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之一辈子管教你!(下篇)(兄弟,训诫,耽美)

特情处临时会议室。刘志辉手指眼前的沙盘模型:“廖耀湘的新22师在新墙河阵地逐次抵抗日军,为我军主力集结赢得了时间,现在我们第五军主力已经集结在东枝一带,右翼是英军,左翼是第六军,日军孤军深入,必然陷入我军主力包围圈中,昆仑关战役我军虽取得了重大胜利,但伤亡惨重,东枝收复之战军座想避免与日本正面作战,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询问特情处有没有办法让日本人窃听到我们的电台,诱日军孤军深入,陷入我军主力包围圈中?”刘志辉将目光投向阿次和晓江。


阿次立正,目光炯炯如炬:“我们尽力,和日军智斗一场。”
刘志辉叫了声:“好!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那一瞬间,在他身上迸发出一种挥麾百万披靡天下的大将之风,英武迸发不可一世。


散会后,阿次与俞晓江反复分析让日本人窃听到我方电台的可行性,精通无线电技术的俞晓江否定了杜聿明的方案,杜聿明是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对于无线电技术他完全是个门外汉,国军怕泄密,用的都是德国生产的最先进的电台,日本人前番几次想窃听都没有成功,现在突然让他们窃听到情报,以日本人的狡诈定会发现国军是故意所为,到时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反而打草惊蛇。阿次很赞同晓江的看法,引诱日本人窃听太难了,阿次提出一个方案:“对日军发报员的的指法,我们已经很熟悉了,我想我们能不能秘密潜入日军电台,冒充他们的发报员将虚假情报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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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摇头:“这不可能,电台关系到对外联络,任何一个军队都戒备森严。”


阿次坚持:“就因为不可能,我们一旦做了,胜算就大。”


接下来几天,阿次观察着日军电台的方位,他们的电台坐落在一座高山上,深夜时守卫松懈,从正面进入电台会惊动守卫的日军,而电台的背面,山峰直入云霄,山势陡峭险峻,用当地人说鸟插了翅膀都难飞进去,阿次决定就从这秘密潜入日军电台,他踩好点,沿着山腰指挥石匠挖出脚生根的地方,怕日本人听到声响,叫石匠轻轻地敲击石头。晓江很担心:“这能行吗?深夜上去,一旦踏空,就没命了。”阿次道:“我已做足了功课,我在特训班时练就的攀爬功夫,你是知道的。”
刘志辉住处。阿次和俞晓江向两位处长汇报他们的行动方案,刘志辉拍手叫好:“阿次,这个方案好,你的智谋快赶上诸葛亮了。
程副处长也赞许地点头:“我同意,现在我们商量一下翻越这座山峰的人选,这个人必须具备良好的心理素质,充沛的体力,高超的攀爬技巧。“
阿次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刘处长,程副处长,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能胜任。”
程副处长头摇得厉害:“杨中校是文职特工,怎能担此大任。”
阿次解释:“程副处长,您不了解我,我在上海侦缉处行动组干了五年,以前在特训班,我的攀爬成绩也是稳居第一名,请您相信我的能力。”
程副处长还是摇头:“你看着就是一幅书生样,哪能胜任这么危险的事,我是不会考虑你的。”
阿次求助似地看着刘志辉:“刘处长,我们是同学,你最了解我的能力。”
刘志辉顿了一下:“程处长,杨慕次确实攀爬能力很强,不过他实战经验不多,我看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完成,以前在特训班我与他不相上下。”
阿次“腾”地冒起火来,本指着老同学帮他说几句话,他却把任务揽到自己名下,阿次也顾不得上下级了,指着刘志辉:“刘志辉,你太不地道了,什么叫不相上下,他以前的攀爬成绩比我差,还来跟我抢。”
晓江拦着阿次:“阿次,别冲动,有事好好商量。”
刘志辉回应阿次:“此一时,彼一时,你扒日本人火车的时候神勇无比,你干过吗?”
阿次回敬:“扒火车和攀爬高山是两回事,攀爬你绝对不如我,让我去!”
刘志辉:“我亲自去!谁也不许和我争!”
程副处长站起来:“你们两个我都不同意,你们一个是处长,要懂得持重,一个没打过硬仗,我们另外选人。”
刘志辉叫道:“我是处长,这事我说了算,我去完成。”
阿次不服气:“刘志辉,你别以权压人!”
刘志辉和阿次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来视察的军长杜聿明停下脚步,探询的目光看着门外的守卫,守卫言道:“刘处长和杨中校不知为什么事吵得很凶。”
旁边的参谋长皱眉:“我早就说过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都是杜旅宁的得意门生,谁也不服谁。”
守卫通报后,阿次与刘志辉停止了争执,杜聿明扫视着两个争强好胜的年轻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肤色黑,短发平头,淡眉细目,鼻梁边两道淡淡的法令纹,七分威严中略带三分书卷气。


?阿次正了正军帽,抢先向杜聿明敬了一个军礼:“杜军长,刘处长对属下的种种特殊照顾,属下莫齿难忘,只是属下千里迢迢从上海到这来,是要打日本人的,不是坐着享清福的,可刘处长总阻止属下执行任务。”
刘志辉狠狠瞪了阿次一眼:“我没告你不敬长官,你还先告我的状。”


杜聿明用一双细目注阿次长达五秒钟,拍拍阿次的肩头,温声道:“每一个出征的将士都有自己的战场,而你的战场就是在繁杂的日文中发现敌军的动态!”


阿次着急:“军长——请您不要因为我大哥的原因,对我重重保护,我和大家一样是普通一兵。”


杜聿明摇摇手说:“你的工作安排,与你大哥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党国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特工精英,论冲锋陷阵,我手下有无数官兵都可以做到,但论与日谍暗中较量,既能飞檐走壁,又通晓外语,精通无线电技术的,我手下仅你一人,如果你牺牲在战场上,不仅是你家人的损失,更是我第五军的巨大损失,所以我要千方百计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校长那边我已经汇报过了。上级已指示我们尽快准备平满纳会战。”
阿次:“杜军长,我既然上了战场就要接受战火的洗礼,我们制定的行动方案,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请军长给我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杜聿明沉默半晌,终于点头:“好,就是你。”
阿次露出笑意:“谢谢杜军长!”
杜聿明看着刘志辉:“你安排好接应,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3 07:54:00 +0800 CST  
深夜,晓江在下面打着手电,阿次沿着事先挖好的点,身手敏捷地往上攀爬,晓江仰头往上看,山与地面几乎是垂直的,阿次的身影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在移动,晓江紧张的手心冒汗,生怕阿次一不小心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阿次终于攀上了山顶,晓江长长舒了口气,阿次从山顶放下长绳,晓江借着绳子的力攀上山顶,距离山顶二十厘米的地方,就是电台的背面,因为过于狭窄,加之背面就是那么高的山,日军没有安排人值守,晓江点燃催眠的香料,阿次对着后窗扇风,让香气进入电台报务员处,闻到香味,报务员并没有在意,这里的山上野花盛开,夜风一吹,花香阵阵,加之凌晨两点是人最疲劳的时候,反应迟钝,不一会儿,报务员睡过去了,阿次无声无息地跳进窗户,将报务员拖进纸箱里,趴下他的日本军服穿好,端坐在电台前,调好音频,模仿着日军报务员的指法发报,其手法足可以以假乱真。晓江紧张地放着风,密切地观察着前门守卫的动静,好在他们只是定时朝里张望,并没有进去。阿次将虚假情报发出去后,很快收到日军总部的回电,日军并没有马上命令部队朝他们希望的地点集结,又问了几个作战军事上的问题,阿次按照杜聿明事先交待的话回答他们,五分钟后,日军军部又回电,命令主力部队迅速向东枝东南方向集结,他们终于中了杜聿明的设的局,阿次暗自长舒一口气,但此时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直端坐在电台前,直到黎明时分,阿次估计日军已进入了包围圈才开始准备撤退,日军中了埋伏后,才知上了国军的当,意识到是电台出问题了,重兵拥入电台,阿次和晓江赶紧撤退,阿次放好绳子:“你先下,我掩护!”


晓江道:“不行,你先走!”


阿次推了晓江一把:“快走,现在都得听我的。”晓江紧抓着绳索下山,阿次看见电台内有一架狙击枪,赶紧架起,在山顶对着冲上山的日军进行疯狂扫射,百发百中,日军应声倒地,领头的日军中尉看清了阿次,命令对着阿次所在的方位进行轰炸,阿次全身一震,意识到情况不妙,飞速攀着长绳下山,就在他下山的时候,他刚才扫射的方位,已被炸开了,好险!再迟十几秒钟,他必死无疑,阿次气喘吁吁下得山来,在此等候的晓江,一把抱住他,泣不成声:“太危险了,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哥。”


阿次笑着:“我这不回来了吗,没事。”借着月光,阿次望着晓江端庄的面庞,渐渐地,又幻境化成荣华含泪的笑容,六年前他与荣华在星河饭店联手铲除内奸时,也是这么惊险紧张,今天他与晓江的默契配合,仿佛又回到了与荣华并肩作战的感觉。


见阿次对着月光发呆,晓江问道:“在想什么?”


阿次回过神,心中有些歉然,荣华已牺牲这么久了,他和晓江儿子都有了,他怎么还是时时想起荣华,晓江微笑:“在你心底,给她永远留一个角落。”






日军落入杜聿明设定的包围圈后,全军覆没,随后东枝又重新回到了中国人的手中,杜聿明特向蒋介石发电,给特情处请功。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3 07:56:00 +0800 CST  
杨公馆。一岁两个月的东东自己抱着奶瓶,咕咚咕呼地喝着牛奶,听到爱中爱华的声音,小家伙兴奋地放下奶瓶,迎出去奶声奶气喊着:“哥哥,哥哥。”
吴妈后面追着:“小少爷,牛奶还没喝完。”
五岁的爱中爱华从幼稚园放学回来,俩兄弟小脑袋凑在一起,趴地毯上堆积木,东东围着两个哥哥凑热闹,看着花花绿绿的积木一个个往上堆,搭成了小城堡,东东兴奋地小手抓着积木瞎比划,小脚在积木上踩啊踩,跟两个哥哥捣蛋,城堡搭到一半总被东东推倒,一来两去,爱华开始烦躁,推开东东,冲着他粗声大气:“你走开!”东东一点也不害怕,冲着爱华“咯咯”笑起来,爱华气得冲东东挥起拳头吓唬他。
爱中牵起东东的小手:“来,大哥教你搭积木。”


爱中慢慢搭着积木,嘴里说着:“这是墙、这是门、这是窗户,懂了吗?”东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安静地看着两个哥哥搭积木,不再捣乱。


听到推门声,三个孩子同时抬起头,东东抢先移动着胖胖的小身子,从茶几上拿起报纸,走到荣初面前,甜甜叫着:“大伯看报。”
荣初俯下身子接过东东手里的报纸,抱起他,亲着他的小脸:“东东真乖。”东东如嫩藕结般的小胳膊紧搂着荣初的脖子,荣初心里酸酸的,东东稚嫩的小脸在他眼里幻化成阿次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庞,曾经那个时候,阿次也喜欢这么搂着他。
吴妈招呼吃晚饭,荣初回过神来,摸着爱中爱华的小脑袋,问他们在幼稚园学了什么,吴妈带着东东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吃,就着饭一口一口给他喂着汽水肉,东东嘴里嚼着汽水肉,又跑到西餐桌旁,吴妈追过去,放下碗将他抱起来,东东看见黄依依夹鱼,小手先指着鱼,又指着嘴,吴妈知道东东的意思是想吃鱼,吴妈哄道:“乖,我们吃肉,鱼刺会卡着。”
荣初放下筷子,把东东抱过来:“来,大伯喂你吃鱼。”


吴妈提醒着:“先生,他太小,吃鱼很危险。”


荣初冲东东笑笑:“大伯喂,没事。”


荣初夹出鱼肚子上的肉,将里面的细刺仔仔细细剔干净后,喂到东东嘴里,东东吃得津津有味,吃了还想吃,荣初见东东吃饱了,又喂了几口鱼汤,放他下去,东东还想吃,荣初揉着他的肚子:“不吃了,再吃就要长成小肥猪了。”


晚饭过后,吴妈收拾着餐桌,荣初吩咐:“明天买条鲈鱼清蒸。”


吴妈恭敬回道:“先生,是!”


荣初又想到吴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东东这么小万一被鱼刺卡了很麻烦,又补了一句:“以后我在家吃饭就给东东做鱼,我不在家就不要给他喂。”


东东和爱中爱华疯玩了一阵,吴妈见他有些困意,要抱着他去洗澡,荣初站起身:“我来!”接过吴妈手中的衣服,是黄依依才给东东买的新衣服,荣初翻看衣服里面,缝的标签还在,荣初叫吴妈拿剪刀来,他把标签扯下,又将残留的线头拈干净,抱着东东上浴室,他左手托着东东的头,右手给东东揉搓着头发,动作又快又轻,泡沫一点没粘到耳朵脸上,被大伯摆弄得很舒服,小家伙闭着眼睛享受,吴妈本想给荣初搭把手,可荣初做得很顺手,跟本用不着她帮忙,吴妈赞道:“先生照顾小孩子比我这个带了几个孩子的人还在行。”
荣初微笑:“这是本能。”


洗完澡,荣初抱着东东哄他睡觉,东东手指着墙上的照片,荣初将相框拿下,里面是一张阿次和晓江穿着军装的合影,东东抱着相框,嘴里喊着:“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荣初拍着东东的后背:“等仗打完了,你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黄依依和吴妈听得心酸背过脸去,一会儿功夫,东东睡着了,荣初看着东东的睡相发呆,吴妈将东东抱走交给奶妈。荣初还呆坐着愣神,吴妈走出来,体察着阿初的心思:“这孩子越来越醒事了,少爷和二夫人走了这么久,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荣初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东东比他爸爸小时候更可怜吧?”


吴妈:“哪里,虽然他们不在家,但您和夫人都是真心疼他,对他比对自己孩子还上心,比他爸爸好多了。”


吴妈人老了,嘴也变得琐碎起来,想起阿次过去的事,吴妈叨唠着:“少爷才回上海工作那会儿,左腿骨折做了手术,老爷恰巧在香港处理生意,他怕老爷着急,不让我们告诉老爷,太太就是那个日本女人直到他手术后的第三天才到医院看他,唉!当时太太那个样子,看了还不如不看,倒叫二少爷伤心。”荣初好奇,这件事他从来没听阿次讲过,也没听吴妈说过,他指着身旁的椅子:“坐,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回忆往事,吴妈打开了话匣子,这件事吴妈一直深藏在心里,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起,时光倒回到十年前,那时阿次才回上海侦缉处上班不久,就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从房顶上摔下来,左膝粉碎性骨折,医生足足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才把碎骨头拼接好。


豪华的单人病房中,阿次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右手挂着点滴,憔悴的脸虽然在沉睡中,但还是不禁皱起眉头,显得很痛苦,守候在一旁的吴妈心里犯着嘀咕:虽说老爷不在家,太太再不管事,也得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呀。直到第三天,田中樱子才姗姗来迟,吴妈恭迎着:“太太,您来啦。“


田中樱子看了看病床上的阿次,吴妈心想太太一天到晚像丢了魂似的不知忙些什么,从来没有陪在少爷身边,现在少爷做了这么大的手术,她怎么也得在少爷身边陪一个星期,少爷从来就没得到过母爱,这次可以享受下母亲的关爱了。


“咳咳咳,几声轻缓的咳声使阿次醒来,睁开眼看到田中樱子在床边,虽然受伤的腿麻药过后疼得厉害,但阿次还是用手撑起身,惊喜地问道:“妈,您怎么来了?“


田中樱子假笑着:”“你不让告诉你爸爸,我当然得来看看,我还给你带了点粥过来。““ 随着保温桶盖的打开,香气扑鼻,可一闻味,吴妈就觉得不好,田中樱子带的瘦肉粥过来,阿次本来就不喜欢吃肉,肉和米粒夹在一起,阿次就更不会吃了,可悲的是,作为母亲的她却连阿次的饮食习惯都搞不清楚。


吴妈陪着笑,想把话说婉转点:.“太太,少爷他.....”“


“谢谢妈妈。”吴妈本想阻拦,阿次却给她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下去。


针药的刺激本已让阿次的胃十分难受,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辜负妈妈的好意,她亲自来看自己已属不易,怎能再扫了她的兴,田中樱子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气,在缓缓地递给阿次,放到嘴边的一刻,阿次皱了皱眉,但又强挤出一点笑容,硬着头皮,一口吞下,一旁的吴妈看着阿次的举动都为她难受,就这样,眼看半碗下去了,这时陈浩山走进来,神色紧张,似乎有很重要的事,田中樱子立马放下碗,说了声:“我有事,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不等阿次回答,就冲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房间立刻陷入寂静,阿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折腾个没完,他忙将手捂住嘴,可还是没忍住发出“唔”的一声。


吴妈立刻找来垃圾桶放在床边,阿次弯下腰狂呕起来,脊背上下颤抖着,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又好像在哭泣,吐到最后力气全无,阿次虚弱地靠在床上,对吴妈道:“你先出去吧,有事叫你。“在吴妈关门的一瞬间,阿次将头埋进枕头里,吴妈看得心痛:这太太是怎么了,作为一个女人还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事吗?她没有去安慰,只是静静的等待,阿次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敏感,他的心,比常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等阿次平静后,吴妈轻轻推门而入,看到病床上睡着的阿次,她悄悄走上前去,阿次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吴妈轻轻拂去,掩掩被子在一旁静坐。


吴妈自顾说着往事,荣初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吴妈抬头观察着阿初的反应,只见阿初紧抓着沙发巾,又猛然松手,只道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下去吧。”
荣初起身,轻敲着东东卧室的门,奶娘打开门,荣初冲奶娘点了下头,轻手轻脚走到东东面前,亲着东东睡梦中的小脸,心里默默道:东东,不管你爸爸妈妈能否回来,你都是大伯手心里的宝,有大伯在,就有你的幸福快乐。


黄依依静静站在门外看着阿初爱抚着东东,自阿次走后,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战局的发展,担心着阿次的安危,她多想再回到从前,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他们虽然为阿次付出着,而心却是安宁快乐的,现在阿次远远离开他们的视线,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他们想照顾却鞭长莫及。幸亏东东还在他们身边,荣初想弟弟时,看着侄儿,情感总算有个寄托。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4 07:33:00 +0800 CST  
阿次和晓江加入远征军八个月来,随部队各处转战,他们屡次截获日军的情报,破坏他们的电台,在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屡立奇功,使得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屡挫敌锋。他们源源不断提供的准确情报,在高层的战略决策和减少部队人员伤亡中,发挥着巨大作用,为表彰阿次和晓江在远征军中的立下的功勋,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特将授予阿次上校军阶。中国远征军出国作战,使日军遭到太平洋战争以来少有的沉重打击,多次给英缅军有力的支援,取得了同古保卫战、斯瓦阻击战、东枝收复战等众多胜利。杜聿明正在布置另一场大会战,阿次快步走进指挥所,对杜聿明敬礼:“报告军座,史迪威来电”,随即将一份电报交呈给杜聿明。


杜聿明接过电报读起来,英军在西线遇到了麻烦,他们在仁安羌已经被日军包围了,史迪威请杜聿明到英军司令部所在地梅苗与他紧急会晤。


杜聿明看过电文,沉吟片刻,转头对阿次说:“你和俞秘书对梅苗的情况比较熟悉,又精通英语日语,这次和我一起去梅苗吧。”


前往苗梅的路上第五军几位高级将领都是忧心如焚。杜聿明既对史迪威和英军极其不满又为联合会战的前景担忧。第五军200师师长戴安澜时不时拿出苗梅作战地图研究会战前景,又想着史迪威请他们去,肯定是做苦差,不是作掩护,就是打支援。


到达苗梅后,果不出他们所料,英军请中方军队支援,杜聿明派戴安澜带领200师支援英军,初来乍到,戴安澜在英军人员的陪同下先熟悉地形地势,戴安澜考虑到与英军打交道的翻译不仅要精通英语,还要有较高的军事素养,如果错会彼此的意思,后果不堪设想,为慎重起见,他指明要阿次当翻译。


阿次一路上把英军人员的话用中文告诉戴安澜,又把戴安澜的意思用英文转达给对方,正谈得融洽,前面开路的副官忽然大喝一声,只听“砰”的一声枪声,惊得他立刻清醒,开路的那个副官已经应声倒地。


“戴师长,小心!”阿次大叫一声,闪身挡在戴安澜前面,树上一个黑影飘过,一晃就不见了。


阿次立刻与警卫一起将戴安澜围在当中,他掏出手枪抬头寻找目标,可是来不及了,树上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阿次快速举枪射击,两人同时射出子弹,阿次奋不顾身推开戴师长和警卫:“小心!”随了两声枪响,一名刺客被阿次击中胸口,应声倒地,阿次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瘫倒在地。

“杨上校!”阿次听到戴师长喊了一声。


“别管我,快追刺客!”阿次哆嗦着站起来,瞄准目标又是一枪,一声枪响,树上“唉呦”一声,但又一枪打下来,打飞了,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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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敌在暗。阿次顾不上伤痛咬牙四下寻望,机警地寻找着目标。听到枪响,附近的卫兵冲过来,保护着戴师长一行人下山,见长官没有危险了,阿次高度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殷红的血顺着阿次的肩头沽沽流下,一名卫兵冲回来,撕下阿次的衬衫衣襟帮他勒紧正在流血的肩头。


晓江闻讯赶到战地医院,焦虑地扑到阿次床前,拿手帕为阿次擦着头上的汗,阿次冰冷的手握住晓江,吃力地说着:“一点轻伤,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见阿次神志很清楚,晓江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吴医生走过来,对晓江道:“他的子弹在肩胛骨内里,必须尽快取出来,不然会有性命之忧,耽误不得。”


晓江催促着:“那就快准备手术啊!”


医生面带愧色:“可是我们的麻药仅存几只了,医院还有几个重伤员马上手术需要用,因此杨上校的手术我们只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完成,不知您是否同意?”


晓江一口回绝:“不行!手术不打麻药怎么可以,我找戴师长。”


阿次拦着晓江:“你别去找戴师长,我不过受了点轻伤,可以不用麻药。”


晓江激动:“你是为保护戴师长才受的伤,用点麻药手术不行吗?”


阿次反驳:“我保护了长官,就该享受特殊吗?前线药品紧缺,没有麻药做手术是常事。”


晓江眼泪夺眶而出:“我不答应!大哥支援了前线那么多药品,自己的亲弟弟用只麻药不行吗?他还在上海等着我们回家。”


阿次伸手擦去晓江脸上的泪:“晓江,你也是军人,咱们不能那么自私,我不用麻药,不过多疼一下而已,而重伤员不用,他们会死的,谁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谁的生命不可贵,他们的亲人也等着他们回家。”


阿次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晓江抚着阿次神色痛楚,满是汗水的面颊,心疼地说:“可是我担心你挺不过去,你若有什么事,我怎么跟大哥交待。”


阿次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你放心,我能坚持,我们在特训班都受过熬刑训练,比那些战士更坚强。


晓江心疼的眼光,凄迷的看着阿次,没有说话,流着眼泪勉强的点点头。


毛巾塞进阿次嘴里,在几番死去活来的痛苦挣扎中结束了手术,至始至终没吭一声,当医生缝合好伤口后,他已没了一丝力气,医院里伤兵们鬼哭狼嚎的哭喊震动着他的耳膜。


医生摘下口罩,“杨上校真是条汉子!”医生发自内心的夸赞着,拿了听诊器过来为阿次监听心跳,又说,“你要是疼得难受就发泄出来,医学上讲,这么忍耐着对身体没益处。”


阿次还未从手术的疼痛中缓过劲来,戴安澜一行人过来看他,,虽然伤痛难忍,汗水浸透了衣背,但阿次一直强忍了不做声,怕给人添烦。

探视的人走后,阿次困意袭来,可伤口阵阵犯痛,哪里睡得着,大哥温暖的笑容,关切的目光开始在眼前晃动,想起大哥,就如打了针镇定剂般松驰下来。


“阿次,还是很疼吧?”晓江看到阿次因疼痛而面无血色的脸恨不得以身相替。



她紧搂着阿次:“现在没旁人了,我知道你疼得厉害,就哭几声吧。”


阿次喘息着,气息微弱的宽慰晓江说:“还好,只是一颗子弹。”



没想到阿次死里逃生,还说得这么轻松,晓江埋怨着:“你心里想着所有人,就是不为自己想,如果大哥知道了,该有多着急。”


阿次道:“这事千万不要让大哥知道,一辈子都瞒着他。”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4 07:35:00 +0800 CST  
杨家花园。爱华活泼好动,用荣初的话说,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一天到晚没有安静的时候。荣初牵着东东在花园里散步,爱华一步三跳地蹦到以前阿次才带着他爬的那颗古树下,小手拽着树干,两脚踹着又往树上爬,树干笔直光滑,脚不好生跟,爱华爬不上去,急得直跺脚,拉着荣初过来:“爸爸,抱我上去。”


荣初拉开爱华:“危险,不能爬。”


小爱华不甘心:“叔叔抱我上过,好玩。”


荣初拍了一把爱华的脑门:“我可没你叔叔的本事,如果掉下来,爸爸可接不住你,听话,等你叔叔回来再玩这个。”


爱华歪着脑袋问:“叔叔明天能回来吗?爱华好想叔叔。”


荣初想着阿次在花园里笨拙地抱着东东的情景,触景伤情,内心突然变得极度不安:阿次离家大半年了,虽然他捐助了第五军很多药品,但与宠大的用量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前线条件艰苦,不知阿次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虽然杜聿明对他百般照顾,可哪里比得上在家,何况阿次性子那么要强,他怎会老老实实呆在军部,虽然他不清楚阿次在军队的情况,但从他的军阶突然由中校升为上校,也可推测出他在前线是搏了命的,但愿他有一天,能平安归来。荣初愣着神,爱华爬不成树,又绕着假山疯跑,他的活跃情绪感染着东东,东东看二哥跑得欢,兴奋地跺着小脚,跃跃欲试,荣初抓紧他的小手,不让他跑,这时阿四跑来叫荣初去接个电话,荣初把东东交给奶娘照应,奶娘抱着东东,东东左扭右扭非不让奶娘抱,小小的人儿,劲可不小,奶娘被东东扭得没办法,只好放他下来,东东像个小尾巴,跟着爱华身后疯跑,奶娘是小脚跟不上东东的速度,东东跑得正欢,被一颗小石子拌了一下,小孩子平衡性差,重重扑倒在地上,奶娘抱着东东,惊慌失措跑到客厅,荣初刚放下电话,奶娘怯怯道:“我该死,没看好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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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抱过东东:“让大伯看看。”他检查了一下,东东双腿膝盖处磕破了皮,东东显然是疼了,眼里噙着泪,却不声不响,荣初用了点淡盐水消毒,盐水碰到破了皮地方,刺得疼,东东小腿抖动了两下,但还是很乖地让大伯处理伤口,擦过紫药水后,荣初又在伤口周围发青地方,轻轻按揉着,东东头靠在阿初怀里,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会儿,东东从荣初腿下滑下来,又去找两个哥哥玩。


吴妈感叹着:“这孩子真乖,又好带,能吃能喝能睡能玩的,少爷和二夫人真是前世修来的福,生了这么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黄依依笑问:“东东像他爸爸小时候吧?”


吴妈摇头:“不像,小少爷什么都吃,不挑嘴,长得壮实,他爸爸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光吃奶,其它的东西都不怎么沾,长得又瘦又小,经常生病。”


黄依依:“是吗?不过我看东东性子还是像他爸爸。”


吴妈擦着桌子,嘴里唠叨着:“他爸爸小时候好哭,又认生,总是缠着老爷,不像小少爷谁带都行,今天小少爷磕破了皮,一声不吭的,这要是换了他爸爸小时候,还不知哭成什么样。”


荣初插话:“小时候娇气,现在倒好,尽逞英雄。”


吴妈叹了口气:“老爷最宝贝少爷了,他以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就是去日本留学后,变了好多,后来不顾老爷反对,去侦缉处工作,从那以后,就开始不断受伤,他怕老爷知道了担心,有时就叫我帮着包扎下,不让跟老爷说。”


近来吴妈总是不由自主地提起阿次,一想起阿次在家的情景,荣初的心就扯得疼,他推开门,望着天上的圆月:阿次,请上苍保佑你不要受伤,大哥知道你怕痛。
苗梅的夜晚,月明星稀,手术后阿次发起了高烧,晓江将绞湿的毛巾放在阿次的额头上,昏睡中的阿次因为伤口疼痛,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不停地叫着大哥,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神志不清的阿次伸出手,说着糊话:“大哥,抱抱我。”
晓江含泪紧紧抱着阿次,阿次抓着她的衣襟,喃喃着:“阿次,你就当我是大哥吧。”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4 07:36:00 +0800 CST  
后半夜,阿次的热度渐渐褪下来,忙了大半夜的晓江安下心来,小睡了一会儿,阿次睁开眼,晓江紧紧地搂着他,他还抓着晓江的衣服,阿次松手,轻轻挣脱晓江的怀抱,晓江醒了,阿次问道:“晚上我说了什么梦话?”
晓江:“没说什么,你总喊着大哥。”
阿次羞赧:“我梦见他来看我。”
晓江:“你想大哥了吧?”
阿次不好意思转过脸,晓江微笑:“我也想大哥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4 07:36:00 +0800 CST  
杜聿明带领着中央军的精锐之师,开始在入缅作战中,取得了一系列的辉煌胜利,日军急红了眼,派出大批间谍混入国军的驻地,刺探军事机密,暗中收买了几个国民败类,将国军的特情处驻地泄露出去,日军对各军特情处展开了秘密破坏。
刘志辉得到情报后,命令特情处迅速转移,将士们个个背负着重要文件、通讯器材开始急行军,训练有速的特工们虽然动作迅猛,可日军轻装前行,行军五公里后,日军追上短兵相接,特工们以一当十,百发百中,击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进攻,且战且退,渐渐程晖开始体力不支,慢慢掉队,刘志辉跑到后面拉住程晖:“快点,跟上队伍。”
程晖上气不接下气:“刘处长,我跑不动了,你们别管我。”
刘志辉厉声:“难道你想落到日本人手上吗,加快速度。”
程副处长也跟过来:“怎么搞的,还不如你爸体力好。”
刘志辉扯下程晖背负的重物,又跑到队伍前面给大家带路,轻装后,程晖终于跟上了队伍的节奏,日军又是一队人马追上来,特工们举枪还击,一颗子弹射过来,程晖躲闪不急,小腿上中了一枪,阿次冲过来,把他拉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给他简单包扎止血,程晖摆手:“求求你们,别管我了。“
阿次:“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背你。“
明台跑过来:“阿次哥,还是我来。“明台驮起程晖一路小跑,跑了一阵,累得喘不过气来,其它将士又轮流背着他跑,体力极大透支,日军又冲上来了,大家又投入战斗,程晖坐在大树下动弹不得,日军发现他受伤了,纷纷围过来想活捉他,阿次发现了程晖的危险处境,正准备冲过去保护他,谁知程晖突然站起来,走了几步,纵声一跃跳下山涯,嘴里喊着:“兄弟们,我不能拖累你们,打倒日本法西斯!”
程副处长疯了一样喊着:“晖儿,晖儿!”刘志辉死死从后面抱住他,一颗手熘弹朝他们扔过来,刘志辉拼死护着程副处长,两人一起翻滚了几十米远,站起身时,两人都变成了非洲黑人,将士们都朝着程晖跳涯的方向回望,刘志辉噙着热泪命令:“跑步前进,不能再让日本人缠上我们。”
明台大叫:“程晖怎么办,难道让他暴尸荒野?”
程副处长沙哑着:“听从命令,跑步前进,青山处处埋忠骨,走!”
刘志辉抿着嘴,紧握着程副处长的手:“谢谢您顾全大局。”
经过两个小时的急行军,特情处终于转移到安全地带,天黑下来,刘志辉指挥大家就地驻扎,搭起了帐篷,阿次走到刘志辉面前:“我睡不着,今天我来警戒。”
刘志辉:“行,下半夜我来换你。”
累得半死的将士们都进入了梦乡,阿次把明台拉起来:“我困了,你帮我警戒。”
明台揉着睡眼:“好,你去休息。”
程副处长坐在火堆旁吹着笛子,曲调哀婉缠绵,吹着吹着泪眼模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刘志辉披着衣服走过来,满怀愧疚:“程副处长,我对不起你,你要节哀。”
程副处长:“你是对的,总不能为了我儿子,搭上特情处将士的性命。”
阿次轻手轻脚进入帐篷,找出绳索拿在手上,晓江没有睡着,问阿次:“你干什么去?”
阿次:“我要把程晖找回来。”
晓江:“我和你一起去。”
阿次:“不用,我一个人能行。”
晓江:“天这么黑,我给你打手电。”
夫妻二人偷偷溜出帐篷,走在茂密的森林里,晓江担心:“阿次,我们会不会迷路?”
阿次:“不会,程晖跳涯后,我就留意了路线,有的地方我还做了标记。”
程副处长和刘志辉说起程晖的往事,越说越伤心,老泪纵横,刘志辉劝慰的声音也哽咽起来,程副处长突然站起来:“我要去找我儿子,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
刘志辉抹了把泪:“我去找,您等着。”
程副处长:“不行,你是处长,是大家的主心骨,你不能离开驻地一步。”
两人正争执间,阿次突然走到他们面前:“程副处长,我把程晖找回来了。”
程副处长激动:“儿子,让爸爸再好好看看你。”
晓江挡在程副处长面前:“等一等,我们整理好遗容,您再看。”
阿次缓缓放下程晖,刘志辉喊道:“明台,端盆水,把我的毛巾拿过来。”刘志辉小心擦去程晖脸上的血污,俞晓江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盒,精心给程晖描眉,点腮红涂唇膏,月光下,程晖冰冷的脸顿时有了年轻人勃勃的生机,刘志辉脱下程晖身上破旧的军装,把自己身上穿的军装要换给程晖穿,程副处长拦着:“这可使不得,我们没带随身衣物,你给他穿了,你穿什么?”
刘志辉:“我穿程晖的。”
程副处长:“刘处长,穿死人的衣服不吉利,使不得。”
刘志辉站起来,一字一句郑重道:“他没有死,他活在我们的心里,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荒郊外,一群军人深夜摘下军帽,虔诚地跟程晖告别,异国的土地上,又多了一位长眠的英雄。
天明后,刘志辉接到上峰的电报,第四军和第六军特情处遭到日本人偷袭,损失惨重,命令第五军特情处抽调三分之二的兵力支援两军,刘志辉与程副处长商量,程副处长果断:“我的意见,我带队支援第四军,你带队支援第六军,把第五军特情处交给杨慕次带领。“
刘志辉没有表态,神色迟疑,程副处长问道:“你信不过杨慕次?通过这么久观察,我看他作风低调内敛,处事有勇有谋,虽然沉默少言,但为人忠厚仗义,深得弟兄们信赖,足以胜任。“
刘志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才经历了丧子之痛,我想跟军部汇报,让您回国休整。“
程副处长:“我不回去,我要跟日本人血战到底!“
刘志辉:“您的胸怀,晚辈佩服。“
程副处长:“志辉,你做第五军特情处的处长当之无愧,老朽的能力在你之下。”
特情处兵分三路,分别在即,刘志辉拥抱阿次:“第五军特情处暂时交给你,我很放心,我们后会有期。”
阿次:“后会有期。”


分别后,因为英国盟军的不力配合,导致第五军战事节节败退,日军第56集团军开始增援,面对敌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杜聿明发电向重庆请示,蒋介石命令杜聿明撤退回国。可日军的一个师团抢先占领了从芒市通往保山的道路,截断国军的退路。本来第五军还可以撤入印度,通过印度回国,可是英国方面要求中国军队解除武装,以难民身份撤入印度,这个侮辱中国军人的“馊主意”遭到了杜聿明军长的严词拒绝。阿次和晓江跟随杜聿明率领的第五军,翻越原始森林野人山,绕道撤退回国。第五军进入野人山后,前有来自缅甸的那些支持日本人所谓“游击队”的步步堵截,后有日本军队的追杀。加之野人山,终年不见天日,猛兽成群,毒蛇、疟蚊、蚂蝗遍地。因撤退仓促,远征军没有进行必要侦察与探路,甚至没有带足必需的干粮,数万大军就仓促地进入了死地野人山。时值雨季来临,野人山山高林密,无路可行,且湿滑泥泞,举履维艰。很多人染上了疟疾、回归热、破伤风等疾病,每天都有大批的人因饥饿、疾病或是食物中毒而死,连军长杜聿明都未能幸免,在行军途中染上了回归热,因为没有特效药治疗,病得只剩下半条命,只能躺在担架上指挥部队行进。严峻的战斗形势和恶劣的自然环境,考验着每一人个的意志力和生命力。好在阿次和晓江在离开上海前,注射了荣初最新研制的抵御热带传染病的疫苗,躲开了疾病的威胁。阿次在野人山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吃了,以前在特训班不管训练如何严酷,但衣食住行的条件都很好,在这里风餐露宿,蚊虫叮咬的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包,天天就着野菜吃点半生不熟的米饭,他第一次品尝到吃不饱肚子的滋味,回想在上海时被大哥骂着逼着吃披萨的情景,阿次眼睛发热,如今对吃他别无所求,只要有吃的,不饿得发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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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4 07:37:00 +0800 CST  
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中行进,唯一的希望就是电台,让他们失望的也是电台,山高路险,需轻装前行,进山的时候,什么都扔了,就是不敢扔电台。然而,野人山是个密封的世界,遮天蔽日的林木紧紧罩着大地,飞禽出不去,阳光进不来,连电波也不能穿透这绿色的屏障。自从钻进野人山,电台便与重庆中断了联系。晓江每天无数次发报,可是开机后,呼唤重庆,重庆没有回音;呼唤昆明,昆明没有声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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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冷静坚强的晓江开始绝望了:“天天下雨,机器像被水泡过似的,到处跑电。没法发报,难道我们就在这等死吗?我们再也看不到东东,看不到大哥了。”

发报屡屡不成功,阿次的心早已降到了冰点,大哥临行前一再叫他要活着回来,可如今回家的路在哪里?一想到大哥,阿次的心就异常沉重,但在妻子面前,他不能流露出丝毫的绝望,他搂住晓江,目光自信而沉稳:“别急,苍天有眼,不会让一支正义之师湮没在这无情的林海之中,久雨必有久晴,等天晴的时候,我们把电台和电池晾干了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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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话,侦察兵报告杜聿明:“军座,约有五千日本兵从后面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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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与第五军剩余的兵力相比,日军不占优势,可第五军在疾病饥饿疲劳的折磨下,已不堪一击,杜聿明持续高烧,人昏昏沉沉的,侦察兵的话如注射了一只强心针,他一下撑着担架坐起来,晓江扶住杜聿明:“军座,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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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虽在病中,大敌当前,仍镇定自若,一派大将风范:“我们兵分两路,,我带领五百兵力,吸引日军的注意力,掩护主力部队撤退,另一路主力由李参谋长带领,继续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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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纷纷反对:“军中不可无主将,军座,您不能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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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聿明仰天长啸:“主将无能,累死千军,我只剩半条命了,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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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参谋长挺身而出:“军座,您病得这么厉害,怎能抱病指挥战斗?就由属下带领一队战士吸引日军注意力,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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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杜聿明发话,李参谋长已开始布署兵力,杜聿明见李参谋长态度坚决,又拗不过将士们的好意,只好顺了参谋长的意思,他想到野人山地形复杂,极易迷路,阻击日军必须轻装前行,很可能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系,落入弹尽粮绝的境地,必须让李参谋长带上电台,如果能幸运地把电报发出去,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就大一些,同时也能让主力部队脱离困境,眼下军队只有两部电台,进入野人山后,部队伤亡极其惨重,眼下只剩阿次和晓江精通无线电技术了,杜聿明的的目光朝他们两人扫去:“你们俩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带着电台跟参谋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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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抢先:“报告军座,我随参谋长走。”晓江深知脱离主力部队,随参谋长吸引日军注意力,必有一场硬仗,她挺身而出把危险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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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阿次坚定道:“你不能去!我随参谋长走,你跟着杜军长。”晓江不依,夫妻两人争执起来,都抢着要跟参谋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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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关头,众人看着这对年轻夫妻都彼此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感慨不已,杜聿明也不好定夺,他答应过荣初要好好保护阿次,可晓江又是他的妻子,二人又伉俪情深,可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他只能狠心让他们暂时分离。他开口:“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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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和晓江避开众人,晓江压着阿次:“我是你教官,又是你上级,服从命令,跟杜军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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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更强硬:“这里没有教官,没有上级,你就是我老婆,必须听我的,你跟杜军长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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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抚着阿次的肩:“求你,别和我争了,战况紧急,大家都等着我们,我军龄比你长,战斗经验比你丰富,比你更精通电讯技术,我跟参谋长走,生还的希望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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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大声叫道:“不是这样,我们俩枪法谁准?近身格斗谁有优势,我的方位感比你好,我跟参谋长走,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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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阿次怎么说,晓江就是不答应,阿次急躁起来,说着一切能说他晓江的理由:“杜军长病重,眼下他身边就只剩你一名女性,你细心会照顾人,你留下可以照顾杜军长,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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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激动道:“不行!东东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还有大哥在等着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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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动容:“晓江,你听我说,东东更不能没有妈妈,你我取其一,东东更需要的是你,为了东东,你就让我再行一次险,如果万一有什么,大哥有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东东看到他,就知道爸爸长什么样,心里还有个念想,东东不能当没有妈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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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的话字字锥在晓江心上,多少次在梦里,她看见东东向她跑来,她张开双臂迎接着他,醒来却是一场空,泪水打湿了枕巾,此时晓江的眼圈红了,趁着晓江走神的功夫,阿次跑到杜聿明面前:“军座,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我跟参谋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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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的时刻,晓江还是不死心,紧握着阿次的手:“求你,改变主意吧,如果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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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抚着晓江的发丝:“不可能,曾经在生死之间,荣华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自己决然赴死,如今又面临这样的选择,我再也不会让一个女人替我在前面遮挡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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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紧搂着阿次的腰:“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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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压住离别的伤感,平静道:“你也是,相信我,一定活着回来,别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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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5 13:32:00 +0800 CST  
阿次随参谋长居高临下,主动暴露在日军面前,拖住日军往与主力部队相反的方向走,他们深知日军离主力部队越远,杜军长和战友们才越安全,当日军发现这只是一小股部队在吸引他们时,方知上了当,恼羞成怒中,对他们开始疯狂扫射,弹药密集,火力很猛,李参谋长带领战士们奋勇还击,经几番激战下来,寡不敌众,远征军已弹尽粮绝,兵力所剩无已,阿次保护着参谋长朝山顶撤退,日军紧紧跟上,先期上来的日军,放下绳索,让山下的日本攀爬,李参谋长抽出大刀,准备把放绳子的几个日本兵砍了,阿次阻止李参谋:“且慢,我要多消灭几个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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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半咪着眼瞄准日军的绳索,待他们爬到一半时,用仅剩的五发子弹,对着绳索接连神速开枪,五根绳索相继断裂,百把名日军命丧万丈深渊,山上的日军眼睁眼看着战友死在阿次的枪下,发了疯地对着阿次一通猛射,阿次以山体作掩体躲避着日本的射击,趁着日军寻找目标时,阿次冷不丁绕到日军后方,夺下两只手枪,掩护着李参谋长且战且退,藏身于山洞中,避开了日军的追捕。在混战中粮食丢失了,他们所到之处,地图上没有标记,果如杜聿明所料,他们迷路了,与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转眼随行人已两天米粒未尽,饿得精皮力竭,都想着只能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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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饿得眼冒金星,他强撑着钻出山洞,看到天气晴好,他找到一块空地,赶紧把电台和电池晒干,用了小半天工夫,电台和电池内存积的雨水和潮气全蒸干了。趁着这股热乎劲,阿次立即开机,架好天线,接通电源,插上耳机和发报键,他戴好耳机,右手手指轻轻地搭在发报键上,神情十分严肃。全军官兵的命运,全系在他那几个手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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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耳机里,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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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全身汗水淋淋,他调整机器,摸摸这个零件,捏捏那根线头。一连呼叫三次,均无回音。幸存的战士都绝望了,唉声叹气。

战友们失望的眼神像一根鞭子抽在阿次的身上,他锲而不舍,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把机器又捣腾了一遍,发了疯似地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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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短促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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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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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庆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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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大喜过望,不敢相信耳朵,再仔细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回叫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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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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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快速按动键钮,把报告部队目前的方位、处境的电文拍了出去。

霎那间:“和重庆联系上了!”的话音,在森林中回荡,死气沉沉的大森林,又升起了希望之光。等到黄昏时分,天空中传来飞机的嗡嗡声,阿次招呼着士兵点燃火堆,三股烟雾冲天而起,士兵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使劲向飞机招手,拼命向上蹦跳。
!”
一架中型运输机满载着粮食和药品,终于飞临野人山,飞机准确找到空投目标后,降低高度,调整位置,开始空投,粮食药品都有了,他们终于摆脱了死亡的威胁。根据阿次电报提供的军情,空军又找到了杜聿明的主力部队,大量空投各种物资。

一架架救生的阶梯从空中、从地面伸向野人山深处;一双双充满挚爱和人道的大手伸向那受苦受难的中国军人。 制止饥饿!制止疾病!制止死亡!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跋涉,阿次和晓江终于跟随第五军走出了野人山,回重庆复命。进入野人山的远征军十人中不到一人生还,白骨堆满山野,与那些长眠在野人山的将士相比,他们无疑是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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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军统局宿舍。归心似箭的晓江赶写着汇报材料,阿次悠闲劝道:“别赶那么急,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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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头也不抬:“我打算熬几个通宵,把工作汇报完了,好早点回上海,这回家的日子越是临近,就越想东东,你不想早点看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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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抿着嘴:“可我不想那么快回家,从野人山出来,你看我一幅非洲黑人的样子,如果大哥看见,心里会难受,我想等身体状态调整好些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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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叹了口气,阿次自从受了肩伤后,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治疗,到了下午,身体总是有些低热,他不愿意让亲人看到他憔悴的样子。见晓江回家的心情很急切,阿次与她商量着:“要不,你先一个人回去看东东,就跟大哥说我手头有些事没有完,得耽误些日子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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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笑笑:“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我也得在重庆好好调整一下,让东东看到一个漂亮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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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收起晓江的材料:“既然不急着回去,就慢慢写,我们去沙坪坝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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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在沙坪坝,看着满天的彩霞,晓江担心着:“你说我们已经离开东东两年了,他只怕都不认识我们了,如果我们回家他不和我们亲近怎么办?会不会不叫我们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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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的问题也是阿次心头的顾虑,父母与孩子的感情是养出来的,不是生出来的,他们生而不养,孩子与他们哪来的感情,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安慰着晓江:“没事,我们回去,陪他多玩几天就好了,小孩子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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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5 13:33:00 +0800 CST  
上海杨公馆。荣初翻出阿次和晓江所有的照片,一边叫东东看,一边跟东东讲:“你爸爸妈妈快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东东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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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乖巧地点点头,阿初指着晓江:“叫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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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小声叫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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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教着:“大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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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两岁的东东大声叫了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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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抚着东东的头:“乖,等你爸爸回来了,会带着东东去骑马、打枪,妈妈会给东东买很多新衣服,做好吃的,东东喜欢爸爸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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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点点头,黄依依嗔怪着:“这每天一回家就在东东面前说个没完,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也不怕东东听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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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不以为意笑着:“我要让东东提前适应,培养与他们的感情,东东对他们的印像只停留在照片上,你说他们历经千难万险回来,如果东东跟他们生疏,不叫他们,阿次还好点,晓江心里可怎么好受。”
长江上风大浪急,坐船回上海没个准点,之前阿次就在电话里交待过,叫大哥大嫂别去接他们,好在他们从重庆回上海一路顺风,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当上海的街景若隐若现时,晓江就开始梳妆打扮,她薄施粉黛,,把头发又重新盘了一遍,夹了一个淡紫色的卡子,经过近一个月的休整,晓江的皮肤又恢复了从前的白皙光洁,显得容发焕发。重庆美食多,阿次也利用这段时间拼命多吃少动,把从野人山掉下去的肉补了回来,晓江化妆时,阿次特意偷偷照了照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胳膊,好像胖瘦与离家时差不多,想来大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会心疼了,只是肩膀上的伤手术后有点感染,恢复得不够好,一遇到阴雨天气,就疼得厉害,牵连左臂抬不起来,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下左手臂,提醒自己,在家得注意点,尽量要活动自如,不要让大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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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和晓江的身影才出现在主楼门口,阿四就放了长长一挂鞭,家仆们列队迎接他们回来,走到主楼门口,荣初放下东东:“快去,叫妈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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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晓江和阿次停下脚步打量着他,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东东歪着小脑袋看看晓江,又看看阿次,就是不往前走,荣初鼓励着:“东东乖,大伯昨天是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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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小脚一掂一掂地走上前去,冲着晓江响亮叫了声:“妈妈!”晓江儿子叫他妈妈,喜极而泣,她忘情地冲上去,紧紧把东东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先前的顾虑在东东一声“妈妈“的呼唤里,都烟消云散,母子连心,东东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好久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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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爱华像个小猴子一样一步窜到阿次身上:“爱华好想叔叔,等着叔叔带我玩。”阿次抱起爱华,他比小时候沉多了,受伤的左肩受了力开始吃痛,阿次皱了下眉,赶紧换了右手承力抱住爱华,这一细微的动作荣初看得真真切切,他走上前,打掉爱华的胳膊:“下来!你这么重,也不怕叔叔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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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放下爱华,点着他的鼻头:“这次叔叔回来,带你玩个够。”


阿次拥抱荣初,声音哽咽:“大哥……”
荣初重重点点头:”你终于平安回来了,让大哥好好看看你。“
荣初扳住阿次的肩上下打量,身形与离开上海时差不多,荣初很宽心,他捏了捏阿次的胳膊,又伸手想捏阿次的脸,阿次偏着头躲过:“大哥,这么多在看着……”


荣初会心一笑:”来日方长,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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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围着圆桌吃团圆饭,荣初不断给阿次和晓江夹着菜,生怕他们没吃好,东东靠在妈妈怀里乐得合不拢嘴,阿次顾不上自己吃,每上来一道菜,就要喂东东吃一口,然后目不转睛看着东东的吃相,东东仰着头好奇地看着妈妈头上闪亮的发夹,时不时就要站起来在妈妈头上摸两下,一来二去,把晓江梳得齐整的头发弄凌乱了,阿次放下筷子,拢好晓江凌乱的头发,把卡子取下来重新给晓江夹好,晓江冲阿次笑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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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依依碰了碰荣初的胳膊,叫荣初看,荣初低声说道:“阿次总算知道体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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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依依想起以前阿次在晓江面前的窘相,笑起来,故意对荣初道:“唉!你看阿次对晓江多好。”见大哥大嫂又在取笑他,阿次有些不自在,荣初收住笑,吴妈端了盘鱼上来,东东指着要吃,阿次准备给他剃刺,荣初赶紧把东东抱过来:“来,到大伯这来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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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次还看着东东,荣初催促着:“你快点吃,看儿子能看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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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赶紧低头趴着饭菜,吃饱后,放下碗筷,见大哥还在慢慢喂东东吃鱼,鱼肉大哥翻开看了又看,不放过一根细刺,东东吃得很香,而大哥碗里的饭都不冒热气了,阿次:“大哥,我吃好了,我来喂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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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头也不抬:“你再吃几口菜,这鱼我可不敢让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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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不服气顶了一句:“反正我做什么事,大哥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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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正好端汤上来,听到兄弟俩对话,怕阿次误会,插了句话:“这喂鱼肉的事,先生每次都是亲自喂的,除了他自己,对谁都不放心。”吴妈话音一落,阿次和晓江的目光同时看向荣初,晓江眼里闪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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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日子,阿次和晓江彻底放松下来,每天都围着东东转,似乎想把这两年空白的时光都补回来,每天早晨一睁眼,东东就趴到阿次身上,小手指着窗外:“爸爸,出去,玩玩。”


阿次捏着东东的鼻子:“好,爸爸带你出去玩。”几天的功夫,荣初阿次夫妇带着四个孩子,把上海玩了个遍,爱华最是开心,几个孩子中就属他最淘气,胆子大,什么危险动作都敢做,平时没少挨爸妈的骂,这下有身手敏捷的叔叔为他保驾护航了,尽可以由着他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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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未的早晨,东东指着小人书的马,对阿次奶声奶气:“爸爸,骑马,骑马。”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5 13:34:00 +0800 CST  
东东一说骑马,爱华马上窜过来:“叔叔,我也要骑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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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听得头都大了,他为了哄东东与爸爸亲近,随口说了句“爸爸回来带你骑马”,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就记在心里了,真的要阿次带他骑马,爱华也跟着凑热闹,荣初解围:“等你们长大了,再让叔叔带着骑马,现在你们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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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却很爽快,搂着两个孩子:“好,今天就带你们去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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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荣初不乐意,阿次开解着:“没事,蒙古人家的小孩子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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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和晓江收拾好行装,足蹬马靴带着爱华和东东出门了,爱华乐得一蹦三尺高,他早就在家吵着要骑马,荣初怕出危险,一直不让他骑,爱华很是扫兴,这下叔叔回来,终于可以满足他的愿望了。来到跑马场,阿次选了匹温顺的马,叫晓江带着东东骑,自己则选了匹烈马,叫爱华坐前面,轻扬马鞭,烈马如风驰电掣般在跑马场上奔跑,将爱华颠得腾空起来,眼看就要掉下马背的时候,阿次不慌不忙牢牢抓住他,如果换了别的孩子早就吓哭了,而爱华越是惊险就感觉越刺激,坐在马背上,随着身体的起伏兴奋地大呼小叫。十几圈跑下来,叔侄俩都大汗淋漓,阿次赞叹:“你小子不错,是干特工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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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叔叔夸他,爱华更兴奋了:“叔叔,你看我打醉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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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华在场外,一趟醉拳打得有模有样,阿次捏着爱华的胳膊:“嗯,肌肉长得挺紧,是块习武的料,以后叔叔再教你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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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坐在石凳上,爱华扑在他肩头:“叔叔,你不走了好不好?天天陪爱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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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闭上眼,没有回答,谁知道这样的欢乐轻松是长久的还是暂时的,大势所趋,日本人迟早要投降,到时中国会怎么样呢?是国共合作还是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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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晓江带着东东在花园里玩耍,看到儿子长得壮实健康,晓江对照顾东东的人充满感激,他对旁边的吴妈和奶娘言不由衷:“我们不在家,谢谢你们把东东带这么好,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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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接话:“这都是我们下人份内的事,这孩子多亏了先生和夫人把他捧在手心里,尤其是先生,你们走后,他一直对着照片教孩子叫爸爸妈妈,得知你们快回来了,他想着法哄孩子与你们建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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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江语塞,她一直担心分别两年,东东和她不亲,谁知一回家,东东就亲热地叫她“妈妈”,她原以为是这孩子天生的好性格,谁知这亲热的背后是荣初默默地付出,他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晓江良久开口:“虽然我们不在身边,东东有那么多人疼他,还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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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擦着眼泪:“他比他爸爸幸运多了,以前我带少爷也是这么带的,可家里太冷清,老爷只会惯着他,太太百事不管,好多事我们做下人的也没办法,弄得多病多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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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荣初抱着东东去洗澡,阿次心想自己都回来了,也休整好了,这点小事怎好再麻烦大哥,于是抢过东东:“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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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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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抢过话头:”怎么?怕我不会洗?以前我给爱中爱华洗过,大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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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拖着长长的音:“好,你会洗,以后儿子洗澡的事就移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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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在盆里放好热水,稍微试了下温度,才把东东放进盆里,东东就哼哼叫起来,荣初听到东东的叫声,赶紧冲进浴室,阿次冲着东东:“叫什么叫,还没开始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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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试了试水温:“太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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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加了一瓢冷水,阿次不乐意:“我试了温度,不烫呀,你把水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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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白了他一眼:“呆瓜,小孩子细皮嫩肉怕烫,不是你试了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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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不耐烦:“我知道了,大哥,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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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笨拙地给东东洗着澡,弄得东东很不舒服,于是小家伙很不配合,小脚使劲在澡盆里踹,水花飞溅到阿次身上,打湿了他的衣服,阿次手忙脚乱地给东东擦着香皂,在他头上胡乱搓了几下,用水清了一下,抱着东东出来,荣初指着东东耳背上的泡沫:“没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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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抱起东东又要到浴室,荣初伸手接过:“还是我来吧,你赶紧换身衣服去,小心感冒,也不知是你给儿子洗澡,还是儿子给你洗澡。”一番话说得阿次好不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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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东东想玩的时候就缠着爸爸,睡觉的时候搂着妈妈,可到了洗澡的时候,非大伯不可,阿次和晓江谁洗他都不干,阿次想这还邪了门,自己的儿子不要爹妈洗,非要与他隔了一层的大伯洗,凭什么?这天,荣初抱着东东洗澡时,阿次蹲在旁边看,见荣初一边给东东洗,一边在手心脚心处按摩了几处穴位,洗头时也轻轻按着头皮,东东闭着眼睛很乖地享受着。阿次明白了,这个熊孩子话不怎么会说,心里可有数了,尽会挑人,跟他玩得开心,就要他带着玩,晓江睡觉时给他唱催眠曲,他就要跟晓江睡,大伯洗澡舒服,就非大伯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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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梅雨委节,窗外沥沥下着小雨,阿次受伤的左肩又开始作痛,阿次无意识用右手捏了下酸痛的肩膀,痛感稍好些,怕大哥看出他受了伤,又赶紧将手放下,荣初给东东洗完澡,递到晓江手里,对阿次道:“到我书房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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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一进门荣初就盯着他的肩膀看,看得阿次很不自在,阿初问道:“肩膀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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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掩饰:“没有,就是抱东东累了,有点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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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上去解开他的衣扣:“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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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闪身躲开:“我说没事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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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火了:“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我是医生,有没有事,我检查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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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心细如发,阿次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好脱了半边上衣,露出左肩头上的伤,说道:“就是弹片划了一下,早就好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5 13:34:00 +0800 CST  
荣初观察着他的疤痕,像蜈蚣一样歪歪斜斜,恨恨道:“你个混蛋,在没有麻药状态下,做手术取出子弹,你也不怕疼死,你不是在后方工作吗,怎么会受伤?我发了那么多麻醉药品过去,他们为什么不给你用?我找杜聿明刘志辉算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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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心里叫苦连天,有个医生大哥真是麻烦,什么都瞒不住他,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手术没打麻药,难不成他是神仙?阿次怯怯解释着:“大哥,你别生气,我真的是在后方军部工作,中弹纯属意外,当时麻药只有一点,得挽救重伤员的生命,再说大哥不是说麻药会影响记忆力吗,我还是不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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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弟弟用歪理堵他的嘴,荣初又心疼又生气,拍打了阿次一下,笑骂:“不用麻药,怎么没把你疼死,你走的时候,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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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半含耍赖半是哀求:“大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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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眼睛发酸:“你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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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宽慰着大哥:“还好,就是伤了一小块皮肉,我做完手术,就能随意下地走动,哪像大哥的板子藤条打得那么重,疼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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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痛苦的事,被阿次说得云淡风轻,还半开着玩笑,荣初哭笑不得,抢白着阿次:“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好什么好?只怕当时哭成大花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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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回敬:“谁哭了,你兄弟可是训练有素的特工,还受不住这点痛,当时我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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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心揪地疼,嘴上却逗着他:“你就吹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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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荣不相信,阿次真急了:“大哥,不信你问晓江,她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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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生气地抱怨着:“我的弟弟真英雄,我就不信大哥能打得比没麻药取子弹还疼,还训练有素的特工呢,大哥以前打你,哪次不是哭得稀里哗啦,你给我逞什么英雄,也不怕憋得一口气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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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哄着大哥:“你是我大哥,我才不愿忍,在外面我能怎样,难道哭天喊地,让人家当我是吃不了苦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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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仰头吐了口气,不再说话,按摩着阿次的肩,大哥温暖的手在他肩膀上游走,阿次感受着久违的亲情,动情道:“我们奔赴战场的这两年,大哥为东东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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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调侃:“东东比你好带多了,给什么吃什么,又听话又懂事,每天我一回家,他就把报纸递上来,说大伯看报,哪像你让人不省心,这不吃那不吃的,实在气不过,对你动了手,就跟我呕气发倔,我是轻不得重不得,打过后还得想着法子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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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大哥的话,阿次脸一阵阵发烫,回忆着种种过往,那时的自己在家就是一幅少爷脾气,任性倔强不服管教,害得大哥为他操了多少心,当时烦大哥管得多管得宽,现在做了父亲,又在战场上见到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的场面,阿次开始越来越理解大哥了,为从前对大哥的种种不敬后悔,他内疚道:“过去都是阿次不好,惹大哥伤心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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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在阿次肩上按摩着:“也不怪你,在那样一个诡异的家庭成长,叔父又是那么没边地宠着你,才让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在,你现在长大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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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不服气:“什么叫现在长大了,大哥还拿我当孩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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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笑道:“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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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又想起一个问题:“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做手术没打麻药,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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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回答:“没谁告诉我,这种事也不需要谁告诉我,你看你的伤口像蚯蚓歪歪扭扭的,,就是因为病人因疼痛,肌肉紧绷,才会缝成这个样子,所以这种事千万别哄我,哄不过去的。”
荣初停止按摩,伸手解阿次的皮带,阿次象触电一样:”大哥,你干什么?”
荣初照着阿次屁股就是一巴掌:”躲什么躲,我要给你进行全面检查,看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荣初褪下阿次的裤子,瞬间阿次一丝不挂站在荣初面前,阿次的脸瞬间红了,除了肩膀上的伤,腿上还缝过针,还有破皮后留下的印迹,荣初愤怒:“我花这么多钱出去,他们就是这样对待你的?”
阿次急了:“大哥,你别误会,杜军长和志辉都在尽全力保护我,两年来那么多人长眠在异国的土地上,我能平安回来就不错了,上了战场这点小伤算什么,你跟本就不懂。”
荣初拿了条毯子将阿次裹紧,紧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荣初吻着阿次的额头:“我做梦都梦见我这样抱着你,醒来却是一场空。”
阿次抬眼看着荣初,默然间发现荣初头上有根白头发,阿次:“大哥,你都有白头发了。”
荣初不相信,从口袋里掏出镜子,照着阿次手指的地方照了照,果然有一根白头发,荣初急了:“阿次,快给我扯下来。”
阿次:“没事,就一根。”
荣初:“快扯下来,别让这根白发影响我的形像,我明天得开始服用养发的药了。”
阿次:“大哥,你怕老?”
荣初:“那当然,你看我三十三岁的年纪,二十三岁的身材皮肤相貌,如果头发白了,不成大叔了,我的白发就是为你急出来的。”
阿次紧搂着荣初:“大哥,我知道。”
荣初摸着阿次的脸:“答应大哥,以后不要再离开我,远离危险,好不好?大哥再也折腾不起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7 07:38:00 +0800 CST  
杨公馆,电话铃响。吴妈接了电话,对着楼上喊:“少爷,您的电话。”
正躺在床上逗东东玩的阿次穿着睡衣下楼,接听电话,兴奋叫道:“志辉,你来上海太好了,我马上去看你。”
荣初放下报纸,问道:“刘志辉到上海了,定个时间,我请他吃饭。”
阿次:“不用那么急,他调任上海当沪中警备司令部的总司令。”
荣初:“他爬得够快的。”
阿次纠正:“人家是用命换来的。”
阿次兴奋跑上楼,拉着东东起来:“走,爸爸带你到刘伯伯那去玩。”
东东听说要出门,兴奋地跳起来,阿次顺手拿起衣服给他穿,东东不让,光着脚跳下来,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都扔出来,左挑右选,选了件天蓝色的格子衬衫要阿次给他穿,阿次哄着:“东东,男生不要穿这么花的衣服。”
东东不依,阿次无奈给他穿上,嘴里嗔怪:“跟你大伯一样,就喜欢穿得花里胡哨。”
拖着东东洗衣好脸,阿次拉他下楼,东东又挣脱他,跑到卧室,对着梳妆镜学着荣初的样子左照照右照照,小手把头发理了理,又抓起香水,阿次拦着:“这是妈妈用的。”
东东不服:“大伯用香水。”
东东打开香水瓶,又在手腕处擦好香水,说道:“爸爸,香。”
阿次瞪着东东:“跟你大伯学的,穷讲究。”
阿次驱车来到刘志辉的临时住所,辛丽丽牵着一双儿女出来,给阿次介绍:“儿子壮壮,女儿瑶瑶。”
两个孩子喊着叔叔好,东东跑到瑶瑶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一岁多的瑶瑶皮肤很白,大大的眼情,眼窝很深,瓜子脸,眉毛弯弯,活像一个洋娃娃,东东大方地拥抱瑶瑶,冷不丁亲了瑶瑶两下,嘴里说道:I IOVE YOU!“瑶瑶吓得躲到妈妈怀里,阿次拉开东东:“你是男生,不能随便碰女生,懂不懂?”
东东:“大伯亲大伯母。”
东东的举动逗得刘志辉夫妇哈哈大笑,刘志辉调侃:“阿次,你养的儿子真有能耐,这么小就会追漂亮女生了。”
阿次不好意思,不知说什么好,壮壮拉着东东去玩,壮壮一头栽到沙堆里,东东躲开:“脏。”壮壮抓起泥巴捏泥人,东东站在一边看,就是不动手,阿次急了:“脏什么,一点不像男子汉。”
阿次给东东把皮鞋脱下来,东东光着脚站在沙堆里,觉得软绵绵的沙子亲吻着小脚凉凉的很舒服,试着又走深了点,沙子没过脚面,东东咯咯笑起来,学着壮壮的样子,抓起泥巴捏起来。
两个孩子玩得开心,阿次和刘志辉聊着公事,刘志辉:“老师调任重庆了,侦缉处处长职位空着,我准备举荐你。”
阿次漠然:“志辉,你还是考虑别人吧。”
刘志辉:“你有什么打算?”
阿次:“这次参加远征军对我触动很大,我想从事经济方面的工作,我们的武器太落后了,被小鬼子追着打,我们的战士再勇敢,血肉之躯也经不起帝国主义先进武器的摧折,只有我们的经济发达了,才能研制各种新式武器,我们中国需要拥有自己的核武器,才不会被外敌欺负。”
刘志辉:“你准备从哪方面入手?”
阿次:“世界银行明年成立,国民政府要通过考试选拔贤才去世界银行工作,我想去那工作,为我们国家的战后重建争取资金方面的支持。”
刘志辉:“可据我所知,去世界银行工作很多经济学方面的高材生都报名了,你脱离专业很久了。”
阿次:“我可以捡起来,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刘志辉:“相信,只要你想干的事一定能干成。”
从刘志辉家出来,东东兴奋地大呼小叫,荣初拉过东东:“跟大伯说说,什么事这么开心?”
东东举起小手:“捏泥人,好玩。”
荣初看到东东手指甲黑黑的:“怪不得这么脏,大伯给你剪指甲。”
又看到东东皮鞋上的沙,抱着东东脱下鞋,鞋里泥沙落下来,再看东东头发上还有衣服上都沾着沙粒,荣初冲着阿次:“孩子给你带了半天,都变成泥猴了。“
吴妈欠身:“我给小少爷洗洗。“
吴妈抱着东东去了浴室,荣初问道:“东东怎么弄这么脏。“
阿次:“他和刘志辉的儿子一起在沙堆里玩。“
荣初:“你以后别让东东和刘志辉那土匪儿子一起玩了。“
阿次不以为然:“男孩子就要摸爬滚打。“
荣初:“东东以后要当绅士。“
阿次郑重道:“大哥,你以后和大嫂在小孩子面前注意点,今天东东上去就搂着小女孩亲。“
荣初笑起来:“东东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喜欢漂亮女孩了。“
阿次:“你还笑,这大了怎么管得住。“
吴妈把东东洗得干干净净的带出来,东东趴到阿次身上:“爸爸,骑马。“
阿次举起东东放到肩膀上坐着,东东又疯起来,小手在空中飞扬,荣初站起来:“东东,下来。“
东东打开荣初的手:“东东跟爸爸玩。“
荣初摇头:“没规矩,你爸爸带你几天,我所有的规矩都没用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7 07:39:00 +0800 CST  
午睡起来,爱中爱华和东东三个小家伙在客厅里欢快地玩闹,东东像个小尾巴跟在两个哥哥后面又疯又叫,爱华奶声奶气嚷嚷着:“冰淇淋。”
吴妈从厨房冰箱里拿出三个冰淇淋,给东东的一个很小,只有爱中爱华的一半大,东东三口并做两口就吃完了,砸着小嘴,眼馋地看着哥哥吃,看到爸爸进来,一下扑到阿次怀里,很响亮地叫了声:“爸爸。”阿次高兴地抱起他,与儿子分别了两年,好不容易团聚了,俞晓江天天抱着儿子不放手,东东也乐得与妈妈亲近,把阿次晾在一边,这下趁着晓江去南京办公事,好好和儿子亲近亲近。东东的小手指东指西,一直把阿次指到冰箱前,叫道:“冰淇淋。”
阿次打开冰箱寻找,冰淇淋没了,阿次随便叫了个仆人去买,吴妈走过来:“少爷,先生说了,孩子小,冰淇淋不能多吃。”
阿次失望地关上冰箱门,哄着东东:“明天再吃。”东东乖巧地点点头,坐在爸爸腿上,看着两个哥哥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淇淋,小手伸到嘴巴里吸着解馋。阿次把东东的手从嘴里拿出来,问道:“是不是还想吃冰淇淋?”
东东使劲点点头,阿次贴着他的小耳朵:“跟爸爸去买,好不好?”东东小脸乐开了花,使劲亲了爸爸一口,阿次抱着东东坐在汽车上,东东兴奋地又叫又跳,搂着爸爸的脖子使劲亲,阿次享受着儿子如火的亲热,很享受儿子粘乎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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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七弯八拐,将车开到离家很远的百乐门旁边,那里是一家美国人开的冷饮店,冰淇淋是上海最正宗的,东东看到冰柜里摆放的造型各异,花花绿绿的冰淇淋,兴奋极了,东瞧瞧西看看,对着阿次:“爸爸,我要小熊,这个,这个……”一口气指了一大堆,阿次哄着:”这么多吃不了,你拿这个吧。”东东点点头,拿着蛋桶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吃完了,又吃扒在蛋筒里的残留物。阿次拿过来要扔垃圾桶,东东急得直叫:“不要,不要!”阿次抱过他:“这个不吃了,爸爸再给你买一个。”东东拿着新买的冰淇淋,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点不怕冰,像喝白开水一样,阿次出神地看着儿子的吃像,吃完后,东东学着爸爸的样子扔到垃极桶,嘴里含糊:“爸爸,还要。”阿次见儿子没吃够,又买了一个,东东三口并做两口吃完,又嚷着要吃,阿次给他擦着嘴:“不吃了,明天再来,好不好?”东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爸爸,明天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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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东东自己不好好坐,非要趴到阿次身上,阿次一手抱着他,一手打着方向盘,东东的小手时不时在方向盘上摸两下,车驶进杨公馆,荣初刚好从公司下班回来,看到东东在动方向盘,责怪阿次:“你这太危险了。”阿次不以为意:“怕什么,我看着他呢,我飞机都会开,还怕他动两下方向盘。”阿初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从小得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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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笑笑:“他才多大,就大哥规矩多,把爱中都教成小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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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埋怨:“你回来后,东东捣蛋了,都是你把他教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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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抱着东东出来:“我回来后,东东胆子变大了,男孩就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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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东东特别乐,在餐桌上要阿次夹肉吃,吴妈的扣肉做得有滋有味,中间夹的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东东一连吃了四五块,阿初看他吃太多了,抱着东东过来:“乖,不吃肉了,喝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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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看了两眼扣肉,不情愿喝着汤,阿次不乐意了:“他想吃肉,就让他吃,干嘛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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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捏着东东胖胖的小腿:“还吃,再不控制点,你儿子就要长成小肥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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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东东突然莫名其妙地哇哇大哭,阿次抱起他:“怎么了?”东东指着嘴巴,阿次探到里面看,什么都没有,着急:“说,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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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哭得更凶,阿次更着急:“有什么事,你快说啊。”东东一个劲儿地指着嘴,就是不说话,荣初打完电话,听到哭声,一把夺过东东,吼着阿次:“小孩子,哪里说得清楚,你有什么好问的。”荣初把东东抱到沙发:“让大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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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东东“哇“的一声,把才吃的肉吐了出来,阿次跑过来:“东东,他得什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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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拍着东东的后背,给他催吐:“问题不大,吐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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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看着垃极桶里,东东吐出来的东西,问道:“你给东东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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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回答:“没有啊,我就是带他吃了点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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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埋怨:“家里有,吃一点就够了,你还带他出去吃这么多,乱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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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急着解释:“大哥,我已经控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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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依依回来,听了事情的原委,说道:“阿次,带小孩子要有经验,你一带就把孩子带病了,以后还是我和你大哥带着,等晓江回来了,再交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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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之后,东东不哭了,头软软地搭在荣初肩上,荣初把东东交到黄依依手里:“我还要出去谈笔生意,你抱东东上楼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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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站起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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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打开他的手:“东东病了,还是让你大嫂照顾。”黄依依抱着东东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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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荣初谈完生意回来,见一个黑影站在主楼门前一动不动,走近一看,是阿次,他拍了下阿次的肩:“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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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道:“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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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安慰:“东东就是吃多了,吐出来就没事了,你大嫂带着他,你还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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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垂着头:“我就在这站着,反正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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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继续:“东东肯定没事,你看楼上的灯都关了,安安静静的,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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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还是站着不动:“如果大哥不困,就陪我说说话吧,我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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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嘲笑:“我说你心里承受能力真够差的,东东不过就吐了几口,你这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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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反问:“如果爱中爱华这样,你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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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仰起头:“当然,一点小病小灾,有什么放不下的,这家里,只要生病的不是你,我都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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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次内疚:“我让大哥操了太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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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笑道:“你这身体把我的神经锻练得无比坚强,你快回去休息吧,东东病了没事,我最怕你病。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7 07:39:00 +0800 CST  
对不起,周日一直找不到机会更新,亲们的留言我下午回复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7 07:41:00 +0800 CST  
今天回复的亲很少,已开文两个多月了,大家跟累了,我也累了,不管啥情况,安安信守承诺,做到有始有终,本周一定结文,给看文的朋友一个交待,就这样吧。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7 17:21:00 +0800 CST  
1944年,美国牵头筹建世界银行,其主要使命是向发展中国家提供低息贷款、无息信贷和赠款。 意在帮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破坏的国家的重建;资助落后国家克服穷困,帮助世界人民减轻贫困,提高生活水平。当时国民政府与美国正处于蜜月期,为了拉拢蒋介石,美国特许派三名中国人参与世界银行的工作。国民政府在全国范围内挑选政治可靠,有家庭背景,金融素养好的人进入世界银行工作,阿次万里挑一,如愿以偿入选,先行飞赴美国华盛顿参加世界银行的筹备工作,阿次将全部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去。虽然脱下了军装,告别了那个隐蔽的战场,但阿次肩负的责任反而更重了,他是代表着四万万同胞参与这项工作,他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他自己,还代表着国家的尊严和形像。1945年,八年抗战终于结束,中华大地满目疮痍,百废待兴,战后的恢复重建工作,离不开雄厚的资金支持,他只有在这个云集了全世界金融巨子的圈子里展现出不俗的才干,才有开拓立足之地,才能为国家争取更多的资金支持。他深感知识储备的不足,利用业余时间刻苦攻读金融硕士学位。一年后,世界银行正式挂牌成立,阿次被派往瑞士日内瓦工作,专门负责为需要世界银行提供低息贷款的贫困落后国家,进行可行性分析。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39:00 +0800 CST  
两年后。
1946年夏,世界银行瑞士日内瓦分行办公大楼,电话铃声彼此起伏,阿次疲于应付,对着电话英语、日语和中文交替地说,时不时还要冒出几句生硬的德文,一通电话接完,阿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美国世界银行总部调到瑞士分行快三个月了,才刚刚适应美国的工作环境,又要熟悉一个新的环境,最头疼的是瑞士是说德语的国家,入乡随俗,自己又要从头开始学习德语,苦读了一个多月,日常对话算是基本能应付过去了,又要准备国际风险评估师的考试,他拿起书,准备做最后的复习,下班的铃声响了,同事们陆陆续续走出了工作间,如果是从前,他头脑里压根儿没有上班下班的概念,一个人远离亲人,在异乡飘泊,工作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工作,可自从晓江到瑞士后就不同了,每天晓江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他回家,有了牵挂,就不想在办公室内多呆了,阿次将复习资料放进公文包里,和同事一起走出办公大楼。


阿次的家位于日内瓦中心城区一幢普通的民宅里,阿次为方便上下班,暂时租住在这。阿次上楼正准备拿钥匙开门,门已经打开了,晓江接过阿次手里的公文包和西装挂在客厅的衣架上,说道:“今天组织找我谈话了,回来晚了,我马上去买菜。”
阿次拉过晓江坐在沙发上:“不急,我不饿,休息一下再去。”又是一股烟草味从晓江面前飘过,晓江叹了口气,报怨阿次:“你今天又抽烟了,大哥说过多少次你不能抽烟。”

阿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那烟是同事给的,我没花过一分钱买烟。”

晓江无奈:“这不是钱的事,你的肺不好,不能抽烟。”

阿次搂过晓江头枕在她肩膀上:“好啦,别给我上紧箍咒了,我的肺早就好了,你听我咳过一声吗?”

晓江:“肺重要的是保养,你的烟再抽下去,迟早会旧病复发,阿次,你一定得把烟彻底戒了。”

阿次为自己开脱:“我也不是成心要抽烟,你说我初来乍到,同事客户递给我烟,我拒绝多不礼貌。”
晓江:“那你就告诉他们,你有肺疾不能抽烟。”

阿次摇头:“那可不行,人家外国人本来就鄙视中国人是东亚病夫,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肺疾。”

晓江:“那你就一直逞强来者不拒地抽下去?”
阿次:“如果有人递烟,我当然得抽,这事关中国人的尊严。”
晓江不动声色:“你为自己抽烟找了个多豪迈的借口,这话你敢对着大哥说吗?”
一提大哥,阿次着急起来,交待道:“晓江,抽烟的事儿电话里你跟大哥一个字都不要提。”

晓江笑问:“你怕大哥教训你?”
阿次窘迫:“我怎么会怕他,再说这千里迢迢的,他也管不着我,我是怕大哥担心我,以后我尽量不抽烟,好不好?”
晓江退让:“那你可得说到做到。”
夫妻俩正说着话,门铃响了,晓江奇怪,到了瑞士后,他们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谁会找到家里来?晓江起身隔着猫眼一望:是荣初温和如风的笑颜。晓江喜出望外打开门:“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像从天而降。”

阿次一听大哥来了,激动地飞奔过去,已经两年没见大哥了,上个月大哥信中还说等把上海的生意处理完了,就来瑞士定居,全家团聚,阿次想着杨家那么庞大的产业,最快也得半年后才能脱身,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大哥就来了,荣初张开双臂欲拥抱阿次,谁知阿次闪身躲过,荣初惊愕,阿次掩饰:“大哥,你长途飞行很累吧,我给你准备热水,先洗澡。”
荣初会心一笑,弟弟在外独自生活了两年,到底长大了,知道心疼照顾人了,荣初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用了,我在酒店都收拾好了才过来的。”
阿次后退一步:“大哥,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澡。”
荣初:“急什么,吃了晚饭再洗。”
阿次:“我现在习惯了下班回家就洗澡,不然感觉全身不舒服。”
荣初赞赏:“好习惯,不愧是银行的高级职员,你比过去讲究多了。”
阿次:“那是,环境造就人。”
晓江给荣初沏好茶,提起菜蓝:“我去超市买菜,大哥来了,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荣初含笑:“那今天我就好好尝尝晓江的手艺。”

阿次走进卧室拿换洗衣物,闻了闻,确定没有烟味,才拿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一阵猛冲,擦干手闻了一下,还是有淡淡的烟味,阿次心想今天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大哥的嗅觉灵敏得很,绝不能让他察觉到,于是阿次又拿起晓江用的浴沐露洗发水,一阵涂抹后冲洗干净,又来回刷牙,要把所有的烟味都冲走,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阿次换好干净的衬衣西裤走出浴室,荣初从衣架上取下干毛巾,给阿次擦着头发,凑近阿次闻了几下调侃道:“嗯,好香啊。”
阿次扭着身子,脸一红:“大哥。”
荣初抬手揽过阿次的身子:“小东西,想不想大哥?”
阿次拖长声音:“大哥,人家都三十五了,别叫小东西了。”
荣初嘴油道:“口误,口误,我们阿次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不能再叫小东西了。”
阿次不理会荣初的调侃,问道:“大哥,大嫂身体好些没有?上周我打电话回去,爱中说她不舒服,在楼上睡觉。”
荣初摸着阿次的头:“你大嫂就是普通感冒,吃了几幅中药就好了。”
阿次如释重负:“这就好。”
荣初得意道:“爱中功课门门优秀,现在自己自学初中的课程,老师说他是神童,比我读书时还聪明。。。。。。”
提起爱中,荣初说得眉飞色舞,阿次显然对爱中的学业没有荣初那么高的兴致,趁着荣初停顿的间隙,阿次问道:“爱华还好吗,好久不见,我都想他了。”
荣初:“他也想你,天天念叨什么时候你能带他出去玩,这孩子读书静不下心来,比爱中差远了,越大越调皮,老师看见他就头疼。”
阿次抿嘴一笑:“小孩子本来就好动。”
荣初捏住阿次的手:“三岁看老,东东会认好多字了,以后准有大出息,佳佳吸取了你们两个的优点,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提起一双儿女,阿次满怀歉疚:“东东又长高了吧,佳佳我只看了照片,快一岁了,还没见过爸爸。”
荣初:“等我在瑞士的生意开张了,就把他们都接过来,到时你们一家四口就团聚了。”
阿次连连点头:“我就盼着这一天。”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40:00 +0800 CST  
兄弟两人正聊得高兴,荣初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阿次右手泛黄的食指上,变了脸色,阿次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荣初一把推开阿次,冲进浴室,拿起阿次才换下来的衣服闻了几下,一把丢在盆里,捏着阿次发黄的指甲,厉声问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两年,经常抽烟吧?”

阿次暗自叫苦,自以为掩饰得很完美,还是被大哥发现了破绽,他当什么生意人,这细致入微观察的本领,真该去当特工。被大哥发现抽烟,还得了,那是铁定的见一次打一次,阿次自知难逃,赶紧认错:“大哥,阿次错了,对不起。”
荣初也不多话,挽起袖子,指着沙发:“趴过去。”
阿次怯怯:“大哥,我这里没家法。”
荣初环顾房间,连个鸡毛掸子都没有,阿次庆幸家里没工具,大哥最多照着屁股拍几巴掌,又可以逃过一难,谁知荣初转了一圈,从阳台上拿了根高尔夫球杆进来。




猛地用力按住了阿次的肩背,将阿次压成一个前胸低伏后臀抬起的姿势,阿次不敢反抗,反抗的结果只会打得更惨,大哥的脾气他太清楚了,当裤子被扒到大腿根部时,阿次明显地感到自己臀部的肌肉颤抖了一下,已经五年没挨过打了,高尔夫球杆那么细,应该比板子温和得多,阿次自我安慰了一下,估计没有那么疼吧。
“啪!”
球杆抽在翘起的臀峰上,一道钝痛让阿次全身一跳,有些无奈,从兄弟初相识的二十五岁到如今的三十五岁,大哥总是打他屁股,从不变换体位。
球杆噼噼啪啪,声声入耳,比板子打得还疼,这两年阿次在世界银行一边应对繁忙的工作,一边还要利用业余时间攻读硕士学位、学习语言、准备银行的各类资格考试,早已荒疏了体育运动,天天坐着工作学习,先前锻练出来的肌肉线条已荡然无存,身上的肉软乎乎的,挨起打来格外不耐痛,没打几下,阿次的眼泪就溢出来了,他清晰地感到随着数目的上升,疼痛也在加剧。他听见自己的鼻腔里溢出低低的闷哼,心里权衡着,明天还要参加风险评估师的资格考试,如果大哥再不停手,他就开口求饶了。

谢天谢地,大哥按住他的手松开了,阿次身子一软扑倒下去。他喘了几口气,想拉上裤子翻身起来,却提不起来,估计屁股肿得老高,随着他的动作,被布料一蹭,火辣辣的疼。

阿次的样子乖巧驯顺,荣初看到弟弟额头沁满豆大的汗珠,白净的面庞飞起两片红晕,如桃花般艳丽,荣初欣慰弟弟终于脱离了风餐露宿的军旅生活,在世界银行养尊处优,瑞士湿润的气候把弟弟的皮肤养得又白又细,只是抽烟的习惯多少年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屡教不改,想起抽烟,荣初就生气。

刚刚稳定了呼吸的阿次蹙了下眉,荣初让他屁股喘了口气,又挥起球杆打,阿次低垂着头猛得向上一仰,脸上写满了难以忍受的痛楚,惨叫被压在喉咙里,成了一声声低低的哭泣。早已肿胀的肌肤把疼痛加剧了几倍,随着球杆的起落,阿次单薄的身子不断地颤抖。
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阿次意识到晓江回来了,他冲着荣初:“大哥,别打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41:00 +0800 CST  
阿次想爬起来,提起裤子,可他动弹不得,裤子提到臀中间,怎么也提不上去,晓江已打开了房门,只见平时衣冠楚楚的荣初领带歪到一边,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再看阿次,趴在沙发上,头深埋着,那样子恨不得找个了缝钻进去,裸露的臀肿起了四指高的僵痕,青紫相交,晓江错愕地看看荣初,又看看阿次,半天才语不成句:“大。。。大哥,你。。对阿次。。。”
荣初从怒火中烧中清醒这来,只顾着教训弟弟,却忽略了弟媳会回来,这下她什么都看到了,怎么办?荣初转念一想,看到就看到了吧,夫妻这么多年了,荣初稳定心神,丢下球杆,将领带拉正,严厉地瞪了阿次一眼,对着晓江理直气壮:“我发现阿次抽烟,狠狠管教他了,你给他上点药,我回酒店了。”
晓江也定下神来,不露声色:“大哥,吃了饭再回酒店。”
荣初:“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我走了。”

目送荣初离开后,晓江冲过去:“阿次,我扶你到房间躺着。”
阿次逞强:“不用,我自己能行。”挣扎了几下,阿次起来又倒下,最终身体几乎被晓江架着起来,阿次感觉脸冰凉冰凉的,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赶紧擦干眼泪,又羞又窘地看了晓江一眼,那眼中含着委屈,晓江扶阿次趴到床上,阿次抱着枕头,疼得身子一阵阵哆嗦,晓江看了一眼阿次淤结着青色和紫色的臀部,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
晓江声音哽咽起来,背过脸,肩膀一抽一抽的,阿次转过身,看到自己挨打,晓江比他这个当事人心里还难受,接受不了大哥管教他的事实,阿次一手支撑着起来,一手扳过晓江的肩:“晓江,没事儿,以前大哥管教我是家常便饭,这次算是打得轻的。”
阿次本想宽晓江的心,不承想他不说还好,一说晓江情绪又激动起来:“什么?他以前也这样管教你,他有什么权力对你这样?”
阿次:“就凭他是我大哥,长兄如父。”
晓江:“即使长兄如父,他也不能这样管教你。”
大哥管教的场景一幕幕在阿次脑海里回放,这两年他在异国漂泊,没有人管教他,也没有人关心他,自己的心是那么孤独,晓江的陪伴给了他点点温馨,可总少了点什么,今天大哥从天而降,一顿暴打是给他的见面礼,揉着肿痛的屁股,自己已经很久没受这这种苦楚了,大哥太在乎他,才打他,他痛着,却温暖着,而晓江是无法体味这种感情的。
阿次娓娓道来,给晓江解释着:“雷霆计划破获后,当我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里,久病不愈,那不仅是生理上的病,更是我的心病,带走了我以生活的眷恋,我抗拒吃饭、抗拒吃药、跑出去冒险,大哥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他对我采取强制手段,不听他的话就是一顿打,我怕他管教,被动地吃各种食材滋补身体、再苦的药也得咽下去、强迫自己安心静养,渐渐的身体好了,又点燃了我的生命之火,当时若没有他的高压手段,我早就死了。”
晓江静静地听阿次诉说,情绪平复下来,给阿次盖好被子:“一路走来,大哥很不容易,可他的方法太极端了。”
阿次宽慰:“这算不得极端,荣少爷管教兄弟的手段比大哥狠多了,明台在家也是这么被大哥管教的,大家族都是这样。”
晓江自我解嘲:“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跟你一样被兄长管教,我生长在普通人家,对大家族的规矩不了解。”



晓江探手摸着阿次渗出冷汗的头发:“疼得厉害吧,大哥的手也太重了。”
阿次无奈虚弱地一笑:“大哥打我就是这么重,他说打轻了,不长记性。”


晓江简单做了点饭,哄着阿次起来吃,阿次哪有心情吃,晓江舀起一勺汤吹吹,送到阿次嘴边,阿次勉强喝了几口,晓江递来安神止痛的药:“把药吞下去,好好睡一觉。”

阿次闭嘴:“不行,我还要准备明天的风险评估师考试。”

晓江:“你这样了,还怎么考,我替你请假。”

阿次:“不行,这个考试两年才举行一次,拿不到资格证,我没办法开展工作。”

晓江:“那我给你上外用药吧。”

阿次急得往床里缩:“不用,我自己来。”
晓江:“你明天不想考试了?”
阿次别扭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说了句:“好吧。”此时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晓江将阿次的裤子朝下拉了拉,只见臀上浮起一道道细细的淤痕,晓江挖了些药膏在掌心拍热了,然后将手放在阿次臀上慢慢地揉着,问道:“疼不疼?”

晓江手上的动作异常温柔,不像大哥非要把肿块揉开,疼得像再挨一顿板子,阿次羞涩:“比大哥手法轻多了。”

毕竟打伤的是表面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上了药后,阿次痛感好多了,阿次随手取下风险评估师的专用手册,哗啦啦随手一翻,还有三十来页没看,胳膊撑着看起来,时间长了,胳膊又酸双麻,晓江收拾好碗筷沐浴后上床,搂过阿次:“你用胳膊撑着太累,我陪你复习。”
阿次不好意思:“不用……”
晓江按住阿次:“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看吧——”

阿次的内心悸动起来,晓江的影像变成了母亲、姐姐,如果她们还活着,也像晓江这样疼自己吧。

阿次很专心地看书,晓江时不时给他调整姿势,以保证阿次呼吸通畅。房间里异常安静,只偶尔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阿次的心充溢着宁静祥和,晓江柔软的怀抱安抚了他下身的疼痛。这个怀抱与情欲无关,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恬然安适的感觉。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42:00 +0800 CST  

楼主:贵安23

字数:308169

发表时间:2016-10-06 1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19 19:08:1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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