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寸相思(小虐怡情\/虐小哥)

@王月半🌚@谶邪妄语º@雨巷º@漠羽幽晗º@雪烟尘风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3 23:58:00 +0800 CST  
@吴小佛爷-吴邪@絶楽@迫子º@既许诺@千羽叶宁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3 23:58:00 +0800 CST  
@say小珊@寒夜冷湖@天堂中的彼岸@张起灵🎁@屐釉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3 23:58:00 +0800 CST  
@棐蔞霈瓛@彼岸伊斯莱@有琴飘零Orz@人来疯miao@感觉到不上班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3 23:59:00 +0800 CST  
妈呀,零点之前....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3 23:59:00 +0800 CST  
零点已过,想爆个国庆中秋纪念版手速,今天爆更两章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00:09:00 +0800 CST  
卧.......槽......
码完字去看了三叔刚更的重启。
三叔把小哥写死了
叔把小哥写死了
把小哥写死了
小哥写死了
哥写死了
写死了
死了

(虽然我知道三叔不可能真的让小哥死)
可是我好难过啊……
怎么回事啊……
五雷轰顶啊……
我心里那个滋味儿
我的妈呀今天晚上我还能睡吗!!!!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00:18:00 +0800 CST  
我不相信啊,小哥死了?我......不能接受......涂了一只瓶子安慰自己。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09:22:00 +0800 CST  
20
闷油瓶背对着我坐在洞口,手里紧紧握着他那把长刀。狭小的岩洞里回荡着我们三个人起伏不平的喘息声。刚才的一场厮杀让我们都挂了彩,伤口不深,却足以慢慢消磨掉人的耐心和体力。
我胸口的刀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痒动刀子的时候我躲了一下,所以还好只是伤到皮肉而非筋骨内脏。不过脑袋上那个洞就不好说了,我觉得自己的脑仁被直接摔成了浆糊,脑袋里嗡嗡嗡响个不停。
“我们冲出去吗?”黎簇小声问。
这个岩洞是我们误打误撞找到的,原本就在天然石壁上,容下我们三个人有些勉强,但至少能让外面的活尸不发现我们。不过一直这么待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它们要是一直徘徊在外,那我们也只能干耗在这里。
这个时候我想知道闷油瓶的想法。
“小哥,我们杀出去吗?”我伏在他耳边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不会也是从那个洞里滚下来的?”
“你拍的那些照片呢?拿出来。”闷油瓶说道,“编号第三的照片是这一层的路线图,你们按照片上指的路线出去。”
我去翻背包,发现在我晕倒的那段时间里,老痒居然没有碰我包里的任何一样东西,这让我颇感意外。不过我很清楚他的手段,我开始也想,如果他真是想杀我,又何必放我至此——现在我多少有些懂了,要对付我的不是他,是这些活尸。
那些拍好的照片被我编了号排在一起,我翻出第三张照片,用嘴叼着手电慢慢研究起来,照片中央有一个类似青铜树的图案,它的周围是一圈又一圈迷宫似的线条,它们层层叠叠扭曲环绕,构成了极其复杂的通路,我用手指比划了几下,发现只有一条线路通向中央的青桐树,而在青铜树正下方的位置,横插了一条直线进去。
闷油瓶就是走了这些歪七扭八的路找来的?我的妈啊,在城市里买瓶醋都能迷路的人,他是怎么找到路的?
“你们是从这里来的。”闷油瓶指着那条直线,“这是一条捷径,我没找到,绕了远路过来。但是你们现在要走和我一样的路才能出去,这条捷径已经上不去了。”
我点点头,顺势就要起身。闷油瓶制止了我,说道:“我去外面接着打,你们两个沿路线先走。”
“我们两个?”我愣了,“你留下?”
“我很快就跟上来。”
我摇头:“那不成,这样我也忒不圌厚道了。”
“你现在还在想什么厚道不圌厚道的问题?要不我们三个一起留下,并肩作战,共患难,然后一块儿当炮灰?”黎簇哂笑道,“老大,你在写童话故事吗?”
我看着闷油瓶的眼睛,他坚定地回以我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
“那好吧。”我点点头,“你动作要快,不然我们失散了情况会更糟。”
闷油瓶握了一下我的手,登时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望着闷油瓶冲出去那一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不舒服,伸出手想拉住他,却在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猛然收回了手。
我和黎簇向与闷油瓶相反的方向跑去,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闷油瓶那边的情况。他如同一道锋利的闪电缠斗在众多婆娑的白色鬼影当中,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劲舞的刀锋宛若一头下凡收妖的乌黑麒麟。我看的有些出神了,差点被黎簇拽了个跟头。
跑出去百十来米,仍旧有几只活尸对我们穷追不舍。我让黎簇在前面迅速探路,自己断后。论和这些东西近战,我实在是疲于应付,便摸出枪来,算准了那些活尸会扑上来的方向,然后一举开圌枪爆头。
“没路了!”黎簇在前面冲我大喊,“绳子!快拿绳子!”
前面是一前一后两道断崖,中间有一片漆黑的深渊,一架断桥飞架前后两道断崖之间,中间连接的部分已经尽数断裂,隔开了少说十几米的宽度,这要靠脚力是绝对跳不过去的。我从背包夹层中扯出登山绳向黎簇抛去。黎簇伸手接住登山绳固定的钩子用力一甩,银色的钩头“叮”的一声缠住了对面桥头的石柱,他拉着绳子站在断崖边等我,我对他喊:“把绳子这头绑好,你先过去!”
黎簇犹豫了一秒,然后很快地拉住绳子爬了过去。他飞快地爬到了对面,从口袋里摸出手圌枪朝我身后的活尸射击。我觉得他一定很紧张,开圌枪的手都是抖的,有几枪没打到目标就算了,还差点误伤到我。
“你他圌妈圌的冲着我脑袋开圌枪算了,说不定能打死一只!”我急了,骂他道,有砰砰砰开了几枪,突然卡了壳——没子弹了,我的心一凉,没空悲叹,马上扔了枪开始近身肉搏。刀锋偏转厮杀间,我瞥见不远处正和一群又一群活尸打得难解难分的闷油瓶,眼看他身边聚集的活尸越来越多,我心中没来由地慌起来。这边黎簇又开始催我:“你快点儿!”
我应了一声,劈手斩杀最后一只纠缠我的活尸就往断崖那边奔去。黎簇急切地看着我,看样子已经做好了我一爬过来就切断绳子拉着我飞奔而逃的准备。我跑到崖边停下了,看了看黎簇,笑了一声:“撑住了,给我找到路跑出去。”说完,我弯下腰,把绳子解开了。
“你他圌妈……”黎簇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我对着他比了个剪刀手,转身往闷油瓶的方向跑去。
“吴邪!”
黎簇的声音在这片空洞的山穴里听起来极其刺耳,我咬了咬牙,向来路飞奔回去。我能听见他在身后不停地骂我,声音惊慌失措,然后是手忙脚乱解绳子重新连接的声音。
闷油瓶一刀斩了一只活尸,看到我回来,表情有些复杂。他动了动嘴唇,问我:“你为什么回来?”
“放心吧,我不拖你后腿。”我站在他身侧,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因为我有些怯懦,怕再次看到他的眼睛,会出现某种意义上的沦陷。
他也不再说什么,甩手丢给我一个东西,我接住的瞬间就知道是我的大白狗腿,那手圌感实在太熟悉了。这些被第九段香催使的活尸生命里极其旺圌盛,普通的皮外伤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就算被削成人棍,它们还是会疯狂地利用身体的柔韧度在地上摩擦向前移动。我挥刀迎上,刀刃撕裂活尸脖颈处羊皮纸一般干枯硬化的皮肤,每次抽刀都会感到极大的阻力,刀身刺进肉里之后,被硬化的肌肉纤维缠住,导致我的动作迟滞了不少,几回合下来已经被抓伤了不少处。我杀了几只,渐觉力不从心,被一只活尸正撞在胸口,那里的刀伤被牵动,我蹒跚着后退一步,渐渐有些看不清面前的情况了,头上的伤又偏偏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我一时疏忽,被一具活尸抓圌住了后腰,它尖利的牙齿直直嵌入我的肉里面去,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要甩开这玩意,闷油瓶眼疾手快地一刀挥来,刀刃贴着我的脊椎骨划了下去,一刀切掉了它的脑袋。
“我们走。”闷油瓶击退了围在我们周圌身的几只活尸,拎起我的领子就往洞口跑去。我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没命地向前奔跑。黎簇这时刚刚绑好绳子准备爬过来,看到我们跑来,神色激动,嘴里却止不住叫骂。
我跑到断崖边,把闷油瓶往前一推:“快过去,我们直接割断绳子荡过去!”
闷油瓶朝我伸出手,我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手臂一挥,一下捞过我的腰,直接将我卡在他身上,然后抓圌住了绳子:“割!”
我一刀下去,绳子应声而断,我挂在闷油瓶身上,跟着他往对面荡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我看着身下万丈的深渊,吞了吞口水。闷油瓶一只手放在我腰上,轻轻地捏了捏,我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麻酥圌酥的电流,心下瞬间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
眼前的石壁越来越近,在临近的那一刻,闷油瓶伸出腿来在石壁上蹬了一脚,整个人稳稳刹住,我在惯性之下猛地往前栽去,闷油瓶手臂发力将我向后一拉,我直接撞进了他怀里。隔着他的衣物,我感受到他平静而坚定的心跳,耳边的皮肤俨然是一片身体相接的温热触感,我愣住片刻,抬头去搜寻闷油瓶的脸,只见他低着头沉静地望着我,那目光给我力量。
不过我突然想到,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包里没有绳子,这条几乎没法逾越的鸿沟,他不会就是硬生生跳过来的吧?
“你们怎么样了,能上来吗!”黎簇在上面大喊,“知会一声!”
“你往上拉绳子。”我回答。
闷油瓶一只手拉着绳子,还要抱着我,我知道这大概是正常人身体的极限了,便小声对他说:“你先放开我,我们一起爬上去。”
“你先上去。”他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一截登山绳让我抓圌住。我从他身边蹭过去,一点一点顺着绳子往上爬,他紧随我身后,一只手顶托着我的脚腕。我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拼命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提,想要减轻踩在他手上的重量。
突然之间,我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咯咯”的响动,顿时全身的毛孔猛然收缩,头皮发麻。我僵硬地转了转头,看见一个身体扭曲如蛇的男人趴在我身边的石壁上,没有瞳仁的双眼直勾勾看着我。
说时迟,我已经飞快地亮出了大白狗腿,直朝着这东西的面门横刀劈下。它被我一刀砍中头部,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嘶鸣一声,张开了四肢向我冲来。我急忙避开头和肩膀,手臂顺势伸展了开来,它忽然张开大口,从喉咙深处闪电一般窜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团黑东西一口咬在了我拿刀的胳膊,我吃痛痉圌挛,但手里死死握着我的刀不敢放开。我挣扎的动作太大,本来拉链没拉好的背包被我弄得像旁边一歪,包里一大堆东西就这么哗啦啦被倒了出来,落入深渊,我听着它们下落的声音,心疼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扭曲的“人”在放出喉咙里的东西之后,就直接向深渊里坠落下去了,而那团黑色的生物已经开始顺着我的手臂往我的脸上爬来,它蜿蜒着,姿态奇异,不停地弓起脊背以向前挪动。我看清了它的正面,那是一团黑圌毛里裹着的一张人脸。
——老痒的脸。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36:00 +0800 CST  
21
黑圌毛,蛇形,人脸,各种信息在我脑子里炸开了花,思绪回到几年前林其中那件事情的始末,黑飞子监视的村子中诡异的黑圌毛蛇——那个拥有附身操控活人能力的可怕生物。
我自知事情已经十分糟糕,马上扭过脸,不让它爬到我脸上来,因为它一旦碰到我的脸,就会想方设法往我嘴里钻,把我也变成和那些活尸一样的奇葩。闷油瓶在我下方,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他见我着急地扭动着,身体不自觉地顺着绳子往下滑,便突然拉紧了绳子,腰部在一瞬间发力,双圌腿一百八十度翻转抬起,然后他就在我面前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倒吊着翻了上来。他用马丁靴粗糙的鞋底卡住石壁上的碎石缝隙,将自己的身形牢牢固定住,接着从背上抽圌出长刀,将黑圌毛蛇从我身上挑了起来。
这、这腰是什么玩意儿做的?
黑圌毛蛇好像很忌讳闷油瓶似的,刚被挑上刀尖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逃窜下来。闷油瓶膝盖一用力,踩着石壁将自己的身体翻正回来,跳到了我头上。黑圌毛蛇又借势向我身上扑来,下一秒却被闷油瓶一脚蹬下去。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身下悬崖里传来的气流涌动声在我耳边回响。黎簇大概是听着我们这里的动静觉得不对劲,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还……还活着吗?”
我松了口气,感觉手上的汗已经快让我抓不住绳子了,便催闷油瓶道:“我们快上去吧。”
落地之后,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疼,踩到地面的感觉是如此不真实,脚踝软趴趴的使不上力。闷油瓶一直揽着我的腰,手劲恰到好处,让我觉得他是在按摩。我圌干脆耍了个赖,装作身子没力气的样子趴在他身上,想着待会儿让他扶我一段,我倒白白省下些力气。
“把你的照片拿过来,咱们看一下现在该怎么走。”黎簇说道,“不能待了,那个人是个疯子,咱们迟早要被他弄死。”
我回头看着对面的悬崖边徘徊的活尸,心里隐隐有些疑惑。如果单纯看这座古墓,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应该不值得奇怪。但怪就怪在刚刚我们交手的那些活尸里面有不少穿的是现代人的衣服,形形色圌色,有探险队穿的正式装备,也有普通人穿的休闲服,从这一点来看,这些活尸应该不只是受九段香和黑圌毛蛇操控这么简单。因为九段香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就是它要发挥效用,必须用刻意调制过的尸体才能奏效,这个过程是十分漫长的,所以后来很多赶尸人不想再调制这个香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首先要处理刚死掉的尸体很麻烦,还不如用最原始的赶尸方法来的方便快捷,还能省下成本。
那么这些数量多得不正常的活尸和老痒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想什么呢?地图。”黎簇又说了一遍。
我去翻背包里的地图,心想刚才吊在悬崖上的时候包里丢了好多东西,那些照片该不会也殉难了吧?
果不其然,我翻遍了背包也没摸出一张照片来,就抬起头强词夺理道:“丢了,这有什么,反正小哥是从那里来的,我们让他带路不就好了?”
黎簇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也不敢顶撞了,背起包默默低头走在我们旁边。
闷油瓶看了看我们眼前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沉声道:“我是跟着引路蛇到这里来的,现在引路蛇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只能自己摸索出去。”
我叹了口气:“我们要是走岔了路,还能出去吗?”
“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剩下所有的路都只会通往这棵青铜树的内部,虽然不至于是死路,但是万分凶险。”闷油瓶说,“我们只能靠运气了。”
“我记下了。”黎簇突然插嘴,“跟着我走吧,那天你在拍照片的时候,我记住了墙上所有的图案,在你研究出线条直径分层法之前,我就在脑子里描出了所有的层次,然后记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对黎簇做的那些保密训练没有打了水漂,原来他学进去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用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以致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实在还是太轻了,他拥有把一切未知变成已知,把现象变成本质的能力。
黎簇终于趾高气扬了一把,走在我们前面,活像一条翘尾巴的小哈狗。闷油瓶悄无声息地凑近我,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吴邪,别乱跑了,跟着我。”
我扭头冲他笑笑:“这一路谢谢你了。”
闷油瓶看了我大概有半分钟,然后把脸贴过来,鼻尖在我脸颊上蹭了蹭。很明显的,我感觉自己碰到他皮肤的那半边脸马上就烧了起来,并且就好像有人在不停地往里添柴火一样,却是越来越旺圌盛,直烧得我心猿意马起来,盯着他薄薄的嘴唇一个劲地看,就差上去咬两口了。
我不禁有些担忧起自己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个男人,他也是,但我们之间却产生了不该有的暧昧气氛,这是他先迈的步子,我起初抵触不已,现在却从内心开始迎合了。我表面做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就开始畏缩了——这样下去,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我偏过头去,身子和闷油瓶的分开,快步走到黎簇身边,试图压下心里那一团渐渐开始燃烧起来的火焰。黎簇看了我一眼,狐疑道:“你脸怎么了?热的?”
脸?我不禁伸出手摸了摸,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闷油瓶跟在我们身后走,我从余光里看到他低着头,默默行路,一副受了冷落的委屈样,心里便又开始动摇起来。我刻意放慢脚步,若无其事地慢慢后退,与他并立行走。他双手放在上衣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之前,想过这种情况吗?”我问他,“有没有预料到会落入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局面里,希望渺茫,九死一生?”
“我不用预料,这个地方确实很邪门。”闷油瓶道,“这种局面我遇到过很多,你不能断言最后是生是死。”
“张起灵是吧?”我笑了笑,“你为什么会愿意冒着丢了小命的危险陪我走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是黑眼镜,你是小花,我都能理解。不过就因为你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我没法理解,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夹来还如此尽职尽责的喇圌嘛。”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冷得让我面上都结了一层冰。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也不避讳黎簇就在前面,就那么一边对视一边行走。
“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笑笑,转回了身。
我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任圌劳圌任圌怨地跟着我,因为我在就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种人,他一生所有的行动,都是来源于外界的指引和命令,而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丁点的满足感。
“他们说,我应该爱上你,否则我最后一点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了。”
这句话我仍旧牢牢记得。
为什么不是你想爱我,而是别人需要你爱我?
我们不知昼夜地行走,从黎簇的GPS手表上看,从我们脱离青铜巨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半的时间。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因为我们虽然没有走出去,却也没有回到青铜树。
闷油瓶也有些不解,按他的说法,他跟随引路蛇到这里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们却在这里面耗费了三天多。黎簇纵然眉头紧锁,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我记得没错,我绝对不会忘掉任何一个我想记的东西。”
三天之中,我只喝了几口矿泉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过。我们的压缩饼干早就在混战中丢了不知道多少,连枪弹也都散失殆尽,现在我们最有优势的战斗模式只剩下了近战拼刀这一个选项,一旦再遇上成群的活尸围攻,恐怕我们就很难再脱身了。
“等等!”黎簇突然整个人蹦了起来就往前奔去,我起先还愣了一下,看到他往前面一个坑洞跑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马上追上去。我跟着黎簇跑到了那个巨型坑洞的边缘,俯身向下一望,看到了让我们目瞪口呆的画面。
在那个宛若原子弹炸出来的坑洞里,一条粗圌壮的青铜树干破土而出,横生交错的枝杈上垂挂着无数大大小小腊肉一般的物什,随着坑底空气的流动一晃一晃。
黎簇捂住了口鼻,表情都扭曲了。他盯着青铜树树干,厌恶道:“恶心。”
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书上叮叮当当挂着的腊肉条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有手有脚,一颗头颅端端正正挂在颈上,分明全是人类。
“这些人刚死没多久。”黎簇吸了吸鼻子,“血味是新鲜的。”
----------TBC----------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38:00 +0800 CST  
@kylinl😱@谶邪妄语º@雨巷º@漠羽幽晗º@雪烟尘风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39:00 +0800 CST  
@吴小佛爷-吴邪@絶楽@迫子º@既许诺@千羽叶宁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39:00 +0800 CST  
@say小珊@寒夜冷湖@天堂中的彼岸@张起灵🎁@屐釉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39:00 +0800 CST  
@棐蔞霈瓛@彼岸伊斯莱@有琴飘零Orz@人来疯miao@感觉到不上班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40:00 +0800 CST  
@姬云飞714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40:00 +0800 CST  
这两天状态不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困死了,拿两章水货混更,睡去了……
另外有些人对ID莫名其妙就失效了,大概是改了昵称的原因?我找不到你们了,也就没法艾特......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4 22:42:00 +0800 CST  
来,这是藏九归一大大大中秋贺图,甜,不是一般的甜大大微博地址:@ 藏九归一;LOFTER 地址:@ 藏九归一
甜!!我受伤的心灵瞬间好受了一些......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5 09:04:00 +0800 CST  
【把第二十一章修改了一下,加了几句吴邪的心理活动,然后粗略地改了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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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圌毛,蛇形,人脸,各种信息在我脑子里炸开了花,思绪回到几年前林其中那件事情的始末,黑飞子监视的村子中诡异的黑圌毛蛇——那个拥有附身操控活人能力的可怕生物。
我自知事情已经十分糟糕,马上扭过脸,不让它爬到我脸上来,因为它一旦碰到我的脸,就会想方设法往我嘴里钻,把我也变成和那些活尸一样的奇葩。闷油瓶在我下方,完全帮不上什么忙。他见我着急地扭动着,身体不自觉地顺着绳子往下滑,便突然拉紧了绳子,腰部在一瞬间发力,双圌腿一百八十度翻转抬起,然后他就在我面前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倒吊着翻了上来。他用马丁靴粗糙的鞋底卡住石壁上的碎石缝隙,将自己的身形牢牢固定住,接着从背上抽圌出长刀,将黑圌毛蛇从我身上挑了起来。
这、这腰是什么玩意儿做的?
黑圌毛蛇好像很忌讳闷油瓶似的,刚被挑上刀尖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逃窜下来。闷油瓶膝盖一用力,踩着石壁将自己的身体翻正回来,跳到了我头上。黑圌毛蛇又借势向我身上扑来,下一秒却被闷油瓶一脚蹬下去。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静谧,身下悬崖里传来的气流涌动声在我耳边回响。黎簇大概是听着我们这里的动静觉得不对劲,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还……还活着吗?”
我松了口气,感觉手上的汗已经快让我抓不住绳子了,便催闷油瓶道:“我们快上去吧。”
落地之后,我觉得自己全身都疼,踩到地面的感觉是如此不真实,脚踝软趴趴的使不上力。闷油瓶一直揽着我的腰,手劲恰到好处,让我觉得他是在按摩。我圌干脆耍了个赖,装作身子没力气的样子趴在他身上,想着待会儿让他扶我一段,我倒白白省下些力气。
“把你的照片拿过来,咱们看一下现在该怎么走。”黎簇说道,“不能待了,那个人是个疯子,咱们迟早要被他弄死。”
我回头看着对面的悬崖边徘徊的活尸,心里隐隐有些疑惑。如果单纯看这座古墓,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应该不值得奇怪。但怪就怪在刚刚我们交手的那些活尸里面有不少穿的是现代人的衣服,形形色圌色,有探险队穿的正式装备,也有普通人穿的休闲服,从这一点来看,这些活尸应该不只是受九段香和黑圌毛蛇操控这么简单。因为九段香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就是它要发挥效用,必须用刻意调制过的尸体才能奏效,这个过程是十分漫长的,所以后来很多赶尸人不想再调制这个香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首先要处理刚死掉的尸体很麻烦,还不如用最原始的赶尸方法来的方便快捷,还能省下成本。
那么这些数量多得不正常的活尸和老痒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想什么呢?地图。”黎簇又说了一遍。
我去翻背包里的地图,心想刚才吊在悬崖上的时候包里丢了好多东西,那些照片该不会也殉难了吧?
果不其然,我翻遍了背包也没摸出一张照片来,就抬起头强词夺理道:“丢了,这有什么,反正小哥是从那里来的,我们让他带路不就好了?”
黎簇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也不敢顶撞了,背起包默默低头走在我们旁边。
闷油瓶看了看我们眼前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沉声道:“我是跟着引路蛇到这里来的,现在引路蛇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只能自己摸索出去。”
我叹了口气:“我们要是走岔了路,还能出去吗?”
“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剩下所有的路都只会通往这棵青铜树的内部,虽然不至于是死路,但是万分凶险。”闷油瓶说,“我们只能靠运气了。”
“我记下了。”黎簇突然插嘴,“跟着我走吧,那天你在拍照片的时候,我记住了墙上所有的图案,在你研究出线条直径分层法之前,我就在脑子里描出了所有的层次,然后记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对黎簇做的那些保密训练没有打了水漂,原来他学进去的所有东西,都是有用的。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以致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实在还是太轻了,他拥有把一切未知变成已知,把现象变成本质的能力。
黎簇终于趾高气扬了一把,走在我们前面,活像一条翘尾巴的小哈狗。闷油瓶悄无声息地凑近我,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说:“吴邪,别乱跑了,跟着我。”
我扭头冲他笑笑:“这一路谢谢你了。”
闷油瓶看了我大概有半分钟,然后把脸贴过来,鼻尖在我脸颊上蹭了蹭。很明显的,我感觉自己碰到他皮肤的那半边脸马上就烧了起来,并且就好像有人在不停地往里添柴火一样,却是越来越旺圌盛,直烧得我心猿意马起来,盯着他薄薄的嘴唇一个劲地看,就差上去咬两口了。
我不禁有些担忧起自己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个男人,他也是,但我们之间却产生了不该有的暧昧气氛,这是他先迈的步子,我起初抵触不已,现在却从内心开始迎合了。
我表面做得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就开始畏缩了。一边抵触着,却又一边忍不住靠得再近一些,我心中充满了矛盾聚集体,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或许我隐隐在期望一个结局,但是我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这样下去,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我偏过头去,身子和闷油瓶的分开,快步走到黎簇身边,试图压下心里那一团渐渐开始燃烧起来的火焰。黎簇看了我一眼,狐疑道:“你脸怎么了?热的?”
脸?我不禁伸出手摸了摸,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闷油瓶跟在我们身后走,我从余光里看到他低着头,默默行路,一副受了冷落的委屈样,心里便又开始动摇起来。我刻意放慢脚步,若无其事地慢慢后退,与他并立行走。他双手放在上衣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之前,想过这种情况吗?”我问他,“有没有预料到会落入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局面里,希望渺茫,九死一生?”
“我不用预料,这个地方确实很邪门。”闷油瓶道,“这种局面我遇到过很多,你不能断言最后是生是死。”
“张起灵是吧?”我笑了笑,“你为什么会愿意冒着丢了小命的危险陪我走到这个地步?如果你是黑眼镜,你是小花,我都能理解。不过就因为你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所以我没法理解,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夹来还如此尽职尽责的喇圌嘛。”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冷得让我面上都结了一层冰。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也不避讳黎簇就在前面,就那么一边对视一边行走。
“你真的不知道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笑笑,转回了身。
我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任圌劳圌任圌怨地跟着我,因为我在就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种人,他一生所有的行动,都是来源于外界的指引和命令,而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丁点的满足感。
“他们说,我应该爱上你,否则我最后一点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了。”
这句话我仍旧牢牢记得。
为什么不是你想爱我,而是别人需要你爱我?


我们不知昼夜地行走,从黎簇的GPS手表上看,从我们脱离青铜巨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半的时间。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因为我们虽然没有走出去,却也没有回到青铜树。
闷油瓶也有些不解,按他的说法,他跟随引路蛇到这里来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而我们却在这里面耗费了三天多。黎簇纵然眉头紧锁,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我记得没错,我绝对不会忘掉任何一个我想记的东西。”
三天之中,我只喝了几口矿泉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过。我们的压缩饼干早就在混战中丢了不知道多少,连枪弹也都散失殆尽,现在我们最有优势的战斗模式只剩下了近战拼刀这一个选项,一旦再遇上成群的活尸围攻,恐怕我们就很难再脱身了。
“等等!”黎簇突然整个人蹦了起来就往前奔去,我起先还愣了一下,看到他往前面一个坑洞跑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不对劲,马上追上去。我跟着黎簇跑到了那个巨型坑洞的边缘,俯身向下一望,看到了让我们目瞪口呆的画面。
在那个宛若原子弹炸出来的坑洞里,一条粗圌壮的青铜树干破土而出,横生交错的枝杈上垂挂着无数大大小小腊肉一般的物什,随着坑底空气的流动一晃一晃。
黎簇捂住了口鼻,表情都扭曲了。他盯着青铜树树干,厌恶道:“恶心。”
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树上叮叮当当挂着的腊肉条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有手有脚,一颗头颅端端正正挂在颈上,分明全是人类。
“这些人刚死没多久。”黎簇吸了吸鼻子,“血味是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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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5 11:44:00 +0800 CST  
22
“这里有九段香残留的味道,已经熄灭了很久,但我可以闻到。”黎簇继续说,“尸体没反应,应该不是被圌操控的那些。”
“下去看看。”我对黎簇说,然后抬起脚把他踹了下去。
黎簇一屁圌股跌坐在地上,连滚打爬地顺着脚下的斜坡滑了下去。他一路滚下去,口中语无伦次地大骂着我祖宗十八代。我站在坑洞边上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最后一下子给自己笑到岔气,这才哎呦哎呦地叫着伸手要闷油瓶扶我站稳。闷油瓶扶着我叹了口气,不过看他的嘴角好像也有了一瞬间的笑意。那一刻我承认自己是有点惊艳的,他是个长得很耐看的人,脸上每一个部位都生得很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沉静而深邃,这么微微带起一点笑容来,眼底波光荡漾,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多看几眼。
这样的他我多少有些看不透,不知道那双眼睛里还隐藏了多少情绪,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迄今为止表露出来的所有波动都是来自于“他们”的命令,甚至是刻意做出来给我看的假象?
我看黎簇平安无事地滚落到了坑底,就紧跟着跳了下去。斜坡的角度不是非常大,我慢慢地平衡身体,一点点挪动到了底部。黎簇看我的眼神直往外冒火,他把牙关咬得嘎吱作响,好像随时会冲上来撕碎我。
“你性格还真恶劣。”黎簇咬牙切齿说道。
“承让了,这一点我还不是鼻祖,小时候我三叔替我爹妈看我,有一次为了和别人下地,三四十度的天气把我用绳子拴在树上,这才叫真操圌蛋。”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等我出去了,我就辞职,我要自立门户……”黎簇忿忿地爬了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土,委屈巴巴地嘟囔。我笑着摇摇头,也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是不会这么做的,当初连王盟都背叛我的时候,他仍旧站在我身后。这些年我把他留在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对我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感情,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心思,自知不能作出回应,然而我却若无其事地把他带在身边。这样多少是有些残忍的,可这个孩子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因果循环,我要亲手接下自己种下的这段孽缘,期望有朝一日能改变他哪怕一点点。
我希望弥补,也渴望救赎。
闷油瓶自顾自走到了青铜树下,他抬起头打量着那些尸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问他能看出来什么,他把手放在刀柄上,说道:“这棵树是西王母国祭祀用的青铜礼器,可是……这些人原本却不是祭祀用的,有人用他们充当了临时祭品。”
“何以见得?”我问。
“这些人里面有旅行者,有盗墓贼,还有一些……”闷油瓶指了指我旁边挂着的一具尸体,“可能是山下的村民。”
我看了那具尸体一眼,果然,这是个精瘦黝黑的男人,脖子上缠着一条细绳,绳子被系在青铜树树杈上。他身上还背着竹篓,我打开竹篓的盖子,发现里面塞满了各种蘑菇和草药。我猜他是在山里打草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弄了上来,而且这一切做得干脆利落,否则他背上背的东西不会如此完好无损。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人被挂在这里是在祭祀什么东西呢?我不禁想到了烛九阴,浑身打了个哆嗦。
“是那个结巴干的吧?”黎簇冷笑,“我看他就是这种人,神神叨叨的,和我在墨脱见过的那伙人一个德行。”
“老痒他……他大概没这个本事。”我犹豫道,“不过,如果他的身后还有一支探险队的话,那这就不好说了。探险队可能牵扯到古潼京那件未完的事,要是老痒真的涉了这趟水,他能干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确定。”
“可是我们当初已经亲眼见证了古潼京工程的摧毁,按理来说汪家人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翻盘了。”黎簇有些迷茫,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探险队的出现代表什么,我……我经历得太少了,没法构建出一套完整的推理。”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三叔可能是发现了有关探险队的某个计划,所以才传消息给我。”我说,“如果一切都没结束呢?我们还是要继续走下去,还有下一个十年。”
黎簇困惑地看着我:“十年?你想的也太长远了,不说现在事情还没明了,就拿你自己来说,你还能有几个十年?”他的语气很是苍凉,隐隐带着颤音。
一时间空气都沉默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闷油瓶也看着我。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样。是的,这是个事实,我的身体能否还能支持我十年,我一直在避讳这个问题,而黎簇今天猝不及防地将这它撕破摆在了我眼前。我看见了血淋淋的自己,以及过去的那个黑暗透顶,痛苦不堪的十年。
“他有。”闷油瓶站到了我面前,坚定地看着我,“你还有很多个十年。”
“够了。”我的声音很轻,刻意避开了闷油瓶话里那股让我心神不宁的坚定。我不敢保证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别说身体,连我的心智已经开始感到疲惫,就算我不想放下,外界巨大的阻隔也会让我身心俱疲。
我走到青铜树破出的根部,拿出刀子在上面敲了敲,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头顶的尸体摇摇晃晃,让我觉得很不安全。
青铜树的树干上雕刻着繁复华丽的祥云虬龙纹,确实是很大的阵仗。鲜血顺着花纹流下来,已经差不多完全干涸了。但黎簇断言,这些都是死去不多时的尸体,并且尸体并没有发生腐烂,看样子真的是最近突然发生的灾变。我一时了无头绪,只能把目光投向闷油瓶。
闷油瓶挥刀斩断一具尸体脖子上的细绳,尸体扑通一声掉到地上,狰狞的遗容正对着我。我看着极其不舒服,用脚把他翻了过去,面孔朝下趴在地上。这时我瞄见尸体脖子上层层缠绕的绳子,浑身一震。
那不是绳子,是方才我们下来之前遭遇过的藤蔓,也就是秦岭的亚种蛇柏。
我心里在一瞬间涌现出了一连串的推理,如果说这些人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那就只有一条,都进了这座山。但这一点就够了,他们进山之后,不管有没有下到古墓之中,都遭遇了这种蛇柏,然后被拖到这里挂着当祭品。话虽是这么说,可蛇柏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砍断了再打个结将人挂到这里,所以这之后必有人在操作。我的矛头在第一时刻指向了老痒,与此同时我心里微微酸涩,怎么儿时形影不离的玩伴,此刻在我心里却成了一切疑案罪魁祸首的头号嫌疑人?
“老大,”黎簇忽然叫我,“我们快上去。”

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5 23:01:00 +0800 CST  
“怎么了?”
“蛇,这里有蛇!”黎簇说着就着急来拉我,“上去!都上去!”
他话音刚落,我身后的尸体就动了动,我身形一僵,背上汗毛倒竖。闷油瓶横刀挡在我背后,全身肌肉圌紧绷。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而后地面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我脚下的土层剧烈地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这时我正好回过头去,看见地上的尸体上半身直立了起来,扭着身子向我们爬来,我一把扯住闷油瓶的衣服就跑:“妈圌的你别逞能了,走啊!”
我们三个跌跌撞撞爬上陡坡,刚跑了三分之一出去,就听到我们身后的土地喀拉喀拉地响动起来,我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得一个跟头从坡上滚下去。黎簇也在同时扭过了头,接着惨叫一声,一张脸瞬间变色。
青铜树下的土层被整个翻了过来,无数长着黑圌毛的蛇形生物从地下涌圌出来,就像从蚁穴中蜂拥而出的巨型黑色蚂蚁,以坑洞底部为中心,向四周飞快地辐射扩散。而那些挂着的尸体也开始不约而同地扭动,似乎想挣脱脖子上束缚它们的藤蔓。我转回头拼命向上爬,样子铁定狼狈得很。闷油瓶倒是反应快,一手一个抓住我和黎簇,稳步向前踏去。我被他拖着向上飞奔,勉强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就在我们快要到达坑洞边缘的时候,黎簇突然闷哼了一声,脚下一软向下面滑去。闷油瓶估计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掉下去,抓着他衣袖的手滑了一下没有握住,黎簇就这样直直滚了下去。我见状挣脱了闷油瓶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上地面,然后转头向下追赶黎簇。
闷油瓶急得大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心头一热,却没回头,依旧是冲着黎簇的方向跑去。黎簇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尝试了一次想站起来,可惜最终没有成功,趴在陡坡上不住地下滑。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腿,只听他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感受到了疼痛。我感觉抓着他腿的那只手上摸到了某些滑滑的液体,低头一看,鲜血顺着黎簇的裤管渗出来,沾了我满手。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腿上有伤——而我刚刚还一脚踹他下来。
我双手抓紧黎簇的身体,连拉带扯地将他往上面送去。到了坑洞边,我双手一伸把他推了上去,闷油瓶刚好要下来追我,此时只能无奈先把他拉上去,再伸手去拉我的时候,一条软软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腕,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碰到闷油瓶的手指,就被一下子扯了回去。
落进蛇堆里的感觉,绝对不是我生平第一次。但是我在被蛇群淹没的一瞬间,看到了紧随而来的闷油瓶那惊慌得简直能窒息的表情,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害怕起来,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他的眼睛。
我被裹挟进漆黑一片的蛇堆里,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有东西要往我嘴里钻,我只能死死抿住嘴唇,紧闭牙关,不让那东西得逞。
恍然之间,耳边响起了若即若离的乐声,音色清亮悠远,朴拙抱素,入耳如靡靡天籁,令人心悦不已。我觉得缠在身上的蛇慢慢变少,胸口的重压一下子被去掉了。
——光,有光照进我的眼睛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感受了一下自己尚且完好无损的四肢,然后就被人拉了起来。闷油瓶死死抱着我,我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见坑洞边上站着一个人,他正把手指横放在嘴边轻轻吹着,表情有几分陶醉,更多的却是戏谑。刚才的乐声就是出自他之口,我看得出神,被闷油瓶拉着走上了坑洞。
那些蛇全都不见了,树上的尸体也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把手指放了下来,朝我伸出手来:“你好你好,族长夫……的朋友。”闷油瓶看了他一眼,他硬生生改了口,却依旧目光热情而充满兴味地望着我。
我见他生得白净清秀,短发干净利索,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不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倒像个大学生,就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幸会,敝人姓吴。”我不咸不淡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吴邪嘛,吴家小三爷,谁不知道?”他笑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我姓张,是族长家的。”
“他是你们族长?”我僵硬地笑了笑,这是什么苦逼家族,居然沦落到让族长给一个半瞎打工的境地。
“我们东北张家的正牌族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可跟你说啊……”他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就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闷油瓶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你不用解释,他都不记得了。”
这位,呃,姑且叫他小张哥,他的表情明显变了变,然而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而是走到了我们面前,语气恢复了平和:“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出去。”
“出去?我还不知道三叔让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能出去。”我一愣,就看向闷油瓶。
“不是不是,你们都弄错了,连族长也被你拐带进沟里了。”小张哥回头看着我,“我一路跟着记号跟你们来到这里,发现全都错了,你三叔让你来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地方。”
我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就是那个解子扬,我查过他了,他这个人聪明得很,你看着他挺笨的,其实做事情有时候也能滴水不漏。”小张哥道,“他早就截胡了你三叔的消息,然后在你赶来之前修改了你三叔沿路留下的记号,故意把你带偏到这里。”
“不会的,这暗号是我三叔独创的,连我都是死记硬背才记住的,其中根本没有什么套路可走。”我说。这套暗语就好比一个小孩子,用自己才能理解的方式给每个玩具编号,然后按一定的顺序摆放好,其他人别说摸索规律了,就连看懂都是不可能的。
“那是你太笨了,但凡是记号和暗语,都有一定规律可循,你三叔也不例外。而这个解子扬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破解了你三叔的暗语。”小张哥看着我,嘴角勾出笑意。
我还是不能对这个结论做出反应,因为我不太相信自己一路拼上性命走到这里,你告诉我,我白来了。
“而且这其中有一个明显的漏洞,不知道你注意到没,”小张哥道,“在古墓入口的大树上,刻着的记号并非你三叔的这个暗语体系,而是普通土夫子都能看懂的标记,这个标记带有很明显的情绪色彩,一般是盗墓贼发现目标激动之下刻写的。这是因为他没能成功推算出你三叔的暗语里代表‘入口’的意思,而又不想表露得太明显,所以用这个来滥竽充数。倒是你,有套你就钻,有坑你就跳,还说别人没脑子——你不是没怀疑过吧,只是你太自负了,以为自己已经牛圌逼到可以掌控一切局面的境界了?”
“呵呵。”我自嘲地笑了两声,再一次听到“自负”这个概念,我变得无比敏感。
“从某个时候开始,你对吴三省的信息接收就已经出现了断层,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可以确定和你那个结巴发小脱不了干系。”小张哥从衣袖里掏出一条小绿蛇来,那是条色泽鲜艳的小竹叶青,嘶嘶地吐着信子,缠绕在小张哥的手臂上。
“现在跟着它走吧。”小张哥把竹叶青放到地上,“乖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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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白日依山_烬  发布于 2017-10-05 23:05:00 +0800 CST  

楼主:白日依山_烬

字数:301533

发表时间:2017-08-12 16: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23 11:15:0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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