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之一辈子管教你!(下篇)(兄弟,训诫,耽美)

第二天,日内瓦某高档写字楼,晓江提着饭盒站在荣初面前:“大哥,我给你送鸡汤了。”

荣初埋在一堆厚厚的文件里,头也不抬:“谢谢,放着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说完又低头看文件,晓江不满:“大哥,你昨天把阿次打那么重,,就不问问他身体如何?”

荣初:“我的惩罚和你们军统局的刑罚比,轻多了,我是医生,心里有数,阿次不会有事,过几天就好了。”
晓江:“大哥,你不觉得你过份了吗,有什么事,你可以好好跟他说。”
荣初反问:“抽烟的事你提醒他无数次了吧,你好好跟他说,他听进去了吗?”
晓江被反驳得沉默了,荣初接着道:“这种事跟他说,没有用,只有打,受了皮肉之苦,他就怕,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就不敢抽烟了,打一次至少管一年。

晓江抬头:“大哥,以后如果爱华犯了错,你也像对阿次这样管教他吗?“
荣初不以为然:“爱华那小子比阿次皮实多了,像阿次这样小惩大戒的管教太轻了,我要管就要来狠的。“
晓江:“可是大哥,阿次已是成年人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你拿管教小孩子的方式来管教阿次,你顾及过他的感受和面子没有。“
荣初点头:“理论上是这样,可他那身子骨,来狠的我舍不得,只能像小孩子一样管教。”
晓江无奈:“大哥你怎么说都有理,我说不过你。”
荣初:“晓江,你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
晓江冷淡:“或许吧。”
周未,晓江加班,家里只有阿次一个人在家,荣初来看弟弟,只见阿次走路还不利索,荣初问道:“还疼得厉害吗?”
阿次没好气:“当然,我这次资格考试最后一题没有做完,就是被这伤闹的。”



荣初一把揽过阿次,解开皮带,裤子褪至膝弯,阿次白净而富有弹性的臀部随着背脊的下伏挺翘起来,身体呈现出一条优美的曲线,臀上的伤因为敷了药已经消肿,只留下一片均匀的桃红色,和两条修长的腿红白相映,构成一副几乎完美的画面。荣初说道:“我这辈子不指望你戒烟了,只是你抽烟的时候给我想好了,抽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怕屁股疼,就给我狠狠的抽。”
阿次解释:“大哥,我不是成心抽烟,是同事递给我的,我是被动的。”荣初气得几巴掌拍下,阿次的身子不受抑制向前一蹿,随着拍打而不断颤动的臀肉一片嫩红。阿次带着哭腔:“大哥,你打了还打?“
荣初发狠:“别给我找理由,因为你想抽烟,别人才递给你,我说得对不对?”
阿次勉强系好皮带,摇摇晃晃站起来,荣初拉着他坐到腿上,声音温和起来:“这几天不要久坐,把伤养好。”
阿次没好气:“我还要准备国际注册会计师的考试,哪有时间养伤。”
荣初亲了下阿次的脑门:“你年纪一大把了,还一天到晚考什么试,别考了!”
阿次恼火:“你知道我年纪一大把了,管教起来还不留面子。”
荣初:“晓江看到就看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身体从上到下她哪没看过。”
阿次气得一推荣初:“大哥,你说话正经点。”
荣初收敛笑容摆出一幅认真的样子:“唉,为这事晓江是不是以我怨气很大?”
阿次掩饰:“没有,她一向尊重大哥,只是看到我的伤心疼。”
荣初亲着阿次的脑门:“别蒙我了,我想也想得到,晓江得多怨我,前天为了你,还找我谈判,让我不要像小孩子一样管教你,要给你留面子,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你这个老婆疼你疼到骨子里了。”
阿次贴着荣初的胸膛:“大哥,你以后要罚我,别在我家里,现在晓江什么都知道了,幸亏东东佳佳还在上海。”
荣初坏笑:“别的事我会给你留面子,但抽烟不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不管谁在场,只要被我发现,扒了裤子屁股上就是一顿狠揍,你想在儿女面前有威信,就别给我沾烟。”
阿次急得跳起来:“大哥,你太狠了。”
荣初扳着严肃起来:“我以后会不定时地到你办公室巡视,如果我发现你抽烟,就拖到大楼前打屁股。”
阿次气结:“大哥,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荣初坚定:“我就是要逼你戒烟。”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43:00 +0800 CST  
今天这段是画蛇添足,自己看着都别扭都不太想发出来,但前面给大家剧透了这段情节,不发出来又不好,各位多包涵吧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07:45:00 +0800 CST  
计划本周五结文,更了这么长时间,耽误了各位亲的宝贵时间,结文后,亲们就全力以赴各忙各事吧,现在真后悔当初为啥写那么长,没完没了的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8 17:32:00 +0800 CST  
本来从英国皇家医学院博士毕业后,荣初应该留在科学发达的西欧开展医学研究,可为了荣四太太——自己的亲姐姐,他选择了回国,回到上海后他面临着种种的不适应,没有设备完好的试验室,他很多研究课题没法开展,后来姐姐被不明不白地炸死后,他万念俱灰,想一走了之,甚至连去英国的签证都办好了,可与阿次兄弟相认后,他又放弃了出国的打算,因为上海又有了让他留恋的亲情,为了弟弟,他心甘情愿地选择留下。如今阿次在瑞士定居,他自然要去欧洲发展自己的事业,荣初将杨氏的部分资产转移到瑞士,把自己一手创建的药厂无偿转让给夏跃春经营,自己也带着妻儿来到瑞士,与阿次一家人团圆。阿次和晓江的工作依旧忙碌,晓江负责收集欧洲的经济情报,阿次又要奔赴世界各地考察开会,夫妻俩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他们经常出差,一年中有半年时间都不在家,一对儿女基本上都是大哥大嫂帮忙照看的,两个孩子也与大伯格外亲近。
转眼间又是六年时光过去了,时间定格在1952年,瑞士日内瓦。临近圣诞节,商场里熙熙熙攘攘,荣初挽着黄依依的手,指着一件宝蓝色的大衣:“这款衣服很适合你,试一下。”


人到中年的黄依依微微发福,荣初仍是年轻英挺红光满面的样子,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只是平凭了几分成熟的风采。黄依依摇头:“颜色太鲜了,又不是年轻的时候。”


荣初的嘴辱抚过黄依依的额头:“你现在比年轻的时候还漂亮,就要穿颜色鲜亮的衣服。“


明知道荣初的话是哄她开心,黄依依仍十分高兴,荣初兴致勃勃接过黄依依脱下的衣服,黄依依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问道:“阿初,你看我穿着腰身是不是太紧了?”


没有应答声,黄依依转身一看,荣初正盯着对面的一位女士看,女士转过身来,黄依依看到侧影很惊喜,冲着对面招手,刚想喊,荣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荣初观察张老师对着一件心仪的大衣左试右试,看了看标牌,又恋恋不舍地脱下。荣初招手,一名营业员过来,荣初指着对面张老师试穿的大衣,又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小姐,把这两件衣服包好,给那名女士送过去。“


营业员双手接过荣初的支票,去结帐拿衣服,当营业员把衣服递给张老师时,张老师很惊喜,是谁这么大方给她结帐?张老师急切地换上白毛衣和心仪的大衣,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白毛衣看似普通,配上大衣如画龙点睛,显得时尚端庄高雅。荣初夫妇这才走过去,荣初客气打着招呼:“张老师,您好!”


张老师笑意盈盈:“荣先生,又让您破费了。”


荣初:“恰巧碰上了,爱华最近在学校学习状态怎么样?”


张老师是瑞士籍的华人,身在异乡同为炎黄子孙,加之荣初平素的打点,她对爱华格外关照,与荣初夫妇关系很好。荣初近来在美洲开拓市场,好久没顾得上爱华的学习了,今天碰到老师,正好问问爱华的情况。




张老师直摇头:“上次家长会,杨爱华同学的问题我单独找您谈过,这学习的事除了老师督促,还得家长重视,您对他目前的成绩很满意,他自然没有进步,不过您们杨家财力丰富,孩子读书也不需要太出色。”


黄依依一惊,爱华什么时候开的家长会,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荣初还想再问,张老师已经看了看表,匆匆与他们告辞。黄依依疑惑:“什么时候开的家长会,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找你单独谈了?”


荣初恨恨:“准是阿次那臭小子又冒充我去给爱华开家长会,让老师误会了。”


杨公馆书房。荣初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爱华跪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直跪得双腿发麻,他试图挪动一下腿,活动活动筋骨,才刚刚动了一下,荣初眉头一紧,爱华吓得赶紧老老实实跪着,书房门响了,爱华看到阿次进来,如看到了救星,抬起腿站起来迎上去:“二叔,你终于来了。”


荣初轻喝:“给我跪好了!”爱华又乖乖跪下,冲阿次撇着嘴,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阿次一幅轻松的样子:“大哥,叫爱华起来吧,跪着伤膝盖。“


荣初硬绑绑顶回去:“他不是你,他的膝盖没有旧伤,跪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阿次求情:“大哥,爱华还是小孩子,难免不懂事,你别动不动罚他,让他起来吧。“


荣初:“爱华是我的儿子,他的事不用你管。“


阿次火大:“好,你既然分那么清楚,以后东东嘉嘉的事也不用你管。“


荣初:“东东嘉嘉我不管谁管,你们两口子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来瑞士后,阿次和晓江经常出差,两个孩子都是大哥大嫂给带大的,阿次自知失言,不敢再争论,缓和态度问道:“大哥,这大冷天,你火烧眉毛一样把我叫来,什么事?“


荣初扔下书:“爱华在学习调皮捣蛋,迟到早退,成绩下滑,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阿次知道露馅了,解释道:“大哥,对不起,我看你这么忙,怕你着急上火,就没跟你说。“
荣初质问:“那你跟他老师说了些什么?“


阿次:“我也没说什么,就说孩子要自由成长,路到桥头自然直,叫老师对他别约束太多。”“
荣初听得火大,阿次放纵爱华,他早就看不惯,听着他说自由成长就来气,而且冒充他,以爱华父亲的名义说出这般话,怪不得老师说他们家长不重视孩子学习。


阿次看爱华愁眉苦脸的,知道他跪得难受,拉着爱华起来,爱华不敢,阿次给爱华打气:“别怕,有叔叔在。”


爱华见有叔叔撑腰,顿时来了底气,站起来,荣初翁声:“跪下!不许起来。”


阿次:“大哥,你别难为孩子了。”


荣初来了气,为了爱华的事,他与阿次的冲突不止一次了,爱华犯了错就跑去找叔叔,一来二去,欲发顽皮,如果这次再这么算了,爱华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如果阿次执迷不悟,以后还不知东东嘉嘉变成什么样子。


荣初冲着阿次,新帐旧由一起算:“我还没说你,谁让你冒充我开家长会了?谁让你模仿我的笔迹给爱华试卷签字了?爱华把同学打伤,谁让你跟同学家长私了的?你干的这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阿次顶撞:“还不是因为你对爱华太严厉了,我才这么做,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都像爱中那么规矩,还要我们父母干什么!“


荣初气得一指沙发:“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对你放松一下,欲发没规矩了,趴下!“


阿次一楞,虽然结婚这些年,犯了事,大哥仍对他像小孩一样管教,可今天他居然当着侄子的面。荣初提高声音:“我的话没听懂吗?趴下!“


爱华慌了,阿次虽名义上是他的长辈是叔叔,但爸爸压根儿就是把叔叔当成儿子养,在他的潜意识里,叔叔就是与他共甘苦共患难的兄弟,叔叔被爸爸压得死死的,屁股上动不动就挨爸爸的打,这次可不能让叔叔再为他受苦。爱华带着哭腔求情:“爸爸,你原谅叔叔吧,都是爱华的错。“


荣初指着爱华的鼻头:“先管教你那没原则的叔叔,至于你,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阿次听荣初发了狠话,怕对爱华不利,乖乖趴到沙发上:“大哥,你有气就冲我来好了,别难为爱华。“


荣初点头:“你真义气。“


阿次趴在沙发上,荣初:“挨打的规矩忘了?“


阿次瞟了爱华一眼,当着侄子的面光着打太难堪了,阿次求道:“大哥,别……”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9 07:39:00 +0800 CST  
还没等阿次话说完,荣初已动作利索地解开皮带,身后一扯,裤子滑到了大腿根部,臀上很凉,阿次羞得满面通红,大哥训弟经验老到,褪衣去裤手到擒来。“啪”地一板子横跨左右殿落下,阿次身子一抖,吸了口冷气,已经好多年不做特工,银行的文职工作早将他年轻时练得熬刑的本事消磨贻尽,大哥打得真疼,是近几年下手最重的一次。荣初看到阿次抖动的身体,心揪着疼,如今的弟弟早兑变成文弱书生一枚,经不起一点皮肉之苦,瑞士的寒冷让阿次极不适应,一个月不见弟弟,腰又细了一圈,臀上肉也少了,他减轻力道又是一下,几板子下去,打得细皮嫩肉的阿次屁股开始红肿起来。虽然阿次一声不吭,爱华也看出阿次吃痛,小时候看到叔叔被爸爸打得痛哭流涕,如果不是自己在这,叔叔会哭出来吧,爱华跪着挪到荣初身边,抱住荣初的腿,哭得伤心:“爸爸,别打叔叔了,爱华一定好好学习。”


荣初怒道:“放开,再求我连你一起打!”


阿次叫着爱华:“爱华,听话,走开,叔叔没事。”


阿次平趴在沙发上,又是板子划过空中的风声,阿次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他自嘲地一笑,自己比原来更害怕挨大哥的打。又是一板子“啪”得一下落在屁股上,如同击碎了平静的湖面,阿次身子一震,嘴里受不住“啊”得叫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猝不及防的痛楚。板子离开的时候一道四指宽的红印子横贯过左右臀部,爱华握紧了手。阿次咬了咬牙,调整了一下呼吸,又一板落下来的时候便只哼了一声,他极力掩饰着,不想在爱华面前号叫挣扎。臀部整个红肿起来,伤痕开始叠加,又是重重的一板打在原先的一道肿痕上,阿次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他颤抖着转过脸,将脸贴在沙发背上,原本英俊瘦削的脸已被疼痛扭曲,眉心紧紧地攒在一起,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样的神情让人有种似爱似怜的疼惜,臀上的疼痛不断叠加,两行热乎乎的液体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滑出来,阿次意识到自己哭了,赶紧抹干眼泪,责怪自己真没出息,人到中年,打顿屁股就落泪,而且还是当着侄子的面。随着责打的进行,原本白皙的臀部很快又红又肿,泛出点点令人青点来。


阿次咬着手背,忍受着板子的疼痛,只感觉屁股在胀大,直痛得眼睛发黑,荣初终于住了手,指着爱华恨恨道:“我要你记住,今天你叔叔这顿皮肉之苦是为你挨的,以后再找叔叔救援,就是这个下场,你不想叔叔挨打,就别找他帮忙。”


爱华哭得稀里哗啦:“爸爸,我错了,再也不找叔叔了。”


阿次在爱华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提好裤子,蹒跚着走出门,荣初上前扶住他:“歇一会儿,我给你上药。”


阿次推开他,冷冷道:“我家里还有事,走了。“


荣初上前挡住:“你这个样子,还回家?你想让晓江看到,恨我?“


阿次:“知道我有家,还像小孩子一样打我,成心给我难堪。“


荣初:“谁让你和小孩子搅和在一起,没个长辈样,爱华不懂事,你也跟着他不懂事,走,到我房间去。“


荣初卧室。阿次趴在床上,喘着粗气,臀上是一片火烫般的肿痛,还有几下淤血,开始荣初用手极小心地抚了一下阿次的臀部,触手是一片片深深浅浅的肿痕,用指尖一碰阿次疼得钻心,荣初试探性地轻按了几下,判断了几处肿块最严重的地方,开始指法娴熟地给阿次的屁股推拿按摩,阿次痛呼出声,浑身乱颤,阿次的手指在床上划拉着,企图抓住什么东西给自己一点力量,可是掌心里是一无所有的空虚,阿次失声痛哭出来,他痛得全身瘫软,泪水和冷汗铺了满脸。上完药,阿次完全不想动弹,屁股上刀剜一样。


荣初给阿次褪下西裤,换了条宽大的睡裤,移动中牵动了阿次的臀伤,阿次疼得吡牙裂嘴,整个屁股彤彤的,荣初拍了拍他的脸:“好了,好了,现在越来越不经打了,没打几下,就肿这么厉害。“


阿次讽刺:“你年纪长,力气也跟着长,以后有得我吃苦。“


荣初给阿次盖好被子,出去了一下,又进来,跟阿次说道:“我跟你们行长请好假了,你休息一个星期。”


阿次上身起来:“谁让你给我请假的?你怎么跟行长说的?”


荣初:“我就说你给小辈护短,被我家法处置了。”


阿次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管教我,家里人知道就算了,恨不得吵得全世界都知道。”


荣初坏笑:“骗你的,我说你发烧了,要休息几天。”


阿次:“这还差不多。”




荣初照着他屁股轻拍了一下:“怕丢人,就别背着我做事。”


阿次赌气:“你打就打,还当着爱华的面打。”


荣初:“我就是让他看着你受苦,才能让他刻骨铭心,再说怕什么羞,爱华看你挨打还少吗?小时候动不动就说叔叔不乖,爸爸打屁股,疼,哭了。”


说起陈年往事,阿次羞得无地自容,堵住荣初的嘴:“行了,别说了。”


半月后,阿次开车经过一排低矮的平房,隐隐听到有人喊:“叔叔。”阿次定睛一看,是爱华。脏乎乎的小脸挂着泪花,鼻子冻得通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双手都生了冻疮,肿得像胡萝卜,衣服上油乎乎,阿次搂过爱华:“你这是怎么了?”


爱华哭得一抽一抽:“爸爸说我不爱读书,就别读了,送我到餐馆洗盘子,让我自己养活自己,他说读不好书的人,就洗一辈子盘子。”


阿次拉过爱华:“叔叔带你回家,我们家爱华怎么能洗盘子,我找你爸算帐去!”


爱华:“叔叔,你别找我爸,到时我爸又要打你屁股。”


阿次:“他敢,这次我豁出去了,让你洗盘子,他虐待人!”


阿次气呼呼地领着爱华回家,门铃也不按,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进来了,一进门,荣初和黄依依都惊呆了,黄依依跑上去抱住爱华:“儿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爱华:“爸爸叫我到餐馆洗盘子。”


黄依依怒不可斥,冲着荣初:“你不是跟我说送爱华去封闭学习吗?你要把你儿子培养成小叫化子?“


荣初平静:“爱华,过来,跟我去书房!“


阿次跟上来:“你再罚爱华,我跟你没完!“


荣初:“你急什么,我给他涂冻疮膏。“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9 07:40:00 +0800 CST  
书房。阿次站在门外听动静,荣初声音温和:“不读书的日子很快活吧?“


爱华哭兮兮:“我天天洗盘子,手都泡烂了,老板还骂我,客人还挑剔我盘子洗得不干净,爸爸,我再也不要洗盘子了,你让我回家,好好读书吧。“


荣初:“好,明天起,开始读书,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再不好好读书,你就给我洗一辈子盘子,别回这个家,读不好书的人只配洗盘子。“


爱华哭诉;“这半个月我过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生活,爸爸,你罚我好狠,大哥、妹妹、东东和嘉嘉这么多孩子中,你个个都喜欢,就是不喜欢爱华,动不动罚我。“


荣初:“你能跟他们比吗?你大哥从小到大没让我操过一点心,成绩优异,自己凭本事考到最好的学校读中学,东东才上小学四年级,把初中的功课都自学完了,你妹妹和嘉嘉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当小公主宠着的,就你不听话,不给我惹出点事来,心里就不舒服。“




爱华不服气:“叔叔也不听你的话,你怎么不让他去洗盘子?“


荣初瞪着眼:“叔叔是你长辈,你还和他比?“


爱华翻着眼睛:“你把叔叔管得死死的,动不动就打,叔叔又怕你,我压根儿没觉得叔叔是我长辈,他就是与我同病相怜的兄弟,被你这坐大山压迫着。“


荣初笑了一下,爱华说得确实形像,在他潜意识里不一直把阿次当儿子养着吗,不管多大,脾气来了,照着屁股上就是一顿打。荣初:“你叔叔不听话,我管教他你又不是没看见。“


爱华气鼓鼓:“你以后也像管教叔叔一样管教我,好不好?屁股上打几下,疼几下,就过去了,可你罚我跪那么长时间,腿都跪肿了,时间好难捱,还罚我跑步,累得半死,工地上做小工,我差点被灰呛死,这次又洗盘子。“


荣初扫过爱华的头:“臭小子,想得美,就你这身板,打几记屁股太便宜你了,你叔叔那是体质差,我舍不得重罚,小惩大戒。“


阿次在门外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听着听着,一行清泪留下,原来那小孩子似的管教包含着大哥对他的多少爱护。


打发爱华休息后,荣初回卧室哄黄依依,黄依依正在气头上,看到荣初进来,身子一扭,背对着他,荣初伸手抱住黄依依的腰:“老婆,还为了爱华生我的气?“


黄依依:“你说呢?“


荣初:“这孩子不能娇惯,现在惯着他将来会害了他。“


黄依依:“你管教孩子没错,可你对爱华也太狠了吧,寒天冷冻,你把他丢到条件那么差的地方洗盘子,一洗就是半个月,还有上次,你让爱华到建筑工地提灰筒,背上皮就晒脱了,你以前管教阿次也不是这么管的吧?“


荣初不以为然:“阿次和爱华可不同,阿次身体单薄,屁股上打几下要疼至少一个星期,他怕挨打就能收敛,爱华身强体健的,打屁股就是隔靴搔痒,疼两下过了,什么都忘了,所以要让他多吃点苦,才能长记性。”


黄依依:“都人到中年了,以后你就别打阿次了,东东嘉嘉慢慢长大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爸爸动不动被大伯打,你让他们怎么看阿次?”


荣初:“这有什么,爱华看他挨打还少吗?我越打阿次,爱华就跟阿次越亲,还处处护着他,长兄为父,不管他多大,我都得管着,犯了错就打。”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09 07:41:00 +0800 CST  
弹指一挥间,时光飞逝到1959年。
阿次踏着夜色推开房门,晓江又出差了,自己特意早点回来,家里静悄悄的,女儿嘉嘉早已经入睡,他来到东东的卧室,被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阿次心里一悸,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阿次“蹬蹬”地跑下楼,心里搜寻着儿子可能会去的地方,顺着林荫小道,他一路往前走,在拐弯处的灯光下,看到一对年轻人相拥而抱,在这个开放的西方国度,这种场景随处可见,可阿次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回避。灯光将这对情侣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阿次路过他们身旁时,一阵低沉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男孩用流利的英语说着“我爱你”,阿次惊呆了,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再定睛一看,身穿金色西装的男孩长得高高大大,剑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没错,是儿子东东,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女孩肤色白净,金发碧眼,东东亲吻着女孩了嘴唇,女孩环抱着东东的腰。阿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儿子一向懂事乖巧,怎么会这样,他恨不得一把抓过东东好好教训一顿,可碍于女孩在场,阿次忍着没有发作,两个人还说着情话,深情对望,阿次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东东转过脸,叫了声“爸爸”。


阿次冷冷道:“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父子二人并肩走在洒满落叶的小道上,阿次等着儿子给他解释,给他认错,可东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爸爸,以后我回家晚了,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


阿次沉默着不说话,东东早已习惯了父亲的沉默,从小跟着大伯长大,到了瑞士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妈妈操心,父亲很少过问他们兄妹的生活学习,每天只知埋头工作。到家后,东东准备洗澡,阿次叫住他:“东东,过来,我要与你好好谈一下。”


东东随便坐下:“爸爸,你说吧。”


儿子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更让阿次生气,他沉声道:“你今晚和那个女孩怎么回事?”


东东不以为然:“我爱她半年了,今天她过生日,我陪她喝了杯咖啡。”见父亲黑着脸,东东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强调道:“我是温习完功课,才约她出来的。”


阿次听了儿子的解释,喝下去的那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明明做错了事,居然可以说得理直气壮,他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教训着儿子:“小孩子家把爱不爱挂在嘴上,你懂什么?”


东东不服气:“我十七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我什么都懂。”


阿次听得直犯头疼,才十七岁,就以为自己多大,想想自己二十七岁时都不懂什么,他摊明自己的观点:“东东,你还小,现在要以学业为重,其它的事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


东东固执己见:“我没耽误学习,爱情是我生活的调剂,可以更加督促我努力,爱丽丝是个好女孩,她热情大方,你和妈妈一定会喜欢她的。“


阿次摆手强调着自己的观点:“爸爸不管她好不好,总之,你现在不能想这些事,下不为例。”


东东道:“这是我的个人隐私,爸爸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阿次耐着性子想说服儿子,可一来二去,他怎么也说不过儿子,东东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阿次突然怒喝道:“你给我跪下!”


东东顶撞:“爸爸,你弄错了,这里是西方自由的国度。”


阿次不讲道理:“我叫你跪你就跪。”


东东抗拒着他,阿次撸起袖子上前想按住东东逼他就范,谁知人高马大的儿子,用力一扭身子,阿次向后退了几步,阿次自嘲儿子真是长大了,论力气自己受过重创的身体还真不如风华正茂的儿子了。儿子的对抗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也更让他愤怒,连这点事都管不了儿子,他还当什么爸爸。


他稳住身形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东东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打上去,东东捂着打得发烫的面颊,擦去嘴角的血迹,大叫道:“爸爸,你说不过我,就动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说得让我心服口服。“


阿次本有些心疼下手重了,可儿子挨了打不仅不服气,反而更加强势地与他对抗,怪不得大哥常把棍棒底下出孝子挂在嘴上,心里直后悔自己以前就是对儿子太宽纵了,才酿成今天的后果,再不严加管教,儿子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他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照着东东背上一顿猛抽,鸡毛掸子一下又一下透过单薄的衬衫落在东东肌肤上,东东忍着痛,不再躲避,阿次直到把鸡毛掸子打断了,才扔下一地鸡毛,住了手。


阿次喘着气,擦了擦额边落下的汗珠,东东带着敌意的眼睛看着他:“你侵犯人权,虐待子女,我要控告你!”说完,东东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阿次瘫坐在沙发上,东东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偶尔犯点错他不介意,可这样说也说不听,打也打不服,真让他头疼,还是自家大哥好,爱华虽是个调皮鬼,可也被大哥训得服服帖帖,大哥说一,他不敢说二,哪像他,当父亲这么失败。


夜深了,东东还没有回来,想都不用想,东东准是跑大哥家去了,自家孩子都和大哥亲,有什么心理话不跟他说,都跟大哥,阿次想起来心里就醋意十足。他想跟大哥打个电话,落实一下东东是否在他那,又想万一东东不在那,会惹得大哥大嫂担心的,看是自己亲自去大哥家看看为好,如果东东在,就顺便把东东接回来。


荣初家客厅灯火通明,荣初轻揉着东东背上的伤,白皙的背上纵横交错着或青或紫的肿痕,荣初心疼:“东东,疼得厉害吧?”


东东倔强地摇着头:“大伯,你上了药,好多了,这么晚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黄依依看着东东肿起来的脸,跟荣初抱怨着:“我早就说把东东和嘉嘉接过来住,让他们俩无牵无挂的好好忙工作,这下好了,阿次不管孩子就算了,还动手打孩子。”


荣初:“他想孩子,我有什么办法,原来想着,他再不管事,我们也不能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力,现在看来我得收回了。”


阿次看到大哥家还亮着灯,他放下心来,想抬手敲门,举起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想着自己打了儿子,大哥迟早要找他算帐,迟算不如早算,想到这,他鼓起勇气扣响了大哥家的门,黄依依打开门,劈头盖脸来了一句:“你来干什么?打儿子还没打够,又追到这来打?”


阿次难堪:“大嫂,我是接东东回家的。”


荣没好气:“接什么接?以后东东就住我这,哪也不许去。”


阿次不敢吭声,东东见爸爸因为自己,被大伯伯母一通数落,突然觉得爸爸很可怜,他懂事上前拉住阿次的手:“爸爸,我不该顶撞您,我们回家吧。”


荣初一把扯过东东:“就住我这,依依,快给东东收拾床铺。”


黄依依瞪了阿次一眼,牵着东东的手:“东东,听话,跟伯母上楼去。”


阿次目送东东上楼后,冲大哥发着脾气:“东东是我儿子,我的,他都说了要跟我回家,你和大嫂凭什么不让他回自己家?”


荣初心里直冒火:“你儿子又怎么样?没本事带孩子,就不要管,我替你看着。”


阿次更不高兴了:“大哥,你们有爱中爱华还不够,干嘛跟我抢儿子?”


荣初戳着他的额头:“谁稀罕你儿子,我怕你把儿子打出人命,要去坐牢。”


阿次气得半死:“我的儿子我还打不得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才打了他一次,你就不得了,我以前挨了你多少打,我说过什么,抱怨过什么,再说东东这么小就恋爱,就是你教坏的。”


听到阿次这番话,荣初心里一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弟弟依然对他当时的管教耿耿于怀,他承认那时他年轻冲动,对于弟弟的教育方式简单霸道了些,让他受了不少委屈和皮肉之苦,可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好,强制他爱惜自己,珍惜生命,如果没有他当初的严厉管教,他的弟弟只怕早就死了,而他已为人父,人到中年了,骨子里骄纵任性的脾气还是没改多少,他算是白管教了。阿初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失望,他疲倦地挥挥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东东就住在我这,你的事我以后再不过问了。”


阿次以为大哥还会继续骂他,谁知他竟先退出了,阿次急了,他不怕大哥打他骂他,就怕大哥冷落他,阿次低低叫了声:“大哥。”想解除大哥心中的怒意,可是荣初头也不回,把他一个人摞在客厅,就上楼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47:00 +0800 CST  
阿次失落地回到自己家中,一连几天看不到东东的身影,听不到东东的声音,阿次心里总觉得少点什么,最要命的是大哥大嫂对他不闻不问,晓江的工作性质需要高度保密,他们一家就住在普通的居民楼里,在异国他乡,家里也没有请佣人,平时家务都是晓江亲自打理,好在儿子东东知道父母工作辛苦,小小年纪就知道替他们分忧,从小学三年级起就会自己做饭收拾屋间,妻子在家,就是妻子照顾一家人生活,她不在家,家务的重担就落在了东东头上,经常是儿子做好了饭,等他回来吃。晓江不在家的日子,大哥大嫂也不放心,常过来看看,帮助他们安排生活,可自从他打了东东后,大哥大嫂就再没有来过,几次他想打电话过去,拔通了号码,又把电话挂了,心想自己管儿子又没做错什么,被大哥大嫂不问事由一通数落抱怨,儿子受了皮肉之苦,他们心疼,那他心里的委屈还大呢。


大哥大嫂不过来,阿次也倔着不理他们,平时总是他向大哥低头认错,这次绝不能让步。门铃响了,阿次窃喜,他就知道大哥放心不下他,打开门,只有大嫂一个人进来,阿次心底一阵失落,问道:“大嫂,你一个人来的,大哥呢?”


黄依依回答:“在书房看书,你想他了吧?”


阿次抿着嘴:“谁想他,省得听他教训,图个清静。”


黄依依笑而不接话,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房间,沙发背上挂的都是衣服,客厅里很凌乱,黄依依说道:“这晓江和东东不在,家里就乱得不成样子。”


阿次有些不好意思,动手一起与大嫂收拾着:“大嫂,您别累着,晓江过两天回来了,会整理的。”


黄依依抢白他:“还等晓江回来收拾,你大哥有空就帮我整理家务,你可比你哥差远了。”


阿次强词夺理:“我大哥不是有空才帮您整理吗,我是没空呀。”


黄依依嗔怪:“你不仅没空,也没心。”


黄依依看着餐桌上放了好多各种各样的面包,问道:“放这么多面包干什么?”


阿次苦着脸:“这不没人做饭吗,我就将就着当早饭和晚饭吃。”


黄依依埋怨:“没人做饭,你不会去餐厅,或者跟我说一声,我给你送过来。”


阿次道:“我不想麻烦。”


黄依依抓过电话:“我叫爱华给你送点饭菜过来。”


黄依依叹了一声:“如果你大哥知道你天天吃面包,心里又不好受了。”


阿次无奈地笑了一下:“不会了,他那天都说了,以后再不管我的事了。”


黄依依道:“你还把这话当真了,你大哥对你,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为他愿意骂你,那天你走后,他一夜都没睡着,你打了东东,心里最难受的不是你,也不是东东,而是你大哥,他对你是霸道了些,但哪次不是为着你好。”


阿次沉默了半天,黄依依鼓励着:“去,和你大哥好好谈谈,把话说开了,就没事了,你不能总和你大哥这么别扭着。”


荣初书房。阿次轻轻走进来,荣初停下手中的笔,啊,弟弟终于来了,几天不见,听妻子说他连吃了好几天面包,也不知是不是又瘦了,身体几度遭到重创,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稍微累一点,就明显地消瘦,要让他长点肉比登天还难,有时真恨不得把东东身上的肉割点下来,放在他身上。心里明明牵挂,表面上却不把阿次当回事,继续低头在纸上胡乱写着,淡淡道:“你来了,我正有事要处理,有话快说。”


阿次搓着手,拘谨道:“也没什么大事,我来看看东东,也不知他的伤好没有?”


提起东东,阿初就直想骂人,讽刺着:“原来你还知道心疼儿子呀,我以为你拿他当敌人呢。”


大哥这说的叫什么话,东东的事必须摊开跟大哥说清楚,不然,他还不知如何冷落自己。阿次索性在阿初旁边坐下来,倒着苦水:“大哥,我知道为打东东的事,你心里怪我,我也很无奈,这孩子大了,就开始逆反,不像小时候那么乖了,他小小年纪,把情爱挂在嘴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子不教,父之过,我想跟他好好讲道理,他听不进去,我罚他跪,让他好好想一想,他跟我对着干,我这才动了手,如果换做是爱中爱华这个样子,你又会怎样?”


阿次把感情埋得很深,不会表达,这一下跟自己话这么多话,同为人父,荣初如何能不理解,嘴上却调侃:“哟,还知道子不教,父之过了,我家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了?”


阿次着急:“大哥,你别逗我了,我跟你是很认真的说这番话。”


荣初收敛笑容:“东东这么小就坠入爱河是不好,更不该与你顶嘴,我计较的不是你打了东东,我计较的是你打的方式不恰当,没轻没重。”


阿次揣摩着大哥的话,他什么意思,打的方式不恰当,那要怎么打,想起与大哥刚刚相认的那几年,大哥对他的打骂管教,动不动扒了裤子,屁股上就是一顿打,现在回想起来,阿次还是面红耳赤,他可不愿用那种羞人的方式管教儿子,也不接受大哥对他那种小孩子的管教方式。阿次挺直了身子:“东东已经这么大了,长得快和我一般高了,我可不想学大哥。”


荣初盯着他:“我没让你学我,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打他的脸,抽他的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下手没轻没重的,这搞不好会引起颅内压增高,伤及内脏,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大哥的一番话,把阿次吓得不轻,他急急问道:“那东东没事吧,我带他到医院检查一下。”


荣初扫了他一眼,拖长声音:“没事,还好东东福大命大,长得健壮结实,经受住了你的严峻考验,我当年要是像你打东东这样打你,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阿次咀嚼着大哥的话,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在那个不正常的家里长大,骄纵任性不愿受约束,与大哥相认后,才有人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管教他,他的内心也曾恨过大哥那种不留情面的管教,伤了自己的自尊心,从没想过这样管教的背后,是大哥的良苦用心,经历了东东的事,他才真正理解了大哥当年对自己的不易。阿次低下头:“大哥,对不起,养儿才知父母心,请原谅我当年对你的种种顶撞和违逆。”


荣初捏了一下他的手:“你管儿子我没意见,以后尽量说服教育,别像当年的我一样,动不动就打,如果实在要打,你交给我来教训,我下手不像你没轻没重的,到时真伤了孩子就晚了。”


阿次愣愣问道:“当年大哥教训我,是掌握好轻重了的?”


阿初反问:“你说呢?”


阿次红着脸,不想再提被大哥打的事,转移话题:“大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绝对不让东东再和那个女孩交往下去。”


荣初:“你不能强行干涉。”


阿次着急:“我还不干涉,他们俩个都。。。。。。都搂在一起了。”


荣初不以为然:“那又怎么?少男少女产生爱恋很正常呀,你不要搞得跟洪水猛兽一样,要学会尊重孩子的感情。”


阿次炸毛:“我知道大哥思想开明,对这些事不以为然,可东东毕竟是我儿子,我不想让东东和大哥大嫂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一下就有了孩子,再说东东还这么小。”


荣初笑笑:“你是想让东东向你学习,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不经事的小男孩一样,守着媳妇,过半年的分居生活,然后被大哥打着骂着逼着才在一起,才有了东东?”


阿次上前讨饶:“大哥,求你别再说那么旧事了,干嘛接人家的短?”


荣初不依:“谁让你先接我的短,跟你说实话,东东目前这样,确实很危险,但又不能生拉硬扯把他们分开,我明天到学校去一趟,让老师安排他们俩坐同桌。”


阿次不明白:“大哥,你别出馊主意了,这样不是火上浇油。”


荣初一笑:“距离产生美,让他们坐一起,彼此都把对方的不足看清楚了,他们就会自然分开,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阿次赞赏:“还是大哥的主意高明。”


荣初开导:“你以后在孩子们情爱的问题上,不要太死板了,别以后孩子们都和你一样,都是不懂风情的木头。“


见阿次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荣初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圈着阿次的胳膊:“又瘦了,听你大嫂说,你天天吃面包度日,这脸色也这么差。“


阿次道:“还不是被东东的事闹的。“


荣初心疼:“这多大个事儿,你也不找大哥商量一下,就自己发火,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2:00 +0800 CST  
国总部来人检查工作,阿次陪着上司考查项目,汇报工作,连轴转了好几天,站在家门口,他疲惫地拿出钥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明亮的灯光,混合着饭菜香气的温暖扑面而来,东东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略带稚气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爸爸,你回来了。”


阿次望着他,想问问他伤好没有,可喉咙里像堵了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侧过脸去,只觉胸口酸涩,眼圈蓦地红了。东东看到爸爸面容憔悴,双颊发红,心里想着爸爸是不是又病了,可见到他侧脸躲闪的神情,不由压下追问的冲动,扶他进房。


阿次一进房,就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东东将餐桌上的饭菜移到茶几上,让爸爸窝在沙发上吃饭。晚饭他特意做了爸爸最爱吃的香煎茄子和炒土豆丝,煲了排骨茶树菇汤,香味飘散在空气里,阿次顿时有了点食欲,他正想去拿汤勺,东东阻止了他。


“爸爸,你累了,我来。”东东舀了碗汤,然后轻轻吃凉。


阿次强打精神:“我又不怕烫。”


喝完汤,东东又端来米饭,阿次朝嘴里扒了几口,东东夹了块茄子放入阿次碗中:“爸爸,多吃点,茄子在瑞士很少见。”


见儿子不住地往自己碗里夹菜,自己却什么都没吃,阿次心里翻腾不止,儿子一直就是这么关心他,可他却打了他,他想跟儿子把事摊开了说,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别管我,你自己快吃,菜都凉了。”


吃完饭,阿次手提公文包站起身来,想去书房把白天没有做完的工作,晚上接着做完,忽然他头部一阵眩晕,眼前金星闪过,身子轻微地晃了下,东东及时扶住了他。


“爸爸,你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东东凝声问。


“没什么,就是累了点。”阿次紧握了一下东东的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次放开东东,脚步虚浮地走进卧室,一头栽到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他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仍然觉得冷,一阵接一阵地咳嗽,东东听到咳嗽声,推开房门,见爸爸打着寒颤,嘴唇微微苍白,他又加了条棉被盖在阿次身上,转身跑到客厅打电话叫大伯过来。


二十分钟后,荣初穿着一身参加晚宴的燕尾服从车里出来,三步并做两步爬上楼,他一进门,东东就急着告诉他:“大伯,只怕我爸爸又要发高烧了。”


荣初脱下燕尾服扔在沙发上,掏出手帕轻拭额头上的汗:“东东,把我放在这的医药箱拿过来。”


走进阿次卧室,阿次听到响动,微微欠起身,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大哥,是东东叫你过来的吧,小孩子就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荣初戴好听诊器:“别说话。”阿初听了听他的心肺,肺部没有杂音,证明肺部没有感染,阿初暗自幸庆,暂时就是一般的伤风感冒,只要及时治疗休息,控制住上呼吸道感染,就没有大碍。他随手撕了张纸,写了一大串药名,交给东东:“你先去医院取药,路上小心点。”


趁东东取药的功夫,荣初支好输液架,到瑞士后,阿次一直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遇上季节交替的时间,就是闹场病,一年总要高烧两三次,为方便给阿次治疗,这些最基本的医疗器械,阿初都给他家里添置了,好随时派上用场。


一会儿功夫,东东满头大汗地拎着药跑进来,人还站定,就对阿初喊道:“大伯,药拿回来了。”


荣初心疼地给东东擦着汗:“你这孩子,跑那么急干什么。”


东东休息了一会儿,发现大伯还穿着衬衣,赶紧从衣柜里把阿次的黑色皮衣拿出来,给阿初披着:“大伯,我们家冷,您小心着凉。”


荣初不以为然,拉长声音:“我可没你爸爸那么弱不禁风。”


东东不乐意了:“我爸爸才不是弱不禁风的人,他网球打得可棒了,才不像大伯跑几步就喘气。”


荣初在东东手上拍了一下:“哟,这么维护你爸爸,下次你爸再对你对粗,可别到我那去避难了。”


荣初挂好输液瓶,阿次咳了几声,很不情愿:“又输液,我们总部来了人,我有……”他挣扎着想从病床上起身,阿初将他按回去,眼睛里有种不容违逆的神色,阿次被他的气势一下慑住了,把拒绝输液的话咽了回去,荣初想要抓住他的手腕,阿次手一闪,阿初抓了个空,荣初脸色有些沉了:”东东,过来,把你爸爸手按住。”


东东跑过来将阿次的胳膊握住,轻轻压在床上,虽小心翼翼,却如铁箍般无法挣脱。阿次冲着阿初:“大哥,你……”下面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对他的霸道从来没有改变过,但凡他决定了的事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要求,尤其事关身体,阿次默叹了一声,放弃了反抗的挣扎。


针头扎进阿次的手腕,透明的液体静静地在输液管中流动。荣初调好输液的速度,又检查了下阿次的手背没有鼓包,安顿好阿次,阿初不停地看着手表,东东问道:“大伯,您要去参加晚宴吧?”


阿初反问:“我没说,你怎么知道?”


东东笑着:“大伯通常参加晚宴,才穿这身衣服。”


荣初含笑点头:“大伯正准备出门,就接到你的电话,你再晚一分钟,我就走了。”


东东懂事道:“大伯,您忙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爸爸。”
荣初有些不放心:“你妈妈不在家,你伯母去英国了,明天才能回来,爱华又不经事。”


东东道:“大伯,您就放心吧,我长大了,我真的能照顾爸爸。”


荣初想了想,叮嘱着东东:“晚宴结束了,我再过来,你先一个人守一会儿,记住隔半个小时测一次体温,他正输着液,不要让他的手乱动。”荣初边交待着边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东东:“有异常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荣初到客厅去穿衣服,发现燕尾服上不知在哪里蹭了白灰,他掸了几下,东东送他走:“大伯,我拿湿毛巾擦一下吧。”


荣初:“不能用湿毛巾擦,擦了会留水印。”他无比嫌弃的扫视着客厅脱落的墙皮:“这鬼地方,连件衣服都穿不干净,你爸妈是怎么住得下去。”


未了,荣初又来了一句:“怪不得你爸爸喜欢穿黑色的皮衣,打理方便,就是没品味。”


东东反驳:“我爸爸穿皮衣多干练,他就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荣初一笑:“在你眼里,你爸爸什么都好,谁让你是他儿子。”


阿次半倚着躺在床上,浓浓的倦意似乎要将他淹没,他多想就这么安静下来,沉沉得睡去,可手头还有些工作没有做完,他使劲掐着太阳穴,打起精神:“东东,把爸爸的公文包拿过来。”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4:00 +0800 CST  
东东道:“爸爸,您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大伯临走时还叮嘱我叫您好好休息,妈妈也交待叫您不要太拼命。”
?
阿次一皱眉:“你就知道听你大伯和妈妈的话,你爸爸的话就一文不值?”
?
东东语塞,明知爸爸身体不好,自己还要气他,不能再让爸爸生气了,东东拿过公文包打开,叮嘱:“爸爸,那您少干一会儿,有什么东西我帮您拿,不要碰了针头。”
?
阿次埋头处理了两个小时的文件,东东就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他几次催促东东去做功课,东东就是不走,液体终于输完了,东东拔了针,摁好阿次的血管,丢了棉球:“爸爸,您快休息吧。”
?
用了退烧药后,阿次精神好了些,他点头:“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
东东固执:“我不困,我就守着您。”
?
阿次言道:“好,我一下也睡不着,我们讲讲话吧。”爸爸身体好时不是埋头工作,就是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回到家里,常常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长这么大,东东很少和爸爸独处,有什么心里话早已习惯了和妈妈大伯说,一时东东不知跟爸爸说什么好,而爸爸也不提起话题。父子沉默了会儿,东东开头:“爸爸,今天大伯怪我们家房子破旧,把他衣服弄脏了。”
阿次简短:“你觉得我们家不好吗?”
?
东东乖巧:“我觉得挺好的,大伯家虽然有大花园洋房,豪华气派,但一大堆佣人司机在家里出入,规矩又多,没有我们家自在。”
?
阿次很欣慰,眼下自己的祖国正面临严重的自然灾害,好多人饿死了,国家领导人都在节俭度日,他做为一个海外的游子,有什么理由在国家遭难的时候,去过豪华舒适的生活,虽然儿子不能理解他和晓江的信仰情怀,至少他不羡慕大哥家的豪华生活,就难能可贵了。他教育着儿子:“在生活上,别学你大伯那么多穷讲究,爸爸到非洲考查时,难民们居无定所,若是换了你大伯,还活不活了?”
?
东东笑着:“爸爸,我知道,生活要节俭朴素。”
?
阿次望着儿子,若有所思:“东东,爸爸真的不了解你的感情世界,也不理解你现在去追求的所谓的狂热的爱情,但爸爸知道,恋爱就意味着责任,居家过生活,没有那么多浪漫,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就像我和你妈妈,平平淡淡过了这么多年,彼此志同道合,才是真正的爱情,你大伯和大伯母也是这样。”
?
东东低下头:“爸爸,我不该惹您生气,您的话我要好好想一想,过去爱丽丝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觉得她什么都好,现在我们坐同桌了,我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深入了解后,觉得她太虚荣,不像我想的那么好。”
?
阿次咳了几声:“东东,爸爸现在不强迫你,给你充分的时间,你好好想一想,但有一点,你必须坚守,绝对不能做出格的事,做人要对别人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
?
东东疑惑:“爸爸,您说的出格的事指什么?是亲吻还是同居?”
?
阿次回忆着与晓江的新婚生活,那一夜,自己是那么的拘谨,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到了他的儿子倒好,大大方方把亲吻同居挂在嘴上,他脸一下红了,又强做镇定板着脸教训儿子:“小孩子家说话怎么就那么随便,爸爸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
?
东东嘟着嘴:“爸爸,您不把出格的尺度明示,我怎么好把握。”
?
阿次气急败坏:“我最后的尺度就是让你不要和女孩子交往,爸爸读书时,从来不和女生讲话的。”
?
父子正说到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东东站起来:“大伯过来了。”一听说大哥过来了,阿次手脚慌乱地将文件装到公文包里,扔在床头柜上,转念一想不行,他提起公文包:“东东,放到书房里,再给你大伯开门,你就跟他说我睡了。”阿次蜷缩着身子利索地躺下,东东窃笑着放好公文包,给荣初打开门,此时的阿初已换了一身休闲西服。
?
东东给阿初倒了杯水:“大伯,您这么晚了还过来,我爸爸好多了,我一个人能行。”
?
荣初捶着腰:“我给他用了退烧药,他只是暂好些,到了深夜,会继续高烧,你处理不了,我先去看看他。”
?
荣初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房间里有些凉,荣初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将阿次的胳膊放进去,盖到他的肩膀上。阿次动了动眼睫毛,阿初将手伸进去,挠他的手掌心,阿次伸手拉住阿初,手凉凉的,他哼了一声:“大哥。”
?
荣初轻推了他一下:“叫你给我装睡,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入睡?”
?
阿次咬住嘴唇:“头疼,睡不着,就跟东东说了几句。”
?
荣初开着玩笑:“你们父子俩谈判的结果如何,谁输了,谁赢了?”
?
阿次翻了个身:“大哥又取笑我,我们说个话,还谁输谁赢,不过我的心放下大半了,大哥想的办法很管用,现在东东不像开始那么狂热了。”
?
荣初得意地笑着:“大哥教子的方法多着呢,谁让你不跟我先商量,就上演一出三娘教子。”
?
阿初内疚:“在教育孩子的事上,我的确不如大哥。”
?
兄弟俩说了几句话,退烧药的作用慢慢过去,阿次的嘴唇轻轻发颤,阿初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他,眼底留露着痛意和神伤,阿次的手指更加冰冷,这是又一轮高热前的反应,荣初心痛地轻抚他欲发黯然的面容,东东倚在门口,看大伯照顾爸爸。
?
半小时后,阿次的体温比先前更高,升到了40度,阿初又给他打了一针退烧的药剂,准备去拿冰毛巾,东东已经递过来,阿初和东东轮流给阿次额头上放冰毛巾,酒精擦身,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阿次体温才降下来,荣初催着东东去睡觉,东东懂事地说:“大伯,辛苦您了,您去休息吧。”
?
荣初笑道:“你爸爸一生病,我哪有休息的时间,好在,有你给我当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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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歪着头,带着不解:“大伯,您说我爸爸陪我打网球,还着我和二哥去登山,都生龙活虎的,怎么气温一反常病就来了,大伯论运动比我爸差多了,您经常做实验做手术,一做就是一整夜,比我爸还辛苦,身体却好好的?”
?
荣初仰头摊座在沙发上,不以为然:“你爸那是什么破身体,拿我跟他比?”
?
东东追问:“可你们是双胞胎啊,体质为什么差这么远?”
?
荣初叹了一声:“体质是先天的,后天还要注意保养,你爸这辈子就知道自讨苦吃,把身体折腾坏了,这不,才过了四个月,身体又出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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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内疚无比,眼里冒出泪花:“这次都怪我,我不该顶撞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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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握着东东的手:“你爸没那么小心眼,还能被你整出病来?他身体就这个样子,现在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
?
东东一怔,摇着头:“不会吧?我爸武力那么好,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
荣初自我解嘲:“你不相信吧?我说你爸就是孙悟空的本领,林黛玉的身体。”
?
东东被大伯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荣初摆着手:“好了,今天不说你爸的身体了,提起他的身体我就头疼。”
?
东东转移话题:“大伯,今天我爸跟我谈心了,说了好多话,他说他在学校从没跟女生讲过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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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笑起来:“是吗?看来你爸教子的水平提高得很快,来了个现身说法,你就跟你爸爸好好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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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摇头:“学不来,我还是学大伯,不过大伯放心,以后我观点不管跟爸爸有什么分歧,我都不会和他顶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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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初含笑:“就是,和你爸硬顶有什么好处,别看他那么瘦,动起武来,谁也不是他对手,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你,再说你爸嘴笨,你就让着他点,有什么委屈,就跟大伯说,大伯给你做主。”


第二天,窗外的阳光落在身在阿次身上,他缓缓睁开眼睛,阳光太过强烈,刺得他有一瞬间失明,恍若在令人眩晕的光圈里,高烧后的身体绵软无力,他左手撑在床上才勉强坐起来,见大哥还趴在床头柜上一动不动,阿次拿起盖在棉被上的毯子,轻轻给大哥搭在身上,荣初感觉有响动,揉着惺忪的眼睛抬起头:“你醒了,我看看烧退没有。”


荣初的手轻轻碰触他的额头:“嗯,好多了。”荣初近距离望着他,阿次的嘴略显苍白,眼珠挂着血丝,下巴又尖了。阿次头脑开始变得清醒,昨晚又发烧了,好在他把汇报材料赶完了,他抬手看表,心里一惊,抓起毛衣就往身上穿:“迟到两个小时了,我得赶紧上班,大哥,你也去公司忙吧。”


阿初睫毛轻扬:“我这周不去公司上班,你也别去,我已经跟你们行长请好假了。”


阿次穿毛衣的手停在半空中:“大哥,你跟我们行长怎么说的,以后我的事你别瞎作主好不好?”


荣初瞪了他一眼,一把扯下他穿了一半的毛衣,将棉睡衣披在阿次身上,用力将他箍到自己怀里,握得阿次肩膀一阵疼痛,痛得阿次直皱眉:“我已经将你昨晚赶写的报告,叫他们派人来取了,你再这么加班,别怪我直接找你们行长。”


阿次诧异:“大哥,是东东告诉你我昨晚赶写了报告?”


荣初笑笑:“还用他告诉我吗?我看你手指上沾染的墨水就知道,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你还没学会照顾自己,就跟个孩子一样。”


阿次听到大哥这些抱怨的话就头疼,他打岔:“大哥,早饭吃什么?”


荣初转身去厨房忙活了一阵,煮了一个荷包蛋,烤了两片面包,冲了杯果汁端过来:“你才发过烧,要吃清淡的。”


阿次喝着果汁,兄弟俩拉起家常:“你和晓江工作总这么忙,这不是个事儿。”


阿次吞下鸡蛋:“大哥说的是,组织上说了晓江再干两年就退下来。”


荣初给他递上纸巾:“你也退休算了。”


荣次擦着嘴:“我还年轻,退休还早得很。”


荣初绷着脸:“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叫年轻,年纪一大把了,还奔什么命,早退早好。”


阿次抓他的话头:“大哥,你刚才还骂我像孩子一样,这又说我年纪一大把了,我都弄糊涂了,我到底是老还是小。”


荣初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臭小子,还挑我的刺。”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7:00 +0800 CST  
门外响起杂踏的脚步声,阿次一家迁往瑞士后,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除了大哥一家,平时没有人到他们家来,阿次欠身:“准是大嫂来了。”


荣初按住他:“我去开门。”


荣初打开门,看见他一大家子都过来了,黄依依和爱华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各种食品,长子爱中手提公文包和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女儿缓缓手捧鲜花。他们涌入阿次的房间,爱华冲到阿次床头坐下,亲热叫了声:“二叔,我在英国好想你,什么时候你再教我几招?”


阿次一看到半年未见的爱华就兴奋起来,病像好了一大半,他坐直了身子:“爱华,这次专业考试怎么样?”


爱华摇了几下头:“不好,射击我才考第二,考第一的那个学生,他爸爸是特警的教官。”


阿次安慰着:“别泄气,明天我再教你一些技巧,下次考试,你保证能超过他。”


荣初抢白:“你先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再说,爱华,你专业训练要抓紧,学业一样不能放松。”


爱华收敛笑容,故作恭敬:“是,爸爸,您的话儿子句句铭记在心。”


爱中瞪了爱华一眼:“你就口是心非吧。”


黄依依笑着撸起袖子:“你们慢慢聊吧,我去准备中饭,阿次,你最近瘦得厉害,得好好补补身体,我给你炖甲鱼汤。”


媛媛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把花放在花瓶里:“二叔,这花枝是我自己修剪的,您看好看吗?家里要多摆放些绿色植物,对您身体有好处。”


阿次含笑点头,爱中将礼品放在床头柜上:“二叔,冬虫夏草包治百病,您每天喝一小杯,身体就会变好。”


荣初接话:“还包治百病,没有科学依据。”


阿次拦住:“什么科学依据,爱中的一番心意。”


爱中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合同,双手递给荣初:“爸爸,今天谈了一笔生意,这是我草拟的合同,请爸爸指正。”


荣初看完,面露赞许:“不错,你考虑得很周到,以后这些小笔的生意,你就自己放手做,不用再请示我。”


爱中道:“谢谢爸爸。”又转向阿次:“二叔,您安心在家多休息几天,别总想着工作,公司还有事,我先告辞了,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阿次道:“爱中,我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忙你的,不用过来。”


荣初叮嘱爱中:“这几天我就不到公司去了,有什么事你看着办,拿不准的事给我打电话,还有叫人给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带过来。”


爱中懂事地点头:“爸爸,您放心在这照顾二叔吧,我走了。”


爱中前脚走,爱华后脚一下又蹭到阿次身边,像有一肚子话要说,荣初拍着他的头:“你带着妹妹快回去吧,你二叔现在需要安静。”


爱华恋恋不舍:“二叔,那等您身体好了,我再过来,我们学校有好多新鲜事,我慢慢讲给您听。”


目送着三个孩子离去后,阿次问荣初:“大哥,你真打算在我这住?”


荣初收拾着凌乱的床铺:“是啊,晓江不在,东东再能干也是个孩子,我不帮忙我怕你家里揭不开锅。”


阿次问道:“你公司那么多事,只怕离了你不行吧。”


荣初笑着:“爱中回来实习半个月,正好可以打理,他做事我是很放心的,等他毕业了,就可以全权打理公司了,到那时我就自在了。”
阿次点头:“嗯,爱中很能干,老成持重。”


荣初自豪:“那当然,我教育出来的儿子,还能不能干。”


见阿次若有所思,荣初碰了他一下:“在想什么?”


阿次拢了拢被子:“我又想到从前了,那时候,我们兄弟相依为命,所有的亲人都离我们而去,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孤单下去,后来大嫂进门了,再后来晓江进门了,如今爱中爱华东东媛媛都长大了,嘉嘉闹心些,也是个开心果,我们家一下增添这么多成员,别人家有的欢声笑语,我们家都有。”


荣初说:“是啊,以前你生病就我一个人着急上火,现在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为你担心,我觉得肩上担子也轻些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8:00 +0800 CST  
一周后,感冒初愈的阿次开会回来,提前回家,俞晓江还没有下班,两个孩子也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阿次在家里转来转去不知做点什么好,厨房里放着晓江清早洗净的菜,卫生间里放了一大盆衣服,东东的卧室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折得方方正正。女儿嘉嘉的床上丢着各色衣服裤子,被子随手丢在一边,非常凌乱,阿次撸起袖子,把床上的衣服裤子集中在一起,挂在衣架上。写字台上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书,阿次无从下手,不知把书放哪里合适,收在书柜上,又怕嘉嘉找不到。阿次坐在写字台前,一本本翻着嘉嘉的书,这时,嘉嘉像只快乐的小鸟一下飞到阿次身边,从后背环住阿次的脖子:“爸爸,你今天终于比我早到家了。”阿次笑着接过女儿的书包,嘉嘉说:“爸爸,我们学校在排节目,老师用一支口红给我们好多人化妆,多不卫生。”


阿次“噢”了一声,嘉嘉没有等到下文,又进一步:“好多同学都自己买了口红。”


阿次翻着嘉嘉的作业本:“你数学题怎么做错了这么多?”


嘉嘉夺过作业本,嘟起小嘴:“爸爸,你一点儿不把我的事放心上,还是大伯对我好。”


阿次看女儿突然不高兴了,问道:“怎么了?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嘉嘉干脆直接提要求:“爸爸,我也想和同学一样,自己买口红。”


阿次愣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买口红合适吗,在中国学生化妆不合适,可这是西方社会,嘉嘉见爸爸没有表态,赌气道:“算了,我叫大伯给我买。”


阿次拉着她坐下:“以后别什么事都找大伯,我是你爸爸,你刚才要买口红就直接说嘛,你绕了多大个圈,这口红要多少钱?”


嘉嘉眼珠一转:“劣质口红含量铅太重,危害身体,我想买只好的,大概要500美元吧。”


阿次从钱包里掏出六百美元递给女儿:“多给你一点,怕不够。”


嘉嘉接过钱,给阿次一个飞吻:“爸爸,你真好,跟大伯一样好,我爱你,我现在就去买回来。”


晓江下班回来,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一进家门,她就急匆匆地换上家居服,扎好围裙,准备做饭。看着晓江在厨房里转来转去,阿次站在厨房里想搭把手,却不知做什么好。晓江看他笨拙的样子,用沾着菜叶的手将阿次衬衫上第一颗扣子解开:“在家里随意点,厨房里油烟大,会呛着你,你到客厅坐着。”阿次感到喉咙里有点痒,轻咳了几声,晓江轻拍着他的后背:“你一感冒,咳嗽就好长时间收不了场。”她从保温杯里倒出冰糖炖梨,试了试温度,递给阿次:“趁着温热喝了。”


阿次皱了下眉,自结婚后,晓江经常炖这个给他喝,说是润肺,一连喝了好多天,阿次有些喝腻了:“你明天别再做这个了,我上班还好,就是刚才咳了几声。”


晓江笑着:“那好,就叫大哥给你熬中药喝。”


阿次一慌:“别,别,你还是天天炖梨吧。”


阿次喝完冰糖炖梨,走到卫生间放水,想洗衣服,晓江听到水流声,走过来:“阿次,衣服你放着,我做完饭了来洗,你沾了冷水,咳嗽会加重。”


阿次搓着手:“我看你今天挺累的,我来吧。”


东东无精打采地上楼,走到家门口,东东调整好情绪,打开家门,晓江听到推门声,问道:“东东,今天作业多不多?”


东东放下书包:“作业我在学校就做完了,妈妈,我帮你做事。”


晓江安排:“你把南瓜切成丝,其它的菜我都准备好了,你炒菜,妈妈洗衣服。”


嘉嘉猫着腰,提了一大包东西,望了一眼在卫生间洗衣服的晓江,想避开妈妈,直接钻到自己房间,晓江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女儿躲躲闪闪的样子,知道准没好事,她擦干手上的肥皂泡,叫住嘉嘉:“嘉嘉,你买的什么?”


嘉嘉见躲不过,求助似的叫了声:“爸爸!”


阿次从过来,晓江翻看着购物袋里的东西,兰寇的双红腮红、眼影、粉底液,CD的口红,还有一堆护肤品,晓江证据温和中带着严厉:“买这么多化妆品干什么?”


阿次接过话:“噢,下周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个惊喜,就让嘉嘉给你选些化妆品,这些我又不懂。”


嘉嘉愣愣地站着,阿次碰了她一下,嘉嘉机灵道:“嗯,是给妈妈买的,嘉嘉要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晓江笑笑:“你们父女俩这么有心,我就提前收下了。”


嘉嘉张大嘴巴:“妈妈,口红……”


阿次掩饰:“嘉嘉,快去做功课。”


东东布好碗筷,将菜一盘盘端上来,晚饭是一家人最轻松的时候,可这顿晚餐晓江和东东各怀心事,吃得有些沉闷,东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很大,平时家里差不多有一半的菜都是他吃的,今天东东却只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爸妈,你们慢用,我学习去了。”


晓江担心地看着他:“东东,吃这么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东东做了个轻松的表情:“没有啦,大伯叫我晚餐少吃点,还说长太胖了不英俊。”


阿次放下筷子:“你别什么都听你大伯的,他的讲究多得很,你按他的做,还不得饿死。”


嘉嘉“扑扑”笑出声来,东东回到自己房间,将奖状撕得粉碎。晓江收拾好碗筷,叫着阿次:“我们到房间去。”


阿次问道:“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


晓江缕着头发:“你说什么事?”


阿次淡笑了一下:“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我是怕你又生嘉嘉的气。”


晓江问道:“你给了嘉嘉多少钱?”


阿次道:“六百美元,她说老师用一支口红给好多人化妆,不卫生,自己要买一支,我就给了。”


晓江摇着头:“六百美元买一支口红?你怎能一下给孩子这么多钱,你去问问大哥,他给孩子们的零花钱是多少?”


阿次愣愣道:“我是想让孩子买质量好的,就多给了一点。”


晓江叹了口气,跟丈夫说不清楚,他很少自己直接花钱,对女人用的这些东西,行情他跟本不清楚,也不关心,只强调道:“以后嘉嘉再找你要钱,你叫她跟我要,你再别给她钱了。”


阿次不乐意:“我不给她钱,她以后就不跟我亲了。”


晓江嗔怒:“噢,你想用钱收买女儿?”
阿次劝解:“你别教训嘉嘉了,你说多了,她又跑大哥那住去了。”


晓江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对了,你给嘉嘉画两张像,一张穿学生装,素颜朝天,一张成人化的打扮,浓妆艳抹。”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9:00 +0800 CST  
阿次问道:“你什么意思?”


晓江道:“按我说的去做,到时你就知道了,嘉嘉的事就说到这,我看东东今天有点不对劲,我找他谈谈。”


阿次不以为然:“他不就听大哥的话少吃两口饭吗?他能有什么事,你别瞎操心了。”


晓江固执:“东东一定有心事,你带他带得少,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


阿次揽过晓江:“你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等会儿去看看东东。”见晓江不相信地看着自己,阿次补了一句:“如果我处理不了,你再出马,总行了吧?“


东东苦思着数学题,阿次推门走进来,看到写字台上堆了一大堆演算的草稿纸,他问道:“是不是遇到不会做的题了?”


东东头也不抬回答阿次:“嗯,我还在想。”


阿次凑过去:“什么题?让爸爸看看。”


东东道:“爸,你别看了,一道超难的竞赛题,下午我拿去问大伯和大哥,他们想了半天,都没做出来。”


阿次说:“你拿给我看看。”


东东强调:“大伯是博士都做不出来,爸爸就更做不出来,我自己想。”


阿次不服气:“你大伯是医学博士,又不是数学博士,他做不出来的题可不代表你爸也做不出来。”


东东心里暗笑,爸爸在好多事上就喜欢像孩子一样和大伯斗气,总想跟大伯比个高低,东东把草稿纸递给他:“爸爸,就是这道题。”


阿次接过,在东东旁边坐下,把题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开始落笔,过了半个小时,阿次把纸一推:“我做出来了。”


东东不相信地望着阿次,对着阿次演示的步骤一步步地看,惊叫着:“就是这么做的,我怎么就没想到用高等数学知识去解题,我真是太笨了,爸爸会做的题,我居然不会。”


阿次心里骂着,儿子太小瞧自己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把大哥奉苦神明,阿次道:“你大伯比你还笨,读了这么多书,还是做不出来。”


东东反驳:“别人都说大伯是商界奇才,聪明绝顶。”


阿次停止了和东东说笑,认真问道:“你妈妈说你今天有心事,能不能跟爸爸说说?”


东东点头:“我上月参加欧洲的数学竞赛,今天结果出来了,我只拿到了二等奖。”


阿次宽慰他:“没事,明年再来,还有很多机会。”


东东沮丧:“我知道有很多机会,可这一次我太想证明自己了,我已经跟爱丽丝彻底分手了,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阿次问:“为什么?”


东东低下头:“她跟她的朋友介绍,说我是日本人,她说如果别人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中国人,会嘲笑她,所以我就特别想做到最好,证明我自己。”


阿次翻动着纸:“你是想在这个赛场上,为所有的中国人争口气,对吗?”


东东点头,握着拳不服气:“总有一天,我要摘取这项比赛的金牌,让所有瞧不起中国的人都看看。“


阿次拍着他的肩:“有志气,那你与她分手了,还会又交新的女朋友吗?“


东东摇头:“不会,再也不会了,谈情说爱太浪费时间,如果我这次比赛前多钻研些题,就不会比得这么差。”


阿次问道:“这些事你跟大伯说没有?”


东东挠着头:“没有,这些丢人的事我不想告诉大伯,让他担心。”


阿次露出赞许的神色:“做得对,有以后什么心事就跟爸爸说,你看今天,大伯解决不了的问题,爸爸不是帮你解决了吗?”


东东露出开心的笑容:“今天我才知道,我爸爸有多棒,文武双全的,一点也不比大伯差。”


阿次被儿子捧得云里雾里转:“就是,你大伯处处都要彰显自己的聪明才智,你爸其它什么事心里都有数。”


第二天,一家人共进早餐,晓江微笑着将两幅画放在嘉嘉面前:“你爸爸是喜欢你,昨晚特意给你画了两幅像,你看,爸爸画得像不像。”


嘉嘉歪着头看了半天,指着素颜照:“这张像我。”又把画了妆的像放上面:“这张也像,就是太成熟了,看得别扭。”


晓江看似不经意:“嗯,我也觉得这张不好,这孩子就得是孩子的装扮,成人化的元素强加上去了,就太牵强。”


嘉嘉点头:“就是。”


晓江引导:“妈妈化妆是职业需要,再则人年纪大了,需要适当的修饰,你正青春年少,青春是最美的画卷,让青春掩在脂粉堆里,就可惜了。“


嘉嘉乖巧:“妈妈,昨天我错了。”
晓江笑着:“也不浪费,妈妈慢慢享用,也算你爸爸对妈妈的一份心意。”


两个孩子走后,阿次嘘唏:“你太厉害了,不动声色,就把孩子教育好了。”


晓江把鸡蛋递到阿次跟前:“快点吃,父母哪有这么好当,教育孩子得有智慧和艺术,还能跟你一样,被女儿骗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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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7:59:00 +0800 CST  
明天大结局,所以今天来了个大放送,今天阿次翻身奴隶得解放啦,由被管教者摇身一变成了管教者,看看我次管教儿子多威风。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08:01:00 +0800 CST  
写在即将结文的话: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让安安圆满的结束了这篇文字,三年的努力,坚持到今天不容易。其实这是一篇天雷翻滚的文,出格的情节特别多,感谢大家对安安的无限包容。
三年前,在潇湘溪苑吧首发,有一位朋友看不惯我笔下的初次,推荐我看苹果写的《世事大梦一场》,我直白地回了一句我不喜欢这篇文章,由此在吧里引来轩然大波,谩骂的、诽谤的接踵而来,我欢迎对我的文章提出任何批评,但安安无法忍受把我在群里说的话,我无心透露的隐私,当做武器来攻击我,那次风波让我深刻认识到人心的险恶,今天我仍然直白地说,我不喜欢那篇《世事大梦一场》,不是苹果的文不好,只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很多朋友问我以后还有新文吗?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还会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不一定写与小哇相关的作品,不一定写初次,在这篇文中我其实想转型,我不想靠着管教的情节来吸引人眼球,可是很遗憾,我费尽心血写的阿次加入远征军的情节,认真阅读并且喜欢的朋友很少,这不怪大家,只惯安安的水平不够,我的正剧风格不能吸引大家。
不舍的朋友不要伤感,只要有心,在QQ群里大家随时可以相见。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13:18:00 +0800 CST  
再多说一句,三年前有人说我的文章全是抄袭之作,三年后我开始在潇湘发文时,有人又阴阳怪气地质疑我这篇文是抄袭之作,为了不影响大家看文的情绪,我一直忍耐,在快结文之际,我不为自己申明什么,如果感觉这篇文是抄袭的,尽可以向吧主向百度举报。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0 13:24:00 +0800 CST  
1960年,长大成人的东东力挫群雄,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麻省理工学院,在选择专业时,东东征求阿次的意见:“爸爸,您看我学什么专业好?”


阿次很干脆:“就学核物理,将来学成回国,为我们中国人制造出自己的原子弹、氢弹,我们只有拥有了自己的核武器,才能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受列强的欺凌压迫。”


物理是东东是喜欢的课目,,爸爸的建议很符合他的心意,东东点头:“那我就听爸爸的,学核物理专业。“


阿次拍了一把他的肩,笑了笑,说道:“你不但要学,还要学精,学到真本领,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都不要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你要为中国人,争口气!”东东看着爸爸,阿次半眯着的双眼充满期望。


东东和爸爸一样是内向的性格,父子俩平时在家话都很少,加之阿次工作又忙,父子俩极少有思想交流,东东今天听爸爸一下跟他说了那么多话,思想有些转不过弯来,爸爸总把中国人挂在嘴上,而他六岁就到了瑞士,对中国的概念很模糊,他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总是把“中国”二字挂在嘴上。东东顿了顿,问了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爸爸,瑞士人的生活都很悠闲,而你和妈妈工作都那么拼命,连我和妹妹的家长会都没时间参加,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的努力奋斗是为了全中国人的幸福,而中国现在违背社会发展的规律,大练钢铁,造成粮食减产,全国人都在饿肚子,还饿死了好多人,这就是你们谋取的幸福吗?”


东东的话触到了阿次的伤心处,这些年他奔波在非洲的土地上,为他们提供各种援助,可却没有一笔贷款是支持自己祖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被排挤在联合国之外,不能享受世界银行的资金支持,毛主席也号召全国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面对席卷全国的自然灾害,他却无能为力。可是他绝不允许儿子否定他为之不惜付出生命的信仰,他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东东吓了一跳,晓江在一旁埋怨地提醒道:“阿次!”只见阿次紧抿着双唇,重重叹了口气。晓江摇了摇头,转身拉着还在发呆的儿子走出书房。
?
客厅里,晓江和东东谈着心:“刚才你和你爸爸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东东,你的话太过分了。”
东东不服气:“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世界观,以事物有自己证判的标准,我就是不明白你和爸爸为什么把中国那么当回事,爸爸还让我大学毕业后,回中国工作,那里连肚子都吃不饱,我才不要去呢,还是瑞士好,风景如画,民众生活富足。”


晓江看着儿子,严肃地问道:“妈妈奔赴抗日战场,没有照顾你半分的时候,我是不是你妈妈?”


东东说:“当然是。”


晓江问:“如果有一天妈妈被冤枉、被诋毁,面临四面楚歌的时候,我还是不是你妈妈?”


东东蹲在晓江跟前,把手放在晓江腿上,握住她的双手,抬头道:“这还用问吗?不管别人怎么看,在东东心里你永远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晓江又问:“如果妈妈有一天突然落迫了,没钱供你读书,没钱供你吃饭穿衣,我还是不是你妈妈?”


聪明的东东一下明白了晓江问他的用意,他回答:“妈妈,您不要再说了,我懂了,我都懂了,那片土地养育了你们,不管那片土地多么贫穷困苦,你们对她强烈的爱都不会改变,东东是你们的儿子,身上流着华夏民族不屈的血液,也要爱那片土地,等我学成后,一定去中国工作,把那片土地建设得繁荣富强。”


晓江抚着东东认真的脸,带着含笑的泪水:“你懂爸爸妈妈的心就好。”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1 07:38:00 +0800 CST  
周末,是荣初一家人最惬意的时候,孩子们都长大了,平时各忙各事,只有周末才能聚在一起。长子杨爱中已从商学院毕业,平时一边帮父亲打理生意,积累实践经验,一边攻读商科硕士学位。次子爱华性子跳脱,天不怕地不怕,叔叔阿次是他最崇拜的人,从警官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国际刑警。女儿媛媛与东东同岁,乐观又细心,并且继承父业,刚刚收到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儿女们个个争气,让荣初夫妇倍感欣慰,餐桌上,黄依依给孩子们夹着菜,满面春风:“这媛媛也考上名校了,我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下一个就看嘉嘉了,阿次和晓江还有得几年盼。”


荣初得意地笑笑:“我培养出来的儿子女儿当然错不了。”


“是是是,孩子们犯了错都是我娇惯纵容,没有带好,取得什么好成绩,都是你管教得好,总之功劳是你的,过错是我的。”黄依依打趣道。
三个孩子忍不住地嗤嗤笑志来,荣初故意板起脸“笑什么笑,没见过夫妻打情骂俏吗?”话音未落,自己也绷不住哈哈笑起来。黄依依却红了脸,佯装嗔怒道:“尽在孩子们面前瞎说。”自己也低头偷笑着。


与荣初家欢乐温馨的气氛相比,阿次的家就冷清多了。晓江又出差了,阿次人虽然在家,心里还在想着援助古巴贷款的事,他翻看着下属汇报上来的考察资料,做着可行性分析,东东在自己房间看书。十三岁的女儿嘉嘉已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皮肤白皙,肢体匀称,五官精巧,是同学们公认的校花,都说她的长相吸取了父母的优点,对她羡慕不已,只是对读书不太上心。这日嘉嘉在学校排完舞蹈,风风火火跑回家,直冲阿次房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阿次看着报告头也没抬:“最快下周三。”
嘉嘉发愁道:“可是我的孔雀裙今天排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撕了条裂口,我明天就要登台演出了,这可怎么办?爸爸,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阿次回道:“那你再去重新买一条吧。”
阿次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嘉嘉很不满意:“这种款式的裙子商店里只有这一条,如果能买,早就买了。”
阿次计算着数据:“那你就换一条。”
嘉嘉撅着嘴:“不,这条漂亮,我就要穿这条跳。”
阿次放下笔:“你哪这么多事,不然你找大拍母帮你缝一下好了。”
嘉嘉不高兴了:“我就知道爸爸又是这句话,一点不帮我想办法。”
阿次被她缠得没办法:“我怎么帮,你妈又不在家,听话,跟你哥哥到大伯家里去。”
嘉嘉正要转身走,又想件重要事:“爸爸,明天老师请你到学校去一趟。”
阿次皱起眉,学校才开过家长会,嘉嘉最近学习分心厉害,晓江出差前为此才到学校去了一趟,怎么现在又让他去,阿次问道:“你在学校又干什么了?”
嘉嘉回答:“爸,我没干什么,就是数学课照了几次镜子。”
阿次埋怨着:“你好好的上课,照什么镜子,一心二用,怪不得数学总也考不好。”
嘉嘉撒着娇:“爸,这事您别跟妈说了,拜托了。”
阿次无奈地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晓江对自己要求很高,对孩子们要求也高,可嘉嘉总是距离她的要求相差很远,小时候批评嘉嘉两句,嘉嘉还老老实实听着,现在可不行了,动不动和晓江顶嘴,弄得母女关系紧张,阿次不得不在中间调和,他哪里敢跟晓江说,如果晓江知道了,又得为她着急上火,几天睡不好觉。可嘴上阿次却不让步:“你既然怕你妈批评,上课为什么不专心点。”
嘉嘉不高兴了:“爸爸就是偏心,我上课照个镜子,老师请您去一下,您就这么多话,上次二哥跟人打架,让您冒充大伯到学校去,您二话不说就去了,还不准我和哥告诉大伯。”
阿次边收拾着凌乱的资料,边和嘉嘉说:“你现在也和你二哥那时候差不多了,动不动就被请家长,你看你哥从小到大就没让我操过心,你多向他学着点儿。”
嘉嘉满不在乎:“我才不学他呢,书呆子一个,二哥才棒,球打得好,枪法也准。”
阿次见话扯远了,自己手头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催着嘉嘉:“好了,好了,到你大伯家去,学校我明天下午去,下不为例。“
嘉嘉和东东走后,家里更安静了,阿次看完可行性报告,又开始翻阅财务报表。


东东和嘉嘉一过来,荣初家里更热闹了,嘉嘉看到爱华也在家,更开心了,从小她与爱华最要好,嘉嘉一路蹦跳到爱华面前,跟爱华撒着娇:“二哥,香奈儿又进了一批新款,你明天下午陪我买条裙子好不好?”


东东插话:“又要裙子,你看看你衣柜里有多少条裙子,还买!”


爱中也接着话题:“嘉嘉,你还是个中学生,心思要用在学习上,在穿戴上不要过份了,你看看媛媛,都穿得运动装。”


嘉嘉捂着耳朵:“大哥,我一来你就教育我,烦不烦啊,你越来越像我哥了。”


爱华很宠溺地拉起嘉嘉的手:“别理他们,二哥才发了薪水,只当送你的礼物。”


嘉嘉冲爱中和东东做了个鬼脸,调皮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兄妹几个闹了一阵,嘉嘉想起正事:“对了大哥,大伯母呢?我得找她给我修补裙子。”


爱中回答:“妈妈吃完午饭,就坐火车去会同学了,今晚不会回来了。”


嘉嘉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我明天就要演出了呀。”爱中爱华缓缓凑过来看她裙子上撕裂的口子,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嘉嘉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荣初在花园里浇完花,回到客厅,看到嘉嘉眼中带泪的样子,愣了一下,这个神情他是如此熟悉,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年轻时代与阿次刚刚相处时的情景。阿初问道:“嘉嘉,怎么了?哭脸可没有笑脸漂亮了。”


嘉嘉扁着嘴巴不说话,把裙子递给荣初看,荣初看了几眼,捏了一下嘉嘉的小脸:“噢,为这点小事就要哭鼻子啊,不急,大伯给你想办法。”


嘉嘉不相信:“大伯母不在,大伯能有什么办法。”荣初笑而不答,领着嘉嘉上楼,用手术剪剪去了虚边,又找来颜色与裙子相近的线,反向动作熟练地从里面缝补,针脚细密平整,嘉嘉都看呆了:“大伯,您学过裁缝吗?”
荣初微笑:“这是外科医生的基本功,今天幸亏我在家,你大伯母可缝不好。”
只见荣初把手拢在嘴边,神秘的趴在嘉嘉耳边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医生,她只能当护士,她基本功不过关。”
嘉嘉终于露出了笑容,“可不要告诉你大伯母”,荣初狡黠地眨了眨眼,嘉嘉笑得更欢了。缝完后,荣初打了个结剪断线:“来,穿上试试。”嘉嘉换上孔雀裙后,美得转了几圈,大伯缝的裂口处一点都看不出来破相来。


嘉嘉开心地笑着:“谢谢大伯。”


荣初说着:“站好,别动,让大伯再看看。”


荣初左看右看:“腰身不合适,大伯再给你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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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换下后,荣初又拆开腰身处,两边朝里收了收。改过的裙子嘉嘉上身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美滋滋地跑下楼,在客厅中间跳起来:“你们看,大伯给我修整过的裙子好不好看?”


爱华拍着手,嘴上却带着醋意:“好看,也只有嘉嘉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爸爸动手给你改裙子,我们可是享受不到这个待遇的。”


媛媛接话:“是啊,爸爸对小妹就是偏心。”


“你们俩呀,嘴上酸意十足,可一个比一个能惯着她。”爱中打趣道。


荣初收拾好针线下楼,嘉嘉一下扑上去:“大伯,您太伟大了,不但会做饭,还会裁剪衣服,大伯母好幸福啊。”


荣初微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会哄人开心,大伯可配不上伟大二字,你爸才是真的伟大,他是干大事的人,为天下苍生谋求幸福,大伯只会做小事,不过是在乱世中求生存。”嘉嘉似懂非懂,爸爸在家都不怎么说话,总是板着脸,一点都不亲切。嘉嘉想着,到花园玩去了。


荣初又转头问东东:“过几天,你就要飞赴美国了,该交待的事你爸妈都交待了吧?”


东东一撇嘴,拖着长长的音:“交待了,他们都对我进行了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就是行装还没开始准备,我爸说等妈回来安排,这妈还不知能否赶回来。”


荣初转身指着阳台上放的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大伯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就知道你爸妈指望不上,不是天上飞,就是地下跑,在家也不得消闲。”


东东说:“还是大伯好,我爸就算是闲在家里,也不会给我准备,我犯了错,他是要批的,我做了好事,他是不会表扬的。”


爱华调侃着东东:“哟,你对你爸意见还挺大的,我呀,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叔叔,当初,我想报考警官大学,爸妈和大哥结成统一战线,一致反对,就是叔叔向着我,让我先斩后奏,最后生米煮成熟饭,爸妈也想通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1 07:44:00 +0800 CST  
三天后,东东踏上了去美国的归程,晓江风尘仆仆赶回来给儿子送行,虽然这十八年来,她与儿子一直聚少离多,但儿行千里母担忧,一想到年少的儿子将要去大洋彼岸那个遥远陌生的国度,像阿次当年一样背起行装,忍受孤独,一个人在异国求学,就满腹愁怅,她轻抚着东东的手背,红着眼哽咽道:“以后爸妈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那里的竞争很激烈,课业负担很重,你读书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熬坏了身体。”


东东懂事地安慰着晓江:“妈,您尽管放心,我身体棒着呢,家里妹妹都是我照顾的,我还能照顾不好自己?您的儿子什么都会做。”东东稚气未脱的脸上透出男子汉的担当成熟。晓江点头,不禁感到有些惭愧,儿子女儿的成长她参与了多少?又见证了多少?她撇过脸,一想到儿子即将远行,眼泪忍不住地掉下来。


阿次安慰着晓江:“儿子就是去读个书,又不是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你还这么放不下,孩子长大了,总是要飞的,我经常去美国总部开会,可以去看他。”


东东放下皮箱,走到阿次面前:“爸爸,您也多保重,注意身体,您说过的话,儿子句句铭记在心,我要争取年年都获得全额奖学金,让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白种人知道黄种人一点不比他们差。”


阿次拍着东东的肩:“有志气!将来你不管走到哪,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


东东对爸爸认真道:“您和妈妈为了全中国人的幸福奋斗了几十年,等我毕业了,我和你们一起奋斗,东方巨龙要真正腾飞,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总有一天,中国人的生活会与瑞士人一样好。”


东东又走到嘉嘉面前:“爸妈工作忙,你要听话,别老和妈妈犟嘴,你长大了,不要再那么任性,以后哥哥不在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多替我给爸妈尽孝。”


嘉嘉抹着眼泪:“我会的。哥,你知道吗,以前你在家,我很烦你,你看不惯我无理取闹,看不惯我花钱大手大脚,看不惯我学习不用心,你比爸妈管得都多。可是现在你要走了,我又那么舍不得你。”东东抚了抚嘉嘉的头,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


东东与亲人们依次话别,在即将踏上飞机时,他跑到后面,先与黄依依拥抱:“大伯母,谢谢您这么多年照顾我的生活。”


接着又与爱中爱华拥抱:“大哥,二哥,我走了。”


爱中将手搭在东东肩上:“美国人很歧视华人,到了那,你会碰到很多不如意的事,你有我办公室的电话,心里有什么苦,就跟大哥说,别让叔叔婶婶为你担心。”


东东紧握爱中的手:“大哥,我知道。”在这些兄弟姐妹中,东东与爱中感情最深,他们性格相似,父母不在家的日子里,爱中一直尽着一个长兄的责任关心爱护着他,他们虽是堂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
?
爱华歪着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搞得像一辈子都再见不着似的,东东,反正我的工作是满天飞,等我飞到美国的时候,就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去。”


媛媛看着哥哥们与东东道别,流着眼泪,说不出一句话,她只比东东大三个月,俩人一起长大,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个班上,她是个腼腆文静的女孩子,在学校不管碰到什么为难事,都是东东出头替她解决,很多时候,东东在她面前更像一个哥哥保护着她,如今要与东东分开了,她觉得自己的感情上失去了依赖,东东安慰着媛媛:“别难过,等你大学毕业了,就到美国继续深造,我在那等着你,现在二哥是警察,没人敢欺负你。最后东东紧搂着荣初:“大伯,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要感谢的人,您对我花费的心血比大哥二哥还要多,东东即将远走,不能承欢膝下给大伯尽孝,还请大伯珍重。”


荣初含笑:“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意,大伯就很知足了。”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1 07:45:00 +0800 CST  
送走了东东,回来的路上,大家一阵沉默。阿次道:“你们先回去,我想和大哥喝杯酒。”


兄弟俩找了家装修精良的酒店,大厅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到瑞士后,阿次奔走在世界各地,荣初既要打理自己的生意,还要从事学术研究,除了逢年过节,他们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说说话。今天阿次忙里偷闲,荣初自然奉陪。


荣初调侃着:“怎么?送走儿子,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放心吧?”


"哪有,就是去读书,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阿次低头看着桌面,手指在桌上一下下敲着。


"是吗?我看你可是不安的很。"阿初笑着戳穿了阿次。


阿次严肃着:“东东性子最是沉稳,我对他比对我自己还放心,可是......孩子走了,我这心里空的很。平时我工作忙,也没怎么管过他,可是现在心里还是还好受,养儿方知父母恩,大哥待我长兄如父,我此时此刻才切身体会到当初我去重庆时大哥的心情,回首往事,过去都怪我年少轻狂,太不理解大哥,害得大哥为我操了那么多心。“


温暖的笑意浮在荣初脸上:“不错,你这个爸爸没白当,东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独立性强,在他身上既有爱中的稳重和对家族的责任感,又有爱华的仗义豪气胆识,他是我们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看他在机场时,待人接物礼数多周全,比你强多了,”


听到荣初把自己的儿子夸上了天,阿次又得意又不服气:“什么叫比我强多了,别人都说东东的性格像我。”


荣初放下红酒打趣着:“哎!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可没看出东东哪点像你,你看东东才十八岁,说话行事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你二十多岁的时候都比不上他现在。”


阿次笑着不接话,回忆往事,自己与大哥初相识的张扬、被他管教时的莽撞任性、生病时跟大哥撒娇使性,奔赴战场时的生离死别……往事如风,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阿次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连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想起我二十五岁那年,面对家庭变故,心灰意冷,当时吐血止不住,不求速死,是大哥不离不弃,让我的灵魂得已重生,陪伴我度过那段灰暗的时光,东东说大哥是世上他最感谢的人,我又何尝不是。"


荣初笑看阿次:“你看活着多好,东东和嘉嘉是你生命的延续,如果那时你放弃了生命,就没有今天的天伦之乐。”


阿次紧握荣初的手:“谢谢大哥,是大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真正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和生命的意义。”


荣初拍着阿次的手:“谢什么,我是你大哥,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


阿次仍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荣初转移话题:“你前几天不是说刘志辉要从台湾过来吗,到时叫明台从奥地利飞过来,你们好好聚一下。”


阿次抿着嘴:“是啊,这些年我们各奔东西,刘志辉还在为国民党效力,明台帮着大姐打理生意,当时参加远征军,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今天还活着,不容易。”


荣初含笑:“我们坐了半天了,该回家了。”


兄弟俩起身,推开门一前一后走入了一片阳光里。(全文结束)。

楼主 贵安23  发布于 2016-11-11 07:47:00 +0800 CST  

楼主:贵安23

字数:308169

发表时间:2016-10-06 1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19 19:08:1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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