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寧負夫君不負卿

「……杜娘娘是这麽说的。」雪儿站在季怜惜面前报告。
季怜惜隻手撑着下巴,微微地叹出了一口气。
表面看似不为所动,但她内心其实已经慌乱成一团了。


丝毫不知晓这些的雪儿奇怪地看着她,忍不住问:「娘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季怜惜静默,月儿也投来了责怪的眼神。
雪儿不开心了,大家都知道真.相就她被蒙在鼓裡,「娘娘,虽然我不知道妳跟杜娘娘之间到底出了什麽事,但妳说出来我也能一起分担,妳身.子才刚好,可别再让大家担心了。」虽然口气不大好,但总归一句也是担心,季怜惜很清楚这点,所以不会跟她发脾气的。


「雪儿,抱歉,等时机到了我会跟妳说的。」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娘娘,所以您要去找杜娘娘吗?」月儿问。
季怜惜苦恼地皱起眉头,「容我再想想。」


气候渐渐炎热起来,就算到了夜晚蝉鸣仍不停歇,但加上了潺.潺流水的声音,别有一番夏夜的气氛。
心烦意乱的季怜惜唤上月儿与自己一块儿,坐在凉亭吹着微风赏月。
「月娘真漂亮。」季怜惜感叹道,「月娘离我们有多远呢?」她举起了手到眼前,捉住了月亮,但当她放手,月亮还高高挂在天上。
月儿若有所思,「像是在眼前,但肯定很遥远。」她转头看向自家娘娘:「娘娘,妳……妳害怕吗?」
季怜惜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徐徐的说:「怕。」
想当初月儿与雪儿刚开始服侍季怜惜的时候,当时的娘娘对太子非常热情,几乎能说娘娘的世界就是围绕着太子转,只是过了几年,娘娘对太子的态度渐渐冷淡了,比起一开始的热情、积极,现在对太子殿下就像陌生人变得一般客气、也开始保持距离。
老实说她与雪儿都认为这才是娘娘真正的样子,一个知性、智慧又恬静的女性。
但此刻她才发现她们又错了,眼前这个打从心底害怕的人,才真正让她感觉到她有血有肉。
季怜惜太过完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而有本事让这样的她脱.下面具的人便是杜寒嫣。
「……嗯。我们也很怕…」月儿说:「娘娘妳害怕什麽呢?」
季怜惜叹了一口气,随后垂下眼眸:「我害怕自己这无法收拾的感情、我害怕被别人发现、我害怕见不到她、我害怕思念的折磨、我害怕未知的未来一一……但这都比不上我害怕…她不接受我……」说完,季怜惜又叹了一口气,静默了一阵后,问月儿:「那妳们怕什麽?」


月儿抬眼真挚地望着季怜惜的眼睛,「我们怕娘娘不幸福。」
这个答.案令季怜惜有些意外,月儿继续说:「娘娘,不能找雪儿商量,所以这几天我一直自己在想,我希望娘娘去追求幸福。」
月儿站了起来:「是,我也很害怕,当娘娘的感情被太子、被世人发现的话,会有什麽下场。但这都比不上我渴望娘娘回到与杜娘娘在一起时的笑容,只要娘娘幸福,我就什麽都不怕。」她在季怜惜脚边跪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泣道:「所以娘娘,我拜託你,去与杜娘娘说吧!说妳想与她在一起,就赌这一次。」
季怜惜也感觉到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她反握住月儿的手:「谢谢你,月儿……」
月儿发觉紧.握着自己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心疼地说:「我跟雪儿都会尽全力帮助妳的,娘娘……」
「雪儿……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能支持我吗?」
这月儿也不敢肯定,于是气氛陷入沉默。


忽然间季怜惜颤.抖的手上多了一双坚定的手,两人惊讶地抬头,雪儿苦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娘娘妳也太小看我了吧?」
两人吓了一跳,还说不出话,雪儿道:「瞒了我这麽久,原来是这麽回事啊。」瞥了两人一眼,「真当我一点儿都没察觉?」
「雪儿……」
「娘娘,我也跟月儿一样……一直关心着妳啊!」
季怜惜真心觉得能遇到如此衷心的侍女,着实上辈子烧了好香啊。
「……谢谢妳们!」



服侍娘娘睡下了,俩侍女在回房的路上,雪儿忍不住给月儿一拐子:「真的很不够朋友!娘娘的事怎麽能不告诉我呢?」
月儿陪笑道:「这不是怕妳到时候被连累嘛。」
「连累便连累,谁害怕了?早在开始跟着娘娘时,我们便注定与娘娘同生共死了!」
「好嘛,这次是我的错,我道歉还不行吗?」
雪儿一脸「这还差不多」的样子。
「不说这个了,妳看这事怎麽处理?」月儿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要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雪儿若有所思,「我今天去问杜娘娘的时候,她感觉真的很生气欸。娘娘昨晚到底做了什麽?」想起杜寒嫣冷冽的表情,她到现在还会发.抖。
「这个嘛……似乎是娘娘忍不住,亲了人家……」
雪儿听了忍不住瞪大眼睛:「亲……?」
月儿点了点头。
「……那难怪杜娘娘会发脾气了,娘娘还真有本事,连心意都还没确认就亲上了。」
月儿撇了撇嘴,思索道:「不知道杜娘娘与咱家娘娘两.情.相.悦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还用问吗?我敢肯定是百分之百,妳想想之前一天到晚『怜惜姐姐』长『怜惜姐姐』短的人是谁。」
「但似乎从杜娘娘怀.孕之后,她们就不似从前了。」
雪儿无奈地皱了皱眉头:「那肯定的,毕竟怀的又不是咱家娘娘的孩子,当然会有所介怀了。」
月儿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我看这事啊,明日再议,我要先去睡了。」月儿与雪儿道了别就离开了。
而雪儿望向那遥远的月亮,叹了一口气。


正值盛夏,天空很早就泛起了鱼肚白。
季怜惜因为彻夜未眠,早早便起身洗漱,因为还不到时间,所以侍女们也都还没出现。
寒嫣现在也还在睡吧。
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她,季怜惜的脑中无时无刻不被杜寒嫣佔满,她觉得烦躁但又无法将对方逐出脑袋。


季怜惜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决定自己去打一桶水来洗脸,她一边思索着昨天与雪儿月儿的谈话内容。
她真的能够那麽自私地将寒嫣扯入自己感情的漩涡中吗?
若坦白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以前一样了。
但仔细想想现下的情况,什麽也不说的话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那还不如赌上一赌,指不定是更好的结局!


但只要一想像自己要跟寒嫣告白,季怜惜就不禁双.腿发软。
她从来都未当过如此一般主动的角色!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09 16:50:00 +0800 CST  
洗完了脸,季怜惜回到房间换好了衣裳后,独自坐在书房内,有书的地方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打开了一本未读完的书卷,还不过一刻,季怜惜的思绪又飘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在教授杜寒嫣认字时的情景。


已经很久没给她上课了,不知她现在是否有退步了呢?


寒嫣是个很棒的女孩子,不仅长得美丽,温柔又体贴、还很替人着想,笑起来又是那麽的令人心荡神驰,若能文章,必定会更加分的。


「娘娘,原来妳在这裡!今日怎麽起这麽早?」月儿正要去准备早膳的路上偶然发现了季怜惜。






被月儿一唤,季怜惜才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在想着杜寒嫣了!


她第一次发觉爱情的副作用能给生活带来这麽大的影响,再这麽下去,她都快变成爱情的俘虏了。


不行不行,自己要振作点才可以,她还必须好好守护杜寒嫣母.子两人呢。






早膳的时候,成圆圆的侍女忽然来报,成奉仪想邀请各位妃子到缘圆院聚聚,感谢各位妃子的祝贺。






季怜惜一听便知道这聚会肯定不似表面上说得那样简单,虽然成圆圆入宫时间不长,但是她很聪明,这次聚.集了各位妃子,无非就是为了要搞清楚阵营利害关係吧。


季怜惜灵光一闪,「请了各位妃子」那就代.表,杜寒嫣也会出席了?


瞬间想.做缩头乌龟,不想去了。


但她作为与李研对立的另一派,也不能放过与成圆圆接近的机会啊!更何况,就算是在公开场合,也必须保护杜寒嫣免于李研的迫.害才行啊……













几番纠结之下,季怜惜最终还是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缘圆院。


进到裡头,她随即扫视过一轮已到的妃子,那位夺走她心神的人似乎还没出现在这裡。


季怜惜偷偷鬆了一口气。


「娘娘,没见着杜娘娘,她会不会不来了啊?」雪儿在季怜惜耳边悄悄道。


闻言,季怜惜竟然又有些失望起来。只是没想到一抬眸便见杜寒嫣从缘圆院屋内走出,与身后的两位侍女手上都端着刚做好的糕点。


当她与季怜惜对上眼神时,持续了三秒才冷淡地移开。季怜惜则是被她盯得心脏直跳,让她忍不住捂了下胸口,就怕别人听了去。






别的妃子见了她,位份低的都纷纷请了安,她则向李研问了好。


坐好了位置,季怜惜庆幸杜寒嫣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虽然不比坐在旁边紧张,但缺点便是时常对上眼神。


此时的季怜惜还没想到,能够对上眼神便是代.表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季怜惜的两旁一边坐着何良缘、一边坐着杨寻,而杜寒嫣两边则坐着成圆圆与杨柳。


李研没坐在杜寒嫣身边让季怜惜鬆一口气,但事情还是很难说,毕竟杨柳与她姐姐一般视财如命,只要拿了钱便会办事的人,李研是否已经收.买了她还说不清。


总归一句便是不能掉以轻心。






「感谢各位姐姐莅临,为谢谢各位姐姐对妾身的关照,特地做了几样糕点请姐姐们试试口味,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姐姐不嫌弃。」成圆圆先说了话。


「既然圆圆妹妹都如此用心良苦了,大家也别拘束了,尽情放鬆便是。」位分最高的李研接着说了话。大家才开始聊起天,吃起糕点来。


但季怜惜看来最拘束的便是她自己了,每盘糕点都让自己的侍女试过了才愿吃,难不成是害怕有人想毒她了?


「许久没过去拜访季良缘了,近来好吗?」坐在身边的何雨忽然开口搭话。


何良缘与自己一直维持着良好的关係,而她同时也与李良娣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当初她几乎是与李良娣同时入宫的,但当时李良娣气焰正盛,而她似乎也无心争宠,于外一直是眼前清冷寡言的形象,也许就是这种感觉才得到太子的青睐吧。






「嗯…」偷偷瞄了杜寒嫣一眼,「很好,谢谢何良缘的关心。」


「日前听闻季良缘染上风寒,疏于问候请姐姐莫要与杨寻生气了。」另一边的杨寻也跟着问候一番,只是她这一说话,何雨便趁机脱身,也不再加入话题了,时而吃着糕点,时而与身边的侍女低语,顶多回应几句其他人的寒暄。






杜寒嫣如今也算是红人,毕竟她是第一位怀上龙子的妃子,各方铺天盖地的道喜,她只当耳边风,听听就算了,只是那李研的话语着实令她扎心。


「寒嫣妹妹着实辛苦了,每日我差人送去的补品要记得吃,好生照顾这孩子,他可是即将成为我的孩子啊!」李研说着眼神也跟着飘向杜寒嫣的小腹处。


妳的孩子?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哪能让你就这麽捧了去?


想来那日也是季怜惜与李研两人互相争夺,自己这生.母还毫无说话馀地了。


想到此杜寒嫣还偷偷幽怨地朝季怜惜那望了一眼。


虽然她不太相信季怜惜会如她说的一般让出孩子,但这充满阴.谋的气氛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更何况她现下与季怜惜还有芥蒂在,更别说要同.心.协.力对抗李研了。






季怜惜身为良缘,自然算是圈子裡的人物,就算她自己不说话,也会有人来与她家常。


以前与她们周旋惯了,就算许久没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季怜惜仍然能够对外保持着深不可测的威严,多多少少能让其他人敬畏几分。






雪儿在一旁无所事事,自家娘娘忙于客套寒暄也没事让自己去做,但身为贴身侍女又不能随便离开岗位,她只得左右张望,期待看到什麽有趣的事物来解解闷,没想到她一望还真被她望到。






夏儿脚步后似乎有着什麽生物,远看似乎泛着白色,再仔细定睛一看,那不是那日她救的雪貂吗?


不是说是李良娣的宠物吗?为什麽是那笨.蛋带着?


每次只要她们一说话便会不欢而散,现下也不是她们可以把气氛搞遭的时候,所以虽然好奇,雪儿也只好按耐住想问出口的慾望。






此刻季怜惜似乎已经累了,想喘口气,所以藉口要去替大家泡壶茶,想藉此暂时脱身。


「妾身去张罗便行,季怜惜坐吧!」成圆圆诚惶诚恐,自己身为东家哪有让客人,更何况是一位良缘替自己泡茶的道理。


「是啊,季良缘,论位份此刻也轮不到妳堂堂良缘去泡茶啊。」李研也补了一句。






季怜惜挂上营业笑容,「哎呀,大家开开心心聚会就别论良缘啊奉仪的,妾身这是椅子坐久了自然想起来活动活动,别在意,成奉仪就坐吧。」说着她也不给别人反驳的馀地,顾自往屋内走去。


见季怜惜身影消失于视线,杜寒嫣跟着说:「那妾身去替怜惜姐姐帮把手吧!」说着也要往屋内走,夏儿春儿才要跟上,风儿雪儿便联手去阻了下来,难得娘娘们能相处,她们定不让这机会泡汤。


杜寒嫣关上.门之前闻有妃子道:「哎呀我们真是的,让良缘让承徽替我们泡了茶真是折煞了。」只是嘴上这样说,却也是无人起身帮忙,想其中真正对她们怀有敬意的有多少,对那样的虚情假意,杜寒嫣也无心做出回应,毕竟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房裡的身影。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09 16:50:00 +0800 CST  
發展到了這一步直接來個兩更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0 18:38:00 +0800 CST  
季怜惜不在厅堂,想必是到后厨房去准备热水了。
杜寒嫣不熟识这裡的规格,只能靠着直觉走动。
好不容易找着了厨房,望进裡面谁都不在,只有季怜惜优雅的身段立在桌边,纤指正拿出几支茶杯,摆在桌上。
忽然季怜惜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杜寒嫣听到一声叹息幽幽地传来。
思索了一下,杜寒嫣还是决定上前。


感受到气息的季怜惜回头,怎麽也没想到跟上来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
「………」
两人还没开始说话便陷入了沉默,谁能想像她们曾经是多麽要好的关係,如今却像说一句话便会打破平衡似的。


季怜惜想起昨天与月儿雪儿的谈话,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将心意说出来。
但是心中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化不出一个字。
盯着她看了许久,欲言却又止。最后季怜惜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做不到。
她回身将剩下的活忙完,端着茶便要回去。
杜寒嫣哪能让她趁心如意,「妳没有什麽想解释的吗?」


季怜惜端茶的手一顿,想来她肯定是指那晚的事。可是她百口莫辩,若要说实话肯定是要将一切全盘托出了,但此时的季怜惜并没有那股勇气,于是她好装聋作哑,什麽也不回应,自顾自走着。
杜寒嫣跟着她,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妳不说也行,我只求妳一件事。」她在季怜惜出厅堂前挡在了季怜惜面前。
「拜託妳,别再为了我去与李良娣争斗。」
季怜惜闻言,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不移,冷着脸说了三个字:「办不到。」
杜寒嫣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说:「妳明明最讨厌这些,几日来因为劳累病了几次,做到这个地步,妳到底图什麽?」
季怜惜仍紧闭薄唇,不语。
谁都不知道她心中已经擂鼓大响,理由她当然很清楚,理由早已浮出.水面,只等她说出口而已。
「那妳三番两次拜託我停止的理由,又是什麽?」
此话一出,杜寒嫣一怔,似乎是被问倒了。
季怜惜见状,心中警铃大作,相必杜寒嫣想也没想过这问题。
没过多久,杜寒嫣迴避道:「我、我会再想想,总之我能照顾自己与宝宝,不劳季良缘费心了。」说着就要打开门出去,但季怜惜竟冷不防地出了声,所道出的话语令杜寒嫣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我喜欢妳。」


杜寒嫣回头,似乎一下子没听懂她的意思,大大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疑惑。
而季怜惜脸上毫无波澜,她垂眼,重复道:「我已经喜欢上妳了,超越友谊地……」
空气在此刻凝结。
杜寒嫣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似乎才刚了解她话语的意思,溷乱的脑子不容她多想,眼裡不禁闪过一丝的恐惧。
季怜惜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见到她有些害怕的神情,她感觉无尽黑.暗勐然向自己袭来。
她最害怕的结果仍然发生了。
此刻一向从容不迫的季怜惜也忍不住使得悲伤显露,即使转瞬即逝。
对于杜寒嫣来说这更是个震撼弹,她久久望着眼前的人,怎样都憋不出一个字。
季怜惜隐忍着即将夺框的泪水,道:「对不起,我现在身.体状况不佳,就当作我在胡言乱语吧……」
以后,她的世界便不復光.明。


季怜惜侧身绕过杜寒嫣,纤手一举才正要推开大门,却不料身后的人突然靠了上来,手被捉个正着,阻止了她开门的举动。
「怜惜。」
一瞬身后的人好似唤了她的名,才要回头便被杜寒嫣揪住了衣领,她一施力便将毫无防备的自己拉扯过去,柔.软的嘴唇分毫不差地靠上她的。


这下换季怜惜震.惊不已,也顾不上手上的茶壶茶杯,全数摔了个粉碎。
杜寒嫣看着近在咫尺的充斥着吃惊的瞳眸,轻轻闭上了眼,似要全心享受此刻唇上的柔.软一般。
没过多久杜寒嫣鬆了口,缓道:「原来如此。」
她的气息缓缓地喷洒于季怜惜的脸上,弄得她心.痒难耐,可惜此刻的她还未回过神。
「我想我能够回答妳的问题了……」杜寒嫣默了语尾,毕竟答.案已经浅显易见了,不必言说两人都明白。
望向杜寒嫣的眼眸,裡头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令季怜惜看得呆了。
季怜惜正想说话,她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敲了敲。
「娘娘?妳们没事吧?方才好像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杜寒嫣笑了笑,越过身去开了门,悄声跟季怜惜说了一句:「配合我就好。」
季怜惜还未想通她的意思,她便已经打开了门。
大家不知何时都聚.集在门前,当门开启的刹那间,她们看到裡面满地的碎瓷、背对着她们看不到表情的季怜惜,还有带有怒容的杜寒嫣。
「惊扰了各位,方才只是与季良缘『谈论』了些事,有些不愉快不小心摔破了杯子。」话语间还睨了几眼季怜惜,好似对她非常不满。
大家见状不禁愣了愣,毕竟之前宫裡都知道季良缘与杜承徽的关係最好,似真的姐妹一般。可此刻看她们似乎发生过口角的样子,看来自从杜承徽怀.孕后两人便闹翻的传言是真的!
于是其他妃子已经开始用着看热闹的眼光,窃窃私.语间还不时参杂偷笑。
成圆圆见状深感不妙,她邀请两人来聚宴却使得她们吵了架,不知要如何是好,于是先交代侍女将地上的陶瓷碎片扫一扫。
春儿靠了上去,担心地问:「娘娘您没受伤吧?」
杜寒嫣没回答,她道:「妾身身.子有些不舒服,请恕我先行离开。」听者只当她不想再看到一眼季怜惜而说的藉口。
李研当然乐见她们成为敌人,于是状似「主持公.道」地说:「哎呀,我们这宫中都同是服侍太子殿下的姐妹,退一步海阔天空,两人就别互相苛责了。」她看了一眼背对着的季怜惜,又道:「不过寒嫣妹妹现下是六甲之身,季良缘你于情于理都该让让她。」一段话看似劝说,实则煽风点火,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后,她才道:「既然寒嫣妹妹身.子不快,便早日回去休息吧!可别伤着了小皇子。」
杜寒嫣行了礼之后便带着她两个侍女离开了。
月儿雪儿一同凑上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麽製造机会让她们说话,最后却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雪儿凑上去悄声问:「娘娘妳又强吻人家了?」月儿瞪了瞪眼睛警告她别再乱说话。
季怜惜面上已是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她对成圆圆表示歉意:「将宴会弄成这种气氛很抱歉,这瓷杯我改日拆.迁人送一套新的给妳。」
成圆圆摇头:「这瓷杯事小,只是……」她担忧地望着季怜惜,而后者只是笑着摇摇头,道:「这宫中便是如此。」
季怜惜看了一眼李研,「如今我待在这也只是僵气氛,恕我先行告退,各位请不要顾虑,继续享受聚宴就行。」也不等任何人反应,遂自离开,两个侍女见了也急忙追上。


在这宫中谁与谁不和,谁和谁又是好姐妹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其他妃子也真如季怜惜所道继续泡茶聊天,甚至把方才的闹剧当成茶馀饭后的八卦谈论得开心。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0 18:39:00 +0800 CST  
季怜惜的脚步急得两位侍女都快跟不上,月儿与雪儿担心的互望一眼。
之前光是跟杜娘娘说不到话就已经失常得不行了,如今还吵了架,她家娘娘可怎麽活啊哎哟……
她们已经开始在脑中思考要说什麽安慰季怜惜的话了。


但她们万万没想到,在季怜惜微带喘息的打开门之后,那位吵架的对象正坐在厅堂。
「杜娘娘?!」月儿与雪儿同时叫出声。
杜寒嫣勾起苦笑,食指置于唇上,示意她们别大声嚷嚷。
一时弄不清楚状况的两人立刻转为气音说话,深怕什麽人听到似的。
「杜娘娘妳怎麽在这裡啊?」雪儿第一个发问。
杜寒嫣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透露她们两人的事,于是看了季怜惜一眼。
而季怜惜却还是一脸在震.惊中无法置信的表情,她小.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说什麽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最后只说:「妳过来一下。」语毕便将她拉进了邻近的书房,关上了门。
月儿与雪儿面面相觑,这算是个好现象吗?


季怜惜阖上了门之后没有回头,杜寒嫣正想说些什麽,却听到季怜惜闷声道:「再说一次。」
只是声音有些小,杜寒嫣并不是听得很清楚,「什麽?」
季怜惜提高了一些音量,「妳再说一次刚才的话。」
到底具体是指哪些话,杜寒嫣心领神会,她靠季怜惜近些,悄声说:「我想已经可以回答妳的问题了……我也早就喜欢上妳了……」这次她说出了上次未完的句子。
季怜惜忽然听到梦寐以求的话,双.腿不禁失力,于是她双手搭上杜寒嫣的肩膀,以防自己真的一不小心跌坐在地。
杜寒嫣一时脑热,趁势将她抱个满怀。季怜惜也没反.抗,反而紧了紧手臂,试图搞清楚这柔.软的怀抱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两人就这样互相抱了一阵子。季怜惜口.中逸出满足的叹息,杜寒嫣放开她,发现她竟然已经热泪盈眶,不由得有些讶异。
「告诉我这不是梦。」季怜惜说。
「当然…是真的。」杜寒嫣回答。她举起手温柔地抚上季怜惜的脸颊,她真的从未见过季怜惜如此刻般无助、令人心疼的神情,有股不知名的冲动想将她紧抱在怀中。
「我总算弄清楚了,为什麽我总是在乎妳的想法、总是喜欢待在妳身边、总是想将妳拥入怀的理由……」没等她说完,季怜惜便捧住了她的脸庞,奉上自己的粉唇。
一开始杜寒嫣有些讶异,但她随即伸出手紧抱正在与自己热情相吻的女人,奇异的感觉自下腹处延伸,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幸福。
与太子殿下在一起时,她从没感觉到这种程度的愉悦。
其实两人都不是没经验的女人,但这种恋爱的幸福感觉却是初体验,杜寒嫣忍不住在空隙间唤了一声:「怜惜姐姐……」
季怜惜闻言,缓下了唇.舌间的侵略,靠着她的额头,以近在咫尺的距离,轻声道:「妳方才不是这般唤我的。」
气息喷洒在脸上,季怜惜的吐息带着一阵清香,许是来自方才的茶香,只是自爱人的口.中传来便似迷.魂香一般,即使季怜惜的话语使她羞涩、即使她感觉到自己脸红不已,也让她禁不住想再次靠上双.唇。
杜寒嫣下巴一抬,再次掀起一场硬战,喘息间杜寒嫣改口唤了声:「怜惜……」
季怜惜被势不可挡的热情之火延烧,深深陷入其中,「不够…。」
「……惜儿。」有点害羞,但杜寒嫣还是顺势喊了出来。
季怜惜一听,除了更加热情的回应她已经没别的反应了。
两人不知何时吻到了榻边,一个没注意,绊了脚,季怜惜跌坐在榻上,而杜寒嫣则是被她抱了个满怀。
所幸意外打断了两人的吻,否则她们便要亲到海枯石烂了。
「寒嫣!妳没事吧?没摔着吧?!」季怜惜记得杜寒嫣腹中还有胎儿,赶紧关心她有没有出事。
所幸是跌在她身上,否则是她压到杜寒嫣的话还得了。
杜寒嫣坐正身.体,撇嘴,不满道:「我没事是没事,可是惜儿妳也太狡猾了,管我唤妳『惜儿』,却自己叫我『寒嫣』。」
「啊,那我该唤妳什麽好?寒儿?」
杜寒嫣一听,顷刻间握住了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缓道:「不要……和『他』一样。」
季怜惜凝神,想起「他」确实平常都唤她作寒儿,想来与他一样确实是令人蛮介怀的。
「那我便唤妳『嫣儿』了。」
这下杜寒嫣满意的漾开笑容了,那美得让季怜惜屏息的微笑让她再次不敢置信自己得到了她的心。
忍不住想再次确认爱情,「嫣儿,我喜欢妳。」
突如其来的告白使得杜寒嫣一愣,原本通红的脸渐渐变得更加红.润,双手却遮挡不及。季怜惜见状不禁心中一暖。
杜寒嫣害羞不已,「好了,别再说了!怜惜姐…」一时改不掉的称谓嘎然停止,望向当事人。
原本以为她会对自己训.话,但只见季怜惜好似思索了些什麽,一会儿才道:「我想,在外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吧。更何况方才我们已经在缘圆院『不欢而散』了。」
现实突然将两人拉回,在沉重的静默降临前,杜寒嫣甩甩头,想将这些闹心的想法甩出脑外,一伸臂便抱住了季怜惜,柔声道:「那我得好好把握唤妳惜儿的机会才行。」
「……我还是不敢相信,如此幸福的此刻。」季怜惜叹道,「我以为我已经永远无法再拥有爱情了。」她望向杜寒嫣:「更何况是这样惊世骇俗的感情,嫣儿,妳怎麽能接受呢?」
杜寒嫣在回答之前先朝季怜惜依偎了过去,「甫入宫时我便觉得妳是一位很优秀的人,想接近妳、了解妳,所以我向太子殿下提议让我到妳身边学习,而我讶异妳居然没有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相处之后,我发觉妳比想像中还要优秀、还要亲切……」她顿了顿,「可是这样完美的人却时不时流露.出悲愁与历经沧桑的疲惫,我发觉妳在这宫中并不快乐,我想尽办法想让妳展.露笑容于是更加亲近妳,回过神来我已经满脑子都是惜儿了。」
杜寒嫣握住了她的手,满怀感激之情道:「我们同为女子、又同为太子的后宫,但爱情身不由己,若不是由妳提点我,或许我一辈子都无法发觉自己的感情。」手上紧了紧,「惜儿,谢谢妳的勇敢。」
下一秒,季怜惜的泪落到了两人交叠的手上,杜寒嫣一惊,啼笑皆非地替她擦去眼泪。
「谢谢妳愿意回应我的感情。」季怜惜闭了闭眼,「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会陪在妳身边,照顾妳和孩子。」
「我也……」杜寒嫣话还没说完,季怜惜就阻止了她。
以世人的眼光看来,她们两人共侍一夫,加上在这朝.廷之中还有争.权夺利之事,两人本该势如水火,谁也不会料到她们不但相处融洽,甚至爱上了彼此。
与伦.理、于道.德,这都是无法被允许的。她们虽然此刻牵着手,但季怜惜仍然害怕当这段感情暴.露于世间之时,杜寒嫣能否能继续紧.握她的手不放。
其实她只要得到杜寒嫣的回应便满足了,她不敢自私地要求杜寒嫣用生命危险去爱,她们两.情.相.悦已经太过太过奢侈了,哪裡还敢要求一辈子呢?
季怜惜再次献上双.唇,有别于之前的炽.热如火的侵略,这次两人又轻又柔,像许下誓.约的吻一样。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0 22:55:00 +0800 CST  
「我敢说她们肯定吵了!」
「啧啧,这妳就不懂了。打情骂俏听过吗?她们肯定两.情.相.悦了。」月儿摇摇手指,插腰说。
「打情骂俏会把杯子都打破了?」
「不然来赌,半个月的工钱,怎麽样?」月儿自信满满的样子,抱了臂。
雪儿不甘示弱:「赌就赌!她们肯定讲得不欢了!」
月儿大拇指比了比书房的方向:「不然妳觉得她们在书房那麽久是在『谈』什麽?」
「……」雪儿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当然是在『谈』恋爱啊!」月儿摆摆手。
雪儿思考了一番,于是决定乾脆自己去一听究竟。
于是她走过去把耳朵靠在书房门上。
「我说妳啊,别这麽做比较好吧?」月儿皱了皱眉头,怎麽说这都是侵犯别人隐私,被娘娘知道的话一定会被罚一顿。
「嘘!」雪儿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回应她:「安静一点,裡面什麽都听不到。」
「妳说听不到是什麽意思?」月儿起了好奇心,问道:「她们没说话吗?」
雪儿摇摇头,皱起眉,似乎很专心的样子:「真的听不到,不然妳过来听听。」
月儿内心天人交战,要是过去听可就成了共犯了!
正当月儿纠结不已时,雪儿突然像发现什麽新大.陆一样,轻声惊道:「仔细听好像听得到什麽!听起来是奇怪的『啾啾』声?」
「哪裡哪裡?!我听听!」月儿急忙靠了上去,方才的矜持全被抛到九霄云外。


两人专心致志地偷听,丝毫没有发觉背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妳们在干嘛……?」
做亏心事的两人吓到心脏险些从口.中蹦出来,她们抓.住胸口的衣裳,安抚剧烈跳动的心脏。
雪儿意识到刚刚的声音是夏儿,理智线马上断了三.条,「我才要问妳干嘛呢!别没经过同意就进别人家屋子好吗!」为了掩饰方才做坏事,雪儿故意加大了音量,好像比较理直气壮。
「还说呢!方才叫几次都没人回应,还以为妳们不在家,原来是在偷听啊!」夏儿冷不防地道出事实。
「没人回应就是没人在家,倒是给我回去啊!」
妳倒是反驳一下偷听这件事啊!
月儿在心中默默吐嘈,眼神熘到了春儿身上,发现她正用疑惑地表情望着自己,于是嘴不由自主地动了,「不、不是的!刚刚不是偷听!那是我们关心娘娘的情况……」
「月儿……这时候就别说了,此地无银三…唔唔!」雪儿话说一半便被月儿摀住了嘴。


书房内,温存的两人早已没了气氛,门外的几人吵吵闹闹,对话被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季怜惜一笑,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的几人没料到季怜惜会突然出来,着实吓了一跳。
「对了庭院还没打扫!」雪儿一熘烟地就往外跑,留月儿在后面恨不得把这个叛.徒千刀万剐。
她偷偷瞥了后头的两位娘娘几眼,还没开口说话,夏儿便插嘴道:「娘娘!妳果然在这裡,我们好担心妳呢。」
「我不是让妳们先回去了吗?」
「是啊,但一想到没跟在妳身边就放不下心来,只是……」夏儿望了眼季怜惜:「妳刚刚不是与季娘娘吵嘴了吗?怎麽……?」还来这裡?
后段给季娘娘留个面子,不说明白,望杜寒嫣能自行理解。
杜寒嫣与季怜惜互看一眼,随后说道:「这是我与怜惜姐姐的计画。」
其实她打从一开始便想在今天藉机会与季怜惜拉开距离,若她们看起来不合,指不定能唬过李良娣,让季怜惜离开这浑水,原本她打算自个儿激怒季怜惜好演出这场戏。
只是世事难料,谁知晓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原来要作势离开聚会回到惜寒院,最后却到了漪怜院;原来要疏远季怜惜,最后却分不开了……
只能说这与计画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但还不算失败,多亏季怜惜当时反应快,她们现在还能顺水推舟,共同演一场檯面上的「不合」戏码。
春儿闻言不禁感到讶异,夏儿则是睁大了眼看她,闪烁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什麽,毕竟娘娘从没与她们提起过这事,原来她早已在心中盘算好了。
春儿是第一次侍奉宫中的主母,之前从杜娘娘身上并感觉不到传言中的宫斗气息,现在是杜寒嫣第一次有大动作,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夏儿与春儿认真地听着她们的说明,唯独蹲在地上的月儿细心的注意到了两人紧扣的双手,她抬头一看,见娘娘不仅满面春风,还比平时更有精神,月儿偷偷勾起愉快的嘴角,看来半个月的工钱到手啦!
但是好景不常,雪儿忽然拿着扫把从庭园跑了进来,眼神有些慌张,忙道:「太子殿下驾到。」
只见季怜惜与杜寒嫣脸色一变,赶忙放开了紧扣的双手,下一秒太子便前脚跨进了厅堂。
他一身军装,威风凛凛的样子走了进来,在场的所有人急忙问安,但宇文阳毫不放在心上,他道:「方才去找寒儿,妳不在,本太子便想着妳或许会到怜儿这裡,妳们感情果真要好!这样也省得本太子方便。」他张大手臂朝季怜惜抱去,「本太子等会儿便要出征了!来与妳们一一道别,别担心,本太子会平安回来的。」说着说着自己还觉得这样离情依依的场面十分感动。
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让季怜惜措手不及,惊愕的眼无意间与杜寒嫣的对上,而后者也只能不满地皱皱眉头。
许久与太子未有亲.密接.触的季怜惜,久违地被拥.抱一下后奇异的发现,有别于当初处处逢合太子殿下的自己,现在她一点都不因丈夫的拥.抱感到喜悦,甚至还多了一点厌恶,她很确定,比起太子粗.鲁的拥.抱,她更喜欢抱着杜寒嫣时软.绵绵的触感。
宇文阳放开了季怜惜,接着转向了杜寒嫣,只是这次已经有了防备心,她急忙用有孕在身为由婉拒他的拥.抱。
「对了!」他挑了挑眉,蹲下.身.子,手掌抚上杜寒嫣的小腹,「这裡还有本太子的骨肉,本太子不在的时候要替本太子好好照顾他。」他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杜寒嫣好不容易忍住往后退与吐嘈他根本没照顾过孩子的冲动,点了点头。
他起身,「好了,接下来本太子还要去找圆圆,本太子不在的期间要好好相处,知道吗?」说完便甩着披风向外走去。
「敬祝太子殿下凯旋归国。」
她们总算等到了这一刻,太子随军.队离开,一时半会儿不在宫中,心中的威胁可算是少了一个!
其实季怜惜一度怀疑成圆圆是杜寒嫣怀.孕期间,太子为排解寂寞而纳进来的妃子,但她此刻可不想不了那麽多,因为杜寒嫣在太子殿下走后,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开始在她衣裳上拍拍打打,像是要把沾上的髒东西拍掉一样。
「怎麽了?」季怜惜当然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稍微捉弄一下她,装作疑问地望着她。
闻言,拍衣裳的纤指暂停了下,收回手,眼神游.移:「没什麽。」她知道季怜惜本来身为太子的妃子之一,被抱一下是理所当然的,但若为了这事不开心,显然会衬得她不成熟,所以她当然不承认。


见杜寒嫣这样子,季怜惜满心被疼爱充满,反而自个儿去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道:「这样便消毒了吧?」在杜寒嫣红了耳根之后,要回抱住她的手伸到一半,季怜惜却像突然想起什麽一样,从她身上弹开,表情担忧,忙道:「我这样会伤到宝宝吗?」她回想起刚刚杜寒嫣用来拒绝宇文阳的理由。
也不想想方才她俩都抱多久了她不也平安无事,这种明显用来搪塞太子殿下的理由,季怜惜竟无法分辨。
见季怜惜此刻慌得像个孩子,她不禁失笑,停在半空中的双手继续动作,将她拥入怀裡:「被太子殿下粗莽地抱一下的确有可能伤着孩子,可是妳温柔的拥.抱怎麽可能会伤到宝宝呢?说不定对他还有益处呢……」俗话说母.子连心,母亲开心,宝宝就会开心。所以她被抱开心了,对宝宝肯定是好的。
但杜寒嫣可没把这段话说出来。
「这样啊。」季怜惜鬆了一口气,接着发现春儿与夏儿都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人,季怜惜尴尬地咳了一下。
她问过杜寒嫣,是否要将她们的事告诉她的侍女,但她担心她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决定找个适合的时机再说。
「寒嫣,既然我们表面上已经闹了不合,那肯定没办法常常见面……」季怜惜拉着她的手坐下,捨不得让杜寒嫣离开,毕竟她这一走,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但若待在这的时间过长被发现了也不妥。
杜寒嫣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别担心,我肯定会想办法来见妳的。」
在一旁的雪儿见她们如此,委屈地瘪了瘪嘴,她半个月工钱肯定飞了!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2 22:25:00 +0800 CST  
晚更新抱歉了各位
樓樓昨天還發了個高燒 求拍打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2 22:27:00 +0800 CST  
满心担忧着工钱,雪儿没发现她脚边凑过来了一个小傢伙,白色的影子朝上望了望,随后就着雪儿的脚蹭了几下。
这下她才发现脚边那隻毛.茸.茸的东西,着实吃了一惊,接着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上次在湖边救的那隻李良娣的宠物貂吗?
「这隻貂怎麽会在这裡?」她正想伸手抓牠,牠却一熘烟地跑走,跑到了夏儿脚边。
月儿见了,凑过去看,「怎麽会有这隻雪貂?长得真可爱!」问雪儿:「妳认识的貂?」
雪儿摇了摇头,用下巴指了指夏儿,「她上次在河边用命救来的貂。」
「命?」
「对啊!」有损夏儿的机会,雪儿当然不会放过了,她脸上挂上戏谑的笑:「上次在湖边她明明不会水,还硬是跳进去湖裡救这隻同样不会水的貂……」话到一半嘎然停止,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就要把她不想提到的部分说出来了。
但说话人是笨.蛋,听话人可不是,月儿抓.住了重点,问道:「夏儿跳进去了?那最后怎麽得.救的?」眉头一皱,「等等,雪儿妳是怎麽知道这件事的?」
说到这裡,季怜惜纤指扶上了下巴,回忆道:「我记得有天雪儿是全身溼透的回来……」虽然当时她的说词是不小心在湖边滑倒,但现在看来真.相显而易见是……
「原来是妳救了夏儿!」春儿豁然开朗,对象是雪儿,难怪夏儿死活不肯说发生了什麽事,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冤家。
雪儿扶了扶额,怪自己多嘴自掘坟墓。「救了夏儿便救了,何必那麽谦虚呢,怕别人知道妳们感情好?」月儿看雪儿这窘迫的样子就憋不住笑,雪儿狠狠瞪她一眼,今日不仅丢.了工钱还被知道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吃亏啦!
「所以为什麽李良娣的貂会在妳这裡?」雪儿赶紧转了话题。但夏儿却没给她好脸色看,哼地一声,说了句:「与妳何干?」雪儿见她这种态度就气得牙痒,恨不得当天没救她。
杜寒嫣无奈地笑了笑,替她解释道:「似乎是李良娣不想继续饲养请人故意丢进湖裡的。」
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雪儿还在气夏儿的态度,但闻言后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地皱了皱眉头,李良娣这人太心狠手辣了,这好歹也是一个生命。
眼角馀光偷偷瞄一下夏儿,之前见她拚了命也要救那隻雪貂,现在却知道牠根本是被蓄意杀.害的,心情肯定不好受。
「……所以妳就养了牠?」
夏儿只静静低着头不说话,杜寒嫣替她回答:「我捨不得见夏儿难过的样子,就把这隻雪貂留了下来,牠很黏夏儿,也许是感谢夏儿救了牠的命吧。」
「……我还救了他们两个的命呢,怎麽就不见人感谢我?」雪儿低咕,顾虑到夏儿的心情可能很差,便不想吵架了,但抱怨还是要的。
季怜惜听到了,怕夏儿又会生气,赶紧支开雪儿道:「我等等想沐浴,雪儿,妳能去准备一下吗?」
纵然抱怨再多,娘娘的命令还是得听的,她答一声:「是。」雪儿叫上月儿帮忙,让效率能快些,两人转身便往柴房走了,准备烧洗澡水。


「唉……时间不早了,妳也该回去了。」十万分不捨,但总要面对现实,更何况为了保护杜寒嫣母.子俩,她更不能让自己的感性越过理智。
杜寒嫣也懂她的顾虑,苦笑了一下便起了身,「确实是在府上叨扰多时了……」她望向季怜惜的眼神突然柔情似水,默默牵着她的手,走向门口。
杜寒嫣让自己的侍女走在前面,等她们出了门,自己再迅速地回头拉过季怜惜,偷上一吻。
「怜惜姐姐,再见。」得逞的人小跑步跑开,杜寒嫣的两位侍女也回了头,让被偷吻的人羞恼无处发洩,只得微笑着挥手道别。


她们离开后,季怜惜在客厅坐了下来,试图平息不知是因为杜寒嫣的吻还是差点被发现的惊险而狂跳的心脏,或许两者都有吧!
季怜惜扶额,杜寒嫣天性鬼灵精怪,以前都治不了她了何况现在?唉,看来她一辈子就栽在杜寒嫣手上了。



隔日,成圆圆一早便到旖怜院拜访,为的便是昨日的事,专程来道歉。
季怜惜十分讶异,因为这与她根本无关,她身为主办便认为自己也要为她们的争吵负点责任,成圆圆这女孩果然不仅懂事聪明也懂礼数,若能成为盟友肯定是很大的助力。
不如趁这个机会打探一下她是更想亲近哪边、还是想像何雨一般作为中立吧!
「请成奉仪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是我与杜承徽两人的问题。」她招呼成圆圆坐下,并且让月儿泡了一壶茶,递给她:「这茶,便当作是昨日的赔礼吧!」
「季良缘不用如此客气。」成圆圆看了一眼,不同于之前婉拒她的糕饼,这次她道了谢后便接过茶杯,二话不说地喝下。
季怜惜满意地微笑,看起来成圆圆不似一开始一般警戒她,但光靠喝一杯茶不能代.表甚麽,她还得慢慢观察。
成圆圆喝了几口茶后,表情内疚地问:「昨日您与杜承徽如何闹得不快了?」
闻言,季怜惜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是沉了沉脸,道:「我以为成奉仪天资聪颖,应当知晓这宫中不能多管閒事,否则引火自.焚可谓应该。」
闻季怜惜这充满警告的话,成圆圆不禁打了寒颤,但她仍然鼓.起勇气说道:「季良缘不想透露也罢,只是妾身曾闻季良缘与杜承徽之前的感情非常好,妾身认为,如果能在这宫中有个至亲好友,应当不该轻易放手……」话语间,成圆圆眼神流露.出些许寂寞。
季怜惜见了也有些同情。
这小女孩也差不多体验到宫中的孤寂与战战兢兢的疲惫,这时若没有个可以依靠之人,生活肯定寸步难行。
想当初自己也是如此,若不是之后遇到了杜寒嫣,自己到了现在心已经不復存在了吧。
可是她有嫣儿,成奉仪却谁也没有,或许是想到了这点令季怜惜心生疼惜,她伸出手握住成圆圆交叠于腿上的手,眼神坚定道:「妳可以信任我。」
对上那道真诚的双眼,成圆圆几乎一瞬间就要决定信任季怜惜了,她说道:「不瞒季良缘,在与各位姐姐接.触后,季良缘给我的感觉更轻鬆更自在……」她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口:「其实,妾身方才已经拜访过杜承徽,虽然您们经历过争吵,但杜承徽仍然夸赞了娘娘您的品性与人格,妾身认为,这样的朋友实属难得……」
听成圆圆又想劝和她们俩,季怜惜不禁会心一笑,这孩子怎麽就见不得别人不好。
「我知道了,我会再和她谈谈。」只是没想到嫣儿在背后竟然这样夸耀自己,下次肯定要藉机来调侃她。
成圆圆见自己说服成了,不禁有点高兴:「那太好了!」
临走前,成圆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一句:「以后妾身能常常来拜访季良缘吗?」
听她的意思,是想与自己交朋友了。能拯救她季怜惜当然义不容辞。

因为太子不在,各妃子随意行动的时间也增加了,于是季怜惜与杜寒嫣两人要见面也就更加困难了,至多只能选择夜黑风高的夜晚相见,但这样的夜晚又不甚多。
在一个好不容易见面的夜晚,杜寒嫣依偎在季怜惜怀中,即使只是这样靠在一起、双手.交扣、閒话家常,两人也感到十分幸福。


如此幸福的时刻令季怜惜不禁害怕,越是幸福,她就会越无法承受到时候的离别,糖衣越厚,包复在裡面的药就会越毒、越苦,她知道她们不可能永远如此,但至少此刻、至少在太子殿下不在的这段时间裡,让她品嚐一下幸福的滋味。
想到这裡,季怜惜不禁紧了紧拥住杜寒嫣的手臂。
怀裡的人悠悠叹了一口气,「真希望我们有更多能跟彼此待在一起的时间。」
「这也没有办法……」季怜惜苦笑。
杜寒嫣不满意地噘了嘴:「惜儿,有时候我都觉得妳过于理智了。」
「……是吗?」她理智的话,此刻两人就不会像这样依偎在一起了。
「对了!」杜寒嫣突然从她怀裡跳出来,将一隻腿跪在季怜惜坐着的榻上,双手拍在她背对的牆上,将她困在其中。
近在咫尺的小.脸充满不悦,她质问:「妳最近…跟成奉仪也走太近了吧?」
季怜惜还以为怎麽了,原来是嫣儿在吃醋了,她失笑,趁机在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唇上偷了一吻,杜寒嫣闪避不及,红着脸恼怒道:「别以为妳这样就可以不用解释。」
季怜惜抚上她的脸颊,解释道:「成奉仪在宫中没什麽朋友,我与她说能来找我,她自然会常来,别想太多,我们只是朋友。」
杜寒嫣闻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妳可别忘记,我可是妳的正宫喔!」
见杜寒嫣这孩子气的样子,季怜惜不禁将她抱住,宠溺说道:「是是,我的后宫裡最漂亮最可爱的正宫。」
「我是妳后宫裡最漂亮最可爱的啊?」
「我的后宫裡就只有妳一人,当然是最漂亮最可爱啊。」
「这可是妳说的喔!妳的后宫裡只准有我喔!」
「当然,这一辈子只有妳。」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3 17:41:00 +0800 CST  
樓樓現在就…寫到哪更到哪噢<(_ _)>一個段落可能不會太長,敬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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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黑,就算再依依不捨杜寒嫣也不能留在旖怜院过夜。
她亲了亲季怜惜的嘴角,两个人牵手走到门口,季怜惜一直叮咛着她:「如果有什麽事,至少要让春儿或夏儿过来跟我说。」
「好~」
「好好照顾自己跟孩子。」
「嗯,我知道~」
「……平常也要看书喔。」
「……是,我知道了,季夫子!」
季怜惜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才是我的乖学.生!」
总算到了不得不离别的时候,季怜惜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想我,就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吧。我一定能感觉到的。」
杜寒嫣点了点头。
最后季怜惜又囉唆了几句才放她走。
杜寒嫣怀着甜.蜜又惋惜的心情踏上归途,路途中她一直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夜这麽黑,只有微弱的月光撒下,看起来还徒增一股诡异。
原来为了避嫌才没带她的两位贴身仕女一起,现下她后悔了!
正当她在考虑要一路奔逃回惜寒院还是折返回旖怜院时,一个熟悉的白影突然鑽进了她的视线裡。
是一隻白貂,「原来是你啊。」杜寒嫣鬆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们还未替这隻貂起名字,决定回头再问问夏儿。
她一把把雪貂抱了起来,一边对着牠自言自语、一边走回去,而貂还真像听得懂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叫个不停,这样似乎还真的能够减轻在黑.暗中的恐惧。
总算回到了惜寒院,杜寒嫣快步走了进去,春儿迎面而来:「娘娘您回来了!怎麽脚步那麽急,发生甚麽事了吗?」
说自己怕黑似乎有损面子,于是杜寒嫣支吾其词了半天,想起自己手上抱的雪貂,藉口道:「呃……牠似乎想上茅厕了。」
春儿怪异地看着她,想着娘娘怎麽会知道,没想到下一秒便真的有液.体从雪貂身上滴了出来,两个女子见了一阵慌忙地尖.叫,惜寒院顿时天翻地复。


当一切都清理乾淨了,杜寒嫣才坐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气,她张望了一下,问道:「夏儿呢?」从方才就没见着她。
「刚刚说有事出去了。」春儿答道。
「去了哪……」话到一半,杜寒嫣突然一阵不好意地笑:「不会又去找雪儿了吧?」
春儿失笑,「奴婢不知晓呢,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搞不好真是如此!」
杜寒嫣灵光一闪,忽然觉得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于是挑眉问春儿:「春儿……妳觉得…夏儿跟雪儿两人有没有可能啊?」
闻言春儿目光略带讶异,「娘娘妳的意思是?」
怕春儿不接受但不说清楚又达不到目的,杜寒嫣思考着要如何委婉解释:「就像…男子与女子一般,一生陪伴在身边那样…」
春儿不懂娘娘为何会突然问起这种问题,让她想起之前月儿似乎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想起月儿令春儿心底不禁起了涟漪,她答道:「请原谅奴婢踰矩,不过奴婢认为,世间爱情多难得,若为真爱,是男子抑或女子又有何关係!」见杜寒嫣表情有些讶异,春儿忽然意识到现下并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如此激动会使人匪夷所思,于是急忙加了句:「……所以…若她们两人真有那种意思的话,奴婢认为应该祝福……」
主僕两人忽然陷入一片沉默,各怀心思。
杜寒嫣想着既然春儿都如此说了,那或许与她坦白也不是不行。
思索了一阵,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其实……」
没料到对方会与自己同时说话,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便传来了动静,两人回头,刚好见着夏儿走进门的身影。
方才闯祸的雪貂一瞬便跑到了夏儿的脚边,话没说出口的两人这下也无法说了,刚回来的夏儿什麽话也没说,只眼神警惕地看着杜寒嫣。
杜寒嫣笑道:「跑去哪儿了?」
见杜寒嫣似乎没甚麽异样夏儿才在心中默默呼了口气,答道:「有些事情……」难以启齿的样子。
杜寒嫣就当她去幽会雪儿不肯说,也不过问。只是不论是她还是春儿都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了。
「对了,夏儿,我们还未替小傢伙取名字呢!」
夏儿闻言望了望怀中的雪貂,她知道她的名字,李良娣是唤牠「雪儿」的。
「雪儿……」夏儿喃喃道。
「雪儿?」春儿笑道:「夏儿,就算妳再讨厌小雪也不能这样啊。」
「是啊,被雪儿知道肯定又会与妳发脾气了。」杜寒嫣也觉得不妥。
夏儿闻言只是低低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两人见夏儿似乎有些沮丧的样子,相视皱了皱眉头。
「其实,『雪儿』这名字也不错啦。」春儿突然转了态度,问杜寒嫣:「娘娘您说呢?」
「是、是啊,如果妳这麽喜欢这个名字的话,唤作雪儿也无妨,只是还是别在小雪面前叫得好……」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4 10:38:00 +0800 CST  
「喂!妳又想干嘛?」这日小雪经过湖边竟又撞见夏儿抱着『雪儿』站在湖边,还以为她又想跳河,急忙叫道。
小雪疾步走到她身边,跩住她的肩膀,「我说妳,不会水何苦一天到晚往这湖边跑?别老想不开啊!」没想到回过头来的是满面的愁容。
见状,小雪皱起眉宇,还没开口,夏儿便甩开了她的手,没好气道:「我死了对妳来说不是更好?」
小雪一时无话可说,支吾道:「也不是……妳如果真的死了…那我…不是,妳看嘛,妳死在这裡……还要人替妳收.尸,搞得.人.心惶惶,多不值啊……」
夏儿狠瞪了她一眼,正当雪儿高兴她能恢復正常与自己斗嘴时,她竟然什麽话也没说,只是回过头继续看着湖面。
一个巴掌拍不响,雪儿自讨没趣,她想起最近看到夏儿时她总是没甚麽精神,于是正色问道:「妳…有什麽烦恼吗?」
闻言,夏儿没转过头,但心中震盪不已,她怎麽也不会想到第一个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竟是雪儿。
「……」
「我也不是说关心妳,只是妳像这样闷闷不乐的,搞得我也心烦。」她站到夏儿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与其自己跳进去,不如把烦恼都丢进去,这样不就好了吗?」
此刻夏儿才回头,难得一见雪儿对她露.出的微笑,一时觉得心上的重担似乎轻了一点,即使它仍然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重整了心情,夏儿挂上一副嫌弃的表情:「妳别对我这麽好,我还以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不安好心眼。」
见自己的好心又再一次被夏儿给践.踏在地,雪儿气得此刻就想把夏儿推下湖,「我看妳啊不需要自己跳湖,有妳这张吐不出像牙的狗嘴水鬼就会自动把妳给拖走!」说完就气呼呼地走掉了。
夏儿见她气跑,轻笑了几声,把『雪儿』放在地上,自个儿蹲下,轻轻拍拍牠。
没过多久,地上突然甩来了一包东西,把夏儿跟『雪儿』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刚刚走掉的人又折了回来,怒气未消地指着地上的那包东西说:「我们院裡杀鸡剩下的!是要给那毛.茸.茸的东西吃的妳可别偷吃喔!」语毕「哼」地一声再次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在嘀咕些什麽。
夏儿打开那油纸,裡面包着鸡肉,部位看起来就是鸡胸,哪像是什麽剩下的。
『雪儿』马上闻香靠了上去,看到那肉先是要碰不碰地,最后总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夏儿笑着看牠,话中有话地自言自语:「雪儿啊雪儿,妳说妳怎麽就那麽彆扭呢?」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8 17:57:00 +0800 CST  
雪儿回到旖怜院的时候成圆圆正在凉亭与季怜惜对弈,而月儿则是在一旁观看。
她们两人给人的感觉与杜寒嫣给人的感觉大相迳庭,杜娘娘.亲切、笑容可掬,容易靠近。但季娘娘与成奉仪便不同了,她们有股深不可测、深沉智慧的气息,而这点比成奉仪年长的季娘娘又更甚。
其实雪儿并不是很能理解季怜惜爱上杜寒嫣的理由,性格并不接近、家庭背景也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只有同嫁给太子,难道是因为同为宫中女子而互相安慰吗?若是的话,即使对方不是杜娘娘不也行吗?


发觉雪儿走过来,月儿回头打了个招呼,「送过去了?」
刚才膳房里的厨子都没说今天要吃鸡,就见雪儿自己抓了一只过去说娘娘今日中午要喝鸡汤,当时娘娘都还在睡梦中呢,梦话都没说!
跟雪儿共事了几年也差不多摸透了她的性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难道还不知道她是因为怕夏儿为了宠物的事沮丧刻意要去示好的吗!这大概也算某种程度的滥用职权了吧。
「送过去?送什麽东西过去?」雪儿装傻。
月儿都想送她一个白眼了,「别藏了,我都知道你今早去干了什麽。」
雪儿破罐子破摔,乾脆把自己刚刚受到的「委屈」全吐了出来。
「我不仅救了她俩的命,还帮她的宠物准备吃的,结果回报我的竟是那种态度,你说她过不过分?」
月儿听得都要笑出来了,每次她们吵架都是夏儿一句话挑.起雪儿的战火,雪儿这笨.蛋***控在手掌心里都不知道。
月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住笑意,问她:「那你又何必要对她那麽好?」
雪儿被问倒了,她每次都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没考虑过理由,要她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我不知道,只是看她那样…我有点心疼……」


月儿看着雪儿迷茫的样子,忽然一个激灵,觉得眼前的情况似曾相似。
不会吧……
难道雪儿对夏儿……
她赶紧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开。不,也许只是自己被娘娘影响,想太多了。
「又是季良缘的胜局。」成圆圆在发现自己已经没胜算的时候,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盅,向季怜惜赞赏道。
「承让了。」季怜惜笑着。


成圆圆觉得眼前的季怜惜与她们第一次下棋时大不相同,当时的季怜惜心不在焉,自己很轻易就能占了上风,而此刻却如何拼尽全力也赢不了她。
「想必娘娘的烦心事解决了吧?」成圆圆笑道。她打从心底为她高兴。
季怜惜则是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
「妾身能感觉到之前娘娘心事重重,如今豁然开朗。虽然妾身不知晓为何事,但能解决总为喜事一件。」
季怜惜收拾着棋子,「成上校也在这次出征的队伍里对吧?」成圆圆的兄长,成雄是宇文王朝的四上校之一,以身强体壮、拔山扛鼎出名。这次是大驸马夏将军率领他们北征,自夏将军上.任之后国.家的战力虽直线提升,但一直是各国.家忌讳的北方异族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这场战役的危险性仍旧很高。
成圆圆点点头,季怜惜又问:「那你有去见他吗?」成圆圆摇头,她低了低头,自从她入宫已经一段时间没见着哥.哥了,到这宫中哪能想见谁便见谁。
季怜惜自责没早些发现,上战场并不是儿戏,会不会平安回来都很难说,成圆圆背负着可能再也见不到亲人的压力,她很清楚那感觉肯定不好受。
「成上校会平安回来的。」季怜惜忽然道。待成圆圆抬了头,她又说:「到时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真的吗?」成圆圆睁大的杏眼亮了亮。因为家庭的因素,他们兄妹俩的感情很好,相隔那麽久没见到面确实很难受。但她都入了宫,等同于放弃了与家人见面的机会,所以她原本也不抱甚麽期待。可是此刻季怜惜竟然说能帮她,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惊喜!
「嗯。我很明白见不得家人的痛苦。」当初若不是嫣儿,她也不可能再次见到家人,但成圆圆幸.运的是兄长也在宫中当.官,事情便容易得多,而她帮得到忙的地方当然义不容辞。
「那真是……非常感谢季良缘!」不知道该如何答谢她,成圆圆只好说道:「如果季良缘有什麽妾身可以帮得上忙得地方请尽情吩咐。」
听闻成奉仪如此道,季怜惜拿着棋子的纤手一滞,她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现在她与嫣儿难以到对方的住处相见,但若是有个地点能成为她们的相约之处又不被怀疑……
当然,在确认成奉仪的忠诚之前,这事不能轻易说出来。
「成奉仪不用那麽客气,同为宫中姊妹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季怜惜笑了笑,放下了自己的第一步棋,望向成圆圆,示意轮到她了。
两人便在凉亭中乘着徐徐凉风,度过惬意的下午。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8 17:5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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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劇情來到了個過渡期,超容易卡文的0(:3 )~ ('、3_ヽ)_
做了幾個小時只能打出一章,請各位原諒小女子不才(;´༎ຶД༎ຶ`)
順帶一說因為這樣更文可能會慢些,絕對不是在找藉口喔!是真的!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18 18:03:00 +0800 CST  
晚上沐浴后更.衣时,季怜惜向雪儿提了自己的想法,想徵询她的意见。
「娘娘,您疯了吗?」雪儿不可置信地道。手上替季怜惜更.衣的动作没停。
「……」季怜惜知道雪儿说话较没分寸,但她真从没想过会被骂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雪儿虽然支持她们的恋情,但她从不觉得这是一件光彩的事,也不认为这事会被其他人接受,所以她肯定不同意把这事告诉别人,尤其是其他妃子。
「您可能会引狼入室。」雪儿替她换好衣裳后道,「雪儿知道娘娘很想与杜娘娘相见,但我觉得娘娘要再多多思量,从长计议。」
「好吧,我知道了,妳退下吧。」季怜惜淡淡道。
等雪儿离开了,季怜惜便在桌上摊开一张白纸,随后细细磨墨。无法相见,她便会以别的方式想念她,现下便是像她念家人一般,将思念转为文、将心意化为字,挥洒于宣纸,虽然这些信永远不可能寄出去,但若她不藉此将心中的念想宣洩而出,肯定会闷坏的。
写完了一张,季怜惜还想再拿过一张,但她顿了顿,还是决定适可而止。看了看自己方才的笔迹,上面墨迹还未乾,于是她多用了几个纸镇将宣纸固定在桌上,以免风吹过将字迹吹得一蹋煳涂。
「娘娘,您该睡了。」门板被敲了敲,传来月儿的提醒。
季怜惜应答了一声,乾脆把宣纸放在桌上风乾,随后便缩进被窝裡,想着杜寒嫣入睡。


稍晚,门外有了一些动静,但此时已经入眠许久的季怜惜当然没发现。
「杜娘娘,现在三更半夜的,您还走着夜路过来?」月儿狐疑道。
「春儿陪着我啊。」她比了比身后的仕女。
月儿望了一眼,才想说并不是这个问题,春儿便开口道:「好久没见了,顺道过来看看妳。」月儿到口.中的话顿时全吞了回去。
「……但娘娘已经就寝了。」
「无事,我只是想看看她。」就算只是看一眼也能一解思念。
「……那杜娘娘您自己进去吧,请小声些,别惊动娘娘了。」
「嗯。我知道。」语毕便朝着那熟悉的路线走了。
春儿识相地没跟着进去,自个儿在大厅坐了下来,望向呆站在那儿的月儿。
射过来的视线让月儿意识到该说些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于是吞吞吐吐道:「夏、夏儿没一起来?」
春儿也没料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问夏儿,淡答:「嗯,今天不是轮她值班。」
月儿想为自己拙劣的交际拍死自己,自从上次被看见她在偷听,而她急忙向春儿解释的那次后,她不知为何便开始不知该如何面对春儿,极尽全力避免与她独处,没想到世事难料,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我帮妳泡茶?」
「……嗯。」本来春儿晚上不想喝.茶的,但见月儿那紧张的样子就不忍心拒绝。
终于有事做的月儿开心地烧开水去了,春儿望着那匆忙的背影若有所思。

轻手轻脚地将木门开启,季怜惜身上的那股清香马上扑面而来,房间裡没点上烛火,只是窗户大大敞开着任由月色洒进来、夜风吹进来,怕季怜惜着凉,杜寒嫣走过去替她阖上了窗户,没了风、但仍有从窗櫺鑽进来的月光替她照亮视野。
床.上的棉被规律地上.上.下.下浮动,裡面的人正沉睡着。杜寒嫣没立刻走过去,她注意到了桌上的白色宣纸,在月光的照映下更为显眼,上面已经风乾的娟秀字体勾起了杜寒嫣的好奇心。
纸不大张,但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地,她认得的字虽没季怜惜多,但她记忆能力很好,因此学过的字她大多能记得,这封信也能解读一二,字体优美、文采动人,更重要的是这分明是写给自己的情书。
杜寒嫣害羞地笑了笑,谁能想到平时以理智闻名的季怜惜会有充满感性的时刻,更何况是这像这样的一封情书?
她能猜得到惜儿肯定没打算将这封信送给自己,否则信裡面的内容便不会如此露骨、风情万种。她心生甜.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信中最后的三个字。
她转过头,望向熟睡的身影,俯下.身在她额上偷了一吻,顺手描绘过她脸蛋的轮廓,心中不禁叹息自己的恋人生得如此美丽。脑中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她上次夜访季怜惜房间的情况,当时不似现在两.情.相.悦,却被惜儿大胆地压在身下,自己也没想太多,或许该说当时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回应着她。
那时候丝毫没考虑到惜儿正染着风寒,但所幸因为如此才没发生什麽大事,惜儿亲到一半便昏睡了过去,她当时被压在了身下直到快天亮时,惜儿翻了个身她才得以起身。
她那时当然完全搞不懂自己的心态,她知道自己对于季怜惜怀着好感,但她并不了解好感是来自于爱情,只能故作镇定、故作什麽都没发生,甚至帮她做了早膳,她才能去好好面对惜儿。
而在她开始思考那些吻的意义时,惜儿竟说一切都是误会,她到现在仍能体会当时的怒气,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她解释清楚。直到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才察觉自己对她的好感、在意,深怕她讨厌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早就爱上她了。
杜寒嫣轻笑了声,命运真是有趣,她明明是嫁与太子殿下,却与共事一夫的她坠入爱河。
若是问她怕不怕,同为女子、同为太子妃,她不怕。
虽与她想像中的对象稍有不同,但与她想像中的爱情却相差无几,只要两个人怀有相同信念,有什麽好怕的呢?
「嫣儿…」床.上突然传来了声音。
拄着下巴的杜寒嫣抬眸,季怜惜没醒来,只是在说梦话。
杜寒嫣缓了缓自己有些失望的心情,比起想与她互动,更不想打扰她的睡眠,她动手帮季怜惜掖了掖被子,最后在唇上再偷一吻才肯走,就算是安慰自己的失望吧。

楼主 米球風  发布于 2018-08-20 11:49:00 +0800 CST  

楼主:米球風

字数:85636

发表时间:2017-08-15 00: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35: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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