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aSasu 文文】借我你的春秋冬夏

他觉得浑身潮热难耐,竟然已经难得的有了濒死感,令他几乎虚脱。
蝎也对他做过心理建设,因为使用了剧毒药物,药物发挥作用的期间,他会产生能够想象到的所有不适,但因此,他的稳定期可以长达三个星期。
在急促的喘息中他甚至有种窒息感。在乌鸦的眼睛里,他跟着佐助,一路奔跑在向自己复仇的路上。
然而看到佐助时,他还是微微地笑了,仿佛快慰,又仿佛自私。
他一直对这个弟弟骄傲如也,也期待着能见到他经历的那一段时间。
仿佛就在佐助的身边。
他看着佐助在阴暗冷湿的洞窟里行走,路过各式各样的怪物,路过浸满不知名溶液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畸变的人和生物。
鼬觉得恶心,事实上不应该的。大蛇丸在做些见不得人的研究,他是知道的,而身为日夜喋血的忍者,其实他不应该觉得恶心。
佐助却无动于衷。
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冷漠多了。
对于他来说,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应该悲悯。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什么。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佐助兄友弟恭,佐助一辈子不懂事也没关系,反正有他在。
可是他总有一天要不在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能够这样看到佐助,他猜测,自己现在一定已经不认识佐助了。佐助应该如他印象所想,乖巧又开朗,而不是现在这样,蛇一样阴冷。
只是这全然只是妄想。
谁让他们生在这个可悲的时代,活下去就要力量,而力量与感情却很难并存。
一切都像凸面镜里一般扭曲起来,他被迫退出了乌鸦的眼睛。一时之间双眼刺痛难忍,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他不由得伏在地上干呕起来,鬼鲛打量着他手臂上散去的乌鸦,说:“每一次看到鼬先生这样的术,我都还是不免得会觉得惊讶呢。”
“只是即使曾经鼬先生拥有那样强大的瞳力,现在也快要消耗殆尽了吧。还要分出给鸦的瞳力,想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鬼鲛将水囊递给了他,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
“嘛,不过这样也能让我觉得,只有成为对手的人才能成为同伴,想想还真是荣幸啊。”
鼬咽下一口清水,才觉得喉咙没有那样烧灼着疼痛了。
“不过不知道对于鼬先生来说,到底是什么更重要一些呢,是时间?还是令弟的成长?”
打量着鼬的神情,鬼鲛确认,那个有点讨厌的住客好像不在这里。
“不过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拔起来长不长,我是管不了的。”
“不过在这之前,鼬先生是不是也应当考虑一下,怎么撑到这棵被拔的这么高的小树成长之后呢?万一小树因此死了,岂不是也很麻烦?”
鼬长出了一口气,又灌了一口水囊里的水,也不答言。
“我猜这是你唯一不能说十拿九稳的事了吧。”鬼鲛打量着他。
“算计人心的事都不能说十拿九稳。”
“但你从来都看得很透的,鼬先生。”
鼬不再言语。
是从来看的很透,还是从来不抱指望,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有从降生的时候才是纯净的,自从知道了要争夺,要力量,就变得坏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3 11:25:00 +0800 CST  
因为今天满课所以更文时间可能推迟一点的说_(:_」∠)_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4 16:55:00 +0800 CST  
他还是忍不住闭起眼睛,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令他骄傲的弟弟,仍旧跋涉在通往英雄的道路上。
第五章
飞瀑砸在岩石上,声若惊雷。
悬崖被斧劈凿撬得光滑,连棵树都生不起来。
算一算,距离离开这里已经整整三年了。
他不止一次地来到这里,缅怀过一些他口中说着不想,其实又给过他温暖和认同的那些人和事。
是这样的,越是缅怀的,就越是牵扯,越应该割舍。
可越想割舍,就越想缅怀。
他闭了闭眼睛,在河流旁的石滩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薄暮已然迫近,水声轰鸣如故。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别人。
他看着归鸟在夕阳中还巢,转头又跋涉在他的路上。
他无家可归,无坚不摧。
每当看到斜阳,他都觉得寂寞。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他不知道。
此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甚至渴望确定鸣人的存在。他觉得疲惫,想要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先前还觉得,不想要被那个吊车尾追逐呢。
只是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只剩下那个吊车尾了。
他撩起额前碎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自己在缅怀什么。
在怀念那个屠戮全族的人吗?
他看着高高的山崖,如果他没有记错,止水的尸体应该也会落到这附近吧。
他觉得落寞。
雪无声地落在这片潭水里,他看着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越看越像某个人。
他拾起石子,将倒影狠狠打散。回头看来,倒影里还是他,那人的影子彻底散去了。
他忽然觉得脱力了,颓然坐倒。
他也懒得管这里是否离木叶村很近了,躺倒在布满石子的浅滩上,合上了眼睛。
让那个该死的家伙给他灌输些憎恨吧,那个丑陋的家伙。
浅眠时,他还做了梦,梦见被背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刻他竟下意识地,想要到梦里找点安慰。
所以当他又睁开眼睛的时候,四下里又变得潮热。他看着脚下的山崖,余光里站着干柿鬼鲛。
“我觉得我有必要回一趟木叶村。”
鼬站起身,将厚重的领口敞开,才觉得略微清爽了一些。
“哦?这样不好吧,鼬先生,我想自从那件事之后,木叶村应当加强了对你的通缉才对。”
鬼鲛扛起叛忍的尸体,将鲛肌合拢收回。
“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鼬皱了皱眉头,看向胸口。又开始躁动不安了,那个家伙。他将视线移向脚下的林海:“我记得,这附近有养蜂人的家。”
“是的,只要鼬先生愿意借宿。”
鬼鲛将叛忍的尸体藏入森林中的草丛中,跟着鼬往山头上走去。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5 00:51:00 +0800 CST  
那座山丘上,确实住着养蜂的兄弟小甘与阿蜂,兄友弟恭。他有印象的,也不想见到的。
事实上,他装的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往往这样的时候,要织造出一个虚假的想法,也就不太难了。
要骗过那个焦躁的住客,就一定要骗过自己才行。
难得,这个住客没有那么焦躁了。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样。
只是与真正的不存在到底有区别。
山坡上的草比之前越发葱葱郁郁了,看着好像也让心里舒畅了一些。
山谷里静谧得只有风声。
鬼鲛上前扣动了木门上发锈的门锁,却看到浑身罩网的养蜂人从屋后转了出来,满手都是粘稠微红的蜂蜜,有诱人的甜香味。
看不清脸孔,看身形,像是阿蜂。
“哦呀,好久不见。请问可以借宿吗?阿蜂先生?”
阿蜂看着鬼鲛,也不言语。
“阿蜂先生?”鬼鲛打量着他。
鼬下意识地捏紧了袖中的手里剑。看不清脸孔的养蜂人,给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抱歉,阿蜂不在这里呢。”
养蜂人取下网罩,露出还尚显青涩的脸孔。
“原来是小甘先生,真是抱歉啊。”
鬼鲛有些惊讶,小甘与鼬其实年龄相仿,而小甘却在这一段时间内长了这么高。
鼬好像没有怎么长过,刚刚见到鼬的时候,其实鼬还有那么点婴儿肥的样子,毕竟还是小孩子。现在好像没有婴儿肥了,身量还是一样,甚至还要纤细了不少,几乎没有抽条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鬼鲛想。
“不用客气,前几个月和你们穿一样衣服的人也在这里借宿,留给我了最佳的蜂房。我就把我最珍惜的东西抵给他们了。”
小甘漫不经心地扬了扬手中镰刀状的物事,像是用来剥开蜂房的工具。
鼬想了想,他说的应当是飞段和角都。
只是飞段借宿过的地方,会有活口吗?况且,就算飞段未曾开杀戒,又怎么会有新的蜂房?
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是吗?那么请问,我们是不是也应当付出相应的费用呢?”
鬼鲛的语气仍旧听不出情绪。
“不用了。”小甘说着转了转手中的刀柄,“阿蜂曾经叮嘱我,不应该事事都想要索取。”
说着,他合拢了网罩,仍旧往屋后走去。
“请自便吧。”
鬼鲛看向鼬时,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而是轻轻地走到木屋的拐角,往小甘的方向看去。
小甘的“镰刀”轻轻地割开了蜂房,微红的蜂蜜流进了瓦罐。蜂房内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蜂蛹,看起来就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鼬回转身去,鬼鲛偏了偏头,眼中有些疑惑。
鼬觉得此刻很难哄骗自己,恶心的感觉几乎在喉咙中翻涌。现在他正处于稳定期,难得会有不适的感觉。
那个住客,应当也有所察觉了。
也许这就是他的下场也说不定。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6 20:06:00 +0800 CST  
佐助觉得自己已经见惯了大蛇丸做的稀奇古怪的实验,应当不会觉得怎样。
然而看着小甘割开阿蜂的皮肉,露出内里层层叠叠的蜂蛹时,还是觉得喉咙一紧,发起刺来。
那就是新的蜂房啊。
以血肉为屋筑起的蜂房,连蜜的味道都难得诱人。
即使是这样兄友弟恭的亲兄弟,也可以手足相残,他和鼬,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理解了吧。
他自己也能理解了。
他反正都那么憎恨鼬的。
鼬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那个小小的住客好像又开始躁动了起来。他闭了闭眼睛,才觉得不那么恶心了。鬼鲛无声地笑了一声,说:“最近总是看到这样同类相残的事情啊。”
“难免有这样的事。说不定这也是让蜂蜜变得更加美好的方式呢。”
“只是看起来的方式,真是肮脏得令人作呕呢啊。”
“要得到力量,总要付出代价。”
“这句话鼬先生已经说了无数次了,想不到鼬先生也会这么虚伪啊。”
鼬攥紧了手里剑,手里剑的刃口划破了他的指头。令他觉得疼痛。其实对他来说,这其实不足为道,但他就是这么真切地觉得痛了。
心里也很痛。
想到未来会被当做进取的台阶,他倒是没什么不甘心的。只是看到阿蜂的结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兔死狐悲。
兔死狐悲到自己都想要哭,根本无法掩饰。
原本他还嫉妒着那对兄友弟恭的兄弟,现在他应当觉得快意,应当觉得痛快才对。
真难啊。
反正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像阿蜂一样吧。
佐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湿润淹没了,眼睛酸涩难受。也许是……写轮眼使用过度了吧,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点也不想承认,他觉得鼬是想哭了。
鼬所想就像他所想一样明澈,只是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会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兔死狐悲吧。
“客人,想要试一试我们家的蜂蜜吗?在山下卖的很好呢。”
等他回过神来,小甘已经从屋后绕了出来,抱着沾满微红蜂蜜的瓦罐。瓦罐看起来用了很久很久了,厚厚地盖满了陈年的蜂糖。曾经的蜂糖都是微白的,近期的发红的蜂蜜有些许在往里渗透的趋势。
像是要盖住往昔的记忆,血色会渗进曾经的甜蜜中。
佐助看着那层缓缓流淌下来的新鲜蜂蜜,突然也觉得疼痛起来。
未来,也许他会像小甘一样,割开亲哥哥的血肉,攫取其中的力量。让鼬也成为那样的蜂房。
他竟然……悲悯起来。
觉得难受。
先前明明是鼬,亲手毁掉那一切的不是吗?
鼬就该死。
“死人酿出来的蜂蜜,还是只能说抱歉了。”
鬼鲛这样的语气,拒绝起来好像再合适不过了。
“只有血肉,才是最好的蜂房啊。”小甘拉开网罩,看着手心中的瓦罐,“哥哥的生命,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听起来语无伦次。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7 19:44:00 +0800 CST  
“可是你们能还给我我哥哥吗?”小甘抱紧了瓦罐,颤抖起来,“是你们把他变成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是同一群人……”
“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还能长久地看见哥哥……哥哥也希望,能变成这样。只是我想让他动,和我说话……他,他现在不动,也不说话了。”
鼬看着小甘,不禁微微有些失神了。
想来不幸的阿蜂成为飞段那“邪神大人”的祭品了,还真是凄惨。
可是阿蜂和小甘还是兄友弟恭的兄弟,尽管阴阳两隔。小甘愿意让阿蜂永存,怎样都可以。阿蜂一定也是用了某种方法,保护了小甘,最终没有让小甘成为新的祭品。
想想,还真是羡慕啊。
当他死的时候,尸身也许会被佐助狠狠践踏,尔后为他的死欣喜若狂,因为除去了一个罄竹难书的罪人,并且成为了一个英雄。
不会有人为他流泪,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他。
而从他走上这条路起,就已经想好了这样的结局,要做一个藏在暗处的刺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
可是他终于,还是看到了小甘的眼泪。
由衷地羡嫉。
谁不渴望被爱着呢。即使是再做好准备,要去迎接暴风骤雨的人。
只是因为他没有后盾,也亲手杀死了世界上仅有的那么几个爱着自己的人,发现自己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其实他没有软肋,也不堪摧折。
他没有避风港,也不敢奢望避风港。因为要一力终结所有仇恨,所以他必须坚若金刚。他还要保护那个通缉着他,不许他回去的村落,也还要守护,世界上最恨他的那个人。
不许疲惫。
不许退缩。
不许思念。
这里面任何一样,都能轻易地打垮他。
但他此刻抑制不住地想哭,也不管心里躁动着的,那个小小的住客。
佐助也觉得想哭。
那么好的哥哥,说没有就没有了。世界上美好的总是转瞬即逝。
那么好的哥哥……
“鼬先生,你还好吗?”
鬼鲛看着年轻人疲惫的双眼里失神地涌出泪水,多少也终于有那么点不忍。
其实早就倦怠了吧,对这个世界。
其实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友好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8 10:10:00 +0800 CST  
“你呢?也还好吧。”
佐助一怔,尽管鬼鲛问得没头没脑,他却依然知道,鬼鲛问的是自己。
他不知道。
他惶恐起来了。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还会碰到你们……”
小甘看着手里的瓦罐和“镰刀”,几乎要笑出声来,听起来快意又悲恸。
“如果我不能杀死你们,就请你们杀死我吧。”
这句话轻到鼬几乎听不见了。
但他终于还是听见了。
“真是遗憾啊,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被你杀死呢。”
鬼鲛取下鲛肌,缠在鲛肌上的布纱鼓动起来,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内里挣扎着要苏醒。
小甘却也只是笑了笑,好像无所依恋了。
佐助看着小甘的眼睛,也忽然失神了。
再也没有依靠,没有家,没有哥哥的自己,也是破釜沉舟地赌上一切要去赢一个必输之赌。
他无数次想要避而不谈,只是。
一旦他“赢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宇智波鼬了。
他隐隐地觉得,自己输得精光。
右眼蓦地刺痛了起来,有黏腻的液体从泪腺中涌流出来。
黑色的火焰一涌而上,将冲过来的小甘裹了个正着。小甘在火中发出野兽般的哭嚎,听起来却只重复着一个词。
“哥哥。”
鼬觉得心脏狂跳不止,泵出的血液都像是往头上和咽喉里涌。他不痛,却觉得难受,肩膀上像是压了千斤重担,他忍不住弯下腰去,跪倒在地。
佐助与他感同身受。
此刻心里却好像也一样。
他也觉得,自己每一次来到鼬的身体,都是鼬即将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掌控的时候。几乎不会有不痛的感觉。
现在大概也是快了吧。
“鼬先生,不是说不要乱来的吗?”
鬼鲛说着要过来搀扶鼬,鼬只能推开了鬼鲛的手,埋下了眼睛,眼泪和血珠滴进青草地里。
偶尔也有那么一会儿,他想低下头默默地流一下眼泪,然后就可以睡着了。
他本来想,看着别人的兄友弟恭,还是多少能有些织造美梦的蓝本。他已经做了六年那个布满血色的梦了,多少也想在完全解脱之前,有那么点调剂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29 23:46:00 +0800 CST  
鬼鲛想象过鼬死去的场景,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也挺像他死去应该符合的方式。
安安静静的,也不呻吟也不叫苦。
鼬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人,他知道的。虽然鼬说,在他的弟弟来取他人头之前他怎么都会撑住的,但命这种东西,有时确实只能听凭老天。他也随时做好了要一个人上路的准备,想想还真是有点寂寞。
天照的火焰渐渐地燃尽了。
林中有夏天潮热的穿堂风,飞灰化成了天地间飘散黑蝴蝶,转眼就不见了。
佐助觉得在鼬身体里,难得有这么顺遂心意的时候。
眼泪就像流不完一样。
眼泪流着流着,鼬就睡着了。只有他还能感知到这具身体被背了起来。他看不见那一切,却也能听到鬼鲛自言自语的声音。
“真不知道,你会不会随着鼬先生消失也一起消失呢。”
他一怔。
“鼬先生死了的话,你又往哪里去寄托呢。”
他从没有想过这些事。
可能自从那一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还回得去,还有没有归宿。
归宿……
他不禁也想起了鸣人。
鸣人始终执着于要给他归宿呢,是不是也因为感同身受。
不,不是的,鸣人那家伙,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怎么会知道他的痛苦?
可是他真的憎恨着鼬吗?
他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怎么想的。他觉得惶恐,却又觉得有些绝望的释怀。
鬼鲛点着了那栋小小的木屋。
连同那些或美好的或孤独的记忆一起,看着这一片火熄灭殆尽,他才背着鼬,往森林深处走去。
他不想引起山火,因此被人注意到。
真是飞段他们干的好事啊。
鼬隐隐觉得胸口被压得难受,还是反射地粗喘起来。鬼鲛听到耳侧的进气少出气多衰弱的呼吸声,怔了怔,还是将鼬放了下来。
鼬半梦半醒地,只觉得有些不支。就现在来说,他能感受到的疼痛已经很少了,只是时不常的会有极度疲惫的感觉。
真正濒临死亡的时候,应该就是这么平静的吧。不痛不痒,像睡着了一样。
“鼬先生啊,有时候我还真的不是很懂你。”
鬼鲛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将水囊凑到鼬的口边。鼬吞咽了两口,也不回答。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图什么?”
鼬也不想说话,他此刻只想恢复一下体力。他真的觉得现在自己真的 太不中用了,没有什么刺激他站起来,就任由自己在这里算了,死了也随意。
不,不能死……
“其实我偶尔想想,鼬先生一定非常想死,死了也未尝不算是好事。”鬼鲛也在一侧坐了下来,“我大不了,也就是帮着把鼬先生埋了,日后若是我还活着,还能祭奠一回。”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4-30 20:51:00 +0800 CST  
鼬不言语,周遭有风和蝉的哮鸣声。
“我不会死的,我只是有点累了。”鼬终于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精神要没有之前那么萎靡了。
蝎用药猛烈,取得的效果看起来也自然就非常好了。至少有着一时被催生的繁荣。
鼬看起来很想疲惫,但在药物的刺激下,他会持续地兴奋,直到下次需要服药的时候。
“不过这段时间最好避免战斗会比较好吧,我是说,尤其是你的写轮眼,鼬先生。蝎君说过,这会大大缩短你的稳定期呢。”
鬼鲛拿出兵粮丸,递给他,自己和着清水也吞下去一粒。
“我可能也确实开不动。”鼬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看着眼前模糊的手指,声音听起来像风吹动败叶一样没有生气,“不受控制地就……”
“这里离木叶有一星期的路程呢,鼬先生打算怎么办呢?”鬼鲛打量着鼬只攥在手中的兵粮丸,“其实一直吃这种东西确实对身体不好呢。如果能到一个平静一些的地方,我想也应该吃一些正常的东西。”
鼬看着手里样子不甚美观的兵粮丸,站起身来。
“话还是不要乱说吧,鬼鲛。”
鬼鲛扛起鲛肌,林中有轻微的窸窣声。
“是啊鼬先生,所以我说,这里不算是个平静的地方。”鬼鲛听起来有那么一些兴奋了,“我的鲛肌看来可以饱餐一顿了。”
苦无和手里剑雪片一般从灌木丛中飞出。鬼鲛挥起鲛肌,碰撞时发出金铁的声音。
“这样的手里剑术,比起鼬先生,实在差的太远了。”
鼬挥动双手,也有飞雪乱蝶般的手里剑从袖中飞了出来。
已经很久没有和忍者交战过了。
佐助终于从不可名状的悲伤中苏醒了过来。这双手,对手里剑的感觉,全然不是他在自己身体上感觉到的能够比拟的。
手里剑像是飞出去的身体一部分,即使脱手,也还受到神经的操纵一般。
他与鼬的差距,依然显而易见。
鼬此刻其实外强中干,尽管没有疼痛感,但整个人几乎是透支且脱力的,他的休憩是不足够让他使用忍术的。但这与他甩出手里剑的熟稔分毫无关,手里剑的射程好像也没有随着腕力的削弱而有所减少。
他现在甚至经不住敌人出其不意踢他一脚。
但没有人能越过这片刃具的雨接近他。
这就是天才吧,曾经被父亲夸赞“不愧是我的儿子”,7岁从忍者学校毕业的……
宇智波鼬。
他是应当羞愧,还是应当嫉妒呢。
这是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天堑吗?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1 10:42:00 +0800 CST  
本来想今天双更的人好少就算了_(:_」∠)_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1 17:06:00 +0800 CST  
刃具随着人影飞速的移动而改变了射程,鼬觉得渐渐地看不清楚了。如果不开启写轮眼他很难看清那个人影的移动方向。
“鬼鲛。”
当的一声,一枚手里剑打脱了他射出用以阻挡的手里剑,狠狠地钉在他的肩膀上。
佐助觉得肩膀一阵剧痛,尽管作为忍者确实经常受伤,但他多少下意识会闷哼一声的。
鼬一点也没言语,手上的动作甚至没有停。
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佐助也清楚。
鼬的腕力已经难以抵挡对方射出的忍具了。
鬼鲛用余光瞟了鼬一眼,觉得要将这人从灌木里赶出来,非得离鼬远一点不可。他可不想因此造成更大的麻烦。想来这家伙跟着他们很久了,知道只要所有攻击都指向鼬,就能完全绑住他们的手脚。
看这闪躲的身法,多半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如何保证发起攻击的只有一个人呢。
“鬼鲛。”
如果可以,鬼鲛一点也不想保护鼬那家伙。
多少想想,鼬应当还在药物的作用时间内,不至于完全没有自保之力吧。
“啊,知道了。”鬼鲛终于还是腾出了余光,“你可千万要坚持到我回来啊,鼬先生。”
晓的二人组,可是没有敌手的。
佐助高估了鼬所谓“稳定期”的状态。
刃具消失了,鬼鲛已经的攻击看起来引开了那家伙。
鼬脱力地坐倒在地,大口地喘着,虚汗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蔓延开来。他一手弄下肩膀上钉得牢牢的手里剑,佐助觉得又是一阵新鲜的疼痛,鼬却只是将手里剑丢到一旁,觉得眼前都一阵阵发起黑来。
回去他是一定要去找蝎说清楚的。
这就是所谓的稳定期吗。
蓦地,佐助听到了耳畔的破风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这具濒临散架的身体就受到了重重地一击,擦着地摔出了数米。
他从未想象过鼬有输的时候。
而在这具身体做出反应之前,一道人影就已经追了过来,挡住了视线,而后被狠狠地一脚跺在胸口处。佐助只觉得喉咙一热,也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人狠狠地咽了下去。
“你也会有这样一天啊,宇智波鼬。”
鼬抬起眼睛,攥紧了身旁的草叶。胸腔被压迫得喘不上气,但指甲破损的疼痛能令他持续保持清醒。
蝎其实做的是麻醉剂吧。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点病痛的感觉,只是因为压迫感而透不上气。
“s级叛忍,作为杀死你的人,还真是荣幸啊。”
“哦,那我还真是不幸啊。”
佐助听到鼬的声音沙哑,但他能感觉到,鼬笑了。
但窒息的感觉已经压得他难以保持思考,他竭尽全力不想让自己晕过去。鼬的意识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感觉上,倒像极了回光返照。
窒息感进一步压迫了他的意识。
他能感知到那个来自木叶的家伙,觉得对鼬这样的凌辱对他来说是多么愉悦,鼬无力反抗,他可以为所欲为,在鬼鲛回来之前杀死鼬,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作为一个叛徒,一个屠戮全族的**,就应当被万人践踏吧。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1 21:30:00 +0800 CST  
我保证人物不会崩坏这是基准。不过因为我是医学生,某些方面可能在写的时候会更参照现实,至少相对来说。其实火影是击碎了我的医学观的。但我还是会尽量地圆,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_(:_」∠)_谢谢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1 21:53:00 +0800 CST  
“啊啦,对了,你现在好像没办法使用写轮眼了吧。”
佐助没有比此刻更憎恨木叶的护额,在阳光下晃着嘲讽的反光。
“是啊,被逮到了。”鼬更攥紧了草叶,窒息感将心肺都塞得满满的。但他清醒着,也冷静着,眼前看起来比什么都清晰起来了。
“是这样啊,真好啊,我还真是很想仔细看看,宇智波鼬的眼睛。”
这个家伙挑衅地凑近了鼬的脸颊,要将眼神刺进他心里。
佐助很想伸手去拔腰间的草薙剑,但窒息感更加严重时,他才发现,根本无法动作。指尖都已经快要麻木了。那人凑近了脸的同时,体重几乎全压在了那只脚上。
他不得不猜测,人的骨头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压力。
鼬甚至没有表情。
佐助却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鼬应该死在他手里,不是这样被人凌侮。
不是,也不许。
可是现在这个人,不就在做曾经他最想做的事吗……让鼬没有还手之力,尔后杀死他。在杀死他之前,让他尝尽那些年死在他刀下的族人的恐惧痛苦,不应该吗?
他觉得几乎要昏厥,还从来没有过这样身处地狱一般的感受。可是眼前却反倒越发清晰了,并不太顺遂他的心意。
而在佐助失去意识前,蓦地感知到体内查克拉的运转,随即本来应该完全脱力的手动了,一只攥紧了压迫胸腔的那只脚,另一只结起印来。火球的热力扑面而来。
佐助从来没有想象过,鼬输的样子。
唯一一次想到,是自己亲手杀死他的样子。
不,也难以想象。
事实上如果那个家伙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当机立断地杀死鼬,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鼬说,算计人心的事,都不能说是十拿九稳的。
可鼬偏又算的十拿九稳。
他看不清楚鼬,也许永远也看不清楚。
他的意识随着压迫感的消失而迅速地恢复了,但窒息感没有消失。有血块塞住了气道。鼬翻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刺激咽喉帮助排出血块。
感觉得出来轻车熟路。
鼬彻底脱力了,回身又躺倒在地,看着林子上被遮得只剩下圆斑的天空。
他有时是相信命运的。
此刻他就把自己交给了老天。
被人凌虐的感觉当然不好,只是他此刻好像也只能被人凌虐,才能想办法。他也能想象到,自己仰望的人被拉下来之后,践踏的感觉一定非常愉快。
他现在也就只能在拿不稳的人心上下注。
哪有什么战无不胜的人啊。
他早就习惯了忍耐,忍耐一下总会有办法,比昏迷来得要管用的多了。那些疼痛对他来说比起蚊虫叮咬还要来得轻的多了。
但却没有什么时候,他比此刻更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明明这么安静,一点也不痛的。
“佐助……”
那种躁动的感觉好像也平静了,他猜,那个躁动着的小人已经离开了吧。
他终于觉得轻松些了,无意识地喃喃出这几个假名。
佐助……
佐助,一定还等着他呢。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2 09:09:00 +0800 CST  
第六章
这不是鼬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了。
鬼鲛都觉得习惯了。
他其实不知道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他回来之后,鼬就一直高烧不退到现在。不时有些寒战,咯出一滴一滴的新血来。
他将撕得不太规整的衣料浸湿贴在鼬的额头上,自己则靠着一侧的树坐了下来。
他一点也不想拖着这么个油瓶子。
如果再有下次,他再也不会走那么远了。
只是想到如果有那么一天,再也不用照顾这个家伙,想想还真是寂寞啊。
佐助也累了。这具身体实在对精神负累太过,他多少也能理解,鼬为什么经常会觉得疲惫。
现在的感觉,倒像是多年之前,也在夜色如水的晚上,和鼬一起躺在榻榻米上。
鼬说,总有一天,你要超越我的,佐助。
因为你和我很像。
像吗。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鼬的灵魂越衰弱,他就会变得越清醒。这具身体上的每一处不适他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他曾经以像鼬为骄傲的。
他觉得,自己应当憎恨鼬的,以杀他为目的,逾越他为目标,以折磨他的快感为动力。
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醒着,但我还是很想说,世界上鼬先生珍惜的人,应该有很多的。只是珍惜鼬先生的人,是根本没有的。”
佐助看不见鬼鲛在哪里,却也能猜到他的神态动作。
鬼鲛是个太直白也太乏味的人了。
“所以我觉得,你多少能够安静一些。”鬼鲛自顾自地捻动着草叶,“一个人行走在外可是连饱饭都吃不上一顿的。如果鼬先生死了,我是会很困扰的。所以,你能否尽量少为鼬先生增添负担呢。”
佐助本能地觉得有些生气,但终于也还是萎靡下来。
他没什么资格觉得生气吧。
一路上明明就是鬼鲛在照顾鼬。说不上无微不至,但至少是合格的。
他作为弟弟,什么也没有做过。
他几乎在心里要软了,回过神来时,他才记起,自己应当憎恨。
他为了自己是否应当憎恨而慌乱起来。
“鬼鲛……我喝水……”
鼬的声音听起来残破的多了。
鬼鲛拿过水囊,走过去。鼬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黑漆漆地只有虫鸣窸窣。他觉得一阵热一阵冷,喉咙全烧干了。一有清水入口,就迫不及待地啜饮起来。
佐助也觉得难受,当这一股细流流进喉咙里时,好像隐隐地有了活过来的趋势。
安静一些吗……
这些事情,竟然要一个外人来告诉他。
他其实也许还是恨的。
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要不睡觉算了。
随着鼬再次陷入沉睡,他的精神也不自主地越发清醒了。
鬼鲛拾柴烧烤东西的声音嘁嘁喳喳地,听起来令人不甚愉悦。烧烤鱼的味道闻起来竟然令他有些犯恶心。
不,应该说是令鼬犯恶心。
这仇恨究竟什么时候停止呢。
他也想不到。

待他梦醒,眼前的终结谷也已成黄昏。巨大的石雕竦然,经历了近百年的雨水与瀑布冲击,面目仍旧清晰分明。
他坐起身时昏昏然,尽管一切那么清晰,他却仍觉得此刻的自己身在梦中。
这具身体果然要强得多,现在只是浑身酸痛,大概还是因为,在石滩上睡得太久了吧。
他揉一揉肩膀,仍旧向前跋涉而去。这里离木叶虽然不算太近,但还是在火之国境内,随时可能被巡查的忍者发现。
周遭静得倒像没有活物。
鸣人……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鼬……呢?
这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还姑且算陪着他的人了。不论是何种意义上。
雪已经在他身上铺了薄薄一层,他却不觉得冷。
而鼬在六月潮热的空气中恶寒发抖。
他嘲讽地笑了笑,却觉得眼眶蓦地湿润了,随即不受控制地觉得,连两颊都湿润了。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在胸口盘旋不休。
鼬一直忍耐着,不流眼泪,不叫苦,也不叫痛。
只是明明这条路这么苦这么累,还要走到死,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能走出这条路,再度拥抱阳光。
他仍旧憎恨鼬,可是这也不能抵挡,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这是自作自受吧,鼬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怪不了别人。
夕阳还是蒙着一层水迹,像是此刻时光永驻,一直都是夕阳西下的,晚霞也朦朦胧胧的。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4 11:12:00 +0800 CST  
鼬是有些害怕晚霞的。
晚霞会让他有种迟暮的恐惧,他只有十九岁,却有了桑榆之年的苦楚。
等他终于又到了期待已久的稳定期时,他才终于又敢站在木叶村外森林里的巨树上,俯瞰这座他出生长大的村落。
这里的树,每一棵都有上千年的历史,比起那边的矮山都要高出许多。
“终于还是回来了,鼬先生。”
鼬攥紧了手指,看向村子的西南角。
一片荒芜。
“我不想惊动太多人。”
鬼鲛打量着鼬,仍旧似笑非笑。
“看来恢复得相当不错啊,毕竟是要只身闯进这样一座村落呢。”
“没有把握的事情尽量少做总是好的。”鼬眺望着峭壁上雕凿的影岩,目光还是微微迷离了。
曾几何时,他也偶尔想过,梦想成为火影。
这样,宇智波一族也会随之被振兴了。
现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幼稚得可笑。就宇智波斑像被流放一样离开那座村子,宇智波一族就与火影彻底绝缘了。
想起斑时,他敬畏也警惕。
那个百年前叱咤风云的男人现在连露出真面目都不敢,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只是这一趟,我必须要走。”鼬收回目光。
现在的他平静如常,胸腔中也不躁动。他又可以刚强地行走四方了。
为了今天,他也算是做足了准备。这也许是除了那件事以外,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了。
仔细想想,这对于别人甚至算不上一件要紧事。
佐助离开了村子,也许村子外的危险也很多,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放心,佐助至少可以逃离团藏的控制。
他不认为团藏是个讲信用的人。而三代火影也已经去世,又失去了一些牵制团藏的力量。相比起潜伏在身边的危险,豺狼虎豹遍布的外面说起来都要安全的多。
再险恶也不过人心了。
“不过木叶如果加大对你的通缉力度,我们这样进去难道不会显得很招摇吗?”鬼鲛看向这座葱葱郁郁地处在山脚下的忍者村,“还真是相当繁荣啊。”
“晓的存在对于火影和高层人士来说也许再熟悉不过,但他们有必要在和平年代向村民保守这个秘密,以免发生恐慌。”鼬拉了拉斗笠,连表情也遮的严严实实,“所以至少,他们不会为了逮捕我,而到处贴通缉令。”
“所以说你只会出现在一部分人的通缉名册里咯?”鬼鲛看着鼬跃下巨树,往前行去,“不愧是在木叶村里生活过的人呢,这样进入真的能避人耳目吗?”
“我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中忍考试,这里环境复杂,是天然地抵挡外来入侵的屏障。所以这座森林外的哨卡比其他地方都要薄弱。”
鼬向上抛出一支苦无,狰狞地正从当空扑将下来的蛇头随即也雕塑般凝住了。
“但至少对于我们来说,障碍会小很多。”
鼬抽出树枝上的苦无,蛇也被一同扯了下来,落在地上,瞪着不太甘心的怨毒眼睛。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5 10:04:00 +0800 CST  
鬼鲛偏了偏头:“那么你说的要完成的事情,是否需要我回避呢?”
“我不想硬碰硬,我只想试试深浅。”鼬没有回头,仍旧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硬碰硬是对君子做的事,小人只有防不胜防。
“所以鼬先生,你真的只有一件事吗?”
天光西斜,暮色四合。
鼬顿了顿,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姑且算是两件事吧。”
鼬看向不远处的铁丝网,哨卡的灯光刚刚划过,像是打更人。
他回家了。
只是没有人欢迎他回家。

鼬无数次梦见那条奔流不息的河,他站在山崖上,往下看却又看不见底。
他其实后悔没有爬下那座崖。其实他可以的。
他只觉得头痛,头痛,眼睛像被人挖出来一样刺痛。
也许那一瞬间,他是怯懦了吧。他不敢面对止水也许摔得稀烂的尸身。
现在不一样了。
他听到流水流过那个人的尸身,也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声音。
那座悬崖比曾经更高,深渊更深邃了。
也许是,南贺川的水又变得更浅了吧。
“这是你一定要完成的事吗?”
鬼鲛打量着鼬,鼬往崖下走去,对于他来说,走下去却不是什么难事的。
“这是让我可以不留遗憾地去死的事。”鼬说,“我还有另外一定要完成的事。”
鬼鲛不置可否。
这座悬崖之陡峭,走起来看着也甚是惊险。
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令人好奇的。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悬崖底端,能看到浅滩和崖壁上曾经被水流侵蚀过的水纹。碎石铺了一地,鼬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去,多年不曾有水流经过的石滩上也长起了层层荒草。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不太方便。
“这里还真是荒凉呢,因为人迹罕至吗?”
“也许是吧。”
鼬扒开荒草,一路往下游走去。
如果不是本来就很远,那些族人为什么会说,找不到遗体呢。
那时候的南贺川,比现在湍急的多了。
他小心翼翼,想要释怀,却又觉得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不敢面对那个人。
他什么也没有完成,是个失败者。
“对于这个距离,鼬先生有没有差不多肯定的数字呢?”鬼鲛用鲛肌拨开荒草,问道。
“没有,也许找不到。”
鼬这么说着,还是往前跋涉着。
“难得你会有没有把握的时候啊。”
鼬顿了顿,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巨石,看得出来曾经是礁石。
一副被水流冲的七零八落的骨骼,衣衫破朽。
鼬怔了怔,攥了攥自己的手。
其实明明离山崖不算太远的,那些族人,应该是根本是不想找到吧,毕竟是想要阻止政变的人,被族人也容不下了,顺便也便宜了团藏。
他走上前,在那副骨骼前蹲了下来。那骨骼也快朽烂了,布满黑色的苔。后脑处的头骨摔得破碎了,剩下了洞,有虫蚁爬过。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6 23:25:00 +0800 CST  
这样啊。
鬼鲛打量着那具七零八落的骨骸,说:“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平静许多了吧。”
鼬不言语了。
也许他确实可以平静许多了。
放下了也更加绝望了。
“啊。”
他答应了一声,眼中涌出炽烈的漆黑的火焰来,裹挟了那具破破碎碎的骨骼,感觉甚至没有热度。
河谷里的焚风将草叶都吹得枯黄了,也将燃烧尽了的飞灰吹了起来。
“再会了。”
他在心里轻声说。
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吧。
“不过鼬先生,我倒是非常感动呢。”
鬼鲛看着风将骨灰片片吹散,看向鼬。
“为什么呢。”
鼬合上眼睛,抹了抹面颊上的鲜血,轻声说。
“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鬼鲛用鲛肌拨动着杂草,“只是我多少觉得,好像有一个愿意令我知根知底的同伴了。”
鼬只是笑了笑。
鬼鲛至少还会渴望别人信任,他连期待的想法都已经没有了。
“这样啊。”
鼬站起身,拍拍身上沾到的碎草叶。
“走吧。”
鬼鲛看着他路过自己的眼前,摇了摇头,仍旧没有表情。
鼬很想回“家”看看,尽管那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但这样当然不可能,那里已经戒严,荒草丛生。而看见这样打扮的人在那附近徘徊,也会更快地引起怀疑。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去。
鬼鲛看见他眼睛里有炊烟,有晚霞,也有血泪。他看过去时,却只有荒废的房屋和荒草。没有炊烟,只有残阳似血。
幻觉吧。
是夜,木叶村的灯火渐渐熄灭了。鼬在小小的旅店中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你要去了吗?鼬先生?”
他看不清角落里鬼鲛的脸孔,只能听见他发出的声音。
“我想我一个人比较方便。”
鬼鲛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那么,我在这里等你,鼬先生。”
鼬“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一撑窗棂,就一跃而出。
身后跟随着轻微的破风声。
————————————
佐助第一次和鼬同样清醒。
鼬不仅很清醒,甚至可以说,状态绝佳。
他依然觉得,其实他是难以释怀对鼬的憎恨的。鼬不好过,他会难过。鼬好过,他会想起鼬做过的一切,会更加难过。
但不知为何,竟多少会有些小小的庆幸。
身后细微的破风声令他警醒,然而鼬却连回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8 11:09:00 +0800 CST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回头逮住那些鼠行的人,问清楚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鼬却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所以他不回头。
他在心中咬牙切齿之际,鼬却一顿身形,往回行去。
速度之快,他能看见的周遭的绰绰暗影都模糊了。
“宇智波鼬。”
破风声里终于有了人的声音。
鼬停下脚步,四面的黑暗中终于也浮出了带着兽面,身着黑衣的人形。
“为什么突然着急往回走呢?团藏大人一直在等着你。”
“团藏大人的诚意,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烈呢。”
鼬听起来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所以,还是把话说清楚,团藏大人就可以帮你平安地离开木叶。否则……”
鼬不由得又想起了止水。
那时止水是宇智波一族最强的战力,但他太过正直,折在卑鄙小人蝇营狗苟的手段里。
当初就是这样。
就算他算透了人心,也算不透小人心吧。
鼬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此刻这样安静,令他都有些惊讶起来了。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平安地离开木叶。死在这里污染这里的土地其实是我的夙愿。”
这时,鼬却说的是真心话。
只是他注定不能死在故土了而已。
“所以你,不愿意配合团藏大人了?”
暗部已经无声地开始动作,尽管在黑夜中,鼬的写轮眼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是一直都是你忠诚的执行者吗?”
他环顾四周,笑了起来:“团藏大人。”
“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吧,鼬。”
其实在鼬眼里,团藏面目可憎不减当年。尽管他当初,就是听从了团藏的命令,灭杀了整个宇智波一族。
而且,就是因为团藏设计杀死止水,才最终导致了那种无法收拾的结局。
但其实也是他,急于测试自己的器量。
“你说得对,团藏大人。”
佐助觉得内心搐成一团地疼。
显然鼬是听命于团藏的,那个管理暗部的老家伙。而灭杀原族的原因,是团藏杀死了止水。
所以宇智波全族,压上他和父母,都比不过一个止水。
他觉得心里酸疼酸疼的,想起多年前的夕阳里,止水揽住他的肩膀,小声地问,你觉得我和鼬谁的实力更强。
所以就要在鼬心里占据这样的地位吗?让鼬不惜押上整个宇智波一族?
那是个四下里有管道仿佛树根一般盘根错节的地方,只有一处天井能勉强照到月光,看起来真像替树汲取营养的根。
“好久不见啊,鼬。”
“您也比曾经更加精神了,团藏大人。”
鼬认为自己现在应当做一个顶卑鄙的小人了,这样才能对一切有所防范。
“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会回来呢?我猜你也命不久矣了吧。”
鼬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这些年,‘根’的人,我杀的不在少数。”
“忍者嘛,朝生暮死的。”团藏脸上没有神情,似乎也不屑于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回来?”
“止水的眼睛,还来。”
佐助听到这句话脱口而出时,终于还是心中一滞。
他感觉到了,鼬在为止水心痛。那是他心中的旧疤,每提到一次,都被揭开一次,露出猩红的血肉。
“谁告诉你,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在我这里?”团藏也不犹豫,冷冷地质问。
“宇智波止水。”
这疼痛只是一下的事,随即那颗残忍的心也重新被武装得冷硬了。
有一点点的痛,佐助也许还会觉得,鼬还有一点,曾经他哥哥的样子。
哪怕自己可能会妒忌止水。
现在鼬是个全副武装的人渣,无坚不摧,毫无廉耻。
“他不是自杀了吗?”
看得出来,谎话说的多了,就是可以面不改色。
“请还来,那是止水留给我的力量。”
确实不知廉耻吧。
说起来,鼬不是确实,已经快要瞎了吗?也许他确实需要新的眼睛来替换也说不定?
佐助也觉得,在那一瞬间把鼬看得透彻,甚至也想从此心如死灰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09 22:57:00 +0800 CST  
之前究竟是什么,让他还隐隐地抱有这样那样的期待呢。对他来说,鼬分明罪大恶极,他深恶痛绝着这个家伙,连他解释都不想听的。
更何况鼬无需解释,他就是个恶棍。
“你真是有胆量,是不是忘记了曾经抵押的筹码了?”
“你们没有人能杀的了他。”
团藏眉峰一抖,身影已经闪动,风刃随之横切而来。鼬的身型也动了,掷出手中的苦无,苦无竟被风刃切成两半。
事实上那不算是鼬的术,而是止水的。
毕竟止水,曾经也有“瞬身止水”的名号。
止水视鼬为挚友,而鼬和团藏一样,只觊觎他的眼睛和力量。
激烈的交锋中,鼬掷出的手里剑或被风刃切断,要么被弹开。但鼬的移动速度,佐助能够感受到空气刮动两颊的轻微刺痛感。此刻他扪心自问,也许,他与鼬还是差着那么多。
而团藏的忍术,到此刻为止,鼬只用了手里剑和苦无进行防御。
鼬的手里剑,当真出神入化。
他咬牙牢牢地记住每一枚刃具投出时的力度与感受,记住鼬每次移动时心中的盘算,也记住体内的查克拉精准的流行。
鼬的身体全然没有在他自己身体里的充盈感,鼬的查克拉其实是不多的。
但鼬的速度快到能将残影分成四个。
他知道止水有一种独特的身法,因而他也得以成为宇智波一族最强的战力,也因此被称为“瞬身止水”。
鼬得到他的力量,也缅怀着他。
两厢情愿。
他真想怒吼,又有点想要流泪。
“真是多少年没见过这个瞬身术了。”团藏听起来笑的讥讽。
烈焰从四周的残影中喷吐而出,顺着风眼压成了一个球,将团藏包裹起来。
火光在团藏紧缩的瞳孔里跳动着放大,照亮了他藏在黑暗中的整张脸孔。
鼬看着火光里的人影,皱了皱眉头。
鼬落地,一块被烧焦的木头随之也同他一起落了地。
他环顾四周,四下里安静地像是没有人,他却又能感受到无数沉默的目光。
他站在原地半晌,月光从天井里移进来,看起来已经西斜。
他猜那个老家伙,正在这里某个暗处看着他,而他也看着那个老家伙。
他站了半晌,最终也纵身跃出天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没有阻拦他。
他盘算了许多,但他猜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团藏从暗影中浮出,看着那块焦黑的木头,也不禁看向自己被裹得死死的胳膊。
“团藏大人,您一直没有下令我们出手……”
“哼。”
团藏冷冷地瞥过天井,乌云已经将月亮蔽得严严实实。
佐助觉得奇怪。
鼬根本没有拿到止水的眼睛,团藏最后甚至自己躲了起来,看起来倒像极了心照不宣的戏码。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1 15:12:00 +0800 CST  
我不想继续写了

楼主 夏荷望雨  发布于 2017-05-11 18:05:00 +0800 CST  

楼主:夏荷望雨

字数:78537

发表时间:2017-04-07 02: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22 18:58:38 +0800 CST

评论数:31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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