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

第二十五章 小日本(8)
“奶奶的,难道退房了?”我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狠狠骂道。辛辛苦苦才爬到楼上,竟然没能逮到那个川野太狼,那岂不是所有的工夫都白费了?
“小虎,你过来。”大飞的声音从大门位置传来,我马上循声而去。
“你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一听。”
我照着办,耳朵里立即传来日本鸟语,看来,门外走道上有小日本在聊天。
我低声说道:“应该是昨晚碰到的保安。保安还在,那小日本应该还没退房,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来个守株待兔。”
“这酒店一层不止十个房间,说不定这保安属于其他房客,咱们在这傻等岂不冤枉?要不咱们在这里多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内没等到小日本,咱们就撤退,再另想办法。”
“好。”我同意大飞的主意,于是我俩分别找藏身之处,大飞卷缩在房间的衣橱里,而我则钻到大床底下,我贪图的是可以伸直腰干,合上眼还能小睡一觉。
“如果小飞还在,他今年也奔三十了……”我们两个大男人困在寂静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大飞扯开话题。
尽管小飞并非我亲手所杀,但我至少属于帮凶,那份内疚与罪恶感,一直隐藏在心底,除了温哥华误杀小Joyce的母亲之外,小飞成为我最不愿意涉及的话题。
“人死如灯灭,大飞哥,你也不要太介怀,人嘛,从出生那天开始,就走在死亡的路上,早死晚死,也难免一死,小飞哥为人仗义,我想他在天国一定会受到礼遇。”
“希望是吧,他的眼睛被刺瞎,其实我也得负上一定的责任,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想着今后给他补偿,想不到,他却已不在尘世……”
“你有情有义,小飞在天之灵,肯定能感受到……”我真不愿继续小飞的话题,无话找话地说道,“大飞哥,我打算今年年底结婚。”
“哦?恭喜呀,喜酒决不能少了我,多忙我也得喝上一杯。”
“那肯定,那肯定……大飞哥,你是过来人,我想问问,结婚有什么好处?”
“小虎,你看过钱钟书的《围城》吗?”
“《围城》?”我想了想,没什么头绪,“没呢,怎么了?”
“书中对‘婚姻’有精彩的注解——婚姻如同那道城墙,城里的人想逃出来,而城外的人想冲进去……明白么?”
“啊?”我在脑海中默默道念着大飞的话,却在这时,客厅那边传来开门声,我和大飞立即屏着呼吸,聆听外面的动静。
开门声后,传来日本鸟语,显然是两个小日本在对话,两人边说边夹杂着淫邪的阴笑,极尽猥琐,却又不知所云,但从语气可知,其中一个小日本有点醉意,说话显得醉醺醺,他们没聊上几句,大门就关上,对话立即结束,以我的判断,语音清醒的小日本应该退出了房间,大厅里,只留下那个醉意十足的小日本。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我可以听到大门反锁的声音,接着是洗手间水龙头的流水声,小日本咳嗽了好一会,显然在洗面,客厅外似乎再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情报没出错,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客厅的小日本,就是今晚我和大飞的目标——川野太狼。
我有点兴奋,为国争光的时刻到了,我正要钻出床底,向川野太狼发动突袭,却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一把尖细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但却不像是那川野太狼所发出,难道客厅里还有其他人?我一惊之下,没敢轻举妄动。
川野太狼的脚步声从洗手间蹒跚到客厅,嘴里不停地吼叫几声鸟语,像是自言自语,却又不大像自言自语,一时间我拿不准客厅外的情形,心里还在怀疑刚才那细小的哼吟声,究竟是我听错了,还是川野太狼自己特有的怪叫。
没等我对自己质疑,客厅里又传来那把尖细的声音,这次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女人的哼呻声,娇娇滴滴的,似乎满带醉意。
“嘿嘿嘿……”川野太狼在淫笑,难听死了。
“这是哪里?你给我滚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终于,我听到熟悉的中文,来自那把娇滴滴的女人声,她那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惊恐与愤怒。
“臭婊子,这是哪?这是老子的皇宫!今晚就让你这头母猪,尝尝咱们大和民族棒棒糖的利害,哈哈哈。”想不到川野太狼的国语说得还挺流利。
“不要!你给我滚开!啊……啊……”
客厅里传来争斗声,那女人显然挣扎着,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喊,均被衣服撕裂声和川野太狼淫邪的笑声掩盖着,可以想像,川野太狼此刻正欲火焚身,兽性大发。
我已忍无可忍了,再次准备出击,川野太狼却在这时推开房门,大床一沉,那女人哼了一声,恍惚中骂道:“你这臭不要脸的日本猪,给我滚开……你……你敢碰我,我让你不得好死……”
呵,这女人的口气还满大。
“好,我今晚就让你不得好死……”川野太狼一边唠叨,一边压在床上,和那女人撕打在一起,大床被压得吱吱怪叫。
尽管内心挺想看看这场春宫大战,但我又担心大床迟早会塌下来,况且不能便宜这日本猪,于是,我连忙钻出床底,决心正式向小日本宣战,而这时,“楼上”的川野太狼传来一声惨叫,我一看,大床旁边多了一双脚,那是大飞的脚……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06 03:27:04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小日本(9)
大飞比我早半拍出手,据他说,他对小日本的狂莽已忍无可忍,尤其是川野太狼那句“XX猪”,更是深深地刺伤了他的民族自尊心,我们貌似强大的祖国在小日本的淫威下,已韬光养晦十几年,现在,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再谈什么中日友好,共同开发,那只是羞怯的遮羞布,只会让小日本嘲笑。今天,小日本“共同开发”咱们中国女人,明天,可能就轮到咱们中国男人,孰可忍,孰不可忍?
大飞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川野太狼痛苦的惨叫声,实在大快人心,他的脖子,被大飞的一张大手钳住,像捉小鸡一样提起来,两脚悬在半空乱蹬着,双手努力地试图掰开大飞的手指,却是徒劳无功。他的脸蛋涨得通红,分明是严重缺氧。
看到川野太狼奄奄一息,大飞才松手,可怜的小日本摔到地上咳嗽着喘气,狼狈不堪,没等他稍有喘息,我一个战步冲过去,反扭他的双手,用粗麻绳绑得结结实实,随手找了块布条,塞进他嘴里,一脚踢到墙角去。
川野太狼控制住了,我这才回过头审视床上那女人,和大飞一样,我张大了嘴,唾液不住往喉咙里吞——床上那女人实在太漂亮了,或许应该说是妩媚,长头发烫出一个又一个大波浪,时尚艳丽,清秀动人,她那醉态万千的眼神,秀美的脸蛋,渗透出一股热力,而最令人浮想联翩的是她的身材,曲线夸张,玲珑浮凸,更加上被川野太狼撕得破破碎碎的裙子,让女人最私密的三个基本点若隐若现,倘若我不是久经沧海、见惯风浪的情场高手,还真难确保会不会流出鼻血,欲火焚身……
或许是惊吓过度,又或许是酒精上脑,那女人竟又昏睡过去,我和大飞真是面面相觑,面对秀色可餐的大美女,几乎半裸地躺在大床上,而且不省人事,有多少英雄能抗拒?要是没请大飞一同前来,那该多好?在他的注视下,我不得不扮作正人君子——或许,大飞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想法。
“怎样泡制小日本?”看饱看足了,大飞终于说话。
“我这不是一直站在这里想嘛……有了,先把他的衣服剐光!”说干就干,我立即动手削那川野太狼的衣服,大飞虽然弄不清我要干嘛,但剐光小日本的衣服总是没错,他也乐呵呵的过来帮忙。
川野太狼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色彩,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唔唔”的乱叫,大飞一脚蹬过去,他才老老实实,还装出一脸可怜相。
几下子,川野太狼被我俩削个精光,日本小黑虫早已拖沓着脑袋,龟缩在一滩黑毛之中。我一脚踩过去,狠骂道:“这么小别出来丢人现眼!”痛得川野太狼“唔唔唔”的惨叫。
我没空看他表演,从裤腿中抽出我的瑞士军刀,刀锋出鞘,散发出阵阵寒光。
“啊?别……”大飞托着我的手肘,他肯定以为我要剁了这小日本。
“放心,我不会杀人。”边说着,我举着刀刺向小日本的胸口。
“唔!唔!……”川野太狼很不配合地扭动着,眼神中的恐惧倾卸而出,我一巴掌掴到他脸上,狠狠骂道:“太君,别乱动,我的刀,大大的锋利,你再乱动,肚皮大大的要开花,明白么?”
川野太狼怔怔地看着我,频频点头。
我继续道:“太君,我要借你的肚皮写几个字,写完了,我就走,我们来求财,不是要命!明白么?”
川野太狼像是松了口气,怯怯地看着我,果然不再乱动。
我拿着军刀,小心翼翼地在川野太狼的前胸及肚皮上写上几个大字,由于刀锋锐利,或许川野太狼并没感觉到痛楚,他只是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让我那几个字写得苍劲有力。
想不到我还会纹身,可惜小日本就是小日本,连肚皮也是特小号,前胸腹写着“还我钩鱼”四个字之后,再没多少空间,也让大飞看得一头冒水,我不忘在小日本的小鸡鸡上方刻上一个“翻页”的示意箭头,然后喝令川野太狼翻身,在他圆润的花白屁股上,补上那个“岛”字。
宣示主权完毕,我把刀尖的血在床单上抹了抹,一脚踏在川野太狼的脑袋上,冷冷说道:“太君,我告诉你,属于中国的东西,你们碰不得,别以为偷来了就属于你,我们想什么时候取回,就什么时候取回,由不得你们作主,明白吗?”
川野太狼驯服的点点头。我示意大飞一同动手,把川野太狼拉到洗手间关起来,而后退回睡房。
“大仇已报,大飞哥,咱们撤退吧。”我摘下口罩,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嗯……这女人乍办?”
我是故意不提这女人,果然,大飞还是怜香惜玉。
“你说呢?”
“把她也救了吧,要不小日本肯定不会放过她,好歹她也是咱们的同胞。”
“我听你的。”老实说,我怎么舍得让如此秀美的同胞落到小日本的猪口?
但要把一个大活人从阳台带走,还真不容易,我和大飞商量了好一会,最后决定采用大飞提出的方案,把那美女紧紧地绑在大飞身后,再用绳子把他们吊下去。
那美女时儿昏迷,时而半醒,真担心她大吵大闹,不得不先把她的手脚捆绑,再堵上嘴,最后才把她绑到大飞背后。我拉着绳,一点一点慢慢放下,几米的距离,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当大飞成功登陆三楼阳台时,我的掌心沾满的不知是血还是汗……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07 02:23:34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小日本(10)
最后,我还得做一些复原的工作:把我和大飞侵入的痕迹一一消除。难度最高的莫过于在阳台外把门锁上,花了几乎大半个时辰,在我几乎要放弃之际,“卡”的一声,竟无缘无故成功了,幸运得有点莫明其妙。
我顺着绳子往下爬,骑在大飞的膊子上,当解除最后一根绳索时,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但就那么一放松,我几乎失去重心,幸好大飞手急眼快,一下子把我拉住,两人重重地摔在阳台上,相视着呵呵而笑。
“我想,川野太狼很难猜到咱们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了吧。”
“亏你想到爬阳台这招……对了,那女人怎么处治?总不能大摇大摆地从酒店大门走出去吧。”
“当然不行,我估计小日本明天会加强酒店的保安,”我点了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嗯……,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去买个大皮箱,把这女人塞进去,偷偷运出酒店,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这女人只怕明早就醒来,她不肯进皮箱那乍办?”
“直接跟她说不就得了?咱们是救她,不是害她,她敢不老实,就把她送回小日本的狼窝!”

这一晚,我和大飞都没怎么睡,一直留意着楼上的动静,我们估计,小日本的保镖要发现出事,起码要到明天中午时分,喝醉了睡多了很正常,况且还带了个美女进房间,谁好意思打扰他?但我们也担心有意外,意外意外,通常意想不到,万一日本人发现出事,要封琐整幢酒店,我和大飞就插翅难逃。
幸好,一整晚都风平浪静。
天刚亮,我就让大飞留守酒店,守护那美女,我拿着房卡,到外面买皮箱。
天色尚早,商场都没开门,我跑了一家又一家,心里焦急呀,此刻我才知道,原来城里人那么慵懒,天已亮了,还没上班工作,平时我起得晚,没弄清这事实,还以为城里人像工蚁般勤苦。相比之下,农家人勤快多了,像我老爸,是真正的起早摸黑,但不知为什么?勤劳的农家人,收入却远远不及城里人?
弄了好半天,我才买来一只大皮箱,急匆匆返回酒店的房间,却看到那美女早已清醒,似乎还和大飞聊了老半天,看样子几乎快要成为相好了。
“我兄弟,小虎,昨晚就是他和我一道,把你救出来的。”呵,大飞还当起中介了?我才离开那么两三个小时,他俩就那么熟落了?这几个时辰里,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故事?
“谢谢你,小虎。”那女人投来妩媚一笑,美艳动人,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立即报以微笑,傻乎乎的语无伦次:“谢什么,咱们都是中国人,同胞有难,理应伸出援手。”
“小虎,这是杨敏小姐,昨晚在酒吧喝醉了,被小日本绑走……”大飞非要插进来介绍,难道人家杨敏小姐自咯儿不会说?
“敏姐?”没来得及和大飞计较,我突然想起来,眼前这杨敏,不就是大鹰集团何老总的小妾?怪不得妩媚动人,秀色可餐。
“你认识我?”杨敏盯着我,那眼睛水汪汪的,充满电力。
“何老总威名远播,怎么会不认识?”我傻笑着,杨敏闪过一丝不屑的眼神。
“好了,咱们以后有空再聊,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酒店,一但小日本发现出事了,咱们就不容易脱身。”大飞催促道。
“这帮小日本,我迟早得收拾他们。”杨敏愤愤说着,拉下身上披着的毛巾,继续道,“要我钻进这皮箱吧?”
“啊?……是。”没有毛巾的遮挡,被撕得破破碎碎的裙子,根本没法掩盖杨敏火爆的身材,那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时隐时现,让我倒吸几口凉气,若不是考虑到我是房间的主人,出入比较方便,刚才真想让大飞去买皮箱……
我的鼻血,在皮箱的拉链封紧后,才在鼻腔中凝固——小虎,你已得到世界上最美丽的小慈,再不可窥伺他人,你要紧记啊。此刻,我有点明白,什么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尽管我对爱情的定义,还相当模糊,尽管我还没真成结婚……
借了辆运行李的小车,把皮箱小心翼翼放好,我和大飞迅速撤离。退房,截出租车,把皮箱搬进车箱,一切非常顺利,当出租车停到杨敏家门口时,我撇下大飞和那只大皮箱匆匆离去,我不愿意再看到衣衫不整的杨敏,我害怕出轨,哪怕是思想上的出轨。
当然,我更想念家中的小慈,骗着她出门在外已超过两天了,也就是我们已两天没见面了,她还好么?我想念她……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08 04:45:21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伤心教堂(1)
瞒骗小慈说是到湖南公干,是我和小慈确认真正恋爱关系后的第一个谎言,但我并没有半点恶意,我只是不想让小慈为我担心——谎言,有善意和恶意之分,我不能保证对小慈永不说谎,但我却可以保证,即使说谎,那也只会是善意的谎言,我只是想让小慈生活过得更开心,更美好……
对川野太狼的惩戒,除了野驴,我瞒住所有人。我告诉野驴,目的并不是邀功,只是提醒他近来处处要小心,尽量避免外出,以免招惹“真的受伤了”的小日本。而对于主权的宣示,除了告戒小日本不要侵犯我国的美女之外,还提醒他们别忘了那几个属于中国的小岛,即使腐败的划让给他们,但是,在中国广大人民众群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所有辱国的秘密协议均告无效,咱们中国平民,尽管没多少说话的空间,但胜在人多,觉醒之时,团结起来,足可以催毁一切外强中干的恶劣力……
但我为野驴的担心显得有点多余,日本人的矛头很快就指向大鹰集团的何老总,他们误以为何老总派人救走敏姐,并在川野太狼身上胡乱涂鸦,可笑的是,小日本既拿不出证据,也不愿丑事公之于众,因此并没有知会中国官方,而是企图通过日本黑社会与大陆黑道联系,对何老总进行报复。据悉,川野太狼背后的集团,本身就是稻川会的最大赞助商,而稻川会,是日本国内最大的黑社会组织之一,他们与中国东北几个黑道集团有贸易往来,川野太狼希望通过这层关系,找大陆黑道组织为他报这涂鸦之仇。
然而,何老总并非泛泛之辈,敏姐在出逃当天,已把小日本的滔天罪行,加油添醋地向何老总哭诉一翻,这种明剃眼眉的事,令何老总暴跳如雷,马上动用自己的黑白两道势力,向小日本宣战。为小日本出头的东北黑道,本来就与南方黑势力颇有微词,两派间不时因利益问题产生纠纷,于是藉此机会大打出手,结果,“中日之战”演变为南方势力与东北势力的交锋,整个江湖旋即血雨风腥,死伤数十人,严重影响社会的稳定、和谐,最终,还是政治人物出面当和事佬,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这才摆平这次江湖纷争。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我,一早已把事情置之度外,我忙着的,无异乎是如何筹备婚礼,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早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小虎,你说咱们的婚礼是中式好呢,还是西式好呢?”小慈在身后拦腰抱着我,下巴扣在我肩上柔声问道。
“你觉得穿婚纱漂亮还是褂裙漂亮?”我却来个反问。
“婚纱吧。”
“那咱们就办西式婚礼,像电视中那样,你穿上雪白靓丽的婚纱,挎着我的手,在牧师主持下回答最庄严的问题。”我咳嗽两声,理了理嗓门,而后沉声说道:“叶德虎,你愿意娶梁健慈为你的合法妻子吗?——我愿意,打死我,我也愿意。”我又咳嗽两声:“梁健慈,你呢,愿意接受叶德虎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说罢,我盯着小慈,两眼闪着俏皮的光芒,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愿意。”小慈在我耳边柔情似水地轻轻说道。
“你愿意什么?我没听清楚。”
“嘻嘻,你就会油嘴滑舌,我不理你了……啊,小虎,其实我穿褂裙也很漂亮的。”
“那也没问题,咱们可以先到教堂办西式婚礼,再换上中式礼服,到酒店摆酒,一个婚礼,满足你两个愿望,你看怎么样?”我顿了顿,接着笑道,“我告诉你啊,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婚礼,还有什么念头,就尽快提出来啦,可别指望以后还有婚礼作补偿……”我还没说完,小慈那热烈的红唇就把我的嘴封住……

八八年的九月十七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印像中那是个周末,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天正是小慈的生日,二十六岁的生日。
在成为“小慈”之前,也就是小慈还在“四姐”的阶段时,她的生日,只与大胜一同度过,而今年,小慈终于属于我,我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小慈一同度过她的周岁生日,我内心中有说不尽的欣喜,尽管这天仍不是我的大喜之日,但对我来说,却是又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决定,这晚亲自下厨,使出浑身解数,偷偷为小慈准备一份神秘的烛光晚餐,为她送上一份毕生难忘的惊喜。
为了制造这份惊喜,我早有预谋,首先,我充分利用上班的时间,提前两个星期到酒店的厨部,跟全酒店镇厨之宝陈纪材师傅学习烹饪,我的学习目标很明确,我要学最容易掌握的、味道最好而又具有时尚的菜式。陈师傅琢磨了好半天,决定教我煎牛扒,据他说,牛扒是西式主菜,够时尚,而只要选购上承的牛扒肉,加上适中的火候,再利用各种西洋香料,味道总不会差到哪里。至于烹饪的技巧,更是再简单不过:事前把油锅烧红,大火把牛扒两边煎一两分钟,煎透后,把牛肉的肉汁锁死在肉扒里,然后把炉火收小,加入各种香料再煎一会,时间长短自己发挥,只要不是太久,牛扒不至于熟透变硬就行,如果牛扒太生,就说三成熟,太熟了,就说七八成熟,无论怎样都没错,牛扒在这半生熟之间均可食用,制作方法可谓相当简单,正适合我这种务求速成的新手。
掌握烹饪的技巧后,我不忘准备一支上承的红酒。当年小欢传授给我有关红酒的知识,我基本上全数归还她了,当我赶到友谊商店时,面对琳琅满目的酒架,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选择,咨询售货员,她却告诉我她一口也没尝过,给不了什么意见。最终,根据“一分钱一分货”的定律,我选择产自澳洲的杰卡斯葡萄酒,除了价格因素之外,还因为它的酒瓶显得比较高档。
最后,我还找到雯雯,请她帮忙支开小慈,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准备精心的烛光晚餐。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09 00:36:43 +0800 CST  
@全国各地跑的人 2015-10-09 14:48:23
1、足可以催(摧)毁一切外强中干的恶劣(势)力
2、加油添醋地向何老总哭诉一翻(番)
3、我不忘准备一支上承(乘)的红酒
-----------------------------
谢谢。

有个疑问是这个翻字,还是番?我一向用翻,这个是不是还要商榷一下。

有没有其他朋友给点意见?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0 02:32:19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伤心教堂(2)
我还记得,那天约雯雯到越秀公园,坐在静静的湖边,聆听知了的啼鸣。酝酿半天,我才旁敲侧击地把我和小慈的关系告诉雯雯,那一刻,她怔住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你说的小慈就是慈姐?”
“嗯。”
“啊……但你是小仪孩子的父亲啊……”
“啊……嗯,我知道。”
“要是你和慈姐结婚,那小仪怎么办?她的孩子,该叫你爸爸还是姨丈?”
“啊……这个,这个我没想过……”
“虎哥,我知道你天性风流,你有这本钱,但你总不能乱来呀,小仪和你有过一段情,还为你生下孩子,而慈姐也有男朋友,还是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趁兄弟不在,却把人家的女朋友占为己有呢?”
“啊……”我低下头,不敢正视雯雯的眼睛,她的话像连珠炮一样,震撼我的心灵,我明白,我和小慈的结合,会令亲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同时,也会伤害不少亲朋好友的心,但是,我对小慈的爱是真诚的,而爱,是自私的,不可礼让的……
“雯雯,我……我非要娶小慈,如果一定要说出理由,那只有一个……”我抬起头看着雯雯的眼睛。
雯雯依然盯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唯一的理由是……爱,不需要理由。”我鼓足勇气,把我内心的想法,如实说出,心里如释重负。
是呀,爱就是爱,可以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可以高于一切,我爱小慈,不管她是不是小仪的姐姐,不管她是不是大胜的女朋友,我就是爱她,就是要娶她当我的妻子,我不需要任何理由,爱就是爱,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雯雯盯着我的眼睛,研读我的话,或许,我的真诚打动了她,也或许,对于我这种蛮不讲理的蛮牛,已无可救药,只能听之任之……雯雯紧握我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虎哥,在我身上,我看到你的真诚;在小仪身上,我看到你的长情;而在慈姐身上,我可以看到你真正的爱情。无论你作出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我预祝你和慈姐白头偕老。”
“谢谢你,雯雯。”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我轻轻捧着雯雯的脸,在她的嘴唇上深深一吻,尽管我知道不应该背着小慈再吻别的女人,但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为善解人意的雯雯道谢,而只有热吻,才能代表千言万语。
雯雯也抱着我,吻着我,倒进我的怀里……

九月十七日那天,自起床后,我按计划一直装着若无其事,四姐几次的暗示,一会说今天有新影片上演,想去看看电影,一会说今天天气好,想到公园逛逛,一会又说今天有点累,不想在家做饭……我是一概置若罔闻,心中频频发笑:就让你干着急,我偏偏装作糊涂,到时突然让你惊喜,那必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慈焦急的样子更可爱,完全没有以往“四姐”的那份矜持,她在我面前撒娇赌气的样子,令我忍俊不禁,好几次差点拗不住,有种欲把烛光晚餐的事告诉她的冲动,最终,我还是咬紧牙关坚持到雯雯的出现,她答应帮我支开小慈,让我得以争取时间,为未来老婆带出一份神秘的惊喜。

小慈赌着气和雯雯一同出门,我立即甩掉手中的记事本,溜进厨房,准备我的烛光晚餐,尽管雯雯为我预备了两个多小时,但我还是得抓紧时间,因我为了更加保险,计划准备两份晚餐,到时候万一有一份味道欠佳,可以随时有另一份补上。
按照陈师傅的教授,我烧红了锅,把牛扒平摊铁锅上,两面轮流反煎,随着“吱吱”的叫声,牛扒的香味渗进鼻腔,香浓美味,我迅速收了火,撒下黑胡椒,开始进入慢煎阶段,让封在牛扒里的肉汁带上几分熟……
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客厅的大门“吱”的被轻轻推开,而后又“吱”一声被关上,我心里一惊——怎么,小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连第一块牛扒还没准备好呢,这该死的雯雯,究竟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随便擦了擦手上的肥油,满脸笑意的走出厨房,嘴上说道:“小慈,怎么这么早就回……”
我的话说到一半,脸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拳风,一个黑影,从墙角钻出来,对着我的脸门就是一拳。我完全没有在意,突然间哪来得及躲闪,硬生生地吃了这一下子,鼻子一酸,血水鼻涕哗哗直流。
想不到盗贼这么猖獗,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入屋抢劫。我左闪右避,退回厨房。
眼前,两个蒙面大贼,同时向我袭来,其中一个神高神大,力度凶猛,但动作不算灵活,而另一个,个子与我相若,手持一支木棍,出招迅猛,咄咄逼人……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0 02:44:02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伤心教堂(3)
“朋友,你们要钱尽管拿去,我家里有几百块,都给你们,快停手,何必伤人呐!”被两个蛮汉逼到炉头,我已无路可退,免力闪躲着,手臂上吃了好几下闷棍,火辣辣的生痛。
然而,两个蒙面汉并不答话,只是对着我不停狠打,尤其是持棍那个,更是每一棍都下了狠劲,毫不手软。
老实说,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只是我一心惦记着这晚的烛光晚餐,我不想屋子里弄得乱哄哄的,甚至招来警察,把这属于我和小慈的美好晚上扰浑。反正家里没多少现金,但几百块也是笔不少的数目,盗亦有盗,两个盗贼应该知足了吧。
“停手好不好,我把钱全都给你们啦,行不?”我大声嚷叫。
然而,两人还是不哼声地闷战,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手抄起炉头上的铁锅,与他们对攻起来。
铁锅正烧得火红,谁碰着谁遭殃,高大的劫匪赤手空拳,被铁锅无情的烙了几下,怪叫着退出火线,只剩下持棍的大汉,免力与我对打。
我有武器在手,以一对一,那大汉哪还是我的对手?要不是我担心弄乱房间不好收拾而投鼠忌器,我早就把这大汉收拾掉。
这时候,如果两个盗贼知情识趣抱头鼠钻,我也就顺水推舟,放他们一条生路,可是,这持棍大汉却不识好歹,硬是与我纠缠不休,似乎不把我打趴地上誓不罢休,奶奶的,这哪还像是求财?
混乱中被那大汉打中我小腿最虚弱的部位,痛得我怪叫一声,我出离愤怒,一只铁锅舞得虎虎风生。“哐”的一下子,铁锅扎扎实实打在盗贼的脑壳上,一股鲜血顺着他的脑门,流到眼睛里,令他昏头转向,样子有点恐怖。我得势不饶人,趁他视野模糊,立即踹起一脚,把他手上的木棍踢飞。
这一下,蒙面汉愣住了,他或许明白,这次入屋抢劫的行动已宣告失败,至于要不要蹲局子,那得看我的心情。
“奶奶的,敬酒不喝喝罚酒,说好了把钱都给你们,还不知足,非要谋财害命?”边说着,我冲上两步,趁着大汉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扯下他的面罩,我倒是要看看,穷凶极恶的悍匪,究竟长得是啥模样。
然而,当我扯下那面罩时,我“啊”地惊呆了,我甚至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到那“盗贼”跟前,手中的铁锅,“哐”的一声掉落地上,我却浑然不觉……
客厅里的空气,像凝固着,让人无法呼吸,我顾不上鼻子的鲜血仍在下滴,跪在地上,像个等待判决的囚犯。而他,并没理会脸上的血水,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令我心里发虚。我的眼皮不停地跳动着,脸上的肌肉像是在抽搐,肯定是狰狞恐怖。
我抱着那大汉的腿,大哭求饶。
“大胜哥,我……我……你,你打我,你打我,狠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我的表情绝对不是造作,我曾经设计过上百个情节,将如何面对大胜,如何把我和小慈的婚事直接了当地告诉他,然而,无论我思考多少遍,也万万想不到,我和大胜的遭遇,会在小慈生日这天,会在这个曾经是大胜的客厅里,会在一场互相间头破血流的打斗之后。
我多么希望大胜对我臭骂几句,哪怕是痛打一顿,那么,我心灵上的内疚也可减轻半分,然而,大胜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雕,岿然不动,他没有任何言语,没有责打,没有谩骂……
“大胜哥,咱们走吧。”倒在一旁的大汉摘下面罩,原来是大笨象——大胜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郑峰。
大胜依然呆站着。
大笨象用面罩为大胜擦了擦脸上的血,扶着他,一步步移向门口,拉门,关门,两人渐渐消失在我视野之中,客厅里,只剩下我,跪在中央,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自己自私的爱,祈祷,忏悔……

天涯何处觅佳音,
世路茫茫本无心。
无情未必真豪杰,
知交何须同根生?

为求真爱伤手足,
兄弟决裂割袍分。
茫然一别人千里,
此后寒暖各自珍。

大胜离开后,我有点失落,与大胜的兄弟情,自我有记忆以来,一直延续着,此刻,为了小慈,我狠狠地伤了大胜的心,他不顾被捕的风险,千里迢迢来找我算账,可见他对我的憎恨,尽管我以为,爱是自私的,高于一切的,但因为爱,而失去一个二十多年来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我内心里充满着挣扎。然而,当我想到小慈的音容笑貌,想到能和她走进教堂,可以向亲友们宣布小慈是我的合法妻子时,我不得不说服自己:人生总是有得有失,难以尽善尽美,只要明天有彩色,有盼头,就是幸运,一辈子就这样来,就这样去,就这样过……
这次与大胜的遭遇战尽管并不愉快,但至少解开了一直悬挂我心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想到人生不过如此,得意之时须尽欢,我也就重新披上围裙,钻进厨房里,继续精心炮制这晚的烛光晚餐。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1 01:13:02 +0800 CST  
@全国各地跑的人 2015-10-09 14:48:23
1、足可以催(摧)毁一切外强中干的恶劣(势)力
2、加油添醋地向何老总哭诉一翻(番)
3、我不忘准备一支上承(乘)的红酒
-----------------------------
@healsonye 2015-10-10 02:32:19
谢谢。
有个疑问是这个翻字,还是番?我一向用翻,这个是不是还要商榷一下。
有没有其他朋友给点意见?
-----------------------------
@穿过地狱的梦 2015-10-10 16:58:16
番字是正确的,代表遍数的意思,“三番五次,费了一番心思,”等等。翻字用在这里就不对了。翻书,翻东西可以用这个字,跟了lz半年多了,太吸引人,每天都要跟lz。谢谢lz了。
-----------------------------
感谢各位意见,我懂了。马上改。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1 01:13:59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伤心教堂(4)
傍晚时分,当小慈打开门走进客厅时,惊讶地一声欢呼,让我心里彻底满足,我要的,就是小慈这一声欢呼,她的惊喜,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一切变得值得。
“Happy Birthday!”在点点的烛光下,我为小慈送上一声祝福。
“小虎,你真好,”小慈倒在我怀里,绽放出动人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老婆的生日怎么能忘记?为了这天,我等了好几年……”我说的是真心话,自认识小慈后,我无时无刻幻想着和小慈一起,然而,世俗的眼光、恼人的烦心事,却让我一直以来没法得逞,此刻,我终于顾不上兄弟之情,把我梦想的女人占为已有,拥有她,我像是拥有整个世界,拥有整个宇宙。
“但我还是为大胜哥担心,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面对他,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他……”小慈明白我那“等了好几年”的意思,心情变得有点低落。
“没事了,我已经把我俩的婚事直接告诉大胜了。”
“啊?”
“爱情和婚姻是不能勉强的,大胜明白这一点。”
“啊?他到底怎么说?”
“他让大笨象转告我,祝我俩的婚姻美满,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啊……”
我又说谎了,根据实情,编织谎言。尽管不是我亲口把我和小慈的婚事告知大胜,但显然,大胜已经知道这回事;尽管大胜没有给我什么祝福,但他的默默离去,表明他也明白到与小慈的关系已无法挽回,而我和小慈的婚事,也将是不可变更的事实。我说谎,只是为小慈解开心中那把达摩之剑。
如释重负的小慈,开开心心地和我一同度过一个快乐、难忘的生日之夜……

距离十二月中旬那个好日子越来越近,婚礼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西式仪式锁定在圣心天主教堂,而那天,将一先一后举行两个婚礼,我和小慈的安排在第二个,在我俩之前,却是小仪和曾柔的婚礼仪式。
这是小仪提出的,当雯雯把我和小慈结婚的事告诉她时,小仪马上打来电话,提出要在亲友前补办她和曾柔婚礼的仪式,说是要让所有的亲友知道她已成亲,她的丈夫,是曾柔。另外,小仪要求婚礼仪式安排在我和小慈的同一天,并在我俩的仪式之前。
小慈很开心就接受了妹妹的意见,她希望让父母感受双喜临门的喜悦,同时,也让父母与小仪之间的隔阂冰消瓦解,从此,他们一家人又可以和睦相处了。
我自然赞成小慈两姐妹的建议,但我内心中,却不免有点担心,小仪的要求,是否与我有关?她会不会是来捣乱,搞黄我和小慈的婚礼?
无论我怎样担心,这个婚礼还得进行,对结婚的日子,我已迫不及待了,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在我心中,有且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把小慈娶回家。
根据嘉宾的人数,婚礼酒席约摆五十围,包括小慈在青岛的亲戚,整个亲友团三十多人,包往返机票,包吃包住,同样地,曾家对我有恩,他们的海南亲友团一行二十多人的机票食宿,我也一并全包,此外,我这边还请到不少宾客,包括三肥、老六、老七一家、老怪、朱队长、大飞一家、大雄、腊鸭、狗熊、野驴、细超等众兄弟,还有远在北京的郭大海夫妇,当然,家乡的乡亲父老更不能少,租了两台大客车,统统拉到大雄的酒店,吃喝按摩,让他们享受一条龙服务——结婚一生人一次,我希望搞得更隆重,更喜气洋洋。
派发请柬,订机票,安排住宿,布置酒席,订礼花礼炮,安排接送车辆……整个婚礼大大小小的事多如牛毛,越是临近结婚的日子,就越是忙碌,幸好有狗熊、老七以及大雄一帮手下人的帮忙,事情才得以顺利进行。
十二月十五日那天一早,我换上笔挺的礼服,从老七家出发,坐上大雄组织的车队,浩浩荡荡赶到四姐家。老人家说,结婚前的几晚新人不能住到一块,而事实上,也不方便中国迎娶的仪式。因此,我借老七家呆了好几个晚上,终于盼到这令人兴奋的日子。
小慈的伴娘是雯雯,而我的伴郎是老七,两人带着各自的虾兵蟹将,隔着大门讨价还价,热闹非凡,兄弟队伍中的三肥、腊鸭、野驴等等,哪一个不是唏哩哗啦的大声公?在他们虚张声势之下,并挟持着八百八十八元的大利是,没多久就攻陷雯雯和一帮姊妹把守的大门。
几十人拥着我,敲开小慈的房门,身穿雪白婚纱的小慈,显得更加高贵美丽,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玫瑰,又像是下落凡间的仙女,大家不禁叹为观止。
兄弟们叫嚣着,要我和小慈当众拥抱,当众热吻,盛情难却之下,我紧拥着美丽的小慈,在众目睽睽之下,献上情深款款而又略带尴尬的热吻。
人山人海的客厅中,双方的老人家早已准备就绪,我老爸老妈,一早就从酒店过来,等待着未来媳妇为他们敬茶,当接过跪在地上的小慈奉上的茶杯时,两老欢笑的眼角崩出了眼泪,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一杯茶,他们已等了好几年,今天,终于可以喝到这杯“新抱茶”,这杯由美丽大方、贤闲淑德的小慈奉上的新抱茶。
跪在小慈父母跟前,我也敬上一杯女婿茶,并大方地叫了一声“爸、妈”,尽管叫得有点拗口,但老人家却感到无比欢颜,并叮嘱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慈,绝不能欺负她。
“爸、妈,你俩放心吧,把小慈交给我,好比放到保险箱,我一定不负所托,把小慈养得肥肥胖胖……爸、妈,请喝茶!”
“好,好……”两老被我逗得心花怒放。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2 01:54:02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伤心教堂(5)
热热闹闹的车队,绕着G市全城意头最好的大街小巷四处乱钻,什么“同福路”呀,“长寿路”呀,“吉祥路”呀,“多宝路”呀,“百子路”呀,“永福路”呀,“恒福路”呀……东南西北的通通走个遍。若大的三十多辆礼车队,硬是被冲散,当我们的头车赶到达圣心天主教堂时,剩下的还不到十台。
教堂里,已聚集着不少宾客,小仪、曾柔的家人及亲友,早已正襟危坐地等候,证婚人一到,他俩的仪式将马上开始。
我和小慈匆匆入座,将见证小仪和曾柔同偕连理的仪式。
音乐响起,大门外,小仪挎着父亲的手,一步步漫漫走进教堂,这天,披着婚纱的小仪显得雍容华贵,落落大方,少了几分孩子气,增添的却是成熟的韵味,实在清秀亮丽,美艳动人,然而,在她的眼神中,尤其是在我脸上掠过的一刹那,我可以感觉到一丝抗议与忧郁。
音乐的前奏令在座嘉宾感到一丝困惑,显然,那不是电视上熟悉的《婚礼进行曲》,没一会,还可以清楚听到一把略带凄凉的女声,原来,那是梅艳芳的《伤心教堂》。歌曲带着几分忧怨,娓娓动听,但每一句歌词,都像利刃一样刺在我心里。我明白,小仪选这歌曲,正是要向我表达不满,幸好,在座嘉宾能听懂粤语的不多,而听懂的,也不知道指的是我,他们只是张大了口,不明白神圣的教堂何以选择这首不合时宜的歌。

慢慢步入这间教堂
模糊地热泪已不禁
两边坐满了嘉宾
纷纷带著笑等

伴著步伐奏起了琴
他给我轻吻
刺眼的钻戒才接近
悲哀渗入了心

七彩色的玻璃
影出伤悲偷偷想你
(冰冷内心的你)
烛光一点起嘉宾之中
偷偷再想看真你
(失意目光的你)

过去你太放任
放弃爱与责任
披起婚纱我带著伤感

I love you still
I love you still
是缺憾

静静坐著每一个人
流露著羡慕已不禁
这刻盖上了婚纱
心充满罪恶感

滴著热泪我心已沉
假装作兴奋
挚友都快慰同靠近
祝福快乐这生

七彩色的玻璃
影出伤悲偷偷想你
(冰冷内心的你)
烛光一点起嘉宾之中
偷偷再想看真你
(失意目光的你)

说句你爱我吧
说句你爱我吧
不想一生也带著灰暗

I love you still
I love you still
I love you still
I love you still

愿你愿你莫再等
现在未日渐接近
别坐在凳故作冷感
别让日后悔恨

说句你爱我吧
赶走伤感气氛
说句你爱我吧
一起相拥这生

I love you still
I always will
I love you still
I always will……

歌词在耳边鞭笞着我,令我的心滴血,和小仪过去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闪现眼前:曾经,我开着摩托车,载着她在街头飞驰;曾经,我拥着她在校园共舞;曾经,我和她在女生宿舍中风花雪月;曾经,我俩在海岛的沙滩上漫步,我倒在她怀里忏悔……
看着小仪在我身边徐徐走过,我几乎有冲上前,把她抱紧,说声“我爱你”的冲动。“I love you still”,小仪借着这首《伤心教堂》表达她的心声,再清晰不过,但我依然冷漠地坐在长椅上,坐在小慈身边,脸上,显露着僵硬的笑意。
我无法选择,无从选择,她们两姐妹我都喜欢,我都喜爱,但如果只能选一个,那必定是小慈。我知道,所有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少年轻狂,是我花心,是我一错再错。
小仪在我脸上掠过的眼神,带着怨恨、不满、忧郁和悲伤,她像是在抗议,像是在向我诉说着:世上的女人那么多,即使选不上她,为什么偏要挑选她的姐姐?
我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小仪,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思苦,我的错无可挽回,但我对小慈是真心的,我希望欠你的债,补偿到小慈身上——原谅我吧,宽恕我吧……

失魂的我行尸走肉般地来到神父面前,面对满座的宾客,接过小慈的玉手。神父站在神台上,庄严的诵读婚约,然后问道:“叶德虎,你是否愿意娶梁健慈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
我没理会四周的宾客,抬头看着美丽动人的小慈,她的眼神中,充满渴望,可可动人。我不再犹豫,掷地有声回答道:“我愿意!”
小慈的眼中,渗出晶莹的泪花。
“梁健慈,你是否愿意嫁叶德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小慈同样坚决。
当我和小慈互相戴上钻戒后,我俩已迫不及待地紧抱一起,深深热吻着,但我的眼角掠过四周时,却发现欢呼声中,静静地站着一顶婚纱,婚纱下,默默的淌着泪,伤心的眼泪……

(第四部完)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3 02:01:25 +0800 CST  
第四部完了?呵呵,还没呢……还没完没了。

或许你们不大喜欢第四部故事,但在我心目中,我却最喜欢这一部。世间不平事,似乎都囊括了,多少事还不断重演,意义深远。

接下来的故事,如被删,你们懂怎么做了吧?

谢谢各位。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4 04:00:05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1)
八八年之后的一年,是被和谐的一年,无论是六月的那天,还是整年的年份,都是网路上的G点,要刊载这年发生的事,肯定全篇星星点点,如同天书。因此,对于是否继续这年的故事,我犹豫不决。
庙堂之上,为保乌纱,大大小小官员如同讳疾忌医,对这段历史禁若寒蝉,既不敢提,也不敢说。然而,历史终归是历史,可以掩埋,可以粉饰,可以杜撰,但却不能改变,无论是与非,错与对,始终会被后人刨根、剖析、评价,历史可以被掩埋一天、一年、一辈子,可以被粉饰太平,也可以被篡改黑白,但谁可以保证永无休止地愚民万世?保证不明真相的草民,永远是任人摆布的愚民?
我决定还是打个擦边球,继续我的故事,但有三点我要事先声明,第一,本故事是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第二,本人爱党爱国,凡事先感谢党,再感谢国家,谁和我过不去,那就是和党过不去,和国家过不去。第三,我爱中国,更爱中国人民。
但我还是不放心,我估计这年的故事接在《和谐社会》后,说不好会令整个第四部被直接和谐,无奈之下,我只能把这章直接从第四部中剔除出来,如同毒瘤,可以随时割掉。
倘若读者对我还有什么意见,或曾经受过我的欺压,那请直接在留言中谩骂,但我恳求大家高抬贵手,留一条出路,让我可以继续向痴心的读者编写我的故事……
谢谢。

八八年是我经历痛苦的磨难,而又找到真正幸福的一年,先苦后甜,百感交集,一连串的故事让我深切体会到,人生,追求的不是什么金钱、权力,也不是什么美酒或美女,更不是什么紧张与刺激,人生,追求的只是平凡、安逸,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温馨的家,能攒几个钱,照顾父母,养妻活儿,那就十分知足。
把小慈娶回家后,我就一直为拥有一个儿子而努力工作着,因为,稳定的工作我有了,酒店副董事长的头衔并非浪得虚名,每月收入稳定在五千大元以上就是最好的见证;而温馨的家我也有了,只要小慈在身边,这个家永远那么温馨;照顾父母不是在嘴上说的,要有实际行动,而每月我为父母汇上几百块钱最是实际,照顾父母这一点,我自信做得尽善尽美;养妻就更不必说了,街头巷尾哪一家不知我是“养妻专业户”,即使上班时间,我也尽量往家里跑,在家里泡,围着我的小慈转,逗她开心,日子过得风风火火。因此,对我来说,剩下的工作重点得放在“活儿”身上,这也绝难不倒我,我的勤快,也得到街坊的认同,无论月圆月缺,我和小慈忙碌的声音,总让邻里欣羡……
另外,我也着手为小慈申办移居香江的手续,尽管祖国无限好,发展也很快,二十年内奔小康,五十年内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生活水平的愿望,似乎垂手可得,但相比于移民香江,只要一年半截的工夫,就直接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那岂不更好?
申请的手续相当繁琐,我不得不回港一趟,搜集与递交必要的材料。
一晃又是三个年头,香江的变化更快,摩天大楼一下子又增添不少,作为亚洲四小龙之首,香江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而唯一困扰港人心头的,是香江的政制前景,八二年铁娘子在大会堂前所摔的一跤,如同阴霾,笼罩在港人头上,一时间,大量港人携妻带儿纷纷移居海外,英国、美国、澳洲、加拿大、新西兰……几乎所有移民国家都接到大量港人的移民申请,直到八八年初,这股移民潮才暂告一段落。二等公民的生活其实并不如意,与香江多姿多彩的生活相比,既欠缺中国的传统文化底蕴,又缺乏生活色彩,部分移民耐不住西方的寂寞生活,纷纷回流,从而打消部分港人计划移民海外的念头。
在这稍为安稳的日子里,我孤身一人,拉了个皮箱,通过罗湖口岸。记得三年前,我心灰意冷,意志消沉,几乎是狼狈中逃离香江,三年了,三年后重返故地,我却由一个落泊潦倒的浪子,转变成一个已成家立业的“成功人士”,回想当年在香江的一幕幕,只觉得荒唐、可笑——人生似乎都如此,只要回首,总不免一声叹息。
用Karen名义买下的复式公寓,座落在浅水湾,门匙共有三串,除了Karen外,我和中怪各拿一串,甚至那次雪姐在公寓被挟持之后,我也没更换门锁,一来是狼狈的我已没时间找人来更换,二来是我还幻想着某天Karen会返港,会重新回到这所公寓,我不想她开门时,却发现匙不对锁。
我那串门匙,在临别时和我那辆波子一道,交给李氏兄弟保管,并吩咐他们有时间找个靓婶,定时定候为公寓搞搞卫生,我的要求也不高,只需Karen或回来入住时,感觉到房子干净整洁即可。
因此,回港第一件事,是找李氏兄弟。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4 04:01:14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2)
老李到澳门洽谈业务,招呼我的只有小李子。士别三年,小李子已然脱胎换骨,外表上几乎看不到当年的痕迹:一件粉红色的花恤衫,宽松的西裤,像是芭提雅度假的游客,而身上的金器,起码有一斤重,十足暴发户,粗大的金颈链,两条,金手链,四五条,缠绕着手腕上的金腕表,手指上的金戒指更是不计其数,加上手臂上夸张的文身以及那只从不离手的大哥大电话,小李子与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哥几乎没什么两样。坐在他的酒吧里,被身旁几个妖艳的小姐嗲声嗲气地劝酒,我真有点不适应。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小李子挤到我身旁,和我碰了碰酒杯。
“随便走走,办好手续就回去。我结婚了,想为老婆搞个身份。”
“呵,结婚也不通知?他妈的,真不是兄弟,我的大利事你还要不?”小李子装腔作势地笑道。
“现在不是来通知你嘛……啥也别说,利事呢?”我摊大手掌。
“臭小子,”小李子挥挥手,招来一个马仔,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然后转过脸对我说道,“小虎,你没那么快走吧?”
“呆几天,手续办好了就得赶回去。”
“急着回去慰妻?……多玩几天嘛,老李至少下周才回来,要不,我带你到澳门把他搜出来,顺道玩一转,见识见识。”
“不用客气,老婆的手续得赶紧办,早一天申请早一天办妥,这年头,没一个身份没安全感。”
“你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妻管严。小虎,不是我不提醒你,女人嘛,就会吃着上,你不一振夫纲,她就吃定了你,你这下半辈子就废掉了。男人嘛,就要有男人的模样,娶了老婆又怎么了?吃喝嫖赌的照旧!这才是真汉子……”
我“呵呵”地迎合着小李子,没理他的废话。
没一会,那手下人赶回来,交给小李子一叠“金牛”,小李子转身塞到我手上:“这是两‘皮’,祝你和虎嫂夜夜笙歌,早日生一队虎崽。”
一下子就是两万港币,此刻的小李子果然不同凡响,我推辞了好半天,却被小李子骂得狗血淋头,不得已只得把钱收下。
闲聊中,我了解到这几年里小李子的发家史。自从和暴龙联手后,李氏兄弟凭借其办事的凶狠和拼劲,击退和胜和另外几个小头目,协助暴龙夺取荃湾揸Fit人的地位。作为回报,暴龙不但把承诺的几家酒吧划归李氏兄弟管理,还把与澳门合作的几个赌盘交给两李……没一年工夫,李氏兄弟已风生水起,攒得盘满钵满。
“有兄弟回来过吗?”摆脱身边几个艳女郎的纠缠,我向小李子问道。
“中怪和陈宇来过,在香江没呆上几天又走了。”
“哦,中怪回来过?”
“嗯,他没找着你,又带着老婆去了泰国。”
“不知Susana找到老爸没有……”我默默问道。
“好像没找着吧,都十几年了,啥都变了,还怎么找?倒是陈宇好像联系到陈明宇了……”
“什么?陈大哥没死?”根据何文宇和黄凤熬到北美后的了解,留守温哥华的兄弟,已被杨洪戟全军覆没,在我印象中,陈明宇早已列入了死亡名单。
“好像是,但没有证实,刚好那几天我和老李都没在香江,陈宇简单留言后就离开了,据说跟陈大哥到非洲做生意,过段时间还会回港——只要大家都没死,见面是迟早的事。”
“那就好,温哥华到底发生什么事,只有陈明宇最清楚,下次他回港,你记得通知我,咱们一块好好聊聊。”
“那当然,那当然。”
……

配了套公寓的门匙,留下联系电话,我向小李子道别,返回一别三年的复式房子。对这房子,我感触良多,在这里,曾呆过几个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尽管她们都先后离我而去,但给我留下的,却是一幕幕美好的回忆,此刻,我们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忙碌,在茫茫人海中,不知道有没有相见的一天……
李氏兄弟手下人的工作还算负责,房子里除了空气闷一点之外,几乎一尘不染,连床单也漂洗过,本来还期望能嗅到一点往日留下的味道,以回味当年的感觉,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打了个电话回G市向小慈汇报之后,我有点百无聊懒,天色渐黑,却远没到睡觉的时候,我拿起电话,很想拨打给以往的几个相好,问问她们的近况,然而,我该怎样开口?客套后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请人家到家里坐坐?——鬼使神差中,我却拨通了维哥的电话,听到维哥熟悉的声音。
“小虎?”
“维哥。”
“你小子溜哪了?啊?整个保安组的人都给你掏空了。”
“对不起,国内出了点事,急着回去。”
“哎呀,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有怪你了么?如果觉得公司薪水太低,只管直说,我和你还用分得那么清楚?——说吧,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呵呵,维哥,我还得回大陆。我刚成家,这趟回来是为老婆办居港手续。”
“好小子,我还道国内会出啥乱子呢,原来是回家娶媳妇呀?好事,好事呀,娶妻求淑女,国内的女人既保守又贤惠,哪像香江的乱七八槽。好事,好事哇……你尽快把老婆的居港权办下来,带她来见我,我送她一个金牌。”
“谢谢维哥。”
“谢什么谢,对了,明晚你还没走吧?”
“没那么快……”
“那就好。你准备好,五点钟我让司机来接你,一同参加首届电影人协会,众多美女明星都会出席,试试看能不能碰上你的老相好,哈哈哈……”
“啊?”
“就这么定了,记得买件像样的礼服,没钱就找公司报销,明白吗?”
“哦……”
“我会让司机与你联系。”
“哦。”
……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5 02:28:58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3)
第二天一早,跑了好几个部门,为小慈居港权的申请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材料。香江公务员的办事效率很高,是真正的为市民服务,与那些充满官僚作风,却又口口声声“为人民服务”的某国公务员相比,确实是天壤之别。
忙碌一整天,傍晚,我打扮一新,等来维哥的司机,把我接载到中环,再和维哥、小冰一道,同往参与首届电影人协会的活动。
维哥在车上告诉我,明天一早,他就要赶往欧洲,筹备一部新影片的合作议向,所以特意让我过来一同参加这次电影人协会的活动,一来和我见个面聊聊,二来好让我有机会碰碰老相好。
我明白,维哥所说的“老相好”指的是小欢,当年,我和小欢拍拖的事,在公司内部早被疯传,但为了小欢能在娱乐圈更好的发展,公司一直低调处理,大家心照不宣。
“星哥呢?”说到“老相好”,我显得有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别提他了。”
“怎么了?”
“他过当了呗。”坐在一旁的小冰接着道。
“啊?去哪了?”
“远行娱乐。”小冰吸了口烟,吐出四个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是追名逐利的呢?别提他了。”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可以感觉到,维哥仍是耿耿于怀。
“对了,小虎,这是给嫂夫人的一点心意,”维哥边说边把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塞到我手里,“原来打算见着嫂夫人才赠给她,但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见面,还是提早给你吧,你可别私吞了。”
“谢谢,谢谢……”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金颈链,挂着一个金佛像,沉甸甸,金闪闪。
“这四面佛在泰国开了光,保你一家平安。”
“谢维哥。”
“谢什么谢,以后回香江了,记得回来帮我忙。”
“一定一定……”

当晚晚会在尖沙咀粤海酒店宴会厅举行,出席的演艺界人士有几百人,宴会厅处处星光熠熠,款款礼服各具特色,珠光宝气,令人眼花缭乱。人海中,我的目光如探射灯一样,不停地搜索着,我期待看到以往的一个个她,看看她们今天的样子,然而,花多眼乱,西式自助酒会中人影穿梭,就是没看到我想看到的身影。
几个演艺界的元老纷纷上台致词,我却无心聆听。我的注意力,仍集中在搜索曾经熟悉的身影上,好一会,台下掌声响起,主持人叫嚣着让影坛大哥上台说话,那一刻,我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方显荣,在他身边不远处,可以看到他那个黑道老婆,但却没有雪姐的身影。
无聊的致词漫天说地不知所云,在这星光熠熠的人海中,本应虎视眈眈的我,却有点闷闷不乐,提不起神来。终于,主持人宣布舞会时间正式开始,音乐随即响起,乐坛教父罗记,手执麦克风,唱起了经典的《卡门》,他那柔和动听的歌声,响彻整个大厅,与会的嘉宾纷纷走进舞池,翩翩起舞: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已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男的女的在做戏
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弃不怕你再有魔力
……

拿着叉品尝可口甜品的我,双手突然僵在半空——迎面走来一个披着紫红色纱巾,身穿黑色晚礼裙,婀娜多姿,举步优雅的女星,她的眼神在我脸上一扫而过,表现出霎那的局促与不安,然而,她瞬间又恢复了常态,拉着一个富态男人的手,和我擦臂而过,混进人影丛丛的舞池中。
那一刻,我确是惊呆了,无论我多么健忘,我也没法把她忘怀,她就是小婷,禤小婷,一个曾让我爱得内心发烫的女人。而她,刚才就从我身边走过,如同陌路人,没一句言语,没一个招呼,甚至没一个眼神。是我的身份低微,无法达成她的影星梦?还是她对我当年的粗暴仍然耿耿于怀?……
我僵持在那里,两眼默默地目送远去的小婷,心里如同五味杂陈,落寞难受。
“小虎,能和我跳一曲吗?”身边,传来清脆的女人声,我呆呆地侧过头,却是小冰。
小冰,也就是李艳冰,维哥名义上的老婆,早年也参加过香江小姐竞选,尽管没得到什么名次,但却被维哥相中,在几部卖座影片中饰演过一些不经意的角色,后来,她荣升为维哥众多女友中的一个。由于小冰能言善语,又能把握分寸,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加上数口精,对维哥忠心,结果,没几年就成了维哥的一号女朋友,并掌握电影公司的财务大权,维哥出席正式场面,一般都把她带上。
“怎么,不赏脸?”小冰向我伸出玉手。
我不再犹豫,一把拉着小冰,一同融进舞池。柔和的灯光,轻快的舞曲,我拥着散发淡淡香气的小冰,踏着节拍,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我要忘掉过去,我要让别人看到,我小虎已走出阴霾,已成家立业,已踏上自己的舞步……

爱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女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还不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你要是爱上了我
你就自己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了你
你就死在我手里
……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6 01:13:16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4)
在香江这几天,电视上没完没了地跟踪着大陆的重大新闻:国内一位开明派伟人在前几天猝逝,消息传至校园,北大、清华以至上海多间院校均挂满大字报和挽联,追思伟人。有的学生自发成立治丧委员会,准备在校内设立灵堂,并陆续有人前往北京广场,进行悼念活动。而悼念的口号除了赞扬该伟人之外,还逐步发展为对民主的诉求。
其中,上海复旦大学一场四百人的追悼会上,有学生发言,要求“一定要争取民主,民主是我们的权利”;而同一天,西安某电大的操场上,也有学生挂起挽联,题阅:“敢说敢干公正坚韧不拔是您的精神,民主科学法制是我们永远追求的目标”。
第二天,开始有学生在北京广场聚集,游行到人民大会堂东门举行悼念活动,而警察未能有效驱散群众,当晚,广场上已聚集上千人。翌日凌晨,约三千学生从北大前往广场,沿途近千名清华学生加入,大清早,成百上千学子在大会堂前静坐,要求人大常委接见,并向常委提交请愿信,提出包括正确评价已逝伟人及惩治贪官污吏等七项要求。
事件迅速膨胀和发酵着,全国各大中小城市均有学生走上街头,响应悼念活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活动的矛头直指某贪污腐化的政党,尤其当时权倾一时的李姓领导人,更成为众矢之的,要求他向国民谢罪、立即下台的呼声响彻神州……形势每天都变化着,一江之隔的香江,再度笼罩在紧张的白色恐怖之中。
对于时政,我不大关心,谁下台谁上台关我屁事,管你白猫黑猫,能让平民发财,过上富有、安定、公平、有尊严的生活,那就是好猫,姓李也好,姓赵也好,一切与我无关。
然而,事态的发展相当迅速,我在港呆不到一个星期,大陆那边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伟人的追悼会举行当天,北京广场坐满等待一夜的几十万学生,军队不得不加入维持秩序,学生们在人民大会堂东侧按学校列队有序地静坐,不少学校组织纠察队维持秩序,当广场上的喇叭宣布追悼会开始后,学生自动肃立,齐唱国歌,不少学生当场流泪痛哭,气氛肃穆。
下午,追悼会结束后,虽然学生挺满意赵姓领导人极大赞美伟人的悼词,但接近一昼夜的静坐仍没有等到人大对请愿要求的复函,不少人情绪激愤,学生骨干担心入夜出事,决定撤出广场,并通电全国,进行“无限期罢课”。
紧接着,西安、长沙出现后来被称为“四二二事件”的严重骚乱,据电视新闻报道,当晚5时起,西安有人焚烧两辆汽车和五间房子,另外西华门、钟楼附近有商店被抢掠,西安公安大举辑捕270余人,其中学生占72人,初审后164人被释放,余下的一百来人在押。同一时间,长沙、武汉均出现不同程度的骚乱。
次日,赵姓领导人未理会田姓国家元脑的劝告,决时按原计划出访朝鲜,其目的,是避免让外界揣测国内政局不稳。同时,他重点申述三点立场:第一,追悼会已结束,坚决劝止学生游行;第二,严惩打砸抢行为;第三,通过多层次对话,疏导学生回校复课。
而这一天,北京高校学生成立临时高联,并向全国各高校倡議无限期罢课,申明事件焦点已由“悼念”变为“争取自由民主”。当天北京《科技日报》突破新闻封锁,在头版报道学生游行活动,称“学生的行动代表了十亿人民的呼声”……
四月二十五日,一篇颇具争议的社论出炉,并在次日刊登于《人民日报》头版,该社论把这次全国学生的活动定性为“动乱”,学生、家长、教师、甚至干部都感到相当震惊。当晚,学生骨干召开记者会反驳该社论的不当言论,再度要求与李姓领导人对话,并要求公安部长和新华社社长道歉。最后,学生们決定举行次日的大游行。
四月二十七日的游行,不少学生都写下了遗书,十万人上街,虽被政府明文禁止,但当天警方并未强硬阻挠,而学生的标语,也相当理性,如“和平请愿,不是动乱”、“打倒官僚”,以及“拥护共产党”等等,游行秩序良好,最终和平落幕。
香江新闻媒体每天都在追踪事件,风云变幻的形势让我不得不担心政策有变,影响到小慈居港权的申请,于是,香江的文件、手续一办妥,我就立即返回G市,向当地相应部门提交小慈移居香江的申请文件。
尽管和小慈在G市的生活并不是水深火热,但冯书记留下的阴影,仍不时缠绕小慈心头,国内始终是个是非之地,而香江,却被形容是遍地黄金的花花世界,小慈也渴望能早日踏进香江的土地……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7 03:15:27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5)
在G市,再没有铺天盖地的新闻,但却可以亲临其境。G市是广东省首府,省政府所在地,那段日子,政府大院前东风中路一带,塞满诉求的学生,他们头带白色色带,上书墨笔字,手持各种标语、漫画,默默的在省府前抗争。
总的来说,G市是和平的,但人心惶惶中,以往的公务员常客,似乎一夜间消失了,大雄的酒店显得冷冷清清,而我当月的分红,也由五六千元一下子变成四百来块,按大雄的话,学生再这样搞下去,不用半年,咱们的酒店就得结业。
不管学生的诉求是否合理,但影响到我的收入,我也不得不暗暗咒骂:这场该死的运动,什么时候才结束?
酒店懒懒散散地经营,我也懒懒散散地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我的追求也不多,钱够用就行,现在唯一的心愿是小慈的居港权尽快办下来,那无论国内发生什么事,我两口子都可以脚下抹油就走。
那天,我正手把手指导老婆写毛笔字,电话铃突然响起,接过来一听,却是老妈子的声音:“是小虎吗?”
“嗯,妈,是你?身体还好吧?”
“好。”
“老爸呢?”
“他也很好。小慈好吗?”
“她呀,结婚后越来越胖,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啊,真的?”
小慈一把拧着我的耳朵:“你就爱乱说,连老人家也不放过……”
“哎呀,哎呀!”我捂着耳朵,对着电话嚷道,“小慈说没有,肚子里的都是肥膏。”
“不正不经的,都多大了?……小虎,有件事你上上心,上星期我接到小杏子的电话,她告诉我,二牛的学校罢课了,二牛是学生会的骨干,他计划到北京声援那边的学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乱哄哄的,还到北京添什么乱?我让小杏子通知二牛打电话回村,我和老爸要和他叨唠叨唠,但等了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也没有。今天一早,我和老爸直接打电话到他的学校,弄了老半天,才知道二牛已经带着十几个同学出发到北京去了……”
老妈说到这,竟有点哽咽,老爸马上抢过电话接道:“小虎呀,我们听说现在北京很乱,我和老妈都很担心,想是去北京一趟把二牛找回来,但我俩年纪大,又没出过远门,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该怎么找。小虎呀,你到过北京,要不你走一趟,无论如何也得把二牛拉回来……“
“啊?”老爸的命令有点荒唐,北京呀,可不是走马岗村,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那人是二牛,我的弟弟,即使老爸没叫我去,我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把弟弟安全带回家。
“爸、妈,你俩放心,我马上动身跑一趟,一定把二牛安全带回来。”
“拜妥你了……”
“爸,妈,你俩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我说得斩钉截铁,无非是想让两老安心,但事实上,我的心虚着,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北京这一趟,无论怎样困难,我都得去。小慈坚持要和我同行,要伴我左右,我迫于无耐只有答应。然而,当我到火车站买车票时,才感到什么是热火朝天——要北上的人如山洪一样,挤爆整个火车站,不要说靠近售票窗,即使要找候票队列的尾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幸好,有腊鸭这支黄牛党,但凭他们的能力,也只为我拿到一张软卧的车票,正是因为贵,所以才没脱手。听腊鸭说,这段时间到北京、天津的飞机票、火车票根本拿不到,全国的记者、学生、甚至工人,都往北京方向挤,只要局势一天没平复,这种趋势就将一直延续。
没办法,只有一张票,小慈不得不留守家中,我收拾行李,与老婆情深款款地吻别——结婚以来,我俩相敬如宾,尽管结合时面对重重压力,但婚后与小慈的相处,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的一生,注定要和她呆在一起。

艰难地挤上火车,钻进软卧车厢,那里环境与硬座、硬卧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怪不得软卧的票价要比机票还贵,软卧房间的那扇门,把拥挤的走道隔绝,微凉的空气,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左右两排,各有上下铺,四张床上,已有三张被人占据,剩下那张右上铺,自然是我的位置。
“楼下”一对中年人,显然是对夫妇,他俩一边削苹果,一边冲着我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而我对面的上铺,躺着一位大叔,带着老花镜,正专心致致地看报,偶尔叹息几声,似乎表达心中的不满。我知道,能买得起、又买得到软卧票的,非富即贵,在这房间中,还要数我的衣着最不修边幅。
火车终于徐徐启动,到达北京,差不多要三十个小时,但在G市启程前,由于要求上车的学生像潮水般涌进火车,扰攘中被迫推迟两个多小时才发车,注定着这趟旅程必定要误点。
房间外的走道上,挤满了年轻人,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他们拥挤在一起,这些年轻人显然是来自不同高校的学生,身上没带多少行李,但手中几乎都拿着标语、旗杆,那些红红白白的旗织上,隐约还可以看到学校的标识。
这些青春活力、热情高涨的学子们,并没有因为火车的拥挤而怨声载道,相反,他们热情不减地侃侃而谈,有的甚至在高唱国歌……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8 02:29:23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6)
“大叔,小伙子,外面那些学生怪可怜的,几十人挤在狭窄的走道上,这几十个小时怎么过?咱们不如把门打开,腾些地方出来,你们觉得行吗?”火车走了两个多小时,下铺的夫妇商量了好一会,然后向我和大叔询问。
大叔放下报纸,摆摆手,以示同意,我也笑了笑表示没意见,那对夫妇立即打开房间的滑门,朝走道的学生招呼道:“你们怪累的,进来我们这挤挤吧,站几十个小时,我怕你们吃不消。”
走道上的学生像坐公交车一样人挤人地站在一块,要站两天一夜,即使他们再怎样青春无敌,也难以支持。听到这一声招呼,十几个学生纷纷欢呼起来,一边道谢,一边挤进我们的厢房,顿时,房间内人气高涨。
经过短暂的沉默,中年夫妇撬开了话匣子,学子们的话题立即被引爆。
原来,这些学生分别来自于G市或周边城市的高校,有中大的,华师大的、深大的、暨大的、华工的、中山医的……他们怀着共同的目标,挤上这趟火车。
“都是到北京声援广场的活动?”中年男子问道。
“嗯,咱们学校去了好几批了,我有不少同学都挤不上火车,还逗留在火车站呢。”华工的小子接道。
“火车都这么挤了,你们还要去?”
“当然要去,再挤也得去。我来G市三天了,直到今天才挤上这趟火车……”拿着深大校旗的学生抢着说。
“幸好不用买票,要票的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身。”戴着厚眼镜的男生扶着眼镜擦着汗,相比之下,厢房里的温度比走道中低了好几度。
“你们这是图啥呢?都赶去北京,不用上课了?”想到二牛快要毕业了,还要到北京凑热闹,这些所谓大学生,真令人费解。心头有点怨气,躺在上铺的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大哥,我们千里迢迢到北京,不图啥,图的只是民主与法制,真真正正的人民当家作主,真真正正的法治,而不是人治。”不知哪个应了一句。
“民主与法制?”
“嗯,就是民主与法制。读书这几年,身边的不平事多了,就我们村委选举,全村就那么几百户人,怎么民选一个村委主任就那么难?一人一票,全都是骗人的,敲诈村民、强征赋税、神憎鬼厌的村委主任,硬是年年高票当选,这就是欠缺民主,有法不依!”说话的似乎是华工的一个学生。
“我们学校上年发生一件怪事,播音主持专业的一个学生,在校园内醉酒驾驶,撞死工商管理学院的女生,当学校保安截下他的轿车时,他却大嚷‘我爸是李肛’,李肛是谁?正是学校所在区的公安分局副局长,本来这是一桩明摆着的误杀案,但由于肇事者的背景深厚,李肛的岳父、舅舅什么的,都是一品大员,这事立即被学校封口,不了了之,可怜的是那死去的女生,死得不明不白……”
“贪官污吏,官官相护。我乡下这样的事少么?刚建起来的宅基地,手续文件都齐全,就因为刚划归大城市,临山靠水的地皮被发展商相中,一纸批文,就要强拆,补偿的方案有两个,要么按每平米五十元一次付清,要么把重建后的商品房以每平米六百元的价格按一比一返售给原居民。你说,这不是明抢么?五十元就能补一平米?还不到最低市场价的三分一。至于六百元一平米的返售,说是比市场价低了一百块,但房子什么时候建好?这段时间村民住哪?都没有具体的安排。而更重要的是,又有多少户村民,能一次过拿出几万块买新房?这是赤裸裸的官商勾结,赤裸裸的剥削……”
“我也说说,就前两年,我们市里一家宾馆,发生女服务员坠楼事件,警察侦查后,认定是自杀,但知情人传出另一个版本,据说那天酒店来了几个干部,其中还有公安局的,他们喝醉了,就把服务员当小姐来调戏,还想霸王硬上弓,结果,女服务员是个烈女子,宁可跳楼也不愿受侮辱。当时,在场的服务员有好几人,就是没一个敢说真话,死去的女服务员当天就被火化,赶来的家人连尸骨也没能看到一眼,肇事者至今仍逍遥法外,而泄密的知情者,是我姐姐的同学,却以精神病的罪名,被关进疯人院,你们说,这社会,是不是需要点法制,需要点民主?”
“你是哪个城市的?”这学生的故事似曾相识,我有点怯怯地发问。
“风旺的。”
我喘了口气,事情原来与我无关,但显然,这些事到处都在发生着,不止一处,不止一单……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9 03:14:59 +0800 CST  
印象中,在天涯我還沒收過什麽打賞呢。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19 12:40:18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没完没了(7)
“我中医学院的,我也来说几句。”其中一个学子在人丛中举手。
“又不是在课堂上,还举什么手?”不知哪个说了一句,引来大伙哈哈大笑,让车厢里凝重的气氛稍微轻松一点。
“我说说我知道的,就我们家乡,前不久有小孩被狗咬了,到卫生院接种狂犬疫苗,但一个多月后,他却因狂犬病发作死亡,后来一查不得了,原来卫生院里的疫苗全都是假药,都掺了水,或者说是往水里掺了疫苗,根本就没有药效,但为了攒钱,药业公司、医疗机构是层层转手,层层倒卖,层层回扣,而药监部门收了好处,却是只眼开,只眼闭,要知道,这都是救命药呀,怎么可以儿戏?好了,死人了,出事了,领导只懂得如何掩盖真相,封杀媒体,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而受害者的家人,却没人管,没有理,你们说,这是个什么世道?”
“你那死个人不算啥,我们家乡还有更牛的。大家都知道,初生婴儿要吃奶,说是提倡母乳喂养吧,但当母亲的,就那么三个月的假期,总不能带着小孩边上班边喂奶吧,而婴儿的肠胃也受不了鲜奶,于是,出现婴儿奶粉,传供初生婴儿喂养。按理说,这些供给婴儿的食粮,即使不是最好的,也应该是最安全的,孩子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啊!可是,问题却爆发了,前段时间,我们家乡多家医院陆续出现大量嘴唇青紫、头脸胖大、四肢细短,比例明显失调的畸形儿,被称为‘大头娃娃’,这些大头娃娃出生时身体都是好好的,都是健康的小宝宝,为啥没几个月却成了畸形儿?经过医院跟踪、对比,答案很快就出来了,问题应该出在奶粉上,大头娃娃都是吃了几个月奶粉后产生的。然而,他们吃的奶粉并不是同一牌子,难道是全国大部分牌子的奶粉都有问题?这事怎么解究?部分还是国家免检产品呀?……媒体报道此事,当地政府马上就出来辟谣,各种专家的工作效率快得惊人,经他们调查所得,大头娃娃与奶粉并无直接联系,宝宝们的头大一点,只是早熟问题,和小女婴出现月经是同一道理。老实说,这些专家教授的话,不反过来听实在无法让人接受,道理再明白不过,他们只不过是被用来掩盖真相的工具。可怜的只是这些孩子以及他们的父母,据说有个带头‘讨说法’的父亲,还因为‘喊口号及进行非法聚会方式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的罪名被判两年六个月的徒刑……”
……

学子们侃侃而谈,没完没了,车厢里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离奇,却又是一个比一个实在,有的我是初次听闻,有的却有亲身体会:幸运楼的一跃、钓鱼执法、火车票黄牛党、官匪联手、私卖超生儿、强拆农户、强占农田、强暴民女……一幕一幕,构成这一幅繁荣昌盛、花团锦簇的和谐社会锦绣图,或许,朝庭中的宦官宰相们,还在为蒸蒸日上的国民生产总值而沾沾自喜,但他们是否想到,兢兢业业耕耘在社会底层,真真正正为社会作贡献的农民、工人、劳苦大众,有没有、能不能从这又是八又是九的增长率中分得几匙残羹?他们是否知道,人民的生活,除了追求人民币之外,还需要尊严、公平与公正?他们是否明白,真正的和谐社会,依靠的不是不择手段的“维稳”,而是通过理性的民主,开明的法治,通过全体公民真心诚意共同去构筑?
一切,似乎是那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年轻人,你们想得太简单,太肤浅了!”对面床上的大叔沉默大半天,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加入声讨战团。
“哦?大叔,你有什么高见?”显然,厚眼镜有点不服气。
“高见不敢当,我只是想说几句真心话。”大叔坐直身子,居高临下,“先不说太远的,就这十年,开放改革后,我们身边的变化。十年前,买油买米,甚至买一块香皂、一盒火柴,都要配给,都要小票,现在呢,只要你有闲钱,你要买啥就买啥,大家的生活都有好转,这是切切实实感受到的。你们看看各大城市,哪个不是一天一个样,高楼大厦一幢接一幢,大家也不断小屋换大屋,这难道不是党的功劳?不是政策的开明?”
“大叔,我承认生活是有好转,但那只是物质生活,而且只是部分人的物质生活,广大农村民众的生活其实变化并不大。况且,除了物质生活,还有文化生活,这十年来,文化是否有进步呢?社会的风气是否在改良呢?或许是我短视,在我眼中,看到的只是人们的浮燥,急功近利。社会欠缺公平!法律欠缺公正!人们欠缺自由!”厚眼镜首先向大叔开炮,三个“欠缺”,说得比林肯的“from the people,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更具豪情,搏得全车厢的学子们阵阵掌声,场面热烈,气氛高涨。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20 03:00:41 +0800 CST  
@忻涵畅芳小小号 2015-10-19 14:43:59
因为格局level的差距,就是想打赏也不知道多少合适。。
感觉少了是不给虎哥面子,多了又出不起。
---
赞同楼上观点,,直接买全文,200一套我也要的。。
买上我会留着自己看,给后辈看。。。
这是我新注册的小号。。。之前的密码没有保存,,作废咯
-----------------------------

感谢各位支持,我只是说个笑,不求打赏,有心就行。
再次感谢。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10-20 03:01:57 +0800 CST  

楼主:healsonye

字数:1002436

发表时间:2014-11-01 11: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9:49:56 +0800 CST

评论数:702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