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第一篇 一诺穿心
昨天难得去幼儿园接趟孩子,正往家走时,抽不冷子听见前方大妈群里远远传出来一句“要不说呢,这有些事儿啊不信真是不行,邪门得很啊!”
强烈的直觉告诉我,有料!我拉着孩子紧走两步,欣欣然加入了大妈们的行列。
正大放厥词的大妈住我们小区8号楼,她说的事情发生在小区1号楼,这8号楼跟1号楼,完全是一南一北两个大调角儿。
所以说啊,我们公安局的刑侦部门真该好好下下功夫,最大限度发挥利用各个社区“小脚侦缉队”这支有生力量,绝对能帮他们加大力度破获大案要案,屡建奇功。
1号楼有个徐大妈,前一阵家里出事了,心尖尖似的小孙子跟父母去日本旅行时发生意外,夭折在了他乡。
徐大妈伤心欲绝,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用8号楼大妈的话讲就是,“魂儿都没了,活死人一样的了。”
就在这一家三口临行前不久,徐大妈有天夜里梦见自己两年前过世的弟弟了。弟弟在梦里对她说,自己现在挺好的,也不缺钱花,他们这边新开了一家国际双语幼儿园,非常紧俏名额有限,他想赶紧把徐大妈的孙子办过来上学,这样自己也好有个伴儿。
徐大妈一听是国际幼儿园,也没多想,稀里糊涂竟然答应了亡弟。第二天一早她就把这个梦忘记了。
到了一家三口出发那天早晨,徐大妈说不出地心烦意乱,总觉得心口上突突突地不踏实,右眼皮兀自跳个不停。看着兴奋不已活蹦乱跳的小孙子,她脱口而出:“我说,日本正闹核辐射呢,要不你们三口子过阵儿再去?”
儿子媳妇都觉得徐大妈是在搞笑,机票酒店早都订好了,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改期。一家人嘻嘻哈哈地启程了,还承诺回来给徐大妈带网红药妆做礼物。
后来有一天夜里,徐大妈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猛然瞥见一团小小的黑影飞快蹿过她的床前,那动作姿态像极了她那小孙子。
还没容她细琢磨呢,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窒闷的干噎声,一下接一下眼看就要窒息的感觉,那声音,竟也像是她家小孙子的!徐大妈心里一急,脚下一蹬醒了过来,原来是噩梦一场。
徐大妈一下睡意全无,起来倒了杯水,心里觉得特别不好,右眼皮又开始狂跳不止。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接到儿子从日本打来的国际长途,说昨天晚饭小孙子吃了一种活海鲜,没想到竟发生了急性过敏反应,呼吸道水肿阻滞,还没等送到医院呢人就没了!
徐大妈叫了声“妈吔~”,一下就背过气去了,幸亏她老头子赶紧送医抢救及时,才算保下一条老命。
1号楼的阿姨去医院探望她时,她老泪纵横地讲了自己那个梦,说:“可不是国际幼儿园么,孩子到底是死在了外国。要早知道……早知道我拼死也不会让他们去的啊!”
老话常说有亲人没亲鬼,也许阴阳两隔后难挨的寂寞让徐大妈的亡弟转了性,可怜那对夫妻后半生都要忍受丧子之痛,无法救赎。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00:28:27 +0800 CST  
各位走过路过的朋友们大家好,楼主想把之前贴子里的原创故事搬运过来,工程有点儿大,看过老贴的朋友可以快速pass ,新来的朋友们注意啦,本楼里的故事都是楼主千辛万苦采集来的灵异故事,诚邀各位阅赏指教,也请提出宝贵的意见。要是再能分享一下自己的灵异经历,楼主更是感激不尽。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0:27 +0800 CST  
那我这就开始啦,进来的朋友帮我顶帖哦:)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0:51 +0800 CST  
第二篇 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

你,相信这世间有鬼吗?我坚信凡夫如你如我,每个人在过往的生活中都或多或少都有过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件。古有《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我以为若能将当今时代林林总总不可解之事归纳成集,定能汇成一本有趣的佳作以飨后人。掐指一算,今日恰逢百年不遇宜脑筋一热的良辰吉日,遂决定落笔记录我自己遇到的灵七八祟大小事件,有亲身经历,也有翔实可靠的转述,漫漫长夜权作不眠之消遣吧。

闲言少叙,且先从我前几天凌晨的经历说起吧。“平行空间”的概念想必多数人都不陌生,在此之前我对其是否真的存在一直将信将疑,直到遭遇了本次黎明惊魂之“另一个我事件”,我才由衷感慨,我们生活世界无限宽广蕴含一切未知的可能,人类现有的认识实在有限得很。

话说几天前的一个凌晨我沉梦正酣时,迷糊间听到八十多岁的奶奶好像在跟什么“人”对话,我心下一惊马上睡意全无,寻思奶奶这是在做梦吗?听着不大像啊,别是老人家夜里不舒服想叫人吧?我正待下床查看,只听得奶奶居然披衣下床,奔去另一间卧室喊醒了我的父亲,二人一起急火火推开我卧室的门,一前一后的冲了进来。

我眯着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瞎的眼睛,一时间张口结舌的问不出任何话来。父亲看我睡眼惺忪莫名其妙的窘态,哭笑不得的说:“你奶奶非说你才刚出门上班去了,现在才五点钟不到,怎么可能去上班了。”于是,众人散去,各自去睡回笼觉不提。

转过天来,一家人纷纷打趣奶奶果真是老糊涂了,奶奶却异常沉静,一脸严肃的说,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做梦,她是分明看见“我”在黑灯瞎火里提着手包走到玄关了,于是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刚凌晨四点五十五分,于是奶奶就问“我”:“你这么早干嘛去!?单位有事啊!?”谁知“我”就跟没听见似的,换鞋开门出去了。所以奶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才去叫爸爸一起闯进我的卧室看个分明的。

我奶奶一脸认真的说这件事她到最后也没想明白,我问她您看清楚脸了吗?奶奶非常肯定的说她看到的绝对就是我,衣着样貌行动举止全没有错。所以当她和我爸爸看见还在卧室里的“另一个我”时,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完奶奶一本正经的讲述,我们全家人都不言语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心里明白大伙儿其实都有点将信将疑了。因为奶奶虽然八十多了,但老人家耳聪目明精神矍铄,她一次次肯定自己并没有一个醒来的“点”,也就是说,她看到那个“我”走过去,掏出手机看时间,冲着“我”喊话没得到回应,直至见到还睡在卧室里的“真的我”,这一整个过程都是清醒连贯的,绝不是在做梦。

我之前听到过的“生魂”的说法,心里一阵毛毛怪怪的惊悚,所幸自己这两天尚算是平安无事。其实我更加倾向心中的另一个比较科学的猜想,那就是奶奶会不会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看见了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的我呢?只是那个时空的时间略早两个钟头而已。

叹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未解之事确是不胜枚举,也幸好还有这些迷之存在,让我等在纷繁无情的物质世界里还有得可猜,有得可寻,在自娱自乐的小心悸中不至蝇营狗苟沦为生计稻粱的行尸走肉。

如此,甚好……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1:59 +0800 CST  
第三篇 死兆

老人们都相信,人在离世之前或多或少都是有预感的,从科学角度说,这好像是生物体一种本能的预警。这种征兆的表现形式可谓千差万别,但全都无一例外的证明死亡的降临并非无迹可寻。
比如我妈妈的一位老同事,在大概二十多年前给她的独子买了一套在那个年代价格不菲的名牌运动服,本来说好了要等六一儿童节那天上身的,可就在五月底的一天,这位老同事带儿子去姥姥家串门,这孩子说什么也不干铁了心的非要穿那身新运动服才肯出门,以至于一个七岁的男孩子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程度。
其实这个时候当妈的就该有所警觉了,反常之事必有妖异。无奈我们凡夫俗子大多后知后觉,蒙昧无知。这孩子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跟着妈妈出门上路不到十分钟,就莫名其妙地从他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摔落,被紧随其后的一辆拉渣土的大卡车碾压而亡,死状颇惨。而当妈的还一路蹬车不曾察觉,直到路人的惊呼声让她回头探视……
还有一种说法是,频死之人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陈腐之气,那即是死亡的气息。这一说法很多医护工作者都能证实,包括我多年生病卧床的爷爷,在最后的日子里身上也散发出一种腐败变质的味道,那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许多年后,我再一次闻到这味道是在一个年轻同事的身上,那个同事年轻力壮,能说会道,也不是怎么突然一下身上就出了这股让我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味儿。
可惜没容我深想呢,这位朝夕相处甚至可以说是幽默得有点贫的同事就因严重的抑郁症在单位上吊自杀了。我惊闻他噩耗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股味道,绝对预示着死亡。
德国哲学家康德说每个人都是在“向死而生”,死亡是哲学的终极命题,也是每个人难以逃脱的最终宿命。所以我们即便了解到预示死亡的征兆,是否就真的可以规避死亡逆转命运呢?恐怕没人说得清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4:04 +0800 CST  
第四篇 何为鬼

究竟什么是鬼?
我并没有亲眼见过真鬼,但还是倾向于相信有灵魂的存在。我以为鬼即是人在肉体陨灭后被种种因缘滞留人间不得托的精魂。
我平生距离鬼最近的一次体验还是在很多年前上高中的时候。传说正午十分阴阳交界,恰是一天中至阴的时辰,我觉得此说不无道理。
那是个很平常的午后,烈日当空蝉鸣阵阵,整条街上透出午睡昏昏的沉寂氛围。我中午放学回家吃饭,上天桥时迎面走来一个怪人,大三伏天儿里穿着黑色长衣长裤,头戴黑色凉帽,脸上还戴了一副小墨镜。
因为他这身“不俗”的打扮,我忍不住盯了他一眼,大中午的整个天桥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往前走了几步后忍不住一回头,就出现了很多鬼怪故事里的老套路——怪人没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老式过街天桥就只一个阶梯,怪人不可能在我走出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里跑下扶梯,再跑出我的视线。当时我不禁心下一寒,站天桥上来回扫视良久,这怪人千真万确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了。我觉得,怪人可能是我无意撞见的游魂。
还有一次是我有天晚上加班,大概不到九点钟的样子,我的办公室位于电梯旁边,所以当我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时,还以为是有人和我一样苦逼,被追魂call来加班加点了。
好在我那时正要收尾了,匆匆结束手里的工作本想跟来加班的同事打个招呼,却发现黑黢黢的楼道里所有办公室大门紧闭,楼道中间放着一把撑开的大黑伞。
我瞬间就头皮发紧心下发毛了,夹着包跑出大楼一看,暑热褪尽后的夏夜凉爽宜人,漫天星斗清晰可见,我实在想不出来在这样的天气有什么理由打伞。
人鬼不同界,分处在不同的维度空间里各自前行。能够通灵的凡人毕竟少有,所以机缘巧合偶然撞上了,也算是彼此间的缘份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5:28 +0800 CST  
第五篇 阴阳会

娑婆世界,滚滚红尘,哪儿来那么些李碧华笔下或惊心动魄或刻骨铭心的人鬼情未了故事啊,我记录这些妖异难解的小故事也是力求“真实”,就专门扒一扒咱们老百姓平常日子里确实发生过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未解之事。

闲言少叙,这回想聊聊亡人托梦,其实这类事件很多人都经历过,梦到离世的亲友入梦来,娓娓嘱托未尽之事云云。

但今天我想写一写那种未知其亡故的情形下被托梦的情况,也就是无法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科学思想轻易解释得通的那一种情况。

比如我老公上大二的时候,有天莫名其妙梦见了他的二大爷。二大爷久居乡下,至少有十几年没跟我老公见面和接触了。可邪门的是我老公在梦里一眼就认出那是二大爷,二大爷神色凄然,反复交代他说:“小儿(山东方言,“孩子”的意思),咱家就出来了你一个,将来到了北京好好关照你弟弟和大娘。”

老公大学是在武汉读的,当时前途一片渺茫,根本没想过自己要来北京发展。事后老公一推算,恰恰是他梦到二大爷的当晚老人去世了。

我老公就是在那时候动摇了无神论价值观。多年后我老公真的在北京安家立业了,还每每想起学生时代二大爷那个颇有预言性质的梦,总觉得不可思议,感慨连连。佛经里说,人处在刚去世时的中阴身时,是可以看到三世因果的。老公的二大爷也许看到了老公未来的命运轨迹,才有了遗梦托孤之举吧。

还有一个类似的阴阳会故事是我同事经历的,同事奶奶国庆节前后去世了,就在她们家人给老人张罗身后事时,接到同事奶奶一位身在日本的老同事辗转打开的电话,家里人都很奇怪,他们只是听同事的奶奶在生时多次提起过有个年轻时的同事兼好友现在跟儿子去了日本生活。

以前年轻时她们两人一起工作整天玩闹在一处特别对脾气,后来朋友随儿子去了日本,两人的联系就变少了,只能逢年过节打打电话。

同事奶奶亡故后,并没有人想着通知这位身在日本的老闺蜜,倒是她自己把越洋电话打到了家里。

原来老闺蜜有天晚上梦见我同事的奶奶来看她,进门就说:“XX,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跑了这老远的路,再不吃就吃不上啦!”

老闺蜜说:“那怕啥,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给你包!”

同事奶奶动情的说:“XX,我今儿是来跟你道别的,咱俩这辈子真是对路子,今天就算再见了,你多保重!多保重啊!”

老闺蜜心里挺奇怪,也隐隐觉得悲伤难舍,就问同事奶奶说:“你这是要出远门啦?上哪儿去啊?你给我写个地址,赶明儿个我好上家瞧你去。”

同事奶奶说:“我去的地方你可到不了,咱这就是老姐们儿一场道过别了。”

老闺蜜越听越疑惑,又问了句:“那你现在跟哪儿住呢?”

同事奶奶说:“现在暂时跟旅馆住几天,房子就一长条儿,可憋屈了,孩子们给买大房了,过些日子就搬过去了。”

梦做到这里老闺蜜就醒了,满眼是泪兀自流着,一颗心突突直跳。她也觉得这个梦怕是不吉利,起床想着倒杯热水喝吧,10月份的天气里一个新搪瓷杯子突然裂成了两半拉。

老闺蜜越想越不对劲,赶紧给北京的老姐们儿家里打去电话,果然得到了闺蜜离世的消息,就在她做梦的那个白天。

我们都觉得,在老闺蜜梦中同事奶奶临时寓居的“房子”,应该就是医院太平间“一长条儿”的大抽屉吧,可不是又窄又憋屈么。

这两个阴阳相会的故事都是我身边人亲身经历的事,都是小老百姓遭逢生离死别后的点点情执,因为惦念,因为不舍,亦都不失为人之常情。虽然并不怎么惊悚骇人,但其中不可思议的巧合与细节,还是很值得玩味思量的。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6:27 +0800 CST  
第六篇 阴阳会

家住高层的朋友们或多或少都曾被楼上的异响惊扰过,要是再赶上个自私没素质的邻居,那夜里睡觉简直就是辗转反侧苦不堪言。但是,今天我想记录的异响并不指这一类,而是另一种不合常理的响动。
我曾经居住在北京双井的一栋老楼里,那楼建筑结构老旧破败得有三十年了,但街坊邻里都是彼此知根知底的老相识。
打从我小时候记事儿起,楼上就住着一个寡居的孤老太太,皮肤挺白,齐耳短发,矮墩墩很有些其貌不扬。
孤老太太平日里寡言少语,但举手投足间谦和有礼。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当她看人时,眼珠上总蒙着一层白雾状的翳,而且目光没有焦点,也就是说当她看定你时候,你总感觉她是在看你向身后某一个不确定的点,因而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
我印象中孤老太太一直自己生活,无儿无女老伴早亡,晚景非常凄凉。不成想我念大学时,这孤老太太居然也“又见夕阳红”地整出了一桩震惊全楼的“花事儿”。
上岁数的人都有晨起遛弯儿的习惯,孤老太太经常和我们楼里一个老爷子一起散步,估计开始也就是偶遇,一块儿信步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家常。后来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一来二去的就“心相约”了,直到被楼里其他街坊看到他们散步时手挽着手别提多亲热了,终于东窗事发。
老爷子的老婆凌厉强势,叫来一众儿女对老爷子进行狂轰滥炸式批评教育,逼他划清界限回归家庭。可老爷子兴许被老婆压制太久爆发逆反了,这时候想到的竟全是孤老太太的心酸与不易。老婆越逼他越不忍,终于心里的弦儿崩了,老爷子破釜沉舟提出离婚,不过了!
这个决定无异于火上浇油,老爷子的老婆把满腔怒火投注到了孤老太太身上,于是有一天早晨,当孤老太太又按老时间在楼下徘徊守候老头子时,被老头的老婆带着两个儿子给揍了一顿,孤老太太的大胯骨折了,她从此卧床再也下不了地了。
我每天夜里听到异响就是从孤老太太卧床不起开始。
每天深夜我都会被楼上拖曳大件家具的嘈杂声吵醒。夜深人静就隔了一层天花板,挪动家具伴随着脚步声听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我起初还不在意,但天天如此就显得很诡异了,楼上就是一个失能在床的孤老太太,哪儿来的精神跟力气大半夜的推拉家具啊?当又一次被吵醒时,楼主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半左右。
后来我开始侧面打听孤老太太的情况,她摔伤卧床后只有一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在楼下碰见保姆时我也打听过她们有没有在夜间支床挪家具什么的,结果保姆断然否认说不可能,照顾老太太一天很累的,基本上脑袋沾枕头就睡着了。
无奈我只能夜复一夜在凌晨两点半左右醒来,惶恐不安的听着楼上拖动家具的声音被夜色放大到无限,越听心里越瘆得慌,间或还有硬物撞击板壁的声音,始终没听到过有人说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孤老太太去世。从她卧床起楼里的人们基本上就没再见过她了,有一天傍晚大伙儿看到救护车来拉遗体,我们才知道孤老太太去世了。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当天夜间我居然没有听到拉家具的杂音,一觉睡到天亮。并且从此以后再没有在凌晨两点半听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算起来从那时到现在得有五六年了,我一直也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制造了那些午夜杂音。
听说年纪很大或者频死的人们会灵魂出窍,我于是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孤老太太的魂魄苦于相思,不甘寂寞,趁着夜深人静想要冲出去看一看心心念念的老头子,却终被困于世俗冷漠的藩篱而不得所愿吧。
孤老太太去世后,我又零星见过几次老头子,由于之前得过一次脑梗,他进出都由老婆跟着,抑或更多是为了监视吧。时隔多年,我始终忘不掉老头子的眼神,凄冷呆滞犹如死鱼,那是只有心亡之人才有的双目。
事到如今我不想评判孤老太太晚年这段荒唐爱情是对是错,是否道德。只是觉得她仿佛一只困居多年的囚鸟,本已凋零了亲情呵护的毛羽,退化了追逐幸福的两翼,直到不期而遇老头子给予她的关爱,重新让孤老太太燃起了冲出牢笼,跟唯一疼爱自己的人双宿双飞的渴望,可惜有缘无分,结局终是惘然。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7:19 +0800 CST  
第七篇 陪聊

我羡慕甚至是崇拜一切技艺高超的人,只因我是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人,向来不乏跳跃式思维引导下的各种奇思妙想,但只要一涉及技术层面,肯定药丸。

比如学开车这事儿。我小十年前考车本时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练师傅差点一口老血喷我驾照上。此后十年来我便再也没摸过车,直到工作家庭重压之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才想着找个陪练把理想的小车儿重发动起来。

我当时选择的是京城一家名牌陪驾机构,图的就是牌子老资格深,服务质量有保障。给公司打完预约电话的第二天,有个小伙子按照预约的时间联系我,说他是公司给安排的陪驾师。

乍一见面我心里就乐开了。这小伙子自称姓贺,眉清目秀五官非常干净,完全就是我心水的那一挂,跟通常印象里驾驶教练那种油腻粗鲁的中年大叔形象大相径庭。

最使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位贺老师皮肤非常之白,是几乎没什么血色的那种不健康的白。

接下来就是一段艰苦又享受的练车时光,由于我车感协调性双差,连把车开直了都费劲,所以小贺老师是真没少费劲,好在他有耐心,指导楼主不厌其烦,再加上又是我心水的那一块款帅哥,所以当真是痛并快乐着。

只是在指导过程中我偶尔碰到小贺老师的手指感觉特别冰凉,而且我练车时正赶上北京7月里的头伏天气,我俩大下午头子开着车满四九城跑,居然都不用开空调的,车里有种我怎么也形容不上来的沁凉。

练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吧,终于出师了。当我娴熟自如的驾驶着小车嗖嗖跑时感觉世界都是我的了。最后一次练完车,我“恬不知耻”地加了小贺老师的微信,起初他不肯,后来拗不过我就加了。

蹊跷的怪事发生在我练完车一个多月以后,有天下午接到陪练公司的回访电话,说她们汇总客户数据,电脑里没查到我的陪练信息,问我当时是跟哪个师傅练车的。

我就报了贺老师的名字。客服小姑娘在电话里说:“不对啊,贺X今年1月份就离职了啊!”我坚持自己就是跟贺老师练的车,而且每次下课都有填写给公司的意见卡并且签了字的。小姑娘懵逼了,支支吾吾说她才来不久再去核实一下。然后这家陪练公司就再没联系过我。

本来这事我也没往深里想,以为就是人家公司数据填错了呢。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一边开车一边调车载电台,猛一抬头发现距离前面车已经很近了,急踩刹车一脚跺到底眼看着就要高速追尾了,千钧一发之际,我明显感觉自己的车好像被什么东西往后拽了一把,直到现在我都清晰记得那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与此同时我觉得车里温度骤然变凉了几度,关键是那种沁凉沁凉的感觉,似曾相识。那天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点开了贺老师的微信,当时加完微信我就撂下一边没再看过。我发现贺老师的朋友圈是一条黑线什么也看不到。然后我发微信问了他一些开车的问题,他也都没回复我。

世间不可言不可解之事大多是一连串巧合的叠加效果。或许公司录入信息时大意了,也或许贺老师确有难言之隐而特意隐瞒了身份。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被诸种不可知的因果牵引着,我们得以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没有早一步,也不曾迟一会儿,恰恰是在这一刻,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很感谢贺老师与我同行了这一段路程,教会了我一种终身受益的技能,我也宁愿相信那神秘的一拽之力是贺老师在冥冥之中的一种惦念与关照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8:40 +0800 CST  
第八篇 你听到我在喊你吗?

今天我想趁热记录一个自己亲二叔不久前的经历。我的二叔从小贪睡,天一黑人就睁不开眼,如今虽已年过花甲,还一直都没因为睡眠有过啥困扰。
上个月的一天,二叔在深夜里莫名其妙的醒了!这在二叔看来可是大不寻常的事儿,还没容他往深里寻思,就心里一惊睡意全无了,因为他隐隐听见楼下有个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二叔家住二楼,女人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静夜里清晰可闻,那声音听起来不太年轻了,沙哑焦躁中透着一丝丝沧桑。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越发放大音量不耐烦的叫嚷起来。
我二叔这一惊非同小可,三更半夜的是谁找得那么着急,都跑到楼底下喊去了。他赶紧披了件衣服跑到阳台上看,凛冽的刺骨寒风里空无一人,连那匪夷所思的喊叫声也不见了。
我二叔不明所以,只好接着睡了。谁知第二天夜里,他又听见那个女人在楼下大声喊他的名字,这回楼主二叔心里可犯起毛来了,他推醒了睡在一旁熟睡的二婶,两人屏息静气一起凝神细听,静谧的深夜里连根针掉在地板上都清晰可闻,哪儿有什么喊叫声啊。
二婶笑说二叔准是没想好事儿做春梦了,可彼时彼刻楼主二叔只觉得毛骨悚然,根本笑不出来。到第三天夜里也如是,都是二叔先被楼下的女人喊醒,然后再叫二婶一起听时,又没动静了。
此事大大震颤了我二叔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他本来想去找个“懂”的人给看一看的,还没来得及深入寻访呢,就像全无预兆的出现一样,那神秘的午夜喊叫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也就是说我二叔一共被深夜呼喊了三天,从第四天开始这种不知所起的瘆人呼叫声便偃旗息鼓悄然隐退了,仿佛之前二叔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空梦一场,了无痕迹。
然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我二叔算是中了病了,每回提起这事都会不寒而栗。人呐,对未知的东西都有着最深层的恐惧。佛教里讲究三生因果,我们每个众生在业力流转中都曾欠下各种各样的业债。

这位二半夜嘶声呼喊二叔的女人,或许也是他众多冤亲债主中的一个,因为二叔欠她的业债只那么小小一笔,所以除了喊一喊,惊扰一下二叔的睡眠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了吧。

夜深了,你听到我在喊你吗…………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09:38 +0800 CST  
第九篇 世间债

叹世间从来不缺少鬼,只是缺少能够留心发现鬼魅的双眼。今日闲坐无事,我又忆起年初的一桩稀奇灵异之事,至今想起来仍不乏悚惧与唏嘘。
说的是我妈妈的一门拐着弯儿的旁亲表弟,名叫X建国。建国为人愚讷老实巴交,奔四十了才勉强娶上老婆,两人有个儿子小斌上初中二年级,算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可这建国媳妇比建国小了将近十五岁,并且脾气暴躁为人不检,街坊四邻都知道她和多人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建国跟也曾跟她吵闹过,但每次都反过来被媳妇辱骂甚至被打伤过,总之是人善有人欺。
常言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即便不报应在自己头上也会祸及子孙。
去年的腊月二十八,建国放寒假在家的儿子小斌跟两个同学相约骑车出去看电影,电影散场已经快到午夜了,小斌骑自行车带着他的初恋小女友回家,由于他们家地处城乡结合部比较偏僻混乱,再加上年终岁尾司机可能是贪杯酒后驾驶了,小斌和那个女孩被一辆拉渣土的大车撞倒后卷进车底碾压,双双当场身亡。小斌死状颇惨,半拉脑袋都压扁了,脑浆子红白斑驳的喷了一地。
白发人送黑发人,建国两口子几乎崩溃了,我们家里的很多亲戚都去帮忙,大伙儿私下里都说是建国媳妇平日里造下的孽,全报应到孩子身上了。
出殡那天正赶上大年初一,在周围喜庆气氛的烘托下更衬得建国孤苦凄凉,无依无靠。这其中有个挑头帮忙主持大局的“白事大总管”姓赵,也是我们家里的亲戚,他眼看着建国两口子横遭丧子之痛生无可恋万事无心的样子,遂起了贪念,私自亏空了很多办理丧葬事务的往来款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饱了私囊。
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赵自打帮建国家办完丧事儿就再没消停过。
起初是总有人半夜三更的敲他家大门,小赵家住平房,睡得正香时大铁门被敲得山响,瑟缩着跑出去一看,明明什么人也没有。再后来小赵不堪其扰干脆搬去单位歇夜。
是祸躲不过,死去的小斌子居然去“找”他了!据小赵说,每次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都看见满头满脸淌着血的小斌子一摇一摆的走到跟前,然后很慢很慢的把被车轧得稀烂的脸一点点凑到小赵跟前,定定的对着他看,小赵说他甚至能闻到一股腥臭作呕的血腥味儿直冲进鼻腔。
如此几次下来就把小赵给弄魔障了,他主动坦白了之前贪污殡葬款的事,登门去给建国陪了不是,还送了一笔钱给他们。后来慢慢的,小斌子也不再去“找”他了。
不排除小赵自己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精神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但以我妈妈和一众亲戚对小赵的了解,此人一贯寡廉鲜耻自私自利,他能够内疚并且良心发现的可能性貌似真的不大。举头三尺有神明,当别人横遭不幸时不引手相助反而雪上加霜的小人,估计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的吧。
有关小斌的事还有一个小插曲。
本来建国两口子提议把儿子跟那个女孩埋在一起彼此做个伴儿的,但女孩家里死活都不同意,估计是考虑毕竟闺女在生的时候没跟小斌结婚,又是跟着小斌出去玩儿才出的事。
结果这两个孩子火化后没几天就是情人节了,凌晨的时候小斌家里电话突然响了,因为大半夜的很不寻常所以建国他老婆慌慌张张爬起来接听,可对方没说话就挂断了,他们查看了来电显示发现是个手机号码。
这两口子越想越蹊跷,就把小斌生前用的手机打开来查通讯录,结果没费什么劲就解开了谜底,来电话的手机号码正是跟小斌一起被车压轧死那个女孩的,就在他们发生车祸的当天两人还曾通过话。
建国夫妇找到女孩家里,人家自然是矢口否认大半夜用死去闺女的手机给他们家打过电话,可面对打印出来的通讯记录赫然显示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来电号码,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听我妈妈说,最后小斌和女孩到底也没能合葬一处。
两个豆蔻年华的美好生命,才开始问世间情为何物,就这样带着无尽遗憾与不舍陨灭了。其实我相信他们的感情即便历经生死劫数也仍旧纯洁真挚不改初衷,并因为对彼此深深的眷恋牵挂而穿越轮回变迁,最终再次相遇。
到那时,他们也许会深深望进对方的眼眸,说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10:55 +0800 CST  
第十篇 阴地(一)

大多数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不祥之地,接二连三发生各种匪夷所思的横死事件,人们每每言及都觉得不寒而栗,避之唯恐不及。
按中国传统说法,这样的地方是风水不好气场杂乱,导致长期生活期间的人神智昏聩疯狂,最终酿成惨剧。也有一种说法是,横死的人轻易不能轮回投生,必须要找替死鬼,拉个替身才可以,这可能也是同一个地方接连发生不幸的原因。
在我工作的地方有一栋楼就是这样的阴地,十多年间频频发生恐怖横死事件。
第一次出事是在2000年左右,当时我还没来这里工作。据说出事的是个部门领导,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家里有个女儿那一年正好高考。该领导所在的部门常年内斗,科研教学的业绩都在全院倒着数。
于是那一年全院总结大会上领导点名批评了这个小部门的领导,并且命令他随后在全体处级以上领导会议上做书面检查。在此之前院里准备撤换该部门领导的流言就已甚嚣尘上,又在全院大会上被大首长指名道姓的严厉批评,更似乎坐实了他即将被“处理”的传言。
全院总结大会那天正好是阴历小年,会议结束天都擦黑了。全院人员陆陆续续走出位于三层会场大礼堂,大伙儿突然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混乱中传来“有人跳楼!快叫保卫处!”的喊叫声,原来是挨批评的部门领导翻越栏杆,从三楼天井堕落到大楼一层的空地上。
当时在场的我的同事说,堕楼的领导当时躺在一楼的砖儿地上还没死,应该是后脑着地,地面汪着不小的一摊暗红色的血,黑灯瞎火的没人敢往前凑,只隐约听见躺在地上的部门领导发出断断续续微弱的呻吟:“完事了~干净了……完事了~干净了……”还没等救护车开到医院,这位部门领导就去世了。
这件事在我们单位影响很恶劣,其实该领导工作一直认真努力,干活任劳任怨,甚至自己放弃了很多评优评先的机会让给部门里的其他人,幻想着可以以此平息内斗。可惜最终还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引爆了中年危机。
我听说,当年出事那天他爱人从家赶来,一进那栋楼就全身冒冷汗,那个嫂子说半个多月来总梦见自己在一个黑咕隆咚的楼道里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老公出事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个楼道就是她老公摔死地方,而那些梦正是预兆啊……
到如今我入行工作已超过十个念头,不眠不休熬夜加班早已是比比皆是的常态。我常想大家执念深重的干工作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实现个人价值?抑或是为了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环境?
时下人们总把“不忘初心”挂在嘴边,忙乱中的我们是时候停下脚步,去回看找寻一下自己迷失的那颗初心,或许我们再加班时的动力与结果,都会不一样了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11:40 +0800 CST  
第十一篇 阴地(二)

发生在那栋大楼里的第二起横死事件大概在2010年左右,我已经在那里工作了。
有个临时工打杂的农村小姑娘,出事时还不满20岁,印象里这姑娘个子不高,相貌平平,长了一张方方正正很板的脸,为人很羞涩,说着说着话脸就红了,浅笑时脸颊上还有一对大酒窝。
正值对爱情有所憧憬的悸动年龄,这姑娘和她所在机关里的一个年轻科员恋爱了。大家都不看好这段恋情,现实明摆着的,科员是正式编制的国家公务员,又是北京本地人,很明显是空虚无聊了拿这女孩打发寂寞,玩玩而已的。也曾有熟识的热心人善意提醒和奉劝过姑娘。可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人在那个时候就是瞎子和聋子,只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
后来没多久,科员就正式谈了个高干家庭的千金,而且对外从不承认自己跟这个临时工女孩处过对象,居然很不要脸的说自己就是看她年纪轻轻一个人在北京,善意的关照关照。
那个临时工女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干又瘦,眼神尤其变得空洞洞阴森森的,特别恐怖,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很明显受了精神上的刺激。长此以往,单位领导看她不再胜任现有的工作,也觉得她跟科员的花边新闻影响实在不好,就把这女孩给炒了鱿鱼。
我记得那是2010年的9月30号,第二天就是黄金周假期了,所以到了下午单位的人就已经走了大半。大概不到四点钟的时候,我听见刺耳的警笛声,走到窗口一看,发现大楼那边黑压压围了好多人,楼下还停了警车和救护车。
一打听才知道临时工女孩从十五楼跳下去自杀了,当场身亡,我没忍心也不敢去看她最后的样子。更加让震惊的是,据说女孩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她日益显怀眼看要瞒不住了才在绝望无措中走了绝路。虽然我跟她几乎素昧平生没打过交道,可十九岁如花般绽放的年纪,因为遇人不淑落得如此下场,我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很难受,很长时间缓不过劲儿来。
因为死无对证,那个人面兽心的科员现在还在我们单位顺风顺水平步青云的混着,他最后到底跟高干千金结了婚,大好的人生完全没受影响,而临时工女孩在单位里已经没什么人提起了。
前两年院庆,单位在大楼前的空场上搭了台子搞露天庆祝演出。我的同事事后翻看当时拍的照片,恍惚间看到照片里背景大楼的高层玻璃窗里似乎有个人影幽幽立于窗前,我们把照片放到最大看,依然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人,又像是又像不是。当时我们几个不约而同都想起临时工女孩自杀的事来了,被巨大恐惧攫住的同时赶紧删掉了那张诡异的照片。
时隔多年,我一直不敢想象女孩最后该有多么焦虑无助,痛苦绝望,她在那么高的楼上纵身一跃的时候又有多决绝。我觉得比女孩的怨灵更加恐怖的,是作恶的人至今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甚至连良心债都不曾背负,仍旧猖獗世间……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12:33 +0800 CST  
第十二话 阴地(三)

接下来大楼里发生的事件,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横死事件。
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在大楼加班到深夜,突发心梗死在办公室里了。由于我所在的单位加班加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尤其是人到中年以后事业上升遭遇瓶颈,竞争压力山大,想要脱颖而出再上一个台阶儿就必须付出成倍的精力,以透支身体健康换取工作的突破。所以这个同事当晚没回家并没引起家里的注意。
转过天来大家看他的办公室关着门,有事找他敲门也没人应,都以为他头天夜里加班太晚了在家休息没过来。
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又拖了一天,直到他的家属发现完全联系不上他才意识到不妙。一家人来单位找,发现办公室是从里面反锁了的,赶紧叫来保卫处破门,发现同事尸体时他已经死亡超过24小时了。
当时正值三伏天里,据当时在场的同事说办公室里已经弥漫着一股肉放烂了的闷馊味儿,异常多的苍蝇嗡嗡的满屋子飞,见此情景大伙儿心里都忍不住一阵阵反胃作呕。
报警后经过刑侦鉴定,确定了该同事的死因为急性心肌梗塞。楼主听说往外搬运他的尸体时,由于死亡时间太久了整个人都跟烂柿子似的软囔囔的,一碰就往下滴答散发着恶臭味儿的暗绿色粘汤儿。
从此以后那一层的同事就陷入了一场绵延不绝的噩梦里,每天上班都浸泡在一股子死人味儿里,即使下班回到自己家里,他们也总觉得那股令人闻之欲呕的臭味儿萦绕鼻端,挥之不去。
发生猝死的那间办公室废弃至今,再也没人敢用了。我所在部门的主任有一回“喝好了”以后跟我们说,他一天深夜下班,抬头看见发生猝死那间办公室的灯一亮一灭的闪了一下,定了定神再看时,那扇窗里的一切又归于寂灭了。
一转眼这名同事猝死也五年多了,大楼里那个楼层每到阴雨天返潮的时候都会泛起那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死人味儿,提醒人们这里曾经有个背负家庭重担的顶梁柱日以继夜燃尽了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带着无尽遗憾与挂念猝然离开。
我不知道发在病的那一刻,他是否也在心中悔恨自己干工作太拼太不在意健康了呢?
悔之晚矣…………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13:09 +0800 CST  
第十三篇 阴地(四)

据我所知,发生在那栋大楼里的最后一件横死事件,也是我最不愿回忆和触及的一次事件,与抑郁症有关。
近年来,抑郁症由于井喷式高发越来越被现代人所关注和重视,从早年间的哥哥张国荣,到最近的乔任梁、金钟炫,无不以最直观惨烈的方式将抑郁症的迅猛残酷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所周知,抑郁症如能尽早就医,经过专业医疗手段干预治疗完全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无奈的是有太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精神癌症”的严重性,特别是其中一种隐蔽性极强的“快乐抑郁症”更容易使人麻痹大意,进而铸成大错。
我的朋友小凯便是这一种“快乐抑郁症”。小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瘦瘦高高的,戴一副眼镜帅气而文质彬彬。他比我晚一年来单位工作,我永远忘不了他初到单位时那种亲切幽默跟谁都熟的气质。
有大概四五年的光阴,我们几个不同部门的年轻人每天中午都相约食堂,守着一张小小的餐桌天南海北各种神侃,简单的一餐午饭,短短的二十来分钟,我们大家却都如同进行了一场上天入地的精神旅行,感觉那叫一畅爽!
而小凯永远占据第一发言人的位置,他诙谐幽默妙语连珠,我们时不时被他逗得喷饭狂笑,甚至忘记了插话…………
我们都忽略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凯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借口不再去食堂吃饭,由于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嬉皮笑脸的逗比,我们谁也没在意,都没往深里想。
再后来,小凯的电话经常打不通了,我有次见到他问起来,他抓抓后脑勺推了推眼镜儿说:“啊!?什么时候?可能没电了吧?”说完还冲我吐了吐舌头,很顽皮的笑了一小声儿。那段时间小凯在和一个活泼漂亮的香港姑娘恋爱,我还以为是他煲太多电话粥的缘故。
直到有一天,小凯跟单位请了长假,理由是他的妈妈生病了需要照顾。我们几个平时不错的朋友都有问过他,可不是打不通电话就是被小凯搪塞掉,就连我的婚礼他也没来参加。
过了不久,小凯来给我送份子红包,他走进我办公室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没有认出来,那么瘦,那么飘的一个人,枯黄的脸上盖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我的担忧和询问,小凯照例笑了笑没说话,可我从他的笑容里已经受不到丝毫快乐。
当时快到饭点儿了,我拖小凯一起去食堂吃饭,他起初不肯,后来拗不过我也去了。席间小凯的话很少,直到临走时看见我的餐盘里剩了一些炒西葫芦,就一边笑着说:“你看你,又眼大肚子小了吧,”一边吃光了那些西葫芦。就那么短短的一小会儿,我依稀感觉以前的小凯回来了,一点儿也没变。可那时的我万万想不到,这次食堂进餐竟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见到小凯。
我记得那一天是2013年的元旦刚收假,我才到办公室坐定就接到死党同事的电话,她急火火问我最近联系小凯了没有,我一头雾水说有日子没见他了。死党告诉我小凯昨天夜里上吊自杀了!就在大楼九层。我感觉脑袋瞬间胀了一下,然后自己都不觉得眼泪就流下来了。
原来小凯患抑郁症很久了,我们这份体制内的工作对女孩子来说稳稳当当的还算安逸可观,可小凯是男生,日益临近而立之年的他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也不是没做过努力,但好的机遇并不是人人都能碰到,再加上小凯的女朋友经济条件大大优越于他,所有因素一起发力,终于压垮了小凯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由于是非正常死亡,公安部门照例要介入调查,听负责的警官说,小凯在大楼的一间空房间里内心挣扎了很久,抽了满地的烟蒂。警察分析他不是在犹豫死还是不死,而且纠结到底是该悬梁还是跳楼。后来天黑了,一直爱臭美的小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想给自己留个全尸,也不想死相太难看。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想,要是在小凯纠结挣扎的这一天里,我能够碰巧遇到他,劝劝他,是不是后面的一切就都能避免了?然后我们逼着这小子去看病,等他把心病医好了,我们大伙儿还能见天儿一块胡侃山聊的吃午饭,热热闹闹的。
可惜永远也没有如果了。小凯就这样跟我们同行了一段生命的旅程,分享了很多开心恣肆的时光后,突然没打招呼就撤了。
小凯去世那天的中午,我们有个朋友在大楼看见了他,事后那个朋友描述称,当时他看到的小凯就像换了一张脸,就是你明明确定眼前的就是小凯这个人,但看起来似乎变样儿了,眉目五官都有些变形,整张脸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楼主比较倾向于相信将死之人,魂和身是会先期分离的。
小凯是家里的独子,他就这么走了以后,他母亲一直不能接受和面对,火化后也没让小凯入土为安,就把骨灰放在家中的卧室里,想儿子了就抱出来搂着痛哭一场,我们几次劝老人还是尽早给小凯寻访个阴宅,好好安葬了吧。可小凯的妈妈始终无法割舍对儿子的怀恋。
小凯去世那一年的阴历十月一,我们几个“饭搭子”中的一个梦见了小凯,梦里面我们大伙都在,小凯红肿着双眼,似是刚刚哭过。他特别委屈的对大家说自己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感觉好冷,好寂寞啊!他还说特别思念大家,马上要过“节”了(鬼穿衣),上来跟大家聚聚……朋友哽咽着讲完这个梦,我们几个都哭了。
不觉间絮絮叨叨的写了这么多并不灵异也并不恐怖的文字,我知道自己是思念故人了。现在只要不是万不得已,我都避免踏进那栋阴森森的大楼。
同时我也想在这里提醒路过看帖的有缘人,当你感觉身边的家人或朋友意气消沉郁郁寡欢时,千万别大意,也别觉得这是无事觅闲愁的矫情,他们很有可能是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需要关注,也需要关爱。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1:13:52 +0800 CST  
第十四篇 记得关车窗啊

我一直笃信这世间有诸多未解之事是现代科学无能为力的。比如人去世后肉体陨灭,精神或者灵魂是否不灭呢?我始终存疑。
生活中我是个马大哈,停车后经常忘记摇上车窗。所幸我们小区里治安环境还算安全,一直都没发生过什么失窃事故。阴历的十月一“鬼穿衣”前一天晚上,我又一次忘记关车窗了,晚饭后老妈下楼扔垃圾发现车窗开着一条大缝儿,就赶紧跑上来提醒我下楼去关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当天夜里。我梦到了已经去世十二年的爷爷。我是爷爷带大的孩子,他老人家生前疼爱我的同时也很严厉,是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亲人。梦里的爷爷板着面孔对我说:“哼!又忘关车窗了吧!你呀~都三十多当了妈的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不稳重。”
那情形一如我小时候犯了错误时爷爷教训我的样子,让我觉得忐忑又亲切。转过天来就是“十月一”了,我早晨起来回忆着梦中爷爷教训我的样子,倍感温馨,也勾起了我对爷爷无限的思念。
那天我加班到晚上八点来钟才回家,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帝都晚高峰还没过去,我堵在二环路上望眼欲穿地看着前面迤逦绵延的红色尾灯。正当百无聊赖之际,我突然听见车里发出落锁时的那种“咔哒咔哒”的悉娑之声,而且是几扇车窗同时发出来的。那声音在黑灯瞎火的车里听来无比的闹心,我越听越觉莫名其妙地瘆的慌,可在环路行驶中又不敢贸然停车查看,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开回了家,一路上听着车窗不停地“咔嚓咔嚓”响,那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在小区里停好车后,我想检查一下车窗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这时候,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我发现前后四扇车窗全部关得死死的,无论我怎么操作按键都无法打开!当时心大如我只觉得是车子的电路坏了,周末得赶紧去修修了。直到第二天早晨上班再试时,全部车窗开关自如,竟然一丝问题也没有了。
后来我始终也没顾上去检修我的车,可直到现在车窗也都没犯过毛病。联想到“十月一”前夜做的那个梦,我倒是情愿相信那是爷爷恨铁不成钢,用锁闭车窗的方式小示惩戒,让我长记性呢。
人们总说孩子年纪即便再大,在长辈至亲看来也永远都是需要关照提醒的顽童,爷爷这份阴阳两隔的关怀我收到了,您生前关心惦念的孩子已经长大,惟愿您老人家安心远去,早生极乐!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2:10:32 +0800 CST  
第十五篇 旧物

佛家常说万物有灵,一件东西跟着人时间长了,难免会沾染上主人的精魂秉气,久而久之能开了灵智亦未可知。
玉石这种东西尤其邪。往好了说能替人挡灾,可若是殉过葬的古玉、血玉,那可就不好说有什么邪物依附其上了。
今天要讲的故事就跟邪玉有关,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闺蜜前阵子亲身经历的,至今讲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去年10月份闺蜜过生日,她老公早早在网上觅得一个翡翠鸡心吊坠,献宝似的送给闺蜜贺寿。店家注明这吊坠儿是二手的旧货,但水头儿清澈剔透,还幽幽飘着一缕青翠沁人的苹果绿,闺蜜可谓是一见倾心喜欢得不得了,迫不及待跑去编了挂绳儿,从此就不离身地戴着了。
只是这吊坠的背面有一块暗红色的“脏儿”,闺蜜仔细一看发现暗红色的部分上面竟然还有一个仿若针孔的小眼儿。可架不住她是真打心眼儿里喜欢老公精挑细选送的生日大礼,所以虽然心下狐疑,也觉得瑕不掩瑜没往深里想。
据闺蜜自己说,她自戴上这个吊坠就开始一日衰似一日,倒霉事儿接二连三就没断过。先开始都是些小小不言的状况,比如丢钱包儿啦、开车小剐小蹭啦、工作被扣绩效奖金啦什么的,闺蜜虽然不爽也没觉得怎样。直到去年年底有一天,闺蜜的妈妈全无任何预兆突然就大面积心梗了!所幸发现及时,送去医院抢救还做了心脏搭桥,才算捡回一条命来。
还没容惊魂未定的闺蜜缓口气儿呢,她公公那边又出状况了,晴天霹雳似的来一电话:确诊肺癌晚期,由于病灶位置靠近主动脉且已经全身大面积远端骨转移,没有手术必要了,人家医生说得很明确,老人最多也就三个月生命了,该享福享福吧。
那段日子闺蜜一家可以说是愁云惨淡苦不堪言,她自己也觉得仿佛被什么下咒中蛊一般,非常不对劲。今年三月份闺蜜的老公带着她公公去医院做放疗,因为排队加三的丁点小事与人发生口角,最后双方都动了手。闺蜜老公被对方用水果刀刺中心包,在抢救室徘徊了三天,总算是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侥幸还阳。
这接二连三的凶险遭遇让闺蜜彻底乱了方寸,找了所谓的高人给她看看吧,人家大师说她沾染了阴气极重的祟物,且不太好送。快清明节的时候,闺蜜微信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提示对方是通过通讯录查询到她的,那位的名头挺怪,叫“博尔济吉特·格格”。闺蜜以为是认识的熟人,就加了。
这位“博尔济吉特·格格”的头像是个梳着大清两板子头的背影,朋友圈空空如野,简介也就一句话:我就住在你的“心”上。
闺蜜连发了好几条消息问她是谁,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最后闺蜜威胁说要删号了,“博尔济吉特·格格”才给她回了一条信息:想知道我是谁,今晚睡觉前在你的床头挂件黑色的衣裳。
这下闺蜜心里是真的毛了,她隐隐感到最近接二连三的祸端弄不好都跟这位“博尔济吉特·格格”有关。为了一探究竟,闺蜜在当天晚上睡觉前真的在床头上挂了一件黑色的棉坎肩儿。
用闺蜜本人的话说,那天晚上她是足足在梦里看了一宿的无声电影(她居然还能睡得着这一点着实是惊着我了)。梦里头这位“博尔济吉特·格格”始终看不清楚脸,且全程未发一语。但闺蜜却了解到她自小养尊处优出身高贵,有个青梅竹马伺候的小侍卫与她很是要好,特别是两个人都到了青春懵懂的年岁,更是生出了一层超越男女情欲的真挚情愫。
谁知道好景不长,有一天格格的阿玛决定送她入宫选秀了,小侍卫舍不得自己凄凉生命里唯一温暖的情感寄托离去,两人遂起了争执,格格坚持要入宫为妃光耀门楣,小侍卫伤情之下失手刺死了格格,而后自戕殉情。
在梦境的最后,闺蜜看见格格落葬时,她的阿玛把一个物件儿含入了格格口中随葬,正是她朝夕贴身戴着的翡翠鸡心坠儿!
原来如来!一个风华正茂正值盛年却惨遭横死的格格,这得多大的怨气啊!闺蜜赶紧翻出微信来想要寻个化解之方,却发现“博尔济吉特·格格”的头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团黑,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也神奇地不知所踪,完全找不到了。
后来闺蜜万般无奈之下把那个翡翠鸡心吊坠送去了潭柘寺,又延请大师做法攘除加持,总算是再没有什么离谱儿事件发生。
玉本就是通灵纳晦之物,倘若闺蜜告诉我的梦境是真实的,那格格的一念精魂必是藏身玉坠儿中,穿越了百年幽暗沉浮的岁月,几易其主,却依然不甘不忿,恨意难平。
不知青灯古佛旁的朗朗诵经声能否化开格格心里郁结的怨气,终至释怀。或许有朝一日在缘分的兜转轮回中,她能在时光的转角重逢当年那个爱恨交加冲昏了头的小侍卫,再叙当年未尽的爱与恨吧……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2:11:23 +0800 CST  
第十六篇 医家怪谈(一)

医院是生死场,也是灵魂流离失所的中转站,在这里每天上演着生离死别的悲欢离合,也向来不乏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异事件。今天的故事里想分享几个我听身边朋友讲述的,有关医院的难解之事。
先说个我自己亲身经历的吧。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我和老公下班以后去北京著名的3X1医院探望我公公,去的时候我老公还生龙活虎好好的,我们坐了没一会儿就回家了。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老公就感觉频频发冷到浑身打哆嗦的程度,且头脑发沉眼睛睁不开,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感冒要发出来了。一进家门老公就钻进被窝里不愿动弹了,我给他一测体温,果然高烧至三十九度多。当时我心中不免诧异,这感冒也来得太急太快了吧。
老公自去睡觉,暂且按下不表。我给女儿洗澡热奶讲故事的一通折腾,好容易和她爬上上铺准备睡觉了(我们卧室是高低床,老公睡下层,我带女儿睡上面),昏暗中我察觉女儿双眼圆睁神色有异,就问她黑灯瞎火的看什么呢?女儿战战兢兢地小声儿对我说:“妈妈,下头地上站着那个一脸白的是不是爸爸?我……我为什么看不见他的腿啊?”
我闻言头皮一紧头发根儿都立起来了,起身探头往下一看,老公明明躺在下铺睡得正沉。于是我不动声色地问女儿:“你是不是看花眼啦宝宝,来,你再看看,床下哪儿有人啊?”
谁承想女儿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边哭边用肉乎乎的小手捂着眼睛说:“妈妈,有人!真的有人,那个白脸儿叔叔刚从窗户飞出去了,呜呜呜……会不会摔死了啊?……呜呜呜……”
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我跟老公从医院带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了,强自镇定的哄女儿睡着,我又披衣下床诵读了三遍《楞严咒》才去睡了。一宿无话,后来我老公烧退了以后也没再发生什么费解的事。想来可能是医院里的游魂不经意间随我们回家了,女儿是小孩儿眼净,所以才能看到吧。好在他并无恶意,短暂停留以后离去了,也算缘分。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2:12:27 +0800 CST  
第十七篇 医家怪谈(二)

接下来这个关于医院的故事是我从同事那儿听来的。
同事的表哥在北京X和医院神经内科做医生,这位表哥打小儿就是人之骄子家族荣耀,学习成绩那不是一般的优异。但或许由于家中父母长辈过度宠爱的缘故,表哥虽然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但总感觉缺乏一些男子汉气度,讲起话来柔声细语不说,一激动还爱翘兰花指。
以上是题外话。正是这位表哥前不久遇到了一件邪事儿。那天表哥轮值夜班,就在凌晨三点来钟人最容易犯困打盹儿的时候,来了一位急诊病人。表哥睡眼惺忪的跟这位病人一打照面儿,立马一个冷颤困意全消。眼前这位病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就跟好几天没睡觉似的,一双蒙了雾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睑下两个紫黑紫黑的大眼袋格外触目惊心。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的脸色又灰又暗,就像整个儿罩了层灰一般,看起来非常阴沉恐怖。
表哥照例询问他感觉怎么不好了。这个病人主诉的症状居然是——失眠!就因为失眠,三更半夜的跑来看急诊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番攀谈,表哥问明白了原来这位病人已经连续好几个月夜不能寐了,晚上明明很困很累了,但只要一躺倒进入朦胧状态,他就能听见熙来攘往的说话声,这些说话声有男有女,仿佛近在耳边,仔细再听时,却又难以分辨他们说话的内容。一到天亮,那些嘈杂的人声就会自动消失。这位病人长久以来实在是不堪其扰,反正横竖也是睡不着了,今天所幸来医院里看个究竟。
表哥凭借经验初步诊断为焦虑压力引发的神经衰弱,他顺嘴问了一句:“请问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这位奇怪的病人闻言却是嗫嚅再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表哥解释说,他需要根据病人的职业分析判断他压力产生的来源,以便进一步治疗。病人思虑再三,最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回答道:“我在火葬场上班,干的是司炉操作的活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表哥闻言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位病人也不吭声了,气氛一时尴尬到爆。最后总算是希波克拉底在天有灵,医生的职业道德促使表哥勉强挣扎着做出了自己的诊断:病人植物神经紊乱严重,患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和神经衰弱。除了开一些镇定助眠调理神经的药物以外,表哥还建议这位病人最好能换一份工作,毕竟人鬼不同界,阴阳有隔,长时间处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身体不出毛病才有鬼呢。
忐忑地送走了那位神秘病人,表哥长出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起身准备洗洗手去去晦气,谁知他才站直身体就听得“当啷”一声脆响,低头看时却是小时候家人从庙里给他求的平安扣不知怎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表哥大骇,这个平安扣自小不离身的陪伴他已经许多年了,今天怎么莫名其妙就掉出来了呢?表哥心惊胆战地翻出脖子上的挂绳,谁知挂绳并未松脱,兀自完好无损的圈在表哥的脖子上,至于平安扣是怎么掉出来摔碎的,表哥至今也没想明白。倒是表哥的老妈听闻此事,坚持认定那位神秘病人身上“不干净”,那只平安扣是替表哥挡灾了。
事到如今,表哥还时不常想起那位阴森恐怖的病人,也不知他的失眠症好了没有。在我们生存其间的世界上,也许真有许多无法眼见为实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因缘际会偶尔被感知,留给我们无限惊悚与玄疑。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2:13:08 +0800 CST  
第十八篇 医家怪谈(三)

接下来要讲的这个有关医院的灵异故事是听我老公师弟的女朋友讲的,这位姑娘以前在北京3X1医院南楼做护士,这件事是她那时候的亲身经历。
说起3X1医院的南楼,部队体系工作的朋友都知道,那是专门给部队高级首长看病的地方,师弟的女朋友整天护理这些戎马一生位高权重的老首长,那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怠慢。
由于工作关系,姑娘目睹和接触了很多曾经显赫一时不可一世的首长在病入膏肓行将就木时遭遇到的世态炎凉。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些大领导们的病榻前头更是难得一见子女至亲的身影。大部分都是常年雇着二十四小时的护工加保姆,家里人一两个月能露回面儿就算是有心了。
常言道人走茶凉,这些老首长们怕是人还未走茶就已经凉透了。那些曾经络绎不绝走马灯般登门拜访阿谀奉承的部下同僚们,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不见踪影,姑娘说她护理过的大领导们在离世时都大多都很孤独凄凉。
那一天这位姑娘刚好值大夜班,例行查房以后,姑娘就回到了护士站。拿起手机一看,姑娘的父亲给她发来了视频邀请。这儿行千里母担忧,姑娘的老爸知道她今晚是大夜班,怕她自己一个人无聊寂寞容易犯困,所以特意在睡前发来视频,想陪闺女聊上几句。姑娘告诉我,这已经不是她爸爸第一次“陪夜”了,只要是她轮值大夜班,爸爸基本上都会和她视频通话。
那天姑娘接通视频跟爸爸闲聊,爷儿俩有说有笑的正高兴着呢,一个身着病号服步履蹒跚的老人家来到护士站,这老爷爷慈眉善目的,笑着问姑娘说:“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是电影吗?”
姑娘闻言吓了一跳,仓促间认出这是她管床的一位老首长,因为心脏不舒服住院有几天了。奇怪的是白天这老爷子病情突然加重了,情况不太好,考虑到有猝死的可能性,所以主治医生让姑娘联系老人的家属。
姑娘了解到这老爷子早年丧偶,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那时候工作繁忙也怕儿子受晚娘的气,所以老人一生未再续弦,独自养大儿子后送他出国留学,谁承想儿子研究生毕了业就留在异国他乡成家立业,再不愿意回国了。
几经周折,姑娘联系上了这位老首长在异国的儿子,向他说明了老人的情况。对方仿佛很忙碌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答复说知道他父亲的心脏一直有问题,自己在国外工作太忙,一切治疗全权委托给医院了。
姑娘心里挺诧异这老爷子怎么到了晚上一下状态这么好了,她笑着对老人说:“老首长,我这不是电影,是在和我爸爸视频呢。这都快一点钟了,您怎么还不休息呀?”
老人很慈祥地笑笑说:“白天睡多了,到夜里就不困啦。你家不是北京的吧?女儿家家的出来工作,爸爸妈妈一定惦记着。”
姑娘点头说道:“首长您说得一点没错,我爸爸总当我还是小孩呢,成天担心这个害怕那个的,有点功夫就得对我远程监控,让您见笑啦!”
老人闻言却若有所思地说:“自己的孩子长得再大,离得再远,在父母眼里他也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我真是放心不下他。姑娘,你是个好孩子,我真是羡慕你的爸爸呢!”
姑娘听了老人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她勉强笑着说:“老首长,时候不早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您这几天情况不稳定,需要多休息呢。”
老人家笑着摆手说:“啊,不用,不用了,就这么两步路,我自己溜达回去就睡了,你快接着跟爸爸聊天吧,别聊太晚了啊!”
这时候姑娘听见手机里爸爸在叫他,恍惚间楼道里的老人竟已不见了踪影。姑娘的爸爸等她半天了,上来就问她刚才跟谁说话呢,怎么没看见人啊?姑娘当时也没顾得细想,以为是手机摄像头的角度让她爸爸没看到那位老首长呢。
就在那天夜里姑娘再一次巡视查房时,发现刚刚还和她对话的那位老首长已经安静地去世了,老人的面容平静安详,唇边还带着亲切的微笑。医生给的死亡原因是急性心衰,老人走得没受罪,是福气。死亡时间推算起来竟恰好是姑娘和她老爸视频的时候,若果真如此,那跟姑娘对话的那位老首长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首长去世后他的家属迟迟没有来医院办理相关手续,院方三催四请之下,来了一个自称是老首长远房表妹的中年女子,在医院的楼道里撒泼似的嚎哭着:“老哥呀~老哥你怎么就走了呢~老哥你这一走我们一家子可就什么都没了啊~我们~我们就成了草民了啊~~”……闻者无不瞠目结舌,唏嘘感叹。
姑娘告诉我这是她从医以来经历过最灵异的事情,但时至今日回忆起来都丝毫不觉恐怖,只感到心酸无奈,又无可奈何。养子不教父之过,可老首长对儿子明明就是厚重真挚不假杂质的慈父之爱啊!老人牺牲忍耐了一辈子,却终究换不来儿子嘘寒问暖,体贴牵挂的一点孝心。
楼主 偌泠  发布于 2019-05-25 12:13:47 +0800 CST  

楼主:偌泠

字数:1203214

发表时间:2019-05-25 08:28:2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04 03:34: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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