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水】盗墓迷城(HE 接盗八 长篇 瓶邪ONLY 悬疑主搅基辅)



“吓死我了!”小花故意拍着胸口,道:“真碰了你,外面那两位胖瘦头陀还不活剥了我。”说完,我们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花说的没错,胖子和闷油瓶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可一想到胖子之前瞒过我,瞬间心里又拧起了小疙瘩。


“有烟吗?”等终于不笑了,小花很认真地问道。


“你不怕嗓子坏了?”我摸出一包,“有是有,可惜你哑了,多少小姑娘该伤心了。”


“你以为我真靠唱戏为生?”小花拿出一支叼在嘴里,“早几年就不唱了,现在充其量算个高级票友。再说,让人看见解老板成天抛头露面,谁会去尊重?你要是真想听,改天去北京,我专门给你搭个台。”


见他没有点上,我急忙把打火机递上去。他摇摇头让我先来,我也没多想,刚给自己点上,小花一把搂住我的脑袋伏下囘身,道:“借个火。”话音未落,已经对着我嘴里的烟点了上去。


我愣在那里几秒,随即发现又被他调戏了。小花含笑吐出一个烟圈,转身望向窗外,道:“给我点时间,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先打起精神对付那个伪小哥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便随手关上灯离开了。


我站在黑暗中看着小花远去的背影,竟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我清楚地认识到,也许我不是最了解小花的,但从这一刻起,我是最接近他的。


回到会客厅,屋里人少了大半,连六子也不在了,只剩下九门提督和几个大头,两只手一只脚数得过来的人数。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清楚,就见所有人一致转向我这里。恢复了本来面目,从心里还是相当舒坦的,只是二叔看我时脸色有点黑,我知道他生气我私自跑出来,又被抓了个现行,最后还自以为是全盘招供。


“小吴哥,入座吧。”张易成指着二叔旁边的位置对我比了个手势。他的称呼很奇怪,听起来既别扭又耳熟,我一时想不起也就没放在心上。


环顾宴会厅,座位被重新安排了,闷油瓶和我们坐在一起。霍菁新换上一套紫色旗袍,别有一番韵味,只不过她的眼神时不时瞟向闷油瓶和张易成,而停在闷油瓶身上更多一些。


“张少爷闹也闹了,该说说正事了吧。”胖子在另一桌道。


“胖爷快人快语。”张易成道:“很简单,我想请各位下个斗。”


“下斗?”屋里又开始变得乱哄哄,“所以你才扣我们的伙计?”


“不是扣,是请,出了斗自然归还。”张易成坐在那里,十指交叉道:“我只想拿一样东西,顺出来的货各位的伙计们可以自行处理,这笔交易应该不亏本吧。”


“有这等好事?别是又蒙我们吧。”有人耐不住叫了出来,“张爷您得先甩点,否则我们怎么晓得是真是假。”


张易成不吱声而是拍了拍巴掌,立即有人端上几样冥器摆在桌子上,有玉也有金,还有两件说不出什么材质,做工都相当精美。所有人的眼睛瞬间点亮了,发出啧啧称赞。从我的角度看去,这些货有一定年头,卖到市场至少小一千万。


“这……这是……”


“从斗里顺出来的几件小玩意儿,更多的还在里面躺着。”张易成笑道:“当然,天上也不会白掉馅饼。实不相瞒,这个斗有些凶险,能否安全出来全凭他们自己的本领。从另外的角度讲,高风险自有高回报。各位如何?”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闪过一丝轻蔑。


大佬们顿时没了声音,我见他们也开始暗自盘算了。这一行全依仗着拿货走货赚囘钱,现在正值奥运会准备期间,国内对各方面管得都非常严格,至少明年这个时候生意不会好做。再说狼多囘肉少,本来大馅儿的墓就不好找,现在有人愿意出钱出消息,这种好事不占才是缺心眼。


“嗨,您早说不就得了吗?瞧刚才一闹,显得多生份不是?”这算是答应了。见一人最先表态,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效仿,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6-23 20:01:00 +0800 CST  
大叔配的图@叫我蒲扇大叔我私自做主放在楼里一份。每次看到图,都激起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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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十六章》小花借烟部分的原文

“有烟吗?”等终于不笑了,小花很认真地问道。

“你不怕嗓子坏了?”我摸出一包,“有是有,可惜你哑了,多少小姑娘该伤心了。”

“你以为我真靠唱戏为生?”小花拿出一支叼在嘴里,“早几年就不唱了,现在充其量算个高级票友。再说,让人看见解老板成天抛头露面,谁会去尊重?你要是真想听,改天去北京,我专门给你搭个台。”

见他没有点上,我急忙把打火机递上去。他摇摇头让我先来,我也没多想,刚给自己点上,小花一把搂住我的脑袋伏下囘身,道:“借个火。”话音未落,已经对着我嘴里的烟点了上去。

我愣在那里几秒,随即发现又被他调戏了。小花含笑吐出一个烟圈,转身望向窗外,道:“给我点时间,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先打起精神对付那个伪小哥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谢谢。”便随手关上灯离开了。

我站在黑暗中看着小花远去的背影,竟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我清楚地认识到,也许我不是最了解小花的,但从这一刻起,我是最接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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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6-24 21:5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非常8+1


我几乎跳了起来,真的是失踪多年的三叔,那只老狐狸没有死!我不知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兴奋、疑惑、愤怒,还有一点点难以置信。


照片是用店里的监控摄像机拍的,像素不高,角度也不好,虽然是彩色龘图像,但人物不是特别清晰,我只能看到大半张脸。柜台上还放着一个包裹严实的长条形物体,不用说肯定是闷油瓶手里那把黑金古刀了。(他怎么搬去的?)


三叔比我最后见到时更加苍老,人也瘦了整整一圈,还不如身边的二叔保养得滋润。不过他腰板挺直,仍能感觉出当年长沙一方枭雄的范儿,我也安心了。


至于陈文锦,她头发花白,十分憔悴,乍一看根本无法认出来。我又盯了一会儿,才注意文锦虽然和三叔比还算年轻,但她的脸孔不再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从照片看有近四十。我心说难道她进入陨玉之后解除了尸化?那也算喜事一件了。


我正僵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二叔适时按住了我的肩膀,道:“张少爷既然给我们照片,看来已经掌握了老三的行踪,说吧,什么条件?”


“二爷可能误会了。”张易成笑道:“这张照片也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接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对我们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早在半年前,三叔带着陈文锦来到某地一家古玩店想出手那把黑金古刀,店主看文锦精神恍惚,又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以为是从哪个山沟沟出来带媳妇到城里看病,没钱了才被迫变卖古董(事实证明,三叔确实手头紧)。


做古玩生意的,多少都有些门道,除了博物馆里放着的极少数珍品,市面上流通的好物件全是倒出来,就看店主敢不敢接。这家店的主人大概看上了那把刀,一时鬼迷心窍,拿三叔当一般散客对待,想要敲一笔竹杠。以三叔的道行怎么可能轻易被骗,三言两语便把局势反转了,最后竟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


老板大概也嗅出三叔身上有股子土腥味,等他们一离开店铺,这店主越琢磨越不对劲。要不怎么说人的想象力无限强大呢,他一想到陈文锦的样子,又见三叔的作派不像小打小闹,居然把三叔与当时某个被通缉的黑道大佬兼人口贩子联系在一起(我心说老板眼睛挺贼,三叔跟他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再看东西,绝对是少有的龙脊背,国内十几年不见得能出一件,指不定从哪个大墓里倒出来的,于是又给三叔扣上走私文物的帽子。心说真要被抓起来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案,当下心里没了底,更加不敢留了,只想将货赶紧出手,不赚钱都成。


后来有人帮忙联系到张家,张家花重金派人买下黑金古刀,又从监控录像中调出当时的带子。老板见不但不赔还赚了一笔,当场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包括三叔他们离开时走的方向。


我还在拼命思考张易成话里的破绽,没想到二叔单刀直入道:“你的意思是吴老三的出现和这次下斗的地点有关?”(后来我每次回忆起这段经历,都非常佩服二叔的睿智和洞察力。)


“二爷聪明。”张易成道:“不瞒二爷,我们也有事想请教吴三爷,所以我一直派人留意三爷的动向,只要有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和吴家。当然了,如果二爷肯帮忙,说不定找到三爷的机会更大一些。您意下如何?”


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咬文嚼字!我心里鄙视道,狗屁帮忙,这分明是要挟!现在只给我们看照片,明着是好心告诉我们三叔平安无事,又私下加派人手追查三叔的下落,鬼才相信他会乖乖把三叔交出来。我有种预感,他是看文锦解除尸化才想要找到三叔他们搞清楚状况的,这样一来,我不免替三叔和文锦的安危感到担心。


“后面的事情就有劳张少爷安排了。”二叔没把话挑明,但意思很明显。


我有些不可思议,可转念一想,比起张家我们真的一丁点把握也没有。如果不乖乖合作,说不定对三叔和文锦会更加不利,这种情况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不过我心里多少过意不去,这样就会把六子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实在是一种很自私的决定。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6-27 17:40:00 +0800 CST  


现在,我对张易成的印象差到极点,尤其他总喜欢用食指摩擦鼻翼,似笑非笑,让我想到清宫剧里老谋深算的“资深公公”。相比较,闷油瓶就可爱多了。


我无比希望这场无聊透顶的聚会赶紧结束(我饿了),可张易成似乎没尽兴,继续道:“下斗的事情大家没有异议了,接下来就是张家与九门的事情。瞎子,先带其他前辈们去楼下,让伙计们好好款待。”


黑眼镜应了,招呼另一桌的客人全退了出去,胖子经过我旁边时朝我挤眉弄眼,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心说老子还被蒙在鼓里,你他娘的凑什么热闹,便把脸扭向另一头假装看不见。


等整个大厅只剩下九门一桌,再看其他几位家主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虽然他们在极力克制,我还是感觉出屋里的气氛凝重了,不知张易成又要耍什么新花招。


就听他道:“是这样,我爷爷张启山在世时,张家曾和老九门达成一个约定,共同承担一项义务,约定说由九门轮流执行,可惜除了张家,几十年里九门里没有一个履行承诺,今天就是想和各位算算这笔账。”


我心里“哎呀”一声,张易成所说的九门约定应该就是闷油瓶在温泉洞告诉我的那些,可闷油瓶当时明明不在意了,张易成却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背后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除了霍家小姑悠哉悠哉地用指甲锉修整十个手指尖,在座的九门没有一人说话,屋里只听到沙沙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张爷,”终于有人耐受不住这种压抑,齐大福第一个说:“这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他们自有他们的处事作风,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再说,现在的九门您还不清楚么,早不像几十年前了,说白了我们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空有九门的头衔。老一辈的事我们年轻人实在不好插手,不如就此算了。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办到,定会鼎力相助。”


其他人继续保持沉默,但从表情上他们也赞同齐大福的话。


其实从第一次听到那件事起我就一直存在疑问,一是老人们都没了,二是与我后来的目的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也没再仔细追究。现在想想,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闷油瓶说他只知道有一个巨大秘密本身,而这个秘密的核心就在青铜门后面。按照他的说法,这个秘密没人知晓,如果连作为族长的闷油瓶也不知道,当年的老九门又凭什么不履行承诺?换句话说,他们有什么不可以去的理由?只是简单的怕死?也太侮辱爷爷那一辈的风骨了。


当一件事所有人都不去碰它,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似乎有点开窍了:那说明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情难办,或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就表示,老九门可能早就了解到某些真龘相才不惜爽约。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也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严重,张家也调查出一点线索,只是在那个时间点到来之前肯定要找人暂时接替一下。”张易成支着脑袋转向闷油瓶,“起灵族长,如果我没有算错,是不是该轮到五门了?”说着,他将目光移向我这里,其他人也似乎松了一口气,纷纷看向我。


我心里立即紧张起来,心说不会真拿我去祭门吧,地下宫殿里的诡异场景至今我都不愿再回忆起来。就听闷油瓶淡淡道:“当年我代表张家与九门约定,张启山也是九门之一,他也没有履行义务。”


张易成听完略感意外,不悦道:“我不是正在履行爷爷的义务么?看来族长有意护短,但我想你可能真的忘了许多事。首先,你口里所谓的老九门,更准确讲是张家与八门才对。”


话音刚落,除了个别几人,桌上其他人全露出惊讶的神情,“张爷,九门不是机缘巧合才凑到一起吗?何来八门之说?”


张易成看出众人的疑惑,笑道:“我怎么忘了,各位虽是当家,应该不大了解老九门的背景。我也是从爷爷留下来的资料加上后期调查才发现的,这里不妨给大家说一说。我想先问一句,大家是否清楚官盗?”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6-27 17:40:00 +0800 CST  



“对,那枚官印正好作为柄首嵌在刀柄顶端,从外表看以为和刀身是一体的。连黑背老六那样随性的人都能时刻带在身边,其他人还用说吗?”



我暗自称奇,能镶进刀柄,就是说官印没有我想的那样大。



张易成继续道:“后来,我便开始追查百官印的下落,前几年我的一个伙计又拿到了老九门四门的百官印,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官印既然能留到现在,肯定非常重要,如果各位能把余下的印章找到并交上来,张家和各门的旧帐也就一笔勾销。”



百晓生道:“张爷,您的要求不算过分,只是那百官印长什么样子,拿出来给大家有个参照也好。”



张易成向霍菁使了个眼色,阿菁会意,甜甜一笑把手指伸向胸口,那架势是要解开胸口的盘扣。



我看其他几个人眼睛都直了,等着接下来的动作,谁知霍菁嘴巴一撇,道:“爷们眼睛都往哪儿瞅,刚才没瞧够么?”说完,作势整理了一下领口,又从随身的秀包里掏出一枚用绢布裹好的块状物,打开放在桌上。



现场除了二叔、闷油瓶、小花和二门一位年轻人连眼皮也不抬,其他几位当家全部尴尬地笑起来,我心里重重叹口气,心说老九门也好,八部众也好,不管之前多么风光,也逃不脱“富贵传家,不过三代”的命运。



再看霍菁拿出的那样东西,做工一般,通体为青铜制成,印台边长约4厘米,厚约3厘米,顶端连接一个半圆形手柄,有点像门扉上的圆形门钉,和明朝直纽型大官印完全不同,不知为何要做成这种特殊的形状。



“张少爷早说是这破玩意不就结了。”三门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往后一靠,道:“老囘子现在只管下地赚囘钱,九门乱七八糟的事儿和我八竿子扯不上。这劳什子是我从上一代那儿抢来的,原以为是个宝贝,现在看也没大用。您想要,得嘞,我随个人情白送您了。”说完也掏出一个小物件扔到桌上,和霍菁的一模一样。



“好!这样一来八枚印就差二门、五门、八门和九门了。齐兄,劳烦回去后亲自找齐爷爷一趟。”



“这个……”齐大福托了一下眼镜,面露难色,“齐老爷子现在不问世事,我也很少和他接触,恐怕……”



“放心。”张易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老爷子肯定合作,你只管去要就行。”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不过那老头做事本就鹤立独行不偏不倚,老一辈也就数他混得最好。



见张易成这么说,齐宝宝也算默认了,现在全桌人只看向小花和我们叔侄,还有二门那位年轻人。



“没有。”一直沉默的二门当家终于开口,“师傅去世时,独叫解语花一人守到咽气。我们师兄弟几个在他老人家面前磕过头就被支退了,只知道师傅临终前交给他一个匣子,要说找印去问他才是。”



小花冷笑道:“万古春,你推得倒一干二净。我有一点不明白,师傅临终前交代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清楚,唱旦角太久学起窦尔墩了?可惜没有御马给你盗。”



原来他们是师兄弟。



我心说,“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用《霸王别姬》的台词作为艺名,不会是张国荣的粉丝吧。这人吐字发音很奇特,腔是软的,里面的劲头是硬的,如同“绵里裹针”,带着京剧的念腔,眼神间波光流动,透着一股子风流温软。这样一对比,小花要man多了。



只见那人捏起手帕微微沾了嘴角,说:“你们解家还不是唱了一出《白帝城托孤》,原以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没成想扮的是司马昭。”



小花大概没想到这个师兄弟比他还能辩,失笑道:“你那出《狸猫换太子》唱得也不赖,这扮相一式两角儿,狸猫和郭大人。”



万古春“啪”地把桌子拍得奇响,眉峰一挑,叫道:“解语花,别以为我怕你,论唱功你有我强?四九城里论上角儿的是我不是你这个浑身腥气的土夫子。如果不是有你囘爷爷的面子,二爷会看重你?!”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01 21:02:00 +0800 CST  
既然其他几门都表态了,我们吴家也没有死扛的道理,何况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所以讨论很快接近尾声。



目前为止,我讨厌张易成这人到了极点,却佩服他的能力和魄力。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也算一种本事。只是这个张家的能力再强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多事,我分析,这一切可能很早之前就开始运作了,只是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剩下也没有什么可记录的,我们解散下楼吃饭,本来想找闷油瓶问问清楚,可出来时他和张易成还坐在里面不动,可能有张家内部会议,我也不好多问。胖子特意在楼梯口堵我,一见我的面就非拉住要问个明白,我摆摆手示意他回去再说,某些话实在不宜大庭广众地讨论。



吃饱喝足,我去了一趟卫生间,短短几个小时所有人的立场和关系都发生了变化,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忽然身心具惫,很想就此退出。也许闷油瓶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个性,也许他说得对,我应该回到原来的生活。只是我清楚,一旦跨出那一步,我是不会也不可能主动停下来的。



洗手时听到后面的蹲位有抽水声,接着门被打开,走出一个人站在我旁边洗手。我用余光看向镜子,发现是张易成。



说实话在卫生间看到酷似闷油瓶的脸还是觉得有点违和,因为我总觉得闷油瓶不食人间烟火,自然吃喝拉撒也与他绝缘。



张易成显然也注意到我了,在镜子里冲我回笑。我不躲避,抬头直面他道:“张爷,你也来了。”一脱口,直想抽自己一耳光。



“小吴哥。”张易成没细琢磨,看着我道:“苗岭那趟,how do you feel?”



我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心说该死!那个包裹果然是他寄来的!于是立即调整好情绪,装出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表情,道:“出了不少好货,够吃几年老本了,张爷想必也是吧。”



张易成不置可否,又问道:“起灵族长的事你也全清楚了?”



我心说你个二鬼子少挑拨离间,便对他笑道:“张爷,你洗了这么半天手,确定真的洗干净了?有些时候光看表面可不行,里面还是脏的。”



张易成摸囘摸鼻子,“看来小吴哥非常信任族长,那小吴哥看见门上的鸟了么?就没什么想法?”



鸟图腾?他不说我早忘了。不等我回答,他走到我身边,故意压低声音道:“当年起灵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我来告诉你,那只鸟实际叫精卫,小吴哥这么聪明应该懂了吧。”



我诧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精卫?精卫填海?海?汪藏海?!我一下子愣住了,难道闷油瓶杀那些村民的目的是和汪藏海有关?!



张易成大概读出我的想法,又附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还会信你的小哥吗?”说完,拍拍我的肩膀微笑着离开了。等我再回身,外面早没了他的影子。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01 21:02: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麒麟血


我琢磨他刚刚说的话,又好气又好笑。这种把戏我以前抢生意时经常会用到,无非是扮演红脸白脸。闷油瓶和张易成,我当然相信前者。在苗冢时我就接受了闷油瓶的行为,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换成我,也许做得更过分。所以,张易成这招离间计使得一点也不高明。


我不解的是,闷油瓶当年为什么会对汪藏海抱有如此深的仇恨?这个“精卫填海”计划到底完结没有?如果还在进行,那太可怕了。我虽然能理解闷油瓶的行为,可亲眼看他杀人,我还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


我坐在马桶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的几分钟,精神彻底放松下来,再出来时,客人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没看见二叔,倒是胖子以为我吃坏肚子,问我一会儿还能不能去唱卡拉OK。我哪有那个心情,摆手推辞了,又问他住在哪里,原来他们和我是同一家宾馆。


“我昨天在大厅怎么没看见你?”我问道。


胖子一听时间,直咋舌:“那个点儿胖爷和苍蝇早睡了,除了憋不住找暗娼的,谁还半夜出来瞎晃荡,你丫找借口才这么说吧。”


我实在受不了他浑身的汗臭味,赶紧将他打发走,又打了一辆的直奔住处。今天得到的消息比之前来的更刺激,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刚打开房门,小花就匆匆跑来和我告别,我见他的行李也收拾完了,奇怪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能不急么。”小花说:“要取官印只能挖祖坟,我算是把大逆不道做到家了,这回连爷爷和二爷也不会保佑我。”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本想说“我也一起帮忙。”可转念一想,吴家解家本是远亲,老一辈又是熟人,心说还是别给爷爷添乱了。


小花临走前一再嘱咐我,最近行事要低调小心,最好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情况及时联系他。我问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小花只说为我好,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送走小花,我先去洗了澡,洗到一半听见有人敲门,胡乱擦了几下身子赶紧跑出来,害我滑一跤差点坐地上,打开房门一看是二叔。


二叔进屋环视一圈,最后坐在沙发上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我一阵紧张,瞬间又出了一层密汗。不敢半点怠慢,抹了一把脑门,急忙烧开水泡茶叶。宾馆里全是那种廉价的茶包,二叔对喝茶十分挑剔,只是略微点点头,也不动杯子。


我坐回床上不吭声,知道二叔找我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不需要浪费时间磨嘴皮子,照实回答才是上上策。


“小邪,前两个月去哪儿下地了?”


二叔不清楚我的具体动向,现在问起来我也不打算隐瞒,把收到包裹、遇见闷油瓶和黑瞎子、老弄老金子被收买,最后逃脱等照实复述了一遍。


至于受重伤那部分我选择避重就轻,只说当时不小心碰到铃铛导致山体震动,我们几个被气流冲出来,受了点皮外伤。


为 什么不说实话呢?一是怕二叔担心;二是如果太严重,他很可能会告诉我老爹老娘,而他们一旦介入,后面再想搞小动作就更加困难了。当初我接下三叔的摊子时, 二叔就在我二老面前一再保证不会让我出事,所以我也不想制造额外的麻烦。最后一点,我总有种不确定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尤其在齐宝宝算过命之后,潜意识 提醒我最好保守这个秘密。


二叔听完沉默好久,才喃喃道:“老爷子真的尽力了。”之后,又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六子给你的留言收到了吗?”


我点头,二叔又道:“你应该清楚九门和考古队做的事了,我也不绕弯子。当年解九爷手笔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揽得住的。解家做事从不留情面,让你当心解雨臣是出于保护你,你别怨我管得宽。要知道张家这次回来,目的肯定不单纯。现在各方势力又蠢蠢欲动,我不担保你不被卷进来。”


“而 且,”二叔顿了顿,“那小哥和胖子虽然护着你,你也不要以为是好事。尤其是那小哥,你也看出来他是张家人,他接近你就没有其他想法?以前允许你去找他的过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05 18:40:00 +0800 CST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跳一拍,尽管有了多次心理建设,仍然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我甚至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也许是另一个人所为呢,发丘指又不是一脉单传。


二 叔显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紧接着又拿出另一张类似的薄膜,道:“光凭这个,你肯定不会相信。还记得你们困在巴乃,我带着那些叔伯们找你么?之后我留在那 个村子一段时间,也找人下到那个湖里,这个就印在湖下面的一块窗框上。我还可以告诉你,湖里有个一个村子,布局和岸上一模一样。小邪,你还相信那小哥 吗?”


我将两个薄膜叠放在一起,一黑一红两个手印完全吻合。我实在说不出任何话了,心里防线一下子被完全击溃,这比张易成的挑拨来得更有效。二叔做事从不留余地,他如果让你相信某件事,肯定会拿出无法反驳的证据,这一点,有时可以将人至于死地。


心中的感觉无比复杂,有些悲伤,有些无奈,还有些庆幸。幸好,我是个成功的那个,否则早顶着同一张面孔不知去哪里投胎了。


我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胸口堵得快要炸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仰面倒在床上,眼睛明明干得要命,却有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我一跃而起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感觉不过瘾,索性打开水龙头将脑袋全部扎进去。


冰凉的水激得我浑身发抖,一下子没憋住气,大口水呛进肺里,眼泪立马咳出来了。


二叔走进来拍拍我的后背,搂过我的肩膀带回屋里。我像丢了魂似的又坐回床上,接过二叔递来的毛巾,麻木擦着:“我后来是不是不怕蚊子和虫子了?”


“这倒没有,我记得带你回老家,你还被蝎子蛰过。”


我心生疑惑,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怪了,如果没记错,我在去七星鲁王宫之后才注意血液问题,当年凉师爷说我可能吃过麒麟血竭,但我真没有印象了。如果闷油瓶喂血能改变我的体质,至少我第一次遇到尸蟞不会被追得到处逃命。


忽然,我想起闷油瓶给的照片,急忙问道:“二叔,你知道我老爹带我去长白山做什么?”


二叔听完一愣,道:“你出事我们不敢瞒着,告诉了你父母。后来老爷子回来,老大为这事还和他大吵一架,过了几年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大家也全忘了。谁知你老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带你去一趟长白山。”


“那次,你爷爷和你爹闹得很凶,第二天你们爷俩就不见了,两周后才回来。当时你额头和身上有擦伤,你父亲只说是不小心摔着了,我们再问什么他死活不肯讲,老大一辈子规规矩矩,只干过那一件‘壮举’,差点和大嫂离了婚。你跟你老子的脾气和爷爷死随。”


“那您记得上山的时间吗?”


二叔沉思一下,道:”1993年6月初。“


我的脑子嗡得炸了,陈文锦的笔记里也提到1993年6月考古队进入长白山的地下宫殿,那里她看见了终极,而同样时间我老爹又带我去了长白山,然后毫无意外地我没有那时的记忆。


一切只是巧合?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二叔又开口缓缓道:“利害关系告诉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判断。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得轻重,不要总让家里操心。”


听到最后一句,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再抬头看二叔,才注意他鬓角发白,还有几道不浅的皱纹,突然意识到,二叔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即使年轻再怎么厉害,也会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屋里陷入了沉默,这时外面有人在轻轻扣门,过了一会儿见无人答应,门被慢慢拧开,胖子的一张肥脸从门缝探头探脑钻了进来。


胖子先是注意坐在床上的我,等他放松警惕整个走进来,才看见沙发上的二叔,当即一愣,换上一副笑脸,道:“哟二爷,您也在。”


“胖子。”二叔抿了一口茶,微微皱眉道:“不回自己屋,偷偷摸摸找小邪干什么?”


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立即感觉床垫塌下去几厘米。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05 18:40:00 +0800 CST  


“胖爷我实在不想瞒着自家兄弟,心里头不踏实,唱歌也提不起情绪,干脆过来找小吴把话挑明了。既然您在,那小吴也知道了吧。”


“我正要和他说呢,你自己承认最好。”二叔眼皮也不抬道。


胖子搓搓手,“那我可说了,天真,你听了别怪我。那什么,其实吧也没什么。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倒斗吗?”


“我当然记得,你的屁股差点被虫子咬烂了。”我笑道。


“青面狐尸还记得吗?”


“有印象。”我点头。


“旁边那个小妞呢?”


“到底说不说!不说滚蛋!”我真急了,“过了这么久,谁可能记那么多没用的!”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当年我被裘得考雇去鲁王宫,半路杀出一大群虫子,随行的老外全折在里面。我仗着有经验腿脚好就一直往外打盗洞,后来才遇到你们几个。”


我示意他赶紧往下讲重点。


“其实那老外还给了我一个特别任务,是找一块黑色甲片,很可能在正主或陪葬人的身上。还说如果遇到另一队土夫子,让我想尽办法混进队伍,把甲片喂给一个年轻人……“胖子说完眼睛瞄向我。


我恍然大悟,高喊道:“妈的,当时在床上和我干架,差点勒死我!你是故意的!”


“哎 哎哎,别激动!”胖子急忙安慰道:“我发现洋鬼子说的那块甲片就镶在尸体的腰带上,本来想趁你被迷住,扯下来直接塞你嘴里,没想到咱们都中了招,结果你自 己吞了,倒省了胖爷我的事。回去后那老头夸我干得不错,给我一大笔票子,又邀请我去另一个地方,就是后来汪汪叫的海底墓。我第二次碰见你,看你活蹦乱跳 的,所以也没提这茬。”


“我龘操龘死胖子,你龘他妈晓得那东西有没有毒就让我吃,万一我死了或变异了怎么办!”


胖子自知理亏,低着头差点把自己团成球,“那时我和你也不熟,再说你不没事么。”


刚说完,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叫道:“天真,我说你的血怎么和那小哥一样,会不会是吃了那东西?早知道胖爷我自己吃了,也不用拿卫生巾去偷袭小哥。”


“别说的这么恶心,你吃了也未必管用。”我道:“你就想谈这个?行了,我不怪你。”


胖子没料到我反应得这么干脆,一巴掌拍在我后背,差点把肺拍出来,“天真,就知道你小子最讲义气。”


“胖子。”二叔啪地把茶杯放到桌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邪原谅你了,我可不原谅。老实说,那老外为什么要给吴邪吃那种东西?”


“二爷,他真没提,我连那东西叫什么也不清楚。”胖子一脸委屈,“我要知道那老不死的想害天真,绝对断了他的后路。”


二叔见胖子真没什么再隐瞒了,便道:“既然小邪不追究,我也不计较了。不过王胖子,以后我侄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先拆了你的高老庄,你这辈子就是钻进土里也别想安生。”


胖子连连点头称是,我好像听到肥膘抖动的声音。


二叔站起身,对我道:“小胖估计还有话和你说,我不多待了,三天后你和我回一趟冒沙井。”


“干什么?”我问道。


“挖祖坟,取官印。”二叔说完背起手离开了屋子。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05 18:40: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背道而驰


刚关上房门,胖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吓我一大跳。


“干吗?”我有些不爽。


“你们家二爷的气场真足,连我都被震住了。”胖子道:“老子也算盗墓界数一数二的混世魔王,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


“更厉害你的还没见识呢,连我家那只三狐狸都怵我二叔。”我道:“再说,谁叫你为钱干缺德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行了行了,别和我整那些文邹邹的。”胖子急忙摆手,“我晚上看见张易成也从卫生间出来,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我早想问了,小吴,那个二鬼子阴阳怪气的,你可不能受他挑唆。”


“他那点心思想骗我,还欠点火候。”我心不在焉地应付两句,犹豫再三,才问道:“胖子,你觉得小哥怎样?”


“细皮嫩肉,卖相不错,胖爷我一直好奇,都是挖坟出身,人家是怎么保养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指小哥信得过吗?”


胖子瞪大眼睛:“他娘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小哥信得过妈?!下午是谁一直护着你们吴家,别说你睁眼瞎!那二鬼子随便两句你就当真了,你耳朵根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软了。不怕你不高兴,除了你和小哥,那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信任,包括你家老二。”


我不由皱眉,胖子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二叔告诉我关于小时候的那件事如鲠在喉,暗自打算了一下,便将刚才的话对胖子照实说了。


胖子吸了口凉气,也有点郁闷,找我要了包烟,闷头抽起来。他抽得很快,一会儿烟灰缸就满了。我知道他也在苦恼,便不着急催他。胖子抽到约第十根时,才缓缓开口:“我先问你,你还信任小哥不?”


这倒把我问住了,说我不信是假的,闷油瓶虽然性子清冷,可和我们相处这么久,他的品行我能用人格担保。但是,某天你发现最信任的人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隐瞒到现在,换谁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知道。”我也抽出一根点上,“他救过我很多次,要害我恐怕我已经死几回了。可你想过没有,假如他先前做的都在围绕某个目的,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你先冷静点儿。”胖子轻声道:“你的顾虑也不是不对,之前发生的事儿你们比我更了解,我不好插嘴。不过你既然向我取经,这次就要听我的。别小看你家胖爷,老子吃的盐可比你吃的米还多!”


“那是你口重。”我无奈笑道。


“你别不信,胖爷这双眼除了能量出女人的三围,这人的心思也能看个通透。咱先不说小哥什么目的,我问你,小哥恢复记忆了吧?”


我点头,又马上摇头,因为我真不知道他恢复到什么程度。


胖子一下子急了,猛拍我的肩膀,道:“你总是这个怂逼样,我要是你家大人当初就该把你直接射墙上。看你平时挺机灵一小同志,怎么到了这会儿脑袋不灵光了。远的不提,就说最近,为什么老九门聚会不请你?”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没请我?”


胖子叹了口气:“这还用问,用脚趾也能猜出来。你和你发小一出现,我就知道这里面准没好事儿。你别以为花儿爷是好人,他为什么带你来你想过原因没有?你发小肯定有他的小算盘,你自己得多留个心眼。”


我佩服胖子的观察力,让他继续说他的想法。


“想法谈不上,就说姓张几次找你麻烦,全被小哥化解了,小哥如果目的不纯,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依我看,咱小哥是想让你趁早跳出这个局。”


我像小鸡啄米似地猛点头,又急忙把苗岭的经历和他讲了一遍,胖子一拍大腿:“那不就是了,我说什么来着,小哥铁了心把你推出去,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没想起这段子,可目前为止全为你好。你有时间去怀疑他,倒不如想想人妖和姓张的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我总怀疑这两个人不简单。”


我细琢磨也对,也许闷油瓶因为当年二叔的干涉没能实现他的计划,反而阴错阳差导致了我的血液变得很牛逼,算是因祸得福,这么一想心里面舒坦多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0 16:25:00 +0800 CST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胖子反问道:“小哥是族长,为什么那个二鬼子却嚣张成那样?”


对啊,经胖子提醒我也觉出不对劲,只是先前得到的消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一些不合情理的小地方我也没太关注。


张大佛爷属于张家的小家族,又是被逐出的一支,按理说是不被主家承认的。闷油瓶和张启山属于同辈分,又是族长,作为张易成于情于理都该表现出起码的恭敬,可他态度嚣张,还处处标榜自己是张家后人,确实没有道理。


“你没看出来,那小子张口闭口张家前张家后,咱小哥就是不屌他。小哥家族的事儿我不清楚,可明面上胖爷我算是想明白了,咱小哥能评为史上最憋屈一代张起灵,顶着一个空头衔,实际上受人牵制。”


“你的意思,小哥被软禁了?”我惊呼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也差不多吧。”胖子挠挠头,“你想想看,姓张的憋着坏在找吴家麻烦,照理说你接了你三叔的摊子,算是名正言顺的大当家,为什么他不请你却请你二叔?”


我歪头品味着胖子的话,想着想着,突然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了,猛地站起来大叫道:“是闷油瓶!”


胖子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按回床上,低声骂道:“你他龘娘的怎么一沾小哥智力就退化了,周围住的全是被请来的大佬,你这一嗓子不是找麻烦么!”


我心里一惊,赶紧掰开他的手表示自己不会再乱激动了,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这背后是小哥故意安排的?”


胖子点头,“你可算开窍了,说明还有一定的思想政龘治觉悟。小哥作为咱们的革龘命战友,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也算牺牲小我,保全了天真无邪小同志。所以,你他娘的懂了?懂了就给爷乐一个。”


一霎间好像被打通了七经八脉,我浑身畅快无比,当真一点也气不起来了。从认识胖子那天起,第一次觉得他居然这么可爱,我差点要扑过去亲他。


“别高兴得太早。”胖子往远处挪了挪,“待会儿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这事儿关系到小哥,如果我分析的没错,咱小哥的处境十分危险。”说着,胖子伸个懒腰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你干啥去?”我一下子急了,拦住他道。


胖子回头道:“你以为胖爷爷当个知心大妈容易么?光惦记你了,K也没唱成。我出来时四门老头正和你发小的师弟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我来不及叫好就赶过来了。现在胖爷饿了,回去拿点吃的,你陪我喝几杯。今儿太晚了,改天再叫上小哥,咱们三人来个喜结连理。”说完,胖子便推门出去了。


我又扑回床上,顺手抓了个枕头抱在怀里,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恐怕闷油瓶两年前来我的铺子告别就做好了今天的打算,目的是让我不再涉足其中。如果不是后来各方势力的介入,他仅凭一已之力无法挽住局势,才会屈居张易成下面。


一想到老闷还在努力支撑着,心中的感动越来越甚,很希望自己也能分担一些。这闷王果然闷得可以,什么都憋心里差点闹出误会。又转念一想,如果他什么话全说出来,也许我充其量只当他是不错的朋友吧。


烦心事一解开,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幸好胖子很快折回来,怀里抱着几包塑封的酱货,还有三瓶二两装的“小手雷”(北京红星二锅头)。


我赶紧将桌面清理干净,铺上报纸。胖子把酱货全摊在上面,又拿出两个杯子将酒满上。我喝不多,只让他倒了半杯,之后两个人坐在地上开始大快朵颐。我也不客气,拆开一包酱肘子直接啃了起来,味道简直棒极了。


胖子叼着一只鸡爪子和我对碰,一仰脖全干了,抹了抹嘴,说:“我这两年在巴乃算是把上山下乡那些事又经历一遍,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十多岁。你知道吗,我想云彩妹子,第一年和谁也不说话,只知道闷头做农活,愣是让阿贵家的粮食增产一倍,省里差点派人过来采访。”


我也喝了一口酒,道:“你自己都说放下了了,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实话。”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0 16:25:00 +0800 CST  
“你抓住他了?”


“没有,那孙子反应挺快,一看是我嗖地溜号了,临了还骂一句‘妈的,我说长这么肥!’”


我一口酒全喷在胖子脸上,躺在地上笑岔了气。胖子不以为意,抹了一把脸,继续他的离奇经历。


当时本来快追上了,谁知从旁边窜出两只猞猁,胖子仗着人壮膘肥,也不含糊,一手一只将两只大猫死死按在地上。猞猁们也不是吃素的,后腿一蹬便脱出了胖子的掌控,一前一后开始进行夹击。


胖子被咬伤多处,从旁边抄起一根木头就开打。一人二兽正斗到兴处,忽然从旁边窜出第三只猞猁,直扑过来一口咬住胖子的裤腿。胖子一晃神,脚底下没踩稳,直接从山上滚了下去,掉进地沟里。胖子连吃两次瘪,加上打红了眼,回去后抓起阿贵拎到半空让他老实交代。阿贵看胖子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才颤颤巍巍说出实情。


原来,鬼影人一直住在他们家里,以前骗我们说是儿子得了怪病,其实全是诓我们的。实际上,鬼影人常年守在这里不让外人进入,阿贵一家负责暗中通风报信,再由盘马或鬼影人控制的猞猁将企图闯进来的人全部杀死,衣物就卖掉换成钱。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能安全接近这座古楼。从我们三个进村第一天起,一举一动全在鬼影人的监视中,包括抢走闷油瓶的皮箱,把我们迷晕关进山洞喂密罗陀,也是他和盘马一手所为。


阿贵一直没敢告诉我们,一是怕我们知道会报复,二是怕鬼影人对他们全家不利,结果云彩最后还是死在鬼影人的手里。至于他的目的,阿贵说只偶然听到鬼影人念叨“楼里的东西快吃饱了,快没有时间了”之类的话,具体情况也不晓得。


阿贵说完哭得像个泪人,捶胸顿足骂自己不是东西害了女儿云云,胖子一时心软也没再追问。


“后来我又几次进山,再也没碰见那孙子,不过天真,我要告诉你一个爆炸性消息,你听了可别太激动。”


我伸手对灯发誓绝对保持冷静,就听胖子道:“潘子可能还活着。”


“什么!”我一下子跳将起来,一把抓住胖子的领子,道:“你说清楚点!你有多少把握?你确定吗?”


“你瞧你瞧,说了让你冷静,好不容易买到一件合适的衬衣,这下子白瞎了。”胖子推开我的手,两边肩膀上分别留下五个清晰的油指印,样子相当滑稽。


“我翻遍了整个羊角山,最后找到了鬼影人一个落脚的地方,可惜他提前搬走了。不过我看他不像一个人生活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两个人。而且,我不知道你平时注意大潘抽烟没有。”


我摇摇头,心说抽烟有什么不同吗?


胖子道:“大潘抽烟和咱们不一样,他习惯将香烟上的过滤嘴掐断,一般老烟枪都爱这么干,尤其潘子当过兵打过仗,这烟瘾不是一般的大。我留意地上有几个烟头,都是去掉过滤嘴的。我在想你也没亲眼看见大潘那啥,也许……”


我又惊讶又失落,如果潘子没死最好不过,可万一胖子推断错了呢,这事绝对马虎不得。


其实我一直期待当年那一枪只是个错觉。


“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心中的酸楚无以复加,耳边又响起这首歌,鼻子一酸视线立马模糊了。胖子的眼圈也跟着红起来,我用袖子擦掉眼泪,急忙转移话题,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胖子吸吸鼻子道:“过几天胖爷我就要跟着他们去下斗了。”


“就是张易成说的那个险斗?”


胖子点点头,“离开这几年手头太紧,有买卖当然亲自出马。等我带回冥器,你给估估价,卖好了还按之前比例的分成。”


“不行,我也一起去。”我抢话道。


“不可能。”胖子连连摆手,“有小哥和你家二爷,你还是乖乖待在店里做望夫石吧。再说,你爷爷三个儿子就一条命根子,再没了可怎么活。”


我刚要点头,察觉出不对劲,道:“胖子,这话我听着有点别扭。”


“一点也不别扭,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你二叔三叔没孩子。”


“玩儿蛋去!”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0 16:25:00 +0800 CST  
闷油瓶“啧”了一声,不快道:“要不你进去?”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



刚才好像在做梦,我跟在他后面晕乎乎来到自己的住处,闷油瓶早站在门口等我了。我赶紧齤掏出门卡把他让进来,又把空调打开,吩咐他先去洗澡。



趁他在卫生间,我换好床单,重新烧了一壶开水,弄完之后躺到床上,心里才开始不是滋味。



霍菁怎么会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闷油瓶的房里?要说闷油瓶没有男人的欲囘望,我绝对不相信。可他偏偏找上了霍家,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闷油瓶出来后直接倒在床上休息了,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想自己去问实在有点八卦,干脆也去冲了凉回来睡觉。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心里面有疑问,我丝毫没有睡意,闷油瓶那边倒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个大活人,我还以为旁边躺了一只粽子。



“你睡不着?”闷油瓶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嗯”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趁机把心里的问题交代出来,闷油瓶啪地先拧开了床头灯,然后盘腿坐起来,看向我道:“你想说什么?”



我也没必要再客气下去了,起身坐在他对面,道:“我很小的时候,你见过我,对吗?”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点惊讶,想了想,忽然轻声叹了口气,说:“你家里人已经告诉你了。”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也就表示他间接承认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为什么?”



闷油瓶静了静,才道:“你问的问题很大,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别想再糊弄过去。”我立即表明立场,“事到如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再多一点我也不在乎。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太憋屈了,我只想知道真相。这么说吧,目前为止,我认识的人多少都骗过我,连胖子也不例外,多你一个我也承受得起。”



闷油瓶轻声道:“有些事情不是几句话能说通的。”



“那也要你说出来我自己去判断。张易成白天的态度很明显了,我被骗去苗岭就是他当初一齤手策划的,你不会不知道。整件事不止是张家,老九门的人全被卷了进来,你凭什么能确定我可以安然无事?”



闷油瓶不再说话,沉默到我以为他睡着了,就听他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无关的事:“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张起灵。”



什么?!我大脑瞬间短路,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张起灵?那你是谁?不对,不管你是谁,和我刚才的问题没有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



“有关系。”闷油瓶点点头,“我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这也是我一直不想和任何人提起的。既然你问了,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他说的很缓慢,也很简略,我不得不结合已知的信息,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从他的叙述中,我不仅了解到闷油瓶这个人本身,更多的是关于张家的那段历史,这些足以将我以前的认知击得粉碎。下面的记录中,我仍然称呼他为闷油瓶,这也是在我得知真相后对他的一种尊重。



张家的起源能追溯到三千多年前的战国,更确切说,张家的首代张起灵就是鲁殇王,而我们在鲁王宫看到的那具活尸,也的确是铁面生本人。 积尸地里那具下跪的女傀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下跪正是感受到闷油瓶的血液,残留的意识让她误以为那是鲁殇王,所以才跪下表示敬畏。



(刚听到开头,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形容,我简直要跳起来。天啊,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闷油瓶当时告诉我们的全部是真的,却又巧妙地隐瞒了必要的事实。)



由于资料的缺失,鲁殇王和铁面生的恩怨他无从谈起了,只知道鲁殇王为了长生听从铁面生的建议,让后人建立了最早的张家古楼,在后来的迁徙中,也严格遵照“敲骨吸髓”的做法。张家人的超长寿命,据说是鲁殇王生前所赐,因为他“求仙西方,暂眠于此。”终有一日要回来,所以张家楼实际上是为鲁殇王修建的官邸。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7 00:59:00 +0800 CST  


适合的人选当时有两位,一位叫张瑞山,是上一代起灵官张瑞桐的亲兄弟;另一位出自张瑞桐一脉,两支的血液能力都很强,互相之间排挤地非常严重。



张瑞山读过洋书,属于思想比较开明的一派,并不屑于族长的位置,当时他刚从长白山守门回来,就遭到埋伏好的另一拨人的暗算,被枪击中头部死亡,而张瑞山带领的其他本家的人也在那次冲突中死伤惨重。



逃回去的张家人重新集结势力,对另一方实施更为残酷的报复。总之,那一年对张家来说是相当惨烈的一年,死的死逃的逃,加上新思囘潮的影响,张家瞬间从一支庞大的家族缩减到三分之一不足。



在那次事件中死掉的族人很多无法将尸体完整带回来,只能切掉手掌悬挂在古楼中,也就是我和胖子看见的千手冢。



事件平息后,最后一代张起灵从张瑞桐一支脱颖而出,但他根本不是闷油瓶。



时间又往前推至解放后,大约50十年初,与我爷爷盗取战国帛书的时间接近,最后一代张起灵忽然间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为什么消失,张家陷入第三次危机。



前两次的教训教会张家人不能只靠武力,于是他们从现有的人中推选出闷油瓶作为临时的张起灵,其他族人则分散寻找真正族长的下落。



说来可笑,闷油瓶所属的分支是张瑞山一脉,他与张大佛爷算是平辈。闷油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甚至葬在哪里也不清楚。在族里,他一直是默默无闻的那个(我心说,闷油瓶的功夫这么牛逼才默默无闻,那真正的张起灵岂不要内囘裤外穿了?)。



闷油瓶被推选为族长,除了要背负族里的职责,又额外多了一项:结束张家人的宿命。



要解开宿命,需要更多的时间。



闷油瓶所带领的张家已经没落了,同族里甚至也找不出与族长相配的女性繁衍子嗣,所以他才想到与所谓的老九门合作,由他们派人看守青铜门,而他负责查出张家长寿的秘密作为交换代价。



不知是否巧合,当时的老九门之首正是张大佛爷,他开启了寻找“张起灵”的计划,闷油瓶的做法无异于自投罗网。



当年的族长之争,张瑞山与张瑞桐的后裔们已经反目成仇,所以闷油瓶和张启山张易成的关系也不十分友好。但迫于使命的压力,闷油瓶仍然带领老九门,进行了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



可是九门提督却失信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张家最后的留守希望破灭。于是,闷油瓶便假装失忆让所有人放下戒备,那时他便起了报复心理,他要报复老九门的人。



他先借由霍仙姑的能力逃过张启山的追杀,又查到后八门与汪藏海的关系,怀疑整件事也许是汪藏海设下的圈套。



由于张大佛爷隶属中央不容易接近,老九门从那次之后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闷油瓶决定选择更容易入手的八部众的后代们,通过喂食自己的血液,将他们变成麒麟血,逼囘迫这些人完成当初的承诺——“精卫填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实施。



那截青铜枝是广西水富村的苗王历代守护的东西,相传能实现人的愿望。为此,闷油瓶把目光放到了广西猫儿山,又查出那里是汪藏海曾经造访的地方,而且在帛书案不久,发生了大规模的屠村惨囘案。敏锐如闷油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的,那些有特殊血液的村民说不定也与汪藏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他借机当上苗王拿到了青铜枝,又利用村民们做实验,我们在珍奇异兽坑发现的各种“闷油瓶”就是他失败的杰作。那些人纷纷出现异化,闷油瓶无奈之下只得将他们扔进坑里,成为密洛陀的食物。



蛇尾人是闷油瓶唯一成功的实验品,闷油瓶并不打算留下活口。没想到,当晚下了一场大暴雨,一个闪电将密洛陀的锁链劈断,镜儿宫倒塌,蛇尾人趁机逃了出来,才会有他后面的报复行动。至于他的脸为什么会变异,就不得而知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7 00:59:00 +0800 CST  



1974年,在苗岭将陈皮阿四弄瞎的毫无疑问是闷油瓶,而且他故意将蛇眉铜鱼交给陈皮阿四带出去,目的是为了引来其他外八部的注意。直到西沙考古队的出现,闷油瓶心知必须抓囘住这个机会调查汪藏海的海底墓,他通过霍仙姑的疏通,进入了那支考古队,而他的喂养计划便暂时搁置了。



西沙事件之后,闷油瓶从养老院逃了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继续完成自己当初的计划。因为他和我爷爷接触过,发现我爷爷的血液很不寻常,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从我这里下手。



我猜的没有错,因为二叔的干预,闷油瓶没有完全实施成功,我属于一种半成品状态。2000年左右,他回到巴乃张家古楼时失忆症发作,忘掉了这段历史,直到2003年在三叔楼下,再次遇到成年的吴邪。



闷油瓶停住,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才道:“我见到长大后的你,才想起一些片段。”



“这么说,你后来又偷偷喂我了?”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无法消化,只能问我触手可及的问题。



“不是,”闷油瓶动了动嘴巴,“因为你吃了麒麟竭。”



“什么!你和胖子那时就合伙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闷油瓶淡淡看了我一眼,道:“麒麟竭相当于催化剂,可以达到类似张家血液的效果。当时我看见你三叔偷换了帛书,接下来又见你和胖子打起来,然后你吃掉了那个东西。我没有阻止,因为零碎的记忆告诉我,很可能你吃掉它是对的。”



“狗囘日的,这么说你一直都躲在某处观察我们。”看见闷油瓶不置可否的态度,我瞬间瘫坐在床上。



“那齐羽呢?他为什么和我这么相像?”



“这个我不能回答,吴邪,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东西,齐羽对我也是一样。”



“那我他囘妈就活该被骗?”我给他说的悻然,嗓门也拔高起来,“你了解同一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感受吗?我有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幻影!”



“我说过,你只是吴邪,这点从没变过。”



闷油瓶不紧不慢的态度让我实在对他生囘不囘起气,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的沮丧无处发泄,我发现自己傻X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闷油瓶抬起头,看向我身后的窗户,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只记得自己叫‘张起灵’,你知道吗,每次听到别人叫这个名字,我会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符号,随时会消失,人们记住的是‘张起灵’,可‘张起灵’不是我。”



我惊讶他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一直以为闷油瓶是完全淡然的,原来他也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居然还是现在的名字。



如此说来,“张起灵” 只是一种官职,在他的家族里确实算不上真正的人名。成为族长首先要放弃自己的名字,而名字又代表了一个人的出处。在他以前,历代族长还能将名字刻在墓志铭上,被族人们记住。而闷油瓶呢,命运真和他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忽然能理解他了,所以他才会默许别人戏称他为哑巴张?不是因为他心胸多么豁达,而是至少代表了自己?



一种巨大的悲哀撞击着我的内心,我重新思考了一番,下定决心后,对他道:“我也不喜欢你的名字,私下里我都叫你‘闷油瓶’。你看,我能记住你,你是闷油瓶不是张起灵。”



闷油瓶将视线缓缓收回,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目光异常柔和。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见他起身走到窗户边,背对我淡淡道:“张易成是来找真正的长生方法,这种方法很可能早被汪藏海掌握了。我怀疑汪藏海对整个张家布置了一个陷阱,要结束家族宿命,就必须和张易成合作,你没有必要再卷进来。”



“你是说,汪藏海所做的一切全是圈套?!”我大惊失色,一个古人即使再超越时代也不可能控制整个家族啊。



“我无法回答,我只知道广西那个墓里设置的哨子棺和青铜铃就是为了阻止张家人,我在想,也许张家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好了。”



闷油瓶的眼神闪过一丝悲凉,我心里也跟着一紧,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了,究竟是谁亲手设计了这个庞大的计划?还是说汪藏海只是一个执行者?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道:“青铜门真的失守了吗?”



闷油瓶未开口,却打开窗户一下子蹦到窗棂上,我诧异他的举动,忽然听到门口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时间不多了,我要完成作为‘张起灵’的最后使命,找到封印青铜门的方法。”他最后看向我,道:“吴邪,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能帮你。”我急忙开口道:“我也有麒麟血,也算半个张家人。”



闷油瓶半蹲在窗户上,忽然朝我笑了。我第一看见他笑得很纯粹,没有夹杂任何意义,或者说他只是单纯地听到我的话才发笑。



他伸出手,忽然中指用力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他用力很巧妙,应该是极端准确地把控好了力度,否则这一下子我至少要晕过去半天。



尽管这样,我还是“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就听他道:“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子被我打晕的。”



我一边揉着脑门,刚要说点什么,再看他,一跃已经跳了下去。我赶紧探出窗外,只见闷油瓶稳稳抓囘住一棵树枝,三蹦两跳便落在地上,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7 00:59:00 +0800 CST  
【补发284楼被删掉一段】

适合的人选当时有两位,一位叫张瑞山,是上一代起灵官张瑞桐的亲兄弟;另一位出自张瑞桐一脉,两支的血液能力都很强,互相之间排挤地非常严重。

张瑞山读过洋书,属于思想比较开明的一派,并不屑于族长的位置,当时他刚从长白山守门回来,就遭到埋伏好的另一拨人的暗算,被枪击中头部死亡,而张瑞山带领的其他本家的人也在那次冲囘突中死伤惨重。

逃回去的张家人重新集结势力,对另一方实施更为残酷的报复。总之,那一年对张家来说是相当惨烈的一年,死的死逃的逃,加上新思囘潮的影响,张家瞬间从一支庞大的家族缩减到三分之一不足。

在那次事囘件中死掉的族人很多无法将尸体完整带回来,只能切掉手掌悬挂在古楼中,也就是我和胖子看见的千手冢。

事囘件平息后,最后一代张起灵从张瑞桐一支脱颖而出,但他根本不是闷油瓶。

时间又往前推至解囘放后,大约50十年初,与我爷爷盗取战国帛书的时间接近,最后一代张起灵忽然间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为什么消失,张家陷入第三次危囘机。

前两次的教训教囘会张家人不能只靠武力,于是他们从现有的人中推选出闷油瓶作为临时的张起灵,其他族人则分散寻找真正族长的下落。

说来可笑,闷油瓶所属的分支是张瑞山一脉,他与张大佛爷算是平辈。闷油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甚至葬在哪里也不清楚。在族里,他一直是默默无闻的那个(我心说,闷油瓶的功夫这么牛逼才默默无闻,那真正的张起灵岂不要内囘裤外穿了?)。

闷油瓶被推选为族长,除了要背负族里的职责,又额外多了一项:结束张家人的宿命。

要解囘开宿命,需要更多的时间。

闷油瓶所带领的张家已经没落了,同族里甚至也找不出与族长相配的女性繁衍子嗣,所以他才想到与所谓的老九门合作,由他们派人看囘守青铜门,而他负责查出张家长寿的秘密作为交换代价。

不知是否巧合,当时的老九门之首正是张大佛爷,他开启了寻找“张起灵”的计划,闷油瓶的做法无异于自投罗网。

当年的族长之争,张瑞山与张瑞桐的后裔们已经反目成仇,所以闷油瓶和张启山张易成的关系也不十分友好。但迫于使命的压力,闷油瓶仍然带领老九门,进行了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

可是九门提督却失信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张家最后的留守希望破灭。于是,闷油瓶便假装失忆让所有人放下戒备,那时他便起了报复心理,他要报复老九门的人。

他先借由霍仙姑的能力逃过张启山的追杀,又查到后八门与汪藏海的关系,怀疑整件事也许是汪藏海设下的圈套。

由于张大佛爷隶属中囘央不容易接近,老九门从那次之后又产生了严重的分歧,闷油瓶决定选择更容易入手的八部众的后代们,通囘过喂食自己的血液,将他们变成麒麟血,逼囘迫这些人完成当初的承诺——“精卫填海”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实施。

那截青铜枝是广西水富村的苗王历代守护的东西,相传能实现人的愿望。为此,闷油瓶把目光放到了广西猫儿山,又查出那里是汪藏海曾经造访的地方,而且在帛书案不久,发生了大规模的屠村惨囘案。敏锐如闷油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的,那些有特殊血液的村囘民说不定也与汪藏海有千丝万缕的联囘系。

后来,他借机当上苗王拿到了青铜枝,又利囘用村囘民们做实验,我们在珍奇异兽坑发现的各种“闷油瓶”就是他失败的杰作。那些人纷纷出现异化,闷油瓶无奈之下只得将他们扔进坑里,成为密洛陀的食物。

蛇尾人是闷油瓶唯一成功的实验品,闷油瓶并不打算留下活口。没想到,当晚下了一场大暴雨,一个闪电将密洛陀的锁链劈断,镜儿宫倒塌,蛇尾人趁机逃了出来,才会有他后面的报复行动。至于他的脸为什么会变异,就不得而知了。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7 22:35:00 +0800 CST  
【补发273楼被删掉一段】

一瞬间我的心脏停跳一拍,尽管有了多次心理建设,仍然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我甚至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也许是另一个人所为呢,发丘指又不是一脉单传。

二叔显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紧接着又拿出另一张类似的薄膜,道:“光凭这个,你肯定不会相信。还记得你们困在巴乃,我带着那些叔伯们找你么?之后我留在那个村子一段时间,也找人下到那个湖里,这个就印在湖下面的一块窗框上。我还可以告诉你,湖里有个一个村子,布局和岸上一模一样。小邪,你还相信那小哥吗?”

我将两个薄膜叠放在一起,一黑一红两个手印完全吻合。我实在说不出任何话了,心里防线一下子被完全击溃,这比张易成的挑拨来得更有效。二叔做事从不留余地,他如果让你相信某件事,肯定会拿出无法反驳的证据,这一点,有时可以将人至于死地。

心中的感觉无比复杂,有些悲伤,有些无奈,还有些庆幸。幸好,我是个成功的那个,否则早顶着同一张面孔不知去哪里投胎了。

我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胸口堵得快要炸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仰面倒在床上,眼睛明明干得要命,却有东西顺着眼角滑下来。我一跃而起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感觉不过瘾,索性打开水龙头将脑袋全部扎进去。

冰凉的水激得我浑身发抖,一下子没憋住气,大口水呛进肺里,眼泪立马咳出来了。

二叔走进来拍拍我的后背,搂过我的肩膀带回屋里。我像丢了魂似的又坐回床上,接过二叔递来的毛巾,麻木擦着:“我后来是不是不怕蚊子和虫子了?”

“这倒没有,我记得带你回老家,你还被蝎子蛰过。”

我心生疑惑,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怪了,如果没记错,我在去七星鲁王宫之后才注意血液问题,当年凉师爷说我可能吃过麒麟血竭,但我真没有印象了。如果闷油瓶喂血能改变我的体质,至少我第一次遇到尸蟞不会被追得到处逃命。

忽然,我想起闷油瓶给的照片,急忙问道:“二叔,你知道我老爹带我去长白山做什么?”

二叔听完一愣,道:“你出事我们不敢瞒着,告诉了你父母。后来老爷子回来,老大为这事还和他大吵一架,过了几年没发现你有什么不对,大家也全忘了。谁知你老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非要带你去一趟长白山。”

“那次,你爷爷和你爹闹得很凶,第二天你们爷俩就不见了,两周后才回来。当时你额头和身上有擦伤,你父亲只说是不小心摔着了,我们再问什么他死活不肯讲,老大一辈子规规矩矩,只干过那一件‘壮举’,差点和大嫂离了婚。你跟你老子的脾气和爷爷死随。”

“那您记得上山的时间吗?”

二叔沉思一下,道:”1993年6月初。“

我的脑子嗡得炸了,陈文锦的笔记里也提到1993年6月考古队进入长白山的地下宫殿,那里她看见了终极,而同样时间我老爹又带我去了长白山,然后毫无意外地我没有那时的记忆。

一切只是巧合?我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二叔又开口缓缓道:“利害关系告诉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判断。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得轻重,不要总让家里操心。”

听到最后一句,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再抬头看二叔,才注意他鬓角发白,还有几道不浅的皱纹,突然意识到,二叔也是上年纪的人了,即使年轻再怎么厉害,也会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屋里陷入了沉默,这时外面有人在轻轻扣门,过了一会儿见无人答应,门被慢慢拧开,胖子的一张肥脸从门缝探头探脑钻了进来。

胖子先是注意坐在床上的我,等他放松警惕整个走进来,才看见沙发上的二叔,当即一愣,换上一副笑脸,道:“哟二爷,您也在。”

“胖子。”二叔抿了一口茶,微微皱眉道:“不回自己屋,偷偷摸摸找小邪干什么?”

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立即感觉床垫塌下去几厘米。

“胖爷我实在不想瞒着自家兄弟,心里头不踏实,唱歌也提不起情绪,干脆过来找小吴把话挑明了。既然您在,那小吴也知道了吧。”

“我正要和他说呢,你自己承认最好。”二叔眼皮也不抬道。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18 22:57: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死而复生


我愣愣地看向窗外,直到门外“当当当”响起了敲门声才算回了魂。这个时点客人们都在睡觉,声音在楼道里显得特别空旷,让人一阵心烦意乱。


不用看,隔着门我也能听出是谁,我一下子把门拉开,那人的手还停在半空,看见我先是一怔,随后甜甜地笑了:“小吴哥,你动作真慢。”


见到霍菁的第一秒起,我的太阳穴就突突跳着疼,对霍家的女人我避之不及,见她主动找上囘门,有点郁闷道:“你来干什么?”


“不请我进去坐坐?”霍菁上前一步作势要进去。


我对这女人的印象不是太好,现在又被她目中无人的态度弄得有些窝火,脾气也上来了,身板往前一挺挡住了房门。


霍菁疑惑地看向我,眼神中闪着挑衅的光,故意提高嗓门道:“你拐跑我相好的,我当然找你要人了。你想在这里谈?”


她话头一出,旁边和对面都传来轻微的扭囘动门把手的声音,接着几扇门不约而同地敞开一条缝儿,里面的人在小心翼翼向外张望。


我靠,这叫什么事。我没料到这个女人真够绝的,为了防止她进一步胡说八道,我阴着脸一把把她拽进屋,砰地关上囘门道:“他不在这儿!”


霍菁不甘心,越过我,边玩转着头发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完毕才略有失望地看回来。我紧绷着一张脸,道:“还有卫生间和床铺下面呢。”


“小吴哥真会说笑,我又不是来抓奸的。”霍菁也不尴尬,大方地撩囘起旗袍一角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中带出一股妩媚。她今天又换了一套青竹镶金边的衣服,令人爽心悦目,如果仅仅在大街上遇见,说不定我会多瞥两眼。可自从见识了这女人的品行,厌恶感像大雨里马路当中的水井盖子,噗噗直往外冒。


“没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我琢磨着她找不到闷油瓶还不赶紧走人么,谁知她居然一屁囘股坐下来,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我被折腾一宿,困得两个眼皮直打架,只想赶紧躺下睡个好觉,见她不识趣,便开始下逐客令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霍菁似笑非笑,转向我道。


我顿时不悦:“你不是去找小哥吗?”


“是啊,所以我才问,张家哥囘哥去哪儿了?”


和她说话如同在兜圈子,我被她的无囘理囘取囘闹彻底惹怒了,可跟一个女人发火实在有失风度,一时又咽不下这口气,略微思索了几秒,便用戏谑的口吻回道:“你问的是张易成?那你比我熟悉。”


霍菁好像被戳中了心事,听完脸色一变,冷冷道:“你想多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说完,在身边摸索了几下,似乎又想到什么,再次无奈地看向我,“有烟么?”


我耐着性子拿出仅剩的几根,连带打火机一起递过去。霍家小姑点头表示谢谢,抽囘出一支点着,悠悠地吸了两口,才自言自语似地说:“我只喜欢起灵。”


起灵?我心里冷笑,哪个起灵?巴乃的鬼影人也叫起灵,张家楼棺囘材里躺着的也叫起灵,连鲁殇王也可以叫起灵,你要表白估计先请法囘师开个祭坛才行。因为实在不想和她多说话,我只“嗯”了一声,抱着手臂一直抬头望天花板。


霍菁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平静,等了半天见我没有下文,突然哼哧笑了出来:“算了,反正两周后我们就出发了,那时再见也不迟。”说着,她将烟头捻灭,起身就要离开。


我呆了一下,立即从床囘上弹下来,上前一步拦住她,问道:“你们两周后出发?”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28 22:58:00 +0800 CST  

霍家小姑翘囘起嘴角,“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我没空理会她有囘意无意的挑囘逗,继续问道:“小哥也要去?你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霍菁上下打量我几眼,说:“小吴哥不会连淘沙子的规矩也忘了吧。”


我为之语塞,从她的表现就知道答囘案了,她是不可能老实交代的。


我几乎泄气了,就见她对我勾勾食指,笑道:“不过,咱们可以私下做个交易。”


我犹豫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妙,理智告诉我绝不会有好事,感情上又不甘被置身事外。这种心理抉择非常的微妙,以我个人的条件实在没什么值得霍家看上眼的。如果她硬提出用盘口囘交换,暂时给她也无妨,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消息就不算吃亏,我暗自盘算了一下便默认了。


霍菁走过来凑在我耳边轻声道:“陪我一晚,我就告诉你。”


我几乎是触电般地大退了几步,一想到之前见过她的身囘体,脸刷地就憋红了,刚想说话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霍家小姑笑得花枝乱颤,缓了半天才道:“天真无邪的绰号真不是白来的,如果没有起灵,我一定会喜欢上你。我身上的疤你也看见了,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这次的斗很凶险,小吴哥还是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的好。”说完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扭身的动作让我忽然想起了秀秀,想到好久没联囘系她,也不知被自己的姑姑整下去后过得好不好,大家发小一场,我没帮上什么忙,也总该知道她的近况,便急忙叫住她,问道:“秀秀还好吧?”


霍菁背着我停了几秒,又恢复到冷漠的态度,道:“她被我堂姐保护得很好,吴家哥囘哥放心吧。”


“你堂姐?”


霍菁头也不回道:“对,我有一个堂姐,叫霍玲。”


霍玲?!我没听错吧!我当场被惊得说不出话了,眼看着霍家小姑开门径直走出去,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去喊住她。


我努力回忆刚才的对话,她说的是霍玲没错。是同名吗?还是谐音?是那个变成了禁婆的霍玲?她不是死在疗养院了吗?难道说秀秀也出囘事囘了?


我跌回床囘上,赶紧拿出手囘机想打给秀秀,才发现没有她的新号码,又给小花去电囘话,哆哆嗦嗦拨了半天,好不容易通了却提示正主关机。我不停翻着号码本,一排排列表中能联囘系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想确认也不知该找谁,这下子我彻底陷入混乱囘了。


再醒来,是因为宾馆前台给我的一个Good Morning Call,我过于疲劳,竟维持着按手囘机的姿囘势睡了过去。


前台小囘姐说一位叫吴二白的先生在一楼大厅等我,今天坐十点半的动囘车一起回杭州。我一看表已经八点半过了,胡乱冲了个澡,一照镜子,脸上多出半副手囘机键盘的痕迹,也没空去理会。


路过胖子房间时,我想再着急也要先和他告个别,结果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碰到一位在楼道做卫生的阿姨,才知道胖子连夜退了房,似乎有急事赶回北囘京。


阿姨拉着我絮絮叨叨地抱怨胖子的房间像猪圈,一推门一股浓郁的酱猪蹄拌人肉味,害阿姨还以为胖子半夜被人毁尸灭迹了。


我哑然失笑,没时间和阿姨多解释,胡乱敷衍几句就奔向一楼餐厅,匆匆吃了早餐,然后退了房,和二叔直接赶往长沙的火车站。


火车票早在一天前就订好了,我们达到候车厅时,离发车还有一个点儿。这一路折腾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想到至少八个小时才能到杭州,我让二叔看好行李,自己去外面的小卖部买点矿泉水和方便面。


火车站里全被人填满了,加上天气炎热,皮肤互相触囘碰就会粘在一起,实在苦囘不囘堪囘言。我热得受不了,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又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根雪糕。


我叼囘住雪糕正要付钱,身后有人拍了我一把,喊道:“天真无邪!”


我回头一看,是羡玲,穿着一身米黄囘色蕾丝边的连衣裙,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好像刚买完东西回来。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28 22:58:00 +0800 CST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我刚要开口说话,忘记嘴里面咬着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可惜了。店里的老板娘直笑话我一个大小伙子见姑娘这么毛糙,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羡玲道:“你吃什么我请客。”


羡玲也不客气,要了一个可爱多,说:“你走的真急,我还想找你玩的。”


“你找我?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愣了一下。


“我来长沙旅游,住的宾馆就在你旁边。昨天早上我看见你和一帅哥出门了,今天想去找你,服囘务台说你一早去了火车站,这不我就追来了。”


她给人的感觉是开朗大方,骨子里还透出一点点俏皮,想到自己认识的女人几乎全和土打交道,普通女孩子基本没有机会接囘触,如今仿佛回到了杭州当小老板的悠哉日子,心里马上变得异常轻囘松。


“下次来杭州找我,我免囘费给你当导游。”我拍着胸囘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在女生面前可不能表现得过于寒酸,又立马附加一句:“包吃包住。”


羡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啊,改天一定拜访,你别嫌我烦就行。这个,送给你。”说着将手里的纸袋交给我。


我心里一暖,顿时觉得她又可爱几分,打开袋子一瞧,是纸做的菠萝,连底托都有,非常精致。


“你做的?”我拿出来摆囘弄道。


羡玲歪着头问:“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为了表示我喜欢得不得了,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经意注意到一个角上印着玉囘皇囘大囘帝的头像,我“咦”了一声,又仔细翻了翻其他部分,居然还有“天堂国际银囘行”的字样。


“怎么了?”羡玲看我一脸的纠结,也凑了过去。


“你……用冥币叠的?”我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又怕伤了小丫头的面子,说得结结巴巴。


羡玲“啊”了一声,“是冥币?”


“你不知道吗?”我有些奇怪,“这不是你做的?”


“是……”羡玲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囘头,“我在国外生活太久,对国内的很多东西不了解,觉得花花绿绿挺好看就拿来用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一想,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第一次送礼物就别挑三拣四了。想借这个话题再多聊两句,就将菠萝放进纸袋里,说道:“这个花了不少时间吧,你从哪儿学的?”


羡玲转转眼睛,忽然很着急的样子,“我忘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联囘系。”说完对我挥挥手,转身就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还真是急性子。


我没多想,看着手里的提袋有些得意忘形,心里面无比满足,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收到一份像样的礼物,也是喜事一件,虽然是冥币做的吧,倒是挺符合我的身份。


再回到候车厅里,二叔正拿着手囘机看股票,我和他简单说了说刚才的情况,二叔瞥了我手里的纸袋,点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伴了。”


这些话我老妈这几年没少在耳边唠叨,以前都是三叔帮我解围。如今三叔不见了,我只推说自己没干出一番事业暂时不考虑儿女情长,他们倒也明事理,并不催促,就这样又混了几年。现在连二叔也关心上了,我急忙回避这个问题,压低声音问道:“二叔,咱们真要去挖祖坟?”


二叔停下手里的动作,“当然不是了,前几年重囘修,祖坟全用水泥封死了。我也是从老太太那里打听来的,你囘爷爷在老家修祠堂时请了不少工匠,在外人看来那是光宗耀祖,可你回去也看见了,祠堂的规模和当时请的人根本不成正比,说白了就是一豆囘腐囘渣工程。”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又觉得不可思议,“您是说,爷爷在那个祠堂里动了手脚……”



楼主 土方露儿  发布于 2012-07-28 22:59:00 +0800 CST  

楼主:土方露儿

字数:301368

发表时间:2012-02-12 03: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21 07:21:07 +0800 CST

评论数:1172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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