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回来继续，要反虐了

45/46总是吞，没了说一声哈

NO.47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苍白消瘦，眼睛红肿，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唇紫白，唇角略带红色的淤青，脸色白得吓人，太像鬼了。
任谁见到这张脸，都不会有好心情吧。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眼角那颗泪痣，我的脸和齐然的开始重合。大概是报应吧，我害死了齐然，所以受到了惩罚，所有人都以爱他来对待我。顾熙北是，顾熙芸是，裴帘也是。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是我啊，哥哥……”
齐然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轻声说。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也不像先前那样感到害怕，大概是自己马上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于是我微微笑了笑说：“可是你死了啊。”
“那哥哥就来陪我好不好？”
他的手缠上我的脖子，唇角挂着开心的笑，像一个快要吃到糖果的孩子，“我太想哥哥了。”
“我也想你。”脖子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袭来，也没有他的触感，我再一眨眼，他已经不见了。
下楼时，看见他站在楼底的座机旁，手拖着腮衬在红木柜上，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点着，百无聊赖的模样，倒像是已经等了我很久。
见我下楼，他抬头，微微一笑。
我走过去，他自动让给我位置，等着我下一步动作。
我拿起话筒，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拨通了心底那个想念已久的电话。听着电话接通声，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喉咙紧张得微微颤抖。
电筒接通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听见他熟悉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喂？谁啊？”
“……”
“谁啊？！你到底说不说话？不说我挂了！”
我差点哭出声，连忙小心翼翼地说了一个字：“爸……”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突然安静了，半响后，我听见酒瓶碎裂的声音，还有他的破口大骂：“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无论他骂得有多大声，多难听，我都默默地听着，死死地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有人劝他安静下来，我又听见了他的声音：“以后这个电话报废，你不用再打来了。”
“……”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我捂住嘴，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连忙抹了把脸，小声地说了一句：“爸爸，我爱您。”
他不会听见了，可我还是想说：“我爱您，爸爸……”
“对不起……”

我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到底是太柔弱了，起身的时候因为腿麻差点跌在地上。
我在客厅里望了一圈，最后走到厨房，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瓷器，更不说刀之类的锋利物品。它们似乎都被锁在一个柜子里，我用凳子砸了数十下，也没能砸开。
这期间齐然一直跟在我的旁边，不说话也不笑，倒像是一个旁观者。
最后我索性拎着凳子上楼，将浴室的镜子砸破，玻璃飞溅，有些割破了我的脚腕，不过也只有些轻微的刺痛。
我随手捡起一块，在手腕上划了一下，立刻就有鲜血直流出来，一点也不痛。我摸到脉搏跳动的地方，觉得这里大概才是动脉，再划了一下，这次有些痛了。
可是太慢了，鲜血流得太慢了，流了一会儿就开始慢慢干涸。我跑去打开水龙头，将浴缸里放满热水，慢慢躺了进去。躺进去的时候身体的疼痛愈加剧烈，昨夜的一场场暴虐似乎仍然触目惊心。
血液在水里慢慢晕染开来，不一会儿就将整缸水染成淡淡的红。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连带着齐然的影子也不见了，灯光一点点地变暗，心脏跳得毫无规则。突然自虐地想起顾熙北，想到他曾在学校的那棵枫树下对着我说：“我会永远爱你，护你，不伤害你，我不在乎你是男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也不要在乎我是男人好不好？”
我坚定地点头：“好。”
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在一起，也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情话。那个时候我们拥抱着，不在乎旁人眼光，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却仍被现实打败。
后来他恨我了，爱上其他人了，我却还是想着他，像个笑话。
大概是真的想他吧，最后还想再见见他，再听听他的声音，我居然真的听见了，听见他在门外地急喊声：“穆宁，你在里面吗？怎么还不出来？我，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什么呢？说我该去死吗？我马上就要去了，你再等一等我好不好？我不会反悔的……
“穆宁！”他的声音越来越重，甚至突然开始砸起门来。
我没有听错，真的是他的声音，我开始心慌，如果他进来了我还没有死怎么办？我几乎连爬带滚地摔出浴缸，在地上抓了一把碎裂的玻璃放进嘴里，丝毫不亚于刀片的锋利，它们割破了我的口腔，有些细小的被我吞咽下去，甚至割破了我的咽喉。
这次太痛了，痛得我的眼泪急速地往外溢出，鲜红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往下落，比手腕上的血液还要多。
我再次爬进浴缸里，可能是水太满了，我落到里面竟一时没有爬起来，扑腾了几下才躺靠在缸沿上，粗重地喘息。
口腔中的血液越来越多，像止不住似的，被我一口一口地吐出来，白色的缸沿上一片鲜红。
眼前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却还是听见门被人重力撞开的声音，还有也许是他的惊吼：“小宁！”
别再叫我了，我马上，马上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该很高兴的，而不是抱着我让我不要睡，我真的很困了，眼睛也睁不开，你放过我好不好……
“别睡，小宁，别睡，我马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我张了张唇，却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我恨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
但是现在不说肯定就没有机会了，我越来越没有力气了，鲜血一直源源不断地吐出，“可……也……爱……”
真的再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现在我都知道自己还爱他，虽然他已经不爱我了。
我害死了他的爱人，我早就该去死的。
可是顾熙北，如你所愿。我们从此，再也不要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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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0
分明还…爱着他？
青龙的话让顾熙北愣在原地。
爱这个字太过高贵，太过虚幻，让他此刻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一个声音让他为齐然而悲痛，另一个声音又牵扯着穆宁，让他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那两张脸重合在一起，嘴角都是微微笑着看着他，只要他伸手触碰，就能马上将两个人分开。
他愣怔着伸出手，重合在一起的脸顷刻间化为云烟，飘渺不见。
待他再回过神来时，青龙已经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为什么不说话？！”
他将人一脚踹开：“是！我爱谁关你什么事！？你他/妈的害死齐然，如果不是你，齐然怎么会死？！穆宁又怎么会……”
他说着突然哽咽，口里明明喊的都要是齐然，口中却又蹦出穆宁的名字。
“齐然齐然齐然！永远都是齐然！！”青龙也不堪示弱，一拳挥在他的唇角，“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穆宁！？他那么爱你，为了你的齐然硬生生不顾自己的身体去救你的齐然，你恨他跑了，可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跑了？如果……如果不是你爸顾准――”
青龙喘着大气说着，脸上因为愤怒憋得通红，“如果不是顾准，他怎么会被囚禁在美国四年！如果不是你爸，齐然根本不会死！！”
“你说什么！？”
顾熙北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他的双手简直要将青龙这个粗鲁大汉提起来，“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错！！”青龙扯开了嗓子吼，“我是你爸的手下！我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受你爸指控！全都是他让我干的！你听清楚了吗！？”
“你――”
“都给我闭嘴！”此时此刻，一直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年轻警察突然起身，他似乎已经在这里听了很久，再也忍不住似的出言喝止，眼神里一片凌厉。
顾熙北与青龙两人还互相揪扯着对方，他们谁也不认识这个人，同声道：“你是谁？”
“不想进警局的话最好都给我闭嘴。”他嗓音平淡，语气却威慑，一只手叉在裤兜里，另一只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副手铐，“想打架出去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否则，奉陪到底。”
最后是手术室里的护士提前叫了保安上来把这两个人拉开的。
岑奕结束急救后出来，看到年轻警察时愣了愣，又看另外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伤被保安按在墙上后顿时解了一口恶气，还上去踹了一人一脚，道：“人是抢救过来了，醒不醒的来，呵，看造化吧。”
说完他就转身就走，他的额头上还冒着虚汗，还处在刚才的极度惊慌中腿脚发软。穆宁停跳的心脏，心电图上毫无变化的一条直线，都快把他直接逼疯在急救室了，最后手术的医生都放弃了，他也快放弃了，最终，还好，上天保佑，他没有死。
他撑着墙才没有迫使自己直接软下腿倒下去，身后有人扶住他的肩膀，是熟悉的警服，眼泪不知为什么突然蹦出来一颗，他自己都被吓到了，尽力忍住，可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眼睛发酸，他扯着身后人的衣袖擦了擦，哽咽道：“他差点死了……”
“嗯，别怕。”身后人把他抱在怀里，“他还没有死，你已经尽力了。”
“他……他那么好，为什么要受到这些？”岑奕索性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怕他会死在我的手术刀下……”
“没有，他没有死。”年轻警察细声安慰，“他会好起来的，相信他，也相信我。”
“许顾……”岑奕抬眼已经眼眶通红，“对不起啊，跟你在一起了，我却还是对他旧情难忘，我……唔，喂……”
许顾吻住了他。
“……”
这个人，真的有一种力量，能在他绝望悲痛的时候拉他一把，赋予他温暖和阳光。
*
“去啊！去找你爸啊！问问他为什么？！你现在在这里问我有什么意思？我不都全告诉你了吗？！”
医院外，青龙看着欲冲上来再和他干一架的顾熙北，极度嘲讽道。
顾熙北眼神愈加阴厉，盯着青龙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撕碎，他随手擦掉唇边的血渍，此刻恨极了自己身上没带一把枪，否则肯定一枪打爆他的头。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顾熙北拳脚并出，身手狠厉地袭向青龙。
“我的鬼话？！”青龙仰头大笑两声，“顾熙北，你有种……”
他说到这里，忽见不远处迎面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几个黑衣大汉，那些是顾准的手下。青龙顿了顿，敏捷地躲过顾熙北的袭击，转身越过医院的护栏，冲向车来车往的公路。
顾熙北急速追上去，四周路过的人纷纷绕开，可他还是撞上好几个路人，眼见青龙推开一个又一个路人，离他越来越远，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汽车紧急地刹车声，他愣了愣，后方的几个黑衣大汉立马越过他追了过去，而青龙，早已在车流中消失不见。
他呆呆地站在公路中央。
直到有人拉着他退到人行道上，他才发现有许多人都在惊讶和疑惑地看着他，堵住的汽车司机纷纷咒骂着离开，世界嘈杂得不太真实。
“你怎么了？”是陈林染。
顾熙北怔着。
陈林染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去公寓找你们没找到，电话也打不通，看浴室里全是血，所以才到医院来碰碰运气的，穆……齐然呢？他在哪儿？”
顾熙北的唇间失了血色，嘴唇甚

剧烈地颤抖起来。如果，如果青龙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他父亲设计陷害的穆宁，那么，那么……
他的眼前突然一片血色，身上还有穆宁早已干涸的血迹，血腥味浓重得让人反胃，快要堵住他的咽喉。
然后，他抑制不住地身体前倾，嘴里硬生生地呕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陈林染立刻扶住他，没有发现他有晕倒的趋势，迫切道：“怎么了？我送你进医院。”
“帮我……”顾熙北抬手拒绝，“让人查齐然死那天的监控以及医疗设备，还有所有医护人员，还有，还有国外，穆宁……照片……”
血再涌出来，他什么也说不出了。

NO.51
顾熙北游离地回到公寓，阿姨已经将浴室乃至整个屋子都打扫干净了，一切恢复如初，和以前的样子如出一辙，唯一不见的，只有浴室墙上的那面镜子。
昨天晚上，它们全部碎成了一片片，就好像某些回忆，破碎掉再也难以重圆。
顾熙北泡在浴缸里，试图洗掉身上的血污，热水腾腾的热气将他的脸晕染得看不真实，连带着灯光也晦暗不明。
洗漱台上的手机嗡嗡振动。
他起身拿过浴袍套在身上，“喂？”了一声，口中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顾总，查到了。”是他的助理周暮，“您让我们调查的人，四年前，确实有在美国的一个小岛上出现过。”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您的……父亲。”周暮将调查到的所有事一一禀报，作为顾熙北的助理，跟了他将近四年，他知道自己的上司四年前也曾让他查过这个人，不过当时他只去查了一半，半路就被顾熙北勒令再也不要查了，原因是一些来源不明的照片。
现如今，依然是这个人，周暮心下有些奇怪，却也不敢多言，毕竟他只是个助理而已。
手机那边半响没有动静，周暮叫了两声：“顾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让人盯着顾准。”
“是。”
顾熙北按掉电话，他想起四年前也曾让周暮去追寻过穆宁的下落，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呢？他苦苦追寻着他，得到的却是他跟青龙在国外暧昧的照片！他痛得心脏撕裂，将那些照片撕得粉碎，是顾准突然造访告诉他那个人不值得，还有……还有跟齐然的意乱情迷，他完全选择性忽略了继续追查下去……
他当时脑子里完全丧失理智，只记得被背叛的痛苦，却完全也没有选择相信穆宁……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一直在等着他去救他？他该有多悲痛绝望，才会选择被青龙肆意凌虐……
顾熙北太想见到他了，太想摸摸他的脸，亲吻他的唇，他痛苦地抱住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可他，他连齐然的死，也没有选择相信他，甚至，甚至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扣在他头上。
他是个混/蛋……
来自陈林染的电话振动起来，他毫不犹豫的接起，太过激动甚至没有发觉自己是跪在了地上，他有点不敢说话，“……怎么样？”
当时齐然的手术不是陈林染动的，于是他找了与此有关的所有医生，包括岑奕，去观摩监控里有嫌疑的那名护士，所以岑奕也知道了，他直接抢过陈林染的手机大骂：“顾熙北，你真厉害啊！明知道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父亲，却偏偏还要多此一举的查！你是不敢相信还是怎样？怕我们查到你爸头上好来个大义灭亲是吗！？”
“你能不能想想穆宁！他为了你现在还躺在重症室里！蒙受不白之冤还落得个生死未明，你到底要他怎么样？！”
“穆宁……”顾熙北听着岑奕的骂声，置若罔闻般低声叫着穆宁的名字，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爬起来，电话都没挂，跌跌撞撞地去卧室换了衣服，开上车冲向医院。
一路上，他的精神状况都不太稳定，红灯超速，差点追尾，不管其他任何车主的咒骂，他的嘴里都只低低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有人骂他魔怔了，他听不见似的，只想往前开。
“砰”
终于还是撞上一辆车了。
车主是个戴着墨镜的大汉，骂骂咧咧地下了车，顾熙北定了定晕眩的头脑，颤着手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想去弥补那人的损失。他的脑子里有点不太清楚，只看见那人直接从车窗伸出手来拽住他的衣领，口中说着些什么“想用钱就打发我”“老子有的是钱，谁稀罕你这些”“给老子滚下来说话”之类的，他突然有些听不懂。
衣领被拽得呼吸困难，脸上也挨了一拳，周围围观的车辆和人群也越来越多，完全堵住了他的路。
他直接破门而出一拳挥到那人脸上，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了几拳，揍得他墨镜都飞掉再也爬不起来才觉得胸口的闷气烟消云散。
顾熙北连同那车主一起被带到了警察局，两人同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前者只挨了一拳不太严重，后者一直摊在椅子上捂着流血的鼻子哀哀直叫。
许顾叫人安抚着，一边问话顾熙北，而顾熙北只是愣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灰白，眼神空洞。
他抚了抚太阳穴，这起民事纠纷最后因顾熙北支付所有赔偿金后才得以化解，双方各让人保释了出来。
来保释顾熙北的居然是顾熙芸，她看着自家不争气地弟弟神情憔悴，也不好指责太过，只问道：“小然呢？他怎么没来？”
谁知顾熙北突然颤了一下，坐在副驾驶上的他突然痛苦地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顾熙芸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有事没事和小然吵架，他性子烈，哪天你要是真把他吵得跑了……”
“别说了！”顾熙北整个人都埋在臂弯里轻轻颤抖，“求求你别说了……”
看来这次吵架有点厉害。顾熙芸叹了一口气，果真不说了，正想发动车子回去，却听顾熙北道：“去医院。”
顾熙芸疑惑：“去医院干什么？”她认为自己的弟弟伤得并不严重，要说最严重的，还是手上揍人揍得太狠红肿起来的那块儿。
“我下午有个朋友要动手术。”
“是吗？”顾熙芸有点疑惑，但

还是没说什么，又说了些让他好好对齐然的话，才发动了车辆。
送走顾熙北后，她忍不住给齐然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却一直提示关机，她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只想着过些时间再打回去，便开车走了。
顾熙北来到重症室，护士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探视时间，不能进去。他只好找了个最近的长椅坐下来，背靠着椅背，眼神怔愣地望着重症室的玻璃里面，因为隔的太远，他看不太清切，却清楚地感受到胸口一阵阵地撕裂，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人被另外的黑衣人反剪住双手被迫跪在地上，那两个保镖也被其他的黑衣人制住。
一双黑色皮靴缓慢地出现在顾熙北面前。
他霍然抬头，顾准手里玩着把精致的小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北啊，你几天不去公司，成天守在这里做什么？”
若是以前，他最多觉得自己的父亲有些心机，可是此刻，一想到他对穆宁做出的那些事，他突然觉得他的笑毛骨悚然。
他挣了挣：“那你现在又在对我做什么？！”
“我在古玩市场上淘了一把刀。”顾准轻笑着微微弯下身，将那把嵌满宝石的小刀贴在顾熙北脸上，“你觉得怎么样？”
刀尖锋利，不小心划破了顾熙北的脸，立马有细小的血珠沁出来，顾准惊叫一声，“啊，不好意思啊小北，我忘记这把刀削铁如泥了。”
他快速地把刀收回去，交给身后的黑衣人收好，轻轻抚去顾熙北脸上的血珠，微微笑道：“跟我回去吧，你奶奶说很想你。”

抱歉啦，我今天很多事

NO.53
“你凭什么抓我！”
顾熙北暴戾地挣脱着，他双眼通红，嘴唇因为疼痛失去了颜色。
顾准一边让人押着他，一边抬手搭在他的后领，眼神依然是笑眯眯的，仿佛一个慈祥的父亲。
“把少爷送车上去。”他淡淡地吩咐。
顾熙北脚死死地撑住车门，缚住的双手将两个黑衣人胡乱挥开，他一边骂着顾准一边作势要逃，最后却被顾准一把按在车门上。
“别惹怒爸爸啊，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并不好。”
顾准轻笑着说，仿若在描述一个跟他无关的事实。
那个事实追溯到顾熙北已去世的爷爷和母亲，追溯到顾家的一段不堪往事。
顾熙北怔住，以至于在他看到青龙和某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起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是穆宁的父亲。
顾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穿着深蓝色的服装，愣愣地站在那里抬头往上看。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那个男人，顾准体内的血液飞速地运转起来。他抓在顾熙北衣领上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眼神剧烈地眯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大步走过去，才走几步便听见身后的顾熙北大声叫了一句：“青龙！”
青龙和那个男人同时往后看，顿住。
顾准看着那张脸，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穆泽华……”
他小声地叫着这个名字，唇角轻蔑地勾起来。
穆泽华的脸上是不可置信和惊惧，他往后退了一步，嘴唇颤抖。
下一刻，他像失去线的风筝，狼狈而逃。

“穆……”青龙没来得及抓住他，挨了顾熙北两拳后逃进了医院。
“给我抓住他们！”
顾准的人分成两拨，一拨追向了穆泽华，一波跟着青龙和顾熙北追进了医院。
而他自己，则缓缓地开上车，慢慢地跟上了穆泽华逃亡之下所上的那辆公交车。
老鹰捉小鸡这种游戏，他最爱玩了。
*
“你不去追顾准，追我做什么？”
兜兜转转后，青龙被顾熙北逼到走廊尽头。
他扯着带血的唇角笑：“也对，他再怎么着也是你父亲，就算做了再多伤害穆宁、伤害齐然的事，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少废话！”顾熙北冷笑，“比起顾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说，在美国的那四年，你对穆宁做了什么！？”
“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开口呢？”青龙笑着，“不如你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吧，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得多……”
“你闭嘴！顾准那里我自会去找他算清楚！”
“怎么算？大义灭亲？还是恩断义绝？”青龙冷笑，“顾熙北啊顾熙北，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应该去派人守着穆宁寸步不离，而不是任由顾准随意进出医院，你忘了齐然是怎么死的吗……”
顾熙北愣住，齐然的事情还没查清楚，穆宁现在还生死未明，而明明是罪魁祸首的顾准仍逍遥法外。
他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青龙冷眼看着他，“遇事从不冷静，笨如蠢猪。”
说完这句话，他不等顾熙北反应，撑着窗户就从四楼跳了下去，顺着墙上的水管，利落干脆地落地。
与此同时，周暮带着人赶了过来，看着站在窗边的顾熙北道：“顾总，顾准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在医院里里外外都安插人手，确保穆宁安全，还有，跟着顾准，看看他和穆泽华的关系。”
医院外顾准的神情，和他那一句意味深长的“穆泽华”，告诉顾熙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两天后。
穆宁醒了。
顾熙北急冲冲地冲到医院的时候，岑奕正在给他做检查。
穆宁取下了氧气罩，脸色虽然苍白，额头上那块被他用烟灰缸砸到的一角虽然红肿，但看起来也不那么吓人了。
顾熙北站在他的病床边，不敢太靠近，怕会刺激到他。
而穆宁则像是很久没有见到他似的，眼睛特意地转过来，因为喉咙疼痛说不出话，所以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用唇形道：“顾熙北……”
他立马走过去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又冰又凉，绷带缠了伤口一圈又一圈。
“疼吗？”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废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
“我……”穆宁张唇，声音弱小，沙哑而破碎，“……怎么了？”
“……”顾熙北愣怔，握住他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收紧。
岑奕皱眉，察出些不对劲，从他来检查开始，穆宁表现得就像根本和他不熟似的，很平静也很奇怪。
“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吗？”顾熙北小声问。
“我……”穆宁皱着眉很认真地在想，下一秒，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惊恐，“我，我……哥哥呢？”
他只说了几个字，口腔中已经有淡淡的血迹溢出唇角，他像感觉不到似的，急切道：“我哥哥……好多，好多血……”
双手不可抑制地想要抓住顾熙北的手，可因为疼痛根本抬不起来，眼泪肆意虐出。
顾熙北仿若已经失去意识，听不见他看不到他。
岑奕推开顾熙北，安抚道：“小宁，你别害怕，这里是医院，你哪里疼就告诉我，嗯？”
而穆宁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很疑惑也很自然：“我……我是……齐然啊……”
顾熙北如同晴天霹雳，“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见哥哥吞了

好多玻璃，我……我想救他，可是我救不了他，我……”穆宁苍白的面孔上爬满泪水，“他……他是不是……”
“小宁！”顾熙北抓住他的手，“你不是齐然！你是穆宁！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头上的伤还没好？我带你去看医生，看更好的医生，他们一定能治好你……”
“顾熙北！”岑奕一把把他推开，“你没看见他意识不清了吗？他现在不能受刺激，你给我出去，别再说了！”
穆宁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苍白消瘦的脸上是惊心动魄的茫然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