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Awakening(哨兵向导AU,强强联合)

“砰——”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颜色各异的台球们四散开来。
阿尔弗雷德俯下身眯起眼睛,手臂轻轻前摇,主球将目标球击落,并滚到了球洞与下一个目标的延长线上。
看着阿尔弗雷德熟练的动作,估计一时半会儿轮不到他来击球。亚瑟无聊地摆弄着滑石粉块,“怀特到底是什么人?”
从互联网上能够轻易地找到怀特的祖父,一位平生事迹能够写成传记的哨兵,然而他的成就并不在军事上,而是在商业领域中。但很明显,普通的商人根本没有权力,如果没有军部的允许,飞机恐怕在沿途就要被防空导弹打下来了。民众能够看到的业务恐怕只是表象,掩盖着藏在暗处的贸易。
“怀特家族是有名的军火商,”阿尔弗雷德手下一顿,主球偏了稍许,目标球撞到了岸上,“和许多国家政府都有联系,包括美利坚。”
“原来如此。”亚瑟点点头,坐在桌沿上,对准主球一个轻巧地发力,白色的小球旋转着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形,将目标球撞入袋内。
阿尔弗雷德见状吹了个口哨,“很厉害嘛。”
“以前我的养父专门教过我。”原本明亮的眉眼黯淡了下来。亚瑟走到另一边,一击打落了两个球,紧接着又打出了一个跳球,可惜力度重了些碰到了其他球,“啧。”
“他们或许在英国某个小乡村里呢。”阿尔弗雷德搂住亚瑟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很少听亚瑟谈论小时候的事情,但仍然能从那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两位长辈的善良。
亚瑟往阿尔弗雷德怀里蹭了蹭,“希望那时候我在精神世界看到的景象是假的。”
“等忙完了我陪你去找他们。”阿尔弗雷德侧头亲吻亚瑟的发丝。
警报响起的时候大多数人正在不同的娱乐室中玩得正欢。
“什么情况?”阿尔弗雷德赶到驾驶舱。
“反叛军的飞机,刚刚发来信息让我们返回。”蔡斯冷冷地看着通讯界面,“谈判破裂,准备进入战斗。”
原本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了,突然遭遇敌人,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凭依的空中,哨兵们即使心有不安,也被出色的职业素质给镇压了下来。
“有黑客试图入侵系统。”副机长报告道。
“爱德华!”阿尔弗雷德喊道。
“在反击!”键盘声如同下雨般噼里啪啦响着,爱德华忙得两只手腾不出空来,“来个人把沙发上的外套给我。”虽然有些慌张,但爱德华的操作仍旧有条不紊。
阿尔弗雷德看一眼后放下心来,和蔡斯商量起了战略。
“机体被改装过,不是普通的客机,暂时防守是没问题的。”蔡斯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战斗机的轮廓,皱起了眉头,“但对方是军事武装,我们得速战速决。”
风驰电掣般的炮弹掀起的热流,飞机陷入了连续的颠簸之中。一声巨响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接着便从驾驶舱传来机尾被打中的汇报。鱼儿们纷纷睁着惊恐的眼睛,躲在水草从中一动不动。电光石火之间,爆炸声不断响起,空中的烟火弥漫着,飞机穿梭在层层云雾之中,炮筒缓缓降落,于机翼下现身,数枚追踪弹发射了出去。然而敌人却凭借着战斗机的小巧迅捷用同样威力的炮弹将其引爆,没有伤到分毫。
几轮交战下来,高下立现。对手十分谨慎,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完全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被耗到弹尽粮绝。
阿尔弗雷德和蔡斯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赌一把。
“什么?”戴维惊讶地叫出声,“从上方跳下去?”
“嗯,这是目前最可靠的办法了。”阿尔弗雷德挥了挥手中的机械枪,枪口有个小小的金属爪子。他朝旁边射了一枪,射出的锁链紧紧地缠上了柱子,“还能伸缩哦。”阿尔弗雷德笑着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
“那也得能靠近敌人的战斗机才行,即使暂时与他们的速度相同,因为各种不可控外力,你在脱离飞机后也不可能维持这一水平速度,更何况在你下落过程中完全无法预料对方的行动。”爱德华用冷静的头脑分析道,“再退一步说,就算你刚好幸运地进入了射击范围,在高速下坠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准确判断射击的时机?”
“要是失败了又不会摔死。”阿尔弗雷德拍拍背后的降落伞。
“但是……”纵然阿尔弗雷德近身无敌,但在空中也是没有任何防御的活靶子。戴维看了看周围,除了爱德华和他之外,其他人都十分淡定的样子,连亚瑟都没有反驳。
迎上戴维期待的目光,亚瑟抱歉地笑了笑,“我要和阿尔弗雷德一起跳,怎么能不相信他呢?”由于敌方战斗机上有向导,作为阿尔弗雷德实力发挥的保障,他们两人必须共同行动。
虽说作战中信任自己的搭档是必要的,但这几乎可以称得上盲目了吧?
“不用担心,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阿尔弗雷德安慰道。
戴维和爱德华不禁郁闷了,每次制定策略时最担惊受怕的都是他们两人,反观这些天天在枪林弹雨中奔跑的哨兵和向导们,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真不愧是艺高人胆大吗?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已经就位,马修看着屏幕上模拟场景。
“敌方1.24马赫,我方0.87马赫,水平距离1893.2米,垂直距离-637.9米,风速5.8m/s,东偏南23.6度。”
每隔一段时间,马修都会报一次数据,让阿尔弗雷德心里有个底。
“进入范围了。”马修不再报数,提醒阿尔弗雷德做好准备。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甚至能听见通讯器中几不可闻的电流声。亚瑟感受着阿尔弗雷德有力的心跳和紧锢腰间的手掌,瞬间觉得浩瀚的苍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当耳机中传来马修“跳”的指令,阿尔弗雷德抱着他一跃而下时,亚瑟甚至产生了幸福的错觉——他仿佛跌入了阿尔弗雷德湛蓝的双眸中,包容一切的广阔,即使偶尔沾染了烟尘,也会被强劲的风吹散,展露出其赤子般的纯洁。
看到小黑点时,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机械枪的扳机上。黑点逐渐变大,阿尔弗雷德的视觉神经正在快速地载入战斗机的结构,寻找适合“登陆”的地方。
“怎么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啊。”驾驶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你专心点!”副驾驶员提醒道。
“没事啦,反正他们没——”话音还没落,一个黑影迎面冲了过来,驾驶员猛地抬起机首,才避免与之相撞。
“刚、刚刚那是什么?”副驾驶员出了一身冷汗。
“好像是一只大鸟。”作为驾驶员的哨兵心有余悸。
“怎么可能,这一带哪有那么大的鸟。”副座上的向导质疑道。
然后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长着红色胸羽的知更雀在操纵台上跳了几下,鸟儿扭过头来用圆滚滚的绿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自顾自地蹦跶了起来。
向导最先意识到这只鸟是精神体,并没有实体,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身影踹碎前窗将他的同事踩在了脚下,还转过身来向他打招呼,“Hello~”他下意识地展开精神攻击,却不料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侵蚀了,仿佛尖利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动弹不得。
“阿尔弗雷德?”毛绒绒的脑袋倒着探进来,“解决了吗?”
“完美。”阿尔弗雷德将战斗机调为自动飞行模式,把昏倒的哨兵绑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上来的?”向导问道。
“你们看见它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指了指旁边。
白头海雕扇了扇矫健的翅膀,威风凛凛地屹立在机翼上,从那犀利的蓝色眸子之中,向导似乎看出了鄙视的意味。对啊,如果和真的鸟撞了一下,怎么可能除了响声之外一点儿事都没有,原来他们听到的是敌人的登机声。若是他们更冷静更谨慎些就好了,可惜时间从不会倒流。
红胸鸲扑腾着翅膀,刚踏上机翼就被一阵风给掀得滚回了机舱。
“……”白头海雕无语地看着弱不禁风的小不点儿。
“QAQ。”小不点儿委屈地趴在窗边,生无可恋。
白头海雕展开翅膀挡住了风,红胸鸲欢快地跳着小碎步过去了。
收拾好一切的两位主人这才注意到两只精神体仿佛在俯视芸芸众生。
“精神体好像没有自我意识吧?”亚瑟问道。
“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理直气壮地答道,毕竟他觉醒时间太晚,没有学过基础知识。
亚瑟被噎了一下,“我记得精神体的意识应该是主人精神的一部分,是没有独立意识的,精神体每分每秒都客观地反映出主人自身的精神状态。”看着在白头海雕庇护下嘚瑟无比的红胸鸲,亚瑟真不想承认那是他的精神体,实在是太丢人了。
“是吗?”阿尔弗雷德学着白头海雕的样子搂住亚瑟的肩膀,对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深沉道,“亚蒂,这是朕为你打下的天下。”
“什么鬼?”猝不及防的中文让亚瑟满脑子问号。
“王耀教给我的。”阿尔弗雷德笑着用英文解释。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某敌对向导悔恨交加,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打败呢?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8-23 20:48:00 +0800 CST  
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这边正讨论着中文,战斗机就接收到了一条中文通讯。
“请在两分钟内回复暗号,否则将会视您为敌人进行攻击。”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两人能够听出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当亚瑟胁迫俘虏翻译时,阿尔弗雷德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
“我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嗯?”
哨兵对外界信息何其敏感,既然阿尔弗雷德认为耳熟,那么他就一定听到过这个音色。亚瑟认真思考起来,他们来这里的时间只有几个月,接触到的中国人并不多,女性就更少了,正确答案呼之欲出。
“Soul mate.”亚瑟的伦敦腔向来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阿尔弗雷德瞬间记起了少女的名字。
对方沉默了几秒,有些迟疑地问道,“Kirkland?”
“哦真的是你吗!”阿尔弗雷德开心地喊道,“身体还好吗?”
不得不说阿尔弗雷德是个很有感染力的哨兵,听到如此雀跃的美式英语,苏梅不禁也激动了起来,但因为正在工作中,只好暂时把个人情绪放到一边,询问起了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两人大致解释了来龙去脉,虽然没有谈及他们的身份,但苏梅显然也猜得出来,表示她会向上级汇报这一情况,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过了十几分钟,苏梅说会有人前去接应,想让他们把俘虏交给中国军方。阿尔弗雷德在和蔡斯商议后答应了下来,毕竟美国没有闲到所有事情都插一脚,至于领空上为何飞着反叛军的战斗机,交给他们自家人处理去吧。
出乎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意料的是,来接应他们的人,竟然也是熟人。
“哟。”不久前还被他们讨论着的人站在了面前。
“王耀?”亚瑟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来话长。”王耀指示他带来的人将俘虏转移到另一架飞机上,然后向随从交代道,“这个就由我来开回去吧。”
“你竟然会开?”阿尔弗雷德也只会简单的操作而已,见王耀娴熟的动作十分惊讶。
“我可不是白活了这么长时间。”王耀笑道,仗着自己的优势欺负小年轻。
“切。”阿尔弗雷德抱紧了怀中的亚瑟,头一扭将下巴放到了亚瑟的肩膀上。
亚瑟揉了揉阿尔弗雷德的头发,“年龄小有活力。”
阿尔弗雷德得意地哼出声来,王耀不禁苦了脸,“话说你俩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就算了,还这样挤兑老人家,良心何在?”
“谁让这飞机是双座的。”阿尔弗雷德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唉,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扛着那么大风开飞机不说,还要被人喂狗粮,真是没天理。”王耀煞有介事地说道,看了眼碎得不像样的挡风窗。这是经过精心打造的材质,至少能承受一般哨兵的十几次攻击,在阿尔弗雷德面前简直就像一层薄薄的纸,可见他的爆发力有多么强劲。王耀瞥了眼身边那个笑得特别可爱纯良的大男孩,默默地感叹道,“人不可貌相啊。”
“你在说你自己吗?”亚瑟学习了一些中文,听到王耀正好说了句他认识的短语。
“在说有许多秘密的人。”王耀笑着回答道。
尽管他们曾经建立过暂时的合作关系,但都没有把底细透漏出来。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的身上有很多谜题,两个年轻气盛的人,实力全都如同黑洞般深不见底,即使是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王耀也从未曾见过这种情况。而在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看来,王耀才是最怪异的人,双属性不说,还长生不老,不愧出身于神秘的东方,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待着他们。
“你应该有话想说。”阿尔弗雷德收起嬉笑的面孔。明明有那么多部下能指使,王耀不可能亲自来开飞机,就算是心血来潮也应该找一架完好的战斗机才对。这也是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没有回去与队友会和的原因。
“嗯,目前有一些麻烦。”王耀也认真起来,“和俄罗斯军方有关。”
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着,阿尔弗雷德再把围巾给亚瑟分过去了些。
“你觉得俄军高层也和实验有关?”亚瑟皱起了眉头。
“没错。”王耀眼底沉了沉。中国军方的情况他很清楚,既然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被牵扯进来,说明美国和英国军方内部也有人,没想到范围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广。“我觉得俄罗斯的支援不怀好意。”
“我也是这么认为。”阿尔弗雷德起初听到伊万·布拉金斯基在援军之列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变异小子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王耀轻轻摇了摇头,“大概在哈尔滨吧。”
他们又讨论了一阵子,后来实在受不了凛冽的冬风,王耀让人来接替他之后,跟着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登上了蔡斯的飞机,表达了一番对腐朽的资本主义深深的鄙视之情,然后三人愉快地斗起了地主。
顺利抵达目的地后,没想到号称神算的王耀也会失策。
“好久不见了呢,”伊万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小耀,小阿尔。”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8-23 20:51:00 +0800 CST  
如果吞了请移步渣浪ID梦九笑。


黑三角齐了。
我们下次再见【挥


TBC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8-23 20:53:00 +0800 CST  
(三十二)
跳槽后遇到前任老板,被处处针对怎么办?
如题,博主有一个朋友正为这种情形所困。起初是我先跳槽到现在的公司里,因为现任老板渴求人才,我就问他要不要过来。后来他成功地通过了面试,成为了我们部门的一份子。有时候我们的策划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这次就巧遇了前任老板。前任老板在和我现任老板较劲的同时总是给我的朋友施压,搞得他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想问问大家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将页面往下翻,评论中有人问前任老板为什么没有怼博主,总不能耿直地回答因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所以几乎感受不到哨兵的威压吧?泄露军事机密可是重罪。回忆了下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爱德华突然想起托里斯刚进军队时似乎就与伊万认识的样子,于是灵机一动将“我的朋友和前任老板是旧识”这句话打了上去。
没过多久,新的消息提示冒了出来,爱德华点开一看发现正是他刚刚回复的网友,几排大大的感叹号迎面扑来,让爱德华十分纳闷——他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随后这位网友十分贴心地将感叹号翻译成了文字:“难不成前任老板喜欢博主的朋友,所以才会刻意针对博主的朋友?我好像get到了什么,前任老板喜欢博主朋友,博主朋友喜欢现任老板,所以前任老板同时对现任老板抱有敌意。等等等等,我记得博主现任老板是Mr. Hero,可Mr. Hero不是已经有Mr.Gent了吗?哇两人不要分手啊TAT!!”
什么鬼?!
爱德华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看来这位网友也是他八卦区的读者——自从阿尔弗雷德和亚瑟携手走上虐狗的道路,爱德华渐渐地不堪重负,于是在他那充满学术气息的个人网站中单独开了个八卦区,来控诉这两位犯下的屡屡罪行。然而这些腻歪的情侣日常意外地吸引了许多年轻的女孩子,原本死沉沉的码农聚集地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变成了活跃的小社区。但爱德华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竟然脑洞大到能把这些完全不相关的事情联系起来。
“嗯?Mr. Hero?”路过的阿尔弗雷德看见敏感词汇,不禁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谁啊?”
爱德华“啪”地一声扣上了笔记本,吓了阿尔弗雷德一跳。
“喂你不要偷看别人的电脑啊,”亚瑟给了阿尔弗雷德的后脑勺一巴掌,“很不礼貌诶。”
“我又不是故意的。”阿尔弗雷德鼓了鼓脸颊,“不小心瞥到了而已。”
“死要面子,”亚瑟揪住阿尔弗雷德的耳朵教训道,“明明隔了那么远字又那么小。”
“才不是!”阿尔弗雷德大声地反驳道,“信不信站在十米外我都还能数得清你身上有多少吻痕!”
“什——”亚瑟瞬间涨红了脸,“谁要脱光了站在十米外让你看啊!你当我是视力表啊?!”话刚说出口亚瑟自己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于是恼羞成怒朝着阿尔弗雷德拳打脚踢了起来,“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又没有透视眼!”
“是你自己说要脱光给我看的!”阿尔弗雷德撑着手臂保护脑袋,继续嘴硬。
“谁说了!我没说!”亚瑟坚决不承认。
“就是你说的!”阿尔弗雷德吐了吐舌头,“工口大使!”
“……”亚瑟突然停了下来,露出了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魔般阴森的笑容。
阿尔弗雷德顿觉不妙,做好了起跑动作。
“我打死你!”
“哇!”
两个身影一溜烟儿消失了。
被马修了的爱德华面无表情地重新打开他的笔记本,打下了一句十分高冷的回复:呵,分手?不存在的。
“站住!”
“才不要咧。”阿尔弗雷德转身倒着跑S型路线,像是在逗猫般。
即便如此,亚瑟也完全追不到阿尔弗雷德,体力透支的他只好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气。
“亚蒂真是弱爆了啊。”阿尔弗雷德走过来戳了戳亚瑟的脸颊。
“闭嘴!”亚瑟一拳打在阿尔弗雷德胸口上,不过对阿尔弗雷德来说就仿佛猫爪子挠了一下,没有丝毫威胁,连那怒气一瞪都像是在撒娇。
“好啦好啦,”阿尔弗雷德仰起脖子展开双臂,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随便你打。”
“嘁。”亚瑟嫌弃地瞥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头却轻轻一歪靠在了阿尔弗雷德肩膀上。
阿尔弗雷德抱住了亚瑟,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好似太阳般驱散了寒冬的冷意。
两人在街边席地而坐,看着空荡荡的道路。
“那位俄罗斯人一直在针对你们两个,”亚瑟说道,“搞得托里斯状态不太好。”
“谁让我抢了他的爱将呢。”阿尔弗雷德耸了耸肩,“但有些勉强托里斯了。”
“实力差距是没办法改变的,再加上托里斯没有向导来帮他分担压力。”回想起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对峙时两人气场全开的恐怖场景,身为向导的亚瑟仍然心有余悸,更不用说对同类的威胁十分敏感的哨兵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我要是能帮上些忙就好了。”
与生俱来的特殊性使得亚瑟只有和阿尔弗雷德合作时才能无所顾虑,当面对其他哨兵时,必须要将能力压缩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否则就会产生副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亚瑟拥有着其他向导所不具备的攻击性。
“要么,”阿尔弗雷德迟疑道,“让凯文帮下忙?”
亚瑟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亚蒂你是不是和凯文有什么矛盾?”尽管看起来粗神经,但阿尔弗雷德某些时候还是会表现出心思细腻的一面,尤其是在涉及亚瑟的事情上。
他连凯文的感情都没有察觉,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情绪的波动。看着阿尔弗雷德略带担忧的眼神,亚瑟胸中似乎被甘甜的蜜饯填满了,“没什么,只是感觉我和他性格上有些合不来而已。”
“唔,能和凯文在性格上合得来的人很少吧?”阿尔弗雷德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哦?”亚瑟笑着把下巴放在阿尔弗雷德的肩膀上,“不是说hero是每个好孩子的朋友吗?”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阿尔弗雷德搂过亚瑟的腰大笑起来,“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对于恋人的插科打诨亚瑟早就习以为常,“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晚些吧,怀特似乎还有其他安排。”
战争影响最大的往往是平民,当战区横尸遍野时,某些上层阶级却在夜夜笙歌。尽管蔡斯身为其中的一员,却十分厌烦这种做派。毕竟除了家族继承人之外,他还有着现役军人的身份,更何况他心爱的人也处于“被”发号施令的群体。对于高高在上名不副实的**,如果不是为大局考虑,蔡斯简直想直接一枪崩了他们。在没有向导帮他梳理信息的情况下,天知道他坐在这里用了多大的自控力,烦躁正在渐渐发酵,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爆炸。
酒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蔡斯不耐烦地问道,“我还不能回去吗?”
“至少待到七点。”赫尔曼恭敬地回复道。
蔡斯看了眼手表,还剩下二十分钟,从这里走出会场大概正好七点。
“以后这种事休想找我帮忙,让那个老头子自己来。”蔡斯站起身,拎着西装外套朝主办人走去。
原本正和他人交谈的俄罗斯人见蔡斯走过来立马迎了上去,“怀特少爷这么早就要走啊,不再喝一杯?”
“有人在家等我。”蔡斯抬起手拒绝了邀请。
“能让怀特少爷心心念念的人一定十分优秀,”主办人见机奉承道,“我送您到门口。”
这句是蔡斯在宴会上听得最舒服的话了,于是他默许了对方的行为。走到院子里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蔡斯记得那个俄罗斯人和阿尔弗雷德打过招呼。
“怀特少爷认识布拉金斯基大校?”不愧是在圈内混迹的老油条,一眼就注意到了蔡斯的目光。
“不。”看着他温和地笑着安排警卫的样子,蔡斯在心中默默地将伊万·布拉金斯基归纳到嫌恶的列表中,哨兵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的讨厌程度和琼斯有得一拼。
“哥哥,那个人在看你。”扎着白色蝴蝶结的少女眯起眼睛。
“娜塔莎,我和你说过好几遍了。”伊万无奈地扶住额头,他当然注意到了那个美国人的视线,但他知道在少女眼中敌对的目光都能变得充满爱意,“不是每个看我的人都想和我结婚。”
“是哥哥你太缺乏防备了。”等“情敌”走了之后娜塔莎才把警惕收起来,“哥哥将来可是要和我结婚的。”
伊万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抓住路过的部下,“你刚刚说要报告什么?”
“啊?”部下愣了愣,“没什……”
“竟然有人敢闯进来啊。”伊万自说自话地迈开步子,“我去看看是谁这么有胆量。”
部下一腔吐槽只得憋在胸中,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走到监控室,远远地看到画面中左右逢源的上司,伊万停在了门口,“你们先忙,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明明应该早就习惯了,但看见那样的场景时还是很不舒服,更何况他在不久前才刚刚接到来自那位的硬性指令。杀人灭口对伊万来说早就如同风轻云淡,然而这次却不知为何有种十分不安的预感,难道是因为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故人?
记忆中四周洁白的墙壁仿佛仍然矗立在他的身边,只有一扇镶嵌在墙里的玻璃窗映着遥远的蓝天。某天窗上突然贴了张纯真稚嫩的脸庞,张着嘴巴对他说了些什么。可房间是完全隔音的,小小的伊万眨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不速之客。这时候西伯利亚寒冷的气候发挥了作用,玻璃上呵气成霜,为了方便伊万辨认,对方十分贴心地写了字的镜面映像,但是歪歪扭扭的,丑得有些可怜。但就是那几行拙劣的字迹,让伊万牢牢地记住了托里斯·罗利纳提斯这个名字。
那个冬天,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伊万开始害怕春天的来临,因为冬天一旦过去他们就没办法靠这种不留痕迹的方式来交流了。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冬天还没结束,托里斯就不见了。再也没有人会给他写爬得像是蚂蚁般的句子。
儿时的伊万也许介怀过,但长大后的伊万并没有恨过托里斯,毕竟没有谁能够一直掌控自己的人生,只不过第一个朋友的不告而别还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根刺。在机缘巧合之下,托里斯成为了他的部下,说实话他当时真的很高兴,只不过伊万的性格早已不再那么天真,他们的友谊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去了。连爱德华都曾经说过,“布拉金斯基先生是个很好的领导者,但不适合做朋友。”
托里斯在服役结束后就离开了俄罗斯,这一点在伊万的预料之中,可他没想到的是托里斯选择继续做军人,并有了新的上司。如果托里斯退役后做保安或是商人,伊万都不会在意。阿尔弗雷德的出现无疑是在打伊万的脸——看吧,托里斯能够和上司相处得十分友好,会开怀地笑,完全没有从前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一度想过,是不是因为阿尔弗雷德没有哨兵的威压所以能和托里斯合得来,但后来又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阿尔弗雷德觉醒成为哨兵了,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
身边的人来来走走,一切的变化仿佛只在转瞬之间,连他曾经嫉妒过的阿尔弗雷德也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时间的流逝是那么的可怕。
“变化”这个词对伊万来说是个梦魇。在他还只是小小的胚胎时,就被贴上了变异的标签。基因突变的方向太多了,而其中大多数变异都是有害的,再加上哨兵和向导的力量对身体素质的严苛条件,全世界存活下来的哨向变异者屈指可数。即便活下来了,也需要科学技术的支持,伊万正是因此在无菌实验室中生活了整整十年。除此之外,基因变异者还面临着随时可能会改变的未来,皮肤、器官、血液都有可能发生连锁变化,导致个体失去生活能力从而死去,目前变异者的最高年龄纪录仅仅二十七岁。
然而有一个人却如同行走在时间之外。第一次见面他全身武装带着口罩,看不到相貌,伊万只记住了那颇具特色的少年音;第二次见面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笑容伸出手,恭喜伊万开始正常的生活,声音一如初见时清脆;第三次见面他的眉眼和声音依旧,只不过留起了长发;第四次第五次……无论什么时候见到王耀,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伊万并不畏惧死亡,如果害怕的话,他就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他只是不甘愿以那种无奈的方式死去,所以才会不安。但每当王耀出现在身边,伊万都会莫名安心下来,似乎王耀的恒久不变也能感染到自己。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9-20 22:12:00 +0800 CST  
只不过王耀并不知道他对伊万的重要性,在王耀漫长的岁月中,遇见的人或事太多太多,引用他本人的一句话,“能被我记住名字的人也就寥寥数几而已。”在经历过一段煎熬的迷茫期之后,王耀隐隐约约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意义——抛去所有的主观因素,以绝对客观的立场来守护这个国家。
“王耀先生,”苏梅在这边受了王耀不少照顾,因此会定期来探访,“有人找你。”
“好,我马上来。”王耀拿起衬衫,看了背后的龙一眼,离开了房间。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正端坐在红木椅上,细细打量着客厅的构造,见王耀从屏风后走出来,随即站起来微微鞠了个躬,“先生。”
王耀点头示意,在旁边坐了下来。
“好久没在你这里看到过其他人了。”来客看着端茶出来的苏梅,“还是一位貌美如花的佳人。”
苏梅听到这话连忙摆手,“哪有哪有,王耀先生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在这放着,怎么也轮不到我貌美如花。”
“胡说什么呢。”王耀哭笑不得。
苏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我这么耿直的人从来只说实话。”
“有那么幽默的朋友陪在身边,想必先生最近过得很是快活。”
“都别闹了。”王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不开玩笑了。”男子笑着向苏梅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王濠镜。”
“我叫苏梅。”苏梅握着对方的手惊叹,“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
“过奖。”王濠镜谦逊地回答道。
“不要被他文质彬彬的外表给骗了。”王耀拿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这家伙可是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老狐狸。”
“至于这样拆台吗?”王濠镜无奈道,“你好歹是我大哥啊。”
“你们几个哪有把我当大哥对待啊?”王耀悠哉地反问。
三人又聊了会儿天,苏梅是时候回去了,王耀和王濠镜把她送到了门口。
“让她自己回去没问题吗?”王濠镜担忧地问道,“天这么黑了。”
“没问题的!”苏梅做了个秀二头肌的动作,“现在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哨兵了。”
“路上小心。”苏梅每次回去都不让王耀送她,王耀也只好口头叮嘱道,“戴好你的通讯器,有情况联络我。”
“Yes,sir!”苏梅瞬间绷著脸敬了个礼。
王耀扶着额头摆了摆手,“走吧。”
苏梅笑着跑开了。
“自那之后很少见你这么信任人了。”看着少女调皮的背影,王濠镜不禁感叹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遇见了一对笨蛋情侣。”
王濠镜等了半天,却迟迟没有听到下文,“那对笨蛋情侣怎么了?”
“就是单纯的笨蛋。”王耀摊了摊手,走回了屋内。
某对笨蛋情侣齐齐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有人在说我们的坏话。”阿尔弗雷德揉了揉鼻子。
“赞同。”亚瑟皱起眉头,“该不会是红酒**吧?人都回国了还嘴欠。”
某个红酒**在远方打了个喷嚏。
“亲爱的没事吧?”美女贴心地递上手绢,“不会是感冒吧?”
“没事。”弗朗西斯绅士地笑了笑,“刚刚说到哪儿了?”
“名单啦。”美女扭着腰靠过来,丰满酥软的胸部贴在了弗朗西斯的手臂上,纤细的指尖摩挲着弗朗西斯的双唇,“这是人家从醉倒的军官那里不小心听来的,你可要好好保密喔。”
“好,我会的。”弗朗西斯温柔地笑着,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一个S级绝密的名单……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人?
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女人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小小的一阵骚动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中年男性沧桑的声音。
“她非要见你。”德克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趁着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回来一趟吧。”
“好,”凯文垂下眼眸,“我马上出发。”
“我和你一起回去。”见凯文挂了电话,蔡斯开口道。
凯文没有理会蔡斯,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证件放进背包里,“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蔡斯走上前抓住凯文的手腕,强迫凯文面对着他。
“她会不高兴。”凯文抬眼对上蔡斯的目光。
“我又不时刻跟着你。”蔡斯表示不服。
“那你想见你父亲?”凯文挑了挑眉毛。
倔强的大少爷难得被噎了下,他才不想被父亲指使着跑各种社交场合。蔡斯皱着鼻子权衡了半天,干巴巴地说道,“我想陪你。”
向来冷清的娃娃脸上逐渐浮现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心领了。”
蔡斯张大眼睛傻傻地愣在了原地,直到凯文收拾好一切走出房间才回过神来。如果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这个画面恐怕早就登上这群大男孩的八卦小分队的头条了。
“咦,这么晚还要出门吗?”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蔡斯难得的好心情马上被毁了,大步跨过去插在中间,条件反射地摆出一张臭脸来,“你来这里干嘛?”
“来借凯文用一下。”阿尔弗雷德无辜地回答道。
“哈?!”蔡斯揪住阿尔弗雷德的衣领,眼神中满是戾气,“你再说一遍?”
“喂喂喂——”亚瑟用手臂劈开“深情”对视的两人,又踢了阿尔弗雷德一脚,“你上一边玩去。”
相处了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亚瑟完全摸清了蔡斯的个性,某种意义上和阿尔弗雷德一样好懂,就是个独占欲非常强烈的小屁孩儿,只要把手伸向他的所有物,他全身的毛都会炸起来。至于为什么和阿尔弗雷德如此合不来,原因很简单。一方面,在他擅长并以之为骄傲的领域中,无论是旁观者或是部下的瞩目,在他看来都是他的所有物,然而却有个强劲的竞争者夺去了原本属于他的视线,这个人是阿尔弗雷德;另一方面,他喜欢的人会深情地看着另外一个人,不要说所有物,喜欢的人甚至好像从来没有完完全全地属于他,罪魁祸首还是阿尔弗雷德。
两个同样以自我为中心的典型美国人怎么能和谐相处呢?就像同一片天空不可能有两颗太阳,阿尔弗雷德和蔡斯也无法和平地站在一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只能是他们各自都拥有了所在乎的一切。
“我们队里一个哨兵需要帮忙。”亚瑟简洁地说明来意。
“很不巧我刚刚接到父亲的电话,”凯文招牌式的笑容又上线了,“现在就要回美国了。”
看着那把握得恰到好处的柔弱,亚瑟不禁在内心感叹这位才是难以捉摸的强者,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暴露出本色,亚瑟恐怕会把他和马修归为一类。蔡斯和凯文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亚瑟有时候真的十分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那没办法了,”阿尔弗雷德叹道,“代我向叔叔问个好。”
凯文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可以滚了。”蔡斯凶巴巴地送客,“赫尔曼,你没做好门卫的工作,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显现在亚瑟眼中的却是护崽儿的老母鸡,一边用身体挡住宝贝一边扇着翅膀赶人。
阿尔弗雷德的双眼亮了起来,“赫尔曼的工资是多少?”
“怎么,你也想当我的仆人?”蔡斯扬起下巴。
“不,”阿尔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主动一个月不上门找你的话,门卫的工资是不是理应属于我了?”
“……”
这是哪门子的流氓逻辑。
亚瑟捂着脸表示不认识这货。
回去的路上亚瑟还在教训阿尔弗雷德,可阿尔弗雷德十分委屈。
“我好穷啊,不计划一下将来要怎么养你嘛!”
“滚,我才不要你养!”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9-20 22:16:00 +0800 CST  
基友给我发了一段话,大意是从文字中能看出来笔者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就突然很好奇,单纯从这篇文来看的话,大家对我是什么印象呢w(゚Д゚)w ……?


TBC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09-20 22:19:00 +0800 CST  
(三十三)
苏梅走后,前几秒还在说笑的两个人都收起了轻松的笑容,凝重的气氛开始弥漫。
“拜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王耀问道。
“俄罗斯军方确实有所企图。”王濠镜回想着当初的场景,“有趣的是,我去宴会的时候遇到了你的一个熟人。”
“伊万?”王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回答了出来。
“没错。”王濠镜轻啜了一口茶,普洱的味道十分浓厚,“你既然都猜得到为什么还要让我去试探?”
“确认一下嘛,反正你正好来这边谈生意。”王耀笑道,“我有时候倒是蛮希望我的预感是错误的。”
就比如在看到阿尔弗雷德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他命中必有一劫,而这一劫的来源恰好是他最信任、最爱护的人。纵然是阅览过人间百态的王耀内心深处依旧保留着憧憬美好的部分,如果有两条通往同一终点的路,谁会乐意主动踏上坎坷的那一条呢?但王耀不是神仙,有些事情他无能为力,于是选择了缄默其口,希望那两人能够享受这段互相陪伴的旅程,即使其中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人也留下了将来可以追念的回忆。
送走王濠镜,王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储藏室,墙上的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照片,最新的一张就是笨蛋夫夫的大头照,阿尔弗雷德对着镜头笑得傻里傻气,亚瑟面露嫌弃眼神却无奈地看向搂着自己的恋人;再向前,还是个小不点的伊万坐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回溯时光,几个弟弟妹妹打闹着抢镜头,结果胖嘟嘟的大脸显得更圆了。
数不清的照片中,只有一个相框被扣在桌面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耀的目光停留了几秒,关上了灯,将一切掩藏在了黑暗之中。
不管人世如何变化,地球仍然忠诚地保持着公转,太阳如期升起,却照不亮所有的角落。
医生走出来关上了房门,恰好遇见和患者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刚刚才醒来。”医生主动交代道。
“我知道了。”凯文点了点头。
待医生走后,凯文默默地站在房间外,抬起手拍了拍双颊,一个如同向日葵般开朗的笑脸瞬间取代了原本冷淡的模样。他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而入,像背着书包从学校归来的小男孩——
“妈妈。”
“我妈妈那边?”苏梅将吸管挽了个心形,“我说我是来这边打工。”
“你母亲相信了?”亚瑟微愕。
“嘛,总之用了很多理由来圆这个谎。”想起那段情景,苏梅仍然不禁捏了把汗,“她一开始非要跟我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搞定了,如果我妈也跟过来我就没办法保证不露馅了。”
“身体现在怎么样?”亚瑟关切地问道。
“还行,就是每周都要去接受注射,而且我也随身携带着应急药物。”苏梅看向到目前为止已经解决了五个汉堡、现在正狂喝可乐的某位哨兵,“阿尔弗雷德呢?”
“如你所见,十分健康!”阿尔弗雷德放下手上的食物,做了个展示二头肌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不愧是哨兵呢。”苏梅开心地笑道。
“怎么可能。”亚瑟用手肘怼了下阿尔弗雷德,“你明明脾气越来越大了。”
“啊?”阿尔弗雷德怔住,“有吗?”
“是啊,要不是有我拉着,你早就一股脑冲进大西洋了。”亚瑟不满地撇嘴,见阿尔弗雷德还是一副失忆的样子,亚瑟开始将他记得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数给阿尔弗雷德听,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站了起来,大有就此演讲一番的气势,“这些琐碎的小事也就算了,不过有件事情尤其让我不爽——”
苏梅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见亚瑟抬起的手浮在半空中,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哪件?”阿尔弗雷德也十分好奇。
“呃……”亚瑟瞥了眼苏梅,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红晕,抱胸坐回了椅子上,“算了,跟一个记忆只有三秒的笨蛋计较什么。”
这个表情太让人浮想联翩了。苏梅咬了咬吸管,八卦的内心里眼泪哗哗地流,为什么不计较啊?!计较三天三夜她都没意见。
“总是记这些无关紧要的烦心事小心老得更快哦,大叔。”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戳了戳亚瑟的脸。
“谁是大叔了!”亚瑟顺手打了阿尔弗雷德的肚子一拳,撇过脸嘟囔道,“你的事情才不是无关紧要的烦心事。”话说出口才察觉自己发表了不得了的言论。
“咳,我很高兴你这么爱我,亚蒂。”阿尔弗雷德摸了摸亚瑟的耳垂,深情款款地说道,“这种话还是私下里说比较好,毕竟现在的情况不方便接吻。”
“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好了!”苏梅识相地用菜单挡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旁边偷偷地瞄几眼。
“自恋也要有一定程度。”亚瑟拒不承认刚才的话是自己说的,但红得通透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主人。
阿尔弗雷德不得不举起双手投降,敌方攻击力过高一招就清空了他的血槽。于是他凑过去亲了下亚瑟的脸颊,在那可爱的小耳朵旁低声说了句“晚上等着”就迅速地拉开了距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四处看风景。
亚瑟瞪向罪魁祸首,结果只有个后脑勺面对着他,顿时气泄了大半,头扭回来见苏梅也一副四处看风景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默默地在内心里殴打了阿尔弗雷德一万遍。
“不好意思……”即使心理活动多么丰富,亚瑟在他人面前都会保持真正的绅士风度。
“我什么都没看到!”苏梅举起手主动坦白,心里不知已经嘿嘿嘿笑了多少声。
三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影帝友好地度过了下午茶的时间。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4 21:55:00 +0800 CST  
夜幕降临,当阿尔弗雷德正致力于在亚瑟的脖颈上种草莓、同时手黏在那弹性极佳的臀部上游走,亚瑟刚解开了阿尔弗雷德衬衫的纽扣、正抚摸着那诱人的胸肌与腹肌时,队内警报响起,饶是习以为常的两人也不禁骂出了声。
“什么事?”阿尔弗雷德还未褪去情欲的沙哑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传了过来。
见阿尔弗雷德和亚瑟都还在穿外套,众人心下了然,默默地为今晚的不速之客点上一根蜡烛。
“抱歉,急事。”王耀干脆利落地泼了两人一盆凉水,“不久前我刚得到了一个重要的地下研究室的位置,本想掌握更多信息再通知你们,没想到突然出现了变故,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得知了情报的泄露,恐怕到明天早上就已经完成迁移了。”停顿了两秒后,王耀抛出问题,“要行动吗?”
“多重要?”阿尔弗雷德问道。
“据说有个重要的名单。”王耀回答,“我猜测是参与实验的高层人士名单,如果把这个名单搞到手,就有可能找到突破点,结束我们现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状况。”
“你有大致的计划吗?”
“趁乱潜入。亚瑟恐怕早就被列入重点通缉对象了,正好阿尔弗雷德坐镇指挥,你们两个后援在这个地方待机。”王耀拿出一张纸交给阿尔弗雷德,“这样一来剩下托里斯、戴维和我适合混进去。至于怎么潜入,就各显神通吧。”
既然任务已经安排完毕,除技术后援之外的所有人纷纷离开了大本营。
阿尔弗雷德顺着GPS导航开着车前往王耀交代的地方,原本稀少的人烟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崎岖的山路和陡峭的山壁,正纳闷这里会有什么样的藏身之地时,目的地到了。
一阵冷飕飕的山风吹来,两人望着空旷的马路相对无言。
正打算联络王耀询问怎么回事时,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阿尔弗雷德一瞬间用枪标准了对方。
“在下王濠镜,”面对凌冽的杀气,来人淡定地鞠了个躬,“兄长王耀吩咐我在此等候二位,请。”
“什么声音?”行驶途中,阿尔弗雷德听到从远方飘来逐渐明显的喧闹声。
“不愧是哨兵,”王濠镜弯起嘴角,“今晚这里有一场比赛。”
“比赛?”亚瑟看了看四周,“该不会是飙车吧?”
“Bingo.”
亚瑟翻开地图,他们的所在地到实验室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更不用说赛车的速度,这未免太巧了。亚瑟抬头看向驾驶座的王濠镜,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你安排的?”
“我只是提供了奖金,顺便向举办方推荐了地点。”王濠镜谦虚地回答道。
说白了就是赞助商嘛,亚瑟默默吐槽道。尽管是临时通知,却没想到王耀的准备那么周全,看来他也是提前掌握了敌方的动向。至于情报来源,每个人有各自的手段,亚瑟并不喜欢探究他人的隐私。
王濠镜带着两人来到了赛场的另一边,侍者恭敬地打开车门。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
一辆银灰的兰博基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向人们展示着它那优美的外形。
“时间有限,没有改造完美。”王濠镜推了推眼镜,“不过足够应付突发事件了。”
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三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交流了眼神。
“换一下衣服吧,”王濠镜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走上前为两人带路,“It’s show time.”
人声鼎沸的赛场,一辆车的出现夺走了全场的目光,除了大写的人民币外,人们更感兴趣的是车上坐着的两位帅哥,一个英姿飒爽、结实的身材散发着纯粹的男性荷尔蒙,另一个清秀俊逸、摇滚风格的服饰包裹着漂亮的曲线。口哨声此起彼伏,大胆的美女扭着妖娆的身姿走上前将名片卡在车窗的缝隙中,向两人抛了个媚眼,甚至有男性试图把电话号码塞进阿尔弗雷德的裤腰带里,如果不是亚瑟扑过去来了个法式热吻,那个人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得到了安抚的阿尔弗雷德稍微冷静了下来,质问通讯器的另一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那么引人注目。”
“我只是让他给你们打掩护,并没有具体交代别的事情。”变装完毕的王耀将昏迷的倒霉鬼拖进洗手间,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只能告诉你,王濠镜是个真正的商人。”
“老狐狸啊。”亚瑟叹了口气,随后恶狠狠地握住拳头,“把奖金带走后再敲他一笔!”
“现在情况怎么样?”阿尔弗雷德联络其他人。
“说实在的,我现在很羡慕威廉姆斯先生,”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托里斯眼睁睁地看着马修悠哉地从正门走了进来,然后消失在拐角,“简直像幽灵一样。”
“赞同。”戴维的气息有些喘,估计是刚打了一架。
“能侵入数据库吗?”阿尔弗雷德问道。
“本地的都已经全部删除了,在线的还在破解中。”爱德华回答道,“你们小心点,他们好像已经察觉有外来者了。”
“电子信息太容易销毁了。”王耀将一组报告数据扫描给爱德华,“现在只能祈祷还存在一些重要的纸质版文件。”
夜空下,银色的重型机车一个潇洒的甩尾停在了气派的宅邸前。
“哼哼哼,本大爷的技术高超吧。”基尔伯特抬手撩了下额前的刘海,沉浸在自己的帅气中无法自拔。但过了半天,后座都没有任何反应,基尔伯特转过头来,“喂,小少爷,你家到——”
某位贵族少爷已经风化成了一座完美的雕塑。
暖黄的灯光照在罗德里赫略显苍白的脸上,女仆端来了热腾腾的红茶。
“你也太弱了吧。”见罗德里赫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基尔伯特挤兑道,“好歹是个军人,怎么能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请您不要任性地把所有人想象得和您一样。”即使面对无赖的基尔伯特,罗德里赫也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良好修养,“我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军人。”
“所以说你一点儿都不适合战场。”基尔伯特懒散地靠在钢琴边,“乖乖地在家做你的小少爷就行了,战场属于本大爷这样的帅逼。”
“别忘了您已经不是大校了。”罗德里赫十分淡定地反驳道,“我才是。”
“切,本大爷现在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基尔伯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最近本大爷刚接了笔巨款,过几天就要到中国去。”
听到“中国”这个词,罗德里赫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有个私人委托。”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4 21:57:00 +0800 CST  
风声呼啸着掠过车窗,路边的景色高速后退着,尽管在业余范围里对方算是高端车手,阿尔弗雷德也完全不落人后,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连漂移都做得无懈可击。看来就算想低调也没有办法了,看着阿尔弗雷德闪烁着星光般的眼睛,亚瑟知道他的好胜心完全被激发出来了。这几场的赌注可不小,亚瑟不禁感慨王濠镜确实别具慧眼,并开始后悔没有给阿尔弗雷德多押一些。
胜者成功抵达了终点,又迎来了人群如雷贯耳的欢呼声。
凭借天生的敏锐感官,哨兵的确在特定领域有着十分出众的学习能力,因此在正规比赛之中往往会限制哨兵的参与。即便如此,但阿尔弗雷德还是狠狠地刷新了亚瑟的认知,“你什么时候学过这些的?”
“教官教我的。”阿尔弗雷德笑道。
“你的教官不是马修吗?”亚瑟实在想象不出温和的马修飙车的样子。
“不是马蒂,”阿尔弗雷德摆了摆手,“马蒂是我的射击教官,还有另外一位专门教我体能的教官。”
“教官竟然教你开车?”亚瑟的眉毛跳了下。在阿尔弗雷德身上,他的常识似乎从来都没有发挥过作用,反倒一个个不断地被打破。
“呃,”阿尔弗雷德回想了一会儿,“他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教官。”
“好吧。”亚瑟沉重地点点头,能让阿尔弗雷德评价不普通,必定独特到了一种境界,一名独特的教官遇上一名独特的士兵,确实无法用常识来判断。
第三位挑战者出场,是个帅气的欧洲小伙。
“我们来赌点别的怎么样?”对方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我赢了,奖金归你,你身边这位归我。”
听到这么劲爆的发言,围观群众纷纷开始起哄。
哨兵对自己的向导有着超乎想象的占有欲,尤其是已经完成结合的状态下。在有人挑衅的一刹那,阿尔弗雷德好似警戒状态全开的野兽,浑身上下都紧绷着,阴沉的眼底酝酿着毫无掩饰的凌冽杀气。正当亚瑟想要缓和气氛时,阿尔弗雷德开口了。
“好啊,如果我赢了,你就等着和剪刀坦诚相见吧。”
陶德是个流连情场的花花公子,他的熟人们自然也都是爱玩的主,将炮友作为赌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看到美国佬身旁美味的猎物时,他又条件反射般嘴贱了。但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那位笑容灿烂的美国佬仿佛瞬间变了个人,狠厉的眼神在镜片的反光下若隐若现,这种酷似反派大boss的感觉吓得他打了个寒颤。可碍于面子,他不肯收回自己的话,硬着头皮接受着对方的审视,当美国佬说出他的条件时,陶德下体猛地一凉,嘴上却接受了。
他握稳方向盘,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了冷汗,心脏砰砰跳动着,被前女友拿枪指着时都没这么紧张过。比赛开始了,他的大脑还停留在美国佬那个像是俯视蝼蚁般的冷酷眼神,等他反应过来时,比赛已经结束了。
美国佬打开了车门。
美国佬向他走来了。
一个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知对美国佬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个人转身朝他走来。
“陶德·弗洛雷斯先生是吗?”同样戴着眼镜的中国人似笑非笑地询问道,他如同机械般僵硬地点了点头,中国人的笑意更深了,“请跟我来。”
他下了车,跟着中国人出了人群,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美国佬的目光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原本充满杀意的双眸清澈得仿若夏日的天空,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身边的人。
这个晚上像一场梦,总之他的小兄弟还是保住了。陶德记不清那位中国老板是如何痛宰他的,也记不清他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那双可以杀人的蓝色眼眸,以及不要轻易惹戴眼镜的人。
马修推了推眼镜,确认呈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幻觉。
一排排如同棺材的箱子整整齐齐排列着,绿色的溶液冒着泡泡。如果阿尔弗雷德或亚瑟在场,一定会想起他们那场难忘的大西洋沉船之旅。
正想要走近看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马修只好先躲在了一个箱子后面。
“搬的时候小心点。”
马修回头看身后箱子上的标签,发现里面的“人”正瞪着眼睛看着他。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马修几乎忘记了呼吸。不知对视了多久,马修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他”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标签上只有一排数字编号和各方面的能力评定,其他的箱子也都是如此。马修拍了拍自己坚强的心脏,悄然无声地退出了这个充满了福尔马林的房间。
来来往往的人们步履匆忙,恍惚之中,王耀仿佛回到了二战时期,那时的他既为了拯救被实验戕害的孩子们,也为了救赎自己的心,踏进了这样的是非之地。当初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残忍的历史还会重演,尽管主人公不是自己,他也要尽全力阻止这一切,决不允许事态发展的最坏的那一步。
“喂,你,还有你,”一个年长的研究员叫住了王耀和他旁边的士兵,“跟我过来。”
通行证放在验证机上,“嘀”地一声门开了,呈现在王耀面前的是堆积如山的文件。
“把这些搬到108烧掉。”
“是。”
趁着士兵离开的空当,王耀打开了一个档案袋,首页是某位哨兵的个人资料,中间是详细的实验过程,最后结论,实验失败;再打开另一个档案袋,首页是另一位哨兵的个人资料,中间是详细的实验过程,最后结论,实验失败。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个人资料和实验过程各有不同,最后总有两个字或是单词是相同的——失败。
“喂,不要磨磨唧唧的。”士兵已经回来了,抱起一打文件就扔进了火炉之中。
王耀已经完全撑不住虚假的笑容了,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手臂抬不起来。王耀能感受到身边这位也是哨兵,如果在他有生之年知道这些档案里甚至可能有他的战友的死亡记录,不知会有何感想。
艳丽的火光中,烧掉的不是一张张纸,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阵刺痛侵袭了王耀的后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他的身体一样。
爱德华已经侵入了监控系统,连线给了阿尔弗雷德,对研究所的结构和人员流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阿尔弗雷德发现了一个监控死角,空间之大可能存在隐藏房间,于是马修前去排查。
走到可疑点附近后,马修看了看四周,全是光洁的墙壁,看来机关藏在这里面了。正要顺着走过去,马修踩到了一块声音略有些清脆的地板——也只有耳朵灵敏到马修这种程度才能听出来轻得像猫的脚步声有什么变化了。
只要有开关,就没有马修进不了的门。不过里面正好有活人。
“你刚刚开门了吗?”
“没有啊。”
“奇怪了。”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快过来继续干活了。”
门缓缓地关上,门后失去了遮掩的马修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转了个身,走进了房间里,愣是没察觉他的存在。
马修躲到一旁抹了把冷汗,房间内的东西很眼熟,正是不久前把他吓了个半死的棺材箱,只不过这些箱子上的标签内容似乎更多。他走近了些,试图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幸运地,还真的看到了两个单词,但那两个单词仿佛晴天霹雳般砸在马修的头上,炸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
“Matthew Williams.”
“爱德华,地下室的监控怎么了?”阿尔弗雷德看着雪花屏幕问道。
“刚刚不还好好的?”爱德华调出指令,皱起了眉头,“好像是……被人为切断了。”
“托里斯,离开地下室!”阿尔弗雷德毫不迟疑地命令道。
通讯器中传来阿尔弗雷德断断续续的声音,即使听不清也猜得到大致内容,托里斯拿起文件正要走,一股力量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托里斯!”听到倒地声,阿尔弗雷德的心脏猛地一缩,接着通讯被掐断了,“该死!”
阿尔弗雷德将油门踩到底,冲出了赛场,在大脑中迅速作出了判断。
“王耀,有人在地下室袭击了托里斯。”
“收到。”
阿尔弗雷德尽力维持声音的沉着,但轻微颤抖着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阿尔弗雷德。”亚瑟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阿尔弗雷德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打开联络,“所有人现在马上撤离,马蒂准备远程支援。”
能让身为哨兵的托里斯没有丝毫防备并且一招致胜,到底是谁!
将文件烧毁后,紫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昔日的熟人,“你是不是看到内容了呢?”
他走到桌边,从瓶瓶罐罐中找出了氯化钾溶液,又翻出了注射器,手有些不利索,两次都没有撕开消毒袋。
正要迈进地下室的王耀后背猛地一疼,踩了个空,顺着楼梯摔了下去。
撕裂般的痛感如同潮涌般一阵阵袭来,王耀拼命地想睁开眼,却只能看到躺在地上的托里斯,和另外一个人的双脚,模糊的视线想往上抬时,意识渐渐陷入了黑暗。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从地面传上云霄,一时间,山崩地裂,红光笼罩了整个国家。
血色的龙图腾出现在东方之国的上空。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4 22:00:00 +0800 CST  
之前问了下大家只靠文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非常意外地收到了很多超级——超级——超级——超级高的评价,我简直受宠若惊,也不知道回复些什么,总之谢谢大家的高度评价【鞠躬
这次的更新就到这里,如果有被吞找渣浪梦九笑
给大家推荐一首歌,植松伸夫的Answers,边听边码文最后我自己鸡皮疙瘩起来了,不过我知道这都是音乐的效果【捂胸口
下次再见ヾ(*^▽^*)ノ"☆Bye ☆Bye
TBC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4 22:05:00 +0800 CST  
(三十四)
地震打乱了所有人的阵脚,医生们原本就因战乱而忙得分身乏术,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更是雪上加霜。
阿尔弗雷德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怔怔地望着前方,双手布满了伤痕,溢出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板上。亚瑟接过护士拿来的医药箱,向对方表示了感谢。亚瑟握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腕时,那双空洞的眼神重新找到了焦距,手臂僵硬地支撑着不让亚瑟拉过去。
“过来。”亚瑟放弃和笨蛋比蛮力,声音轻柔却不乏坚定,阿尔弗雷德倔了几秒钟后松了手劲。
“嘶——”阿尔弗雷德倒吸了一口气,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并没有**,而是亚瑟帮他掐断了感觉,现在突然解除了屏蔽,疼痛就像电流般从指尖窜到了大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终于回魂了?”亚瑟系好绷带,抬起手用力捏住阿尔弗雷德的脸颊,“虽然我不反对你做这种事情,但好歹事后给我反省一下,嗯?”
两人在余震中一路狂飙,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遍地的瓦砾完全看不出建筑原有的模样。定位到王耀和托里斯的位置后,阿尔弗雷德用双手生生把他们从地下室中刨了出来,姗姗来迟的救援队面对着被挖了个大坑的废墟哑口无言。
王濠镜接走了情况比较复杂的王耀,阿尔弗雷德和亚瑟则将托里斯送到了医院。被推进急救室时,托里斯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血液中的氯化钾剂量高得足以使普通人瞬间毙命,所幸哨兵顽强的体质让他撑了下来。
亚瑟并不是不担心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托里斯,而是阿尔弗雷德的精神状况实在太可疑了。从阿尔弗雷德在南方经历过那次浴血奋战之后,就会偶尔出现这种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的不可控状态,只不过每一次持续时间都不超过五秒。然而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亚瑟竟然完全无法用力量干涉阿尔弗雷德的情感波动,像是有一面墙挡在了他的面前。整整一个小时,亚瑟眼睁睁地看着陌生的阿尔弗雷德以不疯魔不成活的气势站在废墟之上,他甚至怀疑即使没有展开屏障,阿尔弗雷德依然能坚持到双手鲜血淋漓。
“我、我错了,”嘴巴被扯开,阿尔弗雷德只好口齿不清地求饶,“这不是情况紧急嘛,不自觉就——”
急救室的灯关掉了,医生走了出来,阿尔弗雷德和亚瑟连忙迎了上去。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医生的语气就转了个弯,“但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目前也只能靠医疗器械支持心脏的正常运转,建议转到专业的研究院,可能还会有希望。”
“谢谢。”亚瑟回应道。
“是不是如果我再快一点他就能醒来了?”阿尔弗雷德看了看裹着绷带的双手,抬起头用茫然的眼神望着医生,“是不是?”
医生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可能,”阿尔弗雷德突然抓住医生的肩膀,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是我耽误了时间。”
“阿尔弗雷德!”亚瑟捧住阿尔弗雷德的脸,“你个笨蛋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会儿,像小狗一样抽噎了几下,将脑袋埋在了亚瑟的肩窝里。亚瑟揉了揉那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环抱住他,轻轻拍着他宽阔的后背。
“不好意思。”亚瑟抱歉地看向医生。
医生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前往另一个手术台。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亚瑟换了个姿势,方便躺在他身上的阿尔弗雷德睡得更舒服些。
超乎常人的判断与执行能力总会让人忘记他的哨兵还未成年,但亚瑟自始至终都记得阿尔弗雷德的心理还未成熟,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没事就爱逞英雄主义的小鬼,纵使无法预料事态的发展,他也要竭尽全力确保阿尔弗雷德的顺利成长。
“没有找到嫌疑人,”爱德华把录下来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端起记不清的第N杯咖啡。
“除了卧底之外其他人没有必要去刻意地躲避监控,对方是第三方势力。”马修的声音传了过来,“地下室的画面从托里斯拿起那份文件后就断了,那份文件应该也是对方的目标。”
亚瑟想起了王耀所说的名单,说不定托里斯看到了其中的内容,对方才想杀人灭口。这验证了那份名单的重要性,如果托里斯能醒来的话……
“辛苦你们了。”亚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还好吗?”戴维突然问道。
“他睡着了。”阿尔弗雷德的面容如同婴儿般恬静。
“那就好。”戴维的声音轻松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另一个打了过来,屏幕上闪烁着“红酒**”。
“眉毛,你也知道名单的存在?”看见亚瑟的短信后,弗朗西斯立马就打来了电话。
“看来你也知道。”虽然很不甘心,但亚瑟还是不得不佩服弗朗西斯的情报收集能力,“这东西让我们吃了大亏。”
听完亚瑟的叙述后,弗朗西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情轻笑了声,“小阿尔还是没长大啊。”
作为多年的损友,亚瑟知道弗朗西斯肯定又想起了那个人,自己也不禁回忆起了曾经陪伴过他的那些家人与故人,叼着烟正要按打火机,原本睡得正熟的阿尔弗雷德却轻轻皱起了眉头,似乎激起了他潜意识中对香烟味道的反感,亚瑟的手顿了一下,将烟放回了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你也知道他的个性,自己早就习惯了面对死亡,却从不允许身边重要的人有任何和死神打照面的机会。”亚瑟望向窗外,平淡的语气中不知饱含了多少沧桑,“毕竟从这方面来说,阿尔弗雷德确实被保护得很好,但避免不是永久的办法。托里斯还有醒来的可能性,阿尔弗雷德的反应就那么大,不知道他真正迎来那一天的时候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嘛。”弗朗西斯风轻云淡地说道,听亚瑟大喘气后正要开口,他立马打断了,“别说丧气话啊,虽然哥哥我和你互怼了那么久,但看到你们俩黏黏糊糊还是很开心的,真的。”
正是因为那段尘封已久的恋爱史,弗朗西斯更清楚真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不说这些了。”亚瑟抹了把脸,“你对那个名单的内容有什么眉目吗?”
“还没有。”弗朗西斯将烟捻灭,“说不定那位来自第三方的犯人可能会知道。”
“这个查出来的可能性不太大,对方明显也是有备而来。”
“你认为对方是为了封口才下手的?”弗朗西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文件既然在那里,研究所里肯定是有一部分知情人的,如果想彻底封口,不如直接炸了所有人。”
“是这样没错,对方却唯独盯上了托里斯。”亚瑟思索道。
“说明研究所里的知情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那个人知道托里斯并不是研究所里的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得出了结论,接着都陷入了沉思。弗朗西斯在想这背后暗藏着的复杂关系,亚瑟在想符合这位第三方神秘来者条件的候选。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亚瑟将阿尔弗雷德额前的刘海拨开,“你有被哨兵无意识地抵挡在精神领域之外吗?”
“无意识的?这往往是匹配率过低的缘故吧?”弗朗西斯愣了下,“你们两个之间出现这种情况了?”
“嗯……”亚瑟含糊地回答道,“阿尔弗雷德好像是彻底的无意识状态,他不记得在那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弗朗西斯沉默了许久,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还真没听说过,考虑到你们两个都是特殊案例,最好向专家咨询一下。”
“咨询什么?”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亚瑟。
“我先挂了。”亚瑟收起手机,伸手摸了摸阿尔弗雷德因过度劳累而微肿的眼睛,“怎么不睡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人应该认识托里斯。”阿尔弗雷德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等等,阿尔弗雷德!”亚瑟拉住阿尔弗雷德的手臂,“我们没有依据,不要冲动。”更何况他们当晚属于私自行动,无法光明正大地追究责任,事情一旦曝光,各种各样的麻烦就会纷至杳来。
阿尔弗雷德开了开口,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明白这些道理——虽然明白,但不甘心就这么将真相吞进肚子里,看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说到底除了他和亚瑟,其他人和这场阴谋并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们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无论是身为哨兵的马修和托里斯,还是作为普通人的戴维,都已经服满兵役,可以回到人群中拥抱正常的生活。爱德华更不用说,他本就不属于这片厮杀之地。今天托里斯堪堪保住了性命,那么明天会是谁?明天死神会不会真的降临?
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害怕了,害怕托里斯会无法醒来,害怕某一天身边的人陷入永远的沉睡之中,所以急需借助惩罚犯人来缓解自己的内疚以及恐惧。
什么无所畏惧的hero,畏惧现实的胆小鬼才对吧。
亚瑟能清楚地感受到阿尔弗雷德的混乱,他现在就像失去了方向感的鸟儿在笼子里乱转,明明出口就在头顶,却始终不肯往上看一眼。亚瑟轻轻摩挲着阿尔弗雷德青筋暴起的拳头,渐渐地,阿尔弗雷德摊开了手掌,亚瑟的手顺势滑进阿尔弗雷德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清澈的溪流潺潺地汇入狂暴的大海之中,冷静渗透进每一滴水,平复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你本来也和这件事无关,是我来到你身边后才发生了这些。”感受到阿尔弗雷德快要溢出的愧疚感,亚瑟用手指头都能猜出来他的思维过程,“你有没有后悔遇见我?”
“没有!”阿尔弗雷德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来,坚定地望着亚瑟。
“笨蛋。”亚瑟弹了下阿尔弗雷德的脑门,这一下手劲不小,疼得阿尔弗雷德捂住了额头,“现实中许多因果错综复杂,不是你能理清的。如果说是我不应该存在的话——”见阿尔弗雷德睁大眼睛就要反驳,亚瑟按住他的双唇继续往下说,“只是打个比方,可我也不是自愿来到这世上的,我父母从头到尾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那么又要继续找根源。那些研究员们为什么要启动‘最强向导’计划?有的是出于纯粹的好奇,有的是渴望强大的力量。好奇是人本就具有的特质;渴望力量呢?因为人之间存在争斗。为什么存在争斗?这也涉及到了人的本质——总之,你无法给这种复杂的事情找出一个准确的起因。如果有的话,归根结底都是源自人的存在。”
“既然*****,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思考这类深奥的哲学问题。”亚瑟揉了揉阿尔弗雷德泛红的前额,清透的眼眸中满是无奈的宠溺,“阿尔弗雷德就应该是个头脑简单的小鬼。”
“我怎么听着不太像赞赏?”阿尔弗雷德嘟囔道。
“大概是因为英式英语和美式英语之间存在隔阂吧。”亚瑟笑得眉眼弯弯。
“好吧,我暂且接受这个说法。”阿尔弗雷德亲了下亚瑟的刘海,“下不为例。”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8 20:58:00 +0800 CST  
在恋人的安抚下,定时炸弹化身成乖顺的小绵羊,一边联系立陶宛军方,一边查找更多的线索。只不过阿尔弗雷德的内心里暗暗记下了一笔账,只要出现明面上的冲突,即便是鸡毛蒜皮,他也一定不会放过胖揍那个**的机会。只是阿尔弗雷德没想到,时机那么快就到来了。
这一天是近期难得的晴天,然而即便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上,也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暖意。井然有序的军营中爆发出巨大的轰塌声,惊得枝头上的雪落了一地。
“什么情况?”士兵愣愣地看了看往下掉渣的墙壁,他正吃着饭,身后一阵风扫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吓得他差点扔掉好不容易吃到的鸡腿。
一边,阿尔弗雷德摇了摇手中的纸袋,“这个是我的了。”
另一边,伊万用手背抹去脸上的尘土,“休想。”
时间倒回前十秒,伊万前脚刚点了鸡腿,阿尔弗雷德后脚就也走了过来,然而食堂只剩下最后一份,当炊事班的小伙子将打包好的食物拿出来时,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突然迈开脚步,越过伊万就要去抢,伊万顺着阿尔弗雷德的手臂将人摔过肩膀,但阿尔弗雷德反抓住伊万,在身体倒过来的瞬间蹬向天花板,抵消对方的力量同时借着自己下落的趋势反将一军,然而伊万在察觉到了阻力后,一个转体挣脱了敌人的束缚,后退了几步站住,只不过那边阿尔弗雷德早已顺利着陆,抬起腿就是一脚,将人踹了出去,伊万向后用手和脚支撑住了身体,经过墙壁碎裂的缓冲稳稳站住。
普通人此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眼中两人位置的变换就仿佛瞬移;而勉强看得到大致动作的哨兵们都在惊奇两人的敏捷与蛮力。
士兵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鸡腿贡献出来让这两位大佬和平共处。
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阿尔弗雷德本就是来找茬的,伊万察觉到阿尔弗雷德是在找茬后,积累了好几天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也将食物抛在了脑后,现在只想回敬对方。
由于该死的基因突变,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手术,无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但他从未有过怨言,对他来说,进急救室就好比普通人的一天三餐。即使哪一次再也不能睁开眼睛,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毕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最亲密的两个人抛弃,被剥夺了一切应有的权利,在那不见天日的小小房间中,他就像没有任何情绪的玩偶任人摆弄。然而在他踏进地下室见到托里斯的那一刻,名为绝望的情感从头顶传遍脚底。
他完全无法思考,烧掉了那份不知写了什么的机密文件,望着倒地的托里斯微微愣神,曾经的过往宛如昨日历历在目。他还记得托里斯的笑容似初春的太阳般和煦,声音似叮咚的泉水般温润。然而在国家的面前,个人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他翻出了氯化钾,作为从小就被灌输各种专业人体知识的杀人机器,他很清楚多少剂量能让哨兵瞬间毙命。然而在下手的那一刻,另一位不速之客到来了。伊万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命运是那么喜欢捉弄人,好不容易冷峻的心一下子又出现了裂痕。没错,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某一天能和昔日的朋友相聚,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叙旧的场合。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可能会直接崩溃,所以他逃走了,连地震都没发觉,沿途顺手打断了十七棵树碎掉了八块巨石,心中的郁结之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舒缓。
听到托里斯没有生命危险但可能无法再醒来时,伊万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私心希望托里斯可以睁开眼睛,但托里斯如果恢复了意识,他就必须斩草除根。怀着这样不安的心情,他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即使偶尔睡着,也会梦见托里斯笑着问自己,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向导辅助情绪的梳理,伊万被折磨得几乎神经衰弱。他靠着最后的理智走在爆发的边缘,直到遇见另一枚炸弹。
假如当初托里斯没有认识阿尔弗雷德,也许就不会出现在那个地下室,他也就不必面临如此艰巨的选择。伊万越想越火大,动作愈发凌厉。双方都抱着真切的杀意,战斗逐渐焦灼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没人阻止吗?”有人问道,“我觉得再打下去咱们食堂就要不保了。”
“你敢去吗?”另一个人翻了个白眼。
“不敢。”恐怕进入战区的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亚瑟闻讯赶来的时候,食堂已经拆了一半了。因为最近阿尔弗雷德和亚瑟经常出入军营,许多人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便有人走上来让亚瑟劝劝他那口子。
亚瑟没有回应,只是扫了一眼群众,看到伊万的妹妹也在袖手旁观,不用思考就明白缘由。如果娜塔莎强行插进这两个人的战斗,伊万会反射性地停手,阿尔弗雷德却不一定,那么受伤的肯定是伊万;如果亚瑟干涉阿尔弗雷德的感官,阿尔弗雷德就会处于下风,那么受伤的肯定是阿尔弗雷德。
“你不出手吗?”娜塔莎问道。
亚瑟挑了挑眉,把不划算的事情推给对方确实是明智之举,于是抱胸表示围观,“我觉得阿尔弗雷德打得挺开心的。”
“嗯。”娜塔莎点了点头。
群众顿时无语,光从散发出的杀气就能想象两人有多么的凶神恶煞,开心又是哪一说?
正当大家以为食堂已经无法拯救时,一个手榴弹从天而降,原本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分别迅速后撤,“轰”地一声火光四溅。
“你们是在开party吗?”阳光照射在银发上,拥有一双酒红色眼睛的男人坐在被打穿了的天花板上,“让本大爷掺一脚怎么样?”

“文件回收了吗?”
“是的。”
火焰跳动着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到这份名单,他一定也会和托里斯一样惊讶。
第一列:阿尔弗雷德·F·琼斯,蔡斯·怀特,马修·威廉姆斯,伊万·布拉金斯基,基尔伯特·贝什米特,路德维希·贝什米特,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第二列:亚瑟·柯克兰,凯文·威尔逊,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罗马诺·瓦尔加斯。
第三列:王耀,本田菊。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8 20:59:00 +0800 CST  
Surprise!
窜走。
TBC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0-28 21:00:00 +0800 CST  
(三十五)
“Kesesesesese!”基尔伯特一边拿着啤酒,一边拍着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脸颊因为酒精作用而微微泛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啊!”
“不,还没结——咳!”教官用力过狠,阿尔弗雷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没差啦!”基尔伯特凑近了些,一副讲悄悄话的样子,但声音的分贝完全没有降下来,“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
“这个可能还要再等等。”阿尔弗雷德反射性地往后撤了撤。
“诶——”基尔伯特打了个酒嗝,“华盛顿不是14岁就可以结婚了吗?”
“呃,是没错啦。”阿尔弗雷德捂住鼻子,含糊地回答道。
在一旁听两人谈话的亚瑟仰起脖子一口喝下了整杯威士忌,几乎是将空杯子砸在了吧台上,“再来一杯。”
亚瑟知道对阿尔弗雷德和他来说,现在并不是讨论结婚的时机,可听到阿尔弗雷德模糊的回答,还是有些不爽,当初是谁在他的姑姑面前说随时可以领证的?不过亚瑟郁闷归郁闷,理智上却知道这种想法属于无理取闹,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喝闷酒。
“亚蒂,你喝的是不是太多了?”阿尔弗雷德虽然在和基尔伯特说话,但注意力一直没离开亚瑟,见亚瑟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禁开口提醒道,“别再喝了。”
“我可是千杯不醉!”亚瑟大手一挥让酒保继续倒酒。
“没错本大爷今晚不醉不归!”另一边的家伙也凑热闹。
“来干一个!”亚瑟伸手越过身边的人就要和基尔伯特碰杯。
“干!”基尔伯特见状十分配合。
高脚杯和啤酒杯在阿尔弗雷德的面前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两人各自咕噜咕噜灌下肚,还十分同步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们两个……”端着可乐的阿尔弗雷德无可奈何地看向这两人。
“你也喝啊!”基尔伯特拿了一大杯酒递给阿尔弗雷德。
“是啊,在酒吧里喝什么饮料!”亚瑟嚷嚷着把威士忌塞了过来。
“不用了,我还不能喝酒。”阿尔弗雷德推脱道。
“撒谎!”基尔伯特大声说道,“你是小不点的时候就会喝酒了,别以为本大爷不知道!”
“没错!你喝酒可厉害了!”亚瑟附和道,“一起喝的时——嗝、候,我从来没喝赢过!”
“真的假的?”基尔伯特好奇地问道,“这小鬼这么厉害?”
“是啊,我也完全没想到。”亚瑟高深莫测地晃了晃脑袋,“他那张脸看起来就不像会喝酒的样子。”
“对啊对啊。”基尔伯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以为他只是会喝一两杯。”
“你被他骗了。”亚瑟偷偷瞥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怜悯地看向基尔伯特。
“现在十九岁的孩子哦。”基尔伯特痛心地捂住胸口,摇了摇头。
阿尔弗雷德看着两只醉鬼凑在当事人面前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嘴角抽搐得停不下来。太多槽想吐反而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亚瑟那个偷瞥的眼神闹哪样!以为我瞎了看不见吗!还有基尔伯特你痛心个大头鬼啊!你不也是小小年纪时就会喝酒了吗!
无力反驳的哨兵揉了揉不断抽痛的太阳穴,将可乐一饮而尽,“给我来杯酒。”
“我跟你说,这小鬼可**了。”亚瑟还在滔滔不绝地和对方讲阿尔弗雷德的坏话,“上一次趁我喝醉他一回去就把按倒在床上,脱光我的衣服,然后——”
阿尔弗雷德差点把酒喷出来,赶紧捂住亚瑟的嘴,免得他说出更多黄暴的内容来。
“脱光衣服然后呢?”所幸基尔伯特也醉得不清,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阿尔弗雷德将小费放在吧台上,朝着酒保歉意地笑了笑,拖着两个醉鬼走出了酒吧。
“阿尔弗雷德你干嘛!”亚瑟挥舞着拳头抗议,“我还能喝!”
“我没教过你这么不会读气氛的学生!”基尔伯特捶胸顿足,“放开我!”
尽管阿尔弗雷德早已习惯受人瞩目,但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焦点实在没有什么好骄傲的,甚至有些丢脸。于是阿尔弗雷德在路边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两间房,把基尔伯特扔进去任其自生自灭,然后抱着亚瑟来到隔壁。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1-03 21:12:00 +0800 CST  
跳过2000+的车,请移步渣浪【梦九笑】(鞠躬)


阿尔弗雷德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顶着一头鸟窝开了门,基尔伯特拿着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侧身把门关上,阿尔弗雷德问道。
“某位小少爷让本大爷给你的。”基尔伯特揉了揉还在宿醉的脑袋,“昨天喝得太高兴了结果忘了。”
“嗯?”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基尔伯特说的小少爷是谁,于是拆开袋子,看了一眼纸上的文字,那熟悉的口吻明显来自罗德里赫,“你们两个认识?”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基尔伯特的脸皱了起来,“本大爷好歹是你曾经的教官,缠了好久他都不给我看一眼内容,虽然可以偷偷地看,但是——”
但是职业素养要求他不可以窥探雇主的秘密。
见基尔伯特满脸都是好奇,阿尔弗雷德干脆把文件放在中间俩人一起看。
“哇,”基尔伯特看着看着惊叹道,“这说的是哪个倒霉蛋?”
“嘘——”阿尔弗雷德示意他小声点,“我。”
“啊?”基尔伯特愣愣地张着嘴巴,“你啊?”
“是的。”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
阿尔弗雷德不是没发现自己的异常,哨兵对于一切事物都很敏感,亚瑟不经意间提到的那些失控现象他也知道,只是一直装傻,暗地里却找了罗德里赫来帮忙,并交代他对包括亚瑟在内的其他人保密。前一阵子罗德里赫还联系他说亚瑟想询问他这件事情,看着分析的阿尔弗雷德庆幸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不打算告诉你那位吗?”基尔伯特指了指房间。
“不全说,”阿尔弗雷德把东西收起来,“毕竟只是假想,但亚蒂一定会担心。”
“但如果小少爷的设想是正确的,你身上就相当于隐藏着慢性毒药。”基尔伯特认真地看向阿尔弗雷德,“你不觉得亚瑟有知情权吗?”
“假如你是我,你会告诉自己的恋人吗?”阿尔弗雷德抬眼对上基尔伯特的目光。
基尔伯特怔了一会儿,然后撇了撇嘴,“不会。”
两人靠着墙壁沉默了许久。
“你什么时候退伍?”基尔伯特打破安静,“可以来本大爷这里,很赚的。”
“再说吧,”阿尔弗雷德回答道,“等一切都结束了。”
“这场战役?”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不知道。”
又沉默了许久。
“那个监控开始工作了。”
“店家还真是省电。”
亚瑟睁着大眼睛闯了出来,扭头被站姿挺拔的两人吓了一跳,“你们当门神呢?”
“当你的守护神。”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回身搂住亚瑟,“怎么不多睡会儿?”
“就、突然醒了。”亚瑟支支吾吾地答道。
他梦见浑身是伤的阿尔弗雷德四肢被锁链拴着,有个人走了进来,对阿尔弗雷德提到了他的名字,那璀璨如星辰的双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枷锁打开后,阿尔弗雷德站起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亚瑟有种预感,他再也见不到阿尔弗雷德了。于是他拼了命地呼喊,可阿尔弗雷德完全听不到,就这样在他的面前堕入黑暗。
惊醒后摸到身旁空荡荡的被窝,亚瑟马上冲出了房间。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眼睛还是如此迷人,丝毫没有梦中的颓唐,只不过某种特别的情绪仿佛虚无缥缈般在空气中存在了几秒钟,亚瑟有些抓不到。
“怎么了?”见亚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阿尔弗雷德摸了摸亚瑟的手心。
“没事。”亚瑟松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一大早就别闪了。”基尔伯特夸张地用双手捂住眼,“本大爷要瞎了。”
“吃早饭去?”
“我还没洗脸。”
“我也是。”
“等会儿我想吃小笼包。”
“好,喝点清淡的粥吧。”
“嗯。”
房间门“砰”地一关,瞎了眼的单身贵族被隔在了外面。
地震的实际情况终于被调查了出来,但这次地震太过神奇,完全无法用科学理论来解释,除震源之外几乎没有大的损失。因研究所的特殊性质,事发现场已经被军方封锁,废墟困住了不少重要人物,负责照顾伤者的医院也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
“太危险了,这位大人都不会考虑宿主的安全吗?”王濠镜对着地震调查报告感叹道。
“可能也预料到了阿尔弗雷德会如何行动吧。”王耀掰了个橘子,扔进了嘴里,“更何况需要活着的人都没被砸死。”
王濠镜被噎了下,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太虚弱了,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王耀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往嘴里塞橘子,像松鼠一样两颊气鼓鼓的。
正巧一位士兵说有要事报告,王耀幽幽地看了王濠镜一眼,王濠镜又叹了一声,“天生的劳碌命啊,如果不是长生,你肯定是累死的。”说罢便让士兵进来。
这次意外收获中,有一位日本科学家在哨兵的体能研究领域颇有名气,日方听说中方关押了他们的人,于是前来想要将此人引渡回国。
“当然拒不让步,还用专门来问?”没等王耀开口,王濠镜就直接回答了,虽然商人不干政,但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一个个来问王耀,能不能让人好好休养了。
“这个,”传话人犹豫地回答道,“主要是日方来的人要见您。”
“谁?”王耀擦了擦嘴。
“本田菊。”
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几秒钟,只有风吹起窗帘的声音,寒冷的空气钻进脖子里,让人不禁打了个颤。
“明天早上九点。”王耀轻轻地开了口。
士兵走后,王耀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略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定要见他?”王濠镜问道。
“既然客人远道而来,我岂有不见的道理。”王耀举起双臂想要舒展一下身体,背后的疼痛令他差点闪了腰。
王濠镜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等会儿我要去见客户,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我又不是小孩子。”王耀嫌弃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你固执起来比我们都像小孩子。”王濠镜耸肩。
离开王耀的家,王濠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几声忙音后对方接通了。
“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个忙。”
美国军部与立陶宛军部的协商结果出来了,只不过将托里斯送回国这件事由阿尔弗雷德安排。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我没办法亲自去,要是有熟人——”
阿尔弗雷德一扭头,眼睛瞬间发亮。
亚瑟顺着阿尔弗雷德的目光看过去,基尔伯特玩老虎机正嗨,眼角跳了下,“不会吧?”
“别看他这副样子,进入工作状态时还是很靠谱的。”阿尔弗雷德斟酌了一下词句,为教官平反道。
“所以你平时吊儿郎当,只有正事才会认真起来的毛病是跟他学的?”亚瑟送了个大大的白眼给阿尔弗雷德,看不出来阿尔弗雷德竟然还会帮别人说话,果然是师徒情深啊。
“如果每分每秒都要特别严肃,会变成大叔的,”阿尔弗雷德不服气地反驳道,捏了下亚瑟的鼻梁,“就像你一样。”
“你才是大叔!”亚瑟拍开阿尔弗雷德的手。
“我是大叔你就是老头了。”阿尔弗雷德笑着靠住亚瑟的肩膀。
亚瑟眉毛一挑,摸着阿尔弗雷德的下巴,“那叫声叔叔听。”
阿尔弗雷德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瞪着亚瑟,半天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个形容词,“变态。”
“是你自己这么说的。”亚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平复怨气,放下茶杯时阿尔弗雷德还在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该不会真的是恋童癖吧?”阿尔弗雷德迟疑道,“联邦法律对恋童癖可是很严格的。”
亚瑟怒极反笑,“你是儿童吗?”
阿尔弗雷德僵硬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亚瑟觉得和阿尔弗雷德谈话整个人都快要透支了。
想起初遇时阿尔弗雷德乖巧的样子,亚瑟不禁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要是阿尔弗雷德能一直保持那么可爱就好了,虽然现在有时也会很可爱啦,只是偶尔而已,大部分时间还是让人劳累——亚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如果阿尔弗雷德能看到的话,大概真的要惊恐了。
“本大爷的手气真是逆天了!”基尔伯特抱着一大把硬币回来了。
“基尔,你不是要回欧洲吗?”阿尔弗雷德小声解释了下委托内容,“怎么样?”
“好,给你打八折!”基尔伯特痛快地接了下来。
“至少也得五折!”阿尔弗雷德一拍桌子。
“不行,我才给阿西六折!”基尔伯特也拍桌子,“最多七折!”
“那就六五折。”阿尔弗雷德随手扔了个苹果过去,“先欠着,我没带钱。”
“那我要收利息。”基尔伯特接住苹果,忿忿地啃了一口,“30%。”
“你收高利贷啊,”阿尔弗雷德伸出一根手指,“1%。”
“你当本大爷是慈善家啊!”基尔伯特苹果胡朝阿尔弗雷德扔过去,阿尔弗雷德一个侧身躲了过去,“20%。”
亚瑟看着面前两个霸气侧漏的哨兵像是菜市场的大妈一样讨价还价,眉毛抽搐地停不下来,说好的师徒情深呢?
最后以5%成交。
结果阿尔弗雷德第二天就把钱打给基尔伯特了,完全不用计算什么利息,亚瑟问阿尔弗雷德为什么还要和基尔伯特吵架,本人的说法是“好玩”。更让亚瑟无法理解的是,阿尔弗雷德一点儿都不穷!余额里那么多零快要把亚瑟的眼睛给瞪直了。
“你为什么这么多钱?”
“我攒了十几年的工资啊!”阿尔弗雷德觉得亚瑟的反应未免太大了,“难道你薪水很少?”
“也不算低。”亚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特殊人群在各国的待遇都不低,毕竟人数太少,而且是各种危险任务的中坚力量——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也有因为待遇太低揭竿而起的。主要是亚瑟以前太浪了,吸烟喝酒什么的花了不少,基本上没能存下来。
“等等,你以前不是哨兵吧?”亚瑟抓到一个重点。
“但我的工作内容都是和哨兵同等级。”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好吧。”亚瑟默默吐槽,天赋高就是那么不要脸,“那你平常还那么斤斤计较。”
“这可是我们的养老金啊。”阿尔弗雷德叹气道,“万一一退伍我们俩都失业了怎么办,大少爷?”
听出来阿尔弗雷德是在嘲讽他对钱的态度,亚瑟心虚了一下,由于养父母家条件不错的原因,和普通孩子比他花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但亚瑟还是梗着脖子不认输,“你们政府都没有给我发工资。”
“嗯?”阿尔弗雷德也愣了下,随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因为你的和我的算一起了。”
“为什么?”亚瑟吹胡子瞪眼。
“因为你的就是我的。”阿尔弗雷德搂着亚瑟的腰往前走。
亚瑟以为阿尔弗雷德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是一家,才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结果阿尔弗雷德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还是我的。”
“滚!”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看着熟悉的军装,王濠镜有些唏嘘,他上一次见王耀穿这件衣服的时候还没餐桌高。
“我走了。”整理好仪表,王耀迈开步子。
冬日早晨的阳光从房门溜了进来,照在王耀的身上,背影一瞬间和王濠镜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那一次王耀也是这样出了门,回来后心灰意冷,再也不问军政。
“哥哥。”尘封了好久的称呼因一闪而过的影像十分自然地说了出口,王耀脚步停了一下,不再是孩子的王濠镜弯起嘴角,淡淡地笑容仿佛初绽的莲花,“早点回来。”
王耀抬起手臂挥了挥,算是回应了。
再次见到王耀的时候,伊万表示十分震惊。
伊万平时总感觉辈分比王耀低了一头,明明年龄似乎差的不是很多,甚至对方还看起来比他小。尤其是当王耀用那种楼下大爷的语气招呼他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国家间的友好外交愣是变成了“你家孩子来我这玩了啊”的邻里交流。
但他还是第一次见王耀穿军装,彻底颠覆了脑子里的老年人印象。王耀整个人都紧绷着,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步伐稳健有力,更让人愕然的是,那明晃晃的肩章显然代表着上将。
伊万正想过去打个招呼,另一个拥有着东方面孔的男人和王耀相遇了。
“耀君,好久不见。”对方鞠了个躬。
“是啊,好久不见。”王耀冷笑着,语气满是讥讽意味,“我亲爱的弟弟。”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1-03 21:16:00 +0800 CST  
大家不要把最近的更新速度当真啊哈哈哈哈,这是异常的、异常的。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写只想写米英腻歪在一起【躺平】
TBC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7-11-03 21:18:00 +0800 CST  
(三十六)
会议室中的气氛冷得可怕,如果有人现在推门而入,说不定直接就被冻成了冰块。
“你是在威胁我?”王耀眯起双眸,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但听得随从头皮发麻。
“如果您是这样认为的话,”对方不慌不忙地微微欠身,“那么,是。”
“很好。”王耀不怒反笑,“一个星期内我会给你答复。”
“失礼了。”
正当客人要踏出房门时,王耀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菊。”
本田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太让我失望了。”
冬日的车站飘舞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原本熙熙攘攘的繁华场景早就不见,人影稀疏,荒芜得好似偏僻的郊外,即使如此,军人们也要夜以继日地守护着这个地方。
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四处望了望,看见了熟悉的车牌,拉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后座的王濠镜正看着窗外,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了,冷风趁机窜了进来,来人嘟囔着坐了进来,随后阻断了雪花飘进来的途径。
善于察言观色的司机下了车,将客人的行李放进后备箱中。
“你要的东西。”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为什么非要我亲自过来一趟?这边实在太冷了,我想快点回香港。”
“事发突然,他来这边了。”王濠镜叹了一口气。
王嘉龙愣了愣,指着文件不敢置信地问道,“他?”
“对,以军方身份来的。”王濠镜推了下眼镜。
饶是平日没什么表情的王嘉龙脸上也变得古怪起来。
车子缓缓发动了,雨刷将前风窗上的雪花扫去。
两人在很久以前见过他,那时西方各国还没有从一战的余波中恢复过来,香港和澳门分别在英国和葡萄牙的统治之下,王耀领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来到了他们面前。原本正在打架的兄弟们立马乖乖坐好,叽叽喳喳的姐妹们安静下来,在角落里玩纸牌游戏的王嘉龙和王濠镜也凑了过来。
“这是你们的弟弟,本田菊。”
看着个头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不点,两人都没有说话,其他年长的孩子们好奇地把本田菊围了起来,也许是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本田菊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着王耀的衣角朝后面躲了躲。
是个害羞的小男孩。
这是他们的第一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
长大后的王嘉龙和王濠镜都从事了商业,他们起初都有从政或者从军的想法,因为看王耀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多少想帮一些忙,但后来王耀脱下了军装,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告诉他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要和军政有任何牵连。话虽这么说,商业活动发展到一定程度还是会和军政有关,更何况他们有意地和军政保持着的联系,为了弄清楚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次巧合中,王濠镜见到了儿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将军,对方也认出了他,并向他询问王耀的近况。遗憾的是,虽然各地的兄弟姐妹偶尔会收到王耀的来信,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已经退伍的老将军听罢,沧桑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王濠镜借机问起当年王耀离开的事情,才得知了大致的真相。
王耀身体的秘密不知为何泄漏到了日本,日方在侵华期间投入了大量的人体实验,取得了能让特殊人群获得双重能力的成果,只不过这项实验有个明显的缺点,会大大缩短实验体的寿命,但对于他们来说无伤大雅,毕竟被改造的大多是战俘。
这些双重能力者被用于战争之中,谁也不知道日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控制这些曾经忠心耿耿的军人,让他们对自己的祖国进行大肆掠夺。
后来两颗原子弹从天而降,日本自顾不暇,在中国的领土上也一败涂地。
战争结束后,王耀无意中发现一些实验研究所竟然还在运行。
听到这里王濠镜已经能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支持这些研究的是高层,王耀反抗无效,最终解甲归田。
老将军在身旁感慨着,王濠镜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王耀的秘密是怎么被日本得知的?他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但没有下定论。
再次见到王耀时,对方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头发变长了。
提起当年的事情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王濠镜从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王耀,唯一的例外是本田菊的背叛。
是的,他用了将近二十年潜伏在王耀的身边,然后一击粉碎了所有的信任。
望着似曾相识的街道,本田菊从未想过他还会再踏上这片土地,本来那次任务完成之后,他就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却没想到活到了现在。
“喵——”
一只黑猫蹭着他裤脚,本田菊蹲下身挠了挠它的下巴
“本田先生,是时候回去了。”跟随他的士兵话语中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
黑猫开心地吃着粮,察觉对面的动静后抬起头来,看着投喂他的那个人越走越远。
零星的几片雪花飘下来,孱弱的树枝随着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被积雪压断了。
“阿尔弗雷德!”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咬着饼干探出头来,见亚瑟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他整理的行李面前。
“我让你收拾东西,你就只放了这些进来?”亚瑟指着打开的箱子问道。
“对啊,有问题吗?”阿尔弗雷德疑惑道。
“你的生活中,难道只有这个,”亚瑟一手拿起一把步枪,“这个,”另一只手拿起一把狙击枪,“还有这个?”再低头看向箱子里另一把重型狙击枪。
“不是啊。”
亚瑟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有救。
“还有这两个。”阿尔弗雷德从身上摸出了手枪和军刀。
如果他有足够的力气就把这些糊到阿尔弗雷德脸上去了,亚瑟忿忿地把手上的枪扔下来。
“算了,玩你的去吧。”亚瑟嫌弃地摆了摆手。
戴维见阿尔弗雷德正站在门口,和房间里的人说着什么。
“少——”
什么东西闪着寒光从戴维脸旁掠过了,吓得他差点咬住舌头,“校。”
“啊,抱歉。”阿尔弗雷德把军刀从墙壁上拔下来,“条件反射。”
“王耀先生找你。”
王耀是穿着军装过来的,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笑道,“看来不是给我们送行的了。”
亚瑟看着整整齐齐的衣物,满意地拍了拍手。
“亚蒂,”阿尔弗雷德回来了,“你可能要白忙活一场了。”
“为什么?”
“王耀正准备和美国军方交涉,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在中国多待一会儿。”阿尔弗雷德解释道,“毕竟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只剩我们这个小队了。”
“好吧。”亚瑟将日常用品拿出来,“反正我们也没有多少东西。”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8-01-19 17:44:00 +0800 CST  
等待军部通知的期间,阿尔弗雷德接到了基尔伯特的电话。
“本大爷把人给你送到了,”基尔伯特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对一旁的人说道,“轻点。”
“你受伤了?”阿尔弗雷德心中咯噔了一下。
“在俄罗斯境内被截了,”基尔伯特说道,“看身手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有可能是冲着托里斯去的。”阿尔弗雷德有些内疚,他应该早早地提醒基尔伯特的。
“不是。”基尔伯特反驳道,“对方一开始好像确实有点劫人的意思,但本大爷觉得不太对,所以试着分头行动,结果本大爷把最猛的火力吸引过来了,虽然只有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脑中瞬间闪过了好几种猜测。
“本大爷会调查这件事情的,如果每次都要这么玩本大爷还是回家开肥啾养殖场好了。”基尔伯特叹道。
“那你小心点。”
挂了电话,阿尔弗雷德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亚瑟刚洗完澡出来,就见阿尔弗雷德表情十分凝重。
“基尔受伤了,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
“嗯?”亚瑟皱起了眉,“说起来,前阵子我听红酒**说有人在暗中跟踪他。”
“他没事吧?”阿尔弗雷德怔了下。
“没事,对方根本没和他接触过,弗朗西斯把他找出来都费了好大功夫。”亚瑟坐到床边。
“他是怎么发现的?”
“跟踪的人是个哨兵,应该也知道弗朗西斯的向导能力已经没有了,就丝毫不掩饰他的力场了。”亚瑟坐到床边,嗤笑了一声,“你知道的,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只要不把磁场完全屏蔽,多少会对普通人有一点儿影响。”
这一现象和特殊人群之间的感应是类似的,只不过普通人的神经比较迟钝。哨兵与向导的存在与野生动物十分接近,甚至有学者认为特殊人群与这些动物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精神体就是明显的体现。猛兽们凭借敏锐的感官可以察觉到视觉所不及之处的同类或者敌人,普通人类却几乎只能依靠眼睛,所以当这些猛兽褪去了外表特征变成人的模样时,普通人就没有判断能力了。距离近到一定程度后,普通人视觉以外的感官才会发挥作用,但由于接受到的信息过于模糊,潜意识里只会觉得不太自在,却无法辨认出来源与具体感受,加上人所处环境的不定因素过多,往往会被一同归到其他原因之中。
弗朗西斯为了追求给客户带来最高的服务体验,让店员把顾客的意见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并在事后进行改良。在季度末复查反馈时,他发现有几天意见特别多,反馈内容也五花八门,有人觉得吹风机风力过大,有人觉得店里的香味太浓,还有人认为镜子歪了看着不舒服。弗朗西斯纳闷了一会儿,突然发觉这些日期全是他回店里查看的时间,这才猜测是有特殊人群在跟踪他。
一开始弗朗西斯没有找到一丝可疑的痕迹,警惕了一个月都一无所获,就在他以为自己多疑了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位候选,后来经过验证,弗朗西斯确认这位只靠外表就能让人卸下防备的可爱小姐就是他的跟踪狂。
“他打算怎么办?”
“好像是准备找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偶遇然后接近对方来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情故事。”亚瑟耸了耸肩。
阿尔弗雷德无语了一会儿,对此评价道,“厉害了。”
“反正他自己有分寸,”亚瑟往后一躺靠在了阿尔弗雷德肩膀上。
“说的也是。”阿尔弗雷德摸着亚瑟的腰侧,皱起了眉,“亚蒂,你是不是瘦了?”
“有吗?”亚瑟掀起睡衣看了看。
阿尔弗雷德看着那只有一点点痕迹的腹肌,朝上面戳了戳,“好软。”
亚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拍走阿尔弗雷德的手,把衣摆放下来,“你的硬,摸自己的去。”
“不要,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搂住亚瑟,解开睡衣的纽扣伸了进去,一深一浅抚摸着那细腻的皮肤。
“喂,明天还要——”
亚瑟无奈地抬头,却正好和低头的阿尔弗雷德对上目光。
两人默契地靠近彼此,剩下的话语都消失在双唇的缠绵缱绻之间。
不知吻了多久,阿尔弗雷德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亚瑟,看着怀中人那泛红的脸庞泄了气。
“啊——”阿尔弗雷德像小狗一样在亚瑟的肩窝蹭着脑袋,“我好想把你按在床上然后做一整天干到你第二天起不来。”
“说什么呢!”亚瑟给了阿尔弗雷德一记肘击,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不让我做就算了,难道还不能过一过口舌之瘾吗?”阿尔弗雷德委屈道。
“那不准开黄腔。”亚瑟瞪了他一眼。
阿尔弗雷德把下巴放在亚瑟肩膀上撅起了嘴。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侧头,沉声道,“亚瑟。”
阿尔弗雷德吐出的热气都喷到了亚瑟的耳朵里,激得他抖了一下,“嗯。”
“亚瑟。”
“什么事?”亚瑟狐疑道。
“亚瑟。”阿尔弗雷德还是没有回答。
“啊?”亚瑟有点恼了,相较于气血方刚的阿尔弗雷德,亚瑟的定力确实更足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完全抵制恋人的诱惑。
“亚瑟。”阿尔弗雷德不屈不挠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亚瑟一把推开罪魁祸首,用手给耳朵降温,“阿尔弗雷德!”
“我没说色情内容哦。”阿尔弗雷德无辜地摊手。
“你!”亚瑟无法反驳。
“哦!”阿尔弗雷德突然想到了什么,拳头砸进手心里,然后竖起食指,“严格说来,‘亚瑟’也算色情词汇呢,你是工口大使嘛!”
“算你个大头鬼!”
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就要习惯甜蜜的氛围以胡闹收场。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8-01-19 17:48:00 +0800 CST  
一个星期时限已过,重获自由的日本学者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人们的无知,竟然无法理解他的研究有多么的重要。
本田菊将目光从自鸣得意的那张脸上移开,默默扫视着旁边士兵的身上。
“能够为科学献身,那些成为实验体的人应该庆幸才对。”
话音刚落,黑乌乌的枪口指向了他的脑袋。
“闭嘴。”那双平日温顺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杀气。
“本田先生!”士兵急促地喊着。
由于丰富的经验积累,在本田菊触碰到他携带的手枪那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看准本田菊的手在枪举起时按住了保险栓,不过这次枪口指向的目标和以往不同,但也足够让他出一身冷汗。
学者本以为他身边这个看起来孱弱无比的娃娃脸是个文员,却没想到他出手速度丝毫不逊于在伍军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回去之后,他问士兵对方什么来头,士兵摇了摇头就走了。
本田菊的身份是高级机密,无论上个世纪还是现在都是如此,只不过原因不大相同。
从小接受了各种特工训练的本田菊在七岁那年离开了祖国,开始执行他人生中第一个任务,目标人物叫做王耀。
王耀是个很亲和的人,留在目标身边并没有费本田菊很大功夫,反倒出乎意料的顺利。上司曾经告诫过他,没有重要消息不要和军部联络,因为很有可能被发现。起初他以为这种说辞是夸大事实,但相处一段日子之后,他甚至怀疑王耀无所不知,好像每个人身上都被安装了摄像机,一举一动都在王耀的监视之下。
情况彻底陷入了僵局,他终于明白了高层为何要强调这项任务没有期限。
突破口完全要归功于一起抢劫案,他恰好被卷入其中,本来以他的能力可以轻松逃脱,但如果被王耀知道了,卧底身份就暴露了,于是他索性混在人群之中当起了人质。谁知警察在周旋过程中出了差错,绑匪怒不可遏,要杀一个人示威,是的,他不幸中奖。
本田菊之所以有把握逃走,是因为有普通群众作掩护,但单独被拎出来面对枪口时,他就束手无策了。他既不是哨兵又不是向导,更何况距离那么近,哪怕绑匪闭着眼都能射中他。那一刻他觉得十分可笑,一个国家级特工要死在区区抢劫案之中了,而且还没取得任何成果。不知道王耀对他的死有什么感受,好歹相处了十几年了,姑且会有些遗憾吧。
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本田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正因如此,他看见了宛如神明般从天而降的熟悉身影,子弹嵌入肉体令血液溅出的声音近在耳边。下一秒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缭乱得让人想吐。所幸这样诡异的现象只持续了几秒,等他站定身体再向四周看时,劫匪都已经倒下了,人质们惊疑不定地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亲眼确认了王耀的出现,他也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
尽管推测出了王耀的基本属性,但后续的情报获取仍然不太顺利,只不过不至于像以往那样寸步难行。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几乎每天都在和空气勾心斗角,就这样十年如一日,坚持到了军方研究出第一个成功案例,他的使命到此结束。
这个案例中的实验体,就是本田菊。
几近透明的吊坠在阳光下摇晃着,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这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王耀说他很像这块翡翠,接过礼物的时候本田菊内心五味陈杂,他的心思根本不及翡翠的单纯。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打断了本田菊的思绪,他把吊坠收起来,来到隔壁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本田菊握上门把,发现没有上锁,他迅速打开房门,应该有两名士兵的屋内空空如也。他心中一震,又去检查别的房间,无一例外全部都没了人。
他站在走廊里,有一种进入了异世界的错觉。
“Hello!”
听到背后有人在打招呼,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猛地一痛,眼前便一片黑暗。
“菊?”模糊之中,有人在叫他,“你还好吧?”
本田菊揉了揉额头,“我昏过去了?”
“对,走在马路上突然倒了,吓死我了。”王耀担忧地问道,“是不太适应向导能力吗?”
“嗯,大概吧。”本田菊含糊地回答道。
本田菊觉醒了向导能力,可他并没有特殊人群的血脉,这个奇怪的现象大概归因于他身边这个谜一般的男人。
军方发现他觉醒后,为他做了一系列缜密的检查,发现他体内的某一段基因发生了变化,在表达上会延缓细胞的老化,也就是说,他的寿命被延长了。研究员们十分兴奋,认为他的身体正在朝着王耀接近。经过单方面的商议之后,他被变成了重点实验对象。
每一次费尽心思逃过王耀的眼睛只是为了去接受那痛不欲生的考验,本田菊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他想过逃避,可他能够去哪里呢?更何况这些最初的数据都是他从王耀身上获取提供给国家的,落到这地步也算是因果报应。王耀带给他的特性导致他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他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他的坚持好歹能让更少人成为失败的试验品。
“你最近在家里好好休息吧。”王耀递给他一杯茶。
他默默地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地喝着。
如果他真的是和父母走丢的小男孩就好了。
天花板的灯晃动着,模糊了轮廓,变成了无影灯,发出的光芒被挡在了麻木的瞳孔外。一刹那,光芒异常刺眼,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眼球,四周的声音如咆哮的洪水般将他淹没。
凄厉的惨叫从实验室中传出来。
“镇定剂!”
“按住他的手!不要让他自残!”
“这种他已经有抗药性了!换一个,对,加大剂量!”
房间里混乱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医疗设备运转的声音。
从那一刻起,“本田菊”已经死了,王耀身边再也没有爱蹲在家里的敬语狂魔。
都结束了。
本田菊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按照设想,拥有双属性的人就是自带向导的哨兵,但实际上,一个正常的哨兵或向导在觉醒后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来适应能力对身体的负担,更不用说集中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爆炸式的信息流同时入侵感官与脑部,就算在此之前已经熟练掌握了向导能力,但由于身体不适对大脑造成影响,再去辅助哨兵能力往往是捉襟见肘。起初的一个月他甚至无法正常进食,全靠注射葡萄糖和服用营养剂活下去。
还未见好转,更糟糕的变故来了,这一次直接将本田菊推向了货真价实的地狱。
在一次晕倒后,他的磁场波动陷入混乱,最终变回了普通人。
参与这项实验的人不能接受他们的含辛茹苦无缘无故地付之东流,要求对本田菊进行调查。对本田菊来说,他们的“调查”和以往并没有两样,无非就是换一些药品与手法。
那个时候已经诞生了其他成功案例,在一段时间后也并未出现过本田菊这样的情况,甚至有人可以将能力应用到实战之中了,本田菊并不知道军部是如何控制这些中国战俘的。研究员们想借此刺激他的积极参与度——看,如果你成功了也能像他们那样。然而却没料到此举直接击垮了本田菊。
这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之前他以为他可以避免更多的人成为试验品的想法简直自欺欺人,多么可笑,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懦弱找一个借口而已。
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本田菊自杀了,却没有成功。
据说心脏都已经停跳了五分钟最后又被救了回来。
为了防止他再次自杀,高层收回了本田菊接触一切危险物的权限,连生活中潜在的危险物都杜绝了。但本田菊总能发现漏网之鱼,比如他顺走了研究员的眼镜,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用破碎的镜片割断了大动脉。又或者,在和武装人士接触的时候抢走他们的武器,本田菊在那一刻爆发出的速度连哨兵都要吃上一惊。
又一次自杀未遂后,他被扔进了小黑屋里。
望着小窗口外黑漆漆的夜空,本田菊的手从很久都没有过变化的脸上滑落,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也许这就是王耀对他的惩罚吧,无法以死解脱。
全身上下都在疼痛,尤其是后颈。
太阳渐渐升起,一丝光亮照射进来。
本田菊醒了过来,映入眼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哟,早上好,本田君,”身边响起一股美式味道的日语,接着又换成了英语,“是这样说的吗?”
本田菊侧头,发现一个金发蓝眼的大男孩正托腮注视着他。
“您是?”
“我是艾伦·琼斯,你可以叫我艾伦。”对方的语调相当热情,却让人不寒而栗,摆弄在指间的手枪好似玩物,“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美国人。”
“说到美国你会想到什么,hero、好莱坞?”他自顾自地说下去,“又或者是FBI?”
本田菊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他手舞足蹈。
“你知道吗,对FBI来说,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叫做证人保护计划。”他眯起眼睛,“专门为你这样处境尴尬的小羊羔成立的。”
“为什么?”本田菊问道,“为什么会找到我?”
“不好意思,独家情报来源不方便透漏。”他站起身,“下午会有探员和你讨论详细内容。”
本田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反对意见不予接受。”他笑得一脸灿烂。
本田菊哑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转身出了房间。
“结束了吗?”亚瑟见阿尔弗雷德和守在门口的士兵交代了几句。
“对。”
“你本来不用露面的。”亚瑟说道,“生气了?”
“有点。”阿尔弗雷德闷闷地回答道。
亚瑟抬手揉了揉那头毛茸茸的金发,叹了一口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无畏的。”
在遇见阿尔弗雷德之前,他不也是一直在妥协着所处的现实?
简单的选择有对和错的区别,然而现实复杂得太多,往往这条路走下去是修罗,另一条路是成魔。局外人习惯站在理想的角度分析他人,但除了本人之外,谁都不知道当事人所处的具体环境是什么样子的,更何况未知因素还在不断地变化,一个小小的数据波动就有可能造成截然不同的效果。在人生中,永远都不会有正确的答案。
灰蒙蒙的清晨,阿尔弗雷德送本田菊去了机场。
到达登机口,本田菊看着屏幕上滚动着的中文发愣,那些毁灭人性的实验也许会在历史的长河中湮灭,永远无法登上法庭的舞台,所有的受害者都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他终究也一样。
“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阿尔弗雷德说道,“好好活下去。”
本田菊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尔弗雷德以为时间被暂停了,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回答。
“是。”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8-01-19 17:50:00 +0800 CST  
TBC


如果度娘吞楼请走渣浪ID梦九笑


这文如果完结了会进行大修,到时候修改版会放lofter和AO3,河蟹内容指路AO3,不造大家有没有其他建议,到时候修改版我是单独再开一贴还是继续在这个帖子里放?

楼主 韵梦落瑕  发布于 2018-01-19 17:55:00 +0800 CST  

楼主:韵梦落瑕

字数:119665

发表时间:2016-03-06 05: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12 15:48:21 +0800 CST

评论数:165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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