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女尸惊魂——凶残惨案拷问人性真谛

柳天凉接着说 :“近来家里多有麻烦,又有小女莫名溺水,请大仙进客厅慢慢请教。”

“人生在世,福寿都是天注定的。依小仙愚见,这是上天仙童玉女有缺,特招你的女儿到天庭伺候玉皇大帝去了。”汪小仙摸着长胡子肯定地说,脸上看不出一点点胡说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柳天凉虽然将信将疑,心里却有一点点宽慰。以前,女儿左一个右一个出生的时候,柳天凉常在星空满天、静悄悄的深夜仰天长叹:工作上一帆风顺发了大财,为什么却生不到儿子呢?难道是天上七仙女依次下凡到我家来了,个个漂亮没得说,养是养得起,可是计生太严,麻烦太多了,虽然有族兄弟柳天冷、柳天冻在村里袒护,仍被折腾的得六神不安。柳天凉觉得有道之人讲话的确与众不同。

只见汪小仙在大门口站住,整理一下衣服,才走进院子里,令人吃惊地在阳阳的尸体头边跪下了,‘咚咚’虔诚地磕了四个响头,又叽叽咕咕唠叨一番。那些朋友们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小孩子是晚辈夭折,他们都对柳天凉客气地行礼,对躺着无气的阳阳却没有表达敬意。

汪小仙出乎寻常的行为令柳天凉对他刮目相看,连忙去扶,嘴里说道;“对不住,对不住。你年纪大,她小孩子吃受不起啊。”

“她已升天为仙女,我拜她拜的是神。日后我去天庭朝拜,还要请她在玉皇大帝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呢。”

汪小仙爬了起来,不敢用手拍打裤子上的尘土,仅把腿轻轻抖一抖而已。他这番话让柳天凉内疚的心情又宽慰一些。

汪小仙的一番举动,不但使初次见面的柳天凉产生好感,连看热闹邻居村民们也对阳阳溺亡事件也改变了看法,按汪小仙的话,阳阳溺亡是上天注定的好事、是令人羡慕的升仙,应当感谢那个水塘。只有汪老板心里好笑:

“汪小仙名不虚传,一张好嘴。狡猾的柳天凉被忽悠住了。”

经汪小仙一番解讀,丧礼的气氛变弱,朋友老板们敢说敢笑了。天已晚,柳天凉安排宴席招待。有神仙作客,又有一帮老板,乡村头面人物捧场,中午皮猴子在死人塘里摸出的鱼有了大用场,请来小龙宫高手厨师做成美味鱼羹汤,个个喝得高兴。可怜外边场院上,一盏孤零零豆油灯陪伴溺亡的阳阳。她的死倒成全了一帮酒肉朋友当晚尽欢。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04 08:59:32 +0800 CST  
到晚上九点多钟,一个个吃得兴酣半醉之时,院外有旧三轮车‘突突’响,夹着王二大粗嗓子吵嚷。原来,卖棺材的人乘夜把棺木偷偷送来了。柳天凉连忙跑出去,几个汉子正把黑漆漆的棺木抬下车,散发着新油漆的味道,上边盖板前倾后缩,足有六寸厚。汪小仙识货,啧啧夸赞:

“好手艺,六块板合的规矩。”

听他的话音,眼前之物不是丧气的棺材,倒是一个豪华的胶囊公寓,他这个小仙很乐意现在就住进去安享生活。柳天凉留木工和王二喝酒吃饭。这个一天半夜,王二很幸苦,腿快跑断了——中午八两酒没白喝。

半夜十二点零一分,在汪小仙主持下,阳阳身穿最漂亮的新衣服被入殓进棺材里,铺盖同样全新。她生前喜爱的玩具和爱吃的糖球也放在身边,让她去天堂的路上有的吃有的玩。美美、花花被闹醒了,不许钉棺材盖,说阳阳怕黑,一个人睡里边害怕。长明灯移到棺材头边,泥瓦盆里又烧了许多的纸钱,比常人翻倍。汪小仙说,阳阳升天做了仙女,到天庭肯定要花大钱拉关系,那里的户口很难办的,借读费、房价更是奇高,必须多带些钱去。汪老板、刘老板当面不说,背后叽咕:

“张口闭口说没钱还欠帐。现在对自已的女儿真是大方。大把大把的烧钱,不知能拿多少回扣?”

一个个忙到半夜,累瘫了,仪式结束,借着酒劲都倒头睡去了。柳天凉翻身打滚睡不着,迷上眼,就做梦,看见阳阳要妈妈,拿着舍不得吃的糖球到村口等妈妈回来。武娟真回来了,上来就责问他为什么要雇人杀她,那几个混小子又不会杀,在芦苇塘里倒拖、焚烧,受了许多的活罪才死。翻身打滚天将亮,柳天凉总算眯了一会眼。

按惯例,棺材在家放一天,第三天黄道吉日下葬。两天无事,刘老板、汪老板两手空空,带着失望暂且回家去了。

清早无事,柳天凉打点一下家里零碎私事,又和化肥厂基建方面领导电话联系,一切运作正常。打听张小五被拘情况的朋友回话说,张小五死硬,抗拒从严,被送看守所去了,这家伙嫖娼、伤人,很有可能被送去劳动教养。柳天凉绷紧的神经有所放松,心想:张小五是明白人,招供就是枪毙。硬抗下去,吃饭的家伙则能一直安稳地扛在脖子上。看着庭院里黑漆漆的一口棺材,柳天凉又长叹一口气。转而想起潘小美挺着大肚子微笑的模样,想到自己有后,精神又振作起来,暗暗打算说:

“过几天把潘小美带来家住吧,生个儿子冲冲喜。让邻居看看,我柳天凉是苦尽甜来。”

贵客汪小仙走来,摸着长胡子说今天得去看看阳阳墓地的风水。九点多,太阳升起很高,按汪小仙的说法,这时阳气开始旺盛,魑魅魍魉大小鬼都躲起来了。他们出发去祖坟墓地,那是村西二里处河滩边的一块荒废地,土坟累累,荆棘杂草丛生,蛇和野猫奔窜期间,与汪小仙发迹的蛇猫山相似。到这里,汪小仙忽的精神振奋,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夏末秋初之时,草叶上湿漉漉的,有水珠滚动,仿佛是鬼魂夜间徘徊坟间流下的泪水。据诗人鮑照讲,死人追忆生前的日子,喜爱叨念‘常恨一去无还期,千秋万岁无音词’的诗。汪小仙是与鬼神相通的人物,行走坟间精神振奋,顺道还观察一番各家的风水财气。王二跟来观看路径,好运送修建阳阳坟墓的材料。他是一个酒鬼粗人,咋晚喝的酒还没全醒,摇摇晃晃的,行走坟间,酒壮英雄胆,毫无畏惧。只有柳天凉一边走一边怕,虽然太阳升高,阳气旺盛,但是他心中的鬼还在,做下的亏心事能瞒世间的人,却瞒不了坟间的鬼啊。还有一个担心,就是杀了武娟以后,一直没把她的尸骨领回安葬,就怕她的冤魂无处落脚,如果飘荡到这里向其父告状,发现他柳天凉到了,一把揪住讨说法那就惨了。

汪小仙胆大领头走,忽的发现草径边有一个小骷髅头,大约是流产后的胎儿扔到这里,光滑滑烂去了皮肉,张着嘴向天仰望,汪小仙连忙停下,这回没有跪下磕头,而是作了两个揖,嘴里叨念了几句咒语。后边那王二摇摇晃晃走来,两眼醉昏没看真,脚一抬把那骷髅头踢滚下好远。汪小仙见了,撇撇嘴也没得说。

柳天凉随身带了许多的纸钱,心中有鬼怕鬼跟着,边走边撒。看到小骷髅头,不由得‘唉’叹一声,因为以前武娟怀孕时,B超到是女胎,他也绝不流产,小生命是投奔他来的,杀之缺德没人性。他不由得多撒了一些纸钱,还说王二道:

“走路注意点脚下,敬鬼神而远之。”

“真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啊,原来是一个小家伙醉了睡在路边,天亮了还不回家,绊腿绊脚的。”王二酒还没醒透。

先找到柳天凉老父的坟墓。儿子发财了,修的很豪华,与柳天凉的豪宅有一拼。柳天凉跪下烧纸钱,嘴里叨念来看父亲,心里却祷告说:

“老爸,仰你在天之灵,保我度过这一关吧。我杀武娟是逼不得已。她不生儿子,让我断子绝孙,你也断了香火。你在那边要多劝劝她,不要到处告我,别给我添麻烦。到潘小美生了,带孙子来看你,烧纸放鞭炮。”

叨念了半天,旁边的汪小仙虽然能掐会算的,常听神仙指示,无奈也没听到柳天凉的心里话。到柳天凉念完了,他也跪下磕了四个头,补充柳天凉的话说:

“明天阳阳搬到这里住,就是交给老叔看管了。”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05 15:35:56 +0800 CST  
汪小仙讲了开场白, 接着为柳天凉亡父念超生经,嘴里叽叽嗯嗯,音调词汇难以分辨,除了坟里的柳老叔外,在场的活人谁也休想听得懂。王二醉了没全醒,看到柳天凉、汪小仙鬼话连篇,他没知识没文化,像听外语,吊不起听的兴趣,咋天忙到半夜起的太早,发困。打个哈欠,倒在旁边一个荒草茂盛的土坟上,像躺在舒服的席梦思上,才几秒就鼾声大作,倒比汪小仙念的经还好听,用词更规范。柳天凉心思重,没在意,汪小仙恼火了,草草把几句经念完,爬起来,嘴贴在王二耳朵上大喊:

“王二,起来磕头。”

“风好大,往耳朵里钻。”王二手指抠着耳朵慌忙爬起来,看样子汪小仙的喊声没起作用,是口气冲耳把他痒醒了,仰脸望天感到奇怪。

“我吹的气。”汪小仙噘着嘴贴在王二耳边又吹了一下,教导说,“你想睡这儿还没到时候呢。快去磕头吧,谁不磕头谁的头就会疼。”

“我说呢哪来这样大的风,原来是你小仙放的屁.......不对不对,是你吹的仙气。”

王二不情愿的爬起来,在柳父的坟前,直挺挺膝盖往下一捣跪下,磕了四个头,同时祷告说:

“三大爷,王二看你来了。你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和我痛快喝两碗了。我烧点纸钱给你,在那边买酒,你一个人自己喝吧,我暂时不好过去陪你。”

汪小仙拿着罗盘,在坟间荒草空地上走来看去,露水把裤脚都沾湿了。柳天凉在一边看他那样费力费神,尽心尽职,真的感谢汪老板介绍了得力的人。花了半个小时,汪小仙几乎把坟间空地都看遍了,才定下了埋葬阳阳的风水宝地,就在柳老父坟的西边,临近河滩,又靠近一个土坡。柳天凉有点不满意,他认为阳阳掉进河里时肯定惊恐万分,现在死了又埋在河边,做鬼也恐惧。再则,柳天凉还有个私心,想在不久的将来,到殡仪馆把武娟的遗骨认回来,安葬在阳阳的坟边,让妈妈永远陪着她。这个小地方,母女俩安葬在一起不宽敞,挤一挤吧,又和柳老父的坟连在一起,公公和儿媳肩并肩,成何体统?

柳天凉沉吟说:“得离水远一点才好。”

汪小仙何等人物,马上明白了。又换到柳老父坟的东方,夸道:“棺材头向东北,朝望蛇猫山。棺尾向西南,一条大河向东流,山上财气顺水而下,汇在聚宝盆,大发大发。”

柳天凉觉得地方还是狭窄。汪小仙又换到柳老父坟的南方,高兴地说:“面对阳光,又大又宽敞。阳阳的坟墓建好,旁边再埋两个大人正合适,与柳老叔的坟形成拱卫之势,全家大发呀。”

他奉承的话出口,柳天凉的脸为之变色。

他后悔多嘴多舌,对小仙的工作进行干涉,最终引出汪小仙无心之偈语,说不定一语成真,那就玩完了。从此,柳天凉闭了嘴,再也不敢找茬了。汪小仙见柳天凉也不是好哄的,差点揭了自己的画皮,更加兢兢业业。忙倒中午,终于把阳阳的墓地位置确定。见柳天凉没有再否定,汪小仙心里才踏实,暗暗叹口气在心里说:

“小孩子夭亡都是胡乱一卷随便埋了,哪能如此讲究?倒像是你柳天凉自选墓地啊。”

第三天阳阳下葬,柳天凉带着王二、以及杨大婶的儿子小杨等人施工一天,造出一座别墅式坟墓,把丧事了结,柳老奶带孩子来哭了好几回。从此,村口再也没有阳阳等妈妈的身影了。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06 10:05:28 +0800 CST  
经过这一番折腾,柳天凉深深觉得家里没有主妇不行,会出乱,可把潘小美带回家,会引起邻居猜测:“女人刚跑了,小女人就带回家了,好快。”而且武娟娘家将有理由怀疑他杀了人。刚报案时,岳母老糊涂了,曾向警察诉说他柳天凉害了她女儿。但是警察办案,大小事讲证据,疑点从无,把小武家的话当做传闻,没有采纳,这是柳天凉特别欣慰的事。因此阳阳失事对他们也瞒着,怕他们家来胡闹。王二、武梅夫妻受了他许多照顾,感激淋涕,一直袒护他,不会拆他的台。柳天凉左思右想,忽的眼一亮:

“探探母亲的口气,对她说找个保姆得了。”

当天葬礼结束,中午请帮忙的亲朋好友大吃大喝一顿散了。吃晚饭时,柳老奶照看剩下的三个孙女,还是那样得忙,休想安稳吃上两口饭。秋秋闹着要像姐姐一样自己吃饭,结果撒到处饭粒,筷子把碟里的菜戳满桌都是。花花袖子带翻了稀饭碗,淌满桌满地的饭,接着又哭又嚎。现在柳老奶不敢骂了,只能自言自语的唠叨:

“武娟跑哪里去了,孩子都推给我,天天累呀。唉,我死了就享福了,让阳阳留下多好。”

柳天凉见了这一幕,担心再把柳老奶累出病来躺倒,就玩完了,因此不再犹豫,打定主意把潘小美带回家主持家务。于是把准备请个保姆的话讲了,以前柳老奶怕花钱,还担心保姆偷东西,现在有了自知之明,立马就同意了。

第二天,柳天凉故意把雇保姆的话传出去,好几个邻居来介绍人。但是,柳天凉提出了三个录用保姆的条件:近邻不用、有小孩的不用、邋遢鬼不用,柳天凉要的是全职保姆,吃住他家把三个小孩带好。十来天天换了五个试用的,都是慕仰柳天凉有钱有势,希望能得到较高收入的妇女,说话甜言蜜语,干活勤快又麻利。可柳天凉忽的一改大老板洒脱的派头,变得小鸡肚肠,像被阳阳的死吓出病来了,对试用保姆不住的鸡蛋里挑骨头。比如,炒菜油放少了,就说无味难吃拿出去喂猪得了;油放多了,又说是浪费,骂试用保姆是糟踏东西的好手。把女人气的不干了,他又拿出大把钱作补偿,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柳天凉不在家,那柳老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唠唠叨叨的更难听。气得邻居们背后都骂:

“让他家自己找去吧,难怪武娟都气跑了,吃粗粮咽咸菜还又打又骂的,谁受得了。以前武娟哭诉我们还不信呢,名不虚传啊。有钱人都黑了良心。”

几次这样玩弄,连好邻居杨大婶、孙大伯都懒得多嘴了,正合了柳天凉的意图,悄悄打电话给潘小美,要接她来家主持家务。潘小美听了,笑得心花怒放,欣慰肚里的孩子终于可以确定是谁的了,再也不用担心出生后找不到爸爸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

‘难怪上边号召我们要常做美梦,原来梦想成真真的很快很快啊。”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08 08:45:08 +0800 CST  
第七章:携手小三回家认亲,派出所里心慌意乱


隔一天,柳天凉骑摩托车到大浦接潘小美回家。饭店里的胖厨师见他一副气昂昂的老板派头,吃了一惊,庆幸多天来对潘小美只有想入非非,没有乘机抹油。阿红念念不舍,又为潘小美高兴,眼红她这样快就修成正果,嫁进豪门,没辜负怀孕一场。而自己流产两次,全是小白脸所为,早已溜之大吉,还带走了她纯洁的感情和梦想。潘小美叫她常去她家玩,两个仿佛生死离别似的,本来话已讲完了,临上车,又手拉手讲开了。柳天凉两眼北望,原来绿茫茫的芦苇荡已开始变黄,长出的白樱花在风里摇摆,连绵到天边。里面有一处角落是武娟生命终结的地方,她游荡的冤魂见他带走新欢,一定悲断肠。

潘小美已经简装素颜,举手投足像白领了,柳天凉却另有见解,要她先装几天普通妇女,要瞒村里人的眼目,用来洗白他俩不正当的关系。到城里商场一转,却没有农村妇女常穿的粗衣粗裤,只好到路边地摊上买了两身,又到劳保商店买了一身蓝工作服,预备去田间干活时穿。地摊货衣服宽宽大大,潘小美换上遮掩了微挺的肚子,不注意看不出来。又买了好多的美食玩具,带给柳天凉的三个女儿作礼物。

柳老奶和邻居听说这个小保姆是在劳务市场找来的,都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潘小美,二十三四岁打着短发,身穿皱巴巴宽大的衣服,很像刚从那个村庄走出来,两眼含着迷人的笑——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笑,如果她真正含情对你笑,能把你身上的钱掏个精光——离人群七八步远,就展示亲和。柳老奶和邻居们被她含笑的目光一扫,挑剔的话堵在嗓里完全吐不出来了。潘小美认识了柳老奶,面对她与周围几个乡邻,拿出她平常在饭店招呼客人练就的讨好技能,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老奶奶,我照顾不周,请您多指教。”

接着把柳天凉花钱买的糕点糖果大方地分给美美、花花、秋秋,连杨大婶的孙女、孙老爹的孙子贝贝都分到,引得一片赞扬声。秋秋两岁,两腿发软坐了一跌,潘小美连忙去抱,秋秋认生不要。花花上来告诉潘小美说:

“她知道你不是妈妈,我也知道你不是妈妈。我妈妈出门去了,过年才回来。”

“我是你们的阿姨,会做好吃的给你们吃,还会带你们出去玩。”

潘小美又拿出会跑的塑料鸭子、会叫的小公鸡分给孩子们。孩子们可高兴了,都跑来围着她要,美美、花花叫道“阿姨给我”,秋秋急乱了,小手伸着叫道“妈妈、妈妈”。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09 13:29:00 +0800 CST  
看到美美、花花、秋秋每人得到一个玩具,喜笑颜开玩去了,柳天凉瞧着高兴,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好,得意之余,脱口而出:

“阳阳跑哪去了?怎么不来.......。哎呀保姆,到我家来就花钱,多谢多谢。”

“孩子高兴我就高兴,小小心意不用谢。”

柳天凉和潘小美精心演的双簧剧骗了在场的邻居,更赢得了柳老奶的欢心。作为老年人,一面希望别人尊重自已,另一方面还想讨点小便宜,农村老年人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看到雇的保姆初见面就出手大方,巴结自已,柳老奶已无他求,乐呵呵地笑。潘小美把自己的角色定为后妈,把柳老奶作为婆婆对待的,由于身份还没有转正,讨好才能有好的开头,从而在以后的岁月里站住脚。潘小美方方面面把握的很好,把饭店的经历隐瞒的很严密。

不料,杨大婶年轻,女人的忌妒心还在。她介绍的保姆被柳天凉刁难走了,因而对柳天凉自己找的保姆上下打量,寻找不足之处,恨不得脱光她的衣服,数一数她白嫩皮肤上有多少黑点。潘小美讨好的行为更使她疑心,再一瞧她粗大衣服掩盖的肚子,看出门道来了:

“乖乖,雇你来做保姆,偷偷藏一个在肚里来吃双份饭,做贼可被我逮到了。”

已临近中午,家家厨房传来饭菜香。潘小美进门,卷卷袖子就上锅台,她是在饭店里忙惯的人,见识广,口味高,把柳天凉在城里买来的牛肉、蹄筋、大虾做的美味可口。美美、花花、秋秋都围在锅台边,馋的伸手要抓吃,以前吃素的苦日子远去了。柳老奶看的眼花瞭乱,像看魔术表演,叹以前武娟只会烧白肉,抓把盐调味,柳大老板吃的皱眉摇头。杨大婶要再接再励,继续寻找潘小美隐藏的秘密,也跟进厨房看新保姆炒菜。看到柳天凉从车内拎出那样好的牛肉、大虾、蹄筋、好酒等十几样,心里暗叹:

“像是结婚摆宴席啊。”

菜一样一样炒好摆出来,什么红烧牛肉、青椒大虾、焖蹄筋等等,香味扑鼻。杨大婶瞧得暗暗咽口水,又笑看小孩子们闹吃闹喝,不由得夸道:

“好手艺,在饭店学的?”

“在工厂食堂干过。”潘小美一边忙,一边应付邻居的寻问,滴水不漏。

“肯定忙的是领导人的小食堂了。”杨大婶讲着凑近潘小美,看她很麻利的刷锅,感慨她炒一样菜刷一次锅,把锅上的油浪费了,像城里人的做法。忽的,又闻到她头发里的香味更特别,说:“闻到这香味,连我这老婆子都爱上你了。”

潘小美一听心里说坏了,早上洗头后用的还是高档香水,差点泄露了身份,忙打圆场说:“夜里脖子被蚊子咬了两口,才擦的香水。”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2 09:17:37 +0800 CST  
背后,杨大婶和柳老奶聊天,对潘小美的身份进行了深入研讨。

家里的事从此走上了正轨,自武娟失踪后,现在又像一个完整的家庭了。不过,当夜晚来临、孩子全睡后,潘小美悄悄爬上柳天凉的床,他又想起了武娟的焦尸,那黑洞洞的眼睛曾让他做了很多次噩梦,煎熬多天后,终于换来今天潘小美的温柔和体贴。作为全职农妇,武娟没有一点点的浪漫情趣,白天干农活、做家务、带孩子,晚上到床上几分钟就睡着了,虽然任他摆布,却实在没味。还是风月场中经过多人教导的潘小美,更具有服伺男人的经验,懂得男人的心理需求。现在在家里,名义上还算偷,但比在饭店有味多了,至少柳老奶不会来扫黄,也不会有其他客人来打架。经过潘小美精心治疗,听到阳阳噩耗得的阳痿病很快好了。

第二天大清早,天还没大亮,柳老奶按 惯起床了,烧水扫地。多天来,她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带三四个小孩,通常都是天不亮忙倒天黑还忙不完,现在潘小美保姆雇来了,她 惯暂时还改不过来。扫地到柳天凉房间门口,推门就进去了,只见儿子盖的被角伸出三条腿来,倒吃了一惊,她想:

“难道儿媳武娟半夜悄悄回来了。”

她心里高兴没几秒,就觉不对,再仔细瞧,乖乖,原来新雇的保姆爬儿子床上去了,天大亮还搂着不放,睡的香呢,看样子夜里不老实忙得太累了,门响都没惊醒。柳老奶赶忙溜出房间,感叹邻居杨大婶好眼光。

看样子保姆肚里的种也是儿子柳天凉的,四五个月大,过两天带她去医院查查,如果是男胎,今年年底就能抱孙子了。柳老奶越想越高兴,连忙自己去做早饭去了,让保姆和儿子多睡一会。

潘小美习惯晚睡晚起,习惯一时改不了。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晒屁股了。慌忙起床去做饭,那三个小女孩已穿好衣服玩去了,到厨房,饭已做好。才一夜功夫,柳老奶又恢复了老保姆的身份,倒过来伺候她了,脸上挂着笑,弄得潘小美像新媳妇见公婆不好意思。杨大婶又来欣赏新保姆做早饭,当然只有失望了。

早饭后,柳天凉接了一个电话,半天沉默不语,像心思重重。柳老奶已带孩子们玩去了,留下新保姆好好陪儿子散散心。潘小美敏感,关心地问:

“是不是那两个姓狗姓牛的要欠账?大清早的,真讨厌。”

“不是不是。”

潘小美没再往下问,她最懂男人大老板的心理,如果他情绪低沉爱理不理,就不能强行缠着刨根问底。

过了一会,柳天凉自己开口了:“市公安局来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说上些天大浦了发生了一起杀人焚尸案,受害者身份已确定,正是我报案失踪的武娟。”

“啊,是这样。那些人太惨忍了。”

“我早已预料.........,我得去一趟市里,听他们的通报说明。”柳天凉差一点说漏了嘴,幸亏潘小美嘴上迎合柳天凉的悲哀,心里却暗暗谢天谢地,没在意他的话。如果潘小美知道是他柳天凉雇人宰了妻子武娟,还把她烧成吓人的焦尸,肯定马上对他另眼看待——尖叫加花容失色——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潘小美这个胸大无脑的美女又追问了一句说:

“凶手查到了吗?”

“我不知道,得去问一问。”柳天凉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像挨刀戳了一下,暗暗骂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臭婆娘用流产逼我,闹结婚,武娟能有这样悲惨的下场吗?阳阳能溺水而亡吗?”

“你到公安局,一定要他们尽快破案,枪毙凶手。”

潘小美哪知道亲爱的柳天凉心中有鬼呢,还以为这样说能讨他欢心呢。柳天凉真烦透了,伸出手按着潘小美的屁股,假装爱抚,心里却发誓:“过几个月你屁股这儿养不出儿子来,我亲手拿刀从你屁股这儿下刀宰你,为武娟报仇。”嘴上却说:

“那是公安的事,不是我管的。暂时别把消息传出去,邻居议论难听。”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3 09:31:16 +0800 CST  
“好好,我懂了。”

潘小美说着搂住柳天凉的腰,撒娇地说,没有察觉到柳天凉心里的狠话。她有双喜临门的感觉,才进柳天凉家第一天,就有他妻子的死讯来到,看样子要不了几天即可转正为主母。当初,她不过逼柳天凉离婚罢了,谁知武娟用去世的方式离开,不是她潘小美所能预料到的。

柳天凉搂着潘小美有最后一次亲热的感觉,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越想越害怕,担心是公安设下的圈套,诱他自投罗网。

难道是张小五顶不住审讯,把他供出来立功?哄他到派出所,就直接进了审讯室。那样的话,好日子是过到头了,儿子生出来没爸爸没人疼,说不定还恨他呢。上一次,冒冒失失跑到大浦认尸,差一点露了马脚。

柳天凉左思右想,狡性心理又占了上风。他认定张小五虽是个懒鬼,但是忠诚可靠,不怕打,是他当初选定他做杀手的原因。想来想去,柳天凉决定赌一把。通常,发了财的老板都有冒险精神,这是常人不能具备的品质,柳天凉的个性同样异乎寻常。

临行前,他一个一个抱孩子亲热。 又坐下和老母拉家常,享受一番天伦之乐,看看时间已是九点多了,不好再耽搁,才对柳老奶讲了公安局的通知。

“天哪,她被拐骗的人杀了。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干的?”

“公安讲还没查到。”

“我那苦命的媳妇。”

柳老奶一听就要号啕大哭,像损失了一大笔财富似的心疼。因为当年为柳天凉找媳妇时,她家还很穷,柳天凉拿着乡里微薄的工资,柳老父焦心,四处借钱借贷,终日操劳,早早得病死了。武娟虽然不生儿子,但性格温顺,和柳老奶很像母女,一家倒也其乐融融。难怪失踪了多天没有影子,原来被坏人杀了。柳天凉又被老母痛骂,不好说明是自己干的,更不好像对潘小美那样在心里反骂,见老母要嚎哭,连忙阻止说:

“哎,小点声,我去看看才能确定,别早早惊动邻居。”

“你一定要公安局把杀人犯枪毙了。”

“不是我说了算。”

“唉,苦命的媳妇,苦命的美美、阳阳........。”

“闭嘴吧。”柳天凉真烦了,大声斥责老母,心里骂自己:“我他妈是怎么回事?唉。”

柳天凉大清早的被身边亲人人咒骂,无言以对。更怕听到美美、花花知道消息后的哭声,脑袋里乱糟糟的,叹息一声,带着赴死的心情往派出所去了。

潘小美送走柳老板,饭后无事,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满怀希望等待柳天凉回来,带来武娟确实死亡的消息,心想事成。越等时间越过的慢,她到院里把柳天凉换下的衣服洗了,和自己洗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从此,她就开始承担妻子的义务了。现在干活,总觉得有点不便,下腹多出一个肉包,累坠坠的,在饭店里倒不觉得,因为有阿红等好姐妹作伴,聊天、玩笑,每天又能逮到两三个被迷昏头脑的色鬼,作弄他们好刺激。现在,一个人坐在豪宅里,冷冷清清的,一个男人都没有。

柳天凉才走了一个小时,潘小美已空虚到无聊。洗了衣服,再也坐不住了,做饭又太早了,就走出大门,但又无处去。在门口四下望望风景,这是离镇子不远的郊区,离城里也才二十来里。土地很多,普遍种稻,潘小美想:

“好地方,比我娘家穷山沟好多了。在这儿干活种地美的很:我收割,他打场,从此幸福过一生。”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4 08:56:24 +0800 CST  
邻居杨大婶门前的槐树下,柳老奶和杨大婶几个老年人谈的起劲,口无遮拦:

“武娟什么都好,就是一字不识。太天真,老上人家的当,死得好可怜。”

“不识字呆脑筋,到城里路都不认识。听说现在骗子有一种幻术,在你眼前把手一晃,你就跟人走了,叫你干啥就干啥。”杨大婶讲得有鼻有眼的。

潘小美远远一听,就知道柳老奶已经把武娟遇害的事对邻居们都讲了,肚里一点话也存不住,不能守住秘密。如果让她们到饭店里勾引男人,玩双簧,早露陷了,已被人打过一百回。由于无聊,她走过去听一听。美美、花花、秋秋都在附近玩,把潘小美送的小公鸡、小鸭子放在地上推着跑。美美八岁了,上过学前班,马上就能上一年级了,知道妈妈叫武娟,听奶奶们讲妈妈不好,就瞪大眼睛说:

“妈妈回来,我都告诉她,你们背后说她不识字。”

“你妈妈去世了,不会回来了。”潘小美好心地对她说了真相。

“什么叫去世?”

“就是像阳阳那样死了。”

“胡说八道,你才去世呢,你死你死。”美美小嘴骂人特别利落,她一骂,把花花、秋秋都引来,跟着学嘴,“你死你死。”

后妈还真不好当,孩子没把潘小美当成妈。

“美美,对阿姨说话要文明,不能张嘴就骂人。”杨大婶规劝道。

“她骂我妈呢,说我妈去世了。我妈永远都不会去世。”

“美美,你忘了阿姨咋晚给你玩具小猴子了吗?阿姨对你多好,不要淘气了。”柳老奶怕潘小美脸上挂不住,连忙教导美美。

“骂我妈妈,还不许我说,小猴子还给你,不要了。”美美和潘小美名字有点相同,像同性排斥似的,不依不饶。难道她有第六感觉,知道是潘小美逼死了她的妈妈武娟?

美美嚷着,真的把玩具小猴子扔在地上。谁知花花玩那小公鸡早已玩厌了,多次要姐姐调换,被拒绝,这时得了机会,弯腰就把小猴子拾在手里,正好一手一个,让小公鸡和小猴子打架玩儿。美美见了,又气不过,嚷嚷道:

“我的小猴子,不许拿。”

上前就抢,花花四岁,知道不是年龄大一倍姐姐的对手,抱在怀里就逃。两个撕抢在一起,有的嚎哭有的叫,柳老奶也劝不开。看着这一切,潘小美暗暗想:

“都不是好惹的主,以后与这样多的孩子如何处得好?”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5 08:14:39 +0800 CST  
潘小美抱起花花,哄她说:“可爱的花花,把小公鸡换给姐姐玩玩吧。”

“姐姐坏,不给不给。”

别看花花才四岁,脾气却很大,两手把玩具抱的紧紧的不放,下边两条小腿向外踢个不停,毫不妥协。潘小美再劝也无用,真拿她没招,心想:

“后妈真难当。小孩子个个遗传了柳天凉的坏脾气,不好哄。”

她机灵一动,从口袋拿出一块钱,递给美美说:“美美,你是大姐,让着妹妹,一块钱给你买糖吃。”

“给两块钱才行,我要吃糖球。阳阳带了好多的糖球住到了盒子里,一个人独吃呢。”

美美得了钱,马上抛弃前嫌,高兴地笑了,飞跑去村中小店。花花在潘小美怀里见了,把小猴子、小公鸡都扔在地上,向她脸上伸出小手,嚷嚷道:

“阿姨,我也要买买。”

潘小美抱着四岁的花花才走两步,两岁的秋秋趔趔趄趄追来,只得放下花花,抱起秋秋。再则,花花也大了,怀孕的潘小美抱一阵已有点气喘。这样肚里怀一个、胸口抱一个、手还牵一个,一大群跟在美美后边往小店去了。柳老奶拾起了玩具,可以轻松一会了。杨大婶笑眯眯地说:

“新找的保姆会哄孩子,你老有福了。”

“就怕她肚里那个养出来会变心啊。”柳老奶暗暗地说。

中午,潘小美又施展烹饪手艺,做了几道好菜,摆上酒。谁知柳天凉打电话过来,已和新朋友喝上了,晚上才到家,老板都如此。只得开饭,没有家主柳天凉,剩下的人还够满一桌。那些小孩子,见有好菜,吃饭的积极性很高,早早占了好坐位。潘小美没有转正,保姆身份,只好坐在桌角,还不住的起身端汤拿筷子,碗筷响声里夹着孩子的吵闹声,吵得潘小美头发昏,看那柳老奶却神宁气静,吃饭带孩子两不误。

一片吵闹,孩子们以前青菜豆腐把嘴吃淡了,好菜摆上桌,严厉的父亲又不在眼前,你争我抢的找肉吃,几双筷子在菜碟里乱拔拉。花花人小手短,站起来把肉菜碟子拖到自己面前,美美过来抢,秋秋在柳老奶怀里吃不到肉急得跳,把柳老奶下巴撞的生疼。潘小美不好说,心想:

“哎呀,柳天凉的钱花哪去了,小孩子个个像馋猫似的。”

眼瞟柳老奶盼她能教育孩子几句,原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老奶自已就一直把吃饭时拔拉菜碟当消遣,即使一块肉也拔拉几下,自己吃一半喂一半到秋秋嘴里,筷头满是口水又伸进菜里拔个底向上,还把菜压一压,恢复原状。看得潘小美皮肤起疙瘩,筷子再也不想伸进菜碟里,她又想:

“她的家风不好啊,幸亏柳天凉没有被她传染上。”

只见柳老奶一边吃还一边吐,不知吐什么,吃一会,又把手指伸进嘴里扣牙缝里的肉丝,拿到鼻前闻一闻,那手指不洗又抓菜给秋秋吃。潘小美真是看醉了。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7 07:48:43 +0800 CST  
一顿饭吃完,柳老奶和孩子们一哄而散,留下满桌的碗碟与残饭剩菜,又脏又乱, 哪像一个光鲜的富豪之家?潘小美一边皱着眉洗刷,一边恨恨地想:

“以前他的妻子在家是怎么熬的?柳天凉手里有几个钱天天在外边鬼混,真对不起他的妻子。”

潘小美一边忙家务,一边决定必须约束住柳天凉的花花心,并且把自己定位为从没有坑害过男人的良家妇女、好妻子。又不想再与柳老奶同桌吃饭了,心里还盘算道:

“和柳天凉结婚后,就和她分家。与她在一起生活谁也受不了。”

柳天凉磨磨蹭蹭、心怀鬼胎,九点半到了辖区派出所时,门口已停满了车辆。由于是郊区派出所,没有深宅大院,占据着民营门市中间三个门面宽的地方:中间是大门,两边是户籍室与值班室。院内小的轿车开不进去,警车与办事人员的自行车都停在门外路上。柳天凉来迟了,有限的车位已告满,只得将摩托车停在旁边烟酒店门前。因为警民关系融洽,商户们对门口停车久已看惯,熟视无睹。

所属的乡撤消后,乡里事务合并到郊区办事处管辖。柳天凉对办事处的干部都比较陌生。上次来派出所报案,岳母一家在这里和他吵闹过,他和负责户籍室的警察小胡一回生、二回熟,快交上朋友了。不过柳天凉几次邀请他吃饭,都被他惋转谢绝。停车后,柳天凉在派出所门口转悠观察一番:与平时并无异样,门大开,空荡荡的,没有人埋伏在这儿准备逮捕他。还看到,有个人报户口,材料不齐,在户籍室里大声报怨呢。进出的人无人正视他,显然,根本没有人猜到他心里有鬼,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存在。这样站了一会,柳天凉心里渐渐坦然,恢复了作为老板的心理优势。

看看手表时间,指针正向十点前进,滴滴答答,可不像主人柳天凉这样犹豫。柳天凉跨进派出所大门时,一刹那,他忽的感到大门后躲藏的人向他猛扑过来,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8 09:28:02 +0800 CST  
麻利地将他扑倒戴上手铐.,柳天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眼,实际上只是穿堂风在他耳边轻拂。通道西边是户籍室;通道东边墙上开了一扇门,就是值班室,天天有警察守候在电话机边,接受咨询和报警,当时柳天凉报案就在这里笔录的。大家忙着自已的工作,根本无人暗算他,柳天凉对自己神经过敏感到脸红,才感觉脊背上冒虚汗凉凉的,他安慰自己:

“即来之,则安之,心里不用害怕。”

他大着胆走到派出所的院子里,迎面遇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从身边走过,手里拿着材料、案卷等东西,把他当着普通群众看待,问都没问。可见,警察并非都是火眼金睛,雇凶杀妻的凶手在眼前他们都看不出,柳天凉对自己更佩服了,心里有点洋洋得意:

“哈,我才是真的英雄啊。上天报案来了一次,今天又来一次,怎么滴?”

派出所 院子很小,有一些房间,比普通民居还显得陈旧,与他的豪宅比则落后到三十年。东墙边有窄窄的水泥台阶楼梯,水泥墙做扶手,柳天凉见了摇头,想:

“太没档次了,不做个全木护手,至少也做个胶木护手吧。土老包。”

柳天凉这样想,又看看自己穿的绸、戴的金、用的表,样样都高档,这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这年头没有钱摆不平的事。这样想着,柳天凉更坦然了,不过还是觉得退回到派出所大门外才安全。他在院里转一圈,和自己身上穿着比档次,又想着自己承包派出所的装修改造能挣多少,倒把心中的鬼算跑了。看了一回,两脚不令而行向大门外慢慢走去。

走到过道,值班室门开了,小胡拿了几张报纸出来,迎面看见柳天凉,两眼满是笑,打招呼说:

“柳老板,吴所长在二楼等你。”

这小胡才二十岁出头,工作不到一年,如果不是穿着警服,真像没毕业的大学生。柳天凉从他天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隐瞒,只有对老板的热情。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19 09:22:04 +0800 CST  
虽如此,柳天凉对他的突然出现,仍然在心里惊骇,做贼心虚实在难以控制情绪波动。但在表面上,柳天凉对人民警察更加恭敬了,连忙快步迎上前握手,唯有这样才能换来心中的安定,嘴里热情地回应:

“胡警官你好、你好,为我的事操心,真的感谢感谢。”

讲着,又掏出待客的好烟,就递给小胡抽,被谢绝了。小胡请柳天凉到吴所长的办公室坐,谁知柳天凉的戒备心很大,磨磨蹭蹭,装着大腹便便走不动的样子,反而落在小胡的后边——他耽心小胡会从后边偷袭,把他铐进审问室——那可鸡飞蛋打完了完了。

二 楼都是单间,柳天凉爬到楼梯一半高度时,前边的小胡已在楼上敲开了一扇门,请柳天凉进去就走开了。吴副所长低头在一大册文件夹上写写画画的,忙个不了,他又高又瘦,穿着便衣,不像所长,倒像是柳天凉手下大年纪农民工,按他这瘦模样,干个杂活还将就,只能拿最低的工资。柳天凉上次来见过他,但没有什么特别印象,现在看清了,倒在心里笑:

“派出所里都是弱兵老将,想和我这样的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吃干饭去吧。”

柳天凉心情放松不少,坦然的坐在办公桌边的旧沙发上,没有家里外国进口沙发舒服,也只能将就了,进了派出所要求不能高。几句寒暄过后,吴副所长拿出一封案卷,神色凝重地说:

“抱歉,柳老板,告诉你一个不幸得消息。”

吴副所长这样说着,停顿一下,像在考察柳大老板的接受程度,然后选择是直说还是更惋转地暗示。柳天凉早已从他的话音里知道了下边的话,在心里不耐烦地斥责:

“卖什么关子?无非告诉我女人死了。不是吹的,女人活着时我就知道她哪天死,怎样死,怎样挨烧。我比你们警察高明多了。”

表面上柳天凉不能这样摆谱,显的有点吃惊,瞪大了眼睛要听下边的话。吴副所长见柳天凉拥有更多的心里准备,没有情绪大波动,干脆直说了:

“市局来了消息,经过刑侦技术鉴定,大浦被焚女尸的身份已确定,正是你失踪的妻子武娟。”

“不可能吧。”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0 15:11:56 +0800 CST  
柳天凉显得很惊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知道,如果听到妻子横死的消息平静地 接受,打马虎,将是噩梦的开始。吴副所长见此情形,果然很 理解柳天凉痛苦的心情。其实,柳天凉那天在大浦芦苇荡见到武娟焦尸恐怖的样子,才是真正惊讶的神色,尤其见到烂眼眶往外爬蛆,吓的几乎摔倒,庆幸有人民警察在旁边扶了一把。相比之下,这一次的表演很俗套。可惜当时吴副所长不在现场,无法比较。

“请柳老板节哀。”吴副所长安慰柳天凉一句,打开手边的案卷,拿着笔又说:“柳老板,请你回忆回忆,你妻子走失时穿了什么样式的内裤?”

“啊,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柳天凉搞不懂吴副所长问这话的用意。古人说,一回生、两回熟,虽说两人谈话才几分钟,因为彼此久仰,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是关系再好,忽的谈起对方妻子的内裤来,还是比较敏感的,柳天凉想避开这个话题。谁知吴副 所长肯定地说:

“很重要,你好好想一下。”

即然吴副所长一心想知道,柳天凉不好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了。可是他也不知道那天武娟穿了什么样式的内裤。骗她去买车,只看见她换了一身新衣服,虽然当他的面换也没有兴趣看。总之好几个月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狐狸精潘小美身上了,白天陪她游玩,晚上扒她的内裤,如果吴副所长问潘小美穿什么样式的内裤,就有好逗的话讲了。那个狐狸精骗了他的钱,变着花样搞怪,什么性感内裤、日式丁字内裤、韩式露臀内裤,按男人的喜好更换。为什么吴副所长只对黄脸婆武娟的内裤感兴趣呢?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1 07:46:12 +0800 CST  
从以往知道的 情况看,武娟常穿蓝色普通样式的三角内裤,或是红色的,随便说一种得了,总之吴副所长他也没看过武娟穿什么样的内裤。柳天凉像告诉好朋友秘密似的,悄悄对吴副所长说:

“哎、哎,这个,那天她穿了红色的三角内裤。”

“柳老板,不对吧。”

“我想起来了,那天她穿的是蓝色的三角内裤。”柳天凉疑惑了,他仍然认定吴副所长没有看过武娟穿了哪个样式的内 裤,忙改口说。

“柳老板,你仔细回忆一下,不要乱猜。”

这柳天凉奇怪了:“哎呀,现在的世道是变了,我妻子武娟穿什么样式的内裤,难道我做丈夫的不知道,倒要猜着玩?你吴副所长却更了解?”柳天凉瞪大了眼睛,要从吴副所长脸上找出答案来。

“柳老板,告诉你吧,你妻子武娟走失时穿了一件老年妇女才穿的大短裤,屁股后边还补了一个花补丁。”

“啊,这、这是真的吗?开玩笑吧。”

柳天凉做梦也不相信武娟那天穿的是破旧内裤,虽说因为她不愿离婚,对她刻薄,但自己从牙缝漏点出来也够她吃穿不愁,难道钱都用到孩子身上去了?这话传到外边,岂不被人笑掉了牙。柳天凉一改刚才的小心和敬畏,对胡编乱造的吴副所长笑道:

“吴所长真幽默。”

“柳老板,我这是和你核实一下情况,不是开玩笑,并且这些话真的好笑吗?”

吴所长一边说,一边在案卷上写着,接着又肯定地问:

“柳老板,你能肯定武娟当天才走失时没穿老式短裤?”

“这真还不好说,她那人有时很节俭的。我想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了武娟那天穿着破旧内裤呢?”柳天凉想将吴副所长一军,戳破他的胡造。

“告诉你吧,那破内裤是别人借给他她穿的。”

“别人的?我说吗,我家里哪有破衣服。”

柳天凉有点坦然了,忽的,心里像挨戳了一刀似的难受,他想:“难道是张小五光棍三个背着我干了混帐的事,不但拿了武娟带去的三万元,还换了她的内裤?”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2 08:34:17 +0800 CST  
想到此,柳天凉内心的谨慎被懊恼驱散,后悔是自己疏于防范才出此丑闻,让张小五那个变态狂得了手,他是光棍,见了女人像苍蝇见血一样。柳天凉记得,以前张小五帮他家干农活,当着他的面嘴里喊着‘嫂子’,背着他的面却对武娟开下流玩笑。武娟是个温顺的良家妇女不以为意,柳天凉自己听过了几次,想着是自己的得力部下,用得着,没当回事。大约那时张小五已经想入非非了,难怪安排他杀武娟立即答应,为十万元钱不怕天诛地灭,说不定同时,张小五已开始安排如何换武娟的内裤了。

柳天凉恨恨地想:

“吴所长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上两天他讨要杀人报酬的余款,被阿红偷了两千元,当时我应当再赏他俩个耳光才对。这混蛋倒是个节约标兵,屁股带补丁的破短裤都不丢,打我面子寒碜我的妻子。’

柳天凉胡思乱想了一会,想从吴所长那里知道是谁换了武娟的内裤。求人时,他立刻掏口袋,摸出了待客的好烟。刚才警察小胡没有接受他的香烟,在柳天凉心里留下了阴影。但是吴副所长没有客气,高高兴兴接了烟,让柳天凉亲切,用试探的口气问:

“我妻子武娟的内裤到底是借谁的呢?”

看到柳天凉已完全丢掉了戒备心,慢慢被引进圈套,一步一步的承认被焚女尸就是自己的妻子武娟,吴所长心里高兴。


不过我们人民警察做事说话光明磊落,即使对柳天凉这样狡猾的犯罪嫌疑人也是真诚相待,愿意告诉他案发的真实情况,必竟在法理上他还是一个受害者家属。吴副所长在烟灰缸里弹去烟灰,把调查出的秘密说了出来:

“旧内裤是你岳母武老奶的,是她借给你妻子武娟穿的。”

“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家真是够节省的。早知道的话,我一定好好说说我那孩舅,怎能让老人家穿破衣服。”

到此,柳天凉已真的对吴所长产生好感,也对妻子武娟勤俭持家有了新了解。回想以前过穷日子受的苦,后来慢慢好了起来,中间武娟的操劳功不可灭,如果换了潘小美那个花钱好手只能败家,他柳天凉永远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此时,武娟那消瘦顺从的笑模样又浮显在柳天凉眼前,他的心里不由得难受。

“这样的好的妻子,我却下了狠心杀她。唉,后悔已迟了。以后多烧些纸钱给她吧,让她在阴间买几件好内裤,换下她妈的破内裤。”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4 08:39:02 +0800 CST  
对于自己刚才的胡乱猜想柳天凉感到好笑,他在心里夸赞张小五是好样的,平时讲讲男女笑话,关键时候倒也不乱来,守住了男人的道德底线。不像那些道学文人,嘴上夸夸其谈,一本正经,见了女人则原形必露。张小五真的没有辜负自己的栽培,柳天凉心里舒坦了几秒,忽而疑惑地问:

“你们从哪儿打听到是我岳母的破内裤?”

这样问了一句,柳天凉随后很想用巴掌在自己嘴巴上打一下——讲妻子武娟的内裤已不好,现在女婿又谈到老岳母的内裤上去了——在外人面前成何体统?吴所长没有笑,实话实说:

“老太太自己告诉我们的。”

“她说的?都老糊涂了,还能认出灰烬中扒出的破内裤?”

柳天凉听了吴副所长的话,脸上露出不屑,认为岳母的话可信度低。比如上一次来报案,岳母武老太唠唠叨叨说武娟不是失踪,而是被我柳天凉杀了,但是警察没拿她的话当真。看来,岳母武老太不甘心,又跑到派出所告我的状了,大概这一次吴副所长仍然是例行公事。

这样想着,柳天凉忽的明白过来,否定的话脱口而出。他从心底里反感岳母武老太所有的证言证词,更多的是对她的话感到恐惧。吴所长见柳天凉反复无常,处处提防,的确狡猾异常,不来点硬的,他是不会就范的。于是拿出平时训斥管教人员的口气,威严地说:

“她的话糊涂不糊涂,我公安机关自有定论,不是拿出来让你讨论的。看着自己打的补丁,就像看到自己的笔迹一样,怎么会看错?”

“那是、那是。”

柳天凉吃了一惊。他必竟心中有鬼,看到吴副所长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脸色,仿佛已经知道他柳天凉在大浦芦苇荡里搞的阴谋诡计,吓的一抖擞,感觉手铐忽的戴在了他的手上。吓的连忙附和,乞求放自己一马。后悔武娟出门换新衣时自己太大意,早知道如此,那天应该叫她换上一件潘小美的日本内裤,让公安机关出国找日本鬼子算账去吧。到此时,柳天凉的心理防线快崩溃了。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5 10:07:26 +0800 CST  
吴副所长见柳天凉已认可情况通报,口气缓和下来,又说道 :“以上情况,你的岳母、孩舅等亲戚已确认,武娟由失踪变更为遇害,作为刑事案件正在调查。希望你们家属配合调查,共同破案,抓捕凶手。请你在这份备忘录上签字,后天到市殡仪馆办理武娟遗体移交手续。”

“多谢警方的幸苦工作,帮我找到失踪的家人。”柳天凉身上冒冷汗。作为杀妻凶手,他距离警察太近了,听到协助调查的话,难免心里像敲鼓,脸上却极力装出感谢的模样。

吴副所长把文件夹递过来,柳天凉探头一瞧,只见笔录题头上铅字印着四个字:

【审讯笔录】

他顿时魂飞胆散、头发昏眼发花,差点支持不住瘫倒在椅子上,心想:“怪不得对我这样客气,原来是秘密审讯我,花言巧语哄我录口供啊。吴副所长才是老狐狸,手段狡猾呢,我完了玩完了。”

吴副所长见柳天凉脸色大变,有点奇怪,自己望文件夹上一看,原来刚才疏忽,上边有一页审讯笔录的纸页没翻过去, 下边那一页才是协查笔录。柳天凉看后又吃一惊,他和吴副所长的谈话都记录在案。他想仔细看一下内容,字写的龙飞凤舞的,只认出几个常用字,如果仔细辩认,得花半小时,吴副所长捧在手里,又劳驾不起,只得浏览一下,糊糊涂涂认可。吴副所长递过一支笔来,要他在下边签名确认,又拿来一盒红印泥,请柳天凉在名字上按了手模,内容上接着按,按的笔录上到处红,揭过一页来,又是签名按手模,按得柳天凉心惊肉跳:

“这是套取我的指纹啊,如果大浦那块杀人砖头上留有我的指纹,这下可铁证如山了。但愿突发的暴雨冲掉了一切罪证。不过张小五会不会撒谎?那天市区多云下小雨,但愿海边天气真是张小五所说的狂风暴雨。”

柳天凉按了手印,像魂也被按到笔录上去了,按完了呆呆地向吴副所长望。吴副所长笑嬉嬉的把案卷拿回去。庆幸的是,各项手续办完后,吴副所长并没有叫来门外等待的警察把他铐起来,拖进禁闭室去。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29 08:40:10 +0800 CST  
吴副所长客气地送他出门,柳天凉才恢复了老板的风度,与吴副所长握手言别时说:

“所长为我的事操劳,辛苦辛苦。中午我备个酒饭,恳请赏光。”

“多谢多谢。太忙无缘领受,抱歉了。”

又寒暄一番,吴副所长回去关上了门。下台阶时,柳天凉大有逃犯溜走的感觉,脚下带小跑,心中怀着鬼胎一脚踏空,栽下楼去。庆幸楼梯扶手是水泥墙特别结实,摔趴在上边有惊无险,仅仅把手腕擦破了一块皮,半天才回过神来。迎面,户籍警小胡带着一个穿便衣的中年人上二楼,柳天凉与中年人对视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小胡伸手扶他,柳天凉担心被小胡看破囧态,连忙热情地招呼:

“胡警官,你好你好。”

“柳老板,没摔伤吧?”

“没有没有。”

柳老板又想请小胡去吃饭,也被推辞了。到了楼下,柳天凉心有不甘,拉到了两个人去吃饭:一个是退休的协警老王,六十多岁,无事常到派出所门口闲坐聊天,有时充当临时咨询师。那天柳天凉来派出所虚假报案,不知道在哪一间找人登记,就是老王好心引导的。另一个是经常到派出所搞清洁的朱大叔,也被柳天凉一把拉住不放。在他们看来柳天凉真是好客,但在柳天凉看来,任何人都有用,他们能够获得对他有用的信息,并且通过谈话透露出来。在协查通报上签字以后,柳天凉内心忐忑不安,希望多了解一些武娟案件的进展情况。




第八章:拉拢门卫探风声,后妈与孩子合不拢



果然,两杯酒下肚,两个老人话就多了。退休协警老王很早就知道柳天凉妻子遭遇了不幸,为了感谢柳天凉的热情款待,拿出当年当协警时的豪气,手指向空作手枪状,大声嚷嚷:

“歹徒真是大胆包天,杀人焚尸,天理难容。如果被我抓到,先吊他三天三夜,用皮带狠揍他一百下,叫狼心狗肺的东西尝尝厉害。”

“啊,这样行吗?”柳天凉听了吃一惊,仿佛自己已被吊在房梁上,手腕被细麻绳勒的火辣辣地疼,骨头像在燃烧中断裂。皮带抽打在腿上,又像肌肉被小刀碎割,却无法躲闪。

“有什么不行的,这是最轻的。更厉害的,是用高压电击棒戳腿。”

“这倒没什么可怕。”柳天凉有从梁上解脱的轻松,笑了。

“什么?不可怕? ”老王喝了一口酒,对柳大老板的无知摇头,又讲开了,“把你绑在椅子上,高压电棒击往你身上一戳,你就连椅子一起栽倒了,下边屎尿齐下。”

“把我绑上去.......?”柳天凉听了两眼眨吧,猜测着老王是不是讲了真话,在向他透风。老王笑了说:

“误会误会,绑上去的是那个杀你妻子的凶手。”

“这不是费话吗?老家伙处处戳我的疼处。”柳天凉在心里恼火,表面上却不好发作。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30 12:29:36 +0800 CST  
搞清洁的老朱大叔活重忙饿了,难得午饭有人请客,自个儿先吃喝个饱。听了老王这些吊打犯人的话感到离谱,他进出派出所多年从没有见到过,插嘴笑道:“柳老板,他讲的是气话,别当真。我哥俩干一杯。”

“老王爱开玩笑,我知道。” 柳天凉嘴里附和着喝了一杯。虽然老朱的话让他有些宽慰,但是心中总觉得老王并没有酒后失言,像他这样残忍的杀妻凶手落到警察手里,不会像到老朋友家里似的,客客气气,好吃好招待的,不由得叹口气。老王见了,以为柳天凉为逝去的妻子伤心,也端起杯来说:

“柳老板,我俩也干一杯。祝你的案子早破,凶手早日受到法律的严惩。”

“干。”

柳天凉一口喝干了杯子,感觉这口酒好苦。他看到,即使和善的老王也对凶手进行了严厉的谴责,没有一句开脱,自已是花钱请人吃喝找骂,真是晦气。他极力掩盖内心的不安,还得附和说:

“那当然,我盼着那一天。老哥,案件调查是不是有了进展?”

“这个不清楚,市里刑警队在查,多天没消息。哦,对了,刚才市局老李来了,匆匆上楼去了,我不好问他。”

老王现在退休了,对所里新情况不了解,但对进出人员情况却大体知道。

“哪个老李?”

“刚才小胡接待上楼的那位就是他。”

退休老协警讲得高兴,又与老朋友朱大叔干了一杯,没有注意到柳天凉脸上的怪异。柳天凉经老王提醒,忽的想起来了,怪不得下楼时见到小胡身边的中年人眼熟,原来在大浦芦苇荡武娟的焦尸边见过的,当时还曾拉过他的衣袖才没被武娟的焦尸吓倒。柳天凉头脑里七颠八倒的想:

“难道就是他去老岳母家查找破内裤的?认出焦尸就是武娟的?”

“盯上我了?还是到这儿来找证据?”

“无事.........老李来来级派出所一定是在找酒喝.........查到我可没那么简单。”

正想不出头绪,饭店门口脚步声吵杂,有客人进来吃饭。柳天凉吃了一惊,大有被警察堵住去路的感受。客人进门,柳天凉再一瞧,认出当中一个人是蛇猫山大师汪小仙。
楼主 海州书生  发布于 2020-05-31 21:06:15 +0800 CST  

楼主:海州书生

字数:113489

发表时间:2020-03-22 23:16:2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28 13:10: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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