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眼惊鸿》古风bg 妖孽红衣教主
等待大夫过来的功夫，凌婉儿想起她许久未跟师父取得联络，虽然师父未必会挂念她，可她还是想报个平安，顺便告诉他案情进展。
与萧洛卿无关。
明日，去往滁州。
安好，勿念。
她手指横在唇边，吹了一声短哨，不多时，一只巨大的极品玉爪海东青在窗前盘旋，一身漂亮的羽毛白得发光。
她朝它伸出手，海东青猛地窜到她肩头，她将纸条卷成小卷塞进它腿上的管子里，“去吧。”
“客官。”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凌婉儿道了一声进来。
小二哥推开门，领了个须发皆白穿着灰色褂子的大夫进来，“客官，这是回春堂的钟大夫，洛阳城属他医术最高明。”
凌婉儿点头，从床前让开，“病人在这里。”
大夫将药箱搁在桌上，小二哥机灵地搬了张小几过来让他坐下便出去了。
“半月前，中过毒，背后有刀伤，贯穿整个背部，受了内伤，小腹的刀伤是刚才新伤的。”凌婉儿言简意赅地将病人的情况陈述了一番。
小二哥关门时正听到她说这番话。她说得四平八稳，不露情绪，听得他心头毛毛的，一个人被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还能活吗？是有多疼啊！她这冷淡的样子也不像多关心，不由得对床上躺着的人生出几分同情。心下决定对待这位黑衣的公子以后要更小心更恭谨才行。
老人家掀开衣衫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他脚下颤颤巍巍的，把脉的一双手却是极稳，手指搭在萧洛卿手腕上，沉吟了许久，抚着花白的胡子，“这位公子脾胃虚弱，早起是否易头晕、恶心？”
凌婉儿犹豫了下，想起他几次胃疼，模棱两可地道，“可能。”
“容老朽问一句，这位公子以前是否受过重伤，中过毒？”
以前？“不知。”凌婉儿摇头。
大夫取出纱布，将他小腹的伤口包扎了，“这位公子外伤倒不打紧，年轻人恢复起来快，躺个半月一月也就无碍了。只是他早年中毒，毒性伤了五脏六腑，恕老朽医术不精，瞧不出来这是什么毒。只是这毒实在霸道，他如今，心脉脾胃比寻常人弱许多。这次内伤引得心脉受创，又未能好好将养，伤了根本，才会引发了心疾。这病可大可小，最紧要的是好生养着，切不可操劳。他待会儿可能会高烧，可以用酒精擦擦身。”
凌婉儿在一旁听着，沉默不语，只是点了下头。
老人家拿剪刀剪断了纱布，站起身，走到在案前坐下，沉思片刻，提笔蘸了墨水在纸上写药方，“老朽把金创药留下，纱布一天换一次，切不可浸水。老朽只能开些调和温养的方子，这药要煎上四个小时，连续服十天。”
“多谢大夫。”凌婉儿接过药方，神色仍是淡淡的，她又递了银子过去。
老人家推拒，摆摆手道，“银子来之前，小二已给过了。年轻人克不能仗着年轻便不把自己当回事。”
“多谢大夫。”凌婉儿也不勉强他，这一声道谢比先前多了几分诚意。
送走大夫，凌婉儿叫来小二去买药煎药。
关上门，她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萧洛卿清瘦的脸庞陷在被褥中，眉目深锁着，薄唇干得起了一层褶子，苍白地像天边一抹随时随风而散的云。
一声闷咳，似是被难言的痛苦攫住了，他身子无力地挣扎起来，头左右乱动，被子滑落到腰间，手掌揪住了胸口，双腿慢慢蜷缩起来，那种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凌婉儿想起他的玉蝉还在自己身上没还给他，便掏出来，系回他脖子上，将坠子塞进他胸口的衣服下。
玉蝉一贴上他的皮肤，便发出一层淡淡的玉质温润的光，他的脸色瞬间便好了些许，连眉头都舒展几分。
这东西明显对他身体大有裨益，他居然说给就给了。
他是傻的吗？
凌婉儿略微失神，见他另一只手也向小腹埋去，怕他碰到伤口，急忙将他的手拽出来，触手一片滚烫。
果然发烧了。
那人病中无力，竟被她一下子拽了过来。
“呃……疼……”他痛苦地呻吟出声，竟有些喘不上气，嘴唇一片钳紫，暗哑的咳声一声声地揪着人的心。
凌婉儿还抓着他的手，一时也看得心惊肉跳，扶起他的肩将他抱进怀里，他根本躺不平，双腿几乎顶到了胸口。
只片刻功夫，他整个人便似水中捞出来一般。
凌婉儿先是替他揉着胸口顺气，可他的脸色白中透着青，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妖孽就要有妖孽的样子，总苍白得像鬼是怎么回事！便抓过他手腕输了真气过去，那人果然渐渐不再咳了，安静下来。
凌婉儿只觉得自己揽了个烫手山芋回来，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她小心扶着他躺下来，将他身子塞回被中。
“琳琅……”眼前的人眼睫颤簌着挣扎着掀开，露出一双漆黑深湛的眼，他眼神迷离带着薄薄的水光，说话虚得全是气音。
凌婉儿一怔，她的手正覆在他额上，见他目光涣散没有聚焦，明白他意识昏沉着并未清醒。
萧洛卿一把抓住她的手，浓密的睫毛轻轻煽动，在眼窝处落下一片暗影，眼底流露出一丝委屈，低低地说，“疼……”
他看上去脆弱无比，手只是虚虚地握着，她要挣脱自然容易，可那掌心跟烙铁似的。
她心中竟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心情，她心中也有一个永远不会回应她的人，她明白那种煎熬和痛楚，一时竟不忍心拂开了。
他醒时大概只会当成做梦，并不会记得。凌婉儿便试着放柔了声音，“你在发烧。”
将湿帕子覆在他额上；“睡一觉就没事了，睡吧。”
萧洛卿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柔软地不像话，他身子疲惫至极，听话地阖上眼帘。
凌婉儿心中隐约泛起一种陌生的情绪，她暂且压下，不去细想，不时地更换他额上的帕子。
日头西斜，晚饭她让小二送进房中，草草吃过。
夜幕渐渐深了，药还未煎好，凌婉儿靠在床头眯眼小憩。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立马警觉地睁眼，是海东青，师父居然这么快给她回信了。
她忙奔向窗边，眸中掠过一丝欢喜，展开纸条看过之后却蹙紧了眉。
上面写着：滁州之行，务必与萧洛卿同行。
师父甚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萧洛卿一起去，是怕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吗？
她望向床上昏睡着的人，只怕他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肯了。
与萧洛卿无关。
明日，去往滁州。
安好，勿念。
她手指横在唇边，吹了一声短哨，不多时，一只巨大的极品玉爪海东青在窗前盘旋，一身漂亮的羽毛白得发光。
她朝它伸出手，海东青猛地窜到她肩头，她将纸条卷成小卷塞进它腿上的管子里，“去吧。”
“客官。”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凌婉儿道了一声进来。
小二哥推开门，领了个须发皆白穿着灰色褂子的大夫进来，“客官，这是回春堂的钟大夫，洛阳城属他医术最高明。”
凌婉儿点头，从床前让开，“病人在这里。”
大夫将药箱搁在桌上，小二哥机灵地搬了张小几过来让他坐下便出去了。
“半月前，中过毒，背后有刀伤，贯穿整个背部，受了内伤，小腹的刀伤是刚才新伤的。”凌婉儿言简意赅地将病人的情况陈述了一番。
小二哥关门时正听到她说这番话。她说得四平八稳，不露情绪，听得他心头毛毛的，一个人被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还能活吗？是有多疼啊！她这冷淡的样子也不像多关心，不由得对床上躺着的人生出几分同情。心下决定对待这位黑衣的公子以后要更小心更恭谨才行。
老人家掀开衣衫查看他身上的伤口。他脚下颤颤巍巍的，把脉的一双手却是极稳，手指搭在萧洛卿手腕上，沉吟了许久，抚着花白的胡子，“这位公子脾胃虚弱，早起是否易头晕、恶心？”
凌婉儿犹豫了下，想起他几次胃疼，模棱两可地道，“可能。”
“容老朽问一句，这位公子以前是否受过重伤，中过毒？”
以前？“不知。”凌婉儿摇头。
大夫取出纱布，将他小腹的伤口包扎了，“这位公子外伤倒不打紧，年轻人恢复起来快，躺个半月一月也就无碍了。只是他早年中毒，毒性伤了五脏六腑，恕老朽医术不精，瞧不出来这是什么毒。只是这毒实在霸道，他如今，心脉脾胃比寻常人弱许多。这次内伤引得心脉受创，又未能好好将养，伤了根本，才会引发了心疾。这病可大可小，最紧要的是好生养着，切不可操劳。他待会儿可能会高烧，可以用酒精擦擦身。”
凌婉儿在一旁听着，沉默不语，只是点了下头。
老人家拿剪刀剪断了纱布，站起身，走到在案前坐下，沉思片刻，提笔蘸了墨水在纸上写药方，“老朽把金创药留下，纱布一天换一次，切不可浸水。老朽只能开些调和温养的方子，这药要煎上四个小时，连续服十天。”
“多谢大夫。”凌婉儿接过药方，神色仍是淡淡的，她又递了银子过去。
老人家推拒，摆摆手道，“银子来之前，小二已给过了。年轻人克不能仗着年轻便不把自己当回事。”
“多谢大夫。”凌婉儿也不勉强他，这一声道谢比先前多了几分诚意。
送走大夫，凌婉儿叫来小二去买药煎药。
关上门，她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萧洛卿清瘦的脸庞陷在被褥中，眉目深锁着，薄唇干得起了一层褶子，苍白地像天边一抹随时随风而散的云。
一声闷咳，似是被难言的痛苦攫住了，他身子无力地挣扎起来，头左右乱动，被子滑落到腰间，手掌揪住了胸口，双腿慢慢蜷缩起来，那种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凌婉儿想起他的玉蝉还在自己身上没还给他，便掏出来，系回他脖子上，将坠子塞进他胸口的衣服下。
玉蝉一贴上他的皮肤，便发出一层淡淡的玉质温润的光，他的脸色瞬间便好了些许，连眉头都舒展几分。
这东西明显对他身体大有裨益，他居然说给就给了。
他是傻的吗？
凌婉儿略微失神，见他另一只手也向小腹埋去，怕他碰到伤口，急忙将他的手拽出来，触手一片滚烫。
果然发烧了。
那人病中无力，竟被她一下子拽了过来。
“呃……疼……”他痛苦地呻吟出声，竟有些喘不上气，嘴唇一片钳紫，暗哑的咳声一声声地揪着人的心。
凌婉儿还抓着他的手，一时也看得心惊肉跳，扶起他的肩将他抱进怀里，他根本躺不平，双腿几乎顶到了胸口。
只片刻功夫，他整个人便似水中捞出来一般。
凌婉儿先是替他揉着胸口顺气，可他的脸色白中透着青，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妖孽就要有妖孽的样子，总苍白得像鬼是怎么回事！便抓过他手腕输了真气过去，那人果然渐渐不再咳了，安静下来。
凌婉儿只觉得自己揽了个烫手山芋回来，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她小心扶着他躺下来，将他身子塞回被中。
“琳琅……”眼前的人眼睫颤簌着挣扎着掀开，露出一双漆黑深湛的眼，他眼神迷离带着薄薄的水光，说话虚得全是气音。
凌婉儿一怔，她的手正覆在他额上，见他目光涣散没有聚焦，明白他意识昏沉着并未清醒。
萧洛卿一把抓住她的手，浓密的睫毛轻轻煽动，在眼窝处落下一片暗影，眼底流露出一丝委屈，低低地说，“疼……”
他看上去脆弱无比，手只是虚虚地握着，她要挣脱自然容易，可那掌心跟烙铁似的。
她心中竟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心情，她心中也有一个永远不会回应她的人，她明白那种煎熬和痛楚，一时竟不忍心拂开了。
他醒时大概只会当成做梦，并不会记得。凌婉儿便试着放柔了声音，“你在发烧。”
将湿帕子覆在他额上；“睡一觉就没事了，睡吧。”
萧洛卿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柔软地不像话，他身子疲惫至极，听话地阖上眼帘。
凌婉儿心中隐约泛起一种陌生的情绪，她暂且压下，不去细想，不时地更换他额上的帕子。
日头西斜，晚饭她让小二送进房中，草草吃过。
夜幕渐渐深了，药还未煎好，凌婉儿靠在床头眯眼小憩。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立马警觉地睁眼，是海东青，师父居然这么快给她回信了。
她忙奔向窗边，眸中掠过一丝欢喜，展开纸条看过之后却蹙紧了眉。
上面写着：滁州之行，务必与萧洛卿同行。
师父甚少这样郑重其事地嘱咐她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萧洛卿一起去，是怕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吗？
她望向床上昏睡着的人，只怕他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肯了。
萧洛卿只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从容地喝着药。进门的瞬间那拧眉的动作都没再表露出来。
似乎昨晚狼狈脆弱的人不是他，只一夜，他身上那种从容稳淡的气度又回来了。
凌婉儿耐心地等着。
萧洛卿搁下药碗，曼声道，“桌面上是代表我的玉珏，凌姑娘拿着它，可以到源丰银庄下的任何一家分号支取二十万两。”
早上醒来，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与她再见，时时处在劣势，处处被她压制，无非是他在乎她。
以有心算无心，他才会这么狼狈。
既然从头到尾是只是她的一场戏，他入了戏，戏已结束他还留恋什么？
凌婉儿捻起那玉珏凑到眼前，玉色温润，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蟠螭纹，她将玉珏抛着把玩，拉过椅子坐下，“萧教主的命只值二十万两吗？”
“凌姑娘也可以提别的要求。”
“同我一道去滁州。”凌婉儿不擅长寒暄，也不爱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
“哦，为何？”萧洛卿终于正眼看她，那张妖孽的脸庞下巴尖尖，在午后的光辉下似乎散发着光晕，却透着内敛的凌厉气息。
“江湖谣传萧教主杀害邱永正，此行正好可以查清真相，还萧教主一个清白。”
萧洛卿脸上浮起一个苍白的笑，漫不经心道，“众口悠悠能砺骨，含沙射影曾杀身。那是你们这些正派豪侠，我一个魔教魔头，要那么好的名声有什么用？”
似乎昨晚狼狈脆弱的人不是他，只一夜，他身上那种从容稳淡的气度又回来了。
凌婉儿耐心地等着。
萧洛卿搁下药碗，曼声道，“桌面上是代表我的玉珏，凌姑娘拿着它，可以到源丰银庄下的任何一家分号支取二十万两。”
早上醒来，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与她再见，时时处在劣势，处处被她压制，无非是他在乎她。
以有心算无心，他才会这么狼狈。
既然从头到尾是只是她的一场戏，他入了戏，戏已结束他还留恋什么？
凌婉儿捻起那玉珏凑到眼前，玉色温润，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蟠螭纹，她将玉珏抛着把玩，拉过椅子坐下，“萧教主的命只值二十万两吗？”
“凌姑娘也可以提别的要求。”
“同我一道去滁州。”凌婉儿不擅长寒暄，也不爱拐弯抹角，直接道出自己的目。
“哦，为何？”萧洛卿终于正眼看她，那张妖孽的脸庞下巴尖尖，在午后的光辉下似乎散发着光晕，却透着内敛的凌厉气息。
“江湖谣传萧教主杀害邱永正，此行正好可以查清真相，还萧教主一个清白。”
萧洛卿脸上浮起一个苍白的笑，漫不经心道，“众口悠悠能砺骨，含沙射影曾杀身。那是你们这些正派豪侠，我一个魔教魔头，要那么好的名声有什么用？”
凌婉儿早知道用名声这一点无法说动他，“滁州此行，危机重重，有萧教主同行，事半功倍。”
这理由萧洛卿压根不信，“凌姑娘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萧某相信，凌姑娘足以应付一切。”连他都被她玩弄股掌之间，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再者，凌姑娘就真的相信人不是萧某杀的？”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望过来，含着笑意。
凌婉儿却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她见过太多他真实的笑容，温柔的，深情的，宠溺的……
“信。我救了你照顾你，我不要这二十万两，我要你陪我去滁州作为报酬。”
萧洛卿的眼神更玩味了，“萧某并没有求着凌姑娘做这些，凌姑娘大可见死不救，你情我愿。世俗的观念对我没用，你不知道萧洛卿最是忘恩负义吗？”
三招用尽，凌婉儿黔驴技穷，顿时语塞了。
萧洛卿靠向身后，扶着额头，食指和中指用力地揉按着太阳穴，他十分疲惫的样子，半阖着眼帘缓慢道，“告诉我实话，我可以考虑跟你去。”说出这话时，他眼底闪过十分懊恼的神色，只要有机会，他心里依然想和她一起的吗？
这理由萧洛卿压根不信，“凌姑娘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萧某相信，凌姑娘足以应付一切。”连他都被她玩弄股掌之间，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再者，凌姑娘就真的相信人不是萧某杀的？”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望过来，含着笑意。
凌婉儿却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她见过太多他真实的笑容，温柔的，深情的，宠溺的……
“信。我救了你照顾你，我不要这二十万两，我要你陪我去滁州作为报酬。”
萧洛卿的眼神更玩味了，“萧某并没有求着凌姑娘做这些，凌姑娘大可见死不救，你情我愿。世俗的观念对我没用，你不知道萧洛卿最是忘恩负义吗？”
三招用尽，凌婉儿黔驴技穷，顿时语塞了。
萧洛卿靠向身后，扶着额头，食指和中指用力地揉按着太阳穴，他十分疲惫的样子，半阖着眼帘缓慢道，“告诉我实话，我可以考虑跟你去。”说出这话时，他眼底闪过十分懊恼的神色，只要有机会，他心里依然想和她一起的吗？
第二十九章
“师命难违。”凌婉儿没辙，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我师父要我和你一起去。”
“哦？”萧洛卿百转千回地哦了一声，幽幽道，“让我作陪，令师真是心大。”
凌婉儿听出他的嘲讽，不接他的话茬，她也不知师父用意何在。
萧洛卿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举到眼前，对着阳光拇指抚弄着略长的指甲，曼斯条理地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凌姑娘出门在外，也自可随机应变。江湖局势百变，今天是朋，明日成仇也多的是。在下不去，令师未必知晓，知晓了也未必怪罪。”
“你要我骗师父，不行。”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凌婉儿声音拔高怒道，回绝得斩钉截铁。师父一定会知道，就算师父不知道，她也绝不违背师父的心意。
萧洛卿看她好端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心里有些异样，一时没有说话。
凌婉儿冷下脸，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弯下腰，一手撑着床头，和他对视，“说，怎么样才肯去滁州？你要是说不去，我就把你打晕了带过去。”
“师命难违。”凌婉儿没辙，告诉他也不是不可以，“我师父要我和你一起去。”
“哦？”萧洛卿百转千回地哦了一声，幽幽道，“让我作陪，令师真是心大。”
凌婉儿听出他的嘲讽，不接他的话茬，她也不知师父用意何在。
萧洛卿抬起修长漂亮的手指举到眼前，对着阳光拇指抚弄着略长的指甲，曼斯条理地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凌姑娘出门在外，也自可随机应变。江湖局势百变，今天是朋，明日成仇也多的是。在下不去，令师未必知晓，知晓了也未必怪罪。”
“你要我骗师父，不行。”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凌婉儿声音拔高怒道，回绝得斩钉截铁。师父一定会知道，就算师父不知道，她也绝不违背师父的心意。
萧洛卿看她好端端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心里有些异样，一时没有说话。
凌婉儿冷下脸，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弯下腰，一手撑着床头，和他对视，“说，怎么样才肯去滁州？你要是说不去，我就把你打晕了带过去。”
第三十章
诺大的锦绣阁，进门处摆着一溜的胭脂水粉，左面是各色的布料，右边是制好的成衣，在左侧靠窗的位置还设了隔间，给贵客使用。
凌婉儿迈入锦绣阁时，只见一位鹅黄襦裙的女子从楼下走下，挽着妇人发髻，从侧面看腰肢格外纤细，身姿曼妙。
她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伙计，手上各托着一匹布，三人浩荡地走来，鱼贯入了隔间。
那货绝对在隔间里没跑了。凌婉儿走到门口还被人拦了一下。
“让她进来。”
循声望去，萧洛卿歪着身子靠在长塌上，背后垫着两个靠枕，前面的长案上摆着一盏热茶。白色的烟气一圈一圈向上蒸腾，他妖孽的面容隐在其中，一手扶着额头，食指在太阳穴上揉按着，另一手抚过横在眼前的红色布匹，慵懒勾人至极的模样。
萧洛卿朝她一笑，凌婉儿冷着俏脸进来，将食盒和香炉重重放在那案几上，茶盏震了一震，溅出几滴茶水。
刚刚拦她的女子面露不悦，被鹅黄衣衫的女子以目光警告。
凌婉儿正面看她，端庄中透着魅惑，成熟中又带着清纯，良家妇女口中的狐狸精约莫就长这样了。
萧洛卿像是对这些毫无察觉，赞许的目光落在布匹之上，“凌霄红，这样好的色泽有些年头没见过了。红掌柜果然兰质蕙心。”
红妙笑容温婉，藏着商人的精明，“红妙愧不敢当，这颜色没有女子不爱的，这块布给家中夫人裁两件襦裙，还能做一套小衣。”
萧洛卿抬头，询问地看向她，“我穿这个颜色，好看吗？”
像是新婚小娘子初次上街，买什么都要垂询夫君的意思。
重点是他说得自然无比，说完了还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凌婉儿风中凌乱，其他人也全都一脸被雷劈了的震惊模样。
凌婉儿手指握紧了又松开，再三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不要跟这货一般见识，才阻止了早就想往他脸上呼的巴掌。
诺大的锦绣阁，进门处摆着一溜的胭脂水粉，左面是各色的布料，右边是制好的成衣，在左侧靠窗的位置还设了隔间，给贵客使用。
凌婉儿迈入锦绣阁时，只见一位鹅黄襦裙的女子从楼下走下，挽着妇人发髻，从侧面看腰肢格外纤细，身姿曼妙。
她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伙计，手上各托着一匹布，三人浩荡地走来，鱼贯入了隔间。
那货绝对在隔间里没跑了。凌婉儿走到门口还被人拦了一下。
“让她进来。”
循声望去，萧洛卿歪着身子靠在长塌上，背后垫着两个靠枕，前面的长案上摆着一盏热茶。白色的烟气一圈一圈向上蒸腾，他妖孽的面容隐在其中，一手扶着额头，食指在太阳穴上揉按着，另一手抚过横在眼前的红色布匹，慵懒勾人至极的模样。
萧洛卿朝她一笑，凌婉儿冷着俏脸进来，将食盒和香炉重重放在那案几上，茶盏震了一震，溅出几滴茶水。
刚刚拦她的女子面露不悦，被鹅黄衣衫的女子以目光警告。
凌婉儿正面看她，端庄中透着魅惑，成熟中又带着清纯，良家妇女口中的狐狸精约莫就长这样了。
萧洛卿像是对这些毫无察觉，赞许的目光落在布匹之上，“凌霄红，这样好的色泽有些年头没见过了。红掌柜果然兰质蕙心。”
红妙笑容温婉，藏着商人的精明，“红妙愧不敢当，这颜色没有女子不爱的，这块布给家中夫人裁两件襦裙，还能做一套小衣。”
萧洛卿抬头，询问地看向她，“我穿这个颜色，好看吗？”
像是新婚小娘子初次上街，买什么都要垂询夫君的意思。
重点是他说得自然无比，说完了还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凌婉儿风中凌乱，其他人也全都一脸被雷劈了的震惊模样。
凌婉儿手指握紧了又松开，再三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不要跟这货一般见识，才阻止了早就想往他脸上呼的巴掌。
这是要她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凌婉儿暗自切齿不吭声。
还是红妙先回过神来，“公子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合适的。可要来人现在就为公子量身。”
“不急。店里可有大氅？”
“在二楼，请跟我来。”红妙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萧洛卿下颔微点，站起来，起身时还站不住似的晃了晃，凌婉儿看都懒得看他，拂袖而出。
“这件狐皮大氅选取了一百只白狐最好的皮毛，让最上等的绣娘花了整整一月才制成。”
“要了。”
“这件是……”
“也要了。”
……
凌婉儿终于憋不住出声，“买这么多，你一个人穿得过来吗？”
萧洛卿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在下畏寒，一天一件倒也合用。凌姑娘有想买的吗？”
“没有。”凌婉儿快把牙根咬碎啰。
“那……就这些吧。”
这还叫就这些！！！
红妙全程陪着，也不用询问伙计，微笑道，“这位公子，您总共买了三匹布，四件大氅，八套衣服，总共……”
她报了一个似乎她自己也觉得过分了的数字。
萧洛卿一根食指虚空摇了摇，柔声道，“我身上可没有银子，问凌姑娘要。”
一时间，齐刷刷意味不明的数道目光聚在她身上，仿佛此刻才算真正见到她。
不管他想干嘛，不就是银子吗？
她给就是了。
凌婉儿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在椅子上坐下，摘下腰间的玉佩，抛给红掌柜，“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银，拿着这块玉佩，去日升钱庄取。”
红掌柜僵住的笑容又舒展开来，对着她一福身，“红妙谢过姑娘了。”她一个眼色，便有人上来接过玉佩小跑着下楼。
红妙微笑着让人上茶，“二位贵客是要在这儿等，还是待会儿我差人将布匹和衣服送到府上？”
已经这么张扬，她还想低调行事那是做梦。
只怕此时她住在哪家客栈哪个房间都被人知道地清清楚楚了。
凌婉儿爽快道，“都送到来福客栈天字号客房。还有我带过来的东西，也劳烦了。”
“好，没问题。”红妙身旁的小厮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来。
凌婉儿下楼时只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兴奋地在发光，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出去时听得她们窃窃私语才明白。
“听说了吗？毓秀轩新来了位头牌，被一位神秘女子包下了。”
“哦？你的意思起？”
“莫不就是这二位？”
“啊……极有可能，极有可能！”
“这位公子俊倒是真俊……”
“就那败家的架势，岂是寻常人伺候得起的？”
……
毓秀轩是什么地方，她还是晓得的。凌婉儿黑了一天的脸色终于好转。
还是红妙先回过神来，“公子天人之姿，自然是极合适的。可要来人现在就为公子量身。”
“不急。店里可有大氅？”
“在二楼，请跟我来。”红妙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萧洛卿下颔微点，站起来，起身时还站不住似的晃了晃，凌婉儿看都懒得看他，拂袖而出。
“这件狐皮大氅选取了一百只白狐最好的皮毛，让最上等的绣娘花了整整一月才制成。”
“要了。”
“这件是……”
“也要了。”
……
凌婉儿终于憋不住出声，“买这么多，你一个人穿得过来吗？”
萧洛卿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在下畏寒，一天一件倒也合用。凌姑娘有想买的吗？”
“没有。”凌婉儿快把牙根咬碎啰。
“那……就这些吧。”
这还叫就这些！！！
红妙全程陪着，也不用询问伙计，微笑道，“这位公子，您总共买了三匹布，四件大氅，八套衣服，总共……”
她报了一个似乎她自己也觉得过分了的数字。
萧洛卿一根食指虚空摇了摇，柔声道，“我身上可没有银子，问凌姑娘要。”
一时间，齐刷刷意味不明的数道目光聚在她身上，仿佛此刻才算真正见到她。
不管他想干嘛，不就是银子吗？
她给就是了。
凌婉儿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在椅子上坐下，摘下腰间的玉佩，抛给红掌柜，“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银，拿着这块玉佩，去日升钱庄取。”
红掌柜僵住的笑容又舒展开来，对着她一福身，“红妙谢过姑娘了。”她一个眼色，便有人上来接过玉佩小跑着下楼。
红妙微笑着让人上茶，“二位贵客是要在这儿等，还是待会儿我差人将布匹和衣服送到府上？”
已经这么张扬，她还想低调行事那是做梦。
只怕此时她住在哪家客栈哪个房间都被人知道地清清楚楚了。
凌婉儿爽快道，“都送到来福客栈天字号客房。还有我带过来的东西，也劳烦了。”
“好，没问题。”红妙身旁的小厮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来。
凌婉儿下楼时只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兴奋地在发光，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出去时听得她们窃窃私语才明白。
“听说了吗？毓秀轩新来了位头牌，被一位神秘女子包下了。”
“哦？你的意思起？”
“莫不就是这二位？”
“啊……极有可能，极有可能！”
“这位公子俊倒是真俊……”
“就那败家的架势，岂是寻常人伺候得起的？”
……
毓秀轩是什么地方，她还是晓得的。凌婉儿黑了一天的脸色终于好转。
她六岁以后跟在师父身边，对于银子没概念，仅限于有需要就买，她平日里用得着银子的地方也有限，三千金对她来说就是个数目，比一两、十两、一百两多一些。若她知道这些银两寻常百姓一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她大概想打人了。
萧洛卿走在前面，这人轻裘缓带，闲庭散步般走着，风有些大，吹得他发丝飞扬，绶带飞舞，如天河流泄下的一块墨玉，不见其貌，只一个背影，便叫人无法忽略。
他走得慢，凌婉儿没几步便追上了他，与他并肩。
“走吧，回去。”萧洛卿偏过头，笑容似温煦阳光，暖意蔓延，却遮不住浓重的倦色。
很好，还知道累，终于知道累。
“嗯。”凌婉儿下巴微抬，一步迈出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人断断续续地咳，那种掩唇压抑的闷咳。
听在耳中让人不痛快，要么不咳，要么你就给我大大方方地咳出来。心下涌上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凌婉儿不由得加大步伐将罪魁祸首甩在了身后。
望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背影，萧洛卿苦笑，倒是不咳了，却摁着腹部一点点弯下腰来，疼得吸了口冷气。
街上攒动的人群在眼前倾斜晃荡，萧洛卿踉跄着拐进了条人少的小巷子。
他出门时只是有些低烧，此时一摸额头，却有越来越烫的趋势。只要一发烧，他的胃便不会放过他。
萧洛卿倚靠着墙壁，拢着胸口的衣襟，开始后悔没有直接把披风穿着走。
他忍了会儿，那波恼人的疼痛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冰凉的手指摁进胃里，狠狠掐着，额头抵着膝盖，冷汗流下来啪嗒地滴在地上。
……
待在房中也无所事事，凌婉儿要了壶茶，一碟花生，在二楼听说书先生说书。
“好！”一片热闹的喝彩声中，她心中突然若有所动，低头看去，便瞧见了那人苍白着一张脸，对她微笑。
凌婉儿回了个饱满的白眼，收回视线，便没看清他身子一晃之下扶住了桌子。
萧洛卿闭了闭眼睛，等眼前黑雾散去，抬腿迈上楼梯。有人正好从楼上下来。
“日升山庄的幕后金主是天机阁的人，属下只查到这些。”
两人身形想错，分离，越走越远。
即便凌婉儿看着，也瞧不出丝毫端倪。
萧洛卿脚步不变，她说查案，她那个神秘强大的师父，随意支取银子的玉佩，天机阁的产业，答案呼之欲出。
他没有小瞧她，但她仍让他惊讶。
她的师父，恐怕就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情报组织天机阁的阁主。据传，天机阁在西域在东海蛮荒之地都眼线密布。天机阁名满天下，但谁也没见过天机阁主，谁都不知道天机阁总部在哪里，原来在孤鹜峰。
传闻天机阁主有天权、天枢、天旋三大密使，不知，她会否是其中之一？
神不知鬼不觉中，凌婉儿的底细已被他看透。
萧洛卿走在前面，这人轻裘缓带，闲庭散步般走着，风有些大，吹得他发丝飞扬，绶带飞舞，如天河流泄下的一块墨玉，不见其貌，只一个背影，便叫人无法忽略。
他走得慢，凌婉儿没几步便追上了他，与他并肩。
“走吧，回去。”萧洛卿偏过头，笑容似温煦阳光，暖意蔓延，却遮不住浓重的倦色。
很好，还知道累，终于知道累。
“嗯。”凌婉儿下巴微抬，一步迈出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人断断续续地咳，那种掩唇压抑的闷咳。
听在耳中让人不痛快，要么不咳，要么你就给我大大方方地咳出来。心下涌上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凌婉儿不由得加大步伐将罪魁祸首甩在了身后。
望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背影，萧洛卿苦笑，倒是不咳了，却摁着腹部一点点弯下腰来，疼得吸了口冷气。
街上攒动的人群在眼前倾斜晃荡，萧洛卿踉跄着拐进了条人少的小巷子。
他出门时只是有些低烧，此时一摸额头，却有越来越烫的趋势。只要一发烧，他的胃便不会放过他。
萧洛卿倚靠着墙壁，拢着胸口的衣襟，开始后悔没有直接把披风穿着走。
他忍了会儿，那波恼人的疼痛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冰凉的手指摁进胃里，狠狠掐着，额头抵着膝盖，冷汗流下来啪嗒地滴在地上。
……
待在房中也无所事事，凌婉儿要了壶茶，一碟花生，在二楼听说书先生说书。
“好！”一片热闹的喝彩声中，她心中突然若有所动，低头看去，便瞧见了那人苍白着一张脸，对她微笑。
凌婉儿回了个饱满的白眼，收回视线，便没看清他身子一晃之下扶住了桌子。
萧洛卿闭了闭眼睛，等眼前黑雾散去，抬腿迈上楼梯。有人正好从楼上下来。
“日升山庄的幕后金主是天机阁的人，属下只查到这些。”
两人身形想错，分离，越走越远。
即便凌婉儿看着，也瞧不出丝毫端倪。
萧洛卿脚步不变，她说查案，她那个神秘强大的师父，随意支取银子的玉佩，天机阁的产业，答案呼之欲出。
他没有小瞧她，但她仍让他惊讶。
她的师父，恐怕就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情报组织天机阁的阁主。据传，天机阁在西域在东海蛮荒之地都眼线密布。天机阁名满天下，但谁也没见过天机阁主，谁都不知道天机阁总部在哪里，原来在孤鹜峰。
传闻天机阁主有天权、天枢、天旋三大密使，不知，她会否是其中之一？
神不知鬼不觉中，凌婉儿的底细已被他看透。
萧洛卿对她的怒气充耳不闻，他目光缠绕在她脖子上，只见那五道越来越鲜明迅速肿起来的指印，印在白皙无暇的雪肤上，格外刺目。
凌婉儿见他装作没听见，怒气更盛，却见萧洛卿猛地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走过来。
又晃着身子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凌婉儿深深地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微微眯起眼，很好，将她彻底忽略。
她冷眼看着他掀开箱子，蹲下来急切地翻找着什么，扇子、木簪、手炉被他翻出来一样一样丢在地上。
他翻找的动作停下来，轻吁了一口气。
萧洛卿撑着膝盖勉力站起来，他许久不曾吃东西，蹲了好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惹得一阵心悸，视线里黑雾重重，强烈的晕眩。
凌婉儿瞧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咳嗽几声，扶着额头摇摇欲坠，下一秒便要一头栽倒的样子，蹙着眉，认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手掌在他后腰上扶了一把。
他身上冰冷的颤意通过手臂传递过来，凌婉儿也抖了一下。
一个人的体温冰成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她来不及思考，只见他讶异的抬眸，额头上一片柔亮的水光，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即被他握住了手。
“做什么？”
“过来。”萧洛卿不正面回答，手握得很紧。
被他潮湿冷腻的掌心包裹着，并不舒服，但奇异的，她没有真的强行挣脱。
萧洛卿步伐不稳，却很坚定地牵着她走到椅子边。
“坐。”从来侃侃而谈舌战群儒的人突然间惜字如金，面沉如水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凌婉儿莫名其妙，弄不懂他要做什么，索性带着好奇听之任之。
然后，她看见他袖口掩盖下的掌心握着的，居然是一管药膏，他刚刚在找的，就是这管药膏吗？
凌婉儿心中一动，眸中突然恍惚了一下。
萧洛卿拧开盖子放在桌上，手指挖了一块透明的药膏，他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见伤痕肿得更厉害了，眉目锁得更紧，似乎觉得无从下手。
轻柔地将药膏抹在她脖子上，似乎怕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涂开，也不敢太用力，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鼻尖上坠着一滴晶莹的汗珠，那双总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不笑，只是专注地凝在她的伤痕上，脸色也冷得吓人。
却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的他，让她觉得更温柔。
凌婉儿见他装作没听见，怒气更盛，却见萧洛卿猛地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走过来。
又晃着身子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凌婉儿深深地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微微眯起眼，很好，将她彻底忽略。
她冷眼看着他掀开箱子，蹲下来急切地翻找着什么，扇子、木簪、手炉被他翻出来一样一样丢在地上。
他翻找的动作停下来，轻吁了一口气。
萧洛卿撑着膝盖勉力站起来，他许久不曾吃东西，蹲了好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惹得一阵心悸，视线里黑雾重重，强烈的晕眩。
凌婉儿瞧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咳嗽几声，扶着额头摇摇欲坠，下一秒便要一头栽倒的样子，蹙着眉，认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上前去，手掌在他后腰上扶了一把。
他身上冰冷的颤意通过手臂传递过来，凌婉儿也抖了一下。
一个人的体温冰成这样是不是不正常？
她来不及思考，只见他讶异的抬眸，额头上一片柔亮的水光，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即被他握住了手。
“做什么？”
“过来。”萧洛卿不正面回答，手握得很紧。
被他潮湿冷腻的掌心包裹着，并不舒服，但奇异的，她没有真的强行挣脱。
萧洛卿步伐不稳，却很坚定地牵着她走到椅子边。
“坐。”从来侃侃而谈舌战群儒的人突然间惜字如金，面沉如水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凌婉儿莫名其妙，弄不懂他要做什么，索性带着好奇听之任之。
然后，她看见他袖口掩盖下的掌心握着的，居然是一管药膏，他刚刚在找的，就是这管药膏吗？
凌婉儿心中一动，眸中突然恍惚了一下。
萧洛卿拧开盖子放在桌上，手指挖了一块透明的药膏，他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见伤痕肿得更厉害了，眉目锁得更紧，似乎觉得无从下手。
轻柔地将药膏抹在她脖子上，似乎怕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涂开，也不敢太用力，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鼻尖上坠着一滴晶莹的汗珠，那双总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不笑，只是专注地凝在她的伤痕上，脸色也冷得吓人。
却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的他，让她觉得更温柔。
第三十二章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衣袖一动，那股微带苦涩的味道便往她鼻子里钻，有种让人沉浸其中的魔力，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她可以躲开，可以拂开，可或许是这一刻的阳光太暖，他眼神太沉静太柔软，而她太懒，不愿意动弹。
一直到萧洛卿收回手，脚下虚浮着又踉跄了下，那股魔力才消失。
凌婉儿站起来，将他按在椅子上，淡淡说道，“我不是琳琅，没那么娇气，你不必如此。”
萧洛卿一落座，半边身子歪在椅靠上，闻言眼睫陡然一颤，苍白若纸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眼帘微垂，轻轻扯起唇角，“我知道。”
他还是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病人……
凌婉儿突然觉得无法直视他的目光，疾步转身出去。
冷漠的身影带上了几分狼狈而逃的味道。
凌婉儿下楼去找小二哥，让他再去请一次大夫。
阖上门扉时那一声声暗哑的咳嗽还在耳边环绕，凌婉儿突然觉得将他一个人丢下是件很不厚道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妥。
又火急火燎地冲上楼，咣当一声撞开门，那个人伏在桌上，桌上一碗打翻的茶，茶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那人听见动静，挣扎着抬起头，无色的唇动了动，“你……”
又眉头狠狠攒起，手指堵住了唇，另一条胳膊猛地埋进上腹，腰身猝然折下去，清癯的身影在微微发抖。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衣袖一动，那股微带苦涩的味道便往她鼻子里钻，有种让人沉浸其中的魔力，窗口透进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她可以躲开，可以拂开，可或许是这一刻的阳光太暖，他眼神太沉静太柔软，而她太懒，不愿意动弹。
一直到萧洛卿收回手，脚下虚浮着又踉跄了下，那股魔力才消失。
凌婉儿站起来，将他按在椅子上，淡淡说道，“我不是琳琅，没那么娇气，你不必如此。”
萧洛卿一落座，半边身子歪在椅靠上，闻言眼睫陡然一颤，苍白若纸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眼帘微垂，轻轻扯起唇角，“我知道。”
他还是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病人……
凌婉儿突然觉得无法直视他的目光，疾步转身出去。
冷漠的身影带上了几分狼狈而逃的味道。
凌婉儿下楼去找小二哥，让他再去请一次大夫。
阖上门扉时那一声声暗哑的咳嗽还在耳边环绕，凌婉儿突然觉得将他一个人丢下是件很不厚道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妥。
又火急火燎地冲上楼，咣当一声撞开门，那个人伏在桌上，桌上一碗打翻的茶，茶水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那人听见动静，挣扎着抬起头，无色的唇动了动，“你……”
又眉头狠狠攒起，手指堵住了唇，另一条胳膊猛地埋进上腹，腰身猝然折下去，清癯的身影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