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G《江上霏微》,都市商战,误会+隐忍

江以宁要带我出去!


刚才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期待了,因为我每次被送回大宅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踏出家门半步的。我虽然往来于大陆和新加坡之间好几次,但是对新加坡的认知几乎为零,我甚至连圣淘沙都没去过,所以江以宁居然说要带我出去,想想都兴奋。


果然,我收拾好了以后江以宁直接去车库提车,让我先顺着山路往下走。我就跟放了风的鸟似的,一路都恨不得飞奔,等他开着那辆新能源车追上我的时候,我都快到山脚下了。我上车的时候得意的忘了形,以至于关门的时候用了一点劲儿,咣铛一声,江以宁看了我一眼。


就算他戴着墨镜,我都能猜到他在墨镜后面剜了我一眼。江以宁这个人什么都讲究,开的车也讲究,全球刚开始流行新能源汽车的时候他就把他的座驾换了。这车可是他的宝贝,都没舍得往大陆运,也就回新加坡才敢开,估计能敌得过50万个我,尊贵起来甩我好几百里路,我给他碰了一下,估计他心里就得血淋淋的剌一个大口子。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2:59:00 +0800 CST  
我只好赶紧灰溜溜的找上安全带把自己绑好,生怕自己毛毛躁躁的再给他宝贝来个锦上添花,于是正襟危坐。


不过还好,江以宁开车开的不疾不徐,倒是满足了我,一路上走马观花,街景看得十分愉快,等车子路过一条街的时候,我突然“咦”了一声,江以宁一仰脸,淡淡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一家地摊说:“猪脚姜,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那个。”


没想到江以宁竟然把车掉头,就在那家小吃摊前面停下,然后问我:“想吃吗?”


当然想吃!我小时候妈妈爆的一手靓汤,每天都煲靓的猪脚姜,那几乎是每天早茶的必备菜,就这样我都从来没吃够,因为妈妈做的很好吃。母亲去世之后,我也有在gang岛的heng巷里买过吃,但找遍了全HK也找不到妈妈做的那种味,后来上大学我去了大陆,就再没吃过了。


江以宁把车停下,我点了一份猪脚姜。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05:00 +0800 CST  
虽然这也不是妈妈的味道,而且比起湘岗任何一家也不及,但我吃的很香。


江以宁是绝不肯尝试这种街边的食物,但他家教很好,我一个人大快朵颐,他也没露出鄙视的神情,只是在我用店家提供的纸巾擦手时,他才皱着眉头递过来他的手帕。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18:00 +0800 CST  
我一时兴起,夹了一块猪脚喂到他嘴边,“啊”了一声。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20:00 +0800 CST  
这下他真的把眉头皱起来了,但是我一点收回来的架势都没有,只是催促他:“你尝尝。”


大庭广众之下,他原本就不习惯吃东西,更何况还是我夹着喂给他吃。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20:00 +0800 CST  
他犹豫了一下,估计我也不会收回来,只好嘴一张接走,迅速的吃掉。


虽然速度够快,但他嘴边还是沾了酱汁,他修养极好的用中指揩过嘴角,顺便掩着嘴快速的吃完,吐出来骨头丢进垃圾桶,又接过他自己的手帕擦手。


十指欣长且皮肤细白,看有修养的人吃饭动作当真是赏心悦目。


我冲他露出嘿嘿的一笑,他瞋着我。


我知道他最在乎形象,肯定觉得陪我过来吃地摊已经很没风度了,再被我喂一口,指不定觉得多丢人呢。


他眼里犹有怨怼,我不理他,到有一个黑影压上来,声音极好听的叫我们:“二哥?你回来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26:00 +0800 CST  
在新加坡能叫江以宁二哥,且能在这儿偶遇的,想必只有江以宁的四弟江子筠一个人了,因为江以宁一直都把他家在新加坡的公司交给江子筠掌管,而他家的总部大楼就在离这儿不远的那条著名的金融街上。


江子筠见到我还挺高兴的,侧过身来同我打招呼:“二嫂,我看那辆车停在路边,就过来看了,没想到真是你们。”


其实这个家,我最不熟的就是老大和老四,江是正我一共没见过几面,等我车祸醒过来,就听说他心肌梗塞死了,年纪轻轻的一个钻石王老五,就这么死了,想想都替他亏。这个老四也是可怜,本身是个旅美的音乐家,在钢琴演奏上颇有造诣,江以宁就把人家捉回来,过上这种惨无人道的资本家生活。


挺不容易的,我在大宅的日子虽然不多,但在家几乎就没见到过老四,听老太太说他忙的只能在公司睡。


我跟老四本不熟,唯一一次交集是听到他在弹钢琴,才知道是他回来了。那晚挺安静的夜,他的琴声迷醉的令人向往,我很忍不住,去敲他的门,管他要了一张CD,还签了一个名。


这嫂子当的,够丢人的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28:00 +0800 CST  
我冲他嘿然一笑,江以宁已经换了一张桌子,拉老四过去谈生意去了。我百无聊赖,只好看老板做猪脚姜。


我一边吃那么腻的猪蹄子还一边有那个闲情看帅哥,老板长得挺帅的一个小伙,一口闽南腔,我看他的时候他正把煲好的鸡蛋去壳,太烫了,剥不了几下就把手甩过来甩过去,十分滑稽。


可我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来,这辈子给我做过猪脚姜的,除了我妈,就只剩下尚清了。我上大学吃的唯一一顿猪脚姜,就是尚清亲自给我做的,煮醋,泡姜,绰水,煲汤。


尚清从小一个人生活,做了一手好家务,修长的十指剥起蛋壳干净又利索,仿佛跟那白白的煮蛋一样带着弹性……我还记得那顿猪脚姜做得十分有卖相,端上来的时候,尚清还在一旁做满汉全席的大厨样,巴巴的等我点评。我尝了一口,真的很好吃,软糯可口,我凑上去喂他吃,结果差点掉到他的白衬衣上,他一边用手接住一边往嘴里填,还笑:“不行,你喂得,掉到地上也得捡起来吃。”


真伤感,过去这么久了,说忘记一段情,还是有难度的。


在这新加坡精英畅来畅往的大街上,我顿时觉得又孤独又落寞,所以当江以宁的手指带着些许凉意触到我手背上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悦,蹙起眉头问我:“在想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我在想我的尚清,我只能告诉他:“吃饱了,吃不下了。”


江以宁没再问我,他只是伸手收走桌上的车钥匙,然后留下两个字:“走吧。”


我跟着江以宁上车,车子要发动的时候江子筠来了,一手扶着车门不让我们走,江以宁坐在车里脸色发青,扭过脸去就对着江子筠发脾气:“他已经不是个小孩了,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要为人父,事情既然已经弄成这样了,他就得给他自己负责!他有能耐翻天覆地,现在就应该有本事把自己的摊子收拾好!”


其实我从没看到江以宁这个样子,这两天他跟我吵闹,但从来不曾像这样,脸色阴沉,语气里面都针尖麦芒。一对比,到让我觉得他之前跟我生气,不过是皮打皮闹一样。


江子筠唯唯诺诺的,半晌把手收回去,江以宁连招呼都没有打,索性一踩油门,我俩直接就走了。


这次他车开得到快,一直把车开到滨海湾步行区,下车以后有服务人员将我俩引进VIP通道,我才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坐摩天轮。


纵然想起尚清我无限唏嘘心情郁闷,但是江以宁难带带我出来玩,而且又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摩天轮之一,我索性把那些不快抛到脑后,开心起来。


刚才江以宁和江子筠谈话的时候天就基本全黑了,这个时候新加坡的夜景大多都亮起来,摩天轮是蓝色的,而天空被霓虹灯染成一种绚丽的紫色,越发趁得气氛非常的好。


工作人员带我们走VIP通道,每一个下来的房间江以宁都不上,后来来了一个,他要我先上。


移动的摩天轮房间和登陆台还有一定的缝隙,摩天轮转动的速度也不快,但我有点害怕,可又不愿意做出惊恐的样子,只好挽了江以宁的胳膊,拖着他一起上。


不知道他是不是不习惯被我挽着,反正他一僵,转过头来看着我,动作都有些不自然。这样一耽误,眼瞅着就要错过去了,他干脆把我一捞,携了我一样登上那个小房间。


安全门很快在我们身后关闭,他松开我,顺手理了一下西服。


我向来没他那样注重形象,只管看着窗外的风景长吁短叹。


这世界最高的摩天轮,永远在空中悬着的全透明观景玻璃,运行的太过平稳,有恐高症的人都不会不适应。但是视野好得要命,而且里面的布景也好,中间一张餐桌,上面摆了两副餐具和烛台,一点烛光盈盈,有侍者还有演奏小提琴的美女在侧,从里向外看去,夜空渐渐飘渺,整个新加坡的海岸线渐渐展开,海面上游轮星罗棋布,好似高清的单反照片,却一切都很真实。


江以宁亲自为我拉开座椅,侍者为我打开餐巾,还布上红酒,等到江以宁同样入座之后,侍者才从餐车中摆上一个蛋糕。


不用看,闻着味我都知道,那是Awfully Chocolate的樱桃朗姆蛋糕,因为那家蛋糕风行纯粹的简单至极,摒弃复杂的装饰,所有的原来都来自比利时特供的考维曲,只有这样的蛋糕才能散发着那么浓郁的香醇,融进嘴里的感觉轻舞曼妙,不可言状。


我正狐疑江以宁竟然如此了解我的口味,就见他举起红酒杯,微微向着我倾斜,然后对我说:“霏霏,生日快乐。”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29:00 +0800 CST  
VOL 02(2)


跟尚清分开以后我都忘记浪漫是什么了。


这霓虹璀璨的城市,在摩天轮周身通透的缆车里吃烛光生日趴,位置一点点的升高,周围的景物渐渐沉落下去,遥遥能看到一峡相隔的马来西亚,万般繁华,众生景象都在脚下,仿佛金色的碎箔,俯身的灯火辉煌。


这样举世繁华的地方,静好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刻,我却不能控制的想起我的尚清。


就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他把我拉到中间,然后划亮火柴仍在身边,喷发着耀眼星光的火花顿时烧着,我吓了一大跳,可他根本就不害怕,任由那些镁粉烧成一个爱心的形状将我俩围在中间,然后他捧着蛋糕,笑容里满满是真情实意,对我说:“三年以后的今天你一定要嫁给我,以后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就是你的生日,一辈子我们都记得。”


那个爱心烧的很土气,也不规整,TVB里出现无数次的老情节了,连黄金八点档都不会再用,可那时候我却觉得很浪漫很浪漫,天上所有的星星都为我俩见证,毕业以后的第一个生日,我就要嫁给他了。


那时候多嫩啊,以为随便一句承诺就可以一生一世,可是谁都没有想过,我们还没毕业,他就和段佳橙订婚了。


我捏着杯子半天没说话,估计江以宁也觉得尴尬。当着侍者和小提琴手的面,他的老脸可能真的没地方搁。


半晌他放下酒杯,把侍者切好的蛋糕蝶推到我跟前。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缓解一下气氛,只好问他:“我的反应好像慢了半拍?现在该干什么?”


他放下酒杯,端起小叉子对我说:“拿起你的叉子,吃蛋糕。”


他说完话就开始自己朵颐,并不理我了,我瞥了他一眼自觉没趣,只好低下头分食我的最爱,吃着吃着,突然发现蛋糕里有一个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戒指。


我知道像江以宁那样的人,把一枚戒指做进Awfully Chocolate的蛋糕里面并不难,因为那家食材选自比利时世家做出来的蛋糕店,一直以顶级私人定制作为纯粹的经营概念。


其实这招用的,真的挺烂俗的……


江以宁放下自己的餐具,把那枚戒指捏过去掰开保护壳,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盒,把戒指插进丝绒包裹的海绵里,递到我面前:“今天是你25岁生日,这枚钻戒2.5克拉,送你。”


钻石就是钻石,即便是在烛光一点的地方,一息光线照到都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晶莹的切割面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江以宁以前也送过我钻戒,我俩结婚的时候送过我一只,原始火山岩采来的裸钻,硕大无比的玲珑镶,很容易让我想起汤唯手上的那只鸽子蛋。


那时候我结婚都已经忙糊涂了,他送给我的时候问我喜不喜欢,我看了半天,才问:“离婚的时候要不要还给你?”


他大概很不屑又碍于家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得离我很远。


其实这只戒指和那枚婚戒没法相提并论,但江以宁的品位一向很好,经典的六爪镶,4C一看便是极上品。


江以宁的表情似笑非笑:“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送你一枚,2.6、2.7……你若能活到100岁,我一点都不介意送你一枚那么大的。”


我讪讪的挺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缺珠宝,我娘家虽然败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些珠宝首饰,其中有一只钻戒是我父亲叮嘱我收好的,比江以宁那枚鸽子蛋都大。


我收下江以宁那枚戒指,因为身边有外人在场,只好配合的有意矫情,嗔了他一眼:“活那么大,还不都成老妖精了?”


他似乎又笑了一下,独自转着杯沿留心挂壁,不再理我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1:00 +0800 CST  
其实我和江以宁之间也不是没有什么浪漫,这一年,我们两个的浪漫方式很奇怪,奇怪到看上去有些浪漫。


这一年他没回来过,我听席祁说,他工作忙,有时候一天就能飞三个地方。但他有时候稍得空,会亲自下厨做上两道菜,叫席祁给我送回来。


他口味清淡,但每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都颇费心思,多半是他在国外上学时吃过的,但搭配的诡异,譬如说什么鸭肝跟扁豆苗拌的沙拉,烟熏文蛤配甜菜头酱,黑松露鸡茸炖燕窝,芹菜根炒橘子皮……听着就像黑暗料理,还有很多食材我都叫不上名字,听都没听说过,得亏席祁跟我介绍:“这个是刁草,这个是荆芥,这个是酸模叶。”


做法稀奇古怪,好在味道其实还不错,简直开了我的西洋眼。


我吃饭的时候江以宁会打来电话问我味道怎么样,我会如实说,这个好吃,那个味道一般,或者谁谁谁味道怪怪的。


这个时候他会在电话里笑话我没见识,有时候也会跟我介绍一下,这个菜有什么功效。


有时候我会作为报答,我也会下厨做几个菜,打电话叫席祁过来取,带回去给江以宁吃。我也会把电话打过去,问他怎么样。


多半不怎么样,他会鸡蛋里面挑骨头,有时候嫌弃我芹菜没焯过水,有时候嫌弃我虾线没去干净,有时候叨叨我辣椒圈放多了,总之就是挑肥拣瘦云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问候他美小蜜的祖宗十八代。


当然也要问候他的美小蜜,天底下那么多医生为什么要勾搭护士,还不是小护士都煲得一手靓汤,半夜下了手术台出来,累的不能动的时候喝上一口好汤,再你一勺我一勺的浓情蜜蜜,体力一恢复顺便把事办了,说不嫌弃糟糠之妻那都是假的。


我固然就是江以宁那个糟糠,他整天和美小蜜比翼双飞,所以那些浪漫能用在我身上的少之又少,我今天能遇上这么一次,估计江以宁真在美小蜜那里受了什么气了。


算了,浪漫一次赏我这么一颗大钻戒,其实我心里也挺美的,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回去的路上我安分守己的跟他走,他大概被我坏了兴致,一口酒都没喝,回去的路上车开得很慢。


这城市经过一整日的太阳辐射,这时候属于夜晚的那一丝清凉向人铺面而来,夹杂着椰树的枝叶习习,让着城市的夜空繁华又迷离。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1:00 +0800 CST  
江以宁一直把车开到海边,沿着滨海走,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偏过脸来瞧了我一眼,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回来?”


这是他家,他什么时候不想挣钱了,手上的工作一扔,跑回家里来看看还不人之常情。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说因为我过生日,男人似乎总喜欢用一点小伎俩就让身边的女人感恩戴德,他们对女人的感激涕零乐见其成,所以江以宁才会这么问。


搁我以前我一定直接回答他“不知道。”但我今天确实欠他的有点多,底气首先就不足,所以我只得看了他一眼,装傻充愣:“不知道啊,难道是你批评老四那回事?老四闯祸了?”


“你最擅长装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声带的震动,只是嘴唇龛动,就像是嘴巴里随意翻出来的。其实他是标准的美人唇,唇峰之间微微凸起一点,因为心中无事,嘴唇微闭微张着,越发趁着弓起的弧度异常性感。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向前,停了一会儿,等到交通灯替换他才又说:“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咱俩今晚必须同房。”


我连忙打哈哈:“我心里素质好得很,你今晚睡觉可得留神。”


他斜睨过眼来看我,不疾不徐的问:“你心理素质好的很?”


我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只是看着街景,随口问他:“你指什么?”


“我是指……”他把车子滑进应急车道,踩下刹车,周围的车呼啸而去,车位的红色灯光一闪,我莫名奇妙就觉得心慌,果然他突然转过来,bai过我的lian,猛的贴上来。


他没亲吻我,而是与我面对面间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盯着我,瞳仁里几乎可以望得到我眼中的惊恐。


我猛地推开他,身子向座椅上缩去,而他放开我只是扬眉:“你心理素质好的很?”


我恼羞成怒的将头撇转开,而他嗤的一声笑了,眉眼舒展开,全无平日的趾高气扬。


心跳的速度让我烦闷,幸好车子重新开动,这城市的夜风夹杂着微微海潮的味道扑面而来,呼啦一下子将我的发丝吹得四散。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2:00 +0800 CST  
VOL 02(3)


回家之后阿姨告诉我,江以宁的西装洗好了,因为我不准许他们进我的房间,所以便自己去洗衣房取,回屋的时候,江以宁坐在沙发上吃药。


他见我进门,蹙起眉头问我:“进屋怎么不敲门?”


我莫名其妙:“这是我的房间,”我故意反问他:“你在我的房间干什么?”


他不理我,继续吃他的药。


我走过去把西服搁到沙发上,顺便瞥了一眼,便携药盒里面五颜六色,单纯一日的计量就装了一大把。


江以宁苦着脑,一份一份的倒在掌心,再送进嘴里用水冲下去。


他不会有什么毛病吧,吃这么多药?不过看他身体虽然精瘦,但是也没什么问题啊,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疾?


我问他:“这什么药?”


他说:“维生素。”


我疑心他在哄我,便也要吃:“那给我也吃点。”


“这不是普通的维生素,是叶黄素、氨糖还有大蒜素。”他淡淡的:“你吃这些干什么,你又不需要。”


我反问他:“那你就需要了?”


“当然。”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平时工作忙,又要上手术台,身体消耗大。”


我早就听席祁说过,江以宁现在了还要上手术台,有时候有一些手术还非他不可,平均每个星期都要做上几台的样子。


我打开空调,回头告诉他:“等着给我也弄点吃。”


“行。”江以宁仰头吃完最后几颗药,跟我说:“给你弄点叶酸吃。”


我当然知道也算是干什么用的,翻了他一个白眼。


江以宁好像被药丸噎住了,有点堵,脸色不太好的捂着胸口往下顺,我又倒了一杯水给他,还遭了他的嫌弃:“你快去洗澡吧。”


伺候他都有罪。


我去洗澡,洗完后换他去洗,等他出来以后我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上玩Pad了。


他也是一身睡衣,脱了鞋便上床。


床上有两床薄被,我大义凛然的把他的被子拿来垒出一道三八线,他看了我一眼没做声,我连忙低头继续看pad。


他倒没说什么,也找来一本书倚在床头看,只不过我看的是《河东狮吼》,他看的是医学专著,还是国外的原版,通篇是我不认识的德文。


江以宁是在德国上的学,就读的是德国医学界荣誉最高的那个学校,这个薇薇早就跟我说过,她都快把江以宁吹到天上去了:三年读完别人六年的课程,六年拿到专科研究DES,回国以后在职读博,后来干脆自己开了一家外资大医院。


薇薇真是太崇拜江以宁了,有时候我还故意怂恿江以宁和薇薇一起吃饭,谁知道薇薇一见真章就花容失色,紧张到语失,江以宁倒还绅士,开个话题讲点玩笑,滴水不漏的就把尴尬给圆过去了。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怪不得薇薇酸酸地说,江以宁身边流水的美女,铁打的席祁。


我突然想起席祁嘱咐我的事情来,立刻坐直了:“坏了坏了忘了忘了。”


江以宁蹙眉问我:“你又怎么了?”


我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去找席祁给我的药,一边跟他讲:“席祁跟我说,要给你做热敷还要抹药。”


他翻了一页书,并不怎么上心的跟我说:“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了。”


我找到了药膏又爬上床,把药膏递给他:“抹一抹吧。”


还记得白天他给我看的,一片青紫,还是挺严重的。


江以宁估计也不想同我多推就,便把睡裤向下退了退,指尖挑了一些药膏,自己涂抹受伤的地方。


我忍不住探头过去,真的是挺严重的,只不过位置尴尬,我看了一眼就有些面红耳赤,赶紧把头缩回来。


“怎么,”江以宁慢条斯理的讥笑我:“敢做不敢当了?”


我今晚比较危险,万般不能跟他调情,坚决不能点他的火,赶紧道歉:“我没想到这么严重,真是对不住。”


“没什么事了。”江以宁把药膏搁到床头柜上,淡淡的说:“下回别再这样了。”


行吧,要是还有下回,我下手一定轻点。


江以宁又去看书,我继续看pad,屏幕上张柏芝还在那里横眉毛竖眼睛,我有点犯困了。


其实这片子我看得早都快背过了,只不过今晚要跟江以宁一起睡,我又不敢睡,找个片子出来死扛。我已经开始犯迷糊,一下一下的直点头,等到我一头歪倒在江以宁肩膀上的时候,我猛的睁眼,第一眼看到他怀里那本书,除了插图一个字都看不懂。


薇薇说的对,我和江以宁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不是差距太大我羞愧致死,就是没有共同语言江以宁寂寞而死。


看样子江以宁应该比我死的早,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把书合上,挤按了几下鼻梁,关上空调,就退到床上睡觉,并且安分守己的睡在三八线那一边上。


我诧异他竟然什么都不打算做,倒是把自己闪了个正着,坐在黑暗里看着他。


他没被子盖,新加坡的天气炎热,他喜欢新鲜空气,冷气又关着,其实一点都不冷,但他偏偏面朝我躺着,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短短的额发还抵在雪白的枕头上,睫毛清疏,台灯的光线柔柔的扑下来,在他脸颊上打出一道剪影,他抿着嘴,跟个受虐待的小孩似的。


江以宁的睡姿很标准,早就听说他们家家规严禁,但是我没想到严谨到睡姿都不能放肆,江以宁卧在那里像个拍床品宣传片的睡美人,搞得我这种伏地魔睡姿的人脸都红起来。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5:00 +0800 CST  
VOL 02(4)


我也躺下去,一拉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今天实在是太困了,我也没有吃安眠药,只是迷糊了一会儿就开始做梦。


大概是白天和段佳橙吵过嘴,这会儿梦里面全是尚清同我分手时候的情形,他那些决绝的话,牵着段佳橙的手,我凄惶的走下山,被迎面驶来的卡车撞入一片漆黑……然后我又不知怎么的站在水边,我奋力的和段佳橙争吵,突然一个暗色的影子将我推进了水里,我奋力的挣扎、呼救……可力气越来越小,我觉得我要死了,一个声音在奋力的叫我:“霏霏、霏霏……”


我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息着,终于还是醒过来,我看到江以宁,他坐在床上推着我,身上还盖着一半三八线的被子。我一身的冷汗,本能的把被子从他身上抽走,重新擂好三八线,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江以宁面无表情,也懒得同我计较,下床去给我倒了一杯水。


他走到桌边的时候,我无意看到了白天他那套西服,因为我懒,所以衣服取回来也没有挂,就搁在沙发上,这时候突然看到,突然令我想起一些事情来。


江以宁站在床边,把水杯端到我跟前,我围着被子没有接,而是问他:“白天我拉着段佳橙的时候,是谁抱住她,把我推下去的?”


江以宁没有说话,他还是端着水杯,保持着递给我的样子。


我越发的执着:“是你,对不对?”


他把水杯收回去,依然默默的没有说话,把杯子个回到桌上,他在沙发上坐下。


屋里只有一盏台灯,他坐的地方光线照不到,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不说话便是默认了,我便没有再追问,只是觉得疲倦。


我在这个家里一向得不到尊重,也无所谓了,但我也绝不能忍江以宁会这么对我,他会抱住段佳橙,挣开我拉着她的手,把我一个人推进水里。


我不想哭,我想我早该不为这种事情哭了,我伸手够到冷气的开关,清凉的风卷走身上的浓浓的潮气,我拉开被子关上台灯,躺下去的时候,我告诉他:“谢谢你这么开心的让我过生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江以宁是绅士的,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都是留了灯,我想我把灯关了,他应该是明白我下的逐客令了。虽然这不是我的家,但是我想,今晚这种气氛,即便睡在一起,他也不会强迫我了。


的确,新加坡总有很好的月光,他整个人并没有一下子彻底隐在黑暗里,却一动也没有动,窗户没有关,落地的纱帘被风拂的微微鼓起来。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维持呼吸,我不想让江以宁知道我哭了,就在这无声的黑暗里。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6:00 +0800 CST  
我睡了一夜很早就醒了,其实也没怎么睡着,江以宁也是,他在沙发上坐着睡了一夜。


按照我平时的作风,起来要叮铃咣啷的做事,可是我想他坐在那儿一晚肯定没睡好,我怕他黑着两个眼圈出去,老太太要疑心我对他孙子敲骨吸髓的。


我悄无声息的起来洗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以宁已经在换衣服了,他一边系纽扣一边转过头来看我一眼,脸色苍白的吓我一大跳,他冲我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去说:“早。”


我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也问候他:“早上好。”


他去衣帽间里挑合适的领带,出来的时候跟我说:“吃完饭回来收拾一下,我中午的飞机,你跟我回去。”


也好,我还是比较习惯国内的生活。


新加坡的生活实在是太不接地气了,早餐都是在花园里的露天餐厅吃。今天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早上的阳光却很灿烂,江以宁在家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坐下来一起吃早餐。


我下楼的时候意外发现段佳橙坐在花房里,早上家政都特别忙,忙着插花的、擦灰尘的,只有她还跟个公主似的,坐在那儿趾高气昂。


我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按道理来说,我昨天把她整了一顿,她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骄傲地还跟个孔雀似的,一身珠光宝气。我往楼下走,就听着她尖声细气的在那里叫:“你快点行不行?我等着喝呢。”


等我绕过去,正好看到Ada端了一杯果汁过来,段佳橙接过去抿了一口,眉头都皱成个川字,尖声细气的说:“搞得这么酸,你长没长眼,会不会挑橙子?”


Ada是菲佣,今年都五十多岁了,是从小照顾江以宁的保姆奶妈,也是这个家对我最好的人。我本来就受不了段佳橙那个样子,现在居然这样对待Ada,我便一脸恼怒的就走上去。


Ada在对面冲我使眼色,端走杯子下去了。


尚清从小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更很少回新加坡的大宅,所以没有奶妈,但是这个家里佣人非常多,怎么样也不应该轮到Ada去伺候段佳橙,更何况因为Ada是江以宁的奶妈,现在江以宁又是这个家里的老大,Ada在这个家德高望重,基本上还没有哪个人会对她呼来喝去。


我很生气:“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想吃什么和什么有厨房,嫌不好吃你自己做,Ada在这个家里什么地位,轮得到你指使?”


段佳橙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你这话说的,下人还不都是钱雇来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这只不过让她给我榨杯果汁,还没让人推磨呢,怎么,就你使得,我使不得?”


我气坏了,刚想上去和她理论,到被Ada快跑过来拦住了。Ada把杯子重新递给段佳橙,段佳橙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了,特别不爽的说:“你故意的是不是,又弄得这么甜!”


她皱着眉头站起来,一眼看到旁边家政清洗抹布的脸盆,哗啦一声就把一杯果汁倒掉了,她冲着Ada嚷:“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再去重做!”


我简直怒不可遏,然后冲上去就要跟她理论,几乎招呼到段佳橙跟前了,可是被江以宁拦住了。他抓住我的胳膊,用一种冷淡又特别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我,跟我说:“童霏,你别闹了。”


我上火,真的很上火,这个女人抢我的男友,是前男友,我的男友跟她跑了,这个女人跟我在江家针尖对麦芒,我的丈夫也会为了她把我推下水,现在还不能我教训她。


我现在只想拿把刀砍她,但是江以宁抓着我的胳膊。


我用一种冰冷冷的声音对江以宁说:“你放手,我今天要教育她。”


“你别发神经。”江以宁把我的胳膊按下去,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跟我去吃饭。”


我没闹,我也没发神经。我发现自己突然变冷静了,又镇定又清醒,连段佳橙在我对面特别挑衅的看着我,我都觉得没多憋屈。


我都要笑了,我童霏没钱没势的嫁进他们江家,又跟这里没脸没皮的无理取闹,原来真是件自取其辱的事情,连我的丈夫,我的老公,都觉得我是脑子坏了。


我特别平静,甚至自己都带着微笑,我说:“江以宁,你别在这里充大头,这个女的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你**没见过女人是不是,你在医院里随便睡睡也是一大帮子,为了这么个女的,你昨天做了什么,你今天又做了什么?你说我发神经?”


江以宁很冷很冷的看着我,眼底充满愤怒,一片萧杀的严厉,他几乎要把我的胳膊捏断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他用力拽着我往外走,可我没动,我只是捶着他的胳膊,又踢又打:“你给我放手!”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他只是说:“霏霏,你知不知道,我把你惯坏了?”


什么叫把我惯坏了,他做过什么,也配说把我惯坏了?我用力甩开了他,一步跳到段佳橙跟前,我看着她,恶狠狠的瞪着,然后,我抬起另一只手来,狠狠地、重重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耳光声特别响亮,干脆利落的响彻整个清晨的花房。


在段佳橙的尖叫声里,江以宁竟然挡在了她身前,而他迎着我,结结实实的被抽了一耳光。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37:00 +0800 CST  
VOL 03(1)


江以宁被我那巴掌扇的身体晃了晃,扶着桌子才站住。


他可能是被我扇懵了,出现了耳鸣,他闭紧眼睛使劲儿摇了摇头,抬手抵在额上,用拇指和中指捏着两侧的太阳穴。


我的整个手掌都是麻的,我甩着手,没搞清楚江以宁是怎么站到段佳橙跟前的,然后我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婆婆和奶奶。


我当众扇了江以宁一耳光这件事,听上去就比段佳橙扔了一只飞碟打爆江以宁头严重得多,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被带去了别墅后面的一间平房,并且按照家规,关了真正意义的禁闭。


这是我第一次受到家规最严重的惩罚,被关在了这里。


关禁闭的屋子很大,两个屋子还附带卫生间,但那只是空空如也的两间屋子,卫生间连热水都没有,一天三顿都有人来送饭送水,但所进来的人都不准跟我有什么交流。


我想我不会渴死饿死,但我会无聊死。


其实这屋子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墙上有冷气机,地上有厚厚的地毯,这地毯有个极大的好处,至少对我来说能打发无聊,因为它完全可以用来作画,整个地面铺的都是一种单调的咖啡色,用手在上面画一道,地毯上的绒线就变出不一样的光泽来,再用手摸一摸,刚画好的又变回去了。


我就开始作画,画了一个江以宁,又画了段佳橙,最后把他的美小蜜都画上去了,想了想又给江以宁换了一个猪头。


江以宁现在在哪儿呢,他大概在飞机上,下了飞机就公事冗杂,当然记不得我被关在这里了。


百无聊赖,新加坡的天气预报一向很准,傍晚的时候果然下了雨,我正闲的慌,有钥匙哗啦哗啦的声音,和晚饭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套被褥和一只枕头。


说不心慌是假的,我以为关禁闭顶多是关我半天就罢了,打我没想到还要过夜,可能是情节特别恶劣,这个家决心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新加坡天色晚的很迟,吃过饭碗筷就被收走了,我铺开被褥,决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入睡。


我不敢想象若是天黑之后,我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会怎么样,因为所谓的禁闭,连电都会停止供应。


我很少有这么害怕的时候,从来没有一次在这种房间里独自过夜,因为我总是对这个房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就连白天也会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夜晚尤甚。


我努力的强迫自己睡觉,可是效果实在差强人意,我越来越恐慌,已经搬到了这屋子的最墙角,可是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一种深层的恐惧在我身体里蔓延,我甚至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幻觉,就像人的梦境,不久之后你会发现你我明觉得某个场景熟悉,你会觉得似曾相识,然后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场景曾经在梦里出现过。


我真的出现了幻觉,可是这幻觉很真实,像是我真的曾经来过。我眼前这个房间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突然觉得这房间里摆满了花,是鲜花,而且是花圈,写满了奠字,那些花圈里面搁置了三具棺木,就在这个房间……


这样的幻觉让我觉得崩溃,几乎瑟缩进墙角,在第一道闪电匹下来的那一刻,光亮照亮了整个屋子,我清楚地看到这房子里站着一个人,她的身形很小很小,穿着精致的白裙子,手里捏着一只黄色的玩具,就站在这个屋子里看着我。


只有那一刹那,房间瞬间陷入黑暗,紧接而来的是一声炸雷,我脚尖一麻,随之头痛欲裂。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头痛,像是有一把锯生生在脑袋上来来回回的切割,又有锤子在不断的敲打,刺耳的响声和爆裂的疼痛几乎让我发疯,我在每次各闪电来到的时候都分明看到那个小女孩,我看不清她的脸,我觉得我要疯了,我只能紧紧地捂住耳朵抱住我的头,声嘶力竭的冲她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耳膜充斥着无尽的噪音,我声嘶力竭,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却能感受到有一双手触碰到了我,我越发的疯狂我想甩掉那双手,可那双手却越来越有力,摇晃着我,一边一边叫着我:“霏霏、霏霏!放松一点!”


是江以宁,当我看清楚是他的时候我很想嚎啕大哭,可是等我一边说话一边哭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已经嚎啕大哭了。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听女人哭,我很想忍住,但只是徒劳,我只能捉紧他的袖子,像捉住唯一的一根稻草,流着眼泪,呜哩哇啦的求他,让他带我走。


他圈着我,像安慰他每一个病人那样小声的哄慰着我,然后有一道闪电匹下,我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她终于对着我抬起头来,然后在一声巨响的雷声里,我失去了意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2:00 +0800 CST  
昏睡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得到有人搬着我的身体忙忙碌碌的走动,又把我放到了哪里,那个姿势令我很不舒服,可惜我天旋地转眼皮发沉,努力抬起眼皮也只得到了一丝视线模糊,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一个舒服的姿势滑,又被人一次一次的截住。


耳边有很好听的女声轻声说着话,说的什么我听不清,耳朵一阵尖利的疼痛里我如同坠进云雾之中,梦里梦外就像是我前生今世一样,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一会儿是我爸站在天台上,眼神纷乱的冲我喊:“霏霏,我这一辈子都不该赌,最终害的咱们家破人亡……”


我知道父亲心里一直放不下母亲的死,不禁心中大痛,伸手上前想要安抚他,双手还未来得及触到,我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天台上,我向下看,江以宁居然站在下面,可笑的是他居然在下面摔手机,估计是把手机当成了我,狠狠的摔下去弹起来三尺高,然后他在下面骂我:“童霏!***连条狗都记挂了,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我还从没见过江以宁这么失态过,发那么大的火,我嘿嘿的笑起来,再看江以宁时他已经不在了,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小女孩,站的那么近,可我依然看不见他的面目,我本能的觉得害怕,转身就跑,那个小女孩却缠上了我一样拖住我的脚,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甩不掉她,我猛的停下来一转身,却见那个小女孩的面目突然清晰起来,她仰着头,可怜巴巴的叫着我:“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理裴裴……”


我“啊——”的一声尖叫,猛的睁开双眼,头皮阵阵发麻,低微的喘息里我赫然发现江以宁端坐在我身边,他带着蓝色的医用口罩,打量我一眼,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又继续凝神看去了。


我吁出一口气,惊呼未定的以手扶额,渐渐感受到汗水蹋透了里外的衣衫。我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是关禁闭时候穿的开衫,我仔细地想也想不起谁给我换的,最大的可能是江以宁,江以宁……他不是回大陆了吗?


睡梦里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您好江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我侧头,看到那身眼熟的制服,又转头向外看去,才发现我在飞机上,正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江以宁抬起头来,声音似乎都能听得出在对她微笑:“请给她一杯温水,谢谢。”


温水很快送来,我啜了几口,就听到飞机广播开始播报飞机即将降落的信息,江以宁一直没有跟我说话,完全把我视为空气,一直到飞机着陆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你行李箱里面的那几捆钱,我昨晚和奶奶她们打牌,已经全输给她们了。”


做咩啊?!我的眼睛大挣,差点没被水给噎死。


那可是我这些天跟老太太和婆婆打麻将赢的钱啊!江以宁怎么知道的,这个臭手还全给我输光了!我辛辛苦苦留下的那么点钱,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没了!


我立刻恨得差点要在他头上开个洞,他却收了报纸在一旁双手抱臂,淡淡的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把那几捆钱还给奶奶和妈,能让你今天坐上飞机跟我回来么?”


我不回答他,怪不得这么针对我,一家子奸商又小心眼。


我没话可说,低下头去解安全带,忽然听到他淡淡的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他悠然自得的解开安全带:“段佳橙怀孕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3:00 +0800 CST  
昏睡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得到有人搬着我的身体忙忙碌碌的走动,又把我放到了哪里,那个姿势令我很不舒服,可惜我天旋地转眼皮发沉,努力抬起眼皮也只得到了一丝视线模糊,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一个舒服的姿势滑,又被人一次一次的截住。


耳边有很好听的女声轻声说着话,说的什么我听不清,耳朵一阵尖利的疼痛里我如同坠进云雾之中,梦里梦外就像是我前生今世一样,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一会儿是我爸站在天台上,眼神纷乱的冲我喊:“霏霏,我这一辈子都不该赌,最终害的咱们家破人亡……”


我知道父亲心里一直放不下母亲的死,不禁心中大痛,伸手上前想要安抚他,双手还未来得及触到,我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了天台上,我向下看,江以宁居然站在下面,可笑的是他居然在下面摔手机,估计是把手机当成了我,狠狠的摔下去弹起来三尺高,然后他在下面骂我:“童霏!你沓妈连条狗都记挂了,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我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我还从没见过江以宁这么失态过,发那么大的火,我嘿嘿的笑起来,再看江以宁时他已经不在了,眼前站着的是那个小女孩,站的那么近,可我依然看不见他的面目,我本能的觉得害怕,转身就跑,那个小女孩却缠上了我一样拖住我的脚,任凭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甩不掉她,我猛的停下来一转身,却见那个小女孩的面目突然清晰起来,她仰着头,可怜巴巴的叫着我:“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理裴裴……”


我“啊——”的一声尖叫,猛的睁开双眼,头皮阵阵发麻,低微的喘息里我赫然发现江以宁端坐在我身边,他带着蓝色的医用口罩,打量我一眼,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又继续凝神看去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4:00 +0800 CST  
我吁出一口气,惊呼未定的以手扶额,渐渐感受到汗水蹋透了里外的衣衫。我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不是关禁闭时候穿的开衫,我仔细地想也想不起谁给我换的,最大的可能是江以宁,江以宁……他不是回大陆了吗?


睡梦里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来:“您好江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我侧头,看到那身眼熟的制服,又转头向外看去,才发现我在飞机上,正飞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江以宁抬起头来,声音似乎都能听得出在对她微笑:“请给她一杯温水,谢谢。”


温水很快送来,我啜了几口,就听到飞机广播开始播报飞机即将降落的信息,江以宁一直没有跟我说话,完全把我视为空气,一直到飞机着陆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你行李箱里面的那几捆钱,我昨晚和奶奶她们打.pai,已经全输给她们了。”


做咩啊?!我的眼睛大挣,差点没被水给噎死。


那可是我这些天跟老太太和婆婆打ma将赢的钱啊!江以宁怎么知道的,这个臭手还全给我输光了!我辛辛苦苦留下的那么点钱,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没了!


我立刻恨得差点要在他头上开个洞,他却收了报纸在一旁双手抱臂,淡淡的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把那几捆钱还给奶奶和妈,能让你今天坐上飞机跟我回来么?”


我不回答他,怪不得这么针对我,一家子奸商又小心眼。


我没话可说,低下头去解安全带,忽然听到他淡淡的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他悠然自得的解开安全带:“段佳橙怀孕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5:00 +0800 CST  
VOL 04(1)


北方的冬天很冷,一下飞机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在停机坪上停着,司机老远看到江以宁,就下来替我们打开车门。


江以宁在大陆还是个很低调的资本家,开的车比在新加坡低调的多,但它的标记醒目的提示着他的价格。


好车就是好车,下了机场高速遇到堵车高峰期,车子一停一动之间,我都觉察不出来,隔音效果又好,这城市的傍晚风情似乎与我们完全隔绝。


才上车席祁就把电脑递给江以宁,他已经开始忙他的工作了。


我知道江以宁肯定很早就知道段佳橙怀孕的事,段佳橙去大宅应该是他安排的。


江家是等级极为森严的地方,尚清是私生子,按规矩他和段佳橙都不能进大宅常住,但是现在段佳橙能公然进出,想必是尚清以重孙为借口把人送进去笼络关系。江家的话事人现在是江以宁,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原本是没打算让你知道的。”江以宁坐在那里低着头,他带着口罩,说话声音闷闷的:“奶奶规矩多,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公开。”


不能公开还送我去大宅见段佳橙干什么,明摆着让她欺负我?


不过仔细想想,我又细思极恐。


江家老大三年前突发心梗死了,不要说孩子,连门老婆都没来得及娶,老四又是个不找边际的艺术家,到现在连个固定女友都没有,江以宁指望着我又没戏,现在眼见尚清要有长孙,江以宁地位必然不稳。


他这是送我回去……要我死心?赶快跟他造小人?


那也想不通啊,他原本也没打算告诉我。


是想送我回去除掉段佳橙的孩子?


那也不对啊,每次都是他护着段佳橙的周全。


看他这个样子,也完全不像单纯惩罚我踹了他一脚这个事,实在让人想不通。


要不就是,他就想让段佳橙收拾我,让段佳橙知道我还惦记着尚清。


这个男人真阴险……


回去的路上我很安静,安分守己的坐着,甚至连两条腿都并在一起斜在一边。


我们一路没再说话,到家之后我才知道,江以宁搬回来住了,因为整个家里都弥漫着男主人的气息。


我趁他在玄关那里换鞋的时候,同他讲:“你废了那么大一圈让我知道段佳橙怀孕了,我打了你一巴掌,我们算是扯平了哦?”


他没有说话,我看到他解鞋带的手顿了一顿,然后他脱掉鞋,起身走进屋里,没有理睬我。


我追上他说:“以后我们两个分房睡。”


这次他回答的干脆,头也没回:“好 。”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7:00 +0800 CST  
我跟在他身后撇了撇嘴。


“爸爸?”餐厅很快传来他的声音,声音都带着微笑,我简直能够想象他对待病号的笑容:“您又在吃什么好东西?”


我爸口齿不清的同他讲:“小迟、迟……胡萝卜……”


我父亲最喜欢称呼江以宁的表字,江仲迟,那时候他们算是忘年之交,他有时候就喊他“小迟”。


江以宁还在那里跟他进行着一场“胡萝卜长胡萝卜短”的对话,我跟上去,餐厅的佣人很亲和的问候我太太,然后我看到我父亲流着口水孩童一般的冲我笑:“霏霏……小迟、迟……接你……你……”


他终究说不清楚后面的话,他完全变成银白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江以宁让人打理的不短不长,正好能够盖住后脑勺上的伤疤。


我昏迷之前,我爸经历了破产,一时没有想开,从楼上跳了下来,头部受了重创,一队国内外知名的专家会诊,江以宁亲自主刀,也只救回了我爸的命,不能挽回他小脑萎缩的命运。


我冲我爸微笑,走到他旁边,结果护理手里的手帕,弯下腰去帮他擦嘴角留下来的口水,跟他说:“爸,我回来了。”


可是老头已经不理我了,他仰起头,尽力的张大嘴巴,冲着江以宁喊:“小迟、迟……牙痛……”


江以宁对待老人和小孩脾气出奇的好,也不等家政阿姨,自己去医药箱拿了手电筒,耐心的哄我爸张开嘴,上下左右的瞧了一通,才关上手电说:“最后那颗牙碎掉了,爸爸,明天我们去拔牙吧?”


“拔牙……”我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嘴里喃喃有词:“拔……牙……”他突然哆嗦了一下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激动的喊:“我不拔牙!我不拔牙!霏霏……霏霏最怕拔牙了!不给霏霏拔牙!”


他越来越激动,一边叫一边嚷,江以宁上去按住他,他连江以宁手里的手电筒都一下子打飞了,护理和管家都冲出来安抚他,最后还是江以宁把他抱在怀里:“爸爸!爸爸你听我说,不拔牙,我们不拔牙,霏霏也在这里,霏霏也不拔牙。”


江以宁冲我招手,我赶紧上前,江以宁把我的手放进老人手里握住,我爸这才渐渐松弛下来,像个犯错误的小孩一样把头仰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江以宁,乞求的说:“迟迟……我知道、霏霏的脑子坏掉了……她才惹你生气……你不要生气、带她去拔牙……”


我简直不想说我爸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感动我爸脑子坏了都记挂着我,还是气他说我脑子坏掉了,总之我都快哭了。


我估计江以宁是更赞同老丈人说我脑子坏掉了,他也不说话,在我爸的手上安慰一般的拍了拍,当做默认了。


我顶他个肺啊,感情这脑子不好的爷俩还认定是我脑子不好了,闹得连管家都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跟真的一样。


管家要叫人来收拾地上打碎的东西,江以宁正要上楼去,回过头来叫住管家:“我那天给厨房的菜单,厨房做了吗?”


管家点头答应,又叫住江以宁:“那先生您吃点什么?”


江以宁似乎急着换衣服,一边上楼一边解袖扣,匆匆扫了一眼露出来的手表,便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江以宁这个资本家做的跟创业的穷一代似的,除了不吃油腻的东西,对吃还基本没什么讲究,连飞机上的东西他都能吃下去,而且听席祁说,他常飞的空姐都知道,江先生的小牛排饭不加小牛排,蔬菜沙拉不加沙拉,咖啡必须是低咖啡因且不加奶,菊花茶不可以加糖。


江以宁本来应该昨天就回大陆,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走成,我自然不会无耻的觉得自己的面子大的让江以宁撂了几亿的生意陪我在新加坡多待一宿,我估计是跟老四和他说的事情有关,这样很多事都拖了一天,我猜他今天一定非常忙。


果然,看着江以宁消失在楼梯口,席祁耶悄无声息的闪进自己屋里去了。

楼主 卿卿院外小径芳  发布于 2019-12-02 23:49:00 +0800 CST  

楼主:卿卿院外小径芳

字数:91028

发表时间:2019-12-03 04: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9 12:08:05 +0800 CST

评论数:40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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