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韶华（FF，师生，舞蹈）
14
小孩儿在地面上哭成一摊水，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看到邵菡卿回来，蹲在自己身边，好像神色里没有严厉，于是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臂。
邵菡卿差一丁点就被她的样子动摇了，却始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然规矩也白立了，罚也白罚了，她退后了一步，然后看着华端宁。
“把眼泪擦了，你在练功房里流眼泪，是得不到别人的怜惜的。”
“叫爸爸为什么？和爸爸说，你不要上课了？你不要学了？”
华端宁原本还没梳理好的情绪，被这一句话全都堵了回去，泪汪汪地看着不远处的邵菡卿，只觉得原来她心里的那个邵邵老师的形象，全都破碎掉了，被几句话带起的风刮跑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学了，我现在就抱你起来，你要是想学，就自己爬起来，走到我这里。”
小孩儿憋着嘴巴，强撑着用手臂支起身体，然后慢慢爬起来，只是腿实在太疼了，才走了一步，就咧了下去。
没有撞击声和叠加的疼痛，虚虚睁眼，望见邵菡卿在眼前，两条手臂支撑住她的腰身。
“站稳了。”
希望教给她的是坚强，又怎能舍得她摔在自己面前，邵菡卿搀扶着她，自己背着她的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将她带回自己的寝室。
“只只回家了，你今晚在这里住，”邵菡卿翻出了她的钥匙，准备去为她取东西，“明早我会定五点半的闹钟，我不希望你赖床。”
华端宁第一次在邵菡卿那里留宿，原因极其简单，第二天是星期六，邵菡卿要看着她起床跑步，练早功。
她没敢问，为什么周末不可以休息，甚至不可以多睡一会儿，她蜷缩在赵祉焉的床里，对这个人只剩下了怕。
从那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在泪水中度过。
大早上必须爬起来跟着邵菡卿跑步的时候哭，听见邵菡卿不允许她吃肉的时候哭，接到邵菡卿某次看课要过来或者考试必须考第一的通知的时候哭，要是被邵菡卿抓去上小课，那更是从头哭到尾。
她不是不想反抗这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可是她和邵菡卿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邵菡卿完全可以把她丢掉不要，仍旧会有附中生巴不得求教，而她呢，她可只有邵菡卿这一个机会。
身体上的疼痛劳累，原本高枕无忧的心理被推倒再重建，这一切共同作用，都让华端宁陷入了极度想家的情绪中，可是，经过上次邵菡卿的责问之后，她再也没有和邵菡卿表述过，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哭湿了枕套。
邵菡卿是在夏天开始的时候，发现华端宁躲自己的。
这种躲避，和先前的逃避不太一样，以前华端宁的逃避，是因为抵触和自己上小课，抵触练功时的痛苦，可是现在，哪怕是日常生活中，明明在走廊里，迎面看到她和宁一手拉着手走来，可是一晃神儿，面前就只剩宁一一个小人儿，乐呵呵地和自己招手。
是在升旗仪式结束后，带队回班级时，他们分别是舞院和附中第一个带回的班级，魏老师和陈老师总是聚在一起交流，每次本会迎面撞见，都能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小孩儿匆匆走向了另一条更远的路，是有时自己去给她们送水果，明明在虚掩的门外听见她们的说笑声，可当自己叫过门，走进去之后，永远都是华端宁安安静静地盖着被子躺在床里，宁一撒谎不打草稿的“她睡着了”
邵菡卿其实并不想和这个孩子闹成这样，上课是上课的事情，平日里，她还是愿意倾听华端宁的想法的，而不是闭了心门，什么都不和自己表达。
她无数次想找华端宁聊一聊，可是华端宁现在躲自己，就像落叶躲秋风一般，能见面的时候，都是和练功相关联的时候，那个时候，华端宁哭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呢，也往往都在气头上。
教学实践模块的开始，似乎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一把，是自己一个班的同学，带着她们对口的小妹妹过来，一起和魏老师学习如何教小孩，邵菡卿想着，有那么多伙伴，气氛不会紧张，彼此应该都能放松一点。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魏老师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对身体能力的开发，正旁腿以及大小胯的训练方法。软开那东西，谁教都一样，哪怕是魏老师给你压，也免不了鬼哭狼嚎。同学们才一上手，十几个小孩儿，不一会儿就哭了一片，声音让喜静的邵菡卿觉得头大。
只有华端宁不哭不闹。
魏琰要邵菡卿带着她，在前面做示范，她就像是一坨软塌塌的面团，任人宰割，邵菡卿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她疼了就紧紧闭着眼睛，五官皱在一起，却从不吭声。
小孩儿在地面上哭成一摊水，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看到邵菡卿回来，蹲在自己身边，好像神色里没有严厉，于是哆哆嗦嗦地伸出了手臂。
邵菡卿差一丁点就被她的样子动摇了，却始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然规矩也白立了，罚也白罚了，她退后了一步，然后看着华端宁。
“把眼泪擦了，你在练功房里流眼泪，是得不到别人的怜惜的。”
“叫爸爸为什么？和爸爸说，你不要上课了？你不要学了？”
华端宁原本还没梳理好的情绪，被这一句话全都堵了回去，泪汪汪地看着不远处的邵菡卿，只觉得原来她心里的那个邵邵老师的形象，全都破碎掉了，被几句话带起的风刮跑了。
“你要是真的不想学了，我现在就抱你起来，你要是想学，就自己爬起来，走到我这里。”
小孩儿憋着嘴巴，强撑着用手臂支起身体，然后慢慢爬起来，只是腿实在太疼了，才走了一步，就咧了下去。
没有撞击声和叠加的疼痛，虚虚睁眼，望见邵菡卿在眼前，两条手臂支撑住她的腰身。
“站稳了。”
希望教给她的是坚强，又怎能舍得她摔在自己面前，邵菡卿搀扶着她，自己背着她的背包，深一脚浅一脚将她带回自己的寝室。
“只只回家了，你今晚在这里住，”邵菡卿翻出了她的钥匙，准备去为她取东西，“明早我会定五点半的闹钟，我不希望你赖床。”
华端宁第一次在邵菡卿那里留宿，原因极其简单，第二天是星期六，邵菡卿要看着她起床跑步，练早功。
她没敢问，为什么周末不可以休息，甚至不可以多睡一会儿，她蜷缩在赵祉焉的床里，对这个人只剩下了怕。
从那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在泪水中度过。
大早上必须爬起来跟着邵菡卿跑步的时候哭，听见邵菡卿不允许她吃肉的时候哭，接到邵菡卿某次看课要过来或者考试必须考第一的通知的时候哭，要是被邵菡卿抓去上小课，那更是从头哭到尾。
她不是不想反抗这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可是她和邵菡卿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邵菡卿完全可以把她丢掉不要，仍旧会有附中生巴不得求教，而她呢，她可只有邵菡卿这一个机会。
身体上的疼痛劳累，原本高枕无忧的心理被推倒再重建，这一切共同作用，都让华端宁陷入了极度想家的情绪中，可是，经过上次邵菡卿的责问之后，她再也没有和邵菡卿表述过，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哭湿了枕套。
邵菡卿是在夏天开始的时候，发现华端宁躲自己的。
这种躲避，和先前的逃避不太一样，以前华端宁的逃避，是因为抵触和自己上小课，抵触练功时的痛苦，可是现在，哪怕是日常生活中，明明在走廊里，迎面看到她和宁一手拉着手走来，可是一晃神儿，面前就只剩宁一一个小人儿，乐呵呵地和自己招手。
是在升旗仪式结束后，带队回班级时，他们分别是舞院和附中第一个带回的班级，魏老师和陈老师总是聚在一起交流，每次本会迎面撞见，都能看到一个低着头的小孩儿匆匆走向了另一条更远的路，是有时自己去给她们送水果，明明在虚掩的门外听见她们的说笑声，可当自己叫过门，走进去之后，永远都是华端宁安安静静地盖着被子躺在床里，宁一撒谎不打草稿的“她睡着了”
邵菡卿其实并不想和这个孩子闹成这样，上课是上课的事情，平日里，她还是愿意倾听华端宁的想法的，而不是闭了心门，什么都不和自己表达。
她无数次想找华端宁聊一聊，可是华端宁现在躲自己，就像落叶躲秋风一般，能见面的时候，都是和练功相关联的时候，那个时候，华端宁哭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呢，也往往都在气头上。
教学实践模块的开始，似乎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一把，是自己一个班的同学，带着她们对口的小妹妹过来，一起和魏老师学习如何教小孩，邵菡卿想着，有那么多伙伴，气氛不会紧张，彼此应该都能放松一点。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魏老师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对身体能力的开发，正旁腿以及大小胯的训练方法。软开那东西，谁教都一样，哪怕是魏老师给你压，也免不了鬼哭狼嚎。同学们才一上手，十几个小孩儿，不一会儿就哭了一片，声音让喜静的邵菡卿觉得头大。
只有华端宁不哭不闹。
魏琰要邵菡卿带着她，在前面做示范，她就像是一坨软塌塌的面团，任人宰割，邵菡卿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她疼了就紧紧闭着眼睛，五官皱在一起，却从不吭声。
16
护士把六瓶药水挂在输液架上，用酒精棉球擦了擦皮包骨的小手背，将输液针埋入了华端宁的静脉。
邵菡卿将小孩儿从自己怀里移到床上，解下自己的外套为她盖好，然后，轻轻挽起她的裤腿。
刚刚检查的时候，医生想看看孩子身上的疹子，看过了胸脯后背，也想看看手臂和腿，可是一把小孩子的裤腿拉上去，就看到一双纤细的小腿上，布满了青紫淤伤。
有几道伤痕，确实是自己打上去的，更多的则是练功练得太狠导致的，邵菡卿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忘记多询问孩子几句，结果让她带着伤，还每天那样练，遭了太多罪。
没有带药过来，但想必按摩一下，应该也能缓解吧。
指尖灵活而有力，不过可能弄疼了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儿，她呻吟着，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音，邵菡卿听到，有和爸爸相关的字眼，不禁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白纸看了看。
——那是自己写的一张日期表，七月份的某一天下面，写着大大的“回家”两个字，过去的日子，则被红笔悉数划掉。
华端宁想家了，可是想家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下呢？
“疼吗？”
魏琰赶到的时候，华端宁已经幽幽转醒，正不断地小声咳嗽着，她进了输液中心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小孩儿那双斑驳的小腿。
就这两个字，华端宁的眼泪就呼啦啦冒了出来。
“我……咳咳……我哪里……都疼……咳咳！……可是我不知道……咳！……不知道该怎么弄……”
“哎哟可怜了，可怜了。”
魏琰毕竟是当妈妈的人，平时邵菡卿这么大的孩子伤了，她都心疼万分，现在看到小不点儿这么哭，只觉得心碎成了两半，忙不迭地把她搂在臂弯里。
“那你怎么不去和邵邵说呀？她会的，上次开会，魏老师都说了，她们要多多帮助你们的。”
“我害怕……咳咳……害怕她生气…………我，我太爱哭了……她生气……”
邵菡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华端宁这孩子，活泼顽皮，年纪又小，先前的印象，也是直爽率真的性格，所以，她从没想过那么多。但是现在看来，其实华端宁，和所有幼年离开家的孩子都一样，敏感，脆弱，并且强烈渴望被爱。
护士把六瓶药水挂在输液架上，用酒精棉球擦了擦皮包骨的小手背，将输液针埋入了华端宁的静脉。
邵菡卿将小孩儿从自己怀里移到床上，解下自己的外套为她盖好，然后，轻轻挽起她的裤腿。
刚刚检查的时候，医生想看看孩子身上的疹子，看过了胸脯后背，也想看看手臂和腿，可是一把小孩子的裤腿拉上去，就看到一双纤细的小腿上，布满了青紫淤伤。
有几道伤痕，确实是自己打上去的，更多的则是练功练得太狠导致的，邵菡卿埋怨着自己的粗心，忘记多询问孩子几句，结果让她带着伤，还每天那样练，遭了太多罪。
没有带药过来，但想必按摩一下，应该也能缓解吧。
指尖灵活而有力，不过可能弄疼了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儿，她呻吟着，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音，邵菡卿听到，有和爸爸相关的字眼，不禁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白纸看了看。
——那是自己写的一张日期表，七月份的某一天下面，写着大大的“回家”两个字，过去的日子，则被红笔悉数划掉。
华端宁想家了，可是想家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下呢？
“疼吗？”
魏琰赶到的时候，华端宁已经幽幽转醒，正不断地小声咳嗽着，她进了输液中心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小孩儿那双斑驳的小腿。
就这两个字，华端宁的眼泪就呼啦啦冒了出来。
“我……咳咳……我哪里……都疼……咳咳！……可是我不知道……咳！……不知道该怎么弄……”
“哎哟可怜了，可怜了。”
魏琰毕竟是当妈妈的人，平时邵菡卿这么大的孩子伤了，她都心疼万分，现在看到小不点儿这么哭，只觉得心碎成了两半，忙不迭地把她搂在臂弯里。
“那你怎么不去和邵邵说呀？她会的，上次开会，魏老师都说了，她们要多多帮助你们的。”
“我害怕……咳咳……害怕她生气…………我，我太爱哭了……她生气……”
邵菡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华端宁这孩子，活泼顽皮，年纪又小，先前的印象，也是直爽率真的性格，所以，她从没想过那么多。但是现在看来，其实华端宁，和所有幼年离开家的孩子都一样，敏感，脆弱，并且强烈渴望被爱。
我感觉我才刚开了个头，被大家说后妈的程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层次
我现在已经在改以后大学季的片段了，我觉得要是按照原来那形象构思邵老师的话，我得被你们拖出去斩了
可是邵老师那照片真的很凶啊
然后包子还不给我讲那背后的故事
我现在已经在改以后大学季的片段了，我觉得要是按照原来那形象构思邵老师的话，我得被你们拖出去斩了
可是邵老师那照片真的很凶啊
然后包子还不给我讲那背后的故事
17
邵菡卿最近总是觉得，宁一的性子，似乎比华端宁要开朗大气很多，上一次自己帮忙带她时，虽然也是哭没了半条命，但一下课，就又很自然地和自己开玩笑了。
她曾疑惑，开学时玩的那么好，各方面素质也很像的两个小孩，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后，发生这样完全相反的变化，现在，她好似明白了其中缘由——因为宁一的家就在北京。
她的爸爸妈妈每隔两天就来看她，陪她出去吃饭，陪她写作业，周末带她回家，所以，宁一人在学校寄宿，却从不缺少支持，温暖和关爱。
宁一随时有爸爸妈妈来爱她，在学校里，她们都是她的老师，她不需要索取太多感情，但华端宁呢，她在感情上是缺失的，在学校里，除去睡觉，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练功，可能她唯一有一些寄托的人，就是自己，自己又在练功房里一副魔鬼面孔。
小孩子年纪小，还不能像自己这样，有那么敏锐的分辨能力，所以她就会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是一张凶脸，时时刻刻都会因为她的一点儿不好而大发雷霆。
“你可以多爱爱她吗？”
魏琰搂着小朋友，仰头望向邵菡卿，语气里却并没见责怪。从小离家，习惯了任何事自己扛，习惯了独立，好多事情自然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何况，邵菡卿本身也是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她没做过妈妈，所以对于带小孩这方面，肯定要更迟钝。
“好”邵菡卿可以谁都不听，但就是听魏琰的，她伸出了手臂，然后，魏琰就把怀里的小家伙儿移交给了她。
小家伙儿似乎有些抗拒，死命扒着魏琰的臂弯，魏琰就没有强求，只是继续温言道，
“盼盼，你邵邵老师和魏老师不一样，她也是孩子，依照年纪算，魏老师可以当你妈妈，但是邵邵老师只能称得上是你的姐姐，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不知道你的状态，所以，你要学会和她说，邵邵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家伙儿抽着鼻子，小小声地跟着魏老师说了一句，邵菡卿主动把她抱过来，搂得紧紧的，用拇指蹭掉她脸上的泪花。
“回去了给你看看好不好？我那里有冰袋，很快就会不疼的，你身上疼以后都要和我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损耗你的身体。”
“那你打我呢？”
“……”室内温度瞬间暴跌，就连魏琰都觉得，华端宁真擅长讲冷笑话。
“你还打小孩啊”魏琰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看向邵菡卿，“来你给我讲讲，你怎么就打小孩了？因为什么事儿啊？”
“邵邵老师好凶的……”找到了靠山的华端宁连忙告状。
“那她太凶了的时候，你就来找我来，我说她”魏琰笑眯眯的，“但必须是她太凶了发疯的时候，要是你自己的问题，那我可不管哦。”
“那我可以躲在魏老师身后吗？”
魏琰笑得前仰后合，邵菡卿故意黑着脸回应着，“不行”，手上却是轻轻给她揉起小屁股来。
邵菡卿最近总是觉得，宁一的性子，似乎比华端宁要开朗大气很多，上一次自己帮忙带她时，虽然也是哭没了半条命，但一下课，就又很自然地和自己开玩笑了。
她曾疑惑，开学时玩的那么好，各方面素质也很像的两个小孩，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后，发生这样完全相反的变化，现在，她好似明白了其中缘由——因为宁一的家就在北京。
她的爸爸妈妈每隔两天就来看她，陪她出去吃饭，陪她写作业，周末带她回家，所以，宁一人在学校寄宿，却从不缺少支持，温暖和关爱。
宁一随时有爸爸妈妈来爱她，在学校里，她们都是她的老师，她不需要索取太多感情，但华端宁呢，她在感情上是缺失的，在学校里，除去睡觉，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练功，可能她唯一有一些寄托的人，就是自己，自己又在练功房里一副魔鬼面孔。
小孩子年纪小，还不能像自己这样，有那么敏锐的分辨能力，所以她就会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是一张凶脸，时时刻刻都会因为她的一点儿不好而大发雷霆。
“你可以多爱爱她吗？”
魏琰搂着小朋友，仰头望向邵菡卿，语气里却并没见责怪。从小离家，习惯了任何事自己扛，习惯了独立，好多事情自然没有那么深的感触，何况，邵菡卿本身也是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她没做过妈妈，所以对于带小孩这方面，肯定要更迟钝。
“好”邵菡卿可以谁都不听，但就是听魏琰的，她伸出了手臂，然后，魏琰就把怀里的小家伙儿移交给了她。
小家伙儿似乎有些抗拒，死命扒着魏琰的臂弯，魏琰就没有强求，只是继续温言道，
“盼盼，你邵邵老师和魏老师不一样，她也是孩子，依照年纪算，魏老师可以当你妈妈，但是邵邵老师只能称得上是你的姐姐，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不知道你的状态，所以，你要学会和她说，邵邵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家伙儿抽着鼻子，小小声地跟着魏老师说了一句，邵菡卿主动把她抱过来，搂得紧紧的，用拇指蹭掉她脸上的泪花。
“回去了给你看看好不好？我那里有冰袋，很快就会不疼的，你身上疼以后都要和我说，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损耗你的身体。”
“那你打我呢？”
“……”室内温度瞬间暴跌，就连魏琰都觉得，华端宁真擅长讲冷笑话。
“你还打小孩啊”魏琰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看向邵菡卿，“来你给我讲讲，你怎么就打小孩了？因为什么事儿啊？”
“邵邵老师好凶的……”找到了靠山的华端宁连忙告状。
“那她太凶了的时候，你就来找我来，我说她”魏琰笑眯眯的，“但必须是她太凶了发疯的时候，要是你自己的问题，那我可不管哦。”
“那我可以躲在魏老师身后吗？”
魏琰笑得前仰后合，邵菡卿故意黑着脸回应着，“不行”，手上却是轻轻给她揉起小屁股来。
19
“我喜欢你”邵菡卿握住她的手臂，“我喜欢你的。”
舞者善用肢体表达，语言能力就会有相应的退化，邵菡卿不承认，但是承认自己属于这个特例，面对哭得凄凄惨惨的小家伙，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语言太苍白了，她不知道如何去说。
纵使华端宁说不出心中的情绪，但是天天和她在一起，各方各面，邵菡卿都是能感知得到的，她没有那么迟钝，可是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邵菡卿曾经想象过，如果她们都在普通学校里，生活将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她会陪着华端宁做作业，做完作业，陪她一起读书，陪她一起看电视，做游戏，到了周末，上完兴趣班，她就带着华端宁出去玩。
华端宁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她会给华端宁穿上美美的衣服，绑着大大的蝴蝶结，带她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吃冰激凌，会忙碌一个下午，做出一大桌她最喜欢吃的菜，看着她把它们吃光，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现在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无数次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抱着自己的大腿，毫无尊严地求自己放过她，哭得一点都不好看，甚至可以说，邋遢得像一只牲畜。
她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自己脚边，枯瘦的小手拉着自己的裤腿，哭着和自己说，有没有吃的，好饿，好饿，受不了了，所有的神态，都如同沿街乞讨的苦儿。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就在滴血，快十岁的孩子，体重只有可怜的四十斤，因为有肌肉，整个人皮包骨头，可是为了防止发育期身材走形，现在只能瘦，再瘦，自己只能是抱起她，哄着她，让她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不饿了。
你那么喜欢她，但你真的帮不了她，随着感情加深，邵菡卿也愿意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可是任何人的身体，都骗不了人，你没有办法去替她。
没有时间娱乐，甚至休息的时间都要被挤占，不仅仅是她，邵菡卿也是一样，她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她唯一的笔记本电脑，也是用来看舞剧录像和排练录像的。
她必须用鞭子赶着华端宁向前奔跑，在每一条起跑线，都站得比别人靠前，因为舞蹈不是长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你去超越，华端宁是苗子，但她不是十年也未必出一个的天才，所以，她必须从九岁开始，就为以后的人生拼命。
二十岁以前，乃至十五岁以前，是一个决胜期，你在这个时候什么样，以后基本就是什么样，你的身体会定型，没有改变的可能，而且，它也不比文化课，你上清华，我可以上北大，上不了我还可以去九八五，今朝舞蹈界的北方圈，可以说只认北舞一所学校，古典舞表演专业，每年对全国只招二十几个女孩子。
当你考进去之后，你必须在这个班级里做到第一第二，你才可能去知名院团，而且你去了以后，也必须做到一线演员，才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
如此激烈的竞争，甚至可以让有些老师，因为迫切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自己的专业自给自足，从而在某些特殊的阶段，丧失了人性。邵菡卿听说过，有孩子比赛没比好，被老师打进了医院去急救，老师和孩子对着哭，她自己目前还没有，但她隐隐觉得，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变成泼妇，变成女魔头。
华端宁终于睡着了，宁静的睡颜里映衬着美好。
邵菡卿小心地把她挪到床里，为她盖好小被子，然后用自己的手臂搂住她，手掌轻拍她的脊背。
她希望小孩子的梦里，不再有疼痛和哭泣。
“我喜欢你”邵菡卿握住她的手臂，“我喜欢你的。”
舞者善用肢体表达，语言能力就会有相应的退化，邵菡卿不承认，但是承认自己属于这个特例，面对哭得凄凄惨惨的小家伙，她说不出别的话来。
语言太苍白了，她不知道如何去说。
纵使华端宁说不出心中的情绪，但是天天和她在一起，各方各面，邵菡卿都是能感知得到的，她没有那么迟钝，可是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邵菡卿曾经想象过，如果她们都在普通学校里，生活将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她会陪着华端宁做作业，做完作业，陪她一起读书，陪她一起看电视，做游戏，到了周末，上完兴趣班，她就带着华端宁出去玩。
华端宁那么可爱，那么漂亮，她会给华端宁穿上美美的衣服，绑着大大的蝴蝶结，带她去游乐场坐过山车，吃冰激凌，会忙碌一个下午，做出一大桌她最喜欢吃的菜，看着她把它们吃光，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现在的生活，又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无数次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抱着自己的大腿，毫无尊严地求自己放过她，哭得一点都不好看，甚至可以说，邋遢得像一只牲畜。
她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自己脚边，枯瘦的小手拉着自己的裤腿，哭着和自己说，有没有吃的，好饿，好饿，受不了了，所有的神态，都如同沿街乞讨的苦儿。
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就在滴血，快十岁的孩子，体重只有可怜的四十斤，因为有肌肉，整个人皮包骨头，可是为了防止发育期身材走形，现在只能瘦，再瘦，自己只能是抱起她，哄着她，让她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不饿了。
你那么喜欢她，但你真的帮不了她，随着感情加深，邵菡卿也愿意替她承受这种痛苦，可是任何人的身体，都骗不了人，你没有办法去替她。
没有时间娱乐，甚至休息的时间都要被挤占，不仅仅是她，邵菡卿也是一样，她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她唯一的笔记本电脑，也是用来看舞剧录像和排练录像的。
她必须用鞭子赶着华端宁向前奔跑，在每一条起跑线，都站得比别人靠前，因为舞蹈不是长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你去超越，华端宁是苗子，但她不是十年也未必出一个的天才，所以，她必须从九岁开始，就为以后的人生拼命。
二十岁以前，乃至十五岁以前，是一个决胜期，你在这个时候什么样，以后基本就是什么样，你的身体会定型，没有改变的可能，而且，它也不比文化课，你上清华，我可以上北大，上不了我还可以去九八五，今朝舞蹈界的北方圈，可以说只认北舞一所学校，古典舞表演专业，每年对全国只招二十几个女孩子。
当你考进去之后，你必须在这个班级里做到第一第二，你才可能去知名院团，而且你去了以后，也必须做到一线演员，才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
如此激烈的竞争，甚至可以让有些老师，因为迫切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自己的专业自给自足，从而在某些特殊的阶段，丧失了人性。邵菡卿听说过，有孩子比赛没比好，被老师打进了医院去急救，老师和孩子对着哭，她自己目前还没有，但她隐隐觉得，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变成泼妇，变成女魔头。
华端宁终于睡着了，宁静的睡颜里映衬着美好。
邵菡卿小心地把她挪到床里，为她盖好小被子，然后用自己的手臂搂住她，手掌轻拍她的脊背。
她希望小孩子的梦里，不再有疼痛和哭泣。
20
那几日，邵菡卿减少了华端宁的辅导，一直到她病好的那一天，可也就是在那一天，华端宁来到403教室的门口，没有换衣服，靠着门就哭了。
她好害怕，害怕那种优待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一旦恢复到了常态，又要承受邵菡卿的残忍，可是，她又不能不去上课，对于这个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唯一的办法只有哭。
邵菡卿听到了她的哭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孩儿往后挪了一步，然后抽抽搭搭地抹眼泪，想着怎么解释自己迟到还没换衣服的事实，上一次迟到，自己就挨了打。
可是邵菡卿没有责问她，也没有因为她哭成如此不堪的模样就表现出不悦，只是蹲下了身子，把手伸到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不换衣服呢？我带你去换衣服好不好？”
华端宁趴在她的肩头，抽噎着答应，于是邵菡卿就真的把她抱到了更衣室，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然后亲自帮她穿练功服，套鞋子，牵着她进了教室。
“好好表现，坚强，可以吗？”邵菡卿握着她的手，认真地望向她。
华端宁有些艰难地点头，其实，她是很想好好练的，可是练功房里的邵邵老师好吓人，吓着吓着，魂儿都飞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依旧哭天抹泪，但是例外的是，邵菡卿不再打她了，偶尔挥藤条，也都是在提点和纠正动作，下课的时候，自己抱着被压过的脚背坐在地上哭时，她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给自己擦脸。
华端宁有些不清楚，为什么邵邵老师今天就这么好说话，可是前些日子就那么凶。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抱你吗？”邵菡卿用手臂把她往上托了托，像是看透她心思似的，边往寝室楼走，边和她说话。
华端宁摇摇头。
“我今天说不要你动，要你坚持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做？”
“有……吧……”华端宁有点儿心虚。
“做了什么就说实话，就是有，”邵菡卿纠正着她，“你如果有按照要求做，我也能看出来，你好好表现，不犯错误，我自然愿意抱你。”
“嗯……”华端宁把一双小胳膊，圈在了她修长的脖颈，明白了如果以后想要抱抱，就不能无理取闹，要表现好——这正是邵菡卿想灌输给她的。
“可你看你最开始的那些天，是不是表现的不太好？专业课不是兴趣班，容不得撒娇耍无赖的，不然我会那么生气吗，会节节课打你吗。”
华端宁点点头，并且说自己以后不会了。
“你要是不好好表现，犯错误，就不给抱，回去打屁股”
“不要……”一提到伤心事儿，小家伙有了哭腔。
“那你乖”邵菡卿贴了贴她的脸蛋。
……
日期表上被划掉的数字越来越多，回家的日子终于近了。
华端宁的专业课考了第一名，这让所有人都十分满意，接下来准备文化考试的一星期，宁一回家复习文化课，家在北京的赵祉焉也早早跑了回去享受假期，如此状况，邵菡卿直接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寝室，开始同居生活。
华端宁得以放松了些，邵菡卿的小课排得没有那么满，会陪着她复习功课，很平和地给她讲题，和她说心里话，还会给她洗衣服，哄她入睡，很细致地照顾她，不再凶着一张脸，更不会因为一丁点儿的不满意，就挥着藤条打自己屁股。
邵菡卿对她的文化课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数学爱学不学，爱考不考，其他科目里，抓得严一些的，只有语文，英语，还有历史，语文和历史，那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她未来也会成为民族文化的传承者，至于英语，她未来可能会到世界各地演出，必须要有这样的沟通能力，否则，将举步维艰。
华端宁开始觉得，邵邵老师是挺开明的一个长辈，和陈老师也有些不一样，虽然在练舞上，她严厉至极，但是对于文化课，包括对于钢琴和书法，她的态度，都是在学习的过程里，只获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这让自己很舒服。
上一次，因为自己练不好一个特别困难的曲子，被钢琴老师臭骂到哭，被打手，邵菡卿来了之后，非常心平气和地听了钢琴老师的抱怨和斥责，就说了一段话。
“老师，很谢谢您对盼盼严格要求，但是我实在有点不明白，既然我问您盼盼有没有认真练，您也说她认真了，所以一定要她这么快学会这个曲子，是不是在隐晦地告诉我，盼盼别去跳舞了，咱考个央音附中看看？”
一旁来接她和邵菡卿的李之邈大哥哥，都看得目瞪口呆，回去的路上就说，邵邵你太能怼人了。
“女孩子学钢琴，是为了一种气质，一种韧性，对困难事物不放弃的坚持，学书法呢，是为了修身养性，有助于养成沉稳的性格，并且可以感悟到我们民族的另一种传统文化，感受用笔的气韵，”邵菡卿一边给华端宁揉着手，一边和李之邈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其它的你去追求，没意义，没必要，把孩子弄得闷闷不乐的，最后她也不会干这一行，而且以后也不会爱她这个特长，这不是很愚蠢的一件事清吗？你不是纳闷我为什么除了跳舞以外，也会玩很多乐器，会写会画，就是因为我爸妈从小从不逼我，所以我每一样都喜欢。”
“那你不能跳舞的时候也对她这么温柔吗？”李之邈立马跟上。
“那是她专业课，我问问你怎么温柔，哄着来，等到中年级跳不到剧目，找我哭我怎么办？”
“……”李之邈彻底投降，华端宁看着他们两个，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那几日，邵菡卿减少了华端宁的辅导，一直到她病好的那一天，可也就是在那一天，华端宁来到403教室的门口，没有换衣服，靠着门就哭了。
她好害怕，害怕那种优待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一旦恢复到了常态，又要承受邵菡卿的残忍，可是，她又不能不去上课，对于这个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唯一的办法只有哭。
邵菡卿听到了她的哭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小孩儿往后挪了一步，然后抽抽搭搭地抹眼泪，想着怎么解释自己迟到还没换衣服的事实，上一次迟到，自己就挨了打。
可是邵菡卿没有责问她，也没有因为她哭成如此不堪的模样就表现出不悦，只是蹲下了身子，把手伸到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不换衣服呢？我带你去换衣服好不好？”
华端宁趴在她的肩头，抽噎着答应，于是邵菡卿就真的把她抱到了更衣室，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然后亲自帮她穿练功服，套鞋子，牵着她进了教室。
“好好表现，坚强，可以吗？”邵菡卿握着她的手，认真地望向她。
华端宁有些艰难地点头，其实，她是很想好好练的，可是练功房里的邵邵老师好吓人，吓着吓着，魂儿都飞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依旧哭天抹泪，但是例外的是，邵菡卿不再打她了，偶尔挥藤条，也都是在提点和纠正动作，下课的时候，自己抱着被压过的脚背坐在地上哭时，她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给自己擦脸。
华端宁有些不清楚，为什么邵邵老师今天就这么好说话，可是前些日子就那么凶。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抱你吗？”邵菡卿用手臂把她往上托了托，像是看透她心思似的，边往寝室楼走，边和她说话。
华端宁摇摇头。
“我今天说不要你动，要你坚持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做？”
“有……吧……”华端宁有点儿心虚。
“做了什么就说实话，就是有，”邵菡卿纠正着她，“你如果有按照要求做，我也能看出来，你好好表现，不犯错误，我自然愿意抱你。”
“嗯……”华端宁把一双小胳膊，圈在了她修长的脖颈，明白了如果以后想要抱抱，就不能无理取闹，要表现好——这正是邵菡卿想灌输给她的。
“可你看你最开始的那些天，是不是表现的不太好？专业课不是兴趣班，容不得撒娇耍无赖的，不然我会那么生气吗，会节节课打你吗。”
华端宁点点头，并且说自己以后不会了。
“你要是不好好表现，犯错误，就不给抱，回去打屁股”
“不要……”一提到伤心事儿，小家伙有了哭腔。
“那你乖”邵菡卿贴了贴她的脸蛋。
……
日期表上被划掉的数字越来越多，回家的日子终于近了。
华端宁的专业课考了第一名，这让所有人都十分满意，接下来准备文化考试的一星期，宁一回家复习文化课，家在北京的赵祉焉也早早跑了回去享受假期，如此状况，邵菡卿直接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寝室，开始同居生活。
华端宁得以放松了些，邵菡卿的小课排得没有那么满，会陪着她复习功课，很平和地给她讲题，和她说心里话，还会给她洗衣服，哄她入睡，很细致地照顾她，不再凶着一张脸，更不会因为一丁点儿的不满意，就挥着藤条打自己屁股。
邵菡卿对她的文化课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数学爱学不学，爱考不考，其他科目里，抓得严一些的，只有语文，英语，还有历史，语文和历史，那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她未来也会成为民族文化的传承者，至于英语，她未来可能会到世界各地演出，必须要有这样的沟通能力，否则，将举步维艰。
华端宁开始觉得，邵邵老师是挺开明的一个长辈，和陈老师也有些不一样，虽然在练舞上，她严厉至极，但是对于文化课，包括对于钢琴和书法，她的态度，都是在学习的过程里，只获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这让自己很舒服。
上一次，因为自己练不好一个特别困难的曲子，被钢琴老师臭骂到哭，被打手，邵菡卿来了之后，非常心平气和地听了钢琴老师的抱怨和斥责，就说了一段话。
“老师，很谢谢您对盼盼严格要求，但是我实在有点不明白，既然我问您盼盼有没有认真练，您也说她认真了，所以一定要她这么快学会这个曲子，是不是在隐晦地告诉我，盼盼别去跳舞了，咱考个央音附中看看？”
一旁来接她和邵菡卿的李之邈大哥哥，都看得目瞪口呆，回去的路上就说，邵邵你太能怼人了。
“女孩子学钢琴，是为了一种气质，一种韧性，对困难事物不放弃的坚持，学书法呢，是为了修身养性，有助于养成沉稳的性格，并且可以感悟到我们民族的另一种传统文化，感受用笔的气韵，”邵菡卿一边给华端宁揉着手，一边和李之邈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其它的你去追求，没意义，没必要，把孩子弄得闷闷不乐的，最后她也不会干这一行，而且以后也不会爱她这个特长，这不是很愚蠢的一件事清吗？你不是纳闷我为什么除了跳舞以外，也会玩很多乐器，会写会画，就是因为我爸妈从小从不逼我，所以我每一样都喜欢。”
“那你不能跳舞的时候也对她这么温柔吗？”李之邈立马跟上。
“那是她专业课，我问问你怎么温柔，哄着来，等到中年级跳不到剧目，找我哭我怎么办？”
“……”李之邈彻底投降，华端宁看着他们两个，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21
回家的时间，因为爸爸妈妈的出差，意料之外推迟了。
华端宁把收拾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拆开，走廊里是家长和同学的欢笑声，眼泪忍不住又涌了上来。
“邵邵老师？”
一只手搭上自己的手背，视线里出现这个熟悉的身影，华端宁赶紧擦擦眼泪，“你怎么也没回家？”
“我要排练，还有两场演出，所以回去的晚一点儿”邵菡卿捏了捏她的小手，“我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了，你答应我不怪爸爸好不好？”
“嗯”华端宁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知道他在努力给我赚学费。”
“那这些天和我住吧，我陪着你，正好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然后也有人帮你练功。”
华端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邵菡卿要帮她练功，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可是这个情况下，她竟然轻易地答应了，把拆掉的东西又装回去，跟着邵菡卿走了，邵菡卿说，她这学期的表现可圈可点，奖励她去一个地方。
青年舞团排练厅在学院楼的七楼，邵菡卿到的时候，团员基本到齐，在和她热情地打过招呼之后，就都把目光投向躲在她身后的华端宁。
“邵邵，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啊，这么可爱”
“邵邵这是你妹妹吗？我可以捏捏她吗？”
“邵邵……”
青年舞团时常有小孩来，不论是领导还是演员，家里的小孩过来，大家都是欢迎的，团里的夫妻多，孩子的爸爸妈妈都忙于排练时，那就大家一起帮忙带，团长也说过，青年舞团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邵菡卿牵着小朋友，给她拖了一个垫子，让她坐在一旁，把师兄师姐拿给她的零食包好，放在柜子上，只给她留下了一盒酸奶。
“你在这里看看书，也可以看大家排练，如果有问题了，你可以找坐在旁边的哥哥姐姐。”
华端宁听话地点点头，真的就不吵不闹地看书写字，或者看大家排练，乖巧的样子，让下了排练的哥哥姐姐爱不释手，等到邵菡卿排完她那一幕时，华端宁已经被大家包围了。
“邵邵，小孩儿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呀，这么乖。”
“邵邵要是没人带她你把她天天都带来吧”
邵菡卿的确是想华端宁经常过来，因为她正在跟着舞团排练，如果把华端宁放在寝室，那么一天也见不到几个小时，听到大家都很欢迎华端宁，微笑着看向她，“以后来这里练功学习，愿不愿意？”
华端宁非常积极的点头。
“小朋友你还学跳舞啊，是邵邵教你的吗？”
“小朋友你这么瘦有没有考虑过考一下附中啊？”
……一群哥哥姐姐又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邵菡卿本想让华端宁做个自我介绍，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组长张老师就急匆匆冲了进来。
“你们谁认识十岁左右的小朋友？最好有舞蹈基础的。”
看到大家似乎没听明白，张老师跺了跺脚，“徐老师家孩子肺炎住院了，这还有不到两个星期，《蒹葭》就要演出，上哪找一个摇手铃的小孩儿呢？”
一众团员齐刷刷站成两排，并且朝华端宁行注目礼。
回家的时间，因为爸爸妈妈的出差，意料之外推迟了。
华端宁把收拾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拆开，走廊里是家长和同学的欢笑声，眼泪忍不住又涌了上来。
“邵邵老师？”
一只手搭上自己的手背，视线里出现这个熟悉的身影，华端宁赶紧擦擦眼泪，“你怎么也没回家？”
“我要排练，还有两场演出，所以回去的晚一点儿”邵菡卿捏了捏她的小手，“我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了，你答应我不怪爸爸好不好？”
“嗯”华端宁含着眼泪点点头，“我知道他在努力给我赚学费。”
“那这些天和我住吧，我陪着你，正好结束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然后也有人帮你练功。”
华端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邵菡卿要帮她练功，她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可是这个情况下，她竟然轻易地答应了，把拆掉的东西又装回去，跟着邵菡卿走了，邵菡卿说，她这学期的表现可圈可点，奖励她去一个地方。
青年舞团排练厅在学院楼的七楼，邵菡卿到的时候，团员基本到齐，在和她热情地打过招呼之后，就都把目光投向躲在她身后的华端宁。
“邵邵，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啊，这么可爱”
“邵邵这是你妹妹吗？我可以捏捏她吗？”
“邵邵……”
青年舞团时常有小孩来，不论是领导还是演员，家里的小孩过来，大家都是欢迎的，团里的夫妻多，孩子的爸爸妈妈都忙于排练时，那就大家一起帮忙带，团长也说过，青年舞团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他们共同的孩子。
邵菡卿牵着小朋友，给她拖了一个垫子，让她坐在一旁，把师兄师姐拿给她的零食包好，放在柜子上，只给她留下了一盒酸奶。
“你在这里看看书，也可以看大家排练，如果有问题了，你可以找坐在旁边的哥哥姐姐。”
华端宁听话地点点头，真的就不吵不闹地看书写字，或者看大家排练，乖巧的样子，让下了排练的哥哥姐姐爱不释手，等到邵菡卿排完她那一幕时，华端宁已经被大家包围了。
“邵邵，小孩儿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呀，这么乖。”
“邵邵要是没人带她你把她天天都带来吧”
邵菡卿的确是想华端宁经常过来，因为她正在跟着舞团排练，如果把华端宁放在寝室，那么一天也见不到几个小时，听到大家都很欢迎华端宁，微笑着看向她，“以后来这里练功学习，愿不愿意？”
华端宁非常积极的点头。
“小朋友你还学跳舞啊，是邵邵教你的吗？”
“小朋友你这么瘦有没有考虑过考一下附中啊？”
……一群哥哥姐姐又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邵菡卿本想让华端宁做个自我介绍，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组长张老师就急匆匆冲了进来。
“你们谁认识十岁左右的小朋友？最好有舞蹈基础的。”
看到大家似乎没听明白，张老师跺了跺脚，“徐老师家孩子肺炎住院了，这还有不到两个星期，《蒹葭》就要演出，上哪找一个摇手铃的小孩儿呢？”
一众团员齐刷刷站成两排，并且朝华端宁行注目礼。
22
华端宁赶紧放下了书本，然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因为大家都看着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诶？……这孩子……？”
“张老师，这是我带的小孩，”邵菡卿连忙扶住了华端宁的肩膀，“今天就把她带来了，不好意思。”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张老师向来是个豪爽的人，“孩子几岁了？”
“她九岁半，不到十岁。”
“小朋友，你喜欢跳舞吗？会跳舞吗？”
张老师俯下了身子，但是华端宁怕生，所以躲去了邵菡卿身后。
“她有点胆子小”邵菡卿安慰地拍了拍小孩儿的背，“这是我们附中的新生，华端宁，今年不是开对口辅导，我们互相选了彼此，小孩挺听话的，张老师您要是不介意，她可以试一试。”
张老师当然不介意了，现在可是救台如救火的关卡，哪里有那么多小孩任你挑，何况，这可是附中的学生，对于附中的水平，他信得过。
他当即让邵菡卿带着华端宁去换衣服，现在就试戏，试过戏后，又直接决定，华端宁将替换掉那位住院的小朋友，参与这两次演出。
事实上，虽然大家表面不能说，心里却都清楚，华端宁的表现，甚至比原来的小演员，也是团里一个老舞者的女儿，还要出色，附中的孩子果然不一样。
也是邵老师有意引路，也是机缘巧合，华端宁在上一年级之前，就直接进了剧组，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一起排练，接受了正面的熏陶；她感受到了哥哥姐姐们对于舞蹈的热情，一丝不苟，以及他们对邵菡卿以及自己，两个后辈的极力提携，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对邵菡卿说，这里的哥哥姐姐人真好，感觉也特别好，邵菡卿边为她夹菜，边笑眯眯道，“我将来想上这里工作，你呢？”
“我也想”华端宁捧着碗，认真地眨巴着大眼睛。
这些天吃饭喝饮料，她和邵菡卿都不用拿一分钱，都是哥哥姐姐请，时时刻刻有人在意她和邵菡卿的困难，情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可爱的人。
“那都要努力哦”邵菡卿握着拳头，和她的拳头顶了顶。
既然只是大一学生，就已经跟团排练舞剧，明里暗里，舞团其实都是想留下邵菡卿这个苗子的，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而且，谁也不知道邵菡卿心里怎么想，至于华端宁，大家也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好好长大，日后成为栋梁。
在第一次联排开始时，华端宁感知到了舞蹈时的震撼，认识到了一个舞者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目睹身边熟悉的哥哥姐姐依次上场，大家的舞姿融合，交织出华美的图景，而且自己竟也是组成这图景的一员……华端宁发现，自己彻底迷恋上了这门艺术，并且愿意为它赴汤蹈火。
下了联排，听取了几位古典舞系老师和团内领导的意见，华端宁气未喘匀，就找到了邵菡卿，她很郑重地对邵菡卿说，邵老师，我想明白了，我以后，一定要和你们一样。
“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只要你能坚持，我一定可以让你和我们一样。”
邵菡卿站在那里，眼中的光芒，明亮得好似舞台上的聚光。
【我才下实验……忙晕了】
华端宁赶紧放下了书本，然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因为大家都看着她，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诶？……这孩子……？”
“张老师，这是我带的小孩，”邵菡卿连忙扶住了华端宁的肩膀，“今天就把她带来了，不好意思。”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张老师向来是个豪爽的人，“孩子几岁了？”
“她九岁半，不到十岁。”
“小朋友，你喜欢跳舞吗？会跳舞吗？”
张老师俯下了身子，但是华端宁怕生，所以躲去了邵菡卿身后。
“她有点胆子小”邵菡卿安慰地拍了拍小孩儿的背，“这是我们附中的新生，华端宁，今年不是开对口辅导，我们互相选了彼此，小孩挺听话的，张老师您要是不介意，她可以试一试。”
张老师当然不介意了，现在可是救台如救火的关卡，哪里有那么多小孩任你挑，何况，这可是附中的学生，对于附中的水平，他信得过。
他当即让邵菡卿带着华端宁去换衣服，现在就试戏，试过戏后，又直接决定，华端宁将替换掉那位住院的小朋友，参与这两次演出。
事实上，虽然大家表面不能说，心里却都清楚，华端宁的表现，甚至比原来的小演员，也是团里一个老舞者的女儿，还要出色，附中的孩子果然不一样。
也是邵老师有意引路，也是机缘巧合，华端宁在上一年级之前，就直接进了剧组，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一起排练，接受了正面的熏陶；她感受到了哥哥姐姐们对于舞蹈的热情，一丝不苟，以及他们对邵菡卿以及自己，两个后辈的极力提携，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
她对邵菡卿说，这里的哥哥姐姐人真好，感觉也特别好，邵菡卿边为她夹菜，边笑眯眯道，“我将来想上这里工作，你呢？”
“我也想”华端宁捧着碗，认真地眨巴着大眼睛。
这些天吃饭喝饮料，她和邵菡卿都不用拿一分钱，都是哥哥姐姐请，时时刻刻有人在意她和邵菡卿的困难，情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地方，有这么可爱的人。
“那都要努力哦”邵菡卿握着拳头，和她的拳头顶了顶。
既然只是大一学生，就已经跟团排练舞剧，明里暗里，舞团其实都是想留下邵菡卿这个苗子的，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而且，谁也不知道邵菡卿心里怎么想，至于华端宁，大家也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好好长大，日后成为栋梁。
在第一次联排开始时，华端宁感知到了舞蹈时的震撼，认识到了一个舞者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目睹身边熟悉的哥哥姐姐依次上场，大家的舞姿融合，交织出华美的图景，而且自己竟也是组成这图景的一员……华端宁发现，自己彻底迷恋上了这门艺术，并且愿意为它赴汤蹈火。
下了联排，听取了几位古典舞系老师和团内领导的意见，华端宁气未喘匀，就找到了邵菡卿，她很郑重地对邵菡卿说，邵老师，我想明白了，我以后，一定要和你们一样。
“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只要你能坚持，我一定可以让你和我们一样。”
邵菡卿站在那里，眼中的光芒，明亮得好似舞台上的聚光。
【我才下实验……忙晕了】
23
手铃在与手掌磨出茧子以后，变得异常听自己的话，团里的生活简单而规律，随着演出临近，华端宁得到的赞赏与宠爱越来越多，更是学到了许多在课堂里不能获得的东西。
华端宁手臂摇起，随着音乐的节奏，俯身，仰身，旋转，碾步，铃声清脆，应和着乐音，应和着她斜后方，邵菡卿与李之邈演绎的，青年男女之爱情的纯真美好。
校长来审查了，对于他们出征前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且为每一个剧组人员发了礼物，华端宁也有。
短暂的欢欣之后，每个人都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备战状态，磨动作，校剧本，看灯光，摆道具，按部就班，一板一眼，不容许出任何问题。
华端宁小孩子无事可做，邵菡卿就和她说了还不太到位的两个点，因为有一个九十度的旁腿做的不好，给她耗了胯，就在要走的时候，李之邈却突然喊她。
“包包，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有秘密告诉你～”
包包是大家给华端宁起的小名，因为一起练功的时候，她年纪最小，又总是被邵菡卿练哭，所以，就得了个小泪包，包包的昵称。
“邈师哥，找我什么事儿啊？”
李之邈把华端宁拉到把杆边上，自己则贴近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邵菡卿要过生日了，这次生日，有着非凡的意义，第一，因为这个生日和他们的首演碰在一起，这将是邵菡卿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剧场度过的生日，第二，这是邵菡卿的成人礼。
“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邈哥哥需要你……这样……那样……明白了吗？”李之邈朝她挤挤眼睛，“帮邈哥哥一个忙。”
“哦～好的，我明白了～”华端宁给出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邈哥哥要送玫瑰花给邵邵老师！
华端宁一边涂画贺卡，一边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同时回想着，进组以来，邵菡卿和李之邈的相处。
小小的年纪，在接触到玫瑰花之前，其实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华端宁以前就知道，李之邈大哥哥，是对邵邵老师特别好的一个男生；在同居的时间里，他经常来给邵菡卿和自己送早餐，送水果，等到自己考完文化课之后，他又请邵菡卿和自己出去吃饭，打电玩，虽然自己和邵菡卿都不会打，排练的时候，看到邵菡卿后背上的汗水，他也会仔细地用毛巾擦掉，下了排练之后，他立刻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邵菡卿，将邵菡卿送到更衣室门口。
原来这就是爱。
华端宁回过神来，继续涂画自己的贺卡。
对于李之邈，她的印象是，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帅，肤色有些黑，但是，特别会照顾人。想到近些日子，邵菡卿总是在照顾自己，那么谁又去照顾她呢？她也是个女孩子，需要保护和疼爱，也许，李之邈就是她生命里那个人吧，那个去将她宠成小公主的人。
这样一想，华端宁就愈发开心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李之邈会抢走自己的邵邵老师，她觉得他们以后会很幸福。
手铃在与手掌磨出茧子以后，变得异常听自己的话，团里的生活简单而规律，随着演出临近，华端宁得到的赞赏与宠爱越来越多，更是学到了许多在课堂里不能获得的东西。
华端宁手臂摇起，随着音乐的节奏，俯身，仰身，旋转，碾步，铃声清脆，应和着乐音，应和着她斜后方，邵菡卿与李之邈演绎的，青年男女之爱情的纯真美好。
校长来审查了，对于他们出征前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并且为每一个剧组人员发了礼物，华端宁也有。
短暂的欢欣之后，每个人都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备战状态，磨动作，校剧本，看灯光，摆道具，按部就班，一板一眼，不容许出任何问题。
华端宁小孩子无事可做，邵菡卿就和她说了还不太到位的两个点，因为有一个九十度的旁腿做的不好，给她耗了胯，就在要走的时候，李之邈却突然喊她。
“包包，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有秘密告诉你～”
包包是大家给华端宁起的小名，因为一起练功的时候，她年纪最小，又总是被邵菡卿练哭，所以，就得了个小泪包，包包的昵称。
“邈师哥，找我什么事儿啊？”
李之邈把华端宁拉到把杆边上，自己则贴近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邵菡卿要过生日了，这次生日，有着非凡的意义，第一，因为这个生日和他们的首演碰在一起，这将是邵菡卿有史以来第一个在剧场度过的生日，第二，这是邵菡卿的成人礼。
“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邈哥哥需要你……这样……那样……明白了吗？”李之邈朝她挤挤眼睛，“帮邈哥哥一个忙。”
“哦～好的，我明白了～”华端宁给出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邈哥哥要送玫瑰花给邵邵老师！
华端宁一边涂画贺卡，一边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同时回想着，进组以来，邵菡卿和李之邈的相处。
小小的年纪，在接触到玫瑰花之前，其实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华端宁以前就知道，李之邈大哥哥，是对邵邵老师特别好的一个男生；在同居的时间里，他经常来给邵菡卿和自己送早餐，送水果，等到自己考完文化课之后，他又请邵菡卿和自己出去吃饭，打电玩，虽然自己和邵菡卿都不会打，排练的时候，看到邵菡卿后背上的汗水，他也会仔细地用毛巾擦掉，下了排练之后，他立刻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邵菡卿，将邵菡卿送到更衣室门口。
原来这就是爱。
华端宁回过神来，继续涂画自己的贺卡。
对于李之邈，她的印象是，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帅，肤色有些黑，但是，特别会照顾人。想到近些日子，邵菡卿总是在照顾自己，那么谁又去照顾她呢？她也是个女孩子，需要保护和疼爱，也许，李之邈就是她生命里那个人吧，那个去将她宠成小公主的人。
这样一想，华端宁就愈发开心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李之邈会抢走自己的邵邵老师，她觉得他们以后会很幸福。
24
大剧院内掌声雷动，舞者们彼此手牵手，往返谢幕五次，场下热情仍旧不减。
华端宁的角色不重要，但她是儿童演员，所以，哥哥姐姐们为她安排了第一排的谢幕位置，由邵菡卿和李之邈牵着她。
她单独出来鞠躬时，听到了场下的喝彩，她听见邵菡卿出列时，观众狂热的呼喊，她在心里默默许愿，有一天，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在舞台上，在邵菡卿身边。
“谢谢，谢谢大家！”张老师抱着花束，拿过了话筒，“感谢大家的支持，与此同时，我们也有一件喜事，想同大家一齐分享。”
“今天，是我们组里的新星演员，邵菡卿的生日，是她的十八岁成人礼，所以我们想邀请大家，和我们一同见证这个时刻。”
舞台上灯光大暗，邵菡卿眼前一恍惚，华端宁和李之邈全都冲向了后台，其他演员也都往后退，把她一个人扔在了最前面。
生日歌与巨大的蛋糕一起从侧幕涌出，华端宁不甚熟练地推着比她高的蛋糕车，魏琰走在她身后，手中用红色垫布捧着些什么，观众跟着音乐齐唱。
暖暖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剧场，邵菡卿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掉了眼泪。
魏老师手里的，是一根纯银发簪，她说古时女孩儿十五岁及笄礼，意味着长大成人，既然从事古典艺术，今日，她也为邵菡卿别上这根簪子，既是作为老师的礼物，也是庆祝她迈入了新的阶段，而华包包手里捧着的……玫瑰花？
正当邵菡卿纳闷的时候，光芒忽地从脑后映照来，她回过头。
聚光灯下的，是李之邈。
《蒹葭》的第二章主题伴奏，可这舞蹈，并非是青年男女的缠缠绵绵，而是翩翩少年，渐行渐至，盛情邀请。
李之邈迅速理理前襟，从花童华包包手里接过玫瑰花，然后把那一大捧红艳艳，递到了邵菡卿跟前。
“邵邵，一年前你刚进组的时候，我只是把你当成小妹妹，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觉得你哪里都很好，是个一点都不张扬，但是站在那里就耀眼的女孩子，想多多帮助你，照顾你，而且，我们两个总是跳搭档，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投入在舞蹈的情绪中，没有走出来。”
李之邈稍微顿了顿，压抑一下内心的激动，才继续下去。
“但是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我在意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情绪，爱看你每一个笑容，排练的时候眼睛里全是你，不排练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也都在想着你，我终于明白。”
“邵邵，我喜欢你。”
邵菡卿接过了玫瑰花，脸庞上浮起小女孩一般羞涩的红霞，然后，整个人投进了李之邈的胸膛。
青年舞团的演员一向爱起哄，在这个时候，却懂得成人之美，不约而同地为他们鼓掌，萧意航带着一群哥们，气势汹汹地要求李之邈，以后一定要对邵菡卿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个人是没有公开过什么，但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谁都知道，李之邈无比倾慕邵菡卿，而邵菡卿，一直也对这个师哥破有好感，他们两个之间，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走到一起。
魏琰也知道，只是满眼幸福地看着两个孩子，她在古典舞系待了那么久，出来的孩子怎么样，她都了如指掌，李之邈这个男孩，绝对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华端宁不懂，却开心地拍着手，看着他们一起吹蜡烛，明晃晃的烛火里，仿佛望见了未来。
附中的第一年，邵菡卿和李之邈恋爱的开始，她有幸在现场，见证了一切，大学的中间，两人结束八年的爱情长跑，她为邵菡卿披上婚纱，目送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人走入婚姻殿堂，成为最美的新娘，工作后的金秋，夜幕中一声响亮的啼哭，两人爱情的结晶来到这个世界，青年舞团的第五朵金花诞生，她在第一时间，抱到了这个粉嘟嘟的小宝宝。
她想，在这个宝宝成长的过程中，所得到的爱，也一定会有自己的一份。
【在此讲一个段子，我大学舞蹈鉴赏课的老师，是李老师当年的同学，两个人同级，但是我老师是民间舞系的，然后，他给我们放李老师当年桃李杯的录像，放完之后
老师：跳这个的是我当年的同学，但是是古典舞系的。
我：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宝宝了
老师：？？？你怎么知道？？（打开下一个桃李杯录像）
我：！！！这不就是爱莲说吗，对对对，这个就是他爱人邵老师！
老师：？？？？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我怎么不知道他爱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孩子了？
我：我连他孩子叫啥名字出生年月日时间我都知道……
老师：我可能是他假的同学，你是真的……】
大剧院内掌声雷动，舞者们彼此手牵手，往返谢幕五次，场下热情仍旧不减。
华端宁的角色不重要，但她是儿童演员，所以，哥哥姐姐们为她安排了第一排的谢幕位置，由邵菡卿和李之邈牵着她。
她单独出来鞠躬时，听到了场下的喝彩，她听见邵菡卿出列时，观众狂热的呼喊，她在心里默默许愿，有一天，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在舞台上，在邵菡卿身边。
“谢谢，谢谢大家！”张老师抱着花束，拿过了话筒，“感谢大家的支持，与此同时，我们也有一件喜事，想同大家一齐分享。”
“今天，是我们组里的新星演员，邵菡卿的生日，是她的十八岁成人礼，所以我们想邀请大家，和我们一同见证这个时刻。”
舞台上灯光大暗，邵菡卿眼前一恍惚，华端宁和李之邈全都冲向了后台，其他演员也都往后退，把她一个人扔在了最前面。
生日歌与巨大的蛋糕一起从侧幕涌出，华端宁不甚熟练地推着比她高的蛋糕车，魏琰走在她身后，手中用红色垫布捧着些什么，观众跟着音乐齐唱。
暖暖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剧场，邵菡卿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掉了眼泪。
魏老师手里的，是一根纯银发簪，她说古时女孩儿十五岁及笄礼，意味着长大成人，既然从事古典艺术，今日，她也为邵菡卿别上这根簪子，既是作为老师的礼物，也是庆祝她迈入了新的阶段，而华包包手里捧着的……玫瑰花？
正当邵菡卿纳闷的时候，光芒忽地从脑后映照来，她回过头。
聚光灯下的，是李之邈。
《蒹葭》的第二章主题伴奏，可这舞蹈，并非是青年男女的缠缠绵绵，而是翩翩少年，渐行渐至，盛情邀请。
李之邈迅速理理前襟，从花童华包包手里接过玫瑰花，然后把那一大捧红艳艳，递到了邵菡卿跟前。
“邵邵，一年前你刚进组的时候，我只是把你当成小妹妹，就像我亲妹妹一样，我觉得你哪里都很好，是个一点都不张扬，但是站在那里就耀眼的女孩子，想多多帮助你，照顾你，而且，我们两个总是跳搭档，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投入在舞蹈的情绪中，没有走出来。”
李之邈稍微顿了顿，压抑一下内心的激动，才继续下去。
“但是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我在意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情绪，爱看你每一个笑容，排练的时候眼睛里全是你，不排练的时候，睡觉的时候，也都在想着你，我终于明白。”
“邵邵，我喜欢你。”
邵菡卿接过了玫瑰花，脸庞上浮起小女孩一般羞涩的红霞，然后，整个人投进了李之邈的胸膛。
青年舞团的演员一向爱起哄，在这个时候，却懂得成人之美，不约而同地为他们鼓掌，萧意航带着一群哥们，气势汹汹地要求李之邈，以后一定要对邵菡卿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个人是没有公开过什么，但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谁都知道，李之邈无比倾慕邵菡卿，而邵菡卿，一直也对这个师哥破有好感，他们两个之间，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走到一起。
魏琰也知道，只是满眼幸福地看着两个孩子，她在古典舞系待了那么久，出来的孩子怎么样，她都了如指掌，李之邈这个男孩，绝对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华端宁不懂，却开心地拍着手，看着他们一起吹蜡烛，明晃晃的烛火里，仿佛望见了未来。
附中的第一年，邵菡卿和李之邈恋爱的开始，她有幸在现场，见证了一切，大学的中间，两人结束八年的爱情长跑，她为邵菡卿披上婚纱，目送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人走入婚姻殿堂，成为最美的新娘，工作后的金秋，夜幕中一声响亮的啼哭，两人爱情的结晶来到这个世界，青年舞团的第五朵金花诞生，她在第一时间，抱到了这个粉嘟嘟的小宝宝。
她想，在这个宝宝成长的过程中，所得到的爱，也一定会有自己的一份。
【在此讲一个段子，我大学舞蹈鉴赏课的老师，是李老师当年的同学，两个人同级，但是我老师是民间舞系的，然后，他给我们放李老师当年桃李杯的录像，放完之后
老师：跳这个的是我当年的同学，但是是古典舞系的。
我：他现在已经结婚了，有宝宝了
老师：？？？你怎么知道？？（打开下一个桃李杯录像）
我：！！！这不就是爱莲说吗，对对对，这个就是他爱人邵老师！
老师：？？？？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我怎么不知道他爱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孩子了？
我：我连他孩子叫啥名字出生年月日时间我都知道……
老师：我可能是他假的同学，你是真的……】
25
开学已至。
·
华端宁和同级的所有孩子，都顺利通过了试读期的考核，正式成为了附中一年级的学生。
·
新的开始，总是被冠以朝气蓬勃的意味，可是在这群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一切，都是——
·
没睡够，没玩够，不想上学。
·
这个十一，舞院将进行五十周年的校庆，一时间，大半个学校都陷入了忙碌的状态，邵菡卿要排练，陈心芮也要带着她三年级的那班学生排练，华端宁他们本就是十岁左右大小的孩子，现今无人看管，班风也急转直下。
·
华端宁泄了劲儿，计时器还没响，就从墙边的倒立上翻下来，加入了坐在一旁看电影的小豆豆们当中，眼神却瞄向窗外。
·
好久都没见到邵菡卿了。
·
她一来，自己就哭，不是应当讨厌她的么，怎么却是离不开她。
·
五十周年的大庆活动，演出好戏连台，但是派票有限，所以陈心芮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在每一场演出时去现场观看，她让孩子们在六个专场里写下自己最想看的那个，写纸条交上来，然后她会协调安排。
·
华端宁老早就知道，邵菡卿和赵祉焉的演出，在《大美不言·国舞荟萃》古典舞系作品专场，所以连忙和宁一商量，要一起去看这场演出，但是宁一也告诉她，要做好抽不到票的准备，因为那一场有青年舞团参演，是最抢手的场次。
·
“啊，那，那怎么办呀？”华端宁一听，从床上扑棱一下坐起来，恨不得连觉都愁的睡不着了。
·
“我也想看啊，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找票。”宁一也爬了起来，“烦死我了。”
·
敲门声一响起，两个小家伙都吓得立刻钻进被窝，以为讲话被寝室大妈抓到了，或者是陈老师要就今天晚功偷懒的事情找谈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并没有手电筒的灯光，敲门声却一直不断，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才归于平息。
·
第二天，华端宁早起之后，在寝室门里的地面上，看到了两张演出票。
·
她开心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强忍着把整栋寝室大楼掀翻的兴奋，扑到宁一床上，摇醒了她，把票给她看。
·
“一定是邵邵老师给的，只只姐姐和我说，除了青年舞团演职人员，其他人都要走校内派票。”宁一剖析着。
·
华端宁更开心了，演出那天，晚饭都不顾得吃，就带着宁一回了寝室，换上自己最心爱的裙子，捧了一束鲜花，老早就去剧场排队。
·
票是好位置，池座足以饱览每一个剧目的风采，宁一从始至终都看得很兴奋，不住地鼓掌，欢呼，喊着自己喜欢的舞者名字，华端宁一开始也是如此，可是看着看着，却突然鼻子酸酸的，眼泪也冒出来了。
·
一把轻巧精致的扇，行云流水，气韵悠长，人俑从秦汉走来，壮心不老，招式铿锵，柔软的腰肢，纤长有力的双腿，眼花缭乱的技巧……真是太美了。
·
可是这美，竟美得令人心悸。
·
“你怎么了盼盼？”
·
演员谢幕，大幕合上，观众退场，没能真正登上舞台献花，把花束转交给工作人员后，宁一在和华端宁手拉手走出剧场时，才发现了异样。
·
“我和邵邵老师上过小课……特别……特别辛苦…就一直在哭…”华端宁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可是我现在……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我连最简单的凌空跃都没学……”
·
“我就在想……台上哥哥姐姐跳的这么好……他们得挨多少打，受多少疼，吃多少苦……”
·
宁一静默地望着她，夜幕下，眼眸明晃晃的。
·
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个爱哭鼻子的好伙伴，依旧爱哭鼻子，可是她怎么觉得，华端宁好像变化了，成长了。
开学已至。
·
华端宁和同级的所有孩子，都顺利通过了试读期的考核，正式成为了附中一年级的学生。
·
新的开始，总是被冠以朝气蓬勃的意味，可是在这群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一切，都是——
·
没睡够，没玩够，不想上学。
·
这个十一，舞院将进行五十周年的校庆，一时间，大半个学校都陷入了忙碌的状态，邵菡卿要排练，陈心芮也要带着她三年级的那班学生排练，华端宁他们本就是十岁左右大小的孩子，现今无人看管，班风也急转直下。
·
华端宁泄了劲儿，计时器还没响，就从墙边的倒立上翻下来，加入了坐在一旁看电影的小豆豆们当中，眼神却瞄向窗外。
·
好久都没见到邵菡卿了。
·
她一来，自己就哭，不是应当讨厌她的么，怎么却是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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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周年的大庆活动，演出好戏连台，但是派票有限，所以陈心芮不能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在每一场演出时去现场观看，她让孩子们在六个专场里写下自己最想看的那个，写纸条交上来，然后她会协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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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老早就知道，邵菡卿和赵祉焉的演出，在《大美不言·国舞荟萃》古典舞系作品专场，所以连忙和宁一商量，要一起去看这场演出，但是宁一也告诉她，要做好抽不到票的准备，因为那一场有青年舞团参演，是最抢手的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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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那怎么办呀？”华端宁一听，从床上扑棱一下坐起来，恨不得连觉都愁的睡不着了。
·
“我也想看啊，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找票。”宁一也爬了起来，“烦死我了。”
·
敲门声一响起，两个小家伙都吓得立刻钻进被窝，以为讲话被寝室大妈抓到了，或者是陈老师要就今天晚功偷懒的事情找谈话，但是过了一会儿，并没有手电筒的灯光，敲门声却一直不断，持续了大概几分钟，才归于平息。
·
第二天，华端宁早起之后，在寝室门里的地面上，看到了两张演出票。
·
她开心得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强忍着把整栋寝室大楼掀翻的兴奋，扑到宁一床上，摇醒了她，把票给她看。
·
“一定是邵邵老师给的，只只姐姐和我说，除了青年舞团演职人员，其他人都要走校内派票。”宁一剖析着。
·
华端宁更开心了，演出那天，晚饭都不顾得吃，就带着宁一回了寝室，换上自己最心爱的裙子，捧了一束鲜花，老早就去剧场排队。
·
票是好位置，池座足以饱览每一个剧目的风采，宁一从始至终都看得很兴奋，不住地鼓掌，欢呼，喊着自己喜欢的舞者名字，华端宁一开始也是如此，可是看着看着，却突然鼻子酸酸的，眼泪也冒出来了。
·
一把轻巧精致的扇，行云流水，气韵悠长，人俑从秦汉走来，壮心不老，招式铿锵，柔软的腰肢，纤长有力的双腿，眼花缭乱的技巧……真是太美了。
·
可是这美，竟美得令人心悸。
·
“你怎么了盼盼？”
·
演员谢幕，大幕合上，观众退场，没能真正登上舞台献花，把花束转交给工作人员后，宁一在和华端宁手拉手走出剧场时，才发现了异样。
·
“我和邵邵老师上过小课……特别……特别辛苦…就一直在哭…”华端宁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可是我现在……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我连最简单的凌空跃都没学……”
·
“我就在想……台上哥哥姐姐跳的这么好……他们得挨多少打，受多少疼，吃多少苦……”
·
宁一静默地望着她，夜幕下，眼眸明晃晃的。
·
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个爱哭鼻子的好伙伴，依旧爱哭鼻子，可是她怎么觉得，华端宁好像变化了，成长了。
27
·
盯着面前的白色体重计，华端宁先是战战兢兢地放上去一只穿着白色棉袜的小脚，另一只脚，却迟迟不敢放上去。
·
“嗯？快一点。”邵菡卿一手拎着藤条，另一手把着对过的小臂，虽然没有发火，但语气也绝不温柔。
·
华端宁一咬牙，一闭眼，把整个重心都移到了体重计上，却不敢去看那个数字。
·
“0.3公斤。”
·
邵菡卿面无表情地念出超出的重量，却没有意外，见到华端宁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没有管住嘴巴，有些小孩胖了，你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华端宁却不是，她稍微长一点肉，脸就会随之变圆。
·
一张包子脸的辛酸。
·
“那就按老规矩办吧。”邵菡卿靠在了把杆上，等着她自己行动。
·
超标0.3公斤，训练的时候，就要在腰和脚踝上绑上6公斤的负重，华端宁去角落的柜子里拿铅条和沙袋，抱回来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
·
“委屈？”
·
小家伙儿连忙摇摇头，“不都是…………主要是……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弄成这样……我也，我也不想的…………”
·
“我听只只说，你那天看演出的事，”邵菡卿依旧语气平静，“你现在也理解了，什么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能沉下来，不浮躁，我还是挺高兴的，你有这个目标的时候，我也愿意去尽我所能帮助你。”
·
“但是，道理懂了，目标有了，最后差的是什么？是不是行动，说梦想的时候热泪盈眶，踌躇满志，自己都能把自己感动，可是真等到残酷来的时候，又没办法让自己迎难而上，你觉得事情可能成吗？”
·
“不能。”华端宁哭着摇头。
·
“你进这个屋子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和你说了，已经告诉你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了，既然要面对，那就好好面对，我从来不会给你无理的要求，我也相信当你真的豁出去的时候，你一定能做到，并且你一步一步地做到，就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
·
邵菡卿握住她的小手，自己坐在厚垫子上，让她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泪汪汪的眸子。
·
“所以现在，你相不相信我？”
·
“嗯……”
·
“那你自己和我说实话，我没去上课的这一段，你都做了些什么本来不应该做的？”
·
依旧是没有发火，相处半年了，邵菡卿也在慢慢摸索，寻找更好的方式去带华端宁，去体谅一个十岁孩子的心理，理解她的一切反应。
·
既然认定了她是接班人，是传承者，就永远也做不到自己的同学那样，小孩一哭，就哄着劝着，但她或许可以做到，在一起上课的时候，不再让华端宁艳羡地看着别人，不再垂影自怜。
·
“我没忍住……因为太馋了……就和同学去魏公村吃了一次炸薯格……然后那天也就没上晚功……然后晚功的力量，我，我也总是没做满……太累了……”
·
说着说着，小家伙儿哭得更凶了，“我就没控制住……我想好的……你别不要我……”
·
“好了，”邵菡卿缓和了神色，把她往自己身上揽揽，“既然收了你，就没有理由又轻易不让你和我学的。”
·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
说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看她不再纠结这件事，才很认真地问她，“那你觉得，你这样做要不要被惩罚呢？”
·
再次一阵大暴雨，小家伙儿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哭哭啼啼地回应道，“轻轻打……”
·
邵菡卿差点没绷住脸，但是练功的事情，是容不得马虎或者嬉笑的，所以反问她，“你觉得做这么多错事儿，可能吗？”
·
小孩儿越哭越伤心，邵菡卿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干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摊开在自己的膝头。
·
“我就使劲儿打五下，不许再讨价还价了，不然就多打了。”
·
像个小娃娃似的趴在姐姐腿上，羞红了脸儿，华包包却觉得很安全，两条手臂紧紧抱住了邵菡卿的腿。
·
真的等到藤条下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是钻心的疼，但好在有了个盼头，她最害怕的，就是邵菡卿没有时间的静耗，没有数目的责罚，一眼看不到边的绝望，这一次，她至少能在心里数着，知道打过了一下，就会少了一下。
·
“两分钟，调整好了我们上课。”
·
五下打完，邵菡卿把小孩儿从腿上放了下来，看到她拼命擦眼泪，又很想揉揉，可是只有两只手的窘迫模样，也软了心肠，亲自给她揉起屁股来。
·
摸上去热热的，有一点痕迹，应该过了今晚，就不会有大碍了，小孩儿擦干了眼泪，瘪着嘴巴小声说了句疼。
·
“让你疼着上课，长长记性。”邵菡卿轻轻拍了一下，站了起来，去搬凳子。
·
华端宁也赶紧跟了上去，迈开腿的时候，却发现好像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没有那么疼了。
·
她趴在自己腿上，那么小的挥臂空间，哪可能打得太重，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邵菡卿才不想重塑自己的恶魔形象呢。
·
盯着面前的白色体重计，华端宁先是战战兢兢地放上去一只穿着白色棉袜的小脚，另一只脚，却迟迟不敢放上去。
·
“嗯？快一点。”邵菡卿一手拎着藤条，另一手把着对过的小臂，虽然没有发火，但语气也绝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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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一咬牙，一闭眼，把整个重心都移到了体重计上，却不敢去看那个数字。
·
“0.3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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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面无表情地念出超出的重量，却没有意外，见到华端宁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没有管住嘴巴，有些小孩胖了，你几乎察觉不到，但是华端宁却不是，她稍微长一点肉，脸就会随之变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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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包子脸的辛酸。
·
“那就按老规矩办吧。”邵菡卿靠在了把杆上，等着她自己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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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标0.3公斤，训练的时候，就要在腰和脚踝上绑上6公斤的负重，华端宁去角落的柜子里拿铅条和沙袋，抱回来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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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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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儿连忙摇摇头，“不都是…………主要是……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弄成这样……我也，我也不想的…………”
·
“我听只只说，你那天看演出的事，”邵菡卿依旧语气平静，“你现在也理解了，什么叫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能沉下来，不浮躁，我还是挺高兴的，你有这个目标的时候，我也愿意去尽我所能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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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理懂了，目标有了，最后差的是什么？是不是行动，说梦想的时候热泪盈眶，踌躇满志，自己都能把自己感动，可是真等到残酷来的时候，又没办法让自己迎难而上，你觉得事情可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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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华端宁哭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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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这个屋子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和你说了，已经告诉你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了，既然要面对，那就好好面对，我从来不会给你无理的要求，我也相信当你真的豁出去的时候，你一定能做到，并且你一步一步地做到，就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
·
邵菡卿握住她的小手，自己坐在厚垫子上，让她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泪汪汪的眸子。
·
“所以现在，你相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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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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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和我说实话，我没去上课的这一段，你都做了些什么本来不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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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没有发火，相处半年了，邵菡卿也在慢慢摸索，寻找更好的方式去带华端宁，去体谅一个十岁孩子的心理，理解她的一切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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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认定了她是接班人，是传承者，就永远也做不到自己的同学那样，小孩一哭，就哄着劝着，但她或许可以做到，在一起上课的时候，不再让华端宁艳羡地看着别人，不再垂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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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忍住……因为太馋了……就和同学去魏公村吃了一次炸薯格……然后那天也就没上晚功……然后晚功的力量，我，我也总是没做满……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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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小家伙儿哭得更凶了，“我就没控制住……我想好的……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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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邵菡卿缓和了神色，把她往自己身上揽揽，“既然收了你，就没有理由又轻易不让你和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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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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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看她不再纠结这件事，才很认真地问她，“那你觉得，你这样做要不要被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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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一阵大暴雨，小家伙儿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哭哭啼啼地回应道，“轻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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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差点没绷住脸，但是练功的事情，是容不得马虎或者嬉笑的，所以反问她，“你觉得做这么多错事儿，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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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越哭越伤心，邵菡卿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干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摊开在自己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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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使劲儿打五下，不许再讨价还价了，不然就多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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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小娃娃似的趴在姐姐腿上，羞红了脸儿，华包包却觉得很安全，两条手臂紧紧抱住了邵菡卿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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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等到藤条下来的时候，虽然依旧是钻心的疼，但好在有了个盼头，她最害怕的，就是邵菡卿没有时间的静耗，没有数目的责罚，一眼看不到边的绝望，这一次，她至少能在心里数着，知道打过了一下，就会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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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调整好了我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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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下打完，邵菡卿把小孩儿从腿上放了下来，看到她拼命擦眼泪，又很想揉揉，可是只有两只手的窘迫模样，也软了心肠，亲自给她揉起屁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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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上去热热的，有一点痕迹，应该过了今晚，就不会有大碍了，小孩儿擦干了眼泪，瘪着嘴巴小声说了句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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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疼着上课，长长记性。”邵菡卿轻轻拍了一下，站了起来，去搬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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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也赶紧跟了上去，迈开腿的时候，却发现好像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没有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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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自己腿上，那么小的挥臂空间，哪可能打得太重，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邵菡卿才不想重塑自己的恶魔形象呢。
28
·
“25……26……27……”
·
华端宁立直腰杆耗腿，角度已经被固定在了接近210度的位置，因为疼得厉害，数数的声音发着抖，眼泪也骨碌碌地往下流，好不容易数到了150，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压在自己胯根的邵菡卿。
·
“嗯”邵菡卿从她的后胯根起身，绕到她的前面去，“很好，然后呢？”
·
华端宁主动把手臂上举，等着最难熬的那一关。
·
虽然还是疼，虽然还是哭，虽然邵菡卿还是很严厉，没有什么情绪，但好似不那么恐怖了，在以前的印象里，她就是能吃人的一个大恶魔，现在呢，她好似回归了人类这个物种。
·
“好，吐气，放松”
·
清冷的语气，实则是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情绪，不想她受到自己的干扰，不想助长她的畏难情绪，也是另一种激励，邵菡卿拎了拎手里的小胳膊，用肢体语言告诉她，放松的不够。
·
华端宁的确很努力地在做，可是腿，胯根，腰部，肩部，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她实在克制不了自己，甚至小声叫喊了起来。
·
“别说话，放松，大口吐气！你放松下来才可能不那么疼，越和我顶着来你就越疼，你信不信？”
·
华端宁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她信，邵菡卿排练结束后，再次为她上的这第一堂课，就握着她的手告诉过她，相信自己，自己不会伤害她。
·
一寸一寸，力量在中段得到最大的发挥，邵菡卿慢慢推着，最终，将华端宁的上半身完全折过去，手臂抱住后腿。
·
华端宁没有哭出声，只是疼得眼泪止不住向下掉。
·
“抱紧，头贴屁股”看在眼里，心中是赞许她的进步，但是表面上，仍然要让她做得更好，邵菡卿用手正了正她的胸腰，为她压好沙袋，绕到了另一边。
·
等到华端宁获准休息时，邵菡卿除了为她端来了蜂蜜淡盐水，还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只相机，让她看上面的图像。
·
——那正是刚刚的自己，两条纤细的腿大开，胯根沉出一丝丝好看的弧度，身体正正地向后折去，胸腰凸出，手臂抱着后腿的膝盖。
·
真的很美，但是也很疼。
·
邵菡卿把图片向前拨动，华端宁看到了刚刚入学的自己，下着纵叉，双手撑着地，别别扭扭的局促模样。
·
基本功是很枯燥的，又是循序渐进的，所以练了那么久，仍旧做不出几个动作时，华端宁也不禁疑问，不禁失望，但是今天，她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巨大的进步。
·
“谢谢老师”
·
华端宁捧着水杯，第一次在练功房里开心地笑了，一声老师，亦是发自肺腑。
·
“25……26……27……”
·
华端宁立直腰杆耗腿，角度已经被固定在了接近210度的位置，因为疼得厉害，数数的声音发着抖，眼泪也骨碌碌地往下流，好不容易数到了150，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压在自己胯根的邵菡卿。
·
“嗯”邵菡卿从她的后胯根起身，绕到她的前面去，“很好，然后呢？”
·
华端宁主动把手臂上举，等着最难熬的那一关。
·
虽然还是疼，虽然还是哭，虽然邵菡卿还是很严厉，没有什么情绪，但好似不那么恐怖了，在以前的印象里，她就是能吃人的一个大恶魔，现在呢，她好似回归了人类这个物种。
·
“好，吐气，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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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语气，实则是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情绪，不想她受到自己的干扰，不想助长她的畏难情绪，也是另一种激励，邵菡卿拎了拎手里的小胳膊，用肢体语言告诉她，放松的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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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的确很努力地在做，可是腿，胯根，腰部，肩部，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她实在克制不了自己，甚至小声叫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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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话，放松，大口吐气！你放松下来才可能不那么疼，越和我顶着来你就越疼，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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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她信，邵菡卿排练结束后，再次为她上的这第一堂课，就握着她的手告诉过她，相信自己，自己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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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一寸，力量在中段得到最大的发挥，邵菡卿慢慢推着，最终，将华端宁的上半身完全折过去，手臂抱住后腿。
·
华端宁没有哭出声，只是疼得眼泪止不住向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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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头贴屁股”看在眼里，心中是赞许她的进步，但是表面上，仍然要让她做得更好，邵菡卿用手正了正她的胸腰，为她压好沙袋，绕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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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华端宁获准休息时，邵菡卿除了为她端来了蜂蜜淡盐水，还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只相机，让她看上面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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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刚刚的自己，两条纤细的腿大开，胯根沉出一丝丝好看的弧度，身体正正地向后折去，胸腰凸出，手臂抱着后腿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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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美，但是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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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把图片向前拨动，华端宁看到了刚刚入学的自己，下着纵叉，双手撑着地，别别扭扭的局促模样。
·
基本功是很枯燥的，又是循序渐进的，所以练了那么久，仍旧做不出几个动作时，华端宁也不禁疑问，不禁失望，但是今天，她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巨大的进步。
·
“谢谢老师”
·
华端宁捧着水杯，第一次在练功房里开心地笑了，一声老师，亦是发自肺腑。
29
·
她开始发现，在练功房里冷若冰霜的邵菡卿，也并不是真的是冰块垒成的，她是有温度的，更是有感情的，她虽然不可能安慰自己，但是她知道，如何鼓励自己，让自己一直有信心前进。
·
“附中前两年，是最辛苦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对身体能力的提升，特别枯燥，也会让人觉得，千篇一律，学不到新的东西。”
·
邵菡卿把相机放在小孩儿手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个人都有厌烦和不解。”
·
“但是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一个人的腿，连210度都打不开，如果一个人，都无法连续完成两百个腹背肌，如果一个人，倒立一刻钟就摇摇晃晃，那他不论做古典舞里任何一个有难度的动作，大家也不会觉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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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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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颗虾米，越听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胡闹撒娇，身子压得太低，手腕不小心顶在了相机的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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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前面一张，是邵菡卿的照片，一张抓拍在最高点的大跳，空中双腿分一字的动作，但是邵菡卿人明明在空中，她的腿打开的弧度，却比刚刚自己被沙袋压出的都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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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看得有些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发问，“老师，你的腿已经压到了什么程度了？才能做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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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没有向她用语言形容自己多么厉害，只是把脚踝搭在固定把杆的横杆上，然后后腿向后一扯，轻轻松松，胯间就着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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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算不出那个角度，但是她知道，如果换作自己上去，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自己的腿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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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是中专前两年压出来的，悬着胯压，疼了也不敢哭，越哭老师越打，只是出冷汗，冬天的时候，一件毛衣都能拧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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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起了身，却看见华端宁还是痴痴地望着相机上那个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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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想试着做一下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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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小孩儿点着头，“可我，可我可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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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的，就是尝试一下。”
邵菡卿知道，舞者须要有一种素质，那就是对自己还不能驾驭的东西保持敬畏，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给她做这个动作，但是，却也明白小孩子心中对新事物的渴望，她相信通过适当引导，华端宁会获得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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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着刚刚的样子，华端宁走到练功房一角，有模有样的起范儿，助跑，可是跳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时间好短，腿不够迅速，还没打开多少，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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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邵菡卿，华端宁没有敢吭声，她看到了，自己做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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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柔韧性到了可以做出的水准，但是，你的肌肉能力还不行，因为你小，你还没有开始长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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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快一点，我们就加强素质和力量上的训练吧，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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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乖觉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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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息过后，华端宁马上回到了刚刚压腿的地方，主动地把脚搭在了加高一层的软开砖上，然后放松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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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看得欣慰，同时也明白，自己先前，不应该不顾她眼里的委屈和恐惧，只顾着把她的腿，加高再加高。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去教她，结果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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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振压一下，今天教你把上压腿，然后我们下五组腰，后面要做腰背肌，腹肌就和手臂一起练，练倒立，因为你们马上要开翻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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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接下来绝不轻松的安排，华端宁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那6公斤的沙袋，表情立刻垮掉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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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发现，在练功房里冷若冰霜的邵菡卿，也并不是真的是冰块垒成的，她是有温度的，更是有感情的，她虽然不可能安慰自己，但是她知道，如何鼓励自己，让自己一直有信心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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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前两年，是最辛苦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对身体能力的提升，特别枯燥，也会让人觉得，千篇一律，学不到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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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把相机放在小孩儿手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个人都有厌烦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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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一个人的腿，连210度都打不开，如果一个人，都无法连续完成两百个腹背肌，如果一个人，倒立一刻钟就摇摇晃晃，那他不论做古典舞里任何一个有难度的动作，大家也不会觉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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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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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颗虾米，越听越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胡闹撒娇，身子压得太低，手腕不小心顶在了相机的按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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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前面一张，是邵菡卿的照片，一张抓拍在最高点的大跳，空中双腿分一字的动作，但是邵菡卿人明明在空中，她的腿打开的弧度，却比刚刚自己被沙袋压出的都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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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看得有些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发问，“老师，你的腿已经压到了什么程度了？才能做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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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没有向她用语言形容自己多么厉害，只是把脚踝搭在固定把杆的横杆上，然后后腿向后一扯，轻轻松松，胯间就着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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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端宁算不出那个角度，但是她知道，如果换作自己上去，结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自己的腿会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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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是中专前两年压出来的，悬着胯压，疼了也不敢哭，越哭老师越打，只是出冷汗，冬天的时候，一件毛衣都能拧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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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起了身，却看见华端宁还是痴痴地望着相机上那个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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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想试着做一下这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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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小孩儿点着头，“可我，可我可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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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的，就是尝试一下。”
邵菡卿知道，舞者须要有一种素质，那就是对自己还不能驾驭的东西保持敬畏，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给她做这个动作，但是，却也明白小孩子心中对新事物的渴望，她相信通过适当引导，华端宁会获得更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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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着刚刚的样子，华端宁走到练功房一角，有模有样的起范儿，助跑，可是跳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时间好短，腿不够迅速，还没打开多少，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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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邵菡卿，华端宁没有敢吭声，她看到了，自己做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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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柔韧性到了可以做出的水准，但是，你的肌肉能力还不行，因为你小，你还没有开始长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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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快一点，我们就加强素质和力量上的训练吧，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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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乖觉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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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息过后，华端宁马上回到了刚刚压腿的地方，主动地把脚搭在了加高一层的软开砖上，然后放松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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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菡卿看得欣慰，同时也明白，自己先前，不应该不顾她眼里的委屈和恐惧，只顾着把她的腿，加高再加高。如果一开始就这样去教她，结果一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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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振压一下，今天教你把上压腿，然后我们下五组腰，后面要做腰背肌，腹肌就和手臂一起练，练倒立，因为你们马上要开翻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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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接下来绝不轻松的安排，华端宁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那6公斤的沙袋，表情立刻垮掉地上，碎成了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