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aSasu 文文】借我你的春秋冬夏

一会回来更文_(:_」∠)_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9 22:50:00 +0800 CST  
他放下水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流水。
这真像一个梦。
却真实得无以复加。
“会有办法的。”佐助在他身后不甘心地喊。
而他听到这句话时,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眼眸发涩,又微微笑了起来。
他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

已经是七月流火的时节,夏天与秋天青黄不接,快要换季时,鼬的情况也突然变得不好起来。
在佐助的印象里,这个时候,鼬已经死了。
也许他活着,情况也就是这样了吧。
他与鼬一起踏上旅行的路,也说不上旅行,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想寻求能够解决鼬的问题的办法,然而四下里竟然连像样的医生都没有。
鬼鲛都已经离开了,他也没有再见过了。
佐助实在难以想象鼬继续露宿荒野,而鼬好像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在旅店里反而睡不着了。他看着鼬合着眼睛,却还是清晰地知道他还醒着。
他在榻上躺下来,侧脸看向鼬。鼬像是没有察觉,呼吸轻浅得不像一个活人。
“哥哥,你痛不痛?”
他轻声仿佛喃喃自语。
“你过来了。”
鼬的睫毛抖动着,终于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眸。
“嗯。”
“既然你执意跟着我走,那我就不隐瞒你了。我死的时候,你务必要看着我。”
“我不想要力量。”
鼬一怔,睁开眼睛看向他。
“我不想杀你,那我还要什么力量?”
鼬其实想要生气了,只是动气的成本颇有些大,痛得他紧,只得深而重地呼吸着,尽可能地平复着情绪。
“那么你跟着我毫无意义,佐助。”
“对你来说真的毫无意义吗?”
佐助没犹豫地反问一句,鼬叫他问得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毫无意义吗……
其实他很开心,能在最后的时光和佐助待在一起。唯一的遗憾,想想,也许就是相处的时间太短太短,不足以弥补曾经亏欠的一切了。
“这对宇智波一族毫无意义。”
“对我有非常大的意义,哥哥。”
多大的意义呢,鼬真想追问,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一直都爱着的,一直被憎恨的,一直都觉得无所谓的,一直都只想默默地腐烂在一个角落里的。
宇智波鼬。
“佐助,我没有时间了。”
他只能慌乱地用这生涩的理由搪塞着。
“而你也不想争取时间,哥哥。”
佐助环紧了鼬的腰,将脸埋进他怀里去,嗅到多年前熟悉的味道,终于抑制不住眼眸酸涩。
“我一辈子跟在你身后都无所谓,你叫我做什么,只要有你我都会去做的……”
“你不在乎我曾经做过些什么吗?佐助?”
鼬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拥住了他。
“我不在乎。”
尽管说出这句话时,佐助是心虚的。
那是他的家,他的一族啊。
被眼前这个男人摧毁了。
可这个坚强又脆弱的男人是他的哥哥,是他父母以外,挚爱的那个人。
他还能怎样。
他还应怎样。
“哥哥,我希望你活下去,如果你想赎罪,怎样都没关系。”
“你的命,对于一族来说,太轻贱了,你付不起的。”
也许佐助是想替他宽心呢。他想,然而每当他自己想到,自己的性命其实轻贱得不如一张纸时,不过一句自嘲。而听佐助吐出这两个字时他终于还是觉得眼眸酸涩。
原本这是实话的。
真好笑,被人践踏过辱骂过,看过白眼听过嘲讽,竟然还在意这种小小的刺伤呢。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19 23:53:00 +0800 CST  
蜜汁失踪的600楼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20 08:36:00 +0800 CST  
其实佐助明明说的没错,他还要继续疲惫地苟活,就此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了。
偶尔他想他究竟为了谁,为了什么。是为了佐助吗?看着佐助的时候,他又委实在心里抽痛难耐。被侮辱被践踏时他也会觉得委屈的,而他不希望,也不期待佐助来理解他。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斑夺取了他的弟弟泉奈的眼睛,不也不需要理由吗。
可是他要给佐助一个理由。
他太害怕佐助会良心不安,抑或其他。
一个人最难过的往往都不是直面的痛伤,而是往事的负累,遗憾后悔才是最可怕也最难以摆脱的痛苦。
所以不要佐助来重蹈覆辙了。
迄今为止,佐助都是他行动的最高准则,因为他除了佐助,一无所有。
鼬翻了个身不去看佐助,却在背光处抑制不住地流泪了。
他本发誓要将眼泪藏进心里,带进坟墓。
“哥哥。”
一只不再纤细的白皙的手爬过他的脸颊,抹去他面颊上的水珠。
“你从来都不会哭的,除了那一次。”
鼬不想回身看他。
“原来你都在夜里偷偷地哭。”
鼬轻轻地攥住了他的手,也不言语。
“我真恨你啊,但我又会在晚上想你想得发疯呢。”
鼬一怔。
听起来轻浮得很。
“我会想把剑刺进你胸口的感觉,你的心脏挂在剑上痛苦地收缩的样子。”
鼬只觉得这句话就像那柄剑,送进了他的胸口。而他的心脏正挂在这柄“剑”上,痛苦得挛缩不能。
“如果你想感受的话,随时都可以。”
鼬竭力地保持平静,双手死命地按进胸膛中。他此刻只想将那颗每跳动一下都抽痛肺部一下的心脏挖出来,这样也许还要轻松得多了。
“哥哥。”
“不要说了,佐助。”
他终于还是快要撑不住了,总算开了口。
要刺伤他也无所谓,至少有那么几分钟缓冲一下也好了。
“……”
佐助默默地看着他蜷紧的背影,觉得自己和这家伙一样无可救药。
鼬依然不肯让他走进他的心,依然不相信他。仍旧一个人扛着那些他说不出口难以启齿的事。
他马不停蹄地想要触痛鼬,鼬活得很辛苦也很痛苦,他总觉得,至少可以把他逼到崩溃,置之死地而能后生。
而鼬相比起来,却是个有弹性的容器,他被压得太久之后,缓一缓,还可以继续被压下去。让那些事情烂在心里,或带进坟墓去。
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能忍的人呢。
“哥哥,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很懦弱?”
“……”
鼬觉得分不清楚究竟是源于生理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了。总而言之,他竟然隐隐地又有了些许濒死感,窒息厥冷,如坠冰窖。
“随便你怎样说,你也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话。”
“所以你草菅一族的性命后,也要草菅自己的性命了。你真是英雄啊。”
鼬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他是个罪人。
但他成为罪人的理由太大太大。
没有人想做罪人的,但总要有人来做罪人,有了罪人才会有杀死罪人的英雄。
他不在乎全世界叫他罪人,也不想佐助会因为杀死他而有负罪感。但此刻这句话更像是又捅了他一刀,令他越发觉得难以喘息了。
“宇智波鼬。”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23 00:28:00 +0800 CST  
这四个字宛若刀锋,从他耳中钻进心里。
佐助真是一种毒物,“哥哥”更像提纯而出的麻醉剂,为了不会有戒断症状,会一直寻觅着,想要听他这样叫自己,然后才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已经八年没有听到佐助这样叫他了。
“你以为,你不回答我一切我就无所谓了吗?”
“原谅我吧,佐助。”
鼬的声音听起来反倒平静下来了。
佐助心头猛跳。
看此前的情况,要逼鼬吐出心里话已经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鼬已经要撑不住了,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了太多了。
不,不是松动,而是被压垮了。
而此刻鼬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总觉得怪异。觉得这感觉像是在哪里感受过。
他不敢试探鼬了。
鼬的适应力太强太强了。
他的目的不是逼死鼬,而是让鼬正视自己,来摆正他的位置,别再为别人活着了。
他看着鼬的脸藏在黑暗中,背影伶仃,还是攥紧了指头,紧紧地环住了鼬的腰。
“哥哥。”
嶙峋的肩胛硌的他生疼,鼬的呼吸轻得胸膛都仿佛不再起伏了。
佐助突然觉得害怕起来,努力地翻过鼬的身体,看着鲜血汨汨漫了一整张面颊,月光下是黑的,像是图腾。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藏在鼬的身体里,鼬被人踩在脚下,眼前回光返照般的清晰,一切疼痛都仿佛不存在了。
那是鼬快要死了的感觉。
他蓦地站起身,暴躁地扯开鼬的衣服去寻找他的药剂。好容易翻了出来,他强忍着眼鼻酸涩,扯过一侧的水囊,却毛手毛脚地将药和水灌进他的口中。
“别这样……哥哥……”
他喃喃着,用力揉搓着鼬的手。已经厥冷了,盛夏里,他却觉得如坠冰窖。
“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这么问了……哥哥……”
“我好不容易才……”
此刻他觉得自己将要流泪,鼬不回答他,眉头颦得像座小山,眼角却只有干了的泪渍,没有新鲜的眼泪。
“你最喜欢耍赖了,从小就是……现在你还是个无赖,而且耍得更大……”
真是个**啊。
他觉得心脏不住地抽痛着,令他忍不住攥紧了胸口,捂紧眼睛抽泣出声。
“鬼鲛……”
冷水流过干透的血色时,还是溶进了丝丝缕缕的红。
鼬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判断力,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在现实,抑或是幻境,他分辨不清。
耳鸣令他听不清四下里的声音,此刻他昏聩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啊啊,所以只是做了一个梦啊。
做了一个长达二十天的梦,而梦里有佐助。佐助质问他,究竟为了什么活着。
为了佐助啊。
真是一段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却又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梦。
“鬼鲛?是你吗?……”
他想警醒,却又怎么都醒不过来,觉得自己像是浸在水中,不断地下沉着。
佐助狠狠地抹抹眼睛,将他的身体扶起来,拍打着他的后背促他吐出血块。听他呼吸通畅了许多,才终于敢放松了眼中那一滴眼泪。
无所谓了。
鼬如果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他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而鼬甚至不敢对他抱有希望,鬼鲛分明是个外人,他在最痛苦的时候,叫的是一个外人的名字。
不是父亲,不是母亲,不是止水,也不是他。
鼬现实得可怕,孤傲得可怕,也卑微得可怕。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25 00:25:00 +0800 CST  
快发糖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25 00:26:00 +0800 CST  
从来不抱有期待。因为从来都只会失望。
当鼬的呼吸平稳下来,天边已经微亮。佐助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榻榻米上一片一片的血渍,下意识咬住手掌免得哽咽出声。
他真是擅长搞砸事情。
他曾经发誓,不让鼬流血流泪了。
而鼬流血又流泪,却连哭出声的能力都没有了,只会无声地流泪。
鼬合上了眼睛。
他的神智渐渐清醒过来了,精神却还仍旧疲惫着,仿佛一夜无眠。
他听到低微的啜泣声,如果还在年幼时,他已经抱起佐助,柔声安慰了。
此刻他却觉得尴尬。
他索性撇过脸去了。
尽管如此,他此刻还是舍不得死去了。当窒息的感觉与疼痛一起涌进他的脑海时,他终于被唤起了本能的恐惧与求生欲。
他原本只求死的。
此刻他忘记了自己做的梦,只隐隐觉得,此刻不甚真实。
“哥哥?”
佐助慌乱地站起身来,紧走几步在榻榻米边俯下身子,想要听清鼬的动静。
而鼬什么也没说。
他只听到残破的呼吸声。
“你不愿意和我说点什么吗……哥哥。”
“……”
佐助近乎绝望了。
鼬现在一定,非常非常恼火他了吧。
他逼鼬要说那些他打算死守的事,还以为自己这样是为他好。
其实根本就不是。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对鼬好,什么不是了。就像时隔多年,鼬对他的执念一样。
“佐助,我答应把一些事情带进坟墓里,就一定会守这个承诺的。”
良久,鼬才重新开口,喉咙里干了的血令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沙哑不堪。
“是……我不会再问。”
“我不想听你这样回答我,我不是命令你,所以你要自己想清楚。”
鼬说着就又撇过头去了。佐助攥紧了衣摆,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作何言语。
“哥哥,那些事情,全都无所谓的,可你难道都没有自己想过要活下去吗?”
他咬牙半晌,还是问。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已经没有药了。”
鼬觉得此刻有些事情也确实难以隐瞒了,便也实话实说了。
“这样也许可以赎一些我的罪过了。”
是吗。
“怎么样才能制作这种药?”
“配方已经被我烧掉了。”
佐助只觉得蓦地急切起来了,却又逼住了到了口边的话。
鼬那时是多么绝望,才会做出烧掉配方的事。他又多么渴望死亡的解脱呢。
他不知道,也许永远不得而知。
他永远都不懂鼬。
“但你现在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力量,所以请你自己加油努力吧。”
从不知什么时候起,佐助觉得鼬与他说话的语气疏离了很多。
现在竟然像对陌生人一样,用起了敬语。
他记得鼬与鬼鲛的对话,鬼鲛也用敬语,但鼬不会用。
“所以你会一直等我吗?”
他觉得嫉妒的无名火要烧起来,却又因为不知从何而起,终于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
鼬自嘲地笑了笑。
他也希望能等佐助慢慢地成长,慢慢地在他的指导下长大,而不是这样一年又一年的揠苗助长。
“世界上能顺遂人意的事,十件里也没有三件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6-28 00:12:00 +0800 CST  
听鼬的语气,其实十件里都没有一件令他称心如意的事了。
“因为你不能如愿,所以要让全世界都不能如愿啊,哥哥。”
他咬了咬牙,还是压下了声音。
“你真残忍啊。”
“是这样吗,佐助。”
鼬坐起身,笑了起来,“分明是你不想叫我如愿以偿。”
佐助受不了鼬的笑容,不笑的时候他还不显得那么枯槁。
他甩了甩头,看鼬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水囊。他蓦地起身,夺将过来。
“我去给你热一下。”
鼬看不清他的表情,手还顿在半空中。
看着佐助的背影,他也渐渐有些失神了,半晌才记得抽回手。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让佐助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必面对杀戮与血光。
可能这就是生不逢时吧。
真的来不及了。
“啊,鼬先生。”
他一怔,转头,却正看到鬼鲛蹲在窗口,如果是其他人,这个动作面上的神情约摸是戏谑的。鬼鲛仍旧似笑非笑的,看不出意味。
“你有没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意思呢。”
“谁知道呢,也许有呢。”
鬼鲛打量着他,神色意味不明。
“我猜鼬先生现在很不乐观了吧。”
“不乐观也有一两年了,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求生欲应当是一种本能,我猜只要找回那些东西,鼬先生自然而然也会有求生欲了。”
“即使我想要求生,也没有余地了吧。”
鼬重新在榻榻米上躺了下来。
“迪达拉那小子,平时看起来莽莽撞撞,其实记性相当好呢。”
鬼鲛也没有再征求他关于死亡的想法,而是将一块纸片掷出,纸片像刃具一样,扎在了榻榻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最后的机会,不知道你会不会还要放弃。”
鼬展开了那张纸片,上面是整整五六行的药物名称和剂量。
“这怎么可能呢。”
鼬觉得难以置信。
“我说了,迪达拉那小子记性相当好的。他说过你的药是他跟着蝎去弄来做的,他自己也说了,轻车熟路了。”
鬼鲛没有感情的声音顿了顿。
“蝎死了之后,那小鬼保留了蝎的遗物。里面也有记载这个配方的卷轴。”
“其实他是眷恋着蝎那家伙的吧。”
鼬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羡慕了。
“也许吧,他看起来确实很寂寞。”
“那么,我还真的应该庆幸他没有在药剂里掺什么别的东西。”
鼬听起来像是自嘲。
“这当然不可能。蝎是在拿你做实验,怎么可能让他往里乱加东西。”
鬼鲛看向玄关。
“令弟回来了呢。”
“我一直以为,你和令弟在一起就不会露出这样绝望的神情了,鼬先生。”
鬼鲛也没等他的回答,就背身越下了窗台。
鼬看着那张纸片上的内容,觉得上面的字迹每一个都写着死亡的颜色。
不,他只是太难受了而已,并不绝望。
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是从不绝望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1 00:22:00 +0800 CST  
他将那张纸条默默揣好,听到有放轻了的脚步声。他放松身体,才又觉得疲惫起来。
“哥哥,你喝吧。”
佐助将水囊递给了他,也不看他,背对着他坐下来。
鼬沉默着放下水囊,看着佐助的背影。佐助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他都能猜到他面上的表情。
“佐助,你已经这么大了,不需要我再来哄你了吧。”
他也懒得猜测佐助的心思了,他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佐助只是哼了一声以示自己听到了。
鼬侧过身,合上眼睛。他是真的不想再猜这猜那了。他觉得疲惫,想要释怀,又觉得还有什么堵着。
也许他真的快要输给求生欲了。
明知道求生后,还有更多痛苦要经历,还有那么多。
而且割舍起来,远比曾经痛苦多了。
“哥哥。”
他感觉到身后有人环住了他。
佐助。
“你现在是不是想要活下去了。”
“也许吧。”
佐助觉得难以抑制的欣喜,像从心底的萌芽一样长出来。
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早就不知道快乐为何物,只知道憎恨。
他尝试着要去爱这个他憎恨多年的男人了,尽管迄今为止,这家伙都没有跟他透露半分过去发生的事,还是一个人背着所有秘密。
算了,无所谓了。
他只想要这个男人想要活下去,有这样的念头就够了。别再那么执着又绝望地扑向死亡就够了。一切都会有办法。
他什么也不知道地过一辈子,也无所谓。
只要宇智波鼬还在。
就够了。
他在暗影里看着鬼鲛向鼬掷出那张纸片,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希望。
鼬将那张纸片收了起来,他想要活下去了,即使不算太强烈的渴求,却也终于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环紧了鼬的腰,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鼬很软,他抱着鼬的腰才能睡熟。
现在的鼬骨头硌得他生痛,他却还是隐隐地有了睡意。
鼬听着背后的呼吸渐渐地均匀清浅,才终于翻过身。月光下长开了的小脸还能依稀找到幼时的影子,他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想要抚摸眼前的脸庞。
终于他也只是抱紧了这个比他还结实的少年。
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他终于长大了吧。
好像所有疼痛都不是疼痛了,此刻真的甘之如饴。
第十章
天已经大亮了,佐助坐起身时,正撞上鼬的眼神。
“啊……哥哥……”
事实上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哪里来的勇气去质问鼬,把他继续往绝路上又逼一步。
此刻他觉得两颊烫的不行,只能撇开脸。
“我要去找一些东西了。”
鼬站了起来,披上了外套。
“我……我也去。”
他觉得舌头都像捋不直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4 00:15:00 +0800 CST  
“你想来的话。”
鼬轻轻地笑了起来,
佐助忍不住咧开了嘴,虽然他看起来仍旧笑得别别扭扭的。鼬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佐助的脑袋。
有点刺手。
他摸了摸,摩挲了一下手指。
真的长大了吧。
鼬拿起了斗笠,却被佐助按住了。
“哥哥。”
鼬挣了挣,终于没有挣开。
“为什么需要这个?”
“我是一个背叛者,这一点我会摆正。做一个合格的背叛者。”
鼬拿过了斗笠,坠着的铃铛发出摇晃的叮咚声。
佐助看向鼬时,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事实上他依然认为鼬是一个背叛者,因为这正是事实。只不过也许有苦衷,但他也不想反驳。
鼬也没有自怨自艾。
难得的是个晴天,这个城镇正坐落在山脚下,阴雨和雾气都向来很重。
鼬觉得不喜欢潮气太大的地方,也许是因为这些年野地睡得太多了,下雨天和起雾的天气,全身就都叫嚣一般的酸楚疼痛起来。
“我猜我还是想要活下去的吧,佐助。”
他笑了笑,轻声说。
“那最好了,哥哥。”
佐助说这话的时候撇着脸,看不清神色,两颊却有些微红。
“所以麻烦你了。”
他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佐助有些变了,变得不喜欢说实话了,变得别别扭扭了。
不过终于还是无法在他面前假装。
他觉得应当为此感到荣幸。
“那好,我们去那边的药材铺子看一下吧。”
阳光有些刺眼了。
一走进那家铺子,就有扑面而来的浓厚草药味。佐助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皱了皱鼻子。
“哥哥,蝎给你做出来的,都是白色的那种,是不是要提纯啊。”
“唔,也许吧。但是我不懂。”
鼬打量着药材的清单,声音听起来瓮瓮的。
“那怎么办啊。”
“直接煮水好像也可以的,不然蝎不会写这个东西给我。”
“你还真信他啊。”佐助忍不住撇了撇嘴。
“作为一个外行人,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只能试试。”鼬指着上面的几种药材,“失败了也无所谓,我觉得我的求生欲战胜不了任何困难。”
只是有一点点想活吧。
就是,其实死了也无所谓,也不会主动求死了。
佐助攥了攥手指。
“没关系,只要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精彩的,以后一定会更想要活下去的。”
“……精不精彩我不知道。”
佐助在鼬的话音里听到了一丝波动,微微一怔。
大概是戳到痛点了吧。
行走在外七年了,抱病在身也不得不风餐露宿,知道时日不多而苟延残喘,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许就是失色的吧。
鼬所谓的想活,也许也根本不是因为世界的精彩,而是为了他。
因为他希望鼬活下去。
鼬将包好的药材提了起来,抬起斗笠看向他。
“佐助,怎么了吗?”
“没……没有。”
他慌忙撇过头,红了脸颊。
“你最近经常脸红。”
鼬半开玩笑地提醒道。
“还不都是因为天气太热。”
他将脸的角度撇得更大,以免鼬看到他发烫的双颊。
鼬也不拆穿他了,提着药材往回走去。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6 23:36:00 +0800 CST  
唉,我也好想改名字啊我不想继续被人问是不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7 17:28:00 +0800 CST  
好的我改起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7 17:31:00 +0800 CST  
他将脸的角度撇得更大,以免鼬看到他发烫的双颊。
鼬也不拆穿他了,提着药材往回走去。
“是你让我活下来的,佐助,你要承担起煮这个东西的任务。”
佐助打量着鼬手里的那几包草药,有干燥的蛇体在里面盘曲着。
想想也是,蝎的一片药不知道是从多少药物里提取出来的,如果不能做到这个,就只能每天服药来防止应激情况了。
“一起丢进去吗?”
佐助多少有些嫌弃那几条蛇。
“不然呢,让我嚼着吃吗?”
鼬竟然微笑起来。
佐助只好表示投降,撇开了视线。
味道很难闻。
佐助捏紧了鼻子。而鼬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躺在榻榻米上养神。他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但心情应该还算不错。
昨天晚上刚逢他大发作期过了,流了很多血又睡得不太好。佐助看着那几条蛇在草药浑浊的汁液里活物一样的翻滚,还是撇开眼睛不想看。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蛇。
他在蛇皮肉煮烂前将它们拾了出来,咬着牙将它丢进纸袋,将纸袋压实。
药汁浓稠又浑浊。将渣滓沥干,佐助打量着这碗味道颜色诸多可疑的“汤”,狠狠地撇了撇嘴。
“哥哥,这个要分三……”
他噤了声,鼬的呼吸清浅着,胸口微微起伏。他在榻榻米旁跪坐下来,看着鼬的眉睫时,他觉得眼鼻酸涩,撇过脸去不想让鼬一眼明晰。
其实鼬根本看不见他。
原本他们可以不这样。
他小时候这样看着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鼬不能陪他一辈子呢。
鼬那个时候说,在你超越我之前,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作为你必须超越的屏障。
恨也许真的比爱容易放下吧。恨可以以死亡告终,爱却不能,只能随着死亡而更趋向悲伤。
也许这就是曾经鼬的目的。
他惶恐地想也许他一直不超越鼬,鼬就会一直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但鼬显然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变强,而能勉强撑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佐助。”
鼬睁开眼睛,看向他。
“你没有必要现在就给我哭丧。”
鼬用胳膊撑起身子,佐助急忙往后仰了仰身子,却被鼬拽住了手腕拉进怀里。
这是这几天以来,鼬第一次抱他。
“原谅我吧,佐助。有些事情,我也许还是要带进我的坟墓。”
“不过我还没有那么快要到坟墓去。”
佐助在这一刻觉得委屈。
原本他一直都桀骜着,因为他是宇智波一族唯一的后裔,所以不能退缩,要守护破败的荣光,所以要是最强的,不能被鸣人超越,也不能输给鼬。
但在鼬面前,也许他真的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受了委屈想撒娇的那种孩子。
他也环紧了鼬。
鼬试探地亲吻他的额头,吻过他的眼睛,尔后是鼻梁,脸颊和唇。
他觉得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却又好像无比期待。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窝在鼬怀里,鼬会宠溺地抱着他,感觉仿佛坐拥了全世界。
然而鼬并没有做所谓的下一步。
“啊,那个……”他觉得有些尴尬,退开身子,攥紧了自己的裤子。
“那个,我煮好了,但是看起来很稠的样子,是不是要冲水分几次吃……”
明明就是期待着。
他涨红了脸,心里却不禁有些埋怨起自己来。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09 22:38:00 +0800 CST  
“是的,记得在里面放蜜糖给我。”
鼬却也没有放开他,只是清浅地亲吻他的唇。
他觉得脸颊热的厉害。
“哥哥……”
他觉得背德而又期待。
他一时有些失神,就已经被鼬扑倒在地。他和鼬,也只有鼻尖碰着鼻尖的距离了。
他噤了声,微微颤抖起来。
“佐助,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鼬的声音也颤抖着,佐助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对不起……佐助……”
他亲吻他的脖颈,令他觉得面颊上的潮热开始一路向下蔓延。
他们是……亲兄弟啊。
却对对方抱着不可言说的念头。
“哥……哥哥……”
他有些惶恐不安,却又实打实地觉得,此刻他除了抱住鼬,什么都不想。
他觉得热得难受,却又想缠住鼬,抬起头一口咬在了鼬笔直的锁骨上。鼬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只将他拥得更紧,尔后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里,指腹的薄茧细微地摩挲,令他不禁起了一身粟粒。
鼬的吐息清晰可闻。
好像从未这样清楚明了地令他知晓,鼬就在他的身边。
他觉得难受,又觉得愉悦,这种复杂的感觉交缠着在他的身体里往复着。他觉得动一动就出了一身汗,黏黏腻腻的像是捆住了他的手脚。
鼬褪下他的上衣,亲吻他的胸膛。不知为什么,分明在行这种为情欲所长的事,鼬却显得如此虔诚又肃穆,仿佛一种祈祷。
“佐助……”
“你就是蜜糖……”
事实上有些含糊不清,但佐助听得真切。鼬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感觉全然不像平时听到的他说话的声音,令他觉得如同掉进了火炭之中,全身都被焚烧。
“啊……”
他觉得羞耻,却又欲罢不能,只能竭力撇过头去,闭紧眼睛忍受这阵羞愧。
“佐助……我爱你……”
“哥哥……我……”
事实上初经情事的躯体多半青涩又稚嫩,但是佐助觉得,没有什么比确凿肯定鼬就在他的身边这件事,更能令他觉得安全。也没有什么比失去鼬,还能令他感到疼痛。
此刻他们的距离为负,仿佛交换给彼此的灵魂,将一切通通交换。
“哥……哥哥……”
他觉得大脑蓦地一片空白了。
鼬亲吻着他脖颈上的细汗,他咬住鼬的肩膀,不肯吭出声来。鼬环紧了他,他蓦地觉得因为被抱的更紧,因而进得更深了些。他咬的死死的,就是不肯吭声,只是微微颤抖着,还在抵抗什么。
但终于咬噬变成了猫一样温驯的舔舐,佐助看起来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眼睛里雾蒙蒙的,看不清神情也看不清神采。
“啊……”
他的身体蓦地松了,看起来约摸是晕厥了,或是睡着了。
鼬亲吻着他的面颊,退了出去,将他抱了起来, 放进了浴桶中。
他还以为他现在已经抱不动这家伙了。
他微笑起来。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13 08:02: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天做过那件事之后,佐助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和鼬是什么样的关系了。
应当不能说是兄弟了吧。
这仿佛很背德,却又好像多年都是如此期望。小时候鼬抱着他去浴室里洗澡,他也没有觉得会因为被鼬拥抱而觉得面红心跳。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佐助,睡不着?”
他一怔,鼬轻轻地亲吻了他的额头,他看向鼬的眼睛时,觉得自己仿佛是终身在梦中。
“哥哥,我觉得更舍不得了。”
“嗯?舍不得?”
鼬听起来有些不解。
佐助撇过脸去,想起之前他在鼬的身体时,能够感知到的一切。
“没事。”
他难以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只觉得濒死的窒息感像蛇一样缠着他,令他眼鼻酸涩。
“有个孩子一直追着你跑,是不是?”
鼬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那是个笨蛋,你不要理会。”
他含糊地这么说,而想起那个吊车尾脸上的笑容时,他觉得艳羡温暖又疼痛。
只觉得人有我无。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都活得不快乐,像是不能餍足。除了和那个家伙在一起时,有过那么短暂的被感染到的快乐。
现在好像有了久违的快乐了。
“他是个好孩子。”鼬说,“我觉得他一定会比我做的好。”
“怎么可能。”
佐助觉得这句话根本未曾经过思考,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鼬是他的目标,超越鼬是他曾经孤注一掷一般的努力的目的,终于鼬还是告诉他,你太弱了,因为你的憎恨还不够深。
他还要怎么去憎恨鼬。
为什么鼬会这么轻易地肯定鸣人呢。
他觉得他已经比鸣人努力了,还是不够。
“也许真的时代不一样了。”
鼬说。
明明只差五岁,哪里时代不同。
他不再言语,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鼬,心里又久违地觉得委屈。
“我忘了,你是个满脑子凭什么的小孩。”
鼬果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伸手过来拥抱住他,抱紧了他的腰。
“但我想过,他真的看你像亲兄弟一样吧,你也是。”
“所以如果以后……你就把他当作我,像以往一样生活下去也好。”
含糊的字音还是令佐助战栗起来。
“也许我真的错了吧。”
鼬像在自言自语。
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鼬是无法替代的。
鸣人什么的,与鼬不是一个意义上的不能替代。没有鸣人,他也就摆脱了一个想要逃避的累赘,而鼬却不行。
如果鼬不在了,他就没有憎恨的对象,复仇的对象,也没有暗中思念的对象了。
他惶恐得想要流泪。
他的记忆里,仿佛看到鼬的笑颜,却是回光返照灯尽油枯的模样。
“佐助?”
鼬摸摸他的脸颊,觉得手指濡湿了。
“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哭啊。”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
其实鼬知道他活得沉重,自己也活得沉重。因为他沉重着,所以佐助也因为他而活得沉重。
只是黑暗总需要人来背负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15 20:28:00 +0800 CST  
因为最近在医院见习的说,所以更文可能不太频繁_(:_」∠)_今天配药被扎破了两次,血流成河(。•́︿•̀。)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18 23:50:00 +0800 CST  
“我不希求你的原谅了。”
鼬说。
其实佐助宁愿他希求,唯有这样的理由,他才会想活下去,不会囿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纷纷扰扰纠缠着他的那些事。
“那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直到你希望我原谅你的那一天。”
鼬微微怔了怔。
“佐助,我知道我做过什么样的事。”
鼬轻叹了一口气。
佐助不想再和他纠缠这样的事了。
他不在乎了。
事实上失去鼬,哪怕他手刃了他一直憎恨着的鼬,他也会觉得难以接受。
仿佛多年之前,他在雨中看着鸣人的脸,终于还是没能如鼬所说,杀死那个少年。
明明他有这个机会。
“哥哥,说你爱我。”
他翻过身仰起头,用额头蹭一蹭鼬的下巴。
“我爱你,佐助。”
鼬听起来欲言又止,亲吻了他的额头,终于还是没将下半句说出口。
佐助猜到他想说什么。
他也不想让鼬说出口的。
“佐助,我希望你好好的。”
鼬说完,也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多年的骨鲠,令他放松了许多。
佐助还是不禁想起多年前鼬说,如果你想要超越我的话,就憎恨我,不停地逃避,而丑陋地活下去吧。
其实这家伙口是心非的吧。
但是多年之前疼痛仿佛还是在的,鲜明如昨。而乍亮的电光和满脸血色的人影好像也确凿地令他觉得惊恐,忙转了念头,抱紧了鼬,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佐助……”
“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吧。”
佐助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像你和鬼鲛一样去流浪。”
鼬不答言,佐助也就当做他默认了。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佐助也就不再言语了。鼬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伏得均匀了下来。
鼬松开了手,坐起身来。
他感觉到斑来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月光亮的很,落在树叶间每一片竟然都分明。
“鼬,我觉得我应当除掉你了。”
黑色的影子在暗处隐隐约约的,斑那家伙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声音。
“是吗,请便。”
事实上他知道斑不信任他,就像他也不信任斑一样。
“当然,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拿到那小鬼的眼睛,你也活不了太久了。”
斑在面具后冷笑了一声。
“所以我想安静地度过最后一段日子。”鼬说,“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因为我拿了我弟弟的眼睛?”
鼬不再说话,倒真的像将生死置之度外,大大方方将背后亮给了他。
他攥紧了手指。
其实要说真的杀了鼬,他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况且鼬会布局,这样坦然的模样倒令他觉得有些疑惑起来。
鼬实在太聪明了。
怎么办呢。
他觉得不好拿捏。
佐助听到门开合的声音,还是紧紧的攥住了身下的铺盖。
从鼬不在身边起,他的睡眠就变得轻浅了。因为摆脱不了那一夜的噩梦,也担心会有人从毫无防备的后方袭来。
鼬离开他,他就会从深睡中被拉出来,仿佛是心电感应。
他知道鼬出去了,听到隐约的人声。
那是谁?
他说不清楚,但记得自己曾经跟随大蛇丸时,有人曾经徘徊在附近。
在他做着鼬拥抱他的梦的那天夜里也是。
他挣扎着要醒来,最后也只是掏出苦无,对着鼬的喉咙。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19 23:11:00 +0800 CST  
番外 我一直在这里
这条路有点太长了。
佐助觉得这条路有点太长了,往前面一看,好像也没有尽头。这个天气闷热得紧,天空憋着一场大雨,憋的天边都红了脸。
7月的天气就是这样,他猜这场大雨要什么时候下下来,正在他猜测之际,天边就有雷声隆隆,黑红相接的浓云下有亮光鼓动着。
林中的飞鸟都急切地要去避雨了。他跟着飞鸟,往森林尽头的那处石洞走去。
这是他从木叶出来的整整第十个年头了。他算一算,其实宛如弹指,这条走不完的路比那个村子更令他有归属感。
他走进那处石洞时,暴雨伴随着隆隆雷声在他身后倾泻而下了。
他站在石洞口看着密集的雨点,天空最后的日光已经消逝了,只有黑压压的密云,压在这片森林上。
此情此景仿佛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
他说不清楚。
他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追随着“辉夜的遗迹”,一路走来的。
他百无聊赖地在一侧坐倒,拿出在上一个小镇购置的饭团来。算一算,也差不多是晚餐的时间了,这里似乎没有人烟,约摸凑合着一个晚上,倒还算个不错的栖所。
在他坐倒时,一些杂乱的足印映入他的眼帘,有些延伸进了雨里,已经不太明晰了。唯有在石洞中的,还算得清晰。
他微微地怔了怔。
咽下一口,他细细打量起足印来,花纹简陋,看得出有些年头了,花纹都钝了去。但是尽管看起来年头久长,却没有被风化,清晰如故。
这个盆地常有暴雨,其实没道理有什么人能在这里留下痕迹的。他顺着这些足印看出去,外面被雨点狠狠敲打甚至有了积水,泥水四溅,那些足印却仿佛有人站立在那里一般,没有被冲刷得淡薄。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啊。
佐助咀嚼着口中都有些发硬的米粒,目光移不开那些足印。
这一路上他倒也见过不少奇闻异事了,这里人迹罕至,即使有人过来,应当也不会注意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印子了。
可是他也全然没在附近感受到辉夜力量的波动,这只是他本应路过的地方,难不成是他的感知变得迟钝了?
他不知道。
他倒也不想深究,只觉得奇怪就不想再想。
暴雨仍旧不停,佐助觉得这场雨已经憋了整整五六日了,下个痛快,夜里睡觉也可以凉爽舒服些。
他点起篝火,走到石洞尽头,合拢衣襟。暴雨的夜里有丝丝凉意,混着些泥土的潮气,比平时要舒服些许。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感觉仿佛回了家。
家?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就没有家了。
自从鼬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木叶不是他的家,因为没有人等着他回家了。所有人都觉得他外出为了赎罪,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怨言,偶尔想起鼬时才会觉得辛酸而委屈。
其实他很希望有一个人等他回家的。
篝火飘动着,其实这样的夜里,不点篝火也没什么的。只是这石洞中实在太潮湿,被篝火蒸去一些潮气,感觉就好上许多。
火光在石壁上明明灭灭,像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在飘飘忽忽。
他看着篝火,算一算,今天是他二十八岁的生日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都做了父亲了。
也许他也是。
但他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哥哥……”
在入睡前,仿佛习惯,他回想了一整遍自己人生中关于鼬的细节,像是睡前的功课,下课时像对老师说再见,喃喃一声“哥哥”,才结束这一整天,期待在梦境中见到鼬。
几乎没有如愿过。
他猜大概是鼬这么已经到了净土了,所以才不能抽身来看他了。
在鼬刚刚离开时,他还经常梦见鼬的。
他不知道应该对此觉得开心还是难过了。
也许他不该那么自私。
这样大了,他还是喜欢蜷着身子睡觉,明明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却又觉得没有安全感,孑然一身的人在夜里都是孤冷的。
当觉得雨声离他越来越远时,他觉得他的手被人攥住了。
他抬起头,看到含笑的眉眼,温柔如故,看到唇角微动,像在说些什么。
“佐助,好久不见。”
他没有听到声音,这个声音却在他脑海中轻轻地扣击着,他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听到了,还是自己的幻觉了。
那个人轻轻抱住了他的头,与他额头相抵。
他只觉得眼睛酸痛难耐,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分明知道是做梦,他却仿佛能清晰地感觉到眼睛的酸楚蔓延到全身上下,以至于他自己都失神了。
其实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他竭力地想要流泪,缓解酸楚的疼痛。
“哥哥……”
他觉得所有的话和眼泪都被憋在胸腔中,令他觉得快要裂开了,他手足都不能动弹,看着鼬的眼睛时,他想要挣扎着拥抱鼬,却终于动弹不得。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看我呢。
他连哭泣都无力。
“生日快乐,佐助。”
鼬的唇微动,声音仍旧像在他的脑海里,扣着他的头骨,令他觉得眼睛越发酸胀难受。
“我一直都在这里。”
鼬亲吻他的眼睛,他终于觉得眼睛的酸痛随着眼泪溃堤而缓解了,而电光也破开了他的双眼,他蓦地坐起身来,篝火熄灭了,只有无尽的风雨声乱打着。
做梦了。
他走到山洞口,看向微弱天光下厚实的雨幕,顺着那些冲洗不掉的足印走进了雨幕中。
热流在面颊上和冷雨不分彼此。他仰起头看向天空时,只觉得热流越发汹涌了。
多年前,鼬也这样站在这里,面颊上只有冷雨,没有热泪。
哥哥,这是你离开的第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23 23:29:00 +0800 CST  
快比上你陪我的年头了。
他看着微光从云层中渐渐露出面颊,看着雨势渐渐地小了,杂乱的足印被雨水冲刷成了小小水洼里的泥水,地势低的洞口处,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水凼,里面全是浑浊的泥水。
雨停了。
他看着天边鱼肚一般的白,晨光熹微,落进了那处石洞,泥水沉淀毕了,填平了低洼的洞口。
这像是个残酷的希望。
他觉得与鼬的重逢不过一瞬,其实已经是奢侈的一整夜梦境了。
他愿意一辈子做这个梦不醒来,一辈子也不和鼬分离了。
天色已经放亮,夏至后的暑天,白天总是格外的长。他看向地面,除了他站的地方,足印都消失殆尽了。
我一直都在。
鼬说。
他将斗篷重新披起,抹去脸上的雨水,收拾起了石洞里的物事,环顾周遭。
“哥哥,昨天晚上你不让我说话,那么我今天跟你说吧。”
他整理着发丝,对着空荡荡的石洞说。
“我还会一直走下去的。”
我们总会见面的。
石洞里只有他的声音反复折射着。
他走出石洞,太阳已经快要探出脸来。四下里还算清凉,正是赶路的时候。
“我走了。”
多年之前,他挎着书包,站在门口跟鼬道别。
哥哥我走了,回来要陪我修行哦。
他笑了笑,还是觉得眼鼻酸涩。
阳光渐亮。
他回头时,恰好看到石洞前那道消散在日光中的影子,看不清眉目。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23 23:30:00 +0800 CST  
总算赶出来了_(:_」∠)_尽管是生贺还是放了个刀子?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7-23 23:30:00 +0800 CST  

楼主:夏荷望雨

字数:78537

发表时间:2017-04-07 02: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22 18:58:38 +0800 CST

评论数:31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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