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江上霏微》,都市商战,误会+隐忍

VOL 04(2)


换衣服这种事,席祁比江以宁快多了,不消片刻,席祁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坐下来同我一起吃晚安了。


我快饿晕了,厨房给我做了一碗云吞面,我很喜欢大厨配的那个辣椒圈,正吃得狼吞虎咽,厨房端上来一碗猪脚姜。


这家里的大厨是来自米其林一星餐厅的,来我家有点大材小用了,因为江以宁不好吃,而我虽然好吃,但是吃什么都觉得美味,点评不值一哂。


倒是岑君西悄悄跟我抱怨过,说我们家厨师做饭不如他们家厨子做的好吃。


那谁能比得过岑君西懂得享受,他家厨子米其林三星挖过来的,月薪二十多万呢!专在家做饭给他吃了,那是得上天。


说起来,下回我得去岑君西家蹭顿饭吃,叫他们家厨子给我做碗猪脚姜尝尝。


厨师在那里等着,问我:“太太,味道还可以吗?”


我吃了一口,酥香软烂,醋味十足,就是做的有点太甜,可能是煲的有些太久了。不过我向来好养活,一般不会与人不快,厨师巴巴的问我好不好吃,我就乱点着头,连声说:“好吃好吃。”


厨师很虔诚:“先生说您最喜欢吃这一口,特地找了正宗的菜谱嘱咐我们做的。您看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口感比起您的母亲做的,差在哪里?”


其实真不比我妈做的差,只是妈妈做的永远是妈妈做的,谁都比不得,也超不过。


我挺伤感的,席祁看出来了,他给厨师解了围,告诉他:“你给先生做一碗海参粥送上去吧,他在书房。”


我急忙阻止席祁:“他说他在飞机上吃过饭了。”


“他说什么你就信?”席祁夹了一块猪脚姜到自己碗里,又告诉厨师:“你们先生胃病又犯了,别忘了把海参切成末。”


江以宁有胃病?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点什么。”席祁白我一眼,用筷子头指指我:“还不都是叫你气的。”


我真冤枉。


“算了,吃饭吧。”席祁也懒得嘴说什么了,嘬着猪骨头跟我说:“确实好吃,还是你会吃,好吃。”


这才是我们家二少奶奶的真实面目,人前处事有方,人后吃货一枚。


其实席祁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他爷爷是个司令,爸妈都是外交官,席祁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用他自己的话说“幼儿园上的常春藤”,通晓六国语言,硕士毕业论文在美国出版发行,连他亲爸都不能理解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回国甘愿给江以宁做了贴身的助理。


什么理由席祁也从来不明说,但是江以宁耶从来没亏待席祁,席祁手下股份高的可以出席董事会,个人资产也都遍布全球,就这样他还是对江以宁不离不弃的。


——我那小铁蜜薇薇,就悄悄跟我打赌,说席祁肯定暗恋江以宁,搞不好还跟江以宁有一腿。


我嘻嘻哈哈的跟她赌是江以宁喜欢席祁,我俩还赌了一个Gelato的冰淇淋。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50:00 +0800 CST  
平时席祁忙,基本不跟我一起吃饭,我都没机会问,今天席祁坐在我旁边,我就忍不住要赶紧八卦一下:“你和江以宁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席祁颇神秘的贴上来,眯着一只眼睛,一脸识破阴谋的得意样:“你吃醋了?”


有咩搞错啊!我会吃醋!我只是很想吃冰淇淋啊!


我刚想敲碗,席祁就来了一个电话会议,我狠狠白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他了。


江以宁忙,席祁也忙,吃个饭都不消停,要安排各种事,我听着都累。


等他挂了电话,我随口问道:“江以宁现在还要经常做手术吗?”


“是啊,明天排了三台手术连台。”席祁乐于跟我汇报江以宁的行程,他把平板刷开,开始跟我交代:“明早要去医院,院长陪同主任医师查房,然后评估一台手术;上午下午都有手术,结束了要回公司开董事会,晚上回医院批文件,另外他晚上会住在医院保证休息质量……”席祁从pad上方看似不经意的扫了我一眼,继续说:“后天要去公司工作,下午飞去上海出席医疗大会,晚上和各位院长吃饭;大后天飞去香港处理分公司的事,和当局领导见个面,晚上飞回来,住在医院;大大后天继续两台手术。”


他屈着手指数了数,然后抬起头来冲我耸耸肩:“你至少有三天时间见不到他了,江太太。”


真可怕,这样的安排真可怕。


我突然觉得像我这样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我要是江以宁,非得累吐了血。


管家把一盅炖品扣着端上来了,并且搁到了我面前,跟我说:“太太,先生的海参粥炖好了。”


我掀开盖子看了看,一碗金黄色的小米海参粥,米香四溢,撒了一些切得极碎的芫荽叶,又散发着肉汁的鲜香,闻着就是吃口上好的样子。


我吞了一口口水,又盖上盖子,告诉管家:“我觉得肯定会好吃。”


管家看看席祁,席祁又看看我,我被看得一头雾水,疑心的问他们:“怎么,江以宁吃的饭,需要我先试毒?”


我这也没双银筷子银簪子什么的啊,我拿勺子进去掏了一勺舔进嘴里,好吃的直点头:“好吃,好吃。”


席祁无语了,直接提点我:“你,把这碗粥,送去书房。”


****凭什么是我!家里这么多人都不够用的吗!


“太太……”管家喊了我,席祁用肯定的口吻又补刀:“太太。”


我端着粥气哼哼的上楼去了。


我自然不敢冲江以宁发火,到了书房门前还是很规矩的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沉闷的应了一声:“进来。”


我推门进去,屋里只亮着书桌上一盏黄色的暖灯,但书桌前竟然没有人。我四处看,才发现江以宁坐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床薄毯,一只手捂着胃部,一只手滑动电脑的触控板。


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没注意到进来送饭的人是我。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53:00 +0800 CST  
他以为进来的是管家,蹙着眉头把水杯递过来:“帮我接杯热水,谢谢。”


这家中的书房一年都没人用过了,我看书又喜欢窝在床上看,从来不到江以宁的书房里来,所以这间书房空荡荡的,也没个饮水机热水器什么的。


我“哦”了一声接过水杯,跟他讲:“我下去给你接。”


他这才发现进来的人是我,又把水杯重新接回去搁在手里,笑了笑,问我:“是你啊。”


我把托着海参粥的竹盘放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他拍拍身边,“过来坐会儿。”


我就势坐下,也没什么话说,便没话找话:“他们说,你胃病犯了。”


江以宁打开粥碗的盖看看,问我:“谁说的?”


我如实汇报:“席祁。”


“那是他话多。”他端起粥碗,用勺子搅着,吹了吹,“不碍事,可能是飞机上的米饭煮的有点硬了。”


我没接话。我也不傻,席祁刚才都说了他没在飞机上吃东西。男人都喜欢逞强,他这样遮掩也是怕我担心,倒有点善意的谎言,我也不好拆穿他。再加上,我在新加坡确实把他惹得不轻,胃病又是个一上火就容易发作的病,我若说不愧疚也是假的。


我只好劝他:“你也要注意身体,挣钱嘛,挣多少算个头。”


他还在用勺子搅着粥,心思也不在吃上,倒是淡淡的说:“我挣得,不是钱。”


对哦,他挣的不是钱,是数字。钱是什么,是穷人手里的通行证,对江以宁来说,钱只能是银行卡里的显示数字,多到提都提不空,花都花不完。


我俩向来没什么共同话题,他爱挣钱,我爱数钱,但是提到钱就有点尴尬。


因为我俩的结婚协议上,江以宁特别作了财产公证,整个江氏集团,包含他个人旗下所有公司,都与我童霏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能他最怕我惦记他的钱,所以我俩之间一提到钱他就沉默,我都习惯了。


气氛太尴尬,我拿过他的杯子,说:“我下去给你接水。”


他倒是不放我走,说:“不急,你再坐一会儿。”


会客一样的客气。


可是我俩坐着也没什么话说,可能他也觉得气氛尴尬,一口粥也没喝,只是拿勺子一直搅着,过了一会儿问我:“听说你最近想在外面报个班,考研?”


是的,我昏迷以前在读的是大四课程,论文写了一半,还没答辩呢,就遇到了车祸。


当时我学习成绩很好,符合保研标准,辅导员想给我申请保研名额,结果等我醒来都过去好几年了,好在院里还给我发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保研这事早就没边没际了,我也就稀里糊涂的毕了业。


我毕业证书上写明的毕业时间比我应该毕业的时间晚了一年,我的学生档案上标明“因病休学一学年”。


这个我醒来以后江以宁曾经对我解释过:“应届那年没名额了,第二年才托人给你办的。”


我都不知道江以宁是怎么想的,那时候我都是个被判了死刑的植物人了,江以宁倒是心思缜密,还记挂着我大学毕没毕业。


可能连大学都没毕业的江太太,说出去拿不上台面吧。


江以宁问我:“你想上哪个大学?”


“登大吧。”我盘算很久了:“登大就很好,我是从那儿毕业的,再去找我导师也方便,而且家就在这里,还可以不用住校,方便照顾我爸。”


不光是我,还有尚清,薇薇,我们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最搞笑的是,江以宁还曾经是那个学校的校医。


校医,说起来都跟歌江湖郎中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到我们学校去当校医。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55:00 +0800 CST  
“不行。”江以宁斩钉截铁:“要上就要上个好一点的学校。”


他这口气简直跟我爸一样!


我也很坚持:“不去,我就要读登大。”


“不行,我不同意。”他眉头都蹙起来了:“德国和新加坡,你选一个。”


靠!新加坡是他老巢,德国是他第二故乡,从这两个地方里面选一个,表明了就是要把我牢牢控制在他手里,我要听他的我就遇鬼了。


这两个地方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我觉得我跟他理论没用,要想跟他争一争,只能气气他,说不好他被我一激将,就能同意了。


我故意阴阳怪气的:“你把我送走,该不是想把你外面养的小老婆接回来住吧?”


江以宁表情特别不好:“你别胡说,我哪来的小老婆?”


“怎么没有?”我装作一点也不介意还特别兴奋的样子:“我听说,还不止十个八个呢。”


江以宁都快气死了:“你哪儿听说的!你是不是有毛病!”


“哦?脸红了?被拆穿了?”我掏出手机,调出来一些照片,慢条斯理的在他跟前翻动:“看,这些是什么啊。”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58:00 +0800 CST  
那是一些江以宁和知名女明星出席酒会的照片,都是私.人zhen.tan偷拍的,很多举动不知道是抓拍的还是借位,都很暧昧。


不过江以宁看到这些照片倒不怒了,反笑:“你找人偷拍我?”


魂淡!我就知道!男人要是知道女人为了他们争风吃醋,指不定多开心呢!所以我得以牙还牙,也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告诉他:“那哪儿是我找人偷拍你,也不知道是你哪个小老婆偷摸摸发给我的,好让我跟你离婚。她以为我会吃醋呢,算盘打错了。她估计都不知道,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江以宁一脸好笑的样子:“你这都说的什么啊,这些都是我们公司形象代言人。”


“没事啊,你不用解释,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摆摆手:“你把我送走以后,尽管接她们来家里住。我没意见的,多个人伺候你,我也就可以安心上我的学了。她们谁伺候你不比我强,跟你在在床上……哦,这个自然不用我说。”我隔着毯子伸手在他小腹上抹了一把,,冲他挑挑眉:“你自己肯定深有体会。”


我果然把江以宁又气个半死:“你给我出去!出去!”


“你看你,我们好商量嘛!好商量!”我摆着手:“我去新加坡德国都行啊,我乖乖的给他们让地方。”


江以宁气的脸色煞白:“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我退到门外,临了给他关门,还不忘冲他喊:“我们好商量啊!”


我看到江以宁气咻咻的四处找什么东西,赶紧把门关上了。


果然,屋里很快传出来瓷碗摔在地上的声响,我估计江以宁真是被我气死了。


我捂着嘴,偷摸摸回屋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59:00 +0800 CST  
VOL 04(4)


过了两天,我让司机老徐开车带着我出去闲逛,估计我去的那些地方老徐都有留意,等我回来上车以后,老徐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太?”老徐忍了半天还是问我:“你是想到这些地方来上课吗?”


老徐以前是江以宁的司机,结婚以后就被江以宁指派给了我,一位很本分的中年大叔,家里有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我时常有吃不完的穿不了的就给老徐,让他拿回去给他女儿用。


我当然知道江以宁不会亏待了他的司机,老徐家里自然也什么都不缺,但江以宁买给我的吃穿用度也都多是些稀罕的东西,老徐的女儿得了就很高兴,老徐也是很知人情事故的人,我们关系就相处的很融洽。


事实上我和这家中所有的人处的都不错,所以公里公道的讲,即便江以宁不在家,大家对我也都很好。


老徐就是对我很好的一个人,他平时不怎么多话,也没见他平时把我的行程汇报给别人,更没干预过我什么,他这样问,我便告诉他:“我打算考研,报个班。”


“这种事情……”老徐吞吞吐吐的,特别委婉的跟我说:“您要不要跟先生商量一下?毕竟这种事是要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学习,从安全的角度上来讲,也得做好考虑……”


江以宁好像挺怕死的,身边暗跟着他的保镖可不少,不过这也不怪他,谁这么有钱也容易被绑架。江以宁不光保护自己,也留神着身边人被绑架,他请了安保公司全权负责这一块,其中也包括保护我。所以我知道,别看每次出来这车上就我和老徐两个,但我身边随时都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有时候想想都有点变态,没人权没隐私的。


老徐从来没跟我提出过这样的意见,我也不是头犟驴,你说往东我偏要往西,他这样建议我,我想了想,就决定给江以宁去电话。


电话打通了,接电话的人是席祁。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0:00 +0800 CST  
席祁劈头盖脸的就训我:“你还有脸来电话!”


我冤枉,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还狡辩!”席祁气哼哼的:“那天晚上让你上去送饭,你又干什么了?”


我就说了点话,故意气了气江以宁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记恨到现在。


席祁在电话里干瞪眼:“果真是你!问他他又不说,你果真气他了!”


原来前面是席祁诈我,早知道就一口咬定什么也没做了。


我觉得现在真是有点怪怪的,我做点亏心事不怕江以宁找我,倒是怕席祁知道了来骂我。


果然,席祁又开始教育我:“童霏,你在新加坡把他的半张脸都扇肿了,他半夜没睡觉想尽法子让老太太放了你,等把你放出来,他怕你犯了头痛病,又守了你一天一夜。你知道他胃病有多严重,他两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那晚本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你还气他!我半夜去看他,人躺在地上晕过去了你都不知道!”席祁气的捶胸:“你能不能有点良心!你把他气病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以宁……有那么弱吗,我走了他还在屋里摔碗来着……


席祁更来气:“他摔碗?他是那种有气能撒的出来的人吗?”


也是,以江以宁的家教,恐怕真的不允许他摔东砸西。那他人现在在哪里,在医院?


“在开会。”席祁声音冷冷的:“童霏,我敢给你保证,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口,电话被人抢过去了,江以宁在电话里声音沉沉的,他低咳了一声,问:“霏霏,你找我?”


席祁说的我原本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江以宁接过电话这一句霏霏,倒叫的我鼻子都酸了。我讪讪的应了一声,问他:“你病了?”


“已经无碍了。”江以宁同我讲:“一点痼疾,一时半会也治不好,你别听席祁胡说,不关你的事。”


我在电话这一头沉默了,他在那头很快就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般没有事不会打电话给江以宁,第一我平时不太能遇到事,第二即便遇到事,能帮我解决的人也太多了,记忆中,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有点抵触跟他要出去上学的事,我怕他不同意,我再忍不住同他抬杠,万一真把他惹毛了,回来强行给我停了课,或者干脆就是不准我考研。


我遮遮掩掩的绕着弯跟他解释我想报个复习班,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只是嘱咐我:“你自己注意点安全,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安保的事,缴费的时候刷我的卡就行,我也好知道刷卡的单位。”


我有点感激涕零了,他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了,打趣的问我:“你怎么都感动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难过,还不如他像之前那样在我跟前,收拾我一顿,都比他这样跟我说话要好。


“好了,”他为了活跃气氛,口气故作轻松的问我:“我在中环,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要我捎给你?”


我吸了吸鼻子,告诉他:“你帮我带一份Sakesan的asahi白朱古力雪糕吧。”


电话那头他大概在跟席祁说着什么事,里面窸窸窣窣说了一会儿,他再听电话的时候跟我商议:“那个带不回去,换一个吧。”


我原本也没打算他会买给我,愧疚的说:“我骗你的,你别买了。”


我记得席祁跟我说过他从香港回来还有手术,便劝他:“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快点回来就行。”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那边可能散会了,环境变得有些嘈杂,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1:00 +0800 CST  
我挑了合适的课程报了班,刷了江以宁的卡,办完的时候遇到市中心下班晚高峰,整条大街都是写字楼里流淌出来的人,公交一辆一辆堵得结实,老徐那样厉害的车技都是白搭,插翅难逃。


我决定错过高峰期再回去,便让老徐随便捡没人的小路开,等老徐好不容易岔进了一条小路,我一眼便瞅见路边一家西班牙的咖啡馆。


凌霄花掩映着涂鸦的门牌,很有一种见到老地方的似曾相识感,于是我叫老徐停了车,钻进咖啡馆里面给自己点了一杯Flat White和一块海岩芝士,给老余点了杯红茶。


前台的小服务员一看就是周围大学来兼职的大学生,冲着我露出一排小牙,高兴的说:“女士,我家后花园冲着海,您可以到那里坐,先看看落日,餐品好了我们给您送过去。”


我挺喜欢看海边落日的,回头一看老余,正瞧着他欲言又止的,但他终究没说话,拿着红茶回车上等我去了。


我知道老徐想劝我少喝咖啡,我不喝咖啡很久了,江以宁身边的人都知道,主要是我有头痛的毛病,喝咖啡容易犯病。


这家院子后院很特别,木头搭建的平台,下面是一整个花园,花园衔接着木栈道,木栈道外便是海。这个点已经是饭点,很少有人在此喝咖啡,只留我一个人欣赏这海上的黄昏极美,海上还有星星点点白帆,点缀在一片金光中。


我突然就觉得这里的环境极其熟悉,就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像是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地方,但总觉得梦里我坐在这个地方吃的是碳烤肘子,而不是咖啡。


小服务员过来把咖啡喝蛋糕搁下,冲我微笑:“您的餐齐了。”


我问她:“你来这家店多久了?”


她回答的很快:“一年零一个月。”


我“哦”了一声又问她:“这家咖啡屋是新开的吗?”


她有些惊讶,然后告诉我:“听老板说,我们这家店在这条街上经营了十年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3:00 +0800 CST  
VOL 04(5)


梦境这种东西真是有点奇怪。这一杯咖啡我没发病,倒是害的我翻腾了大半夜都没睡着,睁着眼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起些莫名其妙的事来,譬如说我潜意识的觉得那一条街的尽头是一家丝绸店,而老徐开车路过的时候那里竟是一家气势恢宏的美容整形医院。


现在房价贵了,门头倒闭换新频繁也说不定。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再晚一点的时候楼下闪过车灯和开门的声音。


这个时候只有可能是江以宁回来了,席祁原本说他会去医院,我不知道他突然回来的原因,不过他肯定有自己的安排,而且他们这一类男人向来注重绅士风度,经过上一次,我已经反锁了屋门,他看到我这间的灯黑着肯定不会把我搞起来,所以我便干脆就装已经睡下了。


江以宁动静也不大,除了进院子的时候有跟管家说过几句话,进屋以后我就再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


我实在睡不着,起来想吃颗安眠药,结果发现我床头的安眠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屋里也没有水,我只好忍着过了一个小时,估摸着江以宁已经睡下了,才爬起来到楼下去找安眠药吃。


结果我没想到江以宁还没睡,就坐在厅里。


我穿着拖鞋,走在地毯上没什么声音,他背对着我,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也没听到我出来。


他已经换了睡衣,抱着家里的医药箱,拿出一瓶药往手里倒了几颗药丸,用水送服下去。


我以前从没想过江以宁会生病,我跟尚清上学那会儿也接触过他,印象里他都很少感冒发烧,而且本来就是医生,即使有个头疼脑热他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挨过去。但是白天通电话那件事让我很难受,如果搁在平时,他没发现我,我也就悄咪咪的摸回去了,但是这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去,问他:“你怎么还没睡?”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淡淡的一笑,又回过头去吹他手里的那杯热水:“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自己走过去径直接了一杯温水,一仰脖喝下去说:“我下午喝了一杯奥白,睡不着,你有安眠药吗?给我来一粒。”


他从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翻出来一瓶,倒出来一粒给我:“别总依赖药物。”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没有安眠药我完全睡不着。我接过他那粒药,长得跟我的安眠药不一样,中间还有一道痕可以掰开,他这样说,我就掰开一半,展示给他看:“那我吃一半。”


“嗯。”他捧着热水继续再喝,我吃了药也觉得无趣,便跟他打招呼:“那我上去了。”


他又嗯了一声,我起身就往回走,脚才踏上第一级楼梯,就听到他叫住我:“童霏。”


他声音沉沉的,像是有什么心事,我停下来转过身,又听到他说:“我有事给你说。”


客厅里的落地钟“咚咚”的敲了两下,凌晨两点,我走回来坐在另一组沙发上,看着江以宁捧着一杯热水一边吹一边喝。


这是我扇过他以后,第一次坐在他正面的位置上,之前他进出都带着口罩,在书房里那次灯光昏暗,他又用右边的脸颊对着我,我压根没留意到他左脸的不同,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左边那张脸依然是红肿的,甚至还能看到几根清晰的手指印。


这几天……他都是顶着这张脸出去开会、讲话的吗?


我在他对面有点坐不住,都不敢正视他,两只手撑着自己往沙发一头挪。


“坐得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他也是个高情商的智者,不动声色,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右侧的沙发,说:“坐近些。”


我如获大赦,赶紧坐过去。


他刚吃过的药瓶还摆在桌子上,我拿起来看了一眼,都是外国字也看不懂,只好主动问他:“你胃病好些了吗?”


“老毛病了,好多了。”他又啜了一口水,对我笑笑:“已经不碍事了。”


我“哦”了一声又没话说了,安眠药劲儿上头了,刚才两只眼睛贼光闪闪,现在坐在江以宁身边,突然就两眼犯困往一处合,竟然打起呵欠来。


江以宁还在喝水,看了我一眼,估计我这个哈欠让他意兴阑珊,他终于把水杯搁到桌上,才跟我说:“明天下午你带着爸爸去医院拔牙。”


我“哦”了一声,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他瞋了我一眼,又说:“记好了,哄着他去,别跟他说去拔牙。”


我连忙点头称是,他坐在那里,停顿了片刻又说:“快去睡觉吧。”


我爬起来就走,才爬到一半呢,又被他喊住了:“等等。”


我趴在栏杆上向他看,他又在喝水,只不过站起来了,握着杯子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开口,兀自在那儿站了片刻,终究握着杯子的手恍了一下,还是说:“回去睡吧。”


我回到我的床上,路上一直在想江以宁那是个什么表情呢,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我睡着了,梦里面都是他那个样子。他在梦里面就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喃喃的、低声下气的在我耳边絮絮地说着话,而他说的是什么我又听不清。


我梦到他吻我,很轻很轻,从我的耳廓、眼睛,一路吻到我的嘴唇、脖子……而最不可思议的是场景极其真实,就像是我真的曾经和他做过那些事,而且我在梦里面居然没有拒绝他,反而抱紧了他迎合他,最痛的那一下子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他低沉的哼了一声,我听到了,然后我就醒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4:00 +0800 CST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对上的是一片深海蓝色的丝绸睡衣,我迅速支撑着自己爬起来,像个小狗爬坐在地上那样,终于没忍住尖叫出声。


江以宁睡眼惺忪的撑起自己半个身,眯着眼睛问我:“霏霏,你怎么又咬人?”


我靠啊都怪我一时大意回来的时候太困了,忘记锁门!不过江以宁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的床睡着舒服还是怎么着,天天在我床上睡觉,关键最最可耻的是我居然还做了一出春梦,春梦的男主角是江以宁,而我醒来发现男主角就睡在自己身边!


这怎么想都觉得浑身别扭,我莫名其妙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江以宁已经完全清醒了,靠在床头一脸缱绻的打量我。


我的被子特别大,当初选这床被子就是因为我喜欢钻进去,蒙上头在被子里面打滚,怎么也找不到头的感觉,现在倒是方便江以宁来借宿了,两个人盖那一床大被子都不需要挣。


他靠在床头,被子盖在腰身以下,蚕丝的材质松松的,真丝的睡衣薄薄的,显得他的人鱼线若隐若现的。


不得不说江以宁的身材比例特别好,而且他有一哥们叱咤整个登州的娱乐界,旗下的皇家健身房全国连锁,江以宁他们哥几个都是“皇家VIP”,里面的健身教练都是一对一的老外,有一回岑君西就带我见过江以宁的私人教练,壮的和头非洲雄狮似的,跟岑君西在那儿练MA,一拳能撩翻他三个。


江以宁靠在床头,两只眼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然后问:“好看吧?”


我痴呆的点点头。是挺养眼的,就是他别这么问,就更好了。


然后江以宁就开始解上衣扣子了。


他们江家人基因好,手指都跟水葱一样修长且白净,被他深蓝绸子的睡衣一衬,更是又白又长。他在那儿解扣子,一颗一颗,速度还挺快,我吓得差点又得叫。


不过这回我学聪明了,再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激动把他踹到床下去,大宅那儿我还怕着呢,于是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捂着眼,嘴里喊:“别脱!别脱!”


江以宁脱了衣服就爬过来了,我捂着脸喊他:“你别过来!”


他没再动了,我疑心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分开两根手指,看到他举着上衣在我跟前晃:“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他嫌弃的说:“口水!你的口水!我还怎么穿!”


原来是我想多了,于是松了一口气,接过他的衣服,爬下床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便跟他理论:“我们不是说好了分房睡吗?”


江以宁也下了床,趿着拖鞋上浴室去了,路过我的时候还故意做了个要上前来的动作唬我,然后说:“这是我家,我喜欢睡哪里,就睡哪里。”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咕咚一声差点打碎落地的花瓶。


那可是民国的粉彩瓶,卖了我都赔不起,于是我赶紧抱住花瓶拿着江以宁的睡衣顺便擦了擦,头都不敢回。


江以宁看把我吓成这样,可觉的得了趣味,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裹着我的浴袍,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走了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拉开外面那层落地窗帘。


这屋里的落地窗分两层,一层厚重遮光,一层轻薄是纱,我因为还穿着睡衣所以只拉开一层,清晨的阳光透过来,我想起江以宁身上的那道伤疤。


刚才他脱下上衣来,我不可避免的就又看到了,我想起那天早上他抓着我的手,问我怎么能的那个表情,莫名就觉得有些伤感。


人大概总有被情伤过的时候,就如同我想念尚清,我真想问问他这个负心汉,他怎么能甩了我娶别的女人?他怎么能?但是我知道我问不出口,就像江以宁也说不出口一样。


人总有那么一段不堪的往事,直叫人因爱成伤。


江以宁肯定忘了那天他在我这儿“问情”差点问哭的事了,所以早上他就挺舒畅的,等我洗完澡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了。


江以宁的早餐很守时而且很讲究营养,特精致的小菜,必不可少的小米粥。


我过去的时候席祁坐在他旁边正一个劲儿的啃咸菜,江以宁把咸菜碟子拖走了换成小菜,席祁又给拖回来。


我看小两口闹得正欢,挺不忍心的,刚想走,管家就向我问好:“太太早。”


我只好尴尬的咳嗽一声,江以宁停手,席祁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他最爱的卤酱瓜。


负责早餐的小家政羽羽端了一碗粥和一笼蒸饺给我,我才咬了一口,就听到江以宁问我:“你早上那阵子梦到什么了?”


我一口就把嘴里的那块肉馅吐出来了,大爷的这饺子太烫了,我舌头尖都麻了。那块肉馅掉在桌子上,江以宁有洁癖,筷子都停了,特别嫌弃的看着我,羽羽很快来清理,真难为我给烫的眼泪汪汪的脑子还在转,我当然不能告诉江以宁我做春梦男主角还是他,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吃肉。”


席祁吭哧一口就笑了,嘴里的酱瓜都掉回盘子里,江以宁也没嫌弃他。


看来我又咬了江以宁这个事,已经被江以宁说出了,真是嘴大,连这种事都要告诉席祁,我就瞪了他俩一眼。


这种眼神对江以宁来说无关痛痒,他又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搁下了,羽羽递上来温毛巾,他接过去揩了嘴就站起来,管家两步上前,手里端着个盘子,他转手接过来放到我跟前:“昨晚带回来的。”


我真没想到他会把雪糕原装带回来,连店家的盘子都一并端回,精致淳朴的小鹿田烧,盘底一直用冰块托着,缕缕冒着白色的气雾。


这世界上久负盛名的啤酒搭配世界上最贵的Valhronaganache朱古力,一盘人间极品雪糕就这么被他端了回来摆在那儿,散发着阵阵麦芽的芬芳。


江以宁有钱,又是航班的常态VIP,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带回来的,但是他那么忙,真的是费心了。


真的很感动,这个时候我就算再没教养,也该知道哄送礼物的人高兴,于是我有意作出惊讶的样子,看上去感动了半天,才说:“谢谢你。”


江以宁也只是点了一下头,招呼席祁上班去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6:00 +0800 CST  
VOL 05(1)


下午的时候席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江以宁上了最后一台手术,但是特别棘手,估计要推迟一会儿,让我赶紧带着老爷子先过去拔牙。


我爸早就被我哄得高高兴兴的,坐在轮椅上跟个小孩似的吵着要去医院看他的小迟迟。


上午我让采购去超市买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下午我特意化了个妆,顶着全家人怪异的目光又抓了一把奶糖装进口袋,然后把护工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看湿巾纸巾尿不湿都带齐全了才出门。


等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席祁早就带着一帮牙科医生候在那儿了。


席祁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递给我一只口罩,被我拒绝了。


席祁也没空再管我,帮着医生们忙我爸。


其实就是拔颗牙,但是被他搞的阵仗特别大,下颌科主任亲自执手,连精神科主任医师都过来了,变着法分散我爸的注意力,没多久就把那颗坏了的牙捣鼓出来了。不过医生还怕发炎,又挂了一袋药水。


江以宁这家医院虽然是私人的,但是名气一点都不比三#甲&医院¥差,江以宁出手豪气,从全球高福利挖来一批精英,组建了一支顶配的医#疗%团队,在全国都赫赫有名,但就是贵,慕名来看病的人特别多,据说还有黄%牛!贩%子来排的专家%号,倒手卖出去,炒到超高价都还有人要。


我拉着席祁巡视了整个医院一圈,然后才让席祁带我们上楼。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7:00 +0800 CST  
门诊处人多,主楼23楼到28楼是VIP病房,28层往上属于行政办公用,全是会议室、资料馆和医护人员休息区,江以宁还雇了冷餐师和服务员,特别像机场VIP的候机厅,居然还有大堂主管。


从门诊处上来必须出示证件,一下子安静的都让人不适应,我看到好几位医生跟前的茶几上摆着咖啡,人却歪在一边睡着了,真是个辛苦的行业。


见终于没有外人,席祁忍无可忍的问我:“你怎么把脸画成这样了?”


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要你管。”


席祁叹了口气,懒得理我。


其实席祁带着我,这一路都挺招人目光的,能被席祁亲自服务的人估计没几个,大家都知道是江太太来了。


我一路仰着脸,吃着奶糖,走得理直气壮,也没个人敢过来问问我的脸怎么了。


席祁直接去开江以宁的办公室大门,我从没进过江以宁的办公室,这还真算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8:00 +0800 CST  
他这办公室特宽敞,一整面的落地玻璃,正对着远处的跨海大桥,桥上的汽车就跟模型板上的玩具一样,来来回回的穿梭。


席祁刚安顿好我爸转身就把大堂经理给叫来了,还跟我说:“我得下去了,有事你就找她。”他做了一幅掏心窝子的样子来:“下面做的那台是董事会的孙老爷子,我还得去安慰家属,我就是块夹心牛轧饼。”


大堂经理很礼貌但并不表现得特别殷勤,亲自送进来甜点和和冻柠檬茶,还给我爸送来一条毯子。


我是谁,我是江太太呀,所以我特别气势的坐在江以宁的老板椅上,指挥着大堂经理把蛋糕端到我跟前,我翘着二郎腿,仰着脸吃着芝士蛋糕。


大堂经理盯着我的脸,一脸“我们老板怎么娶了这么一个货色”的神情,我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我一边吃一边看,江以宁的办公桌特别气派,都能躺下两个我,桌子上摆了两台电脑,桌角压了几本书,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我爸已经睡着了,护工和陪同的护士都静悄悄的,我无聊的想找本书看,忽然看到他的桌子上摆了一个玩具,是一只黄色的橡皮鸭子,和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的注意力一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从来没想过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桌子上摆一只黄色的橡皮鸭子。我特别好奇这只鸭子是谁送给他的,或者有什么特出的含义能让江以宁摆在桌子上。


我刚想拿起来仔细研究研究,电话就响了,我怕吵醒我爸赶紧接起来,来电话的是薇薇,她在电话里好像有点不高兴,态度特别蛮横,跟命令我似的:“我在25楼,半个小时以后你下来。”


估计薇薇的那个真命天子又让她怄气了,要不她才不会心烦成这样。


我赶紧安排好我爸和护工,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然后就跑下去见她,等到了25楼见到席祁,才想明白原来薇薇刚做完一台手术,而且和江以宁忙的是一台手术,怪不得知道我来了。


薇薇冲身去了,我趁她还没出来就准备去一趟洗手间,结果刚拐进那个过道,便听到有人低低呕吐的声音。


靠近些就能听到那人吐得搜肠刮肚声嘶力竭,我听着那个声音突然觉得有些耳熟,快走了几步,果然见到江以宁伏在洗手池边,捂着胃在那里吐。


他穿了手术服,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我赶紧上去摩挲着他的后背,抽了面巾纸递给他。


江以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他口罩摘下来半边挂在一侧耳朵上,脸色极差,呼吸急促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我今天太丑了,他没忍住,又转过头去继续吐。


但是他一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干呕,我拍了他好一会儿他才停下,靠着洗手台喘粗气。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09:00 +0800 CST  
我从饮水机里取了一只杯子接了温水给他漱口,他吐掉漱口水以后,筋疲力竭的靠在墙上问我:“脸怎么了?”


他洗过脸,吐得两只眼睛红红的,眼底都泛着血丝,唯独挂着水珠的脸色苍白,衬的他左脸被我扇过的地方红血丝都格外醒目。


我剥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故意把奶糖抵到右脸颊那里,被我用腮红重重涂过的右脸就很明显的鼓了起来。


“像不像?”我指着自己的右脸展示给江以宁看:“像不像嘛。”


江以宁用一种看小孩子做恶作剧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拉着他的胳膊和他照镜子。


镜子里面是一个左脸被扇肿了的男人,和一个右脸被扇肿了的女人,我特别满意,在镜子里面对他说:“你看,我顶着这张脸在你们医院来来回回走了一个遍,这下再没人敢瞧不起你,背后私下议论你被老婆扇耳光了。”


江以宁有气无力的,但是表情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背后会议论我被老婆扇耳光?”


“这是常识性问题好吗!”我一脸得意的样子跟他科普:“在我们八卦圈里,一个已婚男人要是脸上挂着一个五指印,指定是被他老婆打了,这样会特别没有面子。但如果他老婆脸上也挂着一个五指印,那就不一样了,那就证明他也把他老婆打了,很是能够驳回一些颜面。”


“神经病。”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他内心肯定是很受用我这么做的,死鸭子嘴硬的江以宁乜了我一眼,难为他这么难受脸上还藏不住丁点笑意。


我见他笑了,愧疚感也就低了一些,笑嘻嘻的又剥了一块糖塞进嘴里。


江以宁两只手抄在口袋里,靠在那里问我:“还有糖吗,嘴里发苦。”


我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块递给他,他不肯接,反倒皱眉:“你就不能剥好了放进我嘴里吗?”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还吃不吃了,不吃算了。”


江以宁蹙着眉头用胳膊肘捅我:“二选一,要不你喂我,要不我就要吃你嘴里那块。”


大庭广众的在公共场合,他还敢做什么不成!不过看他刚才那么可怜的样子,又想到他病的这么辛苦还得挣钱给全家花,还得想着带雪糕回来给我吃……算了我忍了。


我剥了一块奶糖塞进他嘴里,他总算满意的把嘴角彻底翘了起来。


真是挺养眼的,虽然他带着花花手术帽,又满脸水渍,但他那张好看的嘴一翘起来,就特别有线条感。


卫生间匆忙忙的进来一位医生,迎头撞见我们,连忙打招呼:“江院长。”


江以宁个死傲娇一边点头,一边冲我说:“看什么看。”他托着老腰一步一挪的出去了,嘴里还抱怨:“早上在床上也不见你这么仔细看。”


那边医生八卦的探出来半个鸟头,我急忙跟上去掺着江以宁回到走廊上。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0:00 +0800 CST  
席祁正在找江以宁,看到我表情里闪过一丝意外,不过席祁也没空问我怎么下来了,急忙忙递给江以宁一罐白花蛇草水。


这种东西似乎是他们医院专供,我看到处都有自动贩卖机在售,江以宁接过去,靠着墙滑坐在走廊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


真可怕,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都能喝的下去。


我在那里啧啧称奇,席祁把我拉到一旁,悄声跟我说:“中午出来吃的那点东西都吐掉了,你晚上让家里准备点好消化的。”


我正愁今晚江以宁又要回家吃饭,那边患者家属看到江以宁就迎上去了,我看着江以宁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付,就觉得替他累。


其实我挺同情江以宁的,吃得比猫都少,还得操着**ai.fen.的心。


是不是老板们个个都这样,他有一帮子拜把子的弟兄,捞偏门的事没少干,但具体干什么的我了解的不多,就认识排行老七的那个岑君西。江以宁平时很少让我见他们,只知道各个都是大老板,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说起来就一个比一个忙。


拿多少钱操多少钱的心,像我和薇薇这样够吃够喝就不操心多余钱的人,活得久比那帮大老板舒服。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1:00 +0800 CST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不知道薇薇发了什么神经,把白大褂一换,开车载着我,先到发廊给头发做了个一次性的大波浪,然后又去美容院做了个大保养,然后就拖着我就进商场拼杀了。


其实,超级不脸红的说,我和薇薇都是特别美的两个人,我18岁上学的时候就是登大的小校花,以长相清纯著称,当时还有星探要来挖我,只不过那时候我家特别有钱,而且又有个极有钱的男朋友,所以当然用不着休学去当明星了。


而薇薇比我大两个月,是我们登大的大校花,御姐范,超性感,小细腰大波霸。


我读的经济她读医学,我俩宿舍住对门,就因为长得漂亮,才互相认识了。


薇薇家庭条件特别好,她爸是卫生局的副局长,江以宁有事还得求着薇薇她爸呢,而且薇薇他妈还是国内著名的中医医师,算起来也是江以宁的老师。


但是薇薇上学的时候就很低调,上学时候的化妆品也都不是什么超级大牌,手机一直用一款诺基亚的滑盖机,衣服包包也都特别平民化。这点跟我特别像,所以我俩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我大四出了车祸,薇薇作为交换生去了德国读医,后来又留在德国深造了几年,几乎跟我醒来的同时她回国,通过爸妈的关系进了江以宁他们医院。


工作以后的薇薇也很低调,所以突然看到她大肆败家,我都以为她疯了。


薇薇今天真像疯了一样,疯狂的刷卡,皮靴、皮裙、皮草,又杀进某超奢名品店拎了两只包包,最后直接去奥迪提了一辆RS。


我偷偷问她:“你是卖房子了还是傍大款了?”


薇薇正在卡地亚给自己挑钻石耳环,直接白了我两眼:“我把自己给卖了,行不行?”


我当然不信,薇薇有工资,而且福利还不低,她家里也有钱,所以我绝对相信这点钱对她来说还是出得起的。


自己的钱花起来就特别有气势,不像我,我现在的钱都是江以宁给的,绝大多数时候花的都很忐忑。


女人血拼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不就是恋爱了,要不就是失恋了。


我猜薇薇又被她心中的那个真命天子刺激了。


薇薇也挺惨,她的真命天子是个成功的男企业家,简直是薇薇心中的白月光,只可仰望不可亵渎,只可惜是个渣男,为了事业从来不肯公开她的身份,薇薇有时候想约他吃顿饭都是可望而不可即,镜中花水中月,爱的卑微又辛苦。


我估计薇薇的真命天子一定又给她吃了闭门羹,才让薇薇化悲痛为消费。我刚向她求证,她就嫌我话多把我塞进车里面去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3:00 +0800 CST  
她这车新提的,一身火红,线条特别流畅,长得跟轿车一样,性能跟跑车似的,一辆特别棒的轿跑,薇薇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冲上了环滨海大道。


我以为薇薇开车带着我去兜风,结果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她是载着我去淮扬八号。


淮阳八号是一家私房菜馆,倒不是路边写着的那样“私房菜馆”,而是真的私房小厨,只接待会员,而注册会员还得有身份证明,所以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我之所以来过几次,都是岑君西带着我来过的。


岑君西是这里的常客,知道我喜欢吃南方菜,有时候就带我下馆子就来这儿。


这里坏境好,但是不好找,曲径通幽的地方,里面别有洞天。这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时刻都聘着好几波乐师,总保证一筝一箫一琵琶在那里演奏,有时候客人还可以点曲子,苏州评弹扬州弦词,风帘翠幕盈耳丝竹。


岑君西说,他们哥几个饭局很喜欢凑这里,主要是平时局子上大鱼大肉吃腻了,而这里口味清鲜平和,咸甜浓淡适中,南北皆宜,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价格贵,人少清净,更兼精工细致格调高雅。


我跟岑君西说,你们这么喜欢这里,干脆买下来得了。


岑君西跟我摆了摆手:“这天下的生意都叫你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看二哥,他也喜欢这里,但是他不要这家店,他开一家别的。”


我向岑君西打听江以宁开的店在那里,岑君西就以商业机密为由,故意卖关子不告诉我。


岑君西这只柴鸡贼绝对是江以宁打入我方的一枚超级奸细!


不过我跟岑君西当真要好,据说我昏迷的这几年岑君西重伤只差不治,也住在我们家,后来我醒了,他非说我俩是共患难的病友,关系非同一般。


他待我似他深闺铁蜜,我也就待他似红粉知己,没事凑一对一起吐槽江以宁。


他都带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但我也从来没在这儿见过江以宁。


我不知道薇薇怎么也是这里的会员,而且也带我来这里吃饭。


薇薇偷偷的跟我夹夹眼:“这是我男朋友的卡。”她特别大方的拍拍我说:“只兴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天咱俩也过来享受一回,我请你!”


美人如玉剑如虹,薇薇本来就是个大美人,这么一打扮我越发觉得她是个气质大美人,波涛汹涌的,一点也没有在医院那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样。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5:00 +0800 CST  
她这车新提的,一身火红,线条特别流畅,长得跟轿车一样,性能跟跑车似的,一辆特别棒的轿跑,薇薇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冲上了环滨海大道。


我以为薇薇开车带着我去兜风,结果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她是载着我去淮扬八号。


淮阳八号是一家私房菜馆,倒不是路边写着的那样“私房菜馆”,而是真的私房小厨,只接待会员,而注册会员还得有身份证明,所以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我之所以来过几次,都是岑君西带着我来过的。


岑君西是这里的常客,知道我喜欢吃南方菜,有时候就带我下馆子就来这儿。


这里坏境好,但是不好找,曲径通幽的地方,里面别有洞天。这家店二十四小时营业,时刻都聘着好几波乐师,总保证一筝一箫一琵琶在那里演奏,有时候客人还可以点曲子,苏州评弹扬州弦词,风帘翠幕盈耳丝竹。


岑君西说,他们哥几个饭局很喜欢凑这里,主要是平时局子上大鱼大肉吃腻了,而这里口味清鲜平和,咸甜浓淡适中,南北皆宜,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价格贵,人少清净,更兼精工细致格调高雅。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6:00 +0800 CST  
我跟岑君西说,你们这么喜欢这里,干脆买下来得了。


岑君西跟我摆了摆手:“这天下的生意都叫你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看二哥,他也喜欢这里,但是他不要这家店,他开一家别的。”


我向岑君西打听江以宁开的店在那里,岑君西就以商业机密为由,故意卖关子不告诉我。


岑君西这只柴鸡贼绝对是江以宁打入我方的一枚超级jian.细!


不过我跟岑君西当真要好,据说我昏迷的这几年岑君西重伤只差不治,也住在我们家,后来我醒了,他非说我俩是共患难的病友,关系非同一般。


他待我似他深闺铁蜜,我也就待他似红粉知己,没事凑一对一起吐槽江以宁。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7:00 +0800 CST  
他都带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但我也从来没在这儿见过江以宁。


我不知道薇薇怎么也是这里的会员,而且也带我来这里吃饭。


薇薇偷偷的跟我夹夹眼:“这是我男朋友的卡。”她特别大方的拍拍我说:“只兴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天咱俩也过来享受一回,我请你!”


美人如玉剑如虹,薇薇本来就是个大美人,这么一打扮我越发觉得她是个气质大美人,波涛汹涌的,一点也没有在医院那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样。


我跟薇薇说:“你今天这身打扮,特像苍井空。”


薇薇特别不屑:“我这叫对自己好,女人就该对自己好点,你不对自己好点,那帮**男人就觉得你是应该的。”


结果薇薇所谓的对自己好就是一口气点了扬州老鹅、野鸭菜饭、蟹粉狮子头、烫干丝和双份的松茸鱼唇,还不满意又点了西湖莼菜羹和淮安茶馓。


一大桌子,吃了才一半,我就撮着腮帮子哀叹:“薇薇你对自己也太好了,你不去试试你新买的皮裙,我估计这会儿你都穿不上了。”


薇薇白我:“这还叫对自己好?江院长平时得有多亏待你,把你饿得跟三年没开荤似的。”


她不提江以宁还好,一提江以宁我突然想起来席祁跟我说的,江以宁晚上要回家吃饭这件事来。


不过算了,江以宁又没点名要我陪他吃饭。


我妈以前常说吃饱了不想家了,我现在吃饱了,所以我不爱想江以宁,我就换话题:“说说看,你的男神今天怎么伤了你的心了?”


薇薇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上来掐我:“童霏我警告你啊,再戳我的痛处这顿饭你买单。”


我夹了一颗话梅花生搁进嘴里:“我买就我我买,有种你不要抢着付账。”


薇薇不跟我闹了, 突然就很是伤情:“我问你,你还想江尚清吗?”


我该怎么跟薇薇说,我想。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过尚清,怎么可能不想。


我只好失落的低下头,跟薇薇说:“我知道错了,你别戳我的伤疤了。”


薇薇笑了,用中指撇掉眼角的一滴泪。


她那笑容我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和她的眼泪一样,特别的酸楚。


爱而不得,我想如果有面镜子,我大概也是那种表情。


我俩没再说话了,吃的闷,过了一会儿她手机进来一条短讯,她看完以后就掏钱包,把信用卡拍在桌上:“我爸找我早回家呢,你拿我的卡去前台买单,我去把衣服换了,待会儿门口见。”


薇薇回家见她老子的时候,还是得装回乖乖女的形象。


我伸手要去按服务铃,薇薇一边掏衣服一边数落我:“你看你那资本阶级的嘴脸,你就不能省人家服务人员一趟腿,直接去正门买单等我。”


我一想也是,就去结账,我当然没用薇薇的卡,刷了我自己的信用卡,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等我结完账百般无聊的等薇薇的时候,门童引进一位女客人,竟然是段佳橙,她显然也看到了我,脸瞬间青的跟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3 00:19:00 +0800 CST  

楼主:卿卿院外小径芳

字数:91028

发表时间:2019-12-03 04: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9 12:08:05 +0800 CST

评论数:40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