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以剑之名
红玉猛然推开方兰生，盯着他，身体因为受伤后的虚弱向旁倒下。
不是个路人吗？那么在看到他们被困，明明就是一个可以暗杀大尧族长复仇的大好机会，为什么会放弃掉直奔他们而去？在看到他即将要受伤的时候，为什么心里就像忽然坠下悬崖那样慌张？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为他挡刀？为什么会这样紧紧抱住他？为什么看到他没事后觉得这样的安心？又为什么......看到他强忍着不哭的模样想要安慰他？为什么会叫他......猴儿？
“女妖怪！女妖怪！”方兰生手足无措的看着血将红玉红色衣裙染成褐色，连咒语都念的断断续续颤抖。
尹千觞冷着脸，目光锐利，身上透出的浓重威压令他看上去像是变了一个人。手中重剑渐渐透出湛蓝色的法力，一次次将企图靠近的敌人打退！红玉眨眨眼，缓缓闭上。觉得有些累了。
黑暗中依稀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红裳身影，隐隐约约有个声音轻叹。
“所谓剑灵，究竟为何？”
“非人、非鬼，堕入非道，永出轮回。千年光阴如一瞬。醒来之时，不知还记取过往多少容颜。”
“这样悲哀、这样沧桑，却无人问津。也许有天彻底消失在世间，也......”
那人转过身，白皙无暇的脸上，眼中尽是难尽的悲哀。
“这样子下去，还不如......就让它在这里结束，永归寂静......你认为呢？”
她认为呢......
在这里结束吗......
自己一个人走，自己一个人看日出日落，自己一个人忙遥遥无期的复仇。有些累了。
也许这样睡下去没有什么不好的。不用面对浮夸凡世，不用面对尔虞我诈，不用猜测险恶人心......挺好的......
冰凉的水珠滴落在脸颊，有人的声音哽咽着击碎前面所有哀怨。
“女妖怪！你要是敢睡！本少爷再也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她忽然笑了。
“但这无穷的生命，不正好足够我将我们之间的故事，牢牢铭记于心、镌刻于骨。不论回忆多少次，都能够使我感动。百年之后，就是他们都死了。我也能寻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最后四个字，截铁斩钉！
“女妖怪？”方兰生撤去放在红玉伤口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狰狞的伤口飞快复原，连同衣袍上的血都消失。尹千觞也惊讶的发现原本源源不绝就像打不死的敌人忽然持续减少、消失，连四周的建筑、场景，都在变浅、变淡！
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玉臂支起身，额间红色纹路一点点浮现。
“傻猴儿，哭什么呢？这会儿公子要怪我把你弄哭啦！”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调笑。方兰生脸颊上还带着泪珠，脸上已经绽出笑容，扑进红玉怀中。
“红玉，你记起来了？”尹千觞停下手里动作、湛蓝的气亦散去，欣喜的道。
“嗯！千觞，辛苦你了！”红玉对尹千觞点点头，将方兰生往后拎开，笑叱，“臭猴儿竟然把眼泪鼻涕都往姐姐身上蹭？还占姐姐便宜？”
方兰生切了声，扭头：“女妖怪别自恋了！哪里有什么便宜好占的！要占便宜也是——”
“占公子/恩公的是吧~”红玉与尹千觞相视一笑，揶揄道。
“你们！”方兰生狠瞪两个回复记忆就要戏谑他的人，“你们你们枉费本少爷冒着生命危险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来救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谁让恩公不在呢~引用书上的话就是：此时不欺负啊，更待何时？”尹千觞回复以往的痞气，笑眯眯道。
方兰生炸毛，爬起来就要去揪尹千觞耳朵：“你你你！有种别跑！二姐快赐予我力量把这家伙耳朵拧掉！”
红玉忙跟上：“你们别乱跑，小心走散了。”
迷雾再次将人们的身影掩去。不过这次，是三个人的。也许不久后，会变成五个人。
红玉看着打闹不断的两人，掩唇轻笑。
她曾以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都在那个时候消逝了。故而宁愿以身殉剑，以化为剑灵后的力量报血海深仇。但现在，却更愿意用这个力量，去守护、去保护这些无意中，早已远远超越她认为很重要之人的地位的人。身为剑，她不再仅仅代表杀戮。她还可以去嬉笑，去冒险。
原来，她经历的千年等待与苦痛，是一样磨难。磨难是因为，为了与他们相遇。自此，天下壮美山川皆走遍。
119.当时年少1
“大叔......女妖怪......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有......”
“这个应该说......非、非常不对劲......”
广袤无边的森林里，一只黑背、一只长耳兔子、还有一只蓝色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鸟，表情空白的对视。
“女妖怪......你......变成兔子了......”蓝色的鸟怔怔道。
兔子甩了甩耳朵：“猴儿以为自己有多好？不过......不应该是猴儿......才对？”
黑背用雪白的爪子搓毛茸茸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变成......动物了？！！！”
三人——不，三只动物无语望天。原本就很高大广阔的森林现在更显无边无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方兰生用翅膀捂脸，“我们在哪里？该往哪个方向走？襄铃是不是跟晴雪在一块儿的？话说我们变成这样，会不会襄铃和晴雪也变成这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红玉与尹千觞对视，而后道：“这，应该是在小铃儿的幻境里。”
鸟儿砸吧绿豆大小的眼睛：“从何说起？”
兔子轻轻给鸟儿脑袋一掌：“呆猴儿。襄铃本体是九天狐狸，而我们变作动物，你说呢！”
黑背摸下巴如有所思：“难怪......记得襄铃妹子说过出来前是生活在森林里，身边还有个榕爷爷......那么这里是襄铃妹子幻境无疑。现在的问题就是，晴雪妹子是不是跟襄铃妹子一起？晴雪妹子有没有变作动物？”
鸟儿抓狂：“这不是重点吧！我们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还指望她们两个失忆的记起来？光是先前搞定你们都花费好大功夫啊！”
黑背歪头：“我是碰到映兰芝记起来的，要不让她们也碰一碰？”
鸟儿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重点。”
鸟儿扇扇翅膀提提腿：“你们认为现在本少爷身上哪里可以放得下映兰芝？”
“......”
“......”
鸟儿欲哭无泪：“为什么老要和我的映兰芝过不去啊啊！映兰芝惹谁了啊！这压根就是一场‘寻找映兰芝之旅’吧？口胡！”
黑背忙安慰：“方小公子别担心别担心，这个......总会找回来的啊哈哈哈哈......”
兔子则是肃然道：“猴儿莫慌。现在我们面临着更加严峻的问题......”
兔子盯着鸟儿和黑背道：“第一，不止猴儿的佛珠不见了，连我的华舞以及千觞的宿江湖也是。”
黑背后知后觉：“对啊！我就说怎么身上这么轻了！”
兔子点头：“第二，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似乎用不了法术了。”
鸟儿道：“映兰芝不在，当然用不了......不过女妖怪跟大叔是不用法器的，也用不了吗？”
红玉想了想：“这大概跟幻境围绕的人有关......就像在我的幻境里，记起前，猴儿曾叫我用暗香。因为那时认为自己根本不会这一招，故而使不出来。”
鸟儿抓狂：“这不是重点吧！我们这个样子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还指望她们两个失忆的记起来？光是先前搞定你们都花费好大功夫啊！”
黑背歪头：“我是碰到映兰芝记起来的，要不让她们也碰一碰？”
鸟儿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重点。”
鸟儿扇扇翅膀提提腿：“你们认为现在本少爷身上哪里可以放得下映兰芝？”
“......”
“......”
鸟儿欲哭无泪：“为什么老要和我的映兰芝过不去啊啊！映兰芝惹谁了啊！这压根就是一场‘寻找映兰芝之旅’吧？口胡！”
黑背忙安慰：“方小公子别担心别担心，这个......总会找回来的啊哈哈哈哈......”
兔子则是肃然道：“猴儿莫慌。现在我们面临着更加严峻的问题......”
兔子盯着鸟儿和黑背道：“第一，不止猴儿的佛珠不见了，连我的华舞以及千觞的宿江湖也是。”
黑背后知后觉：“对啊！我就说怎么身上这么轻了！”
兔子点头：“第二，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似乎用不了法术了。”
鸟儿道：“映兰芝不在，当然用不了......不过女妖怪跟大叔是不用法器的，也用不了吗？”
红玉想了想：“这大概跟幻境围绕的人有关......就像在我的幻境里，记起前，猴儿曾叫我用暗香。因为那时认为自己根本不会这一招，故而使不出来。”
尹千觞摸下巴：“所以说。咱们会变动物，武器不在身旁，甚至用不了法术，是因为......”
方兰生接道：“因为襄铃这个时候还是狐狸、用不了人的武器、不知道法术，所以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动物、不用武器、也不能用法术。”
“正解。”红玉脸色一正，“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幻境应该能依照人心中最深刻记忆来重现场景。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方兰生摊翅膀：“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对付敌人是个大问题。”红玉道。
鸟儿与黑背面面相觑，扶额：“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以此类推，我们的敌人也强大不到哪里去。”红玉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令外两只叹服。
“真不愧是女妖怪！”方兰生感叹，“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这么多，还分析的头头是道的！”
“猴儿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兔子不客气的低头扇了鸟儿一“耳”光。
“好了好了别闹了~”黑背旁边摆手，“总之先得找找晴雪妹子和襄铃妹子。”
说到这里，他们才发现他们有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黑背尝试着走了两步，然后左脚绊右脚倒地：“四只脚要怎么走啊......”
兔子蹦了两下，一头黑线：“我还想走，结果只能蹦......”
“你们两个得瑟什么！我还不会飞呢！”
... ...
“这森林到底有多大啊？”黑背脑袋上顶着蓝色的鸟儿，边迈着不时踉跄的步伐边与一旁兔子对话。
红玉倒是镇定，就是蹦的腿酸，表情也没有怎么变化：“我们变得这么小，森林当然大。”
黑背顿了顿：“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不会又迷路了吧？”
方兰生接道：“因为襄铃这个时候还是狐狸、用不了人的武器、不知道法术，所以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动物、不用武器、也不能用法术。”
“正解。”红玉脸色一正，“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幻境应该能依照人心中最深刻记忆来重现场景。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方兰生摊翅膀：“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何对付敌人是个大问题。”红玉道。
鸟儿与黑背面面相觑，扶额：“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以此类推，我们的敌人也强大不到哪里去。”红玉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令外两只叹服。
“真不愧是女妖怪！”方兰生感叹，“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这么多，还分析的头头是道的！”
“猴儿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兔子不客气的低头扇了鸟儿一“耳”光。
“好了好了别闹了~”黑背旁边摆手，“总之先得找找晴雪妹子和襄铃妹子。”
说到这里，他们才发现他们有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黑背尝试着走了两步，然后左脚绊右脚倒地：“四只脚要怎么走啊......”
兔子蹦了两下，一头黑线：“我还想走，结果只能蹦......”
“你们两个得瑟什么！我还不会飞呢！”
... ...
“这森林到底有多大啊？”黑背脑袋上顶着蓝色的鸟儿，边迈着不时踉跄的步伐边与一旁兔子对话。
红玉倒是镇定，就是蹦的腿酸，表情也没有怎么变化：“我们变得这么小，森林当然大。”
黑背顿了顿：“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不会又迷路了吧？”
三人齐刷刷左右打量四周，囧然得出似乎四处都是一个模样的结论。
“难道大家不觉得身旁这棵树这朵花很眼熟吗？”黑背抬爪指指旁边开着纯白色花朵的藤蔓。
说话间，藤蔓在他们眼前渐渐舒展开，露出一张女子的脸。
女子一头浅青色长发，白色瞳孔，下半身是树藤，身上还开了好几朵花，清秀脸庞对三人笑道：“你们都在这里兜了好几圈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在闲逛呢。”
“啊啊啊！妖怪啊！”方兰生惊叫，下意识掏佛珠，理所当然掏了个空。
兔子一耳朵甩上鸟儿后脑勺：“猴儿瞎喊什么？我们现在也是妖怪！”
女子先是俯下身子迷惘的盯着黑背脑袋上的鸟儿看了会儿，脸颊兀然红起来。
“好可爱的鸟~蓝色的~从来没见过啊！”女妖捂着脸颊兴奋的道，“孤直公快来看啊！”
一旁笔直的树抖了抖，慢慢慢慢转过来。紧接着树皮上约摸是眼睛与嘴巴的地方裂开三道口子，苍老的声音慢悠悠道：“嗯？蓝色的鸟......待老夫细细看来......”
这是什么事？三人僵硬着身体，任这个足足是他们五六倍高大的树上下打量。
‘蓝色的鸟有什么不对吗？’方兰生将求助目光投向红玉。
‘蓝色的鸟本身就不对吧？’尹千觞表示无力，‘是不是被看出来咱们有问题了？’
没等红玉回答，孤直公就叹道：“呵呵，原来是鲲啊。不过这么小一只就能化鹏，实属罕见啊。”
鲲、鹏？
‘是......上次在雷云之海遇到的那个妖怪？’方兰生眼神提问。
‘没错，能叫鲲鹏的就只有那个种族的妖了。’红玉给予肯定。
尹千觞插话：‘啊啊，难怪看着方小公子的模样总觉得眼熟！’
“呀~竟然是鲲鹏？那以后一定会变成大妖怪吧！”女妖捧心，羞答答将手臂上的花朵摘下递到方兰生面前，“那个，你、你好，我是曼陀罗。这朵花送给你~长大之后别忘记来看我哦！”
说完打算将花给方兰生，却发现方兰生似乎拿不了？只得摆在尹千觞立起来的耳朵旁：“我将它摆在你坐骑耳朵旁，记得拿哦！”
“噗！！”
两个家伙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尹千觞泪眼：‘我哪里像坐骑喂！好歹我也是一代——算了！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红玉清咳：“那个，曼陀罗姑娘，你可曾见过一只金色狐狸出现在四处？”
“金色狐狸？是说小襄铃吗？”
果然在这里！三人按捺下心底兴奋，道：“那么曼陀罗姑娘可知道襄铃在哪里？”
曼陀罗点头：“这就不知道了。指不定在哪里扑蝴蝶，或者晒太阳睡午觉呢。”
这是什么？线索中断？
三人囧囧有神。
森林这么大，要他们搜索完到什么时候？还不说襄铃会不会离开！
曼陀罗想起什么，忽然笑道：“说起小襄铃，这会儿应该躲得挺严实的。呵呵，不得不提到那条老是缠着小襄铃的白蛇~她们两真有趣，老是一个追一个逃的。”
三人顿时觉得曼陀罗透露了什么重要信息。
120.当时年少2
“那条白蛇叫什么名字？”
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曼陀罗一怔，显然是被三人的默契吓一跳：“哎？不、不知道啊。我们都叫她小白来着。”
小白？这么奇葩的名字难道会是他们的晴雪？话又说回来，雪是白的没有错。
莫不是，失忆了？
三人再次异口同声道：“那到哪里能够找到小白？”
“这个啊，找到小襄铃就能找到小白了。”曼陀罗摊手，“小白不和小襄铃在一起，就在找小襄铃的路上。”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结果还是要找襄铃啊！
身后忽然有谁路过。
“不是叫你别缠着襄铃了嘛！襄铃在哪里你就到哪里去，烦死了啦！”
金色狐狸以一只狐狸能够达到的极限速度飞奔而过。
“铃铃别跑这么快，我追不上了......”
反观白蛇的动作就十分笨拙，身躯上沾了不少泥泞和草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来，爬的歪七扭八还是锲而不舍跟在狐狸身后。
“别叫我铃铃！我又不认识你！”
“呜...铃铃好凶......”
曼陀罗掩唇笑：“呵呵，她们两个又来了。也亏小白这么锲而不舍的，任小襄铃怎么赶也赶不走。”
三人对视。绝对是晴雪和襄铃没有错了！只有晴雪会叫襄铃“铃铃”！
等三人想到得赶紧追上去，那两只已经跑的只剩背影了！
“快追！”兔子前爪一指，“兔”不停蹄的往前蹦去。
黑背应声，鸟儿只来得及对曼陀罗说声“谢谢”，就被黑背带的剩下残影了！
四只脚终归比两只脚跑的快，尹千觞赶到红玉身边，特意缓了缓脚步，道：“红玉到我背上来！我跑的比较快！”
红玉也不矫情，前爪勾住黑背身上的毛，就是变成兔子身手亦不减当初，两腿一蹦就翻身趴到黑背背上。
于是近日紫榕林里出现的盛状——每日一次紫榕林长跑大会又多了一个参赛选手。什么？你说是三个人？别傻了，在跑的明明只有黑背啊！
被追烦了，狐狸干脆伸出爪子，蹦起身，同时爪子插进树皮里，嗖嗖嗖就攀上树、身形瞬间淹没在树冠中。白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吧嗒贴到树上，才后知后觉自己没有手脚，哧溜滑下跌进草丛里。
黑背则是大惊之下陡然刹车，头上鸟儿与背上兔子飞出去老远......老远......
然后扑通砸到白蛇身上，其准确度让人怀疑黑背是否是故意的！
黑背自知闯祸，怪叫一声，慌忙上前：“啊啊啊啊！下意识就停下来啦！你们怎样？没有摔坏吧？”
兔子重新坐起来，怀中护着鸟儿，摇头摆摆耳朵：“无事......幸而有缓冲......”
三人低头看，“缓冲”瘫在地上，两眼冒圈圈。
“晴雪妹子！”
经过一系列如：摇晃、掐人中（？）、扇耳光，人工呼吸（？）的抢救后，白蛇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下悠悠睁开了眼，迷迷糊糊道：“呜.......痛......咦？铃铃呢......”
三人正想回答，一个声音抢先道。
“变成蝴蝶飞走了。”
四人皆怔住，面面相觑：“刚刚是谁在说话？”
头顶传来浑厚悠扬的笑声：“呵呵，几位追着襄铃，到底所谓何事啊？”
仰头，遮天蔽日的绿叶覆盖了他们的视线，四人合抱粗细的古树上，沟壑纵横的树纹组成一张慈祥的人脸。
“榕爷爷？”方兰生没忍住，惊叫出来，并且得到两个回应。
“他就是榕爷爷？！”
老榕树目光扫过四人，悠悠道：“你们认识我？恩......似乎之前不曾见过几位。是新来的妖兽吗......”
“......”三人语塞，难道要告诉它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他们是幻境外的人？
白蛇晃了晃脑袋，把上面的树叶晃掉，用尾巴揉了揉不知为何有点疼的脸，绿豆眼砸吧砸吧，里面似乎冒出了星星，直投向老榕树：“老爷爷，您与铃铃认识么？”
“当然。”老榕树呵呵笑道，“襄铃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一手带大的？白蛇眼里星光更甚，尾巴竖在额前做出拜托的姿势：“既、既然是您一手将铃铃带大，您一定知道铃铃喜欢什么对不对？是我不好，我、我总是惹铃铃生气......要怎么才能让铃铃开心呢？”
老榕树似乎有些惊讶：“你这孩子，为何总是缠着襄铃不放呢？”
白蛇歪脑袋：“因为......因为......铃铃似乎很不开心，总是在苦恼什么。我、我见到铃铃不开心，心里就闷闷的......所以我才想逗铃铃开心.......本来几天前，铃铃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会笑的。最近几天却越来越愁眉不展......您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吗？”老榕树想了想，“说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方兰生等人顿时严肃起来竖起耳朵听，老榕树这不正是标准的发布任务语句开头？
“几日前，襄铃不知从何处拾来一串珠子，甚是喜爱，这几天却不见她拿出来玩，说是碰到黑熊，慌乱下弄丢了。我想要是你们能把珠子带回来，襄铃定然很高兴。”
白蛇眼里射出亮光：“珠子么？黑熊么？好的！我马上就去把珠子夺回来！”
红玉眼疾手快一脚踩住白蛇的尾巴：“等等！你连黑熊在哪里都不知道跑这么快做什么！”
方兰生无奈：“怎么晴雪每次遇到襄铃的事情就失去理智了呢？”
尹千觞用“你觉得你有资格这样说吗”的眼神看方兰生，但苦于方兰生“积威”已久，只得默默咽下吐槽，抬头问老榕树：“这，不知这黑熊在哪里呢？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它？”
老榕树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如果真要去对付它，就从这儿一直往东南方走，一里外有个红叶林，红叶林第一座桥右方便是它活动领地。唉，这黑熊性情暴躁，时不时还跑到紫榕林里来捣乱，不知道多少花妖树妖惨死在它掌下。它可极不好对付。你们要万事小心啊。”
方兰生自信的拍拍胸脯：“老人家放心！我们什么不行，斩妖除魔还是有一手的！您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黑熊从烟雾里奔出，身上许多毛发都被烧糊了，双眼血红，光看它狰狞的表情就能够感受到它的怒火，同时速度倏然提升，几个呼吸间就追赶上后头的黑背！
方兰生还没有要为即将发生的事惊声提醒，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旋转，“啪”的撞在某个冰凉滑腻的地方，而后双翅被束紧，甩了甩头定睛看去，恰好看见猫咪飞身一抓，指尖绽出幽幽蓝光，像极了少侠使玄真剑时候的光芒。方兰生脑海里突然冒出奇怪想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玄真......爪？
黑熊右眼二度添伤痕，并且此击灌注了真气，该是彻底失明了！一击即中，黑猫弓背轻巧落地，背后便是通往紫榕林的木桥。
“喵。”
猫咪不高不低的叫了声，在场人都能大概明白它的意思是“快过桥”之类的，便不假思索立刻打它身边奔过，跑到桥头再往回望——顿时他们见到了几乎将他们世界观击碎的一幕！
猫咪后腿蹬地，灵巧地跃起，毛茸茸小巧的爪子摊开，寒光凛然的尖爪伸出，行云流水左右挥去，真气脱指而出，化为片片利刃，激射于木桥之上！
轰然声、崩塌声、咆哮声同时响起，黑猫高高跃起，落于众人之间。黑熊只能够在桥的那边捶胸顿足嘶吼不已，无可奈何。
千古剑灵与女娲隶属委员会会长扶额。这货不是他们家少侠吧是哪里修炼千年的猫妖吧是吧？身为人变成动物身还能运用这么熟练是想怎样？果然他们都是正常的啊！少侠果然深不可测不能够用常人的范围来估量了！
“喵。”黑猫甩尾，对着众人又是一声唤，率先往前走。一如往常。
方兰生松口气后连忙对黑猫道：“木头脸你还好吗？你到哪里去了？是谁把你带走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也进到幻境里来了？”
黑猫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摇头般的耳朵晃了晃：“喵。”
“喵？是什么意思？”方兰生本想挠头，奈何正被白蛇用尾巴吊着只能作罢，将方才没有时间说的疑问问出来：“那个，木头脸，我们都知道你变成猫了，你也不用这么敬业总是喵喵喵的，不是同类听不懂啊？虽、虽然挺可爱的......”
黑猫回头，猫眼里带着无奈，右爪提起摊开：“喵呜，喵喵喵。喵喵喵呜喵。”
方兰生彻底傻了：“喵？”
兔子扬耳给了鸟儿一下：“猴儿莫闹，指不定百里公子是遇到什么了，才会变成这样。”
遇到什么？方兰生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少侠掉入水中后被看不见脸的邪恶仙人带走，被趁着没有反抗之力时候灌下变成猫的药水，就等着有王子来给他一个吻将他变回人——
“啪”！红玉看着方兰生陷入自我幻想不可自拔的神情哭笑不得：“猴儿你又乱想什么！”
尹千觞清咳道：“嘿，不管怎样，我们将襄铃弄丢的珠子拿回来了。一开始听榕树说有珠子时我就怀疑那会是方小公子的佛珠。”
说着，众人将目光集中到猫咪尾巴上挂着的湛蓝珠子。
“喵。”猫咪却径直将串珠扔到地上，伸出脚掌踩住。
鸟儿惊叫一声，挣扎着要挪出白蛇的保护：“木头脸你干嘛啊！抬腿！抬腿！啄你啊！”
“喵......”猫咪甩耳朵，无奈的看着方兰生，爪子直接就刺进珠子里......
“哈？”鸟儿不敢置信的揉眼。
红玉走到猫咪跟前，低头嗅了嗅：“这是......糖？”
“糖？”鸟儿白蛇黑背惊异三重奏。
尹千觞垂头怪叫：“结果白忙一场？”
这回方兰生倒是抓住了重点：“不对，那么我的映兰芝在哪里？！”
兔子作摊手状：“这件事告诉我们，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白蛇茫然四顾：“什么？不是只要将珠子拿给襄铃让她高兴就好了么？”
三人整齐投去“真不愧是晴雪只要襄铃高兴就好吗哈哈”的鄙视眼神。
黑猫忽的弓背做出防御姿态，竖瞳顿时收缩成线，看向左手旁树林的通道。
着蓝色小褂、戴着木质面具的小男孩怀里抱着金色的狐狸，脸上神情却没有孩童该有的天真，木然望着众人，忽而皱眉。
“是......兰生？以及大家......你们为何变作这个模样？”
什么？！四人望向黑猫，再望男孩。这是......
红玉与尹千觞对视：似乎没有漏洞。
小白晃了晃尾巴，歪着脑袋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不过怎样都好，我们找到了珠子，铃铃也在~这会儿铃铃会开心吧？是不是就会和我玩了？”
方兰生被小白忽然晃尾摇得头昏，却也因此被提醒，对男孩道：“那个，襄铃怎么了？睡着了吗？”
男孩回答：“并非如此，我在草丛中发现襄铃，她已昏迷不醒。或是幻境消耗她过多的精神力。故而我才说时间不多，若是襄铃支撑不下，幻境就会崩溃，我们将永困其中。”
一番话下来，方兰生三人就是将信将疑，也不得不神色凝重起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恩公这样说来，是不是已经有了离开的法子？”尹千觞试探道。
“只要用兰生的映兰芝，便可破解襄铃心中妄念，令她清醒，自然可离开。”
“这我们也知道，问题是，映兰芝不在我身上，我们也在找。”说起映兰芝方兰生是一肚子苦水要倒，“怎么所有幻境都要跟本少爷的映兰芝过不去呢？还是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虎落平阳被犬欺创造幻境的人看本少爷善良柔弱——不对，是温和善良的模样就认为本少爷好欺负？”
男孩微微皱眉：“兰生，映兰芝，不在你身上？”
方兰生忙摇头：“那个，我、我可不是故意弄丢的！原本在手上，从红玉那里过来就不见了！”
“无妨，你们无事便好”男孩没有再说什么，转而看向黑猫，“何方妖孽？”
方兰生觉得心里哪里不舒服，解释道：“不是妖孽，它、他帮过我们......不对，你们两个到底哪个是木头脸啊！”
红玉敛目，眼波流转，忽而问道：“公子，有一个疑惑不知公子可否为红玉解答？为何映兰芝会拥有破解幻境的力量？”
“......”男孩没有想到红玉会这样问，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却沉默不语。
“喵。”黑猫冷不丁叫唤一声，就像在回答红玉的问题。若有人留意它眼眸，会发现里面带着邪妄与危险。
尹千觞啧了声：“要是原型还好，打一架就知道哪个是恩公......”
方兰生扶额：“一个小孩一只猫，你下得去手？”
“这不也没有办法嘛。”尹千觞挠头，“不过话说就是跟他们打......似乎也看不出猫和小孩哪个用恩公的剑法哈哈......”
却说黑猫将长尾一甩，身周火焰雨后春笋般冒出，化为火矢射向孩童！一言不发便开打，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男孩眸色沉下，挥手，同样的火矢自他指尖冒出，两方相击，火星四溅，同化为乌有。
“这、这怎么就打上了？”方兰生目瞪口呆，“我、我们要帮谁啊？”
红玉伸手阻拦道：“我们不干涉便是。若他们之中真的有一个是百里公子，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看出。若他们都不是，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也没有不妥。”
尹千觞接道：“关键是，襄铃还在那男孩手中。我们若出手......呃，那男孩要是对襄铃不利，就糟糕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好了。”
“这、这样好吗？”方兰生有点犹豫，看着一人一猫之间挽弓拔弩的气氛，“要是真的有一个是木头脸，木头脸会不会怪我们作壁上观不帮他......”
红玉无奈道：“猴儿你以为公子是你吗？看看我们现在模样，说白了就是碍手碍脚根本帮不上忙。我们这样做，公子欣慰还来不及呢！”
方兰生有点垂头丧气：“好吧......对了女妖怪，你怎么忽然问映兰芝的问题了？话说映兰芝为什么会有这种作用我们都不知道呢。”
“就是我们都不知道才问的。”红玉胸有成竹，“若它们是敌人，这般扮作百里公子，应该与我们最前看到那个扮作公子的蜃龙脱不了干系，指不定能看透我们内心。故而我问这个连我们都不知晓答案的问题，它们也无法给我们准确回应。”
“这么说来......”
众人将目光放在对视的一人一猫身上。似乎......很快就有答案了？
“......”蛟龙神色变化数次，片刻终是叹息，“我的职责是守护祖洲不让可疑人物进入。你有打败我的能力，却放过我。不论如何，我是输了。观你同伴模样，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你能为他们做到如此，应该也不是我想象那样的人吧。再加上悭臾大人......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蛟龙把爪子一挥，方兰生等人眼前顿时暗下。
“能不能到祖洲内部，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但是......你们的话，会成功吧......”
“等等！”方兰生焦急的喊叫着，“等等喂！木头脸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在哪里啊！”
男孩顿了顿，转身：“我——”
... ...
方兰生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搂着自己狠狠打了个喷嚏：“阿嚏！”
红玉环视周围，石芝耸立，浓雾已全部散去，他们保持进入幻境前的队形，周围空无一妖。
襄铃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唔，睡的好熟啊。似乎还做了一个梦......是什么呢？”
风晴雪也在哪里迷糊的望天：“咦......刚刚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唔......不是很记得了.....”
尹千觞看到两人这般，摸着下巴道：“襄铃妹子和晴雪妹子都不记得了吗？啧，怎么我们记得倒清楚啊......莫非是，映兰芝的能力？”
红玉摇头：“这并非映兰芝的能力。而是那个赋予映兰芝能力的人的能力。”
方兰生哆嗦着凑上前：“什、什么？女、女女妖怪你你你在说绕、绕绕口令？”
红玉看着方兰生冻得青紫的脸颊蹙眉道：“好了猴儿，我们快去找公子。你得赶紧把衣服弄干！”
“可可可可是木木木头脸在哪哪里啊？”方兰生不断朝自己冻僵的手呵气，问道。
“听那蜃龙所言，该是在祖洲内部。那个‘悭臾大人’那里。”红玉敛去目中思索，道，“快些走吧。”
125.
“你回来了。”
百里屠苏睁眼，抬头对上与他如今眸色相同的金眸。
半身露出水面都高达十余丈的黑龙俯下头，对百里屠苏道：“将他们带回来了吗？”
百里屠苏点头，抹了把唇边的血，将手里焚寂背回身后。再把散开的发丝捋到胸前重新绑起来。闭眼，睁开时，眼眸中金色与脸上魔纹尽敛，头上犄角亦隐去。
“这般费尽心思是为何？”黑龙眯着眼，颇有兴趣的打量百里屠苏，“神魔之战，死在吾爪下之魔数以万计，却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的，战斗正酣，却愿为他人硬受吾一记攻击，魂魄离体去寻伙伴。幸而吾并未下重手，不然只要这么一瞬，吾便可以令你重伤。不过，吾果真没有看错，你与其他魔并不相同。”
百里屠苏默默摇了摇头：“我与它们，其实无甚区别，唯一......只因他们。”
黑龙哦了一声，仔细看这面前敛去魔性，压制力量，在寻常道行之人面前与常人无异的少年，忽而开口：“他们，不知晓你是魔？”
百里屠苏整理衣衫的动作略顿：“也许，已经有所猜疑，不过尚未得出此结论。”
黑龙又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生。主动告诉他们，比以后被他人拆穿好。”
“我明白。到了合适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百里屠苏抖了抖身上浸湿的衣裳，运起火灵蒸干，再看黑龙，“我无心与你一战，你并未予我解释机会。现在可否听我一言？”
“哦？你有何话要说？”黑龙颔首。
“你可曾认识，千年前瑶山下有一只名唤悭臾的水虺，以及他的挚友，太子长琴吗？”
“......”黑龙闻言，怔住许久，“你......如何得知！”
百里屠苏摊手：“不论我如何得知，我来只为问你，你当初诺言，可想实现？”
黑龙定睛盯住百里屠苏许久，仰天长啸：“不愧是善于捕捉人心的魔！你可是窥见吾心所在，意欲用此向吾索求什么？！”
“你思虑太多。”百里屠苏微皱眉，眸色沉下，他最不喜他人因他是魔而质疑他话之真假。其实他大可不必这般多管闲事，只是曾经身为太子长琴半魂，对于悭臾他还残留着些许情谊，如今能帮就帮。毕竟，“前世”同为天道戏弄的可怜人。
“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够给我？”百里屠苏甩手，“信与不信，君请自便。若相信，我便带你去寻。不信，吾此刻便离开。”
说罢，他转身便走。走出没有两步，就被黑龙悭臾叫住。
“等等！魔！”黑龙低唤，眼中闪过犹豫，最终却还是坚定下来，龙爪一挥，黑中闪耀幽蓝的龙鳞落到百里屠苏面前，“吾的鳞片，你拿着。吾不可轻易离开祖洲。若寻到太子长琴，你便用这个通知吾。那时，便知你的话是真是假！”
百里屠苏一把将龙鳞握在手里：“哼，届时见分晓。”
接着迈开长腿，离开瑶山幻境。
看着身周场景重新变回水域光带，百里屠苏浅叹一口气。不信任他吗？难道仅仅因为变成魔的模样，说的话就不可信，就会要被质疑吗？
红玉与尹千觞隐不去的震惊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不可否认，百里屠苏心底还是存在失落。但，毕竟是自己隐瞒他们，难道别人连震惊的权利都没有吗？至少......他们答应等待他的解释，不会让他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百里屠苏左右看去，挑着通往岩洞的路走。若没有猜错，方兰生他们还在山洞里。首先必须与他们会合，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不会突遇变故为首要任务。不知在他与悭臾打斗时候，他们有没有遭遇劲敌，有没有受伤......
脚步停顿。百里屠苏才察觉自己若是面对他们，就是心中有千种万种担忧，却根本不知晓要说些什么。他早已习惯沉默寡言，习惯他们习惯于他的沉默寡言。纵使很多事，他不说，他们靠猜测，根本不会清楚。
苦笑。继续往前。姑且这样，能与他们一同走的一天是一天。就是、就是终有天会分离，他在暗处保护他们便是了。只有方兰生......百里屠苏止不住叹气。他，会被吓到吗？那个在芳梅林、在甘泉村护着他，在铁柱观说回心疼他，在自闲山庄依赖他，在安陆默默为他做好所有事，在青龙镇为弄丢他赠与他的佛珠手足无措，在咕噜湾为他受伤哭泣，从来不曾怀疑他，义正言辞要降妖伏魔弃恶扬善的人......会被吓到吗？会因为他的隐瞒，对他失望吗？
光是这样想着，心口就如同掉进一块尖锐的碎石。不大，但是咯的难受。
红玉是否会与前世一般与他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见？
襄铃是否会成为青丘族长，却忘却幼时曾和他在一起的经历？
百里屠苏忽然想起江都遇见的青衣和尚所言。
“施主你，为何如此执着，苦苦挣扎在这世间，不愿轮回？”
他的回答还是那一个。过去不变，现在不变，将来——
“木头脸！你傻站着做什么！”蓝色冰凌自肩上脸颊旁激射而过，身后传来冰凌击中兵刃的声音。
兰生？他愣住，错愕的盯着众人神色。
震惊、不敢置信的情绪闪过后......是执着的相信！
愣神之间，他们已经迎向自己，掏出兵刃，在自己身后拉开战线。
“可恶！你们都是坏人，趁着屠苏哥哥发呆欺负屠苏哥哥！”
“铃铃说的对！铃铃我帮你打他们！”
“唉唉，这趁人之危可是不好的事情唷~”
“阿嚏，阿嚏！这妖怪怎么长的跟前面的——阿嚏！的妖怪不一样？肯定是老大！”
“啧，猴儿小心！跑这么近做什么？小心别被伤到，公子可要怪我们啦！”
你们......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气氛。百里屠苏抬起头，望头顶岩洞顶端。
此时方兰生等人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风景。百里屠苏半闭着凤眼，唇角拉开一个无奈又欣喜的笑。
将来，也不会改变。因为他们，是他百里屠苏这辈子认定的伙伴。他仅剩的也就只有这辈子。
百里屠苏环视众人表情，最终视线定格在方兰生脸上，叹气：“你们......你已有所猜测不是吗？”
“......”众人神色各异。
忽然一声惊叫，襄铃捂住脸颊兴奋道：“那么说来，屠苏哥哥和襄铃一样是妖怪？襄铃好高兴啊！屠苏哥哥是什么妖怪呢？狐狸妖怪？鸟妖怪？蛇妖怪？不对不对，屠苏哥哥这样厉害，应该是更大更强的妖怪~”
“难道是猫妖怪？”方兰生不知怎地想起幻境里面的黑猫，不由幻想百里屠苏头顶冒出猫耳朵的模样，嘿嘿嘿地傻笑。
风晴雪歪脑袋：“可是，我感觉不到屠苏身上的妖气呐？像是路上遇到的别的妖怪，越强大身上妖气就越强的。”
尹千觞抱臂摸下巴：“难道恩公已经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啧啧啧，那可是珍奇生物大妖怪啊！大饱眼福喽！”
唯有红玉摇头：“若是妖怪，紫胤真人当初就不会领公子入天墉城之门。”
除去百里屠苏，其他人皆是怔住：“什么？”
红玉朝众人福了福身，苦笑：“说公子有所隐瞒，其实红玉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大家。趁着这个时候，一并说了吧。”
红玉看向百里屠苏：“红玉其实并非人类，与百里公子来自同一个地方，乃是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藏剑古剑·红玉之剑灵，受紫胤长老之托，下山寻找百里公子，助其一臂之力。瞒着大家这么久真是抱歉......”
方兰生恍然大悟：“难怪到女妖怪的幻境里面感觉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原来女妖怪真的是女妖怪——不，剑灵来着！”
尹千觞瞅了红玉一眼，挠了挠后脑勺，讪笑：“其实，其实我也有事瞒着大家来着......”
方兰生转身看尹千觞，扶额哀叹：“怎么你们都有这么多秘密喂！大叔你又有什么瞒着我们啊？难道你也不是人，是什么妖怪或者仙人？等等，你这么爱喝酒，难道是酒仙？”
尹千觞失笑，摆手：“方小公子抬举我啦！我可是普普通通一个人！也许......吧？”
他扭头对着风晴雪，摊手：“晴雪妹子，或许、我是说或许撒，我......或许真的是你大哥？”
“......”众人神色各异。
忽然一声惊叫，襄铃捂住脸颊兴奋道：“那么说来，屠苏哥哥和襄铃一样是妖怪？襄铃好高兴啊！屠苏哥哥是什么妖怪呢？狐狸妖怪？鸟妖怪？蛇妖怪？不对不对，屠苏哥哥这样厉害，应该是更大更强的妖怪~”
“难道是猫妖怪？”方兰生不知怎地想起幻境里面的黑猫，不由幻想百里屠苏头顶冒出猫耳朵的模样，嘿嘿嘿地傻笑。
风晴雪歪脑袋：“可是，我感觉不到屠苏身上的妖气呐？像是路上遇到的别的妖怪，越强大身上妖气就越强的。”
尹千觞抱臂摸下巴：“难道恩公已经修炼到‘返璞归真’的境界？啧啧啧，那可是珍奇生物大妖怪啊！大饱眼福喽！”
唯有红玉摇头：“若是妖怪，紫胤真人当初就不会领公子入天墉城之门。”
除去百里屠苏，其他人皆是怔住：“什么？”
红玉朝众人福了福身，苦笑：“说公子有所隐瞒，其实红玉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大家。趁着这个时候，一并说了吧。”
红玉看向百里屠苏：“红玉其实并非人类，与百里公子来自同一个地方，乃是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藏剑古剑·红玉之剑灵，受紫胤长老之托，下山寻找百里公子，助其一臂之力。瞒着大家这么久真是抱歉......”
方兰生恍然大悟：“难怪到女妖怪的幻境里面感觉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原来女妖怪真的是女妖怪——不，剑灵来着！”
尹千觞瞅了红玉一眼，挠了挠后脑勺，讪笑：“其实，其实我也有事瞒着大家来着......”
方兰生转身看尹千觞，扶额哀叹：“怎么你们都有这么多秘密喂！大叔你又有什么瞒着我们啊？难道你也不是人，是什么妖怪或者仙人？等等，你这么爱喝酒，难道是酒仙？”
尹千觞失笑，摆手：“方小公子抬举我啦！我可是普普通通一个人！也许......吧？”
他扭头对着风晴雪，摊手：“晴雪妹子，或许、我是说或许撒，我......或许真的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