保护好证人证物,追查毒品源头。
出租车行驶在环城路上,车内正坐着调查组的四个人。
“陈书记,您觉得王根宝是贪官吗?”周世坤问道。
陈安国反问道:“你说我是贪官吗?”
“您?呵呵!”周世坤笑道:“别人不知道,可我们都知道,您是经得起糖衣炮弹考验的纪检干部。”
陈安国沉默良久,说道:“和王根宝一样,我也在基层做过乡干部,现在也都是纪委书记。我们的区别就是,我遇见的是李顾问这样的良师益友,他碰到的是贪得无厌的徐有才。调往中纪委后,我虽只是一名普通的巡视员,但接触到的脏款脏物不会比王根宝少,每次巡视结束,我都悉数上缴给国家,他却是送给了徐有才。”
“他不给徐有才行贿,恐怕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赵太平插进一句。
“是啊,可想徐有才为此又送出去了多少呢!”陈安国似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来海宁半年多的所见所闻,凭心而论,王根宝有能力,口碑也不错。这里,我倒不想替他说话,我只是同情王根宝为实现自己的抱负,在这个因腐败滋生无序竞争的社会里加上金钱财物这个砝码,以至他死后负了一身债,还背了个贪官的骂名。”
……
最后,大家商议近期工作,由陈安国择机向叶盛天了解更多的情况。赵太平在协助岳震虎尽快完成‘断臂计划’前期准备工作的同时,继续收购‘猴子’抵债给丁大富的毒品,并查找毒品源头。周世坤依就是保障调查组成员间的秘密联络,必要时机动完成其他各项任务。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8-14 20:50:38 +0800 CST  
(7)绝不能脱稍
最近,‘猴子’好象没多少毒品提供给丁大富,做假也越加厉害了,纯度不足百分之三十,且毒药成分比例都有增加。为免怀疑,‘猴子’做假的程度虽不至于一次两次就把丁大富直接给毒死,但此时的丁大富已让掺有毒药的毒品摧残得不成人样了。
丁大富面如黄腊,唇色干白,嘴角永远挂着抹不尽的白沫,灰暗的眼球如同深陷皮包的骷髅里,呆滞不动。唯能看出点血色的是几颗刚结痂的毒疙瘩,新冒出的来的脓疮呈青色,很快也将溃烂掉。他在赵太平的出租车上呕吐过好几回,一次抽搐起来还将车内隔离网都抓断过,类似癫痫又象狂犬病在发作。丁大富的人生已没有了蓝天白云,没有亲情友情,更没有了方向,每次抢过赵太平给他的钱下车后,他就象枯枝败叶一般四处游荡。
陈安国找过两过叶盛天,但都没能见到他。
岳震虎掌握的情况是,李佑安的工作生活还是很有规律,但如有外出办事或见什么人,他就会有意制造些假象。一次去市委,按说从远洋集团出来,一纵一横由经开大道拐进市府路就可到市委,而他偏要从很是拥堵的市区绕行,其间也没见他办其他事。还有昨天晚上,他和谢久安吃饭,他先是换了辆车子从安康小区驶出,再开到远洋又换过另一辆车子去吃饭,而他开进远洋的车子几分钟后由人又开回了安康小区。
北京派出的重案联合工作组人员已全部抵达临省,并在与海宁交界处的一个司法机构设立审讯室。由军方派出的两名特工也抵海宁,随时待命。另外,海宁海关,机场,港务等中央垂管部门或企业都在陆续换人或密调人员进驻,以防李佑安脱逃。
这天下午,岳震虎和赵太平又蹲守在安康小区。近段时间,李佑安的活动较为频繁,市委市府,海关,公安局都跑过几趟,与谢久安,陈鑫鹏,宋天雷等人都有多次接触。岳震虎从叶梅那里探知,几天后将有几艘国际货轮低达远洋公司。
华灯初上,风高月黑。
晚7点时分,李佑安开着商务车驶出安康小区,朝市区方向开去。赵太平尾随其后,在判定一段里程内,路况变化不大时,赵太平又拉长与李佑安的车距,或变道插进车流里跟踪。李佑安很狡猾,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前,他都会放慢车速,且算好自己在剩余几秒绿灯时间内,甚至亮起黄灯时快速穿过路口。对此,赵太平也有准备,快到路口时,他总是强行挤进另外车道超过李佑安的车等待红灯。
“想甩了我,门都没有”赵太平在左车道行驶,前面还隔着两辆车跟踪李佑安。
“还是盯紧点。”岳震虎瞄瞄后视镜,后面的车已被黄灯挡停下来。
“怎么,怕曲波跟来?”
“难保这混蛋会不会跟来,不管他。”
岳震虎话音一落,突然,李佑安一把方向,右转跑了。此时,赵太平完全可以急转跟上李佑安的车,但瞬间反映给他的是,自己在路口中央如此急向右急转,肯定会引起李佑安的怀疑。
绝不能脱稍,没有更多考虑。赵太平加速,一穿出路口,三下两除二便调转车头,再逆向驶进路口。这时,另一条干道上的车辆已是绿灯放行,他很难从正面逾越车流,而只能左转顺流行驶,且不断往车流中挤。斜插进入车流后,他嘎然停车,任凭刹车声,喇叭声,叫骂声,甚至碰撞声响着一团,他硬是在路口中央把车调转过来直追李佑安。追上李佑安,又跟着转了两个弯,行进了两三公里。李佑安将车拐进人行道上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近一个小时,一直不见他下车,纯粹是跟岳震虎和赵太平他俩比耐心。最后,李佑安又把车停进一巷道里,他钻进一辆等候在那里的无牌车,几分钟后提着一个文件袋开着车直奔天子楼。
李佑安开进天子楼,在客房部门前停车带上停下车,而后夹着一部手提电脑进了楼,而赵太平的出租车被保安指挥到了临时停车点上,停放位置在商务车右后侧,两车有断距离。考虑到客房部视频监控较多,且李佑安保持着高度警觉,岳震虎没有再下车去跟踪。
二十分钟过去了,仍不见李佑安出来。
“电脑都带上了,估计一时半会下不来,我想进商务车内,看看档案袋里装的什么。”岳震虎说道。
“院内探头可不少。”
“六个。”岳震虎指着手机探测到的监控点说道:“能完全覆盖李佑安商务车的,只有我们车后侧和客房部门口的两个广角探头。”
“那你还进得去?”
“屏蔽监控。”
“你能找到电源?”
“强光屏蔽。”岳震虎说道:“作记录。”
岳震虎说完,伸出右手臂,握拳竖起大拇指,先用右眼(闭左眼)将大拇指左侧边线与探头立杆右侧边线重叠一起,然后再用左眼(闭右眼)观测大拇指左侧边线,大拇指左侧边线向右跳过立杆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跳过商务车近半个车宽,最后以车宽除2再乘10,得出出租车距探头立杆间的大致距离。 随后,岳震虎根据目测距离和自己仰望探头的大致角度,利用三角函数算出探头立杆的大致高度。
“距离约15米,减3米(稍后车辆前移选位),杆高约4.7米,加0.5米高差(人坐车上观测,眼睛与车灯间的高度差),算算车灯打到探头上的角度。”岳震虎边说边继续观测商务车右边停放的一辆面包车。
片刻,赵太平答道:“27度左右。”
“距离约15米,减3米,后视镜距地面高约1.4米,减0.5米高差(几乎是平行观测反光镜),算出前车灯打到反光镜的角度。”岳震虎又估摸着出租车前移停放的最佳角度。
很快,赵太平答道:“6度左右。”
“好,打开远光。你下车把光束调一下,在平衡光束的基础上(正常车灯光束是呈俯角照射路面的),右大灯上调7度,左大灯暂时不调。”
赵太平下车揭开灯饰罩,在岳震虎的指挥配合下很快就将右大灯调好。
“发动汽车,向前缓行2至3米,定位角度以你能看到面包车的右侧反光镜反射右大灯光束为准。”
出租车定位停下后,岳震虎再让赵太平下车,让他将左车灯朝车身外侧调出偏角,直至光束打在探头立杆上,然后再让他将左大灯上调27度。在赵太平还挡在车前时,岳震虎将车灯熄灭,让他回到驾驶位置上。
“精准吗?”赵太平疑问。
“没时间精准了,把远光灯打开。等下你若看不到右大灯反射光车也不要移动车,直至我进到商务车内。”岳震虎说完就下了车径直面包车走去。
这时,保安走过来:“要停就停,要走就走,别卡路中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趟洗手间。”岳震虎回转身解释时,再瞄了一眼出租车车身后的探头,位置偏右半米左右,高度与客房部门前立杆一致。
岳震虎经过面包车时,左手很自然的在反光镜处摸了一把,实际他是在凭感觉调整反光角度,让出租车的灯光通过反光镜折射打在其车身后侧的探头上。最后,岳震虎从面包车车前绕到李佑安的商务车边,用手机先前储存的摇控码将车门打开,从容钻进车内,把门关上。
见岳震虎已进商务车内,赵太平把车退回停车位,熄灭大灯,而后呆在车内观察客房部周边动静。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8-18 15:48:05 +0800 CST  
修改:

(7)绝不能脱稍
最近,‘猴子’好象没多少毒品提供给丁大富,做假也越加厉害了,纯度不足百分之三十,且毒药成分比例都有增加。为免怀疑,‘猴子’做假的程度虽不至于一次两次就把丁大富直接给毒死,但此时的丁大富已让掺有毒药的毒品摧残得不成人样了。
丁大富面如黄腊,唇色干白,嘴角永远挂着抹不尽的白沫,灰暗的眼球如同深陷皮包的骷髅里,呆滞不动。唯能看出点血色的是几颗刚结痂的毒疙瘩,新冒出的来的脓疮呈青色,很快也将溃烂掉。他在赵太平的出租车上呕吐过好几回,一次抽搐起来还将车内隔离护网都抓断过,类似癫痫又象狂犬病在发作。丁大富的人生已没有了蓝天白云,没有亲情友情,更没有了方向,每次抢过赵太平给他的钱下车后,他就象枯枝败叶一般四处游荡。
陈安国找过两过叶盛天,但都没能见到他。
岳震虎掌握的情况是,李佑安的工作生活还是很有规律,但如有外出办事或见什么人,他就会有意制造些假象。一次去市委,按说从远洋集团出来,一纵一横由经开大道拐进市府路就可到市委,而他偏要从很是拥堵的市区绕行,其间也没见他办其他事。还有昨天晚上,他和谢久安吃饭,他先是换了辆车子从安康小区驶出,再开到远洋又换过另一辆车子去吃饭,而他开进远洋的车子几分钟后由人又开回了安康小区。
北京派出的重案联合工作组人员已全部抵达临省,并在与海宁交界处的一个司法机构设立审讯室。由军方派出的两名特工也抵海宁,随时待命。另外,海宁海关,机场,港务等中央垂管部门或企业都在陆续换人或密调人员进驻,防止李佑安脱逃。
这天下午,岳震虎和赵太平又蹲守在安康小区。近段时间,李佑安的活动较为频繁,市委市府,海关,公安局都跑过几趟,与谢久安,陈鑫鹏,宋天雷等人都有多次接触。岳震虎从叶梅那里探知,几天后将有几艘国际货轮低达远洋公司。
华灯初上,风高月黑。
晚7点时分,李佑安开着商务车驶出安康小区,朝市区方向开去。赵太平尾随其后,在判定一段里程内,路况变化不大时,赵太平又拉长与李佑安的车距,或变道插进车流里跟踪。李佑安很狡猾,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前,他都会放慢车速,且算好自己在剩余几秒绿灯时间内,甚至亮起黄灯时快速穿过路口。对此,赵太平也有准备,快到路口时,他总是强行挤进另外车道超过李佑安的车等待红灯。
“想甩了我,门都没有”赵太平在左车道行驶,前面还隔着两辆车跟踪李佑安。
“还是盯紧点。”岳震虎瞄瞄后视镜,后面的车已被黄灯挡停下来。
“怎么,怕曲波跟来?”
“难保这混蛋会不会跟来,不管他。”
岳震虎话音一落,突然,李佑安一把方向,右转跑了。此时,赵太平是完全可以急转跟上李佑安的车,但瞬间反映给他的是,自己在路口中央如此向右急转紧跟,肯定会引起李佑安的怀疑。
绝不能脱稍,没有更多考虑。赵太平加速,一穿出路口,三下两除二便调转车头,再逆向驶进路口。这时,左右干道上的车辆已是绿灯放行,他很难从正面逾越车流,而只能右转顺流行驶,且不断往车流中挤。斜插进入车流后,他嘎然停车,任凭刹车声,喇叭声,叫骂声,甚至碰撞声响着一团,他硬是在路口中央把车调转过来直追李佑安。追上李佑安,又跟着转了两个弯,行进了两三公里。李佑安将车拐进人行道上停了下来,这一停就是近一个小时,一直不见他下车,纯粹是跟岳震虎和赵太平他俩比耐心。最后,李佑安又把车停进一巷道里,他钻进一辆等候在那里的无牌车,几分钟后提着一个文件袋开着车直奔天子楼。
李佑安开进天子楼,在客房部门前停车带上停下车,而后夹着一部手提电脑进了楼,而赵太平的出租车被保安指挥到了临时停车点上,停放位置在商务车右后侧,两车有段距离。考虑到客房部视频监控较多,且李佑安保持着高度警觉,岳震虎没有下车再去跟踪。
二十分钟过去了,仍不见李佑安出来。
“电脑都带上了,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我想进商务车内,看看档案袋里装的什么。”岳震虎说道。
“院内探头可不少。”
“六个。”岳震虎指着手机探测到的监控点说道:“能完全覆盖李佑安商务车的,只有我们车身后侧和客房部门口的两个广角探头。”
“那你还进得去?”
“屏蔽监控。”
“你能找到电源?”
“强光屏蔽。”岳震虎说道:“作记录。”
岳震虎说完,伸出右手臂,握拳竖起大拇指,先用右眼(闭左眼)将大拇指左侧边线与探头立杆右侧边线重叠一起,然后再用左眼(闭右眼)观测大拇指左侧边线,大拇指左侧边线向右跳过立杆一段距离,而这段距离刚好跳过商务车近半个车身,最后他以商务车宽除2再乘10,得出出租车距探头立杆间的大致距离。 随后,岳震虎根据目测距离和自己仰视探头的大致角度,利用三角函数算出探头立杆的大致高度。
“距离约15米,减3米(稍后出租车需前移选位),杆高约4.7米,加0.5米高差(人坐车上观测,眼睛与车灯间的上下高度差),算算车灯打到探头上的角度。”岳震虎边说,边继续观测商务车右边停放的一辆面包车。
片刻,赵太平答道:“27度左右。”
“距离约15米,减3米,后视镜距地面高约1.4米(几乎是平行观测反光镜),减0.5米高差,算出前车灯打到反光镜的角度。”岳震虎又估摸着出租车前移停放的最佳角度。
很快,赵太平答道:“6度左右。”
“好,打开远光。你下车把光束调一下,在平衡光束的基础上(正常车灯光束是呈俯角照射路面的),右大灯上调7度,左大灯暂时不调。”
赵太平下车揭开灯饰罩,在岳震虎的指挥配合下很快就将右大灯调好。
“发动汽车,向前缓行3米左右,定位角度以你能看到面包车右侧反光镜反射右大灯光束为准。”
出租车定位停下后,岳震虎再让赵太平下车,让他将左车灯朝车身外侧调出偏角,直至光束打在前方探头立杆上,然后再让他将左大灯上调27度。在赵太平还挡在车前时,岳震虎将车灯熄灭,让他回到驾驶位置上。
“精准吗?”赵太平疑问。
“没时间精准了,把远光灯打开。等下你若看不到右大灯反射光,车也不能移动,直至我进到商务车内。”岳震虎说完就下了车径直面包车走去。
这时,保安走过来:“要停就停,要走就走,别卡路中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趟洗手间。”岳震虎借回转身解释时,再瞄了一眼出租车车身后的探头,位置偏右半米左右,高度与客房部门前立杆一致。
岳震虎经过面包车时,左手很自然的在反光镜处摸了一把,实际他是在凭感觉调整反光角度,让出租车右灯光通过反光镜折射打在其车身后侧的探头上。最后,岳震虎从面包车前绕到李佑安的商务车边,用手机先前储存的摇控码将商务车门打开,从容钻进车内,把门关上。
见岳震虎已进商务车内,赵太平把车退回停车位,熄灭大灯,而后呆在车内察看客房部周边动静。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8-18 16:58:06 +0800 CST  
(8)比谈恋爱轻多了
岳震虎进入商务车,借着前档玻璃透进的光亮,一眼就发现副座椅上的档案袋,他抓过档案袋,不算厚,但有些沉。岳震虎猫腰坐在中排坐椅上,借点余光,打开档案袋,看到的是两副四块军用车牌,还有一张盖有总参某部某单位印章的空白证明函,签名处正是刘主任和阎政委。就在岳震虎拿出手机拍照时,赵太平打进电话,他知道是有情况发生,但他没接听,只顾拍照。岳震虎拍完照,他抬眼一望,发现李佑安和陈鑫鹏已走出客房部。
岳震虎匆忙收拾,放回档案袋。‘啪’一声响,中控门锁已开启,李佑安和陈鑫鹏已抵近商务车,四个车门基本都在两人视线所及范围内。
不入虎穴,得虎子。既然这么晚把陈鑫鹏给带上了,说明他俩肯定还有事要办。既然上了车,岳震虎没想着出去,他立马潜入车后排,迅速取下手机电板,翻翻身上的硬币,再把钥匙串握在手中隐蔽下来。
李佑安和陈鑫鹏一左一右上了车。
“东西都在里面。”李佑安顺手拿过副座椅上的档案袋,递给陈鑫鹏:“还有你电脑里的材料,我都找人作删改了。”
“谢谢昆哥。”
李佑安,原名李志昆。
“叫李佑安吧。”李佑安发动汽车,问道:“你为什么改名?怕人家知道你有个高干父亲?”
“我没沾老革命多少光。不是他,我还不会判那么重。”
陈氏父子有隔阂,陈鑫鹏以‘老革命’称呼其父亲。
“怎么这么说?”
“我承认自己有错,但也他妈的,总不至于谈三个女人,就说我侮辱妇女,判老子八年吧。这要再多谈两个,我他娘的估计都给毙了。”陈鑫鹏激动道:“这他妈什么国家,平时不管不治,乱起来就严打。打谁?就打我这样不上不下的干部子弟。瞎搞!”陈鑫鹏满腔怨恨,继续说道:“老革命,要脸,碰到这种事,不争不辨,更不愿找人替我说情,最后定了个流氓罪。”陈鑫鹏叹道:“唉,谁愿一辈子背个流氓罪骂名呢!”
岳震虎知道,陈鑫鹏减刑释放后,想让已是副部长的父亲助其经商,但其父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怨气一直未消,只安排他进了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和后来转业到这家企业的李佑安成了同事。几年后,两人一同辞职来到海宁。至今,陈鑫鹏都未和他父亲通过一次电话。
“乱世用重典,也别怪你父亲,况且那辈的人都这样,重名誉。”李佑安劝道:“你也快四十了,做完这单生意,你也赶紧回去谈个女朋友成个家,了了二老的心愿”
“怕了,不敢谈了。”陈鑫鹏问道:“昆哥是英雄,你怎么也想到改名?”
“李志昆早已死了。”李佑安停了停,补充一句:“是心死了。”
……
岳震虎听着两人的谈话,感觉车已驶出市区,他还在提心吊胆,担心中途接上什么人。接下来的谈话,让岳震虎为之一震,还记得上次在海滨公园与他碰面,李佑安曾连叹两遍‘英雄’二字,之后又跌倒在阶石上站立不起来,还是自己帮忙搀扶起来的,当时以为李佑安是故意设套来探查自己,原来李佑安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一次冲锋陷阵中,两小腿都被敌军地雷炸断。这样看来,李佑安的四肢唯有左手是完好的,右手在早前一次训练中折断,接骨钢板至今未能取出来。。
“你是伤残英雄,理当受到好待遇,可转业进工厂,还是门卫岗,不公,真他妈不公。”
“本来我是分在机关的,但最终让人托关系给挤了。不谈了!”李佑安转过话题,问道:“公司解散后,人员怎么安排?”
“大多是宋天雷的人,挺讲义气。毕竟车行的事他们知道的太多,不行再多给点遣散费,算是封口吧。”
“他兄弟怎样样我不知道,但宋天雷这人,我不觉得他有多义气。若讲义气,他会让自己的兄弟跟着你干?他会赶走把他牵上路的叶盛天?他会在他七楼会所装那么摄像头,以此要挟上去的朋友?怕就怕他另有所图。”
“什么所图?”陈鑫鹏问。
“我要知道,不早给你提醒了。留个心眼好,天衣无缝的事不能坏在他们手上。”李佑安说道:“昨天,谢久安让我安排老婆去远洋上班。”
“这个谢久安,我给他的钱,够他养三妻六妾的了,他还在操老婆工作这份心。看来,又想去远洋参股?”
“谢久安要我安排她做叶梅的副手,目的是想查找,销毁不利于他的证据。”
“这事,你不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
“叶盛天这人鬼精,难保他为保全自己,让叶梅对所有资料都作备份,况且,两人还因宋天雷起过矛盾。听徐有才说,前几天陈安国曾找过叶盛天。”李佑安继续说道:“北京下来的陈安国,可不是来海宁逛大街收白菜的。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越到最后时候,越要谨慎。”
陈鑫鹏微微点着头,又问“昆哥,走私汽车该当何罪?”
“走私罪啊。”
“那得几年?”
“只要不贩卖毒品,枪支弹药,也就是偷逃关税。弄好了,少报点业务量,多交点罚款,弄不好,三,五年吧。”
“比谈恋爱轻多了。昆哥,哪天你去了M国,有机会也把我弄国外去。”
……
隐姓埋名,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是好,是坏的名声。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8-21 01:25:44 +0800 CST  
(9)下水道
商务车停了,先后两声关门,李佑安和陈鑫鹏下了车。岳震虎缓缓起身,他没有立即下车,而一面装回电板重启手机,一面察看四周情况。借点夜光,能看到李佑安和陈鑫鹏正朝不远处停着的两部集装箱挂车走去,横竖两排路灯全都熄灭,只有挂车尾部一左一右对射着两盏灯,一台吊机在夜雾下作业,几条人影穿梭忙碌着,机器偶尔停下,会传出几声喊叫。再看两侧,是堆积如山的集装箱,黑压压一片,附近还停了辆越野吉普。
“我现在在哪?”岳震虎压低声音给赵太平打电话。
“已进远洋。”
“好。”岳震虎知道赵太平被挡在远洋集团门外,说道:“你,原地待命。”
岳震虎挂断电话,再查探头。五分钟内,估计比这要少,他便摸清监控大概的薄弱区和盲点,迅速装配好枪支和四枚子弹,上膛锁保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枪就要排上用场,他必须要有这个准备。岳震虎贴紧车门下车,反手抓住外锁把,猛力挤住松手,车门无声无响的关上。夜幕下,他一个翻爬,迅雷之势闪过空旷地带,府身紧贴集装箱,犹如壁虎般轻盈的从一侧绕到另一侧。岳震虎潜到作业区背光处隐身龙门吊架下,看到吊机正从一艘货轮上往集装箱车里吊运一个个木箱,李佑安和陈鑫鹏在一旁交谈。待两副军用车牌安装在集装箱车上,李佑安独自开车走了,陈鑫鹏则上了船,指挥作业。岳震虎摄下整个过程后,又即刻通知赵太平,让他不用再去跟踪李佑安,而是准备追踪集装箱车的去向。
是否刘,阎二人是利用军队情报口这块的特权与李佑安,陈鑫鹏进行私下交易,还是“以商掩情”“以商养情”,岳震虎难以判定,因为很多国家都是这么干的,远洋集团就是一例,实际上我们今天的辽宁舰也是通过‘商人’辗转弄来的。所以,岳震虎就把录影传给了周世坤,由他加密传往北京,如果没有特殊指令,他可以继续实施下步计划。
很快,北京只让他报告货船船号,并没有其他指令。接着,岳震虎要考虑的是怎么从远洋脱身出去,商务车已开走,那辆越野吉普车走不走,坐多少人,还是两个问号,所以他放弃了潜入越野车的打算。远洋监控密集,围墙都在三、四米高,且上面缠有连串带刺的网球,还不知道带不带电,翻墙出去也有极大风险。他想到悬挂在挂车底盘出去,但两部挂车哪部走前哪部走后,越野车是在两挂车前领路还是在后压车,他也不能断定。他想到跳入海水里,潜到货船锚链附近,待货船起锚时,跟随锚抓的提升一起上船,可他观察到锚孔与船舷还有一定高度,船体冰冷光滑,他很难爬上船去,还有船的去向不明,如果无功而返,他要再跳进海里,要么就近回游远洋码头,要么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找寻彼岸,不定因素太多,他也只能放弃。他甚至想到装疯卖傻从正门混出去,但考虑到远洋所有监控记录都会让李佑安起疑心,所以也放弃了。
此时,司机已在关集装箱门,陈鑫鹏也下了船,象在交待什么事情。
岳震虎又打给赵太平电话:“挂车装的是军牌,就要驶离,准备跟踪。另外,查下远洋沿岸周边情况。”
岳震虎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出去。
片刻,赵太平报告:“远洋南面有两个化工码头,北侧是家污水处理厂。”
“污水处理厂?”岳震虎眼睛一亮,又问:“有几个出水口?”
“污水排放口五个,下水道出口一个。”
海宁市污水管网和下水道是互不连通的,污水进污水厂处理后再排放,而下水道主要是汇集雨水直接排放,平时少有水量。
“下水道在污水口的南面,还是北面?”
“南面。”
岳震虎必须掌握这点,因为等下他就要从下水道出去,如果五个污水排放口在前,水流冲击和海潮可能产生的旋涡不等他游到下水道口就把他吞噬掉。
“再查远洋至污水厂最大距离,还有下水道出口直径,离地面高度多少?”
“稍等。”
岳震虎知道,赵太平是在结合《海宁地图册》对照他在基地用他的‘赵家字’标注的记号。借此,岳震虎根据海面上的航标,货轮的大致高度,统计加估计,测得海面离地面约有6米高。
“最大距离一千五百米左右,下水道出口直径2.米,离地面高3米。”
游过不到两千米,对海军陆战队员出身的岳震虎不是问题,何况这还保守距离。又经测算,下水道出口离海面高度在1米左右,再计算潮汐时间,此时海水还在上涨,他爬进出水口也不是难事。
汽车发动,码头工作灯熄灭。岳震虎收放好手机,脱下外套披盖头上,长裤和鞋子缠系一起绕于肩脖上,其余衣服被他卷作一团扔到海里。他握着微型枪跳入海中。已是冬季,海水冰凉刺骨,幽暗的海面泛着道道鳞光,似条条多脚蜈蚣伴着海浪朝岸边爬来。岳震虎右手托举着手枪,沿着码头朝污水厂方向游去,游的时间长了,他渴望有个歇脚台或是抓手来缓解一下对神秘海洋的恐惧。然而没有,只有接二连三的海潮把他拍打到岸墙边,又将他卷离几米远。他要不停地游,一是由此产生热量来平衡自身的体能,二是早一分钟上岸,就少一分钟海洋生物的威胁。
约莫三十几分钟,岳震虎依稀分辨出水流声,能看到下水道口闸门的轮廓,他奋力朝前游去,借助海潮推力,纵身一跃,双手抓紧闸门,再一鼓作气提升身体翻转进入下水道。
岳震虎避开水道洞口寒风,短暂停歇,拧干让海水浸湿的衣服再穿上,之后打开手机照明往下水道深处走。脚下,低洼凹陷处积留着一潭潭臭水,见到亮光的老鼠吓得四处乱窜。眼前,残留泥沙痕迹的墙壁上犹如一幅幅诡异的油画,上面爬着血色的蜈蚣和知名或不知名的虫子。岳震虎沿着水道主渠往前走,每过一段,树状分布的下水道会忽左忽右突然跳出几个黑乎乎的洞口,大小形状各异的洞口会吹出各种怪异的啸叫声,再往深处异味越来越浓,卡在乱石堆里,墙旮旯里的动物尸骨随处可见。
恐怖景象有时比险情更加可怕。难怪有人宁可在绝望中等死,也不愿历经恐惧的折磨。
岳震虎感觉走出了污水厂,开始留意指示牌和窨井口。当他走到一个大的‘十’字聚水口时,一处指示王庄大道。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5-08-27 10:32:26 +0800 CST  
压力再大,今年也要把她写完!
楼主 岳震虎  发布于 2016-02-21 13:53:59 +0800 CST  

楼主:岳震虎

字数:157979

发表时间:2012-09-01 18: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11 11:53:18 +0800 CST

评论数:10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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