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北美雇佣兵生涯》(长篇原创)

@忻涵畅芳小号 2015-09-03 12:45:18
莫过于打,腊 这里是打 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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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指正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4 03:43:35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云南之旅(4)
终于,看到月色下的两个黑影,他们的交谈声,也清晰可闻,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却可以肯定,他们说的正是我最讨厌的越南话。奶奶的,在这里碰上两个越南鬼,无论是否与我们的行动有关,都得顺便送他们上西天。
观察十多分钟,附近似乎就这两人,老六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俩分头包抄过去,同时突袭,老六还特意指着手枪摇摇手指,意思是尽量不要开枪,以免惊动山下木屋里的人。
我俩分散开来,无声无息地向越南人靠过去,我那把瑞士军刀紧握手中,发出渗人的光芒。两个越南人,靠在树脚下,边吸烟边闲聊,悠然自得,而他们的身旁,摆放着步枪,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在草丛中匍匐,慢慢地,慢慢地向越南人靠去……
突然间,那边的丛林中钻出一个黑影,向越南人直扑过去,一看那身手,就知道是老六。我也随即现身,军刀对准越南人直捅过去。两个越南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唔”的一声,已软倒地上,根本没留他们反应的机会。我那一刀,直插越南人心脏,老六那边,却是抹喉。
“五哥,你出手狠劲是有了,但却没有考虑到细节。”老六一边拭擦他的匕首,一边说道,“你这样捅他的心窝,他肯定会惊呼,说不好就让山脚下的人觉察到,幸好我及时捂住他的嘴巴。”
我呵笑道:“呵呵,不愧是职业杀手,杀人也有那么多讲究……你看这两个越南鬼会是什么来头?”
老六默不作声,亮着手电,在两条尸骸上搜索,没一会就从口袋中摸出两本红本本,似乎是越南的军人证,他们的背囊里,还放着信号弹,估计用以通报军情。
“这两个越南兵,大概也是瞅着那箱子而来,咱们还是赶快行动吧。”老六收好匕首,立即下山。
“什么箱子,那么值钱?”我紧随身后。
“我也不清楚……”

静静向山下滑行,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小木屋的灯光越来越清晰,光线从楼下的窗户中透射出来,有点昏黄,估计是煤油灯。
老六和我慢慢摸向正门,贴着木板墙聆听好一会,屋里,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带点四川口音,但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老六向上指了指,示意攀上二楼,从楼上的窗户爬进去。
我俩小心翼翼地攀着墙上的木缝,爬到屋檐上。二楼没亮灯,窗户里漆黑一片,老六摸出手枪,轻轻地拉开窗户,这扇木窗子,竟没锁上。
我也摸出腰间的黑星,跟着老六跳进房间里,这里似乎是一个书房,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房间的四壁都摆放着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列放一本本文件。
老六慢慢拉开房门,灯光立即从门缝中透进来,楼下谈话的四川乡音,也传进耳际,但我还是听不懂他们浓重的地方口音。
房间外是一条走道,一头通向一个厨房,厨房漆黑一团,没有人。走道另一面,还有一个房间,房门虚掩着,我和老六打了个眼神——先“清理”楼上这个房间。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门隙中传来,我俩慢慢推门而进,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这十来平方米的房间中,并排着三张碌架床,上下六个床位中睡着三个人,两上一下,三个熟睡的男人打着呼噜,并没意识到死神正在降临。
看着空置的床位,我微微一怔,因为,每个床位上,都可以看到熟悉的“豆腐方块”,方方整整,那是中国军人特有的传统,世界上也只有中国军人,才能把军被叠成这般整齐。
老六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一起到上铺位,先解决“楼上”的两个。
我和老六各对付一人,他们都睡得如同死猪,毫无还手之力,而我,这次总结老六的经验,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另一手紧握军刀,用力一划,干干脆脆的在那人喉咙上带过一刀,鲜血喷涌而出,估计那人还在梦乡之中,只是永远不会醒来。
突然,下铺传来吆喝声:“什么人?”
我伸头看过去,只见下铺那人满嘴鲜血地坐起来,怒目而视,目光中充满愤怒与惊恐。鲜血像雨点般不断地往下滴,正是这些“雨点”,惊醒下铺的梦中人。
好一会,意识到受袭,那人忙命地夺门而逃。“呯”的一声,老六的枪口冒出青烟,那人重重的摔倒在门外。
老六连忙跳下床,向楼下冲去。
枪声已响,不能再偷袭,老六正争取时间,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之际,进行最后的突袭。当我持枪冲到楼梯口时,楼下已响起十几声枪响,木屋里顿时硝烟弥漫。
对方起码有三个枪击点,子弹朝老六的藏身之处射去,我连忙在楼梯口进行点射,居高临下,压制对方的火力。
趁着我的支援,老六对着煤油灯举枪便射,瞬间,木屋一片漆黑,只剩下枪口喷发的火焰。
此刻,是转移位置的最佳时机,只要不发出声响,没有人知道你在哪。
漆黑中,突然传出惨叫声,几声枪响立即向那边打过去,火光照亮几张脸,我连忙向他们连发几枪,而后滑到楼梯下。
一切,立即恢复平静——死一样的寂静中,混杂着浓浓的硝烟。大家都清楚,谁发出声响,谁就容易被察觉……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4 03:44:49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云南之旅(5)
躲在楼梯底的角落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我不敢喘大气,此刻,是比拼耐力的时候,谁忍不住暴露身份,谁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我不清楚此刻老六的方位,但可以肯定,老六同样在等待着机会,刚才的惨叫声,或许代表他又干掉了一个敌人。
或许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吱”的一声,木门突然开启,一个黑影像老鼠一样冲出门外。“嘭嘭”两声枪响,从远方的山林中传来,门外那人惨叫一声,似乎被击中,摔倒地上。显然,那是Angela开的枪。
这两下枪响,让呆在房间里的敌人抓狂,其中一个突然操着一柄自动步枪,在小屋里疯狂扫射,口中不停吼叫着四川话,子弹在我身边呼啸而过……
“嘭”的一声枪响,夹杂在自动步枪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并不明显,但枪声过后,自动步枪戛然而止,漆黑中传来一把稳重的声音:“天网恢恢!”
“大地回音!”老六在黑暗中答道。
“区老板的人吗?”
“嗯。”
“楼上三个都办了?”
“嗯!”
那人亮了手电,照了照大厅中躺在血泊中的两人,然后从门缝向外张望,以确定逃出的人是否横尸门外,好一会,他才点着了煤油灯,大厅中的一切渐渐跃然眼前。
“保家?果然是派你来执行任务。”
“琦叔?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呵呵。”
“我来介绍,这位是小虎,我的兄弟,特来帮忙的。”老六把我拉过去。
“呵呵,好小子,刚才差点给你打死了,枪法不错呀。”琦叔拍着我的臂膀,孔武有力,“咱们好像在哪见过……”
我和琦叔握着手,感觉确是有点面熟,在哪碰过面呢?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G市市郊温泉渡假村的一幕,我和区老板、区少等人一起泡温泉时,这位琦叔也在其中,他那深邃的眼神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还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好像叫“何永琦”。
老六到楼上发出信号,让Angela归队。接着,我们几个简单清理屋子里的尸首。楼上楼下,加上门外被打死的那个,总共六人,他们身上,有的还穿着新款的“八五”式军装。
“怎么打自己人?”一边把尸首搬到林子里,我一边不解地问道。
“自己人?这伙是叛国贼?”琦叔骂道。
“啊?……”
“呆会让你看样东西。”

Angela从山上下来,介绍给琦叔,这下琦叔惊讶得合不龙嘴,哪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竟也是一位狙击手,身上的装备,甚至比她还要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神奇,确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花了大半晚功夫,总算把“战场”清理干净,我们四人坐在大厅的木椅上,总算舒了口气。
“保国,这晚我一早就发出信号,怎么你们这么久才行动?”琦叔吸着烟问道。
“山上碰上越南人了,”老六把两本越南军人证掏出来摆到桌面上,“你看看,会不会和那个箱子有关?”
“人呢?”
老六在脖子上抹了抹。
琦叔拿起两本越南军人证翻了翻:“这两人肯定是冲着那箱子而来,看来越南人是迫不及待了。”
“什么箱子?”我是越来越好奇了,这晚,箱子前箱子后的说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诱发我的好奇心,再不揭开谜底,我也得抓狂。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琦叔走到大厅的木柜前,从抽屉中拉出一个箱子,摆在桌面上。
我们几个立即围过去,为了这箱子,这晚死了八个人,这箱子,究竟藏着什么宝贝?我们都瞪大眼睛,期待着从这个小小的皮箱中,翻出个什么闻所未闻的宝物。
琦叔用特有的钥匙打开箱子,露出一个黑色的铁盒子,似乎是个什么仪器,既有各种插头接口,也有晶体显示器,大小比家里的录像机还要小,但看不出这仪器究竟有啥功能,贵重在哪里。
琦叔知道我们没看明白,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个解码器。”
“密码解码器?”老六问道。
“嗯,就是咱们部队通信专用的密码解码器,明白吗?有了它,可以读懂咱们军队的密电,掌握我军的军情。”
“啊……”
“今晚你们打死的几个都是叛国贼,他们要把这解码器卖给越南人,别看它只是个小小的仪器,越南人愿意出价十万美元。”
“真是岂有此理,天理难容,我们的部队兄弟,就是被这些害群之马给害死的。”我狠狠骂道。
“嗯……保国,区老板的任务已办成了,我还有个额外的计划,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灭了手中的香烟,琦叔不紧不慢地问道。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5 03:33:33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云南之旅(6)
“哦?”我们竖起耳朵。
“这帮卖国贼,与越南人联系好了,就明晚凌晨,越南人会带上现金来交易。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联手,把这伙越南人一窝子端了,十万美元,咱们私下里分掉,你们看怎样?”
琦叔坚定的眼神,稳重的语气,显得信心十足,让我欲欲若试,十万美元确是诱人,而更重要的是消灭越南人,无论是过去、现在或将来,越南人都是我小虎的敌人,誓不两立。朋友、战友死在越南人手上的有不少,而且越南侵占我国领土,亡我中华之心从未泯灭,只要有机会能痛打越南人,我总要踊跃报名。
老六沉思一会,看了看我,我立即点点头,额头上显然刻着“乐意参加”四个大字,老六又看看Angela,小姑娘一面惘然,她的一票,可以忽略,只要老六答应,她还有拒绝之理?
“好!咱们干这一票!”
“好!”琦叔笑道,“分账的丑话说在前头,十万美元,我得占四成,其余六成,你们自咯儿分,你们看怎样?”
“行!”我和老六均表示同意。六成,也就六万美元,无论怎么分,都是一笔不少的数目,这一票,值得干。
“今晚你们在山上碰到的越南人,应该是他们的先遣侦察兵,你们看,他们所属的连队,隶属侦察连。”琦叔指着越南军人证上的小字,沉稳地解释道。
琦叔原来不但懂得越南话,还懂得越南文字,他曾在越南生活好几年,支援越共抗美。正因为琦叔懂得越南话,区老板特意安排他混进这单交易中,里应外合,夺回丢失的解码器。
“我估计,两个侦察兵主要是监视咱们这边有没有异动,倘若发现我们设下圈套,他们将马上通知越方停止交易。想不到阴差阳错,两个侦察兵被你们歼灭掉,正好为我们的行动提供可乘之机……现在,我先来说说我对明晚行动的初步构思……”琦叔有条不紊地安排明晚的行动,我们几个默默记在心中,磨拳擦掌,期待着又一场胜利。
休息大半天,没到傍晚,老六和Angela已出门就位,他俩负责埋伏在附近的山林中,接到信号,就立即射杀越南人。而我和琦叔,负责与越南人交易,短兵相接。
天色渐暗,好不容易才等到凌晨一点,这晚刮起西北风,屋外挺冷,老六和Angela已在山林里蹲点超过六个小时,还真不容易。我心中明白,耐性,是狙击手最基本的要素之一,为了伏击目标,有时一卧下就是一两天,而训练时,时间更长,六小时对老六来说,只不过小菜一碟,但Angela是否有这个能耐呢?
“他们来了!”琦叔从门缝中朝外张望,向我摆摆手。我连忙跟着他,一同离开木屋,向山林深处走去。大约两百米处,可以看到一闪一闪的手电,有点诡异。琦叔也同样闪着手中的电筒应答,那是事先约定的交接信号。
茂密的树林透下淡淡的月色,落在两个黑影上,其中的一个提着一只大皮箱,如果越南人没有使诈,那皮箱里,放着的应该是十万美元。
黑影发话了,仍是那么难听的越南话,琦叔喃喃地和他们应对着,没一会,他们向我俩走过来,其中一个上前把我和琦叔全身摸了一遍,接着,琦叔吩咐我以牙还牙,以确定两个越南人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例行手续完毕,琦叔和那个提着皮箱的越南人有说有笑,似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琦叔还真会演戏,就在四周,他早已安排狙击手,随时伺候那满脸春风的“老朋友”。
闲聊好一会,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了,我有点紧张,生怕越南人打开的,是个空荡荡的皮箱。我们双方都把箱子开口朝外,慢慢把箱盖掀开,越南人那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叠钞票,但那究竟是越南盾还是美元?仅表面一张是钞票,里面的却是白纸,还是老老实实的十万美元?——一时间我没法看清楚,按照计划,我得先验了钱,证实确是真金白银的十万美金之后,在同意交易的一霎那,老六和Angela立即进行射击,杀人夺钱。然而,正当我上前准备验货时,山林中响起几声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这几下枪声,既让我和琦叔意外,也令两个越南人感到震惊。短暂的惊愕后,我立即扑过去想抢越南人的皮箱,越南人同时也扑向琦叔欲夺那箱解码器,于是,我们四人二对二厮打一起。
我面对的越南人外表矮小,却是力大如牛,我和他打散手,他却抱着我蒙古摔跤,我被他搂着,在地上接连打滚,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琦叔那边也占不了便宜,两人抱成一团,难分敌我。
山林中依然传来几声枪响,不清楚会是什么情况,我们各打各的,互不相让,难分难解。
很少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我那把见血封喉的军刀,又没带在身上,手脚被越南人抱得死死的,根本难以施展,唯一具有战斗力的是脑门——我用前额狠狠敲向越南人,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痛得我脸部变型,滚动中,我无计可施。
当我苦于无法脱身之时,抱着的越南人突然怪叫一声,手上的劲卸了一大半,我连忙抽拳,对着他的脸门狠狠就是几拳,打得他牙齿纷飞。
“T-man,闪开。”身后,是Angela的声音,我立即摆脱越南人的纠缠,闪到一边。淡淡的月色下,几道寒光疾驰而来,重重地钉在那越南人的身上、脸上,整个人没一会就失去了生气。
我看了看琦叔那边,越南人早已倒在一边,老六和琦叔各提着一个箱子向我们跑来。
“咱们尽快离开这里……”琦叔喘着粗气。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6 05:23:38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1)
我们四人立即返回木屋,取回行李,星夜上路。琦叔担心,越南人损兵折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离开边境越远越好。
又一次深夜行军,但这次提着装满钞票的箱子,心情无比亢奋,走起路来特别轻盈。路上,老六向我和琦叔通报刚才的险情。
原来,在我们布置狙击手的同时,越南人同样也在山林中安排枪手,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以防万一,还是和我们一样意欲强夺却是不得而知,但他们的行动比老六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老六和Angela早已潜伏在山林中,他们才姗姗来迟,一切尽被老六看得一清二楚。
正当我们交易时,老六发现越南枪手似乎要行动了,万不得以,老六和Angela只得放弃原定计划,立即发动攻击,歼灭林中的越南人——只有把隐伏的越南枪手消灭干净,才能保证我和琦叔的安全。
刚歼灭掉林中的越南人,老六和Angela及时赶来为我们助阵,正是小姑娘精准的飞刀,刺中越南人后背,才有我反击的机会。在这次惊心动魄的交易中能成功脱身还真不容易,除了幸运之外,老六和Angela功不可抹。
紧急行军整整一个晚上,天亮了,找了个安全山地,我们缓了一口气。打开那箱从越南人手中缴来的战利品,细看之下,顿时傻了眼——这越南人怎么这般狡滑?箱子里确是美元,但只要光线充足,再认真摸一摸,连傻子也可以分辨出那是伪钞。如此看来,越南人根本没有诚意达成这单交易,根本不在意我们是否能辨别钞票的真伪,他们布置的枪手极有可能就在我们交易瞬间开枪,事实表明,他们根本就是要强夺!
“我呸!这帮越南垃圾!”琦叔狠狠骂道。
想不到这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至少,又歼灭了几个越南鬼子。我苦中作乐,拽了几叠钞票推到琦叔面前:“你的四成。”
“哈哈……”大家相视而笑。
少了一箱十万美元的行李,但行军却反而更感沉重,完全失去举步的动力,加上山林中实在不易辨别方向,我们足足花了五天时间,才找回那辆吉普。当再次返回昆明,差不多是十天后的事。
在昆明住下,琦叔立即发了份电报,第二天,就收到回复,据说区老板对琦叔和老六能顺利完成这项任务非常满意,并请他们立即启程到成都汇合,还有别的事情安排。
离开G市已两个多月,来年新春将至,加上区老板也没邀请我一同前往,于是,我决定与老六道别,搭上昆明到G市的列车,回四姐身边过年。印象中听四姐说过,这年春节,她将把父母接到G市过年,带他们逛逛花市,领略南方新春的气氛。

那个傍晚,回到大胜家,本想给四姐一个惊喜,然而,家里却空无一人,按理说,这时候四姐早已下班回家。
走进屋里,让我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平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客厅,显得有点凌乱,碗筷堆放在餐桌上,碗里还有吃剩的方便面,茶几上还歪倒着几个碑酒瓶,这是平时不可能出现的现象——怎么了?
走到大胜睡房门口,里面没亮灯,我敲敲门,没应答,推门而进,里面也没人。大胜和四姐的睡房我以前也瞧过,但以往从没见过这么乱,床上的被子不但没叠好,甚至连晒干的衣服也没收起来,杂乱一片,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估计,多半是四姐回青岛去了,再碰上大胜工作忙,根本没时间干家务,于是乎,一向干净整洁的家突变成狼窝,甚至比我的“闺房”还要乱。
舒舒服服洗了澡,吃了个方便面,一个人百无聊赖,我干脆干起家务活,收拾凌乱的房子。该洗的碗筷洗好叠放好,该晾的衣服挂到阳台上,客厅凌乱的杂物一股脑儿扫进垃圾筒,还有些精力,我干脆溜进大胜的房间,帮他收入床铺,把棉被砌成豆腐块,晾干的衣服一一叠好,包括四姐的贴身衣物,整整齐齐的弄成四叠……
当一切打扫干净时,已将近晚上十二点,躺在沙发上的我已全身疲惫,这几个月来,玩腻了,也常试过刺激,此刻应该收拾心情,迎接八八年的春天。中国人讲究的是意头,八八年,是不是应该发大财呢?大雄的酒店应该快要完工了,该是收获的季节……
躺在沙发上,半合着眼,回想着这两个月的云南之行,不禁感叹道:人生,故之然需要一点波澜,但终极的追求,还是平凡,平凡最美……
正当我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响起钥匙声,我艰难地睁开眼睛,进来的却是两人:一个是一身酒气的大胜,一个是挽扶着大胜的老八。
“怎么了?”我爬起来。
“五哥?你终于回来了?”看到我,老八有点惊讶。
我连忙过去把大胜接住,扶到沙发上:“怎么喝得这么醉?幸好四姐不在,要不又要叨唠了。”
“五哥,你还不知道吧,四姐她……她在医院……”老八欲言又止。
“怎么?四姐没回青岛?”四姐不是在家,就是在医院工作,一时间我并没有意识到老八所说的“四姐她在医院”的另一重意思……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7 02:53:00 +0800 CST  
@全国各地跑的人 2015-09-07 09:29:54
1、万不得以(已)
2、老六和Angela功不可抹(没)
3、这越南人怎么这般狡滑(猾)
4、帮他收入(拾)床铺
5、也常(尝)试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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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8 02:47:3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2)
把大胜扶到沙发上,我马上冲了杯热茶,正要端给大胜解酒,这时,老八的一句话,却让我一个踉跄,整杯热茶滑落地面上,“哐”的一声,碎裂满地。
老八所说的那句话挺简单,却着实让我震动——“五哥,四姐出事了,这事你知道不?”
“啊……”我张大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先别激动,你坐下来,我详细说说。”老八把我按在沙发上,点了根香烟,向我递来,让我稍微恢复平静,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向我说了一遍。想不到,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竟发生这样的变故……
就在我跟着老六、Angela离开G市启程云南的第二天,四姐接到医院的通知,这晚她要顶替一位病休的同事值夜班,主要负责照顾住院部一位特殊的病人。
这位病人的特殊并不在于他有什么特殊的疾病,他之所以住院,仅仅是完成一个相当微小的手术——切除一颗长在屁股上的粉瘤。据传言,发现他身上这颗粉瘤的,是位年轻的女士,但这位女士,却不是这病人的老婆。
而这病人的特殊,在于他的身分与地位。他姓冯,姑且称之为冯书记。在G省,在G市,电视上、报纸上,隔三间五就可以看到他的相貌或名字,倘若放在大清皇朝,冯书记应该属于二品以上大员,雄据一方的封疆大使。他的一句话,好比圣诣,落实、执行、贯切的速度要比红头文件还要快,还要彻底。
那天晚上,是冯书记手术后住院的第四晚,创口早上已拆线,只是按冯书记的要求多留院一晚,确保创口痊愈。而之前的三晚,冯书记已更换了两位值夜护士,这晚,院长以原值夜护士病休为由,指定四姐当晚当值。而实际上,荣升为护士长的四姐,已有大半年没安排过值夜的任务。
院长电话里说得很直白,这晚的贵宾病房里的是冯书记,一定要尽心尽力照顾好,为医院争取一个好名声……
因此,当晚四姐一早就赶回医院,甚至没有为提早回家的大胜准备晚餐,但大胜支持四姐的工作,正如四姐支持大胜一样。
然而,第二天凌晨四点钟左右,急速的电话铃声把大胜吵醒,电话来自公安局,询问大胜是否梁健慈的家人,并让大胜立即把梁健慈的证件带上,赶来公安局。大胜忙问发生什么事,到底怎么回事?但电话那头却只是含糊地告诉大胜,梁健慈涉及一宗故意伤人案,现已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要求家属尽快补办登记手续……
这下大胜急了,带上四姐的证件,立即赶往公安局。公安局的干部没收四姐的证件后,却没给大胜任何答复,大胜想见见四姐,不被批准,想问问案子的情况,也被告之“不清楚”或“无可奉告”。大胜在公安局里磨了两个多小时,最终被干警轰了出来。
大胜立即驱车前往医院,然而,这天医院里却出现大批警察,尤其住院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除了医务人员或住院部的病人,其余人士一律不得进入。大胜想找四姐的同事咨询情况,但碰上好几个,都是三缄其口,急匆匆离去。最后,大胜找到四姐的好友徐护理,她劝告大胜尽快离开医院,并答应晚上再给电话,告诉大胜事情的经过。
一切表象让大胜坐立不安,打电话回公司简单安排业务后,大胜一直留在家里等待徐护理的电话。偶尔还看看新闻,却没有任何关于人民医院的消息。
晚上八点多,大胜终于等来徐护理的电话,在大胜再三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事由她口中传给大胜之后,徐护理才把昨晚医院里发生的一幕详尽说了一遍,据说,这传言今早已在医务人员中传开了,院方随即下达死令,任何人不得再作误传,否则立即开除,并以造谣生事交由警方处理。
事件应是在昨完凌晨二时许发生,当晚,住院部四楼值夜的邹护士和何护士,突然看到六楼的报警灯亮起,持续十多分钟没熄灭,不得不冲上六楼察看——根据院长的叮嘱,六楼是贵宾病房,没获允许,任何人不得善闯,对于紧急情况,应由六楼安排的护士或医生处理。
然而,紧急灯亮了十多分钟仍没关掉,而在此之前,似乎还听到楼上传来异响以及尖叫,楼上是否突发特殊情况?凭着工作的责任心,两位护士决定到楼上察看,以免任何闪失。
六楼护士值班室空无一人,而全层住着唯一的病人的贵宾房,房门紧琐着,门外的紧急灯闪个不停,里面,似乎有人在喊救命,那是一把男人的声音,有点虚弱……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8 02:48:45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3)
两位护士慌乱着敲门、推门,但房间木门拉了内锁,无法开启。六神无主的邹护士立即跑进护士值班室,把电话拨到医务急诊室,让当值的郭医生赶快过来支援。
当晚,住院部上百个病人,或有紧急情况的就楼下几个,而贵宾室里的病人,几乎是住院部中除了医生护士之外最健康的人,无论怎么猜测,也万万想不到正是贵宾室里的病人出事。
而作为当晚留值的唯一男性郭医生,接到邹护士的电话后,当仁不让地赶到六楼,邹护士及何护士仍在贵宾室的门口尝试打开木门,却不得要领,房间里,冯书记的求救声清晰可闻。
郭医生退后两步,用脚一蹬,再一蹬,终于把木门踢开,房间里的一切,让郭医生三人惊呆:原本洁净整齐的贵宾房凌乱不堪,不少医疗器械散落在地毯上,还包括那台二十寸的大彩电。梁护士长缩在墙角,原本一头秀发,此刻却凌乱地飘散在脸上,有点像刚刚癫狂的疯女人,她茫然的眼神透过长发漫射出来,找不到焦点,她的左手,死死地拽着一张医院用的白毛巾挡在胸前,但没遮挡的肌肤,暴露出早已被撕得粉碎的护士袍,地上杂乱的布块,除了白袍之外,还可辨认出黑色的纹胸和女性内裤,梁护士长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剪刀,那是一把医院常用的剪刀,剪刀刀尖上,染满鲜血。
病床床脚,传来低沉的求救声,五十来岁、身材硕大的冯书记,此刻正赤条条地躺在地上。令两位年轻女护士尖叫的原因,并不因为冯书记身上长满黑毛的淫秽之物,而是冯书记按在肥胖的腹部上的左手,手指间不停地渗出鲜血,在地毯上染红了一大片。
看到这情形,无论是谁,也可以把事情的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郭医生叹了口气,指挥两位护士对冯书记进行紧急救治,一面打电话报警,并通知医院领导。
据传,警察没一会就赶到,立即把梁护士长押走,而郭医生、邹护士及何护士三人,也被带回公安局协助调查。现场如临大敌,严密封锁,而院长也于午间颁布紧急通知,勒令所有医务人员禁止论及此事,造谣生事者一旦被举报,将立即开除,并押送至公安机关审理……
听罢徐护理的叙述,大胜心痛不已,事情的轮廓清晰可辨——四姐不堪凌辱,自卫伤人,完全属于正当防卫。也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为何平时文静安雅、平和温柔的四姐,竟会无缘无故刺伤与她无怨无仇的冯书记。
怎么办?想了一晚,大胜决定找郭医生、邹护士或何护士,希望他们能站出来为四姐作证,让四姐洗脱故意伤人的罪名。
第二天,公安局打来电话,让大胜马上筹集三万元现金,作为对受害当事人的医疗赔偿,声称这样或许会得到受害人的谅解,为被告减轻刑罚。大胜无计可施,和老八一道,带着三万元赶到公安局,并要求见到四姐才交钱。
终于,大胜隔着厚厚的玻璃与四姐见了一面,两天不见,四姐显得很憔悴,是真正的花容失色。四姐手腕上,还被戴上手铐,这无论如何也没法让人接受:这位温文尔雅、美丽动人的女人,会有攻击性?要用手铐来限制她的自由?
大胜与四姐的见面并没安排谈话——没有一句交流,四姐就被带走,临别时四姐那忧郁的眼神,让大胜深深震动。
公安局的干部收了钱,透露说,这案子牵涉大,上头要求从严从速破案,现已交由检察机关处理,上诉至法院,关门审理,不日将会公布结果……
大胜知道,这事不可再拖,一旦判刑,要上诉推翻判决难度更大。
当天,艰难地拿到郭医生等人的地址,大胜和老八一同去找人,却碰上钉子:明明看到郭医生刚进家门,但他的家人却硬说郭医生不在,万般哀求,仍得不到回应;告病在家休养的何护士,却根本没回家,似乎有意回避这一切;而邹护士得知大胜和老八来访的目的后,也是紧闭大门,甚至连窗帘也拉上……当晚,屋外下起大暴雨,稀有的十二月份暴雨,似乎上天也为四姐的事落泪,或许,正是大胜和老八暴雨中一直守候在邹护士门外的真诚举动,感动了这位白衣天使,最终,她打开铁闸,把两个淋了大半晚暴雨的执着者迎进家门。
其实,以四姐的人缘,她碰到这样的事,每个同事都乐意站出来为四姐作证,说出事件的真相,但公安干部、医院的领导分别和他们谈话,列明利害关系,警告说谁透露真相,谁就得负责,不但会被开除,还得按造谣生事罪进行刑事处分。受到警告的不但是三位亲临现场的医务人员,甚至连楼下住院部的病人,也以心理辅导为名,一一做了“思想工作”。
大胜和老八明白,要邹护士站出来为四姐作证实在免为其难,但这是唯一出路,只要邹护士愿意指证当晚的真相,无论检察院如何偏袒,也无法给四姐治罪。大胜和老八声泪俱下,百般哀求,终于感动了邹护士,她同意作为证人,为四姐作证。大胜和老八是千感激万道谢——苍天有眼……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09 03:15:53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4)
证人有了,得找律师写诉状,提交起诉。大胜和老八四处托人情拉关系,可惜我和老六刚去了云南,三肥也碰巧带队到东欧考察,而老七认识的朋友也不多……幸好,还有大雄以及一些老客户的相助,才联系到不少法律界人士,然而,当他们知道起诉的对象牵涉到冯书记时,所有律师都打退堂鼓,有的婉转推说他们能力不足,有的直接了当地告诉大胜,这官司打不了,根本没有胜诉的机会。
大胜做生意之所以成功,在于他不轻易言败,有一股永不放弃的拼劲。这位律师拒绝,就找另一位,这家律师事务所说不行,就找另一家,“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这是大胜的座右铭,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跑了一个多星期,大胜终于找到一位骆姓律师,同意接手这单案子。
论资历,骆律师并不怎么样显赫,相反,还显得有点浅薄,但他的长处在于敢说真话,不畏强权,敢于坚持正义,与强权叫阵,尽管他打的官司十之八九都以落败收场,并曾被吊销律师执照,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在法律界打出名堂,打出正气。
骆律师刚接手这案子,立即停下其它的工作,进行调查走访。他亲自上门向邹护士了解情况,进行录音、笔录,把事件的经过一一梳理,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终于完成诉讼书。此刻,有证人、有证词,理据充分,倘若法院能秉公审理,这案子其实相当简明。大胜诉讼的目的,只求法院判四姐无罪,并没有想过控诉冯书记的禽兽行为,其实,大胜也明白,要告倒冯书记,已不属于法律的范畴。
诉讼书递到G市人民法院,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受理;递到省中院,等了好几天,仍是同样的结果。骆律师还被法院严正警告,让他不要再多管闲事,一切好自为知。而就在这几天,大胜的建筑公司突然来了大批工商局的干警,以公司涉嫌贿赂、工程偷工减料为名,对公司进行大肆搜虐,带走大量账本,并查封公司的账号——显然,冯书记那边发现大胜的活动,开始发动攻势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胜、老八、老七还有骆律师几个围着公、检、法跑了好几圈,要么吃闭门羹,要么直接被轰了出来,眼前看不到出路。当他们疲于奔命,极度沮丧之时,却有“高人”出来指点,提醒大胜不要再走司法程序,而应该把问题直接向省纪委反映。
据“高人”指点,当时省纪委的朱书记与冯书记有过节,两人在官场上暗暗较劲,尽管省纪委隶属省委,但朱书记背后有人,冯书记也奈他不何,两人处于一种均势。倘若把这次事件捅到朱书记那,说不定会有转机。
得到这个消息,大胜看到一丝希望,立即通过“高人”牵线搭桥,联系省纪委,果然,省纪委办对这案子非常感兴趣,立即成立专案组,暗中调查此事。
大胜欣喜若狂,满以为这趟事情会有转机,然而,当他带着专案组的同志去找邹护士时,邹护士却隔着铁门翻改口供,说什么那天晚上根本没安排她值班,甚至说那晚她根本就不在G市,邹护士的家人还喝令大胜及专案组的同志马上离开,否则将以受滋扰而报警。
这突变让大胜难以接受,邹护士怎么了?不到一个月之前还有商有量,信誓旦旦地答应将出庭说出真相,还梁护士长一个清白,然而,才二十来天的时间,怎么一切全变了?难道承诺就是这样不值钱?
显然,专案组的同志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们立即赶赴医院,搜集相关资料。很可惜,他们的行动迟了一步,院方出具的所有人证、物证均表明,邹护士当晚正在惠州卫校接受再培训课程,根本不可能回医院当值。更让人愤怒的是,原有大量证人证实当晚值夜的郭医生,资料上居然也表明他当晚出差在外,不在G市,更不可能当值。
专案组同志在省委及公安局几位干部的“陪同”下,分别与郭医生、何护士等人进行谈话,经过艰难的攻坚,始终无法打破冯书记设置的壁垒,只得无功而返。当专案组同志与大胜、骆律师告别之时,无奈地感叹道:“你们错在企图走司法程序,结果打草惊蛇,现在这案子已是死案,无法解究……”
最后的一丝希望,就这样幻灭……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0 00:12:37 +0800 CST  
@忻涵畅芳小号 2015-09-10 12:49:47
专案组的纪委应该有人通风报信,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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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上的事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般人玩儿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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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最妥的办法,,,下跪道歉送礼,开精神病证明。。找关系,。请到一两个能量大的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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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搜集证据,不要打草惊蛇,当然没到最后一步,也不要去告发,民不与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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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足他面子,然后给他适当的威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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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要在省内混...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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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你的意见非常有意思。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1 01:27:39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5)
冯书记是什么角色?岂能容忍诸如大胜这类草民在背后搞风搞雨?事情还捅到他的死敌朱书记那儿,确实让他无法接受,龙颜大怒。就在专案组撤离后的第二天,三十多个法警乘坐十多辆警车,浩浩荡荡耀武扬威地包围了大胜的公司,把所有办公室翻个底朝天,凡是有价值的东西通通搬走,在场的员工,也全部被带回去问话,列出的罪名包括工商证件不齐备、涉嫌贿赂、偷税漏税、工程偷工减料、雇用非法劳工等等,幸亏大胜和老八没在公司,免受当场被拘这一劫。
当大胜得知这个消息时,确是悲愤交加,这世上难道没有公理?这是明摆着的打击报复,利用手中的权力,动用国家机器,颠倒是非黑白,铲除异己,压制反对的声音。公、检、法一律控制在手中,只手遮天,冯书记岂能不战无不胜?
辛辛苦苦建立的建筑公司倾刻间就要土崩瓦解,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状况,第二天一早,徐护理偷偷打来电话,告诉大胜,梁护士长昨晚被送进医院,据说因为畏罪自残自杀未逐,被拘留所的干警救了回来。徐护理趁着清理病房之机,亲自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梁护士长,发现她身上的伤痕惨不忍睹,根本不可能是自残,她想为梁护士长捎个口信,但监视的警员立即进房制止……
这个信息,很快得到四姐其他同事的证实,这有如情天霹雳,让大胜痛不欲生。大胜觉得自己实在无能,既无法捍卫自己的公司,也无法保护自己多年的女朋友。每天早起摸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地工作,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绩,却碰上这厚颜无耻、不讲道理、只手遮天的冯书记,多年来事业的积累迅间被清洗,而心爱的女友,也被无情蹂躏,甚至是摧残。大胜感到绝望,对这个无情的世界,感到绝望……
老八一直陪着大胜,和他一起到酒吧消愁,希望酒精能让人淡望一切的不如意,把现实抛诸脑后……

听罢老八的叙述,我整个人像掉进冰水一样,由头冷到脚趾尖。四姐出事了,我内心中一直心爱的女神出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的脸色甚至比醉醺醺的大胜更难看,老八摇着我,探着我的额头,催问我怎么了?要不要吃药?而我,却像木偶一样坐着——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艰难地辗转一晚,第二天一早,我赶到人民医院,希望到四姐身旁看看、瞧瞧,让她知道我小虎回来了,我小虎一直担心着她的安危。我还想为四姐送上一句祝福,希望她早日康复,尽快忘记过去一切不如意的事情……
然而,四姐的病房有警察守卫,硬是阻止我进入,由于担心吵嚷声打扰四姐的休息,我只有强忍怒火,透过玻璃窗,为四姐送上我的祝福。只见躺在床上的四姐几乎全身裹着纱布,紧闭双眼的脸旁消瘦而憔悴,床边铁架上挂着一瓶瓶滴液,通过导管插在四姐的鼻孔中、虎口上,此情此景,让我联想到四姐这几十天来所受的痛苦与凌辱,我的内心尤如滴血……
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到这种非人的虐待,我实在没法容忍,无论对手怎样强大,怎样只手遮天,我觉得我小虎都应该做点事,至少,要把四姐解救出来。
回到家里,想找大胜和老八商量,两人却不在。我立即拨打老怪的电话,把四姐身上发生的事详细告诉老怪,希望他能为我出个主意。然而,当知道施暴者是冯书记时,老怪也徒叹奈何,他坦白地告诉我,论实力,他和冯书记根本不在同一档次上,即使是他的老上司林部长,也肯定撼不动冯书记这棵大树,除非是远在北京的“老太爷”出马——但“老太爷”能为这点事和冯书记叫阵吗?几乎没有可能。但老怪答应我,无论有多少可能性,也会帮我试试,他会暗里收集冯书记的罪状,通过林部长转交“老太爷”,期望激发老一辈的革命精神,主持公道,申张正义……但这一切,需要时间。
结束与老怪的通话,我马上致电三肥,我们兄弟八人,当官的只有他,尽管他当的是部队的官,但三肥的老爸是南方某军区司令,即使退居二线,相信也有相当广博的人脉,倘若他能出面,事情怕仍有转机。
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三肥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她告诉我,单政委仍在东欧,但估计今晚将返回G市。于是我留下姓名、电话,让她转告单政委,他的兄弟小虎有急事找他,回来后务必第一时间与我联系……
除了三肥,我还想到远居北京的大海,他的岳丈区老板,虽然身分神秘,但可以肯定,他是个具有相当能耐的人物,以他的实力,是不是可以与冯书记较较劲?又或是开口求情,让四姐免受牢狱之灾?
我和区老板至少存在两重关系:一方面,我曾是他的手下,为他完成过不少任务,也就大半个月前,我还和老六、Angela一道,舍命为他夺回一个军方解码器;另一方面,大海是我的结拜兄弟,也是他的女婿,满打满算我们也算有点亲戚关系,这个忙,区老板或许会帮一帮。
可惜的是,那边接电话的却是大海的管家,她告诉我,郭先生与郭夫人都出了远门,无法联系,让我留言。我随即想到为区老板办事的小麦,翻了老半天终于找出小麦的电话,但却被告知电话号早已撤消……
老六不在G市,没法找到他,区老板这条线,暂时也行不通,怎么办?“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我觉得这“书”字改为“关系”二字更贴切——出了事才发觉人脉关系不够用,平时自己那么空闲,怎么不花点时间攀龙附凤,巴结权贵?还好,三肥这晚就回来,希望他能想个办法,尽快让四姐脱离苦海吧……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1 01:29:28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6)
这晚,我特意为大胜熬了一锅骨头烫,没有四姐的日子,想来他肯定没有汤水,而且为四姐的事天天操劳,又烟又酒的,大胜该是要喝碗老火汤降降火。
然而,过了十点半,大胜还没回家,打电话给老八,也没人接,这兄弟俩,会不会又到酒吧消愁呢?有道是“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这又何苦呢?自我灌醉并不助于事情的解决,只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耐不住肚子的呼唤,我自咯儿先吃了,正当我一碗饭下肚时,大胜的车却突然停到家门口,大胜和老八两人神色慌张地冲进家门,二话没说就跑进房间,拉出皮箱收拾行李。
“怎么了?”我被他俩的举动吓倒了。
“没时间解释了,小虎,以后小慈就拜托你了……”大胜一边把保险柜的钱呀票据呀往皮箱里塞,一边急匆匆说道。而一旁的老八,也忙于往皮箱里塞衣服。
不用说也可以猜到,大胜和老八要跑路了。
“大胜哥、老八,你们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四姐救出来……”我信誓旦旦,话还没说完,客厅电话铃响了,我连忙跑去接电话,期待着三肥的来电。
“谁?是三肥吗?”
“小虎?” 电话里,却是大雄的声音,“大胜哥在吗?”
“你有事找他?”我知道,大胜要跑路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雄压低声音:“小虎,刚才我在公安局里,听到他们下达逮逋大胜的命令。电话里不便细说,如果见到大胜哥,你让他赶紧跑,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没等大雄说完,已听到远远的警笛声,划破夜空,由远而近。大胜和老八提着行李箱冲出门,正要上车,这时,隐约可见马路两头闪着警灯,警笛声越来越响,大胜和老八要驾车逃离,几乎不可能——怎么办?
此刻,已没有思考的余地。我猛然抢过大胜手中的车匙,冲向小车,一手把行李箱扔出车外,拧着引擎,回头向有点发愣的大胜和老八说了句“快从后巷逃跑”之后,我狠狠踩下油门,小车像狂奔的野马,向警车驶来的方向疯狂冲过去。
马路两面都有警车驶来,对大胜家形成夹击之势,他们显然是冲着大胜而来。当看到我的车牌,那些警车立即闪着警灯尾随。刚在云南山路上熟习的车技,马上派上用场,我不断地扭动方向盘,在马路上左穿右插,后面,跟着一大串警车,呼啸着排成一列,我似乎在为警队开路,好不威风。“啾啾啾”的警笛声,划破长空,刺耳、嘹亮。
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处乱闯,有路就冲,有巷就钻,我心中清楚,要甩掉身后一大串警车的追捕已不可能,我唯一的希望,是尽量拖延时间——我越迟被警方捉到,就能给大胜和老八越多的逃亡时间,能拖一分钟就一分钟,每分钟,都是那么珍贵。
还记得两年前,在香江,我驾着那辆波子,被巡警追捕,而今天,却换在G市,被大陆公安追辑。世事难料,谁会想到碰过钉子的我,还会一错再错?
胡冲乱撞不知在哪条路上,远远就可以看到警察设置的路障,汽车仪表板上标示车速有一百二十公里,但我并没有减速的意思,右脚始终踏在油门上,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向路障狂冲过去。
“嘭”的一声,车头向右倾侧,方向盘传来一道右旋的力量,几乎失控,我知道,右前轮爆胎了,再也逃不远,我为大胜所争取的逃亡时间将要结束了。
我死死地左拧方向盘,任由汽车在路上滑行,车轮铁圈在马路上划出耀眼的火花,刺耳的摩擦声,如同鬼哭狼嚎,令人鸡皮暴起。后面的警车纷纷超越,有警察举起扩音喇叭大声呼喝:“停车!立即停车!”
叫有什么用呢?我倒是想继续开下去,能行吗?
车刚停下,几个干警立即冲过来拉开车门,两下子把我拽下车,带上手铐,不由分说,一阵拳脚立即向我招呼而来。我抱着头,缩成一团,被他们踢呀打呀,痛得满地打滚,冷汗直流,直到他们满意了,才把我拖上警车。
短暂的晕厥后,身上突然火辣辣的痛,勉力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吊在刑讯室。粗大的麻绳勒在手碗上,把整个人悬在半空,我伸直脚尖,还能碰到冰冷的地面。身上的衣物早被扒得精光,胸口的疼痛尤其剧烈,或许,刚才被踢断了肋骨。
除了赤条条的我之外,刑讯室还有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强烈的探射灯照着我的眼睛,让我无法看清三人的嘴脸。离我最近的一个,手中握着一条粗藤条,一条不知什么构造的粗藤条,他每向我挥动一下,我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抽搐着,那种痛楚,没法用文字表述,相比之下,当年雪姐那鞭笞,只能叫作搔痒。几鞭之下,我已浑身火烫,尽管寒冬,尽管处在阴冷的刑讯室,尽管身上赤条条,但我非但感觉不到寒冷,相反,全身大汗淋漓。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2 04:03:42 +0800 CST  
明天外出旅行,或停一天。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2 04:48:03 +0800 CST  
感谢各位支持,刚到家,立即先上一章以示感谢。

这几节的确比较紧张,我回头看也是一额汗。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3 14:30:39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7)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站在一旁的一位干警开口问道。
“中国人……”
“啪”的一声,一鞭子揪来,我全身又是一震。
“还不老实?——什么名字?”
“叶德虎……”这回我老实了。
“朱胜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朱胜……”
“啪”,又一鞭子挥来,我抖了抖:“朱胜是我的房东……”
“不打就不老实了?说!朱胜在哪?”
“我不知道……”还没说完,那警察又是一鞭,我的头“轰”的一声暴响,当即晕厥。
一沫冷水令我醒来,左眼几乎无法睁开,刚才那一鞭,落在脸门上,左边脸又红又肿,嘴里、脸上全是血,牙床似乎也松掉,我开始害怕了,这样打下去,我撑不了多久。
“我再问你一遍,朱胜在哪?”那警官的口气,不容置疑。
“我真的不知道!”我豁出去了,哭着喊道。我没有说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我说什么?
“啪”的一下,又是一鞭,我感到背梁似乎开裂了,挥鞭的同志原来绕到我的身后。
“今天晚上十点钟,你在哪里?”或者感觉到我没撒谎,警官换了个问题。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我都在家。”
“有谁可以证明?”
“啊?……”我被问住了,“啪”的一声,背后又来了一鞭。我哀求道:“我就一个人呆在家里,也犯法?”
“那为什么在十点四十五分,你要驾驶朱胜的车外逃?”
“我没有外逃,只是看到房东留下车匙,所以……所以偷偷开了他的车去兜兜风。”说完这句,我绷紧肌肉,等待着藤条挥来。令人意外的是,等了好一会,也等不到挥来的藤条,那几个警察,收拾桌面上的资料,似乎是要离去。
我松了口气,以为恶梦将要结束,但问话的警官临别时的一句,又让我由头冷到脚尖——他叹了口气对我说:“叶德虎同志,别以为你是香港人,我们就治不了你,你不吃敬酒,我也没办法……”说罢,转身离去。
敬酒?刚才这叫敬酒?我心里发毛,那什么是罚酒?
关在冰冷的刑讯室,身上的剧痛,令我不由自主地呻吟,不哼几声,难以减轻身上的痛楚,尽管哼声过后,身上仍是那么痛,钻心的痛。
小休不过一会,铁门又被打开,两个穿制服的搬来一个木架,一看之下,我几乎失禁——那木架,正是传说中的老虎凳。
在部队学习时,教官曾图文并茂介绍过国内外多款刑具,其中之一,就是老虎凳,当时,教官还笑说中国最伟大的发明除了造纸、印刷术、火药及指南针之外,应该还包括老虎凳,它是中国特有的刑具。老虎凳运用杠杆原理,以较小的力度强迫受刑者的膝关节处于“反关节”状态,而且痛苦持续时间长,痛楚程度极高,受刑者却又不容易晕厥,达到最佳的逼供效果。据说,受刑者坐老虎凳一般垫上三块砖时就会大汗淋漓,而施刑者通常每加一块砖后就会暂停一会,令受刑者的痛楚持续一段时间,以提供招供的机会,供词不理想再逐步加重用刑的力度,当达到六块砖时,大部分人的膝关节将脱臼,人也会昏厥。
想不到当年听着令我毛骨悚然的刑具,今天会落到我身上。
“我招,我什么都招,我真不知道朱胜在哪,那车的确是我偷来的……”被两个干警拖到老虎凳上绑起来,我挣扎着,哭叫着。
一块砖还没加上去,我身上已像是万箭穿心,拳打脚踢的伤势还未评估,刚才十几下鞭笞的伤口在粗麻绳的摩擦下,像被针扎。痛,是上天赐给我用以躲避危险的本能,不是给你们用以折磨我的手段!
一块砖加上去,尽管不算太痛,但我已虚汗直流,此刻,心灵上的恐惧,比身上的痛楚更堪。
“说!今晚十点钟你在哪,和什么人在一起,在干什么?”警官还在纠缠那几个问题。
“我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还问来干什么?
“加!”那警官刚说完,伺候一边的制服立即动手,在我的脚跟叠上一块疯狂的石头。
“啊……”我敞开喉咙叫喊着,韧带被拉得绷绷紧,额上的汗水像雨水一般滴下。
“我再问一遍,这晚十点钟你在哪,和什么人一起,在干什么?”
“要说的我都说了,你不相信我还问个屁!”我硬下心肠,我估计,这晚我的膝盖多半是脱臼收场。
“加!”
又一块疯狂的石头蹦上来,我似乎听到膝盖“咯咯”作响,痛楚突然袭来,一不留神,两腿间淌出一股暖流……
“傻逼,屁滚尿流了还装逼,我告诉你,你可别在我这凳上拉屎,我可要你全部吃回去!”身旁的制服发现我小便失禁,调侃着。
我已精神恍惚,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不停地呼唤上帝,如果上天有灵,请马上搭救我,我小虎虽然说不上好人,但也不至于太坏,即使要我死,也请让我少受些罪……
迷离之间,刑讯室外吵吵嚷嚷,似乎门被大开,似乎走进几个人,他们争执着,我似乎还听到三肥的声音。
三肥?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大叫大嚷:“是三哥吗?我是小虎,救命啊,救命……”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3 14:32:43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8)
事后,三肥告诉我,当晚他刚下机,就接到秘书的口信,告诉他有个自称“小虎”的兄弟有要紧事找他。三肥连忙拨打大胜家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公安局的干警,还质问三肥是什么人?与被通辑的朱胜有什么关系?三肥告诉那警察,他是朱胜的朋友,并问朱胜出了啥事。警察告知,朱胜犯了案子,被警方追辑,并通知三肥,如有任何关于朱胜的消息,得马上向警方报告。
三肥一下子蒙了,朱胜犯了案子,怎么回事?他顾不上回家,马上打电话给他的叔伯,一位在市公安系统办事的王姓领导,询问有关大胜的情况。王伯告诉三肥,他也是刚收到消息,朱胜犯了伤人案,刚列进头号通辑犯名单,现已在全市进行紧急追捕,据说,就在这天下午,朱胜及其同党打扮成医生,混进医院,骗过守卫,潜进冯书记的病房,把冯大人的命根子给割了,幸好医生及时发现,冯书记才脱离生命危险……王伯还告诉三肥,刚才有消息说,警方已逮到朱胜的一名同伙,姓叶,刚押到天河公安分局接受审讯。
姓叶?会不会是小虎?给冯书记行“割礼”,那不但是大案,而且是要案,押到公安局审讯,即使能出来,说不定也是废人一个。救人要紧,再迟救不救也没意思了。
三肥吩咐副官黄钧把车直接驶到天河区公安分局,并交代黄副官,放下他之后,立即回市里团部,调一批人过来,说是政委有紧急任务安排,并要穿好军装配好枪,行动越快越好。三肥明白,军警两条线,在现时的和平年代,周边没战事,军人收入少,社会地位低,最是让人瞧不起,简单的“工农兵”三个字,可知军人被归属到哪一类了,而警察却不同,威风八面,耀武扬威。尽管三肥在部队里已是团部政委,但走在市区,走进公安局,底气略显不足,莫说要把犯人带走,即使要见上一面也不容易,“枪杆子里出政权”,身后没放一排枪,事情不好办。
果然,三肥在公安局碰上钉子,公安干警根本不卖账,管你是什么部队的政委,没经上级批准,要见罪犯,没门!
三肥急了,马上联系王伯,王伯再通过重重关系,终于为三肥争取到探视犯人的批文。也就这么一担搁,我就“荣幸”地享受了老虎凳的滋味,那种刺痛,撕心裂肺,让我死去活来。
看到兄弟饱受痛苦煎熬,三肥于心不忍,倘若仍把我留在公安局受审,即使以后不用坐牢,也有可能落个终身伤残,于是,三肥立即向公安局提出,叶德虎是在编军人,必须马上带走。
公安局岂是吃素的,你说他是军人,那凭证呢?况且在朱胜家搜到叶德虎的证件,明明白白证明他是香港永久居民,我国哪来的外籍部队?
三肥从来没受过这般质问,没两句就和公安局的领导扛上了:“叶德虎是我们部队派驻香港执行秘密任务的战士,难道还要向你们公安局汇报?”
“咱们先不讨论他是不是派驻香港的秘密战士,既然他在我管辖的区域犯法,我就得关押他,审讯他,这是国家交给我的责任!”
“我先不跟你争论他有没有犯法,犯的是什么法,我告诉你,他是军人,军人犯法轮不到你们来管,要关要锁该由纠察队负责,你们得立即放人!”
“你是纠察队的么,凭什么要我放人?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的兵营!”这位领导也发火了。
“凭什么?”三肥拍着桌子,“我会让你知道凭什么!”说罢,三肥大步流星走出公安局。

黄副官的行动相当迅速,他刚回到团部,碰巧遇到拉队训练回来的十二排第三班,整个标准步兵班十二名战士,连人带车,直接拉到公安局。积了一肚火的三肥,一声喝令,领着手持步枪的十多名步兵战士,一窝蜂地涌进公安局。
公安局大楼里,十几个警员面面相觑,想不到刚才与领导吵翻天的军人,这会子杀个回马枪,还带来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军人,气势汹汹。
“谁是班长!”三肥大声喝令。
“有!”其中一个战士立着军姿,公公正正敬了个军礼。
“你听好了,点五个战士给我,其余的原地守卫,有敢反抗的,无论是谁,都给我毙了!”
“啊?……是!——陈若山!”
“到!”
“梁祥达!”
“到!”
“张智!”
“到!”
“黄田!”
“到!”
“陈锦球!”
“到!”
“你们五个立即跟首长执行任务!”
“是!”
三肥手一扬,带着五个战士,直冲刑讯室,警察们傻傻地看着那些进入战备状态的大兵,不知所措,三肥那句“有敢反抗的,无论是谁,都给我毙了!”还真唬着不少人,甚至公安局里那当值的领导也吓得汗不敢出……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4 00:41:44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9)
三肥和他手下的战士冲进刑讯室营救我的时候,我那老虎凳上已叠上四块疯狂的石头,半年前刚伤愈的右腿,终未能抵受老虎凳的煎熬,骨折处硬生生地被掰断,全身上下的痛神经同时间爆发,屎呀尿呀再没法稳住,如同山崩地裂,一并爆发……
当几个战士为我松绑,用毛巾裹着我,并扶我离开公安局时,我已处于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中可以听到三肥的声音,似乎在问我:“还行吗?”
我的意识模糊,已记不清当时有没有回答三肥的话。但当我被带离公安局时,外面的阵阵冷风却让我有所清醒,战士们把我塞进三肥的座驾,我却一手架在门把上,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三肥的名字。
“三哥,我要上医院……”
“嗯,小虎,快进车子坐好,咱们现在马上到医院。”
“不,三哥,我……我要到人民医院,四姐还在那里关押着,我要救她。”
“什么?”
“他们一直把四姐关押着,折磨她……我要去救她,现在就去!” 我全身的悲痛在胸口化作一股动力,令我执着、倔强。
“谁?谁敢关四妹子?”三肥勃然大怒。
“冯书记和他的爪牙。”
“我去他妈的!——小虎,你告诉我,四妹子关哪了,我现在就去救人。你听我说,你得好好地跟黄副官到后勤医院养伤,四妹子的事包在我身上,明白吗?”
“我……我也要去救四姐。”我有个感觉,当四姐被救出来,睁开眼睛的一刻,见到的应当是我。
“小虎,别拗了,四妹子见到你现在的模样,只会更担心,去吧,快上医院。”
三肥的话,刺中我的要害,此刻的我,再不是什么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小虎了——我那又红又肿的脸上布满血迹,左眼眯成一条小缝,几乎无法睁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扎着粗麻绳的倒刺,如同万箭穿心,右小腿的骨头断裂了,左腿事实上暂时也动不了,如同废人,身上又屎又尿,混着血块,又腥又臭,这形象,还能让四姐看到?
我没有再坚持。把四姐所处的病房告诉三肥后,似乎完成了心愿,我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我作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几乎把发生过、准备发生以及从未发生过的事在梦中一一展现,我梦到小时候和二牛、大胜、保国、保家一起,在水田里找蝌蚪、抓青蛙;我梦到在工地里,我们兄弟八人并肩作战,把杨明耀一伙赶出G市;我梦到自己飞越太平洋,和老怪、中怪等战友一道,把越南人打得落花流水;我梦到在香江,被雪姐、小欢和小婷包围着,敲问我倒底爱哪一个;我梦到在马路上被警车追击,最后逼进死胡同,警官踩着我的脸质问我为什么老和他们作对,为什么设局围殴执法警员?为什么潜进拘留所抢走在押犯人?为什么半路拦截警方的车辆,非法禁固办案警员,还抢走犯罪的村民?……我的罪状罄竹难书。警官锁住我,拖来老虎凳,吓得我屁滚尿流,哭不成声……
一个又一个的梦,缠绕心头,昏睡中,我似乎度过大半生,似乎即将就这样离去……朦朦胧胧之中,我又似乎听到四姐的呼唤,“小虎,小虎……”,声声在耳,温馨亲切,正是她的声音,把我拉回来,拉回现实中。
渐渐地,渐渐地,我睁开眼睛,适应着并不强烈的光线,好一会,我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床边的药架上挂着几瓶滴液,为我输送养分,床头柜上摆放着各种医疗仪器,随着我的心跳发出“嘀嘀”的声音。这显然是医院的病房,我的左侧,竖着一道屏风,透过屏风的间隙,可以看到另一边还躺着一位病人。在我睡梦中,四姐的呼唤正是从左侧传来,第六感告诉我,屏风另一面躺着的,将是我心爱的四姐。
我尽最大的努力伸展我的左手,指尖触及那道屏风,慢慢地,慢慢地把它拉开——我和四姐之间,一直隔着一道纱帐,我多么期待这道纱帐如同这屏风一样,能随着我的指尖而逐步移开……
熟悉的曲线出现眼前,随着轻柔的呼吸一起一伏,令人神往。那动人而又令人怜悯的面容,憔悴中恬静安睡,她,正是四姐,睡在我左侧病床上的正是四姐。
看到身旁安睡的四姐,仪器发出的 “滴滴”声突然急速起来,把睡梦中的她吵醒。四姐张开眼睛,向我看来,那一刻,我俩的眼神交织着,像是触电一般,在空气中并发出火花。
“小虎,你终于醒了……”
“姐……”看到四姐手臂上的伤痕,我只说出一个字,眼泪已夺眶而出。
“不要哭,傻孩子……”
四姐依然是那么温柔,她的声音,像甘露一样,渗进我的心间,融化我内心的血块。我努力的向四姐伸出左手,努力伸过去,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手碗、前臂、上臂,竟是血迹斑斑。四姐向我伸出她的右手,她那雪白的肌肤上,同样是伤痕累累。我俩努力着,努力着,终于,指尖碰到一块,一股电流,立即互相交融,充满全身。此刻,我俩同病相怜,心心相惜……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5 02:57:36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10)
有四姐相伴,我睡了醒,醒了睡,精神有所恢复,当我和四姐渐渐走出恶梦时,我俩开始谈论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当然,有关那晚贵宾病房中,冯书记究竟对四姐干了些什么,而四姐又是如何捅了老死狼一剪刀的故事,我和四姐都没有提及,我知道,不能让四姐再次回忆起那个屈辱、恐怖的夜晚。
四姐告诉我,被关进看守所之后,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突然,那么恐怖,她一时难以消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在看守所关押二十多天,四姐逐渐适应里头的生活,除了伙食差、环境差之外,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孤独,但一切还好,警员并没有对她提审,也没有任何问话或录口供。
二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四姐突然被传唤到刑讯室,然而,没有任何关于案情的问话,就被直接上刑,万般折磨、凌辱,饱受摧残的四姐几乎想到了自杀……一次晕厥过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恶梦一个又一个,那种感觉,和我如出一辙。
迷糊中不知过了多少天,一个晚上,四姐突然听到病房外传来吵架声,似乎夹杂着三肥的叫嚣,没多久,叫骂双方在走廊大打出手,嘈杂声响彻整个住院部,混战超过十分钟,满身伤痕的三肥终于撞开房门,把四姐的病床推出房门外……
事后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三肥吩咐前来助阵的步兵班班长,带领几个战士把我送往后勤医院后,他立即乘上黄副官驾驶的军货,与剩下的步兵班战士前往人民医院,解救四姐。
当时,大胜正被通辑,院方接到命令,要加强对四姐的保安工作,于是,院方调来十多个保安,协助四名值勤干警,一同把守四姐的病房。
三肥与手下步兵班的战士一共十人,风风火火冲向四姐的病房,却被由干警和保安组成的二十多人兵团挡在跟前,唯守的干警是大队长,气焰嚣张,根本不惧怕士兵手中的步枪,就是不相信军人们敢在市区里开枪。三肥喝令他让路,他硬是不让,还威胁说再这样纠缠,将把这些军人全部押回看守所,让纠察队来领人。
三肥这晚早已被公安局里那领导烧了一把火,此刻,正是要找个出气桶,于是,他让士兵们把手中的步枪扔到一边,要与干警和保安们展开肉搏战。干警这边的枪本来就不多,即使持枪在手,也未必真敢开枪,相反,他们人数上占优,打肉搏战正是求之不得,于是,干警们也收起枪枝,捋起手袖,双方在走廊中大打出手。
军方只有十人,警方加上保安却超过二十人,人数上占有很大的优势,但走廊中过于狭窄,加上军方的战士每天都在体能训练,散打、搏击、摔跤几乎无所不能,况且作为主帅的三肥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更是大大增强战士们的士气,反观警方那边,开始还满有优势,但没过几分钟,前面几个纷纷被击倒,后面虚张声势的没支持一会就如鸟兽散……
三肥顾不上身上的伤痛,立即冲进病房,把四姐的病床推了就走。当三肥和士兵们护送病床上的四姐走出电梯离开住院部大楼时,却发现大楼外四五盏热钠射灯同时照过来,令他们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大楼外若大的停车场上,七八辆警车一字排开,三十多个警察手持各种长短枪指向三肥一帮人,高音喇叭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医院的上空:“你们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留你们一条出路!”
“奶奶的!”三肥骂了一句,命令道,“退回去,我看谁敢开枪?”
战士们立即把病床推回住院部,各自选好掩体,子弹上膛,进入作战状态。而警方那边,果然不敢开枪,只是围而不攻,但双方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夜空中突然变得寂静,甚至可以听到警方的指挥官正向上级紧急请示的声音,究竟攻还是不攻?而三肥这边,也在紧急讨论应对的方案,一方面,要立即找电话设法与外界联系,另一方面,要理清住院部的结构,寻找撤退的路线……
三肥刚派出战士寻找电话,大楼外却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警方的包围圈外,开来六七辆军货,货车上跳下一个又一个军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柄步枪,好一会,军货上的军人才全部卸下,在警方外围黑压压的站了一大遍。这架势,让刚才貌似强大的警方,瞬间变成弱势。
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在一队士兵的束拥下,对警方人员熟视无睹,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过警方的包围圈,来到住院部大楼。
“志忠,是你?”三肥充满惊喜。
“是!单政委,让我护送你们回团部。”那军官警了个军礼。
“好!好!”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6 02:35:51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赎罪(1)
后勤医院隶属于部队,近市郊,一般只接待军人或军人家属,住院部的病人并不多,显得相对清静,我和四姐同在一个病房,中间只隔着一道屏风,只要方便,我俩总要把屏风拉开,聊聊天,说说笑,日子过得相当轻快。为了让四姐尽快忘记痛苦的经历,忘却身上的痛楚,我搞尽三寸不烂之舌,为四姐奉上一个又一个笑话。其实,我心中清楚,吹牛和说说色情故事或许还算是我的强项,但说笑话却不在此列,不过,四姐却对我说的笑话情有独钟,有趣没趣的总是笑逐颜开,她那清脆的笑声,她那可人的笑容,同样令我变得轻松,身上的痛楚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前有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了,她要找回她的男朋友小灰兔,找呀找呀,碰上小黑兔,小白兔问道:‘小黑兔呀,你看见小灰兔了吗?’小黑兔说道:‘看见呀。’小白兔忙问道:‘他在哪里呀?’小黑兔笑着说:‘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除非……’”我乐呵呵地和四姐说笑话。
“除非什么呀?”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话,四姐急了。
“呵呵,”我淫笑着说道:“除非,除非你和我那个那个……”
“什么那个?”
我伸出两个拳头,两只大母指相对抖动着:“就是那个啰?”
四姐想了想,啧道:“小虎,你真坏。”
“不是我坏,是小黑兔使坏,小白兔为了找回她的男朋友小灰兔,没办法,只能和小黑兔那个了。小黑兔没食言,为小白兔指了一条路。小白兔走呀走呀,又碰上小黄兔……”
“有小黄兔的吗?”
“当然有,听故事别打岔——小白兔又问:‘小黄兔呀,你看见小灰兔了吗?’小黄兔说:‘看见呀。’小白兔问道:‘他在哪里呀?’小黄兔笑着说:‘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除非……’”
“又是那个?”过了好一会,见我没说话,四姐又问道。
“呵呵,还不是那回事?”
“怎么你把小兔子都说成那么下流?”
“你怎么知道小兔子不下流?小兔子不下流哪有那么多野兔?”
“乱说。”
“呵呵……”
“后来呢?”四姐又催我说故事了。
“干了活,小黄兔为小白兔指了条路,小白兔走呀走呀,又碰上小蓝兔,小白兔又问:‘小蓝兔呀,你看见小灰兔了吗?’ 小蓝兔说:‘看见呀。’小白兔又问道:‘他在哪里呀?’……”
“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除非……”四姐学着我的口吻接道。
“呵呵,但这次小白兔和小蓝兔干活后,却没有继续找小灰兔了。”
“哦,怎么啦?”
“小白兔怀孕了,生了个胖胖的儿子。四姐,我要考考你了,小白兔的儿子是什么颜色的?”
“灰色的吧,小灰兔才是她的男朋友。”
我摇摇头。
“黑色?”
我仍是摇头。
“小花兔?”四姐狐疑地看着我。
我还是摇头。
“那你告诉我,会是什么色?”四姐终于投降了。
我没理她,假装合着眼要休息的样子。
“小虎,不要卖关子了,快说!”
“你想知道吗?”我睁开眼,狞笑着望向四姐。
四姐连忙点点头。
“我不告诉你,除非……”我学着小淫兔的口吻说道。
四姐想了想,涨红了脸:“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使坏……”

和四姐在病房中休养的日子,如同蜜月般甜美、温馨,尽管我俩都得卧床,身上承受着各种痛楚,然而,通过手势、语言甚至是眼神的交流,我和四姐互相鼓励,互相安慰,相互间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一切的痛苦都被这甜美的快乐所掩盖——生活,原来可以透过这样的方式,同样多姿多彩。
一个多月后,四姐逐惭康复,可以下床活动了,青春的气息,像重新注入四姐的身内,让她焕发出固有的迷人风采,看着她慢慢恢复中,逐渐淡忘几个月来的不幸,我也深感安慰,但内心中又希望四姐能继续呆在医院里陪伴我,让我俩的“蜜月期”能继续延续下去……
那天,四姐刚离开病房,到楼下的花园散步,房门外却传来敲门声,进来的除了老七之外,后面还跟着Angela和老六。几个月前,我还和老六、Angela一道在云南并肩作战,但今天,他们依然红光满面,活蹦乱跳,而我,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屁股下还叠着个尿盆——明天的事真的无法预期,尤其是生活在这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和谐社会……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7 02:12:08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只手遮天(11)
就这样,躺在病床上的四姐在一大队军人的保护下,穿过警方的封锁线,在警察们的眼皮底下登上军货,慢慢驶离人民医院。
军货上,三肥终于弄清楚,陈志忠营长之所以能及时赶来,全赖黄副官通报及时。原来,当三肥和九名步兵班战士冲进住院部后,留守货车上接应的黄副官放不下心来,偷偷跟在后面,当经过医院保安室时,正好听到保安部的领导对着电话大喊大叫,呼唤公安局马上派人到医院支援,说是有大批持枪军人到医院来抢夺犯人。
黄副官担心三肥吃亏,立即抢过电话,直拨团部,让团部马上调兵到人民医院,护送单政委返回团部。陈营长接到命令,第一时间吹哨集合,调齐手下两个连共二百多人,分乘七辆军货,迅速驶向人民医院。这些军人,从睡床上到站在人民医院住院大楼外的空地上,前后还不到二十分钟,这还包括货车路上所用的十五分钟,他们行动的迅速,充分说明这是一支纪律严明,作风过硬的部队。惹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当得知我为四姐受伤住院时,四姐要求和我住进同一个病房,她希望能唤醒我,和我一同度过难关。此刻,尽管我俩伤病缠身,但与四姐呆在一起,我身上的痛楚被减至最低。
三肥偶尔也来看看我俩,但多是匆匆离去,据黄副官说,尽管这次军警冲突并没有升级,台面上也风平浪静,但单政委在军部受到众多非议,被记一个大过,幸好军区很多领导都曾是单政委老爸的手下,始终维护着单政委的利益,况且地方政府对军人越来越不尊重,军区内部意见也很大,这次事件,正好为军人出了一口恶气,因此,三肥的行动也得到一部分军人的拥护与支持。至于冯书记那边,据传由单老爸亲自出面登门谢罪,最终我与四姐的事不了了之,不再追究,但大胜的通辑令依然没撤下,仍是本省通辑的要犯之一。
老七也不时前来探望我和四姐,为我俩带来外面的消息。据老七说,大胜的建筑公司已被查封,大胜犯下的罪名除了故意伤害罪之外,还有贿赂、偷税漏税、偷工减料、非法雇佣劳工、投机倒把等罪名,现在,除了记在四姐名下的那幢房子之外,大胜的所有物业都已被充公……我和四姐唏嘘不已,想不到大胜多年来心血的经营,却在瞬间化为乌有。
老七还告诉我和四姐:大胜和老八捎来口信,他俩已在福建立足,那里有他们的老友,而大胜手下的四大金刚:猩猩、大笨象、怪兽以及斑马,他们也纷纷结束G市的产业,立意追随大胜,带领上百个建筑工人,转战福建,谋求东山再起。
大胜留下的,除了那幢房子之外,只有四姐,我多么希望四姐能留下来,即使病情康复了,也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我和厮守终生……
88年的春节,我躺在医院里度过,但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春节。记得除夕那晚,我和四姐躺在寂静的病房中,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尽管我几乎不能动弹,但看着身边病床上的四姐,和她手牵手,一起聊心事,一起唱歌,心灵上的宽慰,完全掩盖了肉体上的痛苦。
“小虎,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什么呀?姐,这是我乐意的,再有这事,我还是这样选择……呸呸呸,这种事我保证再不会发生,我一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你,保护你一生……”
“这是命数,上年年初我到光孝寺求了一支签,解签人说那是下下签,注定这一年多灾多难……只是苦了你、苦了大胜,还有老八、三肥。”
“小小苦楚等于激励,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要向前看……”
“嗯,谢谢你,小虎,你真好……”
四姐的那句“你真好”,真让我甜进心间,我连忙趁热打铁:“姐,我有个小小的新年愿望,可以满足我么?”
“哦?说来看看?”
“我……你,你可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么?”我硬着头皮,终于把话说完,然而,同一时间,窗外却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彻全城,整个G市的市民,在这热闹的气氛中迎来新的一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四姐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并没回答我的话,不知道她是否听清楚我那小小的新年愿望……
我也紧握四姐的手,望向窗外的烟花,祈求一切烦恼远离我和四姐,这新的一年,希望能成为我人生的转折点,让我和四姐的关系更进一步——二十六了,我小虎今年将是二十六了,该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楼主 healsonye  发布于 2015-09-18 02:19:23 +0800 CST  

楼主:healsonye

字数:1002436

发表时间:2014-11-01 11: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0 09:49: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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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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