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二九))
红楼梦十二支曲
虚花悟
将那三春看破, 桃红柳绿待如何?
把这韶华打灭, 觅那清淡天和。
说什么天上夭桃盛, 云中杏蕊多?
到头来, 谁见把秋挨过?
则看那, 白杨村里人呜咽, 青枫林下鬼吟哦。
更兼着, 连天衰草遮坟墓,
这的是, 昨贫今富人劳碌, 春荣秋谢花折磨。
似这般, 生关死劫谁能躲?
闻说道, 西方宝树唤婆娑, 上结着长生果。
注释:
三春看破: 三春, 双关语, 字面上表示暮春时节好景不长,;寓意是从元、迎、探三春的遭遇上看破了现实生活中好景不长。
韶华: 韶, 美好;华, 年华; 韶华,指青春美好的年华。
清淡天和: 清心寡欲地顺其自然。
说什么二句: 夭,鲜美茂盛的样子; 夭桃,《诗经-桃夭》:桃之夭夭。
白杨村: 指坟墓, 古时墓地多植白杨。
青枫:迷信说法, 鬼在夜间出没, 夜色暗, 所以说青枫。杜甫《梦李白》诗:“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贾惜春的“将三春看破”,当然不仅仅是从元、迎、探三春身上接受了某种教训,更重要的是她从君子专制贵族阶层的衰败没落中,感受到了自身所处的生存環境充满了欺诈、冷酷、靡烂和颓唐……。从而, 彻底看破了君子专制社会及其贵族阶层的好景不长。为了避免自己重蹈她姐姐们的复辙, 选择了遁入空门削发为尼这条道路, 从此将在“独卧青灯古佛旁”度过一生。
曹雪芹否定了“天上夭桃盛, 云中杏蕊多”的荒诞说法,这说明曹雪芹对君主专制社会的宗教是持有批判和否定的态度的。另外,曹雪芹对贾惜春是抱着同情心的。但是,从该词曲整体来看总有一种宿命论的观点洋溢其中,如作者说“青枫林下鬼吟哦”、“生关死劫谁能躲”等等,就充满了虚无主义色彩。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0))
红楼梦十二支曲
聪明累
机关算尽太聪明, 反误了卿卿性命!
生前心已碎, 死后性空灵。
家富人宁; 终有个, 家亡人散各奔腾。
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 好一似, 荡悠悠三更梦。
忽喇喇似大厦倾, 昏惨惨似灯将尽。
呀! 一场欢喜忽悲辛。
叹人世. 终难定!
注释:
机关: 心眼, 宋黄庭坚诗:“长安多少名利客, 机关用尽不如君。”
卿卿: 卿, 古代皇帝对臣子的称呼, 后来作为对女子的称呼, 也有用来称男子的。
意悬悬: 心情忐忑不安, 提心吊胆。
在君主专制社会的末世, 注定了这个社会的贵族阶层(官僚大地主家族)必然灭亡的命运,王熙凤的一切聪明才智和“机关”都不能挽救贵族阶层“似灯将尽”的历史命运, 其结果是“一场欢喜忽悲辛”、“反误了卿卿性命”。
王熙凤的遭遇和结局, 历史对君主专制统治者的安排, 是君主专制制度末期贵族阶层(官僚地主)衰败的必然表现。但是, 读者必须注意以下一点: 虽然王熙凤随同她所属的阶层一起走向衰落, 遭遇“悲辛”,但是她并不值得同情, 因为她不是君主专制宗法制度的牺牲品,而是一个君主专制统治者的覆灭。从她对贾府的统治方法上, 从她对待一切“侵犯”她的利益的人们时所表现出来的阴狠毒辣和冷酷无情, 就可以看出她其实是一条美丽的毒蛇。当然,作者曹雪芹在描写这个人物时是比较宽容的, 在描写她的阴狠毒辣时, 也连带表现了她的聪明能干, 而且有时会流露出欣赏之情。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一)
红楼梦十二支曲
留余卿
留余庆, 留余庆, 忽遇恩人;
幸娘亲, 幸娘庆, 积得阴功。
劝人生. 济困扶穷。
休似俺那爱银饯、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正是乘除加减, 上有苍穹。
注释:
余庆: 迷信说法, 因前辈的罪行而使后人得到某种好处叫余庆。
恩人: 原书指谁不详, 高鹗指刘姥姥。
阴功: 迷信说法, 人世为阳间, 鬼神所居为阴间, 人有善行, 阴间记上功劳, 谓之阴功。
狠舅奸兄: 据高鹗续书, 狠舅指王仁, 奸兄指贾芸。
正是二句: 乘除加减在这里指上天的赏善罚恶计算得分毫不差。苍穹, 天,, 这里指掌管罪恶的神灵。
曹雪芹的《红楼梦》只存八十回. 无法得知巧姐的主要活动和最后结局。但从册子上“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织”的图象和“势败、家亡”的判词中, 大致可以知道她的结局决不是象高鹗续书中所写的那样终于回到贾府去当阔小姐, 而是在贾府一败涂地之后, 沦为依靠自己的劳动维持生活的乡村妇女, 并且还是在一个农妇的帮助下才能够生活下去的。这一结局反映了君主专制社会贵族阶层的没落和分化。
从贵族阶层的千金小姐沦为乡村的纺织女, 这一重大变化在曹雪芹看来似乎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在《留余庆》中, 作者充分地表达了这种感情。这同时也反映了作者自身的思想, 他不再从贵族阶层中去寻找出路, 而是把希望寄托到下层劳动人民的身上。这一方面是君主专制社会的腐朽和堕落, 已使作者对它感到绝望, 另一方面, 曹雪芹面临自己家族的衰败后, 有可能接近底层劳动人民的机会多了, 从而使他的世界观(历史观)产生了新的因素。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二)
红楼梦十二支曲
晚韶华
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
那美韶华去之何迅! 再休提绣帐鸳衾。
只这戴珠冠,披风祆, 也抵不了无常性命。
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 也须要阴骘积儿孙。
气昂昂, 头戴簪缨,
光彩彩, 胸悬金印,
威赫赫, 爵禄高登,
——昏惨惨, 黄泉路近!
问故来将相可还存? 也只是虚名儿后人钦敬。
注释:
镜里恩情: 指夫妻间的感情。李纨早寡, 故有此说。
梦里功名: 这里用唐沈既济《枕中记》的故事, 喻人世功名犹如黄粱美梦。
阴骘: 原指吉凶祸福由上天决定。后来引申为积阴功, 这里即用此意。
昏惨惨二句: 黄泉路, 指阴间路。从“威赫赫”突然一转, 写出个“昏惨惨”的现象,可能是贾兰做高官不久, 即发生变化, 家势衰败得不可收拾, 使李纨的希望成了泡影, 故其判词才说“如冰水好空相妒, 枉与他人作笑谈。”高鹗却偏要来个“兰桂齐芳”的结尾, 有违于曹雪芹的原意。
豪无疑问, 曹雪芹笔下的李纨, 是一个由君主专制贵族阶层培养出来的恪守“孔孟之道”的贤妻良母。“桃李春风结子完”, 青春丧偶, 守节寡居, 形同“槁木死灰”。熬到晚年,儿子功成名就, 一旦突然死去, 一切就象冰水消融,“也只是虚名儿后人钦敬,”,这就是李纨的命运归宿。
李纨的归宿并不只是她个人的悲剧, 而是君主专制贵族阶层的没落衰败的缩影。就以她个人来说, 她的遭遇可悲之处尚非仅仅是丧夫失子之痛, 而是她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君主专制制度是政治上的枷锁, 而孔孟之道的礼教是思想上的枷锁, 这两种枷锁从肉体到精神把她牢牢地捆绑住了。而她自己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反而是经常拿孔孟之道去教育别人。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三)
红楼梦十二支曲
好事终
画梁春尽落香尘。
擅风情, 秉月貌, 便是败家的根本。
箕裘颓堕皆从敬, 家事消亡首罪宁。
宿孽总因情!
注释:
画梁句: 画梁, 彩绘的房梁。全句指秦可卿缢死事,《红楼梦》第五回:“诗后又画一座高楼, 上有一美人 悬梁自尽。”
擅风情: 擅, 专擅; 风情, 指男女情事。
秉月貌: 秉. 执, 引伸为具有; 月貌, 形容女人容颜之美。
箕裘:《礼记-学记》:“良冶之子, 必学为裘, 良功之子, 必学为箕。”后引伸为继承祖业的意思。
宿孽: 宿, 从前, 这里指前世 ;孽, 孽障, 佛教用语。宿孽, 意为前生的种种罪过造成了今生的不幸, 这是一种宣传因果报应的宿命论观点。
根据“情天情海幻情深, 情既相逢必主淫”的判词, 以及画梁春尽的曲语,《红楼梦》初稿中秦可卿的形象可能与“情”、“淫”有关, 并且是“悬梁自尽”的结局。但是在作者“披阅十年, 增删五次”之后, 秦可卿的形象已经不和初稿一样了。
《红楼梦》定稿时的秦可卿已是一个头脑较为清醒的贵族少妇形象。她在梦中对凤姐的献策, 表现了她的远见。在外表上还维持着鼎盛局面, 却已预感到将来极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这一方面表现了她的头脑“清醒”,另一方面也是说明不论她如何清醒, 如何献策, 如何建议,她的意见是不会被采纳的。即使她的建议被别人采纳并去实行, 也还是无法挽救君主专制社会衰败没落的命运, 因为这是历史潮流, 不是任何个人所能阻挡的。曹雪芹深刻地描写了君主专制及其贵族阶层必然衰亡的历史过程, 但是对于其发生的内因., 则始终是用佛界的因果循环论去解释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四)
红楼梦十二支曲
飞鸟各投林
为官的, 家业凋零;
富贵的, 金银散尽;
有恩的, 死里逃生;
无情的, 分明报应;
欠名的, 命已还;
欠泪的, 泪已尽;
冤冤相报自非轻, 分离聚合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 老来富贵也真侥幸。
看破的, 遁入空门;
痴迷的, 枉送了性命。——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注释:
冤冤相报: 冤. 仇恨; 冤冤相报, 即指冤家对头世世的循环报应。
空门: 佛教的别称。
《飞鸟各投林》是曹雪芹企图从更为广大的背景上来全面地概括以贾史王薛四大家属为代表的君主专制贵族阶层的衰落与崩溃。而贵族阶层的崩溃, 也就预示了整个君主专制统治阶级的崩溃。但是, 也正是在这一点上,《飞鸟各投林》表现出来的思想, 也就是作者的历史观, 可以说是先进与落后并存, 唯心与唯物并存。
萌芽的民主主义思想促使作者认识到现实生活的不合理及其必然毁灭, 却还不能帮助他更进一步揭示出这种社会发展趋势的内在原因。曹雪芹的后半生虽然过着贫寒生活, 但是他的历史观并没有彻底翻身, 他没有接触过先进的革命思想的理论, 无法超越时代的局限,身上始终残存着君主专制贵族阶层的烙印。因此, 他始终也只能是用唯心主义的因果报应宿命论的观点对生活现实作了图解: 第一, 现实生活的一切, 都是没有前途的, 最后都必然毁灭, 而把自己所属阶层的毁灭看作是世界末日。第二. 造成社会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冤冤相报自非轻, 分离聚合皆前定”, 用虚无主义代替了现实的是非, 这就为作品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观主义色彩, 削弱了对君主专制社会的批判力度。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五)
嘲顽石诗:
《红楼梦》第八回: 看官们须知道, 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块顽石幻想, 后人有诗嘲云:
女娲炼石已荒唐, 又向荒唐演大荒。
失去本来真面目, 幻来新就臭皮囊。
好知运败金无彩, 堪叹时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忘姓氏, 无非公主与红妆。
注释:
女娲: 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炼石补天, 见司马贞补《史记-五帝本纪》:“诸侯有共工氏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女娲乃炼五色右以补天。”
演大荒: 大荒, 神话传说里的山名。《山海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演大荒.即演绎大荒山石头的故事。
运败: 运,运数;运败,运气不佳,这里指贵族阶层的衰败。
时乖: 时,时运;乖,背;时乖,时运不济,这里也是指贵族阶层的衰败。
曹雪芹的这首《嘲顽石》诗, 是一条引导读者研析《红楼梦》思想艺术特征的脉胳。女娲补天和大荒山顽石故事, 是曹雪芹对古代神话故事的再创造。这是一种艺术创作的浪漫想象, 它含蓄着由于对君主专制不满而激发出来的理想因素。贾宝玉的真面目当然不是“顽石”,他的“皮囊”也并不腐朽, 这仍然是作者的反面文章, 是对一个带有理想化色彩的君主专制正统势力叛逆者的歌颂。曹雪芹采用这种隐晦曲折的形式, 同时也是对迫害他的君主专制黑暗政治的战斗方法。
但是, 由于时代的局限, 不论是浪漫的幻想还是对现实的观察, 都没能使曹雪芹彻底明白社会发展的本质规律, 他的宿命论和人性论使他不但把君主专制制度的衰败看作是历史的绝地,,而且把君主专制黑暗统治的垂死挣扎及其必然灭亡的原因看成是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这也就是诗中为什么出现了“白骨如山”的缘故。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六)
大观园题咏
贾元春 题大观园
《红楼梦》第十八回: 元妃乃命笔砚侍候, 亲拂罗笺. 择其喜者赐名。因题其园之总名曰“大观园”……于是先题一绝句云:
衔山抱水建来精, 多少功夫筑始成!
天上人间诸景备, 芳园应赐大观名。
注释:
大观园题咏:《红楼梦》第十八回::“元妃题毕, 向诸姊妹笑道:‘我素乏捷才,且不长于吟咏,姊妹辈素所深知;今夜聊以塞职,不负斯景而已, 异日少暇, 必补撰《大观园记》……’”第二十三回:“那元妃却自幸大观园回宫去后, 便命将那日所有的题咏,命探春抄录妥协,自己编次优劣, 又命在大观园勒石, 为千古风流雅事。”
芳园: 芳, 香草, 引伸为美好; 芳园, 美好的园子。
贾迎春:题旷性怡情
园成景物特精奇, 奉命羞题额广怡,
谁信世间有此境, 游来宁不暢神思?
注释:
特: 特别. 分外。
宁不暢神思: 宁, 怎能, 神思, 精神活动; 畅神思, 精神舒畅, 心旷神怡。
贾探春 题文采风流
秀水明山抱复回, 风流文采胜蓬莱。
绿裁歌扇迷芳草, 红衬湘裙舞落梅。
珠玉自应传盛世, 神仙何幸下瑶台!
名园一自邀游赏, 未许凡人到此来。
注释:
抱复回:抱,环抱;复:又;回,萦回;抱复回,即曲折萦回。
风流句:这里指大观园构造的幽雅风格。文采指花纹色彩,这里指大观园五光十色的风景。蓬莱, 传说中的仙境。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七)
大观园题咏
贾惜春:题文章造化
山水横拖千里外, 楼台高起五云中。
园修日月光辉里, 景夺文章造化功。
注释:
横拖: 横, 旁出; 拖, 延伸。
五云: 五色云。
景夺文章造化工: 夺, 夺取; 文章, 错杂相间的颜色, 这里指园林复杂而有规律的结构;造化, 造物主; 功, 创造力。
李纨: 题万象争挥
名园筑就势巍巍, 奉命多惭学浅微。
精妙一时言不尽, 果然万物有光辉。
注释:
势巍: 势, 形势, 气势; 势巍巍,: 高大雄伟。
学浅微: 学识浅薄。
薛宝钗: 题凝晖钟瑞
芳园筑向帝城西, 华日祥云笼罩奇。
高柳西迁莺出谷, 修篁时待凤来仪。
文风已著宸游夕, 孝化应隆归省时。
睿藻仙才瞻仰处, 自惭何敢再为辞?
注释:
帝城: 这里是指紫金城。
修篁: 修, 长; 篁, 竹林, 后以篁为竹的通称。
凤来仪, 即凤凰来仪, 语出《尚书-益稷》,。凤来仪即凤凰降临之意, 这里用凤来仪喻元春到来, 君主专制时代把帝后比做龙凤。
文风: 这里指文化风气和典章制度。
孝化: 孝, 即孝悌, 善事父母为孝. 善事兄长为悌。君主专制社会以孝悌为核心来规范人们的思想行为叫孝化。
宸: 帝王所居为宸, 这里代指元春。
睿超仙才: 睿, 聪明通达; 藻, 词藻, 睿藻, 特指帝后的文章, 这里指元春的题诗。仙才,这是恭维元春有超人的才华。
《红楼梦》的历史观和人物与诗词的关系(续三八)
大观园题咏
林黛玉: 题世外仙源
宸游增悦豫, 仙境别红尘。
借得三川秀, 添来气象新。
香融金谷酒, 花媚玉尝人。
何幸邀恩宠, 宫车过往频。
注释:
宸游句, 宸, 原指封建王帝居住的地方; 宸游, 这里指元妃的游赏; 悦, 高兴; 豫, 和乐;悦豫. 性情愉快。
红尘: 尘埃, 引伸为繁华热闹之地, 佛教用它作人世间。
金谷: 水名, 晋代石崇建别庐于此, 称金谷园。
玉堂: 即白玉堂, 这里泛指宫殿。
宫车, 帝后所乘的车。
林黛玉: 代拟杏帘在望
杏帘招客饮, 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 桑园燕子梁。
一畦春韭熟. 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肌馁, 何须耕织忙。
注释:
杏帘: 帘, 布幌; 酒帘多用杏黄色, 故称杏帘。
菱荇: 菱, 菱角; 荇, 荇菜, 一种浮萍类的水草。
畦: 有土埂围着的小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