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aSasu 文文】借我你的春秋冬夏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样?
他突然有一种被全世界欺骗的感觉。
鼬就这么走了,真这么走了。
而鬼鲛看起来好像也并不出乎意料,他就真的坐在那里等着,动作都没变过,看起来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塑。
“鼬先生,你已经完成了那件事?”
即使月影已经移开,鬼鲛的脸依然藏在影子里。
“算是吧。”
鼬看向月光下的村落,好像想要挤出一个笑,又终于失败。
鬼鲛几乎没见过鼬笑,他看起来严肃刻板,一点也不像他的年纪,倒沧桑得很。
他的故乡,连一夜也容不得他了。
“我回来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欢迎回来。”
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他替其他人,铲除了宇智波这个心腹大患,他依然是个叛徒。
于他而言,他不是。
这里所有人都应当感谢他才对。
佐助恨恨地想要离开这具身体,强迫自己睡着。而意识却并不听他的话,他能清醒地感到,自己与这个身体结合之紧密。
“你是要报仇吗?”
鬼鲛站起身,鼬仍旧需要仰望他。
“有什么仇可报呢。”鼬将一侧的斗笠拿了过来,戴在头上,遮住了眼睛,“我应当感谢他。”
鬼鲛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鼬的胸口。
想来那个住客,又住了进来吧。
相处久了,他是可以分辨鼬的反复无常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鼬不爱说话,整个人眉宇间都是忧郁阴沉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关于鼬的往事,而在鼬极其偶尔的吐露中,这是令他极度遗憾且悲伤的事。但这几个月里,鼬的言语变得颠三倒四,听起来全然没有真实度。
他猜测是因为那个住客。
即使他确实是个无情的人,此刻倒真的希望把那个住客赶出去。鼬已经足够累了,因为那个住客的存在,本来不用伪装的时间也要背负起那些本来就沉重的事。
伪装真的是一件令人疲惫的事。
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个住客本身也不想住进来。
鼬只觉得内心躁动不安,感觉仿佛是无缘无故地发了火。事实上他并没有愤怒,他平平静静地到现在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心脏狂跳不止,令他不由得反射性地粗喘起来。
“鼬先生?”
鬼鲛打量着他。
佐助是多么恨他啊。
如他所愿。
鼬坐了下来等着心跳平复,也没在心里催促。仍旧装作不知道那个小人的存在,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
鬼鲛也重新在暗影里坐下来。
看起来又是如此心照不宣。
佐助其实觉得无名火烧得很旺。而他其实从八岁那年,就应该已经丧失了快乐的能力,有的只有悲伤和愤怒,尤其是面对这个男人。
鸣人给了他快乐一些的能力。
但在短暂不过。
现在他连悲伤也没有,只有愤怒。
不需要鼬说,他也会憎恨这个家伙,并且盼着他死的。
其实他心中那个哥哥,也确实早就已经死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3 10:40:00 +0800 CST  
第七章
鼬虽然固然愿意为了这个世界承担疼痛,却不代表他看到别人的幸福会无动于衷。偶尔会觉得欣慰,更多的时候却只会不自主地觉得苦涩。
不过他也从来没想过凭什么。
他失去了生命中绝大多数最重要的人。
他剩下的唯一就是佐助了。
他一直活得苟且而委屈,也只有想到佐助的时候才会觉得一切甘之如饴。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
但他觉得,怎么也应当见一见佐助吧,其实这个想法始终迫切着,而他觉得此刻这个想法才是他也许是这一生里最苟且卑鄙的想法了。
他终于走出了木叶村,而且,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也不能。
没有什么比永恒更可怕了吧。
森林渐渐稀疏了,已经能看到朝阳在云层下泛出鱼肚白色。鼬顿住了脚步,鬼鲛看向他,迎着阳光时面上的表情终于明晰了。
“我还是要去做一件事。你不要跟我一起了,鬼鲛。”
鬼鲛看向鼬时,觉得他的眼睫上结了朝露。
“好吧。”
鬼鲛不再看他,一个人往前走去。
这点默契多少还是有的。
鼬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阳光渐渐地亮了起来,他忍不住往森林里藏了藏。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适合阳光。
“鼬,你要去哪里?”
鼬还是往前走去,也不理会身后戴着面具的男人。他知道自从他往这个方向走,那个人就开始跟着他了。显然认为他和鬼鲛都不能太过信任了。
“不会妨碍你的,斑。”
“你真是可悲又可怜。”斑冷笑出声。
“彼此彼此吧。”
大概是看到他往这个方向走,斑就已经猜出他的目的了,真不愧是活了百年的人精。
“只要你不妨碍我,我当然不会阻止你。”斑环胸,“你是我唯一无法管控的人,也是最容易坏掉我的事的人,我必须要监视你。”
鼬停下了脚步。
“总有些私人的不想叫人看见的事吧。”
“哦,难道你要做什么破除廉耻的事吗?”斑反讽地笑出声来。
“说不定呢。”鼬拉了拉斗笠,发出铃铛碰撞的声音,“这种事情我做的还少吗?”
斑不再言语,虽然沉默,却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他能感觉到,当然他也没想过三言两语能赶走那家伙就是了。
不过斑可能还不知道,佐助经常会到他身体里的事情吧。好在佐助已经走了,他其实很想求证一下,他心里经常躁动的小人,到底是不是佐助。
蛇的洞穴,往往都在森林深处最阴暗潮湿的地方。蛇本身也滑腻腻地,令人恶心。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4 11:31:00 +0800 CST  
鼬也没再犹豫,就往深处走去。大蛇丸已经死了,蛇的习性却还是刻在了佐助的身上和心里。
大概和他也脱不开干系吧。
原本佐助不是这样的。
洞穴深处白皙的蛇盘成一团,正如蛇窝只有潮湿的茅草作铺,四下里潮湿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鼬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从鸦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切,终于比不过亲眼看到的震撼。
他本以为,在死之前都不会再见到这家伙了。
其实对他来说,这一刻他觉得满足,好像一切疼痛都有了理由,又好像自己已经回家了。
但他又想要流泪。
面具戴的太久了,其实是可以长到脸上去的。他终于没有流出眼泪,连表情都没有变。
但眼泪抖进了心里,酸的心房疼痛收缩。
他不知道自己应当快慰还是失望。其实他不希望佐助这个样子,因为憎恨痛苦而前行。那样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不得不这样做。疼痛与憎恨才是成长最迅速的催化剂。也许这个成长的方向彻底歪了也说不定。
只是他已经等不及佐助慢慢成长了,他没有时间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有太阳一般颜色的头发和海蓝色的双眼。
他可能,注定不能让佐助回来了。
他往前走去,洞穴里有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空旷得只要有一丁点脚步声,就能放大数十倍。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走近了那条白皙的蛇。
周遭没有人,这是他清楚的。
佐助蓦地睁开了眼睛,在他露出别的目光之前,鼬就就着他方才惺忪的眼睛,将目光刺了进去。
佐助现在也变强了,而佐助的实力他比佐助还要清楚。想要轻易地让佐助吃中幻术已经不是曾经那么简单的事了。
只有这么一点罅隙能让他轻松一些了。
好像毫无防备。
他行走着,佐助的心里像一个滴水的石洞。他往前走着,石洞外是一轮血红的圆月。
他站在对面,看着自己的眼睛,满手鲜血。四下里是被屠戮的族人的尸首。
被划断的护额,蹭掉了鬓角的发丝。
佐助像多年以来一直做着这样的梦,梦见血色的夜晚,从来没有出来过。
当然也也许是今天刚巧梦见。
这是他让佐助看到的一切,今天也在他眼里重现。
他想问那个颤抖的孩子,自己心中那个躁动的小人是不是就是他。
不知为何,他就是开不了口。
他忍不住紧紧地攥住了胸口的衣服。
那个孩子无助地颤抖着,跌倒在地,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稳稳地让他落进自己怀里。
这是他多年都遗憾不曾做过的事。
反正佐助醒来之后也不会记得。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5 23:58:00 +0800 CST  
这是他多年都遗憾不曾做过的事。
反正佐助醒来之后也不会记得。
他接住无措的团子,拍掉他身上沾着的灰尘。连血迹都被拍得散了开来。他蹲下身,少年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小脸却因为恐惧而煞白一片。
他轻轻地捧住少年的面颊,用拇指揩去面颊上的水珠和被划伤的伤口冒出的血珠。
这是那年那天他想要做,却最终没有动作的事。
他突然有些想哭。
紧紧地抱住了那个身量纤细的少年,他反倒将脸埋进少年肩窝里,无声地流起眼泪来。
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不想再追究,那个躁动着的小人到底是不是佐助了。是又怎样,即使是更胜一筹的痛苦,他也应该去迎上前去。
那也许是他欠佐助的一切。
除了佐助和族人,他谁也不亏欠了吧。
“哥哥,我恨你。”
少年却失神地喃喃出声,他一怔,终于还是将少年越抱越紧。
有一句抱歉,他也许到死也不能说了吧。
可这就是和平的代价。
他不知应当为此感到自豪,还是悲哀。
他轻轻亲吻少年的额,像礼佛一般虔诚,像是一种信仰,又像是一种割舍不能的牵挂。
终于他解开了月读,背身离开了那个世界。事实上他是留恋着的,可以让他静静地拥抱佐助的世界。
而在他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正看到佐助手中竖直地捏着一柄苦无,离他的喉咙距离也不过半寸。
佐助确实变强了许多。
他能够在幻境中挣扎着采取自己的行动了。
但他只是无声地捏着,也不动作,看起来倒像他睡着时就已经捏住了,从来没有变过。
他直起身,终于还是眼鼻酸涩。
所以今晚以后,他也许永远不会再有靠近佐助的机会了。以后也会是这样,兵刃相见。
亲兄弟,也明算账的。
固然血债要血偿。
他直起身,往洞外走去。这一次他没有达成他的目的,却觉得满足又痛苦。也许这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夙愿,那柄苦无的寒光却像是刺进心里。他努力地按住心口,深吸了几口气,才没觉得那么痛了。
其实明明应该这样的。
“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斑奚落地屹立在遒劲的枝桠上,环胸而立,居高临下地要用嘲讽的目光压死他。
“算计人心的事哪里有十拿九稳的。”鼬揣起胳膊,才能掩饰些许由心脏放射到周身疲惫的酸楚疼痛,“我的事情办完了,你也不用继续跟着我了吧,斑。”
斑看起来认同这个观点。
阳光落在林间,天气晴了。鼬一个人踏碎了草叶,往林子深处走去。
想一想,大概是从那一天起,他就弄丢了回家的路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8 01:03:00 +0800 CST  
第七章
当佐助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也终于能下定决心变得冷漠了。
不想轻易地被打动,也不会轻易被打动了。
只是就这具身体来说,佐助觉得如果不是还知道自己的存在,鼬大概就像个死人。
真是有趣啊。
“鼬先生?”
鬼鲛拨开草叶,打量了半天,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是很危险的呢,会很容易被木叶的人发现的。”
说着他背起了鼬,鼬垂着头,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蝎的药剂非常的有效,作用时间好像也越来越短暂了。也许真的,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啊啊,我猜你已经来了吧。”
鬼鲛自言自语一般,声音却贴近了。
佐助知道鬼鲛在说他。
他懒得理睬,权当自己也在闭目养神。
“鼬先生的时间已经不算太多了。”鬼鲛提醒一般,有意无意地戳弄着他心里武装过的地方。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鼬先生的弟弟吧。”鬼鲛抬眼看了看鼬,他看起来像是疯疯癫癫地在自言自语。只是他清楚,那个家伙一定听得见。每当鼬变得衰弱不堪的时候,那个家伙一定会出现的。
一定会的。
即使不会,也不过只像是癔症一样的自言自语而已,没有秘密也没有其他。
“我猜他会为了你死去了。我很好奇,你究竟会为此觉得痛快,还是悲伤呢。”
佐助不想理他,虽然听进去也未必会令他动摇。
即使是鸣人,好像也没有让他动摇过。事实上,他也一直那么在意那个家伙的。
相比起鼬,鸣人也许真的更像他的兄弟也说不定。虽然天天在嘴巴上互相嫌弃,但是……
然而这样想到鸣人的时候,他心里却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一种背叛。
背叛了谁呢。
“我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当然,也不会坏了鼬先生的事。只是这样子对鼬先生来说,未必不会太冤枉了,不是吗?”
可那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吗?
佐助现在真想开口说话。
每一句他都想反驳,全然不能左耳进右耳出。
还是他不想承认的和鼬有关的事。
“既然我都知道你在,鼬先生想必也知道的吧。”
鬼鲛说着将鼬放了下来,那是一处河谷,夜里的穿堂风竟然有些寒意。
“鼬先生有时候,对自己可真***啊。”
自言自语其实是尴尬的,鬼鲛听到河谷里的风声,也终于觉得尴尬了,虽然他明知不会有人回答他。
鼬不像是昏厥,应该是睡着了。对于精力不济的人这种情况倒一点也不奇怪。鬼鲛觉得自己寂寞得习惯了,所以才能自言自语这么久吧。
他沉默地在鼬身边坐下。
知道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
好像不怎么样,当某些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无措的。
这句话像是在提醒他,某个他此刻期待,其实令他后悔不迭的结局。
他急忙掐死了那个还不明晰的念头。
“鬼鲛。”
鬼鲛将活蹦乱跳的鱼丢在了地上。
鼬揉了揉长发,月光很亮。
“你刚才在和我说话?”
“没有啊,鼬先生。”
鬼鲛燃起篝火。
“你听错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0 22:17:00 +0800 CST  
被屏蔽的字是:真:不:是:东:西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0 23:42:00 +0800 CST  
人好少晚上更新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3 09:05:00 +0800 CST  
看鬼鲛好像不想再提,鼬也就没有问。揉了揉长发,打量了一下周围。
“看起来我好像又睡了一觉。”
“是不是只有您自己知道吧。”鬼鲛在一旁的石滩上坐了下来,“不知道您在梦中,有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呢。”
“我已经把这辈子应该见的份见完了。”
其实好笑得很。
看鼬的样子,鬼鲛猜测那个家伙大概没有来,要么就是鼬没有觉察到那个家伙的到来。总而言之刚才说的话,也就只能算是自己的自言自语了。
往往该听见的人都听不见。
还真是讽刺啊。
“我想我还是应该再睡一下。”鼬看着月光,眼睛里的神采却渐渐流走了。鬼鲛看着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流转,像是静置的一碗水。
疼吗。
偶尔鬼鲛也想问。
佐助仿佛能看到自己数年前的脸孔,锋芒毕露,也什么都不想听。
是鼬在想他。他很想甩甩脑袋将自己甩出脑海,也不想承认鼬可能在想他。
鼬的反复无常,他是习惯了的。而从他开始偶尔寄生在鼬的身上开始,鼬还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直白地想他。
一定是因为,他发现高处的自己多么孤冷了。可惜他未来也想要爬到高处,承受俯瞰众生的孤独?反正他也抛弃了一切,也被所有人抛弃了。
不,不是所有人。
偶尔他也只有觉得此刻,只要鸣人放弃了他,一切就都好了,他不要朋友,他只要力量;他不要梦想,他只要力量;他不要感情,只要力量。
只要力量,因为他是宇智波唯一的遗留。
鼬没有睡着,只是失神地看着月亮,月亮上的环形山仿佛是谁的侧脸。
鼬知道佐助来了,可是觉得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之前的一切,本来没有见面,他还能够压制。而见到了,却反倒觉得更加痛苦。
他默默地想,想多年以前抱着佐助,九尾狐的妖气扑面而来,他却觉得再安心不过了。
佐助,我希望你一生平安。
这样祈愿后,他将所有能出现的不安都给了佐助。
佐助其实不想去想关于他和鼬的往事,却被鼬带着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他心里的哥哥已经死了,被血色的宇智波鼬亲手杀死。他不想回忆鼬背上的温暖,不想回忆鼬眼睛里的温存,不想回忆鼬做的饭菜的滋味,也不想回忆鼬落在他额头上的亲吻。
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动摇了。
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他真想求鼬不要继续想下去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3 22:23:00 +0800 CST  
不想啊。
不想就不想吧。鼬合上眼睛,这是最后几次纵容那个家伙了。
其实小时候,还不是事事都让着那家伙啊。
也许就是因为太纵容了,现在才这么叛逆,这么任性,浑身上下都是初生牛犊的锐气。
只是想想,十五岁正是年轻得发光发热的年纪。
他不记得十六岁的自己跋涉在哪片沼泽或森林,却只记得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也无坚不摧。
像一只蜉蝣,朝生暮死。他已经步入“风烛残年”的时候了吧,到了该落叶归根,回家的时候了。
只是他无家可归了。
————————————
佐助从梦中醒来时,夕阳仍旧挂在那里,看起来像血一样,却又刺眼得紧。
他却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而且还梦见鼬回到那座村落,找团藏讨要止水的眼睛,像是演了一场戏。在月光下思念过去,他在心中呐喊不要再想了,鼬就真的不想了。
鼬其实知道他在,不仅是鼬,连鬼鲛都……
知道……
可是鼬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在他脑海中隐约却倏忽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却惶恐地急忙将它掐断了去。
鼬已经死了吗……
即使掐断了,余音绕梁的绝望却已经满当当地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告诉他别再骗自己了。
他站起身,看向夕阳,脚下有碎石摩擦的粗糙声音。寒风吹的他面颊冰冷一片,有水珠在脸上结了冰。
他其实多么不想承认,他想拥抱一下那个早就灰飞烟灭的家伙啊。
而他没有,他曾用苦无对着鼬的喉咙,在被鼬拥抱的幻境中挣扎着要继续憎恨鼬,不允许鼬再思念过去,在梦里也不能回到过去。
他颓圮在石滩上,远处的夕阳高悬,像不曾下沉过。而风雪卷过他的脸颊,他觉得潮热,又觉得恶寒。
从他一路行走到这里,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夕阳一直都在,他也醒醒睡睡,鼬的影子闪闪烁烁。
他跪倒在地,双拳砸地,被尖锐的石子刮得伤痕累累。他的眼睛和头脑痛得他嚎啕出声,却又像绝望的孤狼。
他却始终叫不出那几个假名,狠狠地塞在喉咙口,将气息堵的死死的。
为什么,他明明杀死了罪人。
至少是他心中的,也是宇智波的。
他一怔,看向自己的手指,指缝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却滑腻腻的,像是鲜血的触感。
是他杀死的?
是他杀死的。
是他杀死的!
他狠狠地抱住头颅,恸哭出声,将头狠狠地砸在石滩上。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不知道,他只想出去。
出去拥抱一下那个家伙,不管他是不是死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5 16:41:00 +0800 CST  
“宇智波鼬!你在的吧!”
他低吼着,声音却又颤抖着。
没有人,周遭没有人。
他站起身,迎着风雪的方向,往夕阳下沉处走去。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将他拉出此刻的梦境。
他颓然在地上坐下,索性合上了眼睛,想再做一个有鼬的梦。
他是罪人也好,是其他也好。
只是此刻他却睡不着了。
也许正值鼬状态不错的时候吧,此刻他是没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了吧。
他真想找到鼬把一切都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过去的他,他是被封藏,还是当真恶毒。
他只觉得眼前仿佛蒙了一层雾气,鼬在雾气里渐行渐远。他抓不到鼬的影子,也抓不到鼬的话语。
鼬看着满月,鬼鲛将鲛肌靠到一侧,在河滩上坐了下来。
“蝎死了呢。”
鼬看着掌心里的玻璃瓶,里面还残余着几片药剂。
“不过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
“蝎不是早就想要死了吗。”鼬揣好玻璃瓶,说,“虽然他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样子。”
“大概是这样的,迪达拉把这个交给我,说是蝎留下来的。”鬼鲛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递给了他,“听说是配方。”
“不需要了吧。”
鼬接过那张纸,也不展开,就丢进了篝火里。
鬼鲛也不回答了,看着纸灰从火里飘了出来。
“这样真的好吗?你的病好像也只有蝎有一点办法。”鬼鲛的话里依旧没有语气。
“我只让他帮我拖延一些时间而已。”
鬼鲛将干柴添进了火里,鼬合上眼睛养神。他们在这个山谷里呆了整整一个月了,为了养精蓄锐。
为了走到尽头。
“所以很快就要分别了吧,鼬先生。”
半晌,鬼鲛才开了口。
“谢谢你,鬼鲛。”
鼬好像一点也不犹豫,也几乎从来没有犹豫过。做所有决定,都是那么斩截的,正是所谓,壮士断腕吧。
“想一想,还觉得有那么点舍不得呢。”
鬼鲛听起来倒更像说笑话了,他的语气一向毫无波澜,现在难得有了那么点感情色彩。
“除了这个,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也不遗憾了。”
鼬也不想再“礼貌”地周旋了,他累了,想说句实话。
“哦呀,还真是残忍呢,鼬先生。”
“那么,你真的一点都不遗憾吗?”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27 22:45:00 +0800 CST  
因为麻麻来了学校这两天都没有写_(:_」∠)_晚上更(๑•ั็ω•็ั๑)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30 15:04:00 +0800 CST  
鼬一怔,只是默默地环了环手臂,看起来倒显得有点脆弱。
“怎么说呢,死了就没有感觉了。说什么遗憾什么的,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鼬摸了摸额前发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反正我已经找了那么多罪受,不想再多了。”
“鼬先生也会觉得这是找罪来受,我一直以为鼬先生对此甘之如饴。”
“甘心情愿和甘之如饴不是一码事。”鼬合上眼睛,“没有人会对痛苦甘之如饴,但人生在世不得不的事要占上十之八九。”
“只是鼬先生,你不得不的事和别人区别真是很大呢。”
鬼鲛再开口时,并没有人回答。
鼬已经睡着了,确实快要结束了。现在的每一天鼬几乎都睡眠十个小时左右,以达到养精蓄锐,并且延长寿命的作用。
看得出来死亡也是他不得不的事情之一。
鬼鲛将柴火填进火里,火光在鼬的纤长睫毛上跳动着,明明灭灭。
这就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吧,鬼鲛想。活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鼬甚至还说不上长大了,就已经风烛残年般飘摇。而人为却几乎不能改变,然而亲眼目睹一个还没来得及长大的人走向死亡的过程,其实比想象中难熬得多。
“快结束了啊。”
鬼鲛咧开嘴笑了,尽管他看着河里倒影的自己与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
“真是期待令弟的表情啊,一定会很精彩吧。”
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碎裂声。
佐助醒醒睡睡地,看见明明灭灭的火光,模模糊糊地跳动着。他心中还是在绝望中有了丝欣喜。
鼬睡着了,没有像前几次那么衰弱,但他猜到自己能来,大概鼬也是强弩之末了吧。
他忍不住轻轻地裹住了那道灵魂,才发觉周身都是破损的创口,触到他都觉得疼痛。
他记得他杀死了鼬。
也记得自己没有忘记憎恨他。
如果鼬不是此刻濒死的状态,也许他还是会想和鼬刀剑相向。
但至少他没有失去鼬,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与他一起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憎恨与爱好像并不矛盾,时而他欲杀之而后快,时而他只想拥抱这个疲惫的男人。
这个已经不是他哥哥的男人。
鼬觉得难得踏实地眠了一宿,周身暖融融的,仿佛伤痛也被抚平。
是什么呢。
他说不清楚,却也下意识猜到,可能是那个家伙来了。
他惶恐,却又舍不得此刻的温暖,尽管曾经他无比决绝地除掉了那个温暖的小家。
他拼命地想补救,想要拼凑些能够激起那个家伙愤怒的想法,却也因为此刻自己的犹豫而编织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想法。
也刺伤不了茧壳里的人了。
多年以来没有人拥抱过他,他一个人跋涉一条路,从白天走到黑夜。此刻的温暖奢侈到他觉得自己仿佛做梦,却又不敢做这样的梦。
佐助觉得鼬大概快要崩溃了。
那个家伙,从来都吃软不吃硬的。
只有软肋能击溃他,想想如果他仍旧强硬,鼬也会既欣慰又痛苦,从而顺理成章地榨干生命给予他最强悍的力量,让他独当一面。
他知道这一切,从鼬让他杀死鸣人开始,他就知道要打开那种力量,非要死一个自己最爱也最亲近的人不可。
鼬再合适不过了,从他最亲爱的哥哥变成仇人,杀起来也是顺理成章的。
他一直都那么愚蠢,被人蒙蔽,也被人欺骗。却又不相信鼬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好。他觉得那是假的,而鼬说要测试器量,却是真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31 00:41:00 +0800 CST  
鼬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突然不想死了。
倒不是有什么留恋,活着是那么温暖的话,活着真是一件很棒的事。
之前他只觉得生不如死,活着会遭受一天一天累加的苦痛,死去后之前没有感觉了。虽然一样冷,但不会痛。
只是不死去,他该如何赎他的罪呢。
也许他需要冷静一下了,这样的温暖令他受宠若惊过了头,也变得几乎不冷静起来了。
多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吃到糖就会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能够只身闯荡而不曾龃龉。
他长出了一口气,在河滩上侧卧着。温暖像是多年前小时候半夜里被母亲拾起的被子,令他长相沉沦。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也说不定呢。
佐助看着鼬衰败的灵魂又陷入了沉睡,而拥紧了他。这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鼬的意识给他的感觉冰冷一片,像是心灰意冷,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拥抱着就能取暖了。
也许某种意义上来说,鼬已经是个死人了。
鼬的口风极紧,紧到只要他的意识清醒,在心里也难得有真实的想法。
甚至觉察到异样,会有意地制造一些虚假的想法。
而也成功地骗过他。
他不怀疑鼬会要他的命,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如鼬所说,是为了眼睛吗?
而他也清晰的记得,那天夜里鼬眼中的泪水。
鼬离开的时候,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而他此刻也渴望着,被那个“孩子”拥抱,那么安全的感觉,前所未有。
鼬下意识地环紧了手臂,像是拥抱住了什么。
鬼鲛将烧尽的灰拨弄出来,焚风吹过,火星飞到天际。
“啊呀呀,听说死人会收到这些东西。”
鬼鲛自语了一句,发觉自己仍旧没有想要叹气的欲望。这样的事还是只在他心里风一样刮过,不痛不痒。
多年之前,他就不认为这些事应该往心里去了。一个人过得比谁都痛快。
夏天的夜晚是短暂的。
鼬是被胸腔中陡然迸出的激痛刺醒的。尽管手足仍旧冰冷不温,但周身竟然仍旧是暖的。他挣扎着从怀里掏出剩下的药,只余下那么三四粒了,他颤抖着攥紧了玻璃瓶,还是留下了三粒。
那一瞬间他想活下去了。
甚至,有那么一点后悔,将配方烧掉了,
因为有那么令他眷恋的温暖,像被人拥抱住。
他深呼吸想压下疼痛,在这样的温暖中,疼痛变得越发不可忍受了。明明在被所有人摒弃的时候,才应该更难受一些。
此刻他忍不住流泪了。
温暖只会让人忘记前行的方向,对黑暗更加敏感,令人变得软弱,令一切苦痛都变得更加不堪承受。
佐助觉得心口一痛,也突然有了一种要流泪的欲望。
此刻鼬所感所知,也正为他所有。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02 23:40:00 +0800 CST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难熬的疼痛,不是一刀两断爽快地痛,而是像被钢丝锯一点一点划着,锯开整个胸腔。不很痛,却绵延着压抑着呼吸。
鼬就着刚打上来的河水吞下药片,大概是因为这里距离上游的冰川已经很近,河水刚刚解冻,也没来得及被这热天暖和起来。佐助只觉得干脆像喝了一口冰水,路过的地方都结上了一层坚冰,甚至连气道都剧烈地挛缩起来。
鼬扼紧了喉咙,觉得水和冷风一起钻进了喉咙里,令他近乎窒息。
但或多或少,药物开始稀释了,鼬也平静下来,蜷紧了身子,像是又睡着了。
佐助却清醒着。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一定不会让鼬再沾这么冷的水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
可是真的有吗。
真的有吗。
当他醒来的时候,残阳仍旧如血。他背向残阳的方向,往风雪的深处行去。
风雪深处,像是那个他不愿意回首的世界。
其实却满怀眷恋。
他想将那太阳抛在身后,风雪卷打着他的脸颊,却仿佛有热度,不痛。烈风更像是抚慰,令疼痛多少能有所宣泄。
“哥哥。”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个仿佛心魔的称谓,反反复复,最后变成无意义的嘶吼。
哥哥,我想见你。
不管你是想要我的眼睛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我现在只想抵押全部赎你回来。
我只想见你。
当他一头栽出风雪时,正好对上水月和香磷的眼睛。
他环顾四周,这里他不陌生,这是他十六岁时走过的路。
那是桀骜的他。
他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呀,佐助,你要去哪里。”
水月仿佛半开玩笑,他一向说话都这么戏谑。
“最好不要跟过来。”
他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目的了。
他知道鼬在哪里,就只有这一个目的了。
林间有鸦扑棱的声音。
他闪身上前,捕住那只鸦,迫它看向自己的眼睛,将瞳力刺进鸦的眼睛里。
这样鼬会明白的吧。
会的。
他笃定如此。
但是,鼬看出他对鸦施展的幻术,是否就会换成另外一种不会被他发现的方式来观察着他?
他咬了咬牙,鸦越发挣扎了起来。
还是杀了它吧。
那如果这是鼬的分身,不就已经被鼬发现了吗。
那该怎样呢。
他怔怔地看向那只黑鸦时,却见它已经不动弹了。
大概是刚刚它挣扎得厉害,叫他下意识地攥死了。
他将死鸦丢掉,仍旧往前行去。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04 23:46:00 +0800 CST  
“其实你现在清醒的时间好像都不多呢,”鬼鲛收回了术,看向他,“令弟也没有再来过了吧。”
“……”
他不会想来吧。
不来也好,他心里也能轻松些,至少不用自己想着什么时还要伪装着,将自己做的一切都归纳成最恶毒的目的。
其实他不是那么恶毒的一个人啊。
这样想的同时,也会变得越发自责起来。佐助不来的话,他也能停止那些对自己的折磨了。
只是那种温暖也随之消失了,他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冰冷世界,生无可恋,死有所脱。
蓦地他觉察到了逼近的气息。
他一惊,站起身来。鬼鲛扛起了鲛肌,笑起来。
“哎呀哎呀,看来有访客了呢,难道是刚才的那群人?太好了,我的鲛肌又可以加菜了呢。”
“不是,不是他们……”
鼬飞身而起。
“鬼鲛,我们走!”
“诶?为什么这样慌乱?”鬼鲛看起来有些不解,但终于还是收起了鲛肌。
“鼬!”
佐助清晰的记得,最后一次看到的四下里,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鼬在死之前都不会再走了,那是他选择最后休养生息的地方。而看到鼬欲脱身的背影时,却又隐隐激动得想要流泪。
鬼鲛却顿下了脚步。
“算了吧,鼬先生。”
鼬一怔。
“虽然我一直都很明白你心里其实想的是什么,但是有的事情,还是说清楚之后会比较轻松。”
说清楚?
什么说清楚……
鼬将脸藏进了高耸的领中。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会有另一种真相了。而只要世人都坚信,那就是真相。
真相是,他是个叛徒,要被杀死。
而在佐助凑到眼前的瞬间他拔出了苦无,横在胸前。而佐助却毫不犹豫地贴了过来,他心中大惊,还是在撤回身体的同时,抽开了苦无。
这家伙当真不要命了。
如果他不撤回,这锋利的苦无会切开他的脖颈。
而当他反应过来时,身体也被狠狠地拥抱住了,他难以挣脱,但与心中似曾相识的温暖却又回来了,包裹了他的周身。
佐助闭紧了眼睛。
鼬的目的终究不是杀了他,他也终于那么清晰地看到了。
即使鼬不会撤开那柄苦无,他也会狠狠扑上去。
如愿以偿不就刚好。
究竟是笃信他不会杀死自己,还是对死亡无所畏惧,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而他清楚的,只有久违的,鼬的体温,鼬的味道。
“佐助。”
鼬的声音仍旧冷冷地,甚至举高了手中的苦无,大有要用力刺下之势。
佐助不想去听,却抬起头,看向鼬的眼睛。
鼬用一根指头就能发动幻境,而此刻他却明白自己未曾身处幻境。他甚至没有打开写轮眼,只想看清鼬的眼神,而再无其他目的。
鼬的眼睛冰冷着,仍旧像多年之前居高临下的睥睨,手却仿佛石化,举着那柄苦无,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鼬先生是一个不太坦率的人啊。”
鬼鲛说。
鼬觉得自己即将功亏一篑,却又好像无所谓。
“我什么都不要。”
“只要你活着。”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08 01:08:00 +0800 CST  
鼬没有动作,还是那副坚硬如铁的模样,眼睛里甚至没有动容。
表演太久的人,约摸如此。
事实上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如果佐助不是自己留在他的身体里,感知过一切苦楚绝望与孤独,否则鼬要骗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鼬可以在心里说那些恶毒刻薄的话,但在想那些事情时,他的身体是冷的,心脏是抽搐着的,有实质性的疼痛的。这些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鼬已经太老辣了,而他本不该这样老辣。
“如果你想要我的眼睛,就尽管来取好了。”他想从鼬的眼睛里寻觅出动容来,鼬却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多年之前他站在父母尸体前一样。
“鼬先生。”
鬼鲛终于开口了。
“没有必要了吧。”
此刻鬼鲛很想叹一口气,然而临到口边又咽了下去。他终究难以吐出那口气,而换上了他习惯着的无趣语气。
这些年鼬都过得很辛苦。
其实他无所谓被其他人憎恨谩骂,甚至可以一笑置之。对佐助却不行。他其实那么在意佐助憎恨着他,佐助一个人的憎恨比全世界加起来刺伤他还要更多。
而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一种动物吧,因此他心甘情愿。
而且鬼鲛知道他身体里,一定暂住着宇智波佐助。
所以其实隐瞒毫无意义。
鼬怔了怔,举着苦无的手也微微战动起来。
他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可是温暖触手可及,他实在难以抵挡。他奢望了多年,也绝望了多年,此刻却就在他眼前。
他觉得难以相信,这个世界或许对他还存有一点善意。而他原本的目的,是佐助不论要或不要,都要把那份力量灌输给他。
那是宇智波一族的荣耀,也是他的夙愿。
只是,真的是……夙愿吗。
“哥哥,请务必让我,”
“拥抱你吧。”
他也不想等鼬回答,而环紧了鼬的腰。他已经清减得太多了,再也不是小时候比他高大,总是挡在他前面的哥哥了。
他感觉有水珠滴在发心。
“其实鼬先生,应该是个非常多愁善感的人啊。”
鬼鲛轻声说。
鼬哭了。
那种真实的,来源于最熟悉的,最亲近的人的体温,透过衣襟时,脸上的神情还能勉强维持着冷硬,泪腺却诚实地分泌出眼泪来。
13岁时,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他觉得一辈子被人骂禽”兽不如也无所谓吧,因为那就是他的报应啊。
他应该孤冷地过一辈子,直到佐助来杀死他。
只是尽管有所准备,也会疼的,也会想被人拥抱安慰的。
只有死亡的解脱可以安慰他。
鼬觉得自己终于还是要崩溃了。
佐助从他胸前抬起头仰望他,耳后亲吻他的唇。
他一怔,却又觉得迫切起来。一瞬间廉耻与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打起架来。
他甚至觉得惶恐。
为什么他,想要也狠狠地抱住这个家伙,狠狠地亲吻呢。
——————————
呀生日已经过了呢_(:_」∠)_晚上撸了贺图所以来晚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0 00:42:00 +0800 CST  
抱歉啊各位亲们,因为这两天杂事很多尤其明天要上课还有演出,要等到周二恢复更新,见谅啦_(:_」∠)_不会让大家失望哒(。・ω・。)ノ♡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1 23:35:00 +0800 CST  
他战栗着不知如何动弹,觉得期待却又罪恶,此刻佐助应该将他腰间的利剑捅进他的身体,而不是这样破除廉耻地亲吻他。
而他也不应当这样毫无廉耻地也想亲吻他。
而濡湿的感觉与温暖令他沉沦,他知道这些远不应困住他,而此刻他却近乎失神,只反射一般想要拥抱这个曾经令他魂牵梦萦,也与父母一起只存在于梦中的人。
第八章
鬼鲛背过身沿着河谷往前走去,面前表情依旧,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理论上说,他失去了一个同伴。
但事实上,他没有亲眼看到同伴一点一点的死亡,想想还真是庆幸多了。
而鼬也许没有得偿夙愿,刚才看起来的样子,其实是幸福得不知所措了。
他没有见过鼬幸福的样子,也没有见过鼬不知所措的样子。鼬总有办法,也总是孤身一人。姑且觉得,他就是幸福得不知所措吧。
“啊呀呀,鬼鲛前辈!”
他觉得有些烦躁,不想理会。
“鼬前辈没有和你一起吗?”
“你还真是烦人啊。”
鬼鲛扛起鲛肌,不想理会那个聒噪的家伙。
阿飞打量着鬼鲛高大的背影,看向他来的方向,无声地撇了撇嘴角。
鼬不知道自己怎么和佐助纠缠在一起,感觉更像一种本能。
而他的本能竟是如此不知羞耻吗。
“鼬,其实你一直都很诚实。”
看着鼬的眼睛,佐助还是试探了那么一句。
听他叫他“鼬”时,眼中无措惶恐的波动。
鼬垂下手。
“而你应该继续憎恨我,因为你会成为我新的光明。”
“但你吻了我,哥哥。”
鼬下意识一怔,而后觉得无言以对。
“我只是利用你,以求得温暖和慰藉,而能令我能更好地取到力量。”
“而事到如今,你的借口依然这么拙劣,鼬。”
鼬的眼中终于又起了一丝波澜。
佐助多年没再叫过鼬“哥哥”,脱口而出时却仍旧毫不生涩。
而鼬也多年不曾听过佐助叫他“哥哥”了,只听到一句,就仿佛中毒,下一句就是解剂。他像个多年不碰禁物的瘾君子,再复尝一口,从此就又再次沉沦。
“我一直都住在你的心里,你骗不了我。”
他觉得灼热的血在流淌,令他脱口而出。
“那你也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你的眼睛。”
鼬怔了怔,还是重新开口。
“我没有拿到止水的眼睛,而我,已经快要瞎掉了。我不会放弃新的光明。”
“那你尽管来挖掉我的眼睛好了。”
鼬终于觉得无力抵抗,被彻底将了一军。
佐助已经看透了他,抵抗其实毫无意义。
“是吗……那就等我,慢慢地,慢慢地来取吧。”
佐助感觉这句话仿佛在哪里听过。
而鼬凑近了他,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而后紧紧地吻住了他。
他亦生涩回应。
原本等死的心好像有了复苏的迹象。
这里本该是他等待死亡的候车厅。
此刻他不知应当哭泣还是祷告。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4 00:15:00 +0800 CST  
佐助不需要其他令他更强悍的力量了,因为他不再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了。
曾经他的目标是杀死鼬。
这也是鼬计划中给他的目标,他的憎恨越深,动力也就越大。
佐助对这个勉强算作山洞的洞窟是不太满意的,它唯一的优点,约摸就是还能遮风避雨了。其实闷热得紧。叫他半夜也热醒过来。
鼬却像蜷缩着一样。他坐在一侧,鼬睡着了,他觉得烦躁不安,尤其是看到盗汗将鼬的衣服都浸透,他却畏寒般蜷缩着。
他一直做这那一夜的噩梦。
而却宁愿停留在噩梦中拥抱他。
其实很荒唐。
他未必不会觉得此刻来得太快,而却又觉得,其实理所应当。
鼬看起来已经没有力量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他了,反倒是他,应当学会站在鼬面前保护他吧。
他摸了摸后脖颈侧的咒印,不疼不痒,却又觉得到底有什么深埋其中。
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到那个家伙了,不论是命运,还是人。
“佐助……”
鼬的口风一向很紧的。
他攥紧了手指。
他将手指探进鼬的怀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只有残余药物细碎的白色粉末和最后两片白色的片剂。
最后了啊。
他打开瓶子,有毒物特有的腥气。他与蛇处的久了,对这件事情还存在一定的判断力。他能够肯定的是,里面一定含有从蛇类中提取的镇痛成分,毒性猛烈,但镇痛效果非常强。
以他曾经在鼬的身体里感受到的一切,这是肯定的。因为镇痛成分对中枢的抑制,会疲倦大力,甚至难以调动查克拉也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对症不对因的药物往往效果越好,对机体的损伤也会越大,这也是个常识。他攥紧了瓶子。
他曾经在鼬的身体里时,听鬼鲛说过,让鼬听几句蝎的话。
那么一定是那个叫蝎的家伙,掌握着配方了?
他知道那是大蛇丸曾经的搭档,实力强劲,除去是一个傀儡师外,也是个臭名昭著的毒师。
想不到还能救人呢,真是好笑。
只是他只知道存在这么个人,却连这个人的生死都不知道,更别提要从哪里找起。
“蝎已经死了。”
手中的玻璃瓶猝地被人夺走了,他一怔,抬起头,却见鼬站起身往外走去,声音听起来平静地像是曾经与他见面时那样,毫无波动,也毫无感情。
鼬一直都知道,他每一次进到他身体里的感觉,清清楚楚。
“哥哥……”
他有些急切起来,追着鼬往外走去,鼬在河滩边坐了下来,将水灌进水囊里。
“你又要喝冷水。”
“不然?”
鼬挑了挑眉,却也没有笑。
他一时语塞,怔在原地。
鼬觉得有些不敢看佐助的神情,那种难以言喻的失望和种种复杂情绪糅在眼睛里的样子。
他习惯一个人走,或者和鬼鲛一起走,过粗糙的生活,吃简陋的饮食,过一天算一天,默默等待那个结局。
他出生在动荡的年代,有干净的水可以喝都足矣了,当然不问寒热,恰如无人问他温饱。
原本这样过着,也就是让结局留恋的东西更少一些,走起来别无牵挂,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有的时候突然得到不是什么好事。
鼬仰头喝了一口水囊中的水,感觉到流水经过因为体温上升而微微扩张的食道时,竟然微微有些痉挛的知觉。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6 23:36:00 +0800 CST  
错别字,乏力,谢谢_(:_」∠)_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6 23:37:00 +0800 CST  

楼主:夏荷望雨

字数:78537

发表时间:2017-04-07 02: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22 18:58:38 +0800 CST

评论数:31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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