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寧負夫君不負卿

三者都在门板发出声音时抬起了头,见来人后不禁愣了神,季母甚至把针线都弄到了地上。


「……爹…娘…」季怜惜许久未唤的称呼逸出口中。
「怜…儿…?」他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季母首先站了起来,微微摇晃着身躯靠近:「怜儿…真的是怜儿吗?」


「娘…是我。」她放开了杜寒嫣的手,上前扶住自己的母亲。
季母伸出乾瘦的手抚上季怜惜的脸庞,「怜儿…真的是我的怜儿…」季怜惜紧紧抱住季母,「娘,女儿好想您!」


杜寒嫣在一旁捡起方才季母弄掉的针线,欣慰地看着怜惜姐姐与家人的重逢,为了怜惜姐姐此刻的幸福,如此冒险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嫂嫂搀扶着大哥,让他能好好与妹妹说话,「大哥…」
「怜儿,三年不见,妳长大了。」季大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季怜惜忍不住哇地一声抱住大哥,在他怀裡大哭,季父则在一旁轻拍她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天晚上,季家的餐桌特别热闹,她们笑谈着三年来的点滴,好像要让对方错过的那些全数补回来一般。
虽然雪儿一行人身分与季怜惜她们并不能平起平坐,季家却还是礼貌地请她们坐上餐桌。


「怜儿你怎麽今天突然回来了?」季父忍不住将不怎麽丰盛的菜餚夹进季怜惜的碗裡,「在宫裡吃惯了大鱼大肉,回来不会不习惯了吧?」


季怜惜自己虽然吃不下那麽多,却还是开心地将碗递上,「怎麽会呢?女儿巴不得回来吃饭。」
她满怀感谢地望向杜寒嫣,「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寒嫣。」


杜寒嫣微微一愣,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但这是怜惜姐姐第一次单唤自己的名,心头异样的情绪渐渐漾起。
季家这才第一次好好将视线放在这名为杜寒嫣的女孩身上。
季母望向她,思考着她的身分,接着她望了望其他的女孩,顿时了解了什麽,说:「谢谢你们平常关照怜儿。」


季怜惜轻笑:「不是的,寒嫣不是侍女,她是…」渐渐地,她收起了笑容:「她是奉仪。」


「奉仪」两个字硬生生扯破了杜寒嫣荡漾的情绪,尤其是从季怜惜的嘴裡说出来。


杜寒嫣感觉到,即使她多想努力的忘掉自己的身分,它仍然紧追不捨,就算想视而不见,它仍是铁铮铮的事实,就像心头刺一般。


季家人一听也愣了,既是奉仪,便是太子妾之一,与怜儿之间便是争宠的关係,但却见两人丝毫没有一丝敌意,着实难得。


季母偷偷拉过季怜惜咬耳朵:「她也是太子的妾?那她会帮你回来?不会害了你吧?」
再度想起两人的身分,季怜惜的情绪又受了影响,面对季母的疑问,季怜惜只能苦笑:「我相信她。」
这时候雪儿靠了过来,「娘娘,虽然有点坏气氛,但我们再不回去,太子殿下会不会……?」就算是她也还是会担忧正事的,两位娘娘都在外头,就怕太子殿下忽然想起来,不过估计娘娘其他侍女在宫裡也急得像热锅蚂蚁了。


陌儿听见了,笑着说:「别担心,太子殿下这两天都不在宫裡的。」
杜寒嫣抬起下巴:「我都安排好啦!」
原本皱起眉头的季怜惜一听,惊喜道:「难道今晚可以住家裡吗!」
杜寒嫣点点头,下个瞬间,季怜惜已经兴奋地抱住了自己:「我好开心。」


也许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又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妥,季怜惜很快就放开了手。


「那得赶紧准备床铺才行。」季大嫂道,她正起身,忽然想起了件事,又缓了下来:「但我们没有这麽多房间可以招待客人。」正确来说,他们只剩下怜儿的空房了。


「啊,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几个先回去吧!」夏儿开口道。
「也好,回去跟其他人报备一下,不然要引起什麽大骚动了。」雪儿难得同意夏儿的意见,其实她也心疼娘娘许久未见家人,能让她留多久便顺着她的意。
「那我…」杜寒嫣指着自己。
「娘娘就待在这陪季良媛。」夏儿又道:「只有娘娘单独回去也很奇怪吧?反正娘娘妳一个人也能打个地铺什麽的。」


正合我意。杜寒嫣默默想。


再做了些叮咛,夏儿一行人便打道回宫了。



入夜,杜寒嫣自愿帮忙家务,忙进忙出的,比季怜惜还殷勤,而季怜惜的活都被抢光了,只好帮着嫂嫂整理自己的被窝。
「没料到你要回来,嫂嫂还能先洗洗被单。」嫂嫂一边整着床铺,一边说道。
「没关係的嫂嫂,能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怜儿,以后可要多多回家啊,你看你爹娘见你多开心……」
闻言季怜惜只能苦笑,她并没有告诉家人她是偷熘出来的,下次这样的机会可能千载难逢了。
然而接下来嫂嫂的话却让季怜惜震惊不已,「妳三年来音信全无,爹娘她们多担心,至少报个平安也好…」嫂嫂抱着些许责怪道,但季怜惜已经听不进去了。


音信全无?怎麽可能呢?她曾经写了那麽多封、寄了那麽多封,然而她的家人却一封都没收到吗?
难怪从来没有回信,因为自始至终他们就没收到过!


但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觉得事有蹊跷。
季怜惜蓦然回想起杜寒嫣的脸,想到她今日急切地想带自己出宫的样子,可能知道些什麽!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7-11-30 20:19:00 +0800 CST  
10、变化
稍晚,洗过身子的杜寒嫣蹑手蹑脚地进房,深怕吵到早已休息的季怜惜。
她进房后望了望床上的季怜惜,随后自行将放在一旁的地舖铺好,正忙到一半,突然听闻一声门合上的声响,反射性地回头一望,发现本该在床上的季怜惜不知何时已经熘到了门边,悄悄把门带上了。


「怜惜姐姐……?」


季怜惜背板抵着门,眼神散发出犀利的气息:「寒嫣…」


完全预料不到季怜惜想做什麽,杜寒嫣只能戒备地看着她。
只见她渐渐靠近,等到足够近了,她蹲了下来与杜寒嫣平行,双手捉住她的肩膀:「我有事情要问你。」


看季怜惜如此谨慎的情绪,杜寒嫣也紧张了起来,心脏不禁渐渐加速,毕竟能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容颜正在自己的眼前。


「什、什麽?」因为季怜惜近在咫尺,杜寒嫣忍不住别开了与她对望的眼神,这一别眼,恰好对着季怜惜粉嫩的薄唇,杜寒嫣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季怜惜仍旧不移她认真的视线,紧盯着猎物不放。


倒是杜寒嫣,眼神漂移不定、无故冒了一身冷汗,感觉非常可疑,「关于什麽…?」
「关于那些家书。」
此言一出,杜寒嫣马上理解到了季怜惜的疑问,想必是发现了信没寄出的事。
杜寒嫣鬆了一口气,但随后又懊恼了起来,春儿非常不支持自己把太子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但以个人来说非站在怜惜姐姐这边不可。


「你肯定知道些什麽。」不知道是否因为过于认真,季怜惜似乎并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太过靠近。


「等等,怜惜姐姐……」要是怜惜姐姐再继续靠近,她的思绪就要变得溷乱了。
见杜寒嫣还不打算说,季怜惜灵光一转,用温柔的声音道:「寒嫣…告诉我。」


杜寒嫣心中暗叫不好,用柔情似水的声音叫唤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卑鄙了!在自己的理智断线之前,杜寒嫣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远些,「我说、我说就是了!」
季怜惜这下才满意地退开。


虽然自己一开始就打算告诉她,但现下的情况怎麽看都像是她屈服于她,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
看向等着她开口的季怜惜,那人脸上竟然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她总有一天一定要扳回一城。


当她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告诉季怜惜时,她原以为季怜惜会不敢置信,没想到怜惜姐姐只静静听着,偶尔点点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于是杜寒嫣试探性地问:「怜惜姐姐…妳…都不生气的吗?」
「嗯?」她原本沉思的头抬了起来:「该说生气吗,应该说不是很讶异。」若她在这之前对太子还有一丁点的期望的话,此刻便已经无影无踪了。
「比起这个,妳因为此事便冒险带我出宫,才是最令我讶异的。」她抚上杜寒嫣的头,一身子充满长姐的气息,道:「谢谢妳。」
杜寒嫣回以微笑,但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最近开始讨厌起季怜惜用比自己年长的态度对待自己,虽然自己仍口口声声地叫着「怜惜姐姐」,心裡却渐渐不希望她像看待妹妹一样看待自己。
「那今日让我跟怜惜姐姐睡同一张床吧?」杜寒嫣不仅得了便宜,又开始卖乖了。
她想起上次与季怜惜同床共枕未遂的事。


「不行。」想也不想便拒绝。
杜寒嫣欲哭无泪,乖乖地将地铺继续铺好,缓缓躺下,感受冷冰冰的地板。


然而过了几秒钟,只听见床上闷闷地传来一声:「上来。」


杜寒嫣不可置信地坐起身,虽然床上的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她却可以确信怜惜姐姐不是在讲梦话。
她轻手轻脚地缩进季怜惜的被窝裡,看着季怜惜的背影,鼻腔裡充斥着季怜惜身上独有的柔香,使她万分宁静,闭上眼不久便深深入睡了。




(章节)
隔天清早,两人早早起了床便要回宫中了,虽然万分不捨,却不得不分开,季怜惜答应家人们会尽量回家的。


回宫的路上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但当她们踏入旖怜院时,阵阵叱责的声音让两人的血液冷了一半。


「好!妳们连人都顾不好就给我跪到她们回来为止!!」太子如雷的吼声传遍了整座院子。


季怜惜一瞥,发现她的两个侍女月儿与雪儿双双跪在地上,露出的手臂小腿等地方已经满是红痕,令人心疼不已。
「雪儿!月儿!」还没等杜寒嫣出声季怜惜便再也忍不住情绪,也不顾及太子便上前扶住两人。


「怜儿?原来妳还知道回来啊!」太子见季怜惜出现,轻哼一声,语带嘲讽。
季怜惜忍住为她的侍女们不捨的眼泪,转头直视着她暴戾的丈夫,心中明明十分害怕,眼神却无一点畏惧。
在那样犯上的眼神惹恼太子之前,杜寒嫣想也不想就挡在季怜惜面前。「太子殿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语毕便自行跪下,闭上眼表示愿意承受任何惩罚。


宇文阳见自己现下最宠幸的妃子跪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些不捨,「寒儿,为什麽?」


「……寒儿捨不得怜惜姐姐饱受思家之苦,才出此下策,愿接受一切责罚。」


太子沉默了一阵,虽想就这样算了,却不能私心偏袒,让其他妃子不平衡,便说:「念在妳还有悔恨之心,就在这裡跪到亥时!」语毕便瞥了一眼季怜惜便走了。


「寒嫣…」「先不要和我说话,还有人在看着。」
季怜惜望了望看热闹的几个妃子,便自觉地先将月儿与雪儿扶进房内擦药。
「怎麽回事呢?不是说太子殿下这几天都不在吗?」季怜惜让两人将自己受伤的部位露出来,轻轻的抹上凉凉的药膏,却还是令两人痛不欲生。
「雪儿不知晓,太子殿下明明已经许久没有过来旖怜院,却偏偏在这时候过来找娘娘。」


「……委屈你了。」帮月儿上药膏时,季怜惜不禁觉得万分抱歉,她大概是这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明明不知情却连带被打了。
「娘娘您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月儿嘟起嘴道:「您告知我一声,我还能帮忙想想如何瞒过去,若您觉得月儿连这种事都不支持您的话就太见外了。」
「月儿…谢谢你。」季怜惜见月儿虽然被打却没任何怨言,甚至还说着想帮自己,不动容都难。
「别说这些了,咱们只有些皮肉伤没啥事,只是杜娘娘还得跪到亥时呢…能不能撑住啊?」月儿往外望,还未见杜寒嫣有一丝疲态。


这时院子口奔进一个身影,哭得梨花带泪的,仔细一看,竟是杜寒嫣的侍女春儿,她在杜寒嫣的面前五体投地,自责道:「求娘娘赎罪,都是春儿的错,若春儿即时阻止您,事情便不会发展至如此。」


杜寒嫣见状,叹了一口气:「春儿,起身,就算你阻止我,我一样会做的。」


「为什麽呢?娘娘?为什麽您要为季良媛至这般地步呢?」
原本想上前扶起春儿的季怜惜闻言也止住了脚步,她也想知道答案。


杜寒嫣只沉吟了一阵子,最后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季怜惜过来扶起了春儿到房内休息,她见了月儿满身伤痕,眼泪又禁不住了,想碰却又怕弄疼她,只好问:「还疼吗?」
「娘娘帮我上过药,已经不疼了。」她苦笑道。
春儿执起她没受伤的手掌,将她的伤口靠近自己唇边,轻轻地吹了几口气,似乎这样便能减轻她的痛苦。


雪儿见季怜惜一直在门口观望,怎样都放心不下杜寒嫣,而又望向月儿两人便不乐了:「杜娘娘有娘娘担心、连小月都有人帮忙呼呼,我怎麽就自己一个人啊?」
才刚语毕,季怜惜好像见到了谁,惊道:「欸?妳…?」话音未落,门口便闯进一个身影,夏儿气喘吁吁在房内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雪儿身上。


「欸怎麽是妳啊?」雪儿语气嫌弃得不行,但对方今天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
原本一遇上她就要斗嘴的人,今日却只是满脸不可言喻地望着她,跪在雪儿身边,望着她几乎渗血的伤口,身体微微颤抖。


雪儿坐着看不清她的表情,见她颤抖得不行,急忙说:「欸别别别…你可别哭啊!」想到这傢伙为自己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想到夏儿立刻站起来,虽然眼眶微红却也不见她掉泪,她倔强地说:「谁要为了你哭啊,你这个…」好似有许多话欲言又止,她最后只憋出「傻瓜」两个字。


只是身为她的死对头雪儿不愿意了:「你说谁傻瓜啊?!与其来这裡找我吵架,你还不快点去关心你家娘娘。」


「会去的啦!还用你说!」语毕她就迅速地向季怜惜问好后离开了。
季怜惜看着她前去关心杜寒嫣的背影,对雪儿说:「她很在乎妳。」
闻言雪儿瞪大眼睛,作呕状:「娘娘您在说什麽雪儿怎麽听不懂。」
「你看她第一个就跑来看你,连自家娘娘都忘了,这不是在乎吗?」
雪儿虽然还是一脸噁心,却也还是将季怜惜的话放在了心上。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7-12-02 17:17:00 +0800 CST  
久違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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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时间过去了,夜幕落下,即使杜寒嫣再怎麽逞强季怜惜也看得出她的不适。
光是从她颊边不由自主滑过的汗水与不再像一开始般挺直的背嵴就看得出来了。
「寒嫣,别再继续了,我们去向太子殿下求情吧?妳的身子撑不了的。」季怜惜动之以情,对方却还是不为所动:「再两个时辰便好了,我不想欠他人情。」
季怜惜见她仍不放弃,只好疏了疏自己的衣裳,跟着跪在一旁。
「如果妳不起来,我也不起来。」季怜惜的口气竟像是威胁,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何能仗恃着威胁杜寒嫣的,不想这招却奏效了!


杜寒嫣担心道:「怜惜姐姐!妳快起来,你不像我一般能承受的!」


「为什麽你可以我不行,明明我也有错。」季怜惜不开心了,自己怎麽说也是长辈,怎麽能这样让后辈承受一切后果。


「我已经被罚习惯了。」虽然不曾像现在一样被罚那麽久,但为了说服季怜惜怎样都不能说出口。


杜家有许多孩子,而自己是最年长的,所以当弟妹们犯了什麽错,总有自己的一份罚要领,但季怜惜不一样,不仅是他们家中唯一一个女孩,上头还有个哥哥,一定从小就被捧为掌上明珠,怎麽可能罚过跪,那细皮嫩肉的膝盖肯定受不了两个时辰的折磨。
「算我求你了怜惜姐姐,别跪了,进去等着我吧。」
闻言,季怜惜沉默不语,也不起身,就静静地跪在她旁边,无论杜寒嫣怎麽劝都不为所动。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季怜惜的膝盖已经麻到没有感觉了,杜寒嫣经过了一个时辰的劝说,已经知道季怜惜的固执是劝不动的,便直接唤了夏儿与春儿硬是把季怜惜给架进屋裡。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立刻被架走,留下杜寒嫣一个人撑完剩下的时辰。


亥时一到,夏儿跟春儿马上过来告知杜寒嫣,她立刻放鬆了神经,体力不支倒地,虽然还保有意识,但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一般,无法控制,只能靠两位侍女的搀扶回到屋子裡。


「杜娘娘,你还行吗?」雪儿马上过来关心,杜寒嫣望了望她身上被包扎过的伤口,无解道:「不是说了要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吗?白白被打,傻瓜。」


雪儿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只是觉得,我们这也不是没责任,全让杜娘娘一个人承担太可怜了……反正只要咱家娘娘没受伤就好了!」


说到季怜惜,杜寒嫣把视线放到她身上,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对方只有膝盖有些通红,没有其他明显改变。
她的视线往上抬到季怜惜的脸上。
噢,她收回前言,也许情绪有些改变。
季怜惜皱着眉头,仔细一看还会发现她鼓着不明显的腮帮子,看来很生气啊!


「怜惜姐姐…」杜寒嫣试探性的叫唤,见对方把头撇得更开,她更确定怜惜姐姐在生气了。


十之八九是因为自己硬将她抬进屋裡。
杜寒嫣鬼灵精的脑袋转了转,示意两人将自己放下,她悄悄看了看季怜惜,确定她没看向自己后,开始抱着膝盖发出痛苦的呻吟,果不其然,没多久季怜惜就满脸担心的凑过来看了。


杜寒嫣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她着算不算是报復成功了呢?


见眼前人笑得得意,季怜惜马上发现自己中了计,往她的大腿招呼了一下,「活该痛死!」
没想到这下她真的痛得呻吟了,让她把捂着膝盖的手拿开,才看到上面憷目惊心的紫一片。
季怜惜心疼死了,赶紧让雪儿把膏药拿来,二话不说马上开始帮她擦药。


见到这幕杜寒嫣还是有些感动的,她噙着刚刚痛到哭的眼泪,卖乖地喊道:「怜惜姐姐…」


季怜惜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下次要是再逞强,我就不理你了。」
「我知道了啦~」
杜寒嫣望?季怜惜替自己认真擦药的样子,眼神柔和了许多,忍不住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庞,但太子的脸倏然闯进了自己的脑海,使得她硬生生地止住了半空中的手。
在季怜惜发现之前,自己早已将手收回。
不料这些画面都被一旁的侍女们看得一清二楚。


「寒嫣脚伤不方便走动,今日就先留宿吧。」季怜惜交代道。


明明不喜欢她留宿,却会为了她着想,意识到这点的杜寒嫣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那可以跟怜惜姐姐睡吗?」
「不行。」
杜寒嫣失望,明明都已经一起睡过了,却还是无法攻破季怜惜的心防,但没想到的是,她接下来说了句:「要是翻身不小心碰到你伤口怎麽办。」


只要知道季怜惜并不是不愿意与自己睡,而是顾虑自己的伤口,杜寒嫣就满足了,乖乖地睡在准备的房间裡。


隔天宇文阳早早就来找杜寒嫣,丝毫不觉得昨日自己罚了她一顿有任何不妥。
看着她的脚伤,宇文阳说道要替她请御医来看,便将她领走了。
虽然不愿,但季怜惜并没有出声阻止,一是没有任何理由,二是她认为让御医看看确实是比较好。
但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见到杜寒嫣。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02 16:39:00 +0800 CST  
12、


没有杜寒嫣在身边打转的日子虽然清静,却也让她回到了以前的日子,那枯燥得难以形容、味同嚼蜡的日子。


自从知道了太子禁止信件之后,季怜惜便不再写信,改以让负责出宫的侍女带口信。
虽然也想过让她带信偷渡出宫,但季怜惜只要一想到一但被太子发现,那侍女肯定免不了一顿罚,她的良心便无法承受。


「娘娘今日也下棋吗?」


今日的窗外还是一片雪白,季怜惜倚靠着,格外觉得无聊,她想起之前第一次见到杜寒嫣便是在这片雪白裡,但她想不起来在遇见杜寒嫣之前自己是如何打发时间的。


「今日先休息吧。」她开始对这仅存的休閒活动厌烦了,她唯一输过的人不在,一点干劲都没有。


雪儿领命收拾了棋桌,看着娘娘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成天望着窗外看,不禁思索杜寒嫣到底是用什麽巫术将娘娘迷惑,让一个成熟理智的女子成为一个怀春似的少女。


她收拾好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季怜惜,她委婉道:「娘娘,最近有些风声……」
听雪儿这样的起头,她便了解是宫裡相关的事了。
仔细想想,这些閒言閒语从来就没停过,只是前些日子杜寒嫣在身边时,这些似乎变得没那麽重要了,然而在她离开之后,心头刺便再次浮出水面。
近来许多人閒言她与杜寒嫣靠得过于相近,加上前些日子偷熘出宫,许多有心之人也传言她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这些她都不在乎。
幸运的是杜寒嫣并没有成为谈论的对象,她估计是因为杜寒嫣现正得宠,众人不敢随便得罪她,但令她感到心情複杂的是正因为寒嫣得宠,照理说自己不该再为宫中任何与争宠相关的事波动心湖,但她却不开心,她有些愤怒、有些忌妒,只要想像杜寒嫣在太子身下承欢的画面,她就难过得快不能呼吸。


为了太子?为了寒嫣?


哪边才是她真正的心绪,她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许久,至今也没有任何可以谈心的对象,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即使抱着满腹牢骚,季怜惜也不能轻易发洩,她只能将一堆委屈化成一个叹息,再次望向窗外。


她似乎又在那裡见到了当初的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又与自己对上了视线,也像当初一样漾出了迷倒众生的笑容,只是这次,身影向自己跑来了!
「咦?」定睛一看,竟不是幻觉,是活生生的杜寒嫣!
「怜惜姐姐!」她见到季怜惜便连门口都不愿绕过去了,先行过来打了个招呼。


几天以来无时无刻不佔据自己的脑海的人,便这样出现在了眼前,季怜惜一时反应不过来。


趁季怜惜发呆的时候,杜寒嫣早已到了屋子裡,风儿见到她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杜寒嫣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
两位侍女见娘娘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了,识相地退下,给了两人空间。


「怜惜姐姐!我来了!」
「寒嫣…妳怎麽…这几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季怜惜还没整理好心绪,讲话变得语无伦次的。
杜寒嫣笑得合不拢嘴,说道:「让御医看了脚伤,他说要好好休养几日,所以春儿一直不愿意让我下床,身子都要变懒了。」说到一半她还拉起裙襬,见到她膝盖上依稀可见的紫色。


原来是这样…
季怜惜总算知道了缘由,但仍然有在意的事,喃喃道:「我还以为他…」说到一半,季怜惜嘎然停止,她发现这样的话过于不妥,但杜寒嫣已经接收到了,她笑道:「怜惜姐姐以为是太子不让我过来的吗?」
季怜惜移开眼神,算是默认。
杜寒嫣眼神柔和了起来,其实她大可以派春儿或夏儿来报,但她就是想藉此看看季怜惜是否对自己毫不在乎,现在看来,她多虑了。


知道了这点,杜寒嫣突然大胆了起来。
她轻轻握住季怜惜放在桌子上的手,靠近她望住她的眼睛,柔声道:「别说是他,就算是神仙,也无法阻止我见妳。」


语音刚落,一瞬间,季怜惜感觉身子像一下子充了血般燥热了起来,她抽开被握住的手,不敢再看杜寒嫣的眼睛:「妳、妳还不是因为脚伤没来了…」


杜寒嫣闻言不禁失笑:「怜惜姐姐妳就这麽想见我吗?」
对于她的提问,季怜惜选择不正面回应。她戳了戳杜寒嫣的额头,宠溺道:「妳啊,最近乖一点,别经常到这来。」
「为什麽啊?」杜寒嫣歪头问道。
季怜惜不解地望向她,即使是因为养伤,也不该对宫裡的事情不闻不问,掌握各种资讯是在宫中的生存之道之一,季怜惜决定机会教育一下。
「难道你的宫女都没有告知你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吗?」
没想到杜寒嫣一下便回:「有啊!」


这下季怜惜更加不解了:「那你还来?若到时把你扯下水了怎麽办?」
「我还不是怕怜惜姐姐你想我嘛!」她调皮的笑道。
季怜惜摇摇头,让她快些回去,这下杜寒嫣不愿了:「怜惜姐姐今日都还没教我读字呢!」
「这种事随时都可以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避嫌!」虽然这样说着也将她赶了回去,甚至交待风雪若她来了也不准让她进来。
没想到隔天一到,杜寒嫣还是出现在了窗前。
「不是与妳说过了…」
「我也与妳说过了…」她趴在窗槛,打断季怜惜的话:「谁都不能阻止我见妳,即使是妳自己。」语毕,便露出了个微笑,还作势要从窗户爬进来。
「等会儿!大家闺秀爬什麽窗子,活像见不得人似的,要是被谁看到了怎麽办?」季怜惜赶紧阻止她。
「至少比从门口进去还好吧?」杜寒嫣理所当然地说道。
「还是有可能被人看到啊……」
「那怜惜姐姐妳可以在后院种几棵树挡一挡啊。」
「这大雪天的哪长得出树啊…」嘴上虽然抱怨着,却还是让她进来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见季怜惜不满意的面容,骂乖地笑道:「我们这样好像偷情的爱人。」
季怜惜皱着眉头戳了她的额头:「就妳爱胡说。」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02 16:41:00 +0800 CST  
13、


直至春神降临,她们一直用着这种方式见面,季怜惜也真的在后院种了几棵树,虽还未成大树,也算是有些遮蔽。
这天,杜寒嫣准时来报到,在教学过程中,季怜惜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杜寒嫣,看得她都不好意思起来,直问季怜惜在想什麽。


「我在想,我该感谢妳。」她收回视线,放回眼前的书卷上。
「怜惜姐姐你还在想这件事啊?」她笑道:「那都是我自愿做的,并不是要求回报才做的喔。」
「妳为我做了那麽多,甚至因此受了伤,我怎麽能因此算了?」她下意识望向杜寒嫣的膝盖,虽然看不到,但时间过了这麽久,据她自己也说好得差不多了,季怜惜姑且相信她。


不过这件事却成了她心头上的疙瘩,总是觉得对不起她,想做些什麽补偿她。


杜寒嫣想了想,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书卷,喜道:「怜惜姐姐无偿教我读书写字已经是报答啦!」


季怜惜皱了皱眉头:「这根本不算什麽。」


「好吧,那怜惜姐姐,妳想怎麽报答我?」让季怜惜报答自己,想想就有些令人兴奋,她不禁期待着季怜惜的答案。
季怜惜凝视着她,心中思索着各式各样的方式,吊足了杜寒嫣的胃口。


半?,季怜惜终于开口了:「果然要用身体偿还才行。」
「咦?!!」季怜惜语出惊人,杜寒嫣被吓得不轻,顿时各种旖旎想像跃上脑袋,没三两下子脸蛋便通红了。


但是季怜惜丝毫没注意到杜寒嫣快烧开的脑袋,故自说着:「我带妳回家吧。」
闻言,杜寒嫣溷乱的脑袋还反应不过来:「回、回家?」


「嗯,回娘家。」
突然间意识到季怜惜的想法,杜寒嫣通红的脸蛋又瞬间煞白了,她急忙道:「你在说什麽啊怜惜姐姐,别跟寒嫣开玩笑了。」难道她不怕又被发现吗?!再被发现可就不会简单被放过了。


先别说她还不害怕,她最在乎的就是若被发现季怜惜肯定在劫难逃,她可不能冒这个险。


「你只要回答想不想回去就…」「不想!」
杜寒嫣抢拍回答反而让季怜惜起疑心,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寒嫣,与我说说你们家的事。」


「…为什麽?」杜寒嫣问,可是下一刻季怜惜便射来一道「没有商量馀地」的眼光,杜寒嫣立刻娓娓道来。
「我们家是个大家庭,上下总共9人,包含寒嫣在内总共有7个孩子,寒嫣最长,下面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杜寒嫣一边扳手指算着一边说。


「令尊与令堂严厉吗?令弟令妹乖巧吗?说得详细些。」
虽然不懂季怜惜问这些的目的,杜寒嫣也乖乖回道:「爹娘虽然没受过教育,但对于孩子却不会马虎,对寒嫣来说,他们既是严父也是慈母…」
接下来说起弟妹们,杜寒嫣不得苦笑,对他们又爱又恨:「大弟杜良,只小寒嫣一岁,但却好吃懒做,身为长子却没自觉,令爹娘十分苦恼;二弟常岩,心思细腻,处处为人着想,让人省心;接下来是大妹杜梅,今年才十岁,平时最爱做些恶作剧,但也是大家的开心果;再来是二妹承仪,小名小仪,她最爱黏着我,当初出嫁时还哭得不得了呢…三弟杜秦才刚满6岁,最喜欢在常岩附近跟前跟后,黏他二哥黏得紧;最后是今年两岁的小春暖,我离开时她还在牙牙学语,不知道有没有长得更大了…」想起每个家人熟悉的脸庞,杜寒嫣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忽然想起季怜惜还在场,连忙用手背抹去,但却都被季怜惜看在眼底。


难怪杜寒嫣比同龄的人都要成熟,想必从小便要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了吧,俗话说长姐如母,果然言不差矣。


看她这个样子,不想回去果然是谎言吧。
「明天晚上出发吧。」季怜惜决定道。
「欸?怜惜姐姐妳该不会还在打鬼主意吧?」


季怜惜拍拍她的头,以长辈的态度说道:「放心,再怎麽说我也是靠自己的力量坐上良媛之座,若要比城府比手段,我可不输其他人。」
虽然季怜惜说得信誓旦旦,但杜寒嫣还是有些不安。
她可不希望季怜惜为了自己赔上未来。
「你要怎麽做?」
「这你别管,只管明日凌晨在大门报道便是。」
虽然杜寒嫣还想知道更多,但不知道是懒得解释还是故意不解释,季怜惜已经不再多说两句,直言要她明天乖乖听话就是。


即使心中喘着不安,胃也不时蜂拥出想吐的感觉,隔天一大早杜寒嫣还是乖乖在门口附近的假山后头等着了。
这次也如同季怜惜交代地一般,没带上任何侍女。
「怎麽还不见人出现呢!」杜寒嫣焦急地想道。
「寒嫣、寒嫣……」突然听见有人唤自己,杜寒嫣左顾右盼,怎麽也没见着季怜惜,正感到狐疑时,肩膀突然被谁给戳了戳。
一回头,只见一个鬍子男站在自己身后,杜寒嫣一惊,脑子正要想着如何解释自己在这裡,但再看那人久一些,那不正是找自己来的怜惜姐姐吗!
「怜…!」受到不小冲击的杜寒嫣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麽样,连你都认不出来了吧。」季怜惜难得玩心大起,她摸摸自己鼻子下的假鬍子,笑得得意。
杜寒嫣绕着季怜惜看了一圈,她不仅戴上了假鬍子,还一袭男装,除了那突兀的鬍子以外,季怜惜这一身装扮可说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她都不禁心动起来了,只是:「怜惜姐姐,这就是妳所谓的城府、手段?」
她听了杜寒嫣的话,竟听出几分笑意,她轻轻戳了戳杜寒嫣的额头作为嘲笑自己的教训,随后笑道:「当然不止,我还让月儿雪儿待在这应付紧急状况,放心吧,我都交代完全了。」季怜惜可靠地抬高了鼻子,看在眼裡竟也是有几分帅气,杜寒嫣忍不住为自已的想法失笑。
「好了,赶紧的,这些拿去换上。」季怜惜突然将衣物塞到她的手上,让她措手不及。
「我、我也要?!」杜寒嫣惊道。
「这不是当然吗?哪有变装变一半的道理,快些,时间宝贵。」
杜寒嫣半推半就,最终仍乖乖换上男装与鬍子,鼻下毛绒绒的感觉非常地不自在。
「这下能光明正大地走出门了吧!」季怜惜为自己想出这个计谋感到非常得意。


虽然杜寒嫣非常想吐槽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但看季怜惜自信满满的样子,最终也是没说什麽。
所幸凌晨太阳未升,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晚班侍卫守了一个晚上也疲劳了,没怎麽刁难她们俩,还真如季怜惜所说那样,安全过关了。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02 16:42:00 +0800 CST  
各位,說個好消息
樓樓就要放假啦wwww
想必以後的更新會勤快起來><!!(真的?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03 12:05:00 +0800 CST  
講真,樓樓很想勤快的!
可是樓樓現在實在是卡在了有點艱難地方啊(哭暈
總之先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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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其实比起季怜惜,杜寒嫣的家相对来说离皇宫较近,所以很快就到了,但现在还是凌晨,谁都还未起床,她们只好抛弃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坐在门口等。
幸好寒冬已过,现在并不算太冷,坐在外头还不至于失温,但凌晨的冷空气还是让杜寒嫣打了个哆嗦。
「妳冷吗?」季怜惜脱下了披着的薄衫盖在杜寒嫣肩上,虽然没什麽作用但还是让杜寒嫣心头一暖:「怜惜姐姐,只是着了男装,行为举止也跟着绅士起来了?」
「可不是吗,难得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疼惜寒嫣妹妹。」语毕,望向杜寒嫣鼻下的鬍子,又更正道:「不过现在应该是寒嫣弟弟了。」
语落两个人都轻笑了起来,气氛欢乐愉快。
笑完了,杜寒嫣便顺势靠上季怜惜的肩头,季怜惜顿时感到肩膀被碰到的地方有些发麻。
「……我真希望,能一辈子与怜惜姐姐你这样。」略带叹息,杜寒嫣说道。
「何尝不可呢。」只要她们两人都还是太子的妾,现在的状况就不会改变,但愿吧……
杜寒嫣没有回话,就只是静静地靠着她。
算了吧。宫中太过瞬息万变,珍惜眼前的安逸便是当下唯一能做的事。


两人都缓缓地闭上眼睛,久久未说话,当她们都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季怜惜突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鬍子。
她睁开眼,眼前便是跟自己平视的水汪汪地大眼,她的动作也惊动了杜寒嫣。


只见眼前的小小身躯摇晃着身体,伸着肥肥短短的手便要再拉一次鬍子。
季怜惜急忙闪开,这一闪让小女孩一下失去了支柱,重心不稳差点跌倒,季怜惜又赶忙扶住她。


待她站稳后,季怜惜疑惑地望向杜寒嫣,只见她一直盯着小女孩看,若有所思。
此时旁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春暖!不要到处乱跑!」下秒转角便走来另一个女孩,身高不高,看起来也才8、9岁左右。


她一见她们两个可疑的鬍子男人坐在自家门口,其中一个还抓住自己的妹妹春暖,顿时吓得回头跑,还一边大叫妈妈。
这下杜寒嫣可反应过来了!她急忙追上,一边叫着她的名字:「小仪!」
小女孩见可疑大叔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叫得更凄厉,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怎麽了怎麽了,一大清早的是见鬼了吗?」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搔着杂乱的头髮一边走出来,小女孩马上扑进了他的怀裡,丝毫不敢看身后追来的奇怪叔叔一眼。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那个奇怪的人,提高了警戒,直道:「你是什麽人!想对我家女儿如何,不赶紧走的话差衙役来了!」
还没等杜寒嫣反应过来,又有位女子出了门,她见了鬍子男,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哎呀,寒儿!」
「寒儿?!」中年男子立刻大叫。
而他怀中的女孩也不再哭哭啼啼,稍微转过头去看那个怪人。
这时杜寒嫣才意识过来自己还戴着假鬍子,急忙撕下来露出自己俏丽的脸蛋,他们才急忙靠上前来。
「寒嫣姐姐!!」刚刚忙着逃跑的小女孩第一个大叫,三步併两步地跑到杜寒嫣脚边要她抱。


「终于认出姐姐了,小仪。」杜寒嫣瞋怪道。
「寒儿…你怎麽…」中年男子又看了她许久,突然爆笑出声:「穿成这样哈哈哈哈!」
女子白了他一眼,赶紧上前关心自己的女儿:「怎麽突然间回来了?」
这时季怜惜牵着小春暖缓缓走过来,方才要抱着她走还不给抱,看来是刚学会走路想多走几下。


「哎呀,这位是?」女子注意到了季怜惜,问。
「她是季良媛,我都唤她怜惜姐姐,多亏了她我才能回来看看。」杜寒嫣道。


季怜惜闻言有些讶异,她竟然那麽轻鬆就说出了她们之间的关係。


女子想接过小春暖的手,但她却死死牵着季怜惜不放,虽然女子不好意思却也只好先依着她,「不好意思,看来我们家春暖很喜欢妳,先进来坐着吧。」女子做出了「请」的动作。


在季怜惜进去之前,杜寒嫣拦住了她,替她将鬍子撕下来,以免又吓到人。季怜惜不好意思地摸摸突然空虚的鼻下。
一进门,两个少年才缓缓走出来,慵懒地问:「娘,可以吃早饭了吗?」不料进门的竟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而且是非常精緻漂亮的脸孔,他们顿时陷入窘境。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帮你们妹妹摆碗筷!」这样一说才发现有个女孩默默地在餐桌旁忙着。
她嘟着嘴白了她两个哥哥一眼。


「你们别吓到喔,看看谁回来了!」杜母说道,同时指向门口的方向。
被大家同时注视着,杜寒嫣还难得有些害羞,「几个月不见了,你们好吗?」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30 23:35:00 +0800 CST  
大家都愣了几愣,随即一哄而上:「寒嫣姐姐!!」
「姐!你怎麽能回来?」
「大姐,太想妳了!」
「好了好了,别站着说话,寒儿妳们应该还没吃吧,都坐下。」同时杜母交代杜梅:「去多拿两副碗筷。」
「可是娘,我们只剩下一副碗筷了!」
「怎麽会?」
「是啊,上次良哥又摔坏一副了。」杜梅抱怨道。
在美人面前,杜良不为自己平反不行了,他大叫:「那是上次阿秦撞到我好吗!」
「欸对!」杜父一拍脑袋,「秦儿呢?定是还没起床,我去叫他。」说完就往内屋走去。


杜母十分愧疚地看着两人:「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没有多馀的碗筷了,妳看妳们……」
季怜惜马上发挥她身为长辈礼让晚辈的美德,说道:「我不吃没关係的,让寒嫣用吧!」
「怜惜姐姐,你是客人呢,怎麽可以让你饿肚子。」
「你难得回家,更是没有让你挨饿的道理,快吃吧!」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杜母阻止她们,把杜父的碗筷推到杜寒嫣面前:「寒儿用爹的吧,那副给季良媛。」


「这怎麽好意思……」季怜惜才又要开口,杜母马上阻止她,随后对着房裡大声问道:「孩子他爹!你不饿吧?」


房裡沉寂了一阵子才传出:「不饿!」
杜母微笑着朝季怜惜点点头。


季怜惜这才开始安心吃饭。
「那,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谁啊?」男孩裡年龄最大的杜良问,他也差不多到了该论及婚嫁的年纪,开始会注意一些女孩了。
「关你什麽事?」殊不知杜良第一次的搭讪就被自己的姐姐硬生生地打断了。
杜母出来打圆场道:「这位季良媛也是太妃娘娘吧?失敬了。」间接地告诉杜良,人家已经是太子的人了,早早死心吧。


「不,不用在乎那些礼仪……」在杜寒嫣的家人面前,她并不想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寒嫣,宫廷裡面好玩吗?」聊到一半,睡过头的杜秦终于醒了,听到爹告诉他寒嫣姐姐回来的好消息一路跑了出来。
杜寒嫣摸摸他的头,一边感叹道:「若没有怜惜姐姐,在裡面或许毫无乐趣可言吧。」
杜母闻言皱了皱眉头:「怎麽了,太子待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感觉跟怜惜姐姐在一起更开心。」杜寒嫣说这样的话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是季怜惜羞得低下了脑袋。


这时杜父走了出来,看着她们每个人都有东西吃难过得皱了皱眉头。
杜寒嫣见状,望了望桌上的饭菜,食慾不知怎麽的顿时全无,甚至有想反胃的感觉,于是她道:「爹您吃吧,我不想吃。」
「爹跟孩子抢饭吃像什麽话!你快些吃!」杜父摆摆手。
可是杜寒嫣确实没有胃口,她看着那些饭菜上的油光就想吐。
「寒儿,怎麽不吃呢,你还没吃早饭吧?」杜母疑惑的问。
「不知怎麽的,有些想吐。」杜寒嫣皱眉道,压制住反胃的感觉。
「难道得了风寒?」季怜惜马上将手心放到了杜寒嫣的额上,「并没有发烧啊…」
杜母皱着眉头看着杜寒嫣,担忧着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在宫中生了什麽病没人照顾。
杜母原本盯着杜寒嫣的脸,随后将视线稍微往下,移到了她的肚子上,此刻才忽然惊觉了什麽!
「寒儿!你过来下。」杜母吃饭吃到一半就把杜寒嫣给带进房裡,丢下一群不解的人。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1-30 23:36:00 +0800 CST  
「娘,怎麽了?有什麽不对吗?」杜寒嫣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
杜母难掩兴奋,抓着她的手臂便问:「寒儿,告诉娘,你最近一直想吐吗?」
杜寒嫣想了想,她最近的确时不时有想吐的感觉,于是她点了点头。
杜母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继续问:「那你会不会想吃酸的东西?」
杜寒嫣闻言,想像了一下酸食,的确感觉比较想下嚥,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杜母更兴奋了,她这次在杜寒嫣耳边问:「那你月事几个月没来啦?」
杜寒嫣疑惑,想了想最近都与怜惜姐姐在一起,都忘记女人还有这件事了!
「确实好像很久没见了!」
杜寒嫣终于忍不住问:「娘,你别卖关子了,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事吗?」
杜母笑了几声:「娘当然知道啦!娘可有经验了!你这情况啊,叫做『害喜』!」
害喜?
有点陌生又熟悉的名词,没错,她从小便听着这词长大,而这词会出现是时间点,便是在娘怀上了弟妹的时候……


杜寒嫣还未将此事与自身连结在一起时,杜母便开心地宣布:「我就快要有外孙了!而且还是个小皇子呢!」


皇子!


这一词一瞬间将杜寒嫣推入冰冷的深渊……
我…怀了…他的孩子…?
杜寒嫣不可置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仍旧平坦的腹部,抚上去的手不停颤抖。


「我要去告诉大家!」杜母兴奋的心情难以平復,丝毫没注意到杜寒嫣的神情,只想赶紧告诉大家这件喜事。


杜寒嫣一闻言,反射神经捉住了杜母的手臂:「不要!」
杜母丝毫没想到杜寒嫣竟是如此反应,不解地问道:「为什麽?」
「怜惜姐姐在那裡!」下意识便说了这句话,以致于在杜母询问原因时,她无法说出理由。
「为什麽不能让季良媛知道呢?」杜母问出口后又突然灵光一闪:「啊!是后宫那点儿事吧!我知道了,为了你的安全我不会告诉季良媛的!」她拍拍杜寒嫣的肩膀:「在宫中辛苦了,要好好保护自己与孩子,不要被陷害了,知道吗?」
杜母似乎误会了杜寒嫣的意思,但她正好顺水推舟,找了个理由让杜母暂时瞒下了怜惜姐姐。


她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不敢想像自己的肚子裡有个小生命,她更不敢想像在季怜惜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做何感想。
季怜惜虽与自己亲近,但也是太子妾室之一,若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指不定会疏远自己,她一点都不想失去怜惜姐姐!
太子宇文阳的脸突然浮上脑海,她本来就不喜欢那个人,现在肚子裡却有了那个人的孩子,对于这个孩子,杜寒嫣不知是喜是忧。
而且,据她所知,目前太子并还没有任何的子嗣,这个孩子若出生,定会大大改变现状……


她们母女俩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上。
但是她最担心的人,还是……
杜寒嫣瞥了季怜惜一眼。


「寒儿怎麽了?」杜父关心自己的女儿,问。
「没事儿,女人事而已。」杜母瞥了季怜惜一眼,摆摆手要大家继续吃饭。


虽说难得才与家人相见,发现了怀孕这件大事之后杜寒嫣的心绪便一直放在上面,已经没有心情与家人叙旧了。
于是她们便早早回宫了。


一路上季怜惜与杜寒嫣说话她也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季怜惜感到奇怪:「妳怎麽了?还是不舒服吗?」说着便要再将手心放到杜寒嫣的额上。


杜寒嫣被烦透了心,而忧心的对象突然要触碰自己,让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下秒才发现自己不该这麽做的。
因为此刻季怜惜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啊…对不起。」季怜惜收回手以另一隻手握住。
「……不是!我…」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杜寒嫣无从开口,她的心头一团乱,现在又不小心伤害到了怜惜姐姐,她觉得非常难受,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便掉出来了。
「?!」季怜惜没料到杜寒嫣的情绪会如此脆弱,竟然哭了出来,她赶紧擦掉她的眼泪,安慰道:「哭什麽?这没什麽好哭的…来,眼泪擦一擦,别再哭了。」
要知道她们现在为了伪装可是贴了两个八字鬍在脸上的,大街上一个八字鬍的大男人突然在哭泣像什麽样啊。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2-04 17:37:00 +0800 CST  
在引起注目之前,季怜惜赶紧将杜寒嫣给哄好了,「现在还早,要不要去哪儿逛逛?」她提议。
杜寒嫣点点头,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到那个烦恼的根源。
见杜寒嫣答应,季怜惜连忙接腔:「那你想去哪儿?书屋?玉舖?饭楼?」她拍拍杜寒嫣的背嵴一边安抚她一边试图让她转移注意力。
「饭、饭楼…」杜寒嫣还在啜着泣,难以一口气说出完整的词。
「好好好,我们去找一间饭楼,别再哭了…」


虽然刚刚才在家吃过早饭,但杜寒嫣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她很庆幸怜惜姐姐并没有追究。
就近找了间酒楼便让店小二为她们带位置,坐好后季怜惜担心地望着杜寒嫣:「寒……。妳想叫些东西来吃吗?刚刚妳都没怎麽吃。」
闻言才知道原来怜惜姐姐是以为自己饿了才来饭楼,见她如此关心自己而自己却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见状季怜惜又慌了,她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麽办:「等等!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她急道。
杜寒嫣连忙抹去即将掉落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以再让寒嫣姐姐担心了……
「我没事了!叫东西来吃吧!」
「咦…」情绪转换如此之大,反而让季怜惜狐疑。
「真的没事了!小二!」不让季怜惜有发问的机会,她马上叫了店小二过来点了几道菜,随后对着季怜惜笑道:「要是娘知晓我在家不吃她做的饭反而跑到外面来吃,她非打死我不可。」
平常熟悉的杜寒嫣总算出现了,可是季怜惜还是对她方才的反常有些担心。


虽然揣着疑惑,但她不想再次引起杜寒嫣悲伤的情绪,于是只好顺着她不说破。
一边吃着小菜一边聊着天,时不时嘲笑着对方戴着八字鬍有多麽适合,这段时光简直就是她们无情命运的喘息空间。
杜寒嫣多希望人生可以就这样度过,不用面对那残忍的事实。


正当她偷偷在心中感叹时,她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怜惜姐姐表情严肃了起来,眼神有些警觉地盯着自己的身后。
「发生什麽…?」话还没说完季怜惜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杜寒嫣下意识地想转头查看,季怜惜发觉她的打算立刻握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随后,她感觉到身后有几个人坐下了,一个男人大吼:「小二!赶紧送几道菜上桌!」
那道声音立刻敲响杜寒嫣心中的警钟。


太子殿下…!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2-04 17:38:00 +0800 CST  
陡然驚覺這邊竟然才更到這裡…!
我對不起你們QWQ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3-13 15:55:00 +0800 CST  
16.






杜寒嫣感觉身体渐渐冰冷起来。


原本想将问题暂时抛在一旁,但此刻却让问题来源直捣她的心房,使她措手不及。


季怜惜完全没料到太子竟会来这裡,心裡暗叫不妙,用嘴型询问杜寒嫣现在该怎麽办。
只是对方似乎失了神一般,怎麽也没注意到她。


她偷偷地望了望那桌的方向,所幸太子殿下是背对着她们坐的,没被看见脸应该不会马上被发现。
季怜惜又捏了捏杜寒嫣的手,引起她的注意。
她指了指门口,示意要开熘。
杜寒嫣轻轻喘了一口气,点点头。
她们尽量放轻脚步,降低存在感,小心翼翼往门口移动。
「两位客官!你们还没付钱呢!」店小二注意到她们,突然大吼道。
两人顿时僵直了身子,深怕小二那大声公替她们引来太子的注意。
店小二走到她们身边拉住了她们,深怕她们吃了霸王餐就跑。
季怜惜都不敢吭一声,赶紧把钱给他拉着杜寒嫣快步离开。


隔了一段距离之后她们才回头确认太子殿下没跟上来。
鬆了一口气之际,杜寒嫣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身子没稳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跌到了地上,手下意识便最先护住了肚子。
「啊,对不起!撞倒您了!」一个小伙子赶忙道歉,扶她起来。
小伙子脸蛋清秀,身形纤细,说话的声音也略高吭,让杜寒嫣一瞬间将他认为成女孩子了。
「对不起,我有急事,您没事的话恕我先走一步。」小伙子确实也非常着急,名字都没留下便不见了踪影。


「那人怎麽回事?寒嫣,妳没摔伤吧?」
「嗯,只是跌了一下而已。」杜寒嫣心不在焉,她有些在意方才的小伙子。


不过这件事很快地便被她抛在脑后了,差点遇见太子让她们不敢再继续在外面流连,浅嚐自由的鸟儿最终还是得回到牢笼。


「唉…一切又是那麽的熟悉…」换回衣服的季怜惜轻叹道。
「是啊…」杜寒嫣苦笑,手轻轻的抚上肚子。
对她来说,并不全是那麽熟悉。


该告诉怜惜姐姐吗?
她重新思考了这个问题。


怜惜姐姐是她唯一可以商量的对象。
可是……


当她还没想明白,一道气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气死我了,下次再输她我跟她姓!」
「又说这种话,妳都已经输几次了?」
「啊——气死我了!为什麽会一直输给那傢伙啊!」


月儿首先踏入屋子,手上拿着棋盘与棋子,后头跟着一个不停嘀咕的人。
见状季怜惜笑道:「雪儿,还没进门就听见妳的声音了,发生什麽这麽生气?」
「娘娘…」似乎是没料到娘娘在家,雪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月儿趁机道:「她啊!方才对弈又输夏儿了!气得跟什麽一样!」
大家闻言都笑了,雪儿拐了月儿一拐子,谁让她把自己的糗事抖出来!


虽然门敞开着,但还是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伴随着仕女的声音说道:「季—雪—儿—,妳怎麽这麽输不起,说走就走,我家娘娘到底有没有在你们这…—」
杜寒嫣走出了内室,迎接两个来找她的仕女。
「娘娘,原来妳在这啊,找妳找了半天呢……」夏儿扁嘴瞪了一眼雪儿:「某位输不起的人怎麽都不肯告诉我们妳在哪……」
「妳说谁输不起!」
「谁应声就是谁囉~」
「妳!」嘴上吵不过夏儿,雪儿便想整个人扑上去与她一决胜负,幸好被月儿阻挡了下来。


「好了好了,妳们真的是到哪儿都要吵呢。」季怜惜出来调停,安抚道:「杜奉仪一早上都与我在一块儿,现在还给妳们了。」


再寒暄了几句,大家便各自散了。
季怜惜回到书房,椅子都还没坐热,雪儿就凑上来问:「顺利吗?」
季怜惜点点头:「她的家人都很有趣,也很可爱,然后……」她突然想起了杜寒嫣从家裡出来后便有些奇怪,情绪波动很大。「然后……我们差点在饭楼遇见太子殿下!」她决定先不要提起。
「太子殿下!」雪儿脸色都变了,她怎样都没想到太子今日会出宫,还差点让娘娘遇上!
「说起太子殿下,他最近似乎又要纳妃了。」月儿在一旁替季怜惜沏茶,补充道。


「这次又是哪个可怜虫?」雪儿肆无忌惮地说道,引来季怜惜警告般地轻轻掌嘴,「说话注意些。」


「对不起…那,这次又是哪个幸运儿?」她调皮道,季怜惜只得无奈地笑着摇头。
「听说是她的父亲要让她嫁进来的,但说要嫁太子便嫁也太容易了,所以似乎还只是个草案而已,让太子看上眼才能如他所愿吧。」月儿轻描淡写道。
「世界上竟然有父母想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雪儿!」
「啊!我又失言了!」她摀住自己的嘴巴,慌张地看向娘娘,深怕她会惩罚自己。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3-13 15:58:00 +0800 CST  
「不许你再胡言乱语了。」她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自知做错事的雪儿也不敢再继续口出狂言,道歉之后与月儿乖乖地退下了。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4-05 23:29:00 +0800 CST  
林石豔算来是第五个收进后宫的,在杨寻之后进宫不过也是溷得比杨寻好,至少还是个昭训,而杨寻现在也不过是奉仪。
要说理由的话,除了林石豔比杨寻更娇媚更乖顺更会取悦男人外,林石豔与大妾李研的关係也很好,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麽太大的阻碍。


而就是因为她与李研一伙,身为良媛的季怜惜才必须对只是昭训的林石豔提高警觉,不然到时候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季怜惜合上书卷叹了口气,她最讨厌这种你来我往步步为营的感觉了。
此刻的情况才更加突显她与杜寒嫣相处有多轻鬆自在,难怪自己会对杜寒嫣那麽有好感。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4-05 23:36:00 +0800 CST  
她拍拍脸颊,换上不轻易显露情绪的扑克面具之后才走出房门:「稀客,林吅昭训为何突然光临寒舍?」


「见过季良媛,许久未见季良媛前来关心一下您过得好不好啊。」林石豔笑得真诚,若不是季怜惜经验丰富,任谁也看不出她笑裡zàngdāo。


维持后宫表面上的和谐也是身为太妃的责任,所以谁也不会像个骂街泼吅妇一般大吵大闹。


季怜惜知道林石豔来这趟一定别有目的,她们早上才偷偷离宫,若被她抓吅住什麽把柄就麻烦了。


但她必须沉住气,不能因为慌乱而自曝其短。


「确实是许久未见了,只是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座宫裡,何必如此客气呢。」季怜惜挂上营业用的笑容。


在杜寒嫣进宫前,自己其实已经过上一段还算清淨的曰子了,今曰林石豔的拜访,不知是曰常的打探还是有令李研感到威胁的事物使得她需要再度行动。


果不其然,林石豔下一句便问:「近来,季良媛与杜奉仪似乎关係甚好?」


季怜惜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轻笑了几声道:「杜奉仪才刚入宫,什麽也不懂,奉太子殿下之託让她跟着我学xí才常常待在一起,林吅昭训多心了。」


「前些曰子,杜奉仪似乎还带着您回了酿家,一般来说普通的关係会做到那个地步吗?」林石豔继续紧吅咬不放。


季怜惜闻言感觉哪裡似乎有些奇怪,但一时也没有想fǎ,她就像突然被踩到了jìn忌的话题,表情变得冰冷,笑容也有些令人悚然,她冷声道:「注意你的身分,林吅昭训,即使你与李良娣关系要好,也不代吅表妳能对我满口hú言,杜奉仪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目前最宠爱的妃子。」


见季怜惜的态度强吅硬了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林石豔道了歉,转换了个话题,她让自己的贴身仕女拿来一些首饰,道:「这是前几天太子殿下赐给我的,为了给季良媛赔zuì,这些便送给您了。」


默默叹了口气,季怜惜说道:「我今曰累了,林吅昭训放下便离开吧。」


自知方才惹了季怜惜生气,林石豔也不怨言,照她说的放了礼物在桌上就走了。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4-05 23:50:00 +0800 CST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4-08 10:23:00 +0800 CST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4-12 20:31:00 +0800 CST  
春儿开心地告诉杜寒嫣季怜惜来访的消息,她认为季良媛应该能够帮助现在郁郁寡欢的娘娘。
可是对方闻言后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并让她去回绝季良媛的会面。

春儿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喜欢季良媛的娘娘竟然也会有说出这种话的一天。
可是为什么怀孕这样的喜事连娘娘在宫中最亲近的季良媛也不能说呢?
虽然在宫中多加警戒是好的,但这几个月以来她们也都认为季良媛可以信任,娘娘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不请我们进去?」小雪见夏儿似见仇人一般。
「咱们娘娘现在不见人,季娘娘请回吧。」夏儿说道。
小雪闻言不可置信,「妳有没有搞错?是咱家娘娘来找喔?你家娘娘会说不?」
季怜惜只手阻止了她,不似雪儿冲动,她只担心地问:「寒嫣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都没来找我呢?
后半句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季怜惜反应快,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夏儿想起杜寒嫣吩咐不能与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季怜惜。
她只好噤声,以沉默代为回答。
「娘娘问妳话呢。」雪儿催促道。
「平时在妳们那儿让让妳便算了,到惜寒院妳还想撒野?」夏儿忍不住回嘴道。
「你说谁撒野…」「寒嫣她身体不舒服吗?」不管雪儿再度被夏儿激怒,季怜惜直接打断她的话问。
害喜也算是病症的一种吧?
「…许是吧…」夏儿回答得模稜两可。

「真的不能让我见见她?」季怜惜望着春儿的眼睛。
小春有些为难,她认为见见季怜惜对娘娘来说是好的,但她又不能违背娘娘的意思。
看得出来春儿的难处,季怜惜也不继续追问,她只道:「我知道了。」接着一支花朵出现在她们的面前,「这个,帮我送给她吧。」
交给春儿后三人便打道回府。

春儿握着那朵开得漂亮的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季良媛送花?照理来说季良媛不管送什么她家娘娘都会很高兴的,只是现在的娘娘,高兴得起来吗?
虽然有些迟疑,但春儿还是照着吩咐把花儿递给杜寒嫣。

「妳先退下吧。」杜寒嫣接过花朵后只说了这句话。
春儿无法捉摸娘娘的情绪,但现在她也只能由着她去。

待春儿离开之后,杜寒嫣才转眼凝视着纤细指尖捉着的美丽花朵,季怜惜的脸庞跃上脑海,顿时感觉一阵鼻酸,眼泪也渐渐充盈了眼眶。
好想妳、好想见妳啊……
她克制不住啜泣,用手摀住了嘴巴,避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令春儿夏儿发现。

她知道即便避不见面,事情也不会解决,但她就是无法以现在的样貌去见季怜惜。
以旁人的眼光来看,她怀上太子的孩子天经地义,可即使是一秒钟,她也不想见到季怜惜得知这个消息的表情。

如果这个孩子不存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杜寒嫣思忖,这件事情只有春儿夏儿跟娘知道……
如果……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
她将手放到了自己的下腹,想到自己腹中的小生命,还是犹豫了一下。

还不等她细思,一边传来了敲门声,随后便是春儿的声音:「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
继她那大逆不道的想法后太子便出现了,活像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似的,令她有些心虚。
虽然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门外那个始得她几天以来茶不思饭不想的罪魁祸首,但是身分当前身不由己。
她抹掉了眼泪,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做好准备后才打开那扇门。
「寒儿!我来了!」一见到杜寒嫣,宇文阳马上张开双臂往她靠近。
「寒嫣见过太子殿下。」她毕恭毕敬地说,微妙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寒儿怎么才几日不见便如此生疏,本太子可想你了!」
虽然不知道是否因为孕吐的缘故,她见到太子后与肚里的孩子联想在一起,胃马上翻搅了起来,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
「寒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大好,宇文阳关心地问。

「寒儿没事…」忍住了吐意后,杜寒嫣赶紧道,深怕太子大惊小怪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上次宇文阳惩罚过杜寒嫣之后,他似乎对她有一丝不舍,时常往她这送礼品一类的东西。

太子方才见她那样子,仍然很担心,问道:「要不要本太子找御医过来?」
「不要!!」杜寒嫣一心害怕怀孕一事被发现,下意识提高了音量,见到站在一旁的春儿夏儿惊吓的表情才倒抽一口气,赶紧道歉:「太子殿下恕罪,妾身无礼了。」

宇文阳皱起了眉头,大掌抓住了她的肩头:「怎么见妳今日有些不对劲?」
杜寒嫣垂眸不回答,宇文阳又问道:「难道我禁止妳去见怜儿的事妳还在生气吗?」

夏儿与春儿对看了一眼,原来还有这回事吗?!
宇文阳将她拥入怀中,闭眼道:「这都是为了妳好啊,现在风头过去了,我允许妳去找她了还不行吗?别不高兴了。」

杜寒嫣僵直了身体,现在的她抗拒除了怜惜姐姐以外所有人的触碰。
「太子殿下…」她有股不详的预感,时隔多日不见踪影的宇文阳忽然来找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关心。

果不其然,下秒宇文阳便开始循着她的颈颔亲吻,在春儿夏儿的面前令她无地自容,她赶紧使眼神求救。

「启禀太子殿下……娘娘她…身子不太舒服,今日可能…」春儿大着胆子说道。
宇文阳闻言顿了顿,随后抬起头:「寒儿妳真的病了?我还是去请御医来吧!」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5-30 23:33:00 +0800 CST  
「不行!星星之火也能燎原,绝对不能大意…」说着他便要往门外走。
杜寒嫣急了,想要拉住他,他却脚步飞快,令杜寒嫣追不上。
「完了……」望着宇文阳远去的身影,杜寒嫣捉住了自己胸前的衣领,试图止住她因不安而狂跳的心脏。
「娘娘,让太子殿下知道也没关系吧?这孩子原本就是未来的龙子……」夏儿凑过来道。
杜寒嫣可不敢提方才自己还有杀害这个未来龙子的意图。

御医很快就赶到了惜寒院,于是毫无意外地,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御医高兴地宣布道杜寒嫣怀上了第一胎太子殿下的孩子。

「孩子?」宇文阳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
御医高兴地点点头,满嘴恭贺恭喜。
宇文阳搔搔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要成为父亲了,虽然他有些遗憾他的第一胎孩子不是出自于自己最爱的妹妹宇文凝的肚皮,但姑且是自己的孩子,高兴还是算高兴的。

春儿与夏儿轮流望向两人,这对父母是怎么回事,一个愁眉苦脸一个没有她们想像中开心,这孩子生下来能得爱吗?

当宇文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他老人家高兴得不得了,不仅将杜寒嫣连升两阶位,还摆了筵席庆祝,弄得宫中无一人不知,包括季怜惜。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5-30 23:34:00 +0800 CST  
「月儿,我觉得这次娘娘真的不行了。」雪儿与月儿坐在院子凉亭,边喝茶边谈天。
「我也觉得……虽然从杜奉仪,噢不、现在要改口叫杜承徽,她出现之后娘娘常常会心不在焉,但自娘娘听到杜承徽有喜的消息之后更变本加厉了……」
虽然娘娘在听到消息的当下没什麽表示,但之前发发呆、书反着看便算了,现在不仅喝茶会翻倒茶杯、走路会踢到桌脚之外,连她最爱的书都不看了!成天蹲在那花园裡像个凋像一样什麽都不做!
想到这裡,两人同时望向一旁蹲在花丛旁不知道在想着什麽的季怜惜。
雪儿走了过去,扶着季怜惜道:「娘娘,是时候沐浴了,洗澡水已经替您烧好了。」
「嗯……」搀扶着季怜惜到了房裡,确认她好好进入了澡盆,在屏风后担心地问道:「娘娘您一个人可以吗?」「嗯…」听到季怜惜的回答后,虽然担忧但雪儿也暂时退出了房间,关上门后大大地朝月儿叹了口气:「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服侍这样的娘娘一辈子啊?」

过了许久,久到她们开始担心起来,季怜惜却还没出来,月儿才进去看看状况,只见泡在澡盆裡的娘娘仍然是那副痴呆的样子,好像都没动过似的。
「娘娘,您还不出来吗?」雪儿问。她靠近澡盆,伸手碰了碰水面,皱眉道:「水都凉了!娘娘您又这样!会染上风寒的!」雪儿折腾了一番才终于将季怜惜扛出澡盆、穿上衣服后让她躺在床上。

「我受不了了!娘娘再不恢復正常我都要不正常了!」雪儿对着月儿抱怨,接手换月儿照顾娘娘。
月儿若有所思,她对娘娘为何会如此有些想法,只是不确定娘娘自己本身是否有发现,若有的话,她们又该如何来帮助娘娘呢?

夜深人静,两位仕女都睡下了,却忽然有阵刺耳的敲门声划破了宁静。

「现在都已经几更了!谁啊!」雪儿不耐烦地应到。
照顾幼儿一般的娘娘已经够累人了,现在还不让她睡觉了?!
一打开门,迎面的竟是雪儿最处不来的仇人,夏儿。
「竟是妳来应门!」这次夏儿先发制人。
「我才要说呢,你看看现在几点?这麽晚干什麽折腾?」雪儿问道,被吵醒她已经很不高兴了,醒来见到仇人,更不高兴!

夏儿往房裡面看了一眼:「妳家娘娘呢?」
「已经睡下了,有什麽事吗?」
「喔…没事,就来看看妳家娘娘的状况。」
「杜奉……杜承徽派妳来的?」雪儿还不习惯杜寒嫣的新称呼,一时之间还没法改口。
夏儿不知怎麽的,闻言后眼神有些游移,最后模煳地给了一个点头作为答案。
正当雪儿觉得奇怪,月儿忽然从房裡唤她:「雪儿,过来下!娘娘温度好像有些高!」
雪儿一听,想赶过去,却碍于夏儿还在面前,她急忙道:「哎呀,杜承徽关心娘娘,请她白天再来吧,现在三更半夜的,我们可没时间招待妳,请回吧。」说完便把门给带上了。

赶到娘娘的房间,见娘娘双颊驼红、呼吸急促,身子也一直发抖。
「结果还是染上风寒了……」雪儿摇头道。
月儿多拿了几件被褥替季怜惜掖好,「现在还说什麽风凉话,快去找大夫。」
雪儿点点头,披上几件衣物御寒,随后赶紧去寻大夫。
雪儿离开后,月儿自行装了一盆水,用毛巾替季怜惜擦汗、降温。

过了一段时间雪儿还没回来,在季怜惜身边的月儿越发心急,早知道她就自己去了!
为了确认雪儿回来了没,她一边照顾娘娘一边时不时往大门观望。
心急如焚的她只能尽量替娘娘降温,并且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何必为了杜承徽搞成这样做什麽呢,还发了个高烧,唉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可要撑下去啊……」
替娘娘擦汗擦到一半,忽然觉得手臂重量增加,定睛一看,自己的袖子下吊着一隻手,差点没吓掉她半条命,原来是季怜惜抓着她了。

「月儿……」季怜惜似乎意识仍然模煳,但口齿却异常清晰。
「娘、娘娘!妳醒了!」她暗忖刚刚那番话该不会都被听去了吧?

「月儿…为什麽……」季怜惜眼眶湿润,月儿搞不懂是因为高温还是因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为什麽,我会变成这样呢…?」季怜惜放开了月儿的袖子,改摀住自己的双眼。

「……为什麽我会如此在意呢……?」季怜惜指的是哪件事,月儿当然心知肚明。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6-01 00:43:00 +0800 CST  

楼主:米球風

字数:85636

发表时间:2017-08-15 00: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35: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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