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黑孤王》 架空 HE(中长篇,文风略神奇)

没人看,自己也要坚持顶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14 11:46:00 +0800 CST  
十六.
第一个人的惨叫刺破黑暗,震痛了耳膜,从开始还听得清楚的言语逐渐在奇毒的蔓延下扭曲成怪物般的嘶吼,最终彻底被死亡抹去了声音。
吴邪看见张起灵当机立断地拉开手背上的伤口,又重新补了一刀,顿时血涌而出,看着吴邪就觉得疼。只是可惜对于这种精心培育的尸蹩王效果并不太大,只是那些小虫子在空中迟疑地晃了一下,之后便继续进攻着。
然而很快便又出现一个问题,不仅仅是这种虫子数量太多,而且被尸蹩王剧毒所杀的人死透之后竟然又爬起来了!全身的皮肤呈现着血红色并且开始浮肿脱落,流着血水,看着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你的哨子呢!”阿宁在虫子之间躲闪着,几次堪堪闪过。
吴邪掷出一个蛇形镖,击落一只尸蹩:“那东西对这破玩意儿没用!”本来就是模仿尸蹩王振翅的声音的哨子,唬弄一下普通的尸蹩可以,对尸蹩王就半点用处都没有了。
“咯咯...”一股腥臭味混着浓郁的血味从背后传来,从喉咙深处滚出模糊不清也无意义的不能算作人类的声音让吴邪心里猛地一跳,近在咫尺的危险让他很想往前逃开,却又正巧被一只直冲来的尸蹩挡住退路。
吴邪正要朝侧边跨步时,左肩住陡然被死死抓住,血尸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里,流出的血液也更好地刺激了周围的尸蹩。火一般的烧灼感伴随着肌肉撕裂的痛楚,顺着伤口处施加着越来越大的力道蔓延全身。
“该死!”吴邪刚刚要抽剑回砍,突然就被血尸勾着伤口使劲往后拉扯,吴邪感觉自己肩膀上就像要被扎出一个血窟窿,哗啦啦地流着血,像不要命一样。
后背磕在墙壁的时候,吴邪闷哼了一声,感觉喉头漫上腥甜,左肩上的烧灼感已经扩散到整条手臂,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怕是尸毒已经开始扩散了。
吴邪紧盯着面前靠近的血尸,似乎是那四个伙计之一,右手趁着还能动弹抽出腰间的长剑支撑自己站起来,左手淌着血垂在身侧。
“死了就给老子安分点!”吴邪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压低着声音吼出声来,然后扬剑对着血尸就劈过去,“老实去投胎吧。”
一剑劈开了血尸的头颅,便死得彻彻底底了。可没等吴邪踹口气,耳边又捕捉到一种发条转动的“咔哒”声,吴邪低低骂了一声,没完没了的。抬头朝张起灵那边看去正想告诉对方又有机关启动,突然瞥见张起灵身后晃过一个黑影。
“小心!”吴邪喊出声来,右手猛地就把手中的剑直直扔了过去。张起灵也不迟钝,侧身就开始退离。吴邪的剑“嘭”钉在了另一边的墙壁上,剑身因为过大的力道而在空中颤动,发出清越的剑吟,一片黑色的布料被钉在墙上。
而吴邪还未来得及询问张起灵的情况,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失去支撑开始下落,远离了二楼的尸蹩与血尸,却又坠落向更难预测的深渊。

短暂的坠落之后,如吴邪所预料的一样,在他用手护住头部调整落地姿势之后,脚尖就触到了地面,他就势一滚以减轻冲击力,最后干脆平躺在地上,估计张起灵他们下来也要一会儿,他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了。
左臂有些僵硬,依旧不能动弹,但还好也没有继续蔓延,吴邪也不想更多地去查看伤势,肯定不会很好,大概看上去和刚刚的血尸一样吧,血管破裂湿湿哒哒地流着毒血,皮肤发黑开始腐烂什么的...但他不担心那致命的尸毒会害他的命,顶多就是有一小段时间不能用手臂了。
吴邪正躺着有些迷糊,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什么落下来的声音,正要坐直起来看看是不是张起灵他们,迎面就被什么砸了了个正着,压得他一声痛呼。
“哎呀哎呀,对不住,你在这儿啊!”是张蛇,他不好意思地从吴邪身上挪开。
“我操你八辈祖宗...”吴邪有气无力地骂道,“没摔死被你压死了。”
“还能耍嘴皮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张蛇笑道,同时又有一人落了下来,听气息是个女人,是阿宁。
“你没事儿吧?”阿宁稍微走近了一点,慢悠悠地问。
“你们一群...”吴邪捂着胸口半坐起来,装作费力的样子说,“没同情心的家伙,我受伤一个个那么冷漠,我还是死了算了...唔,小哥?”
“我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起灵走到吴邪的身后蹲下,伸手扶住吴邪。
小张哥四处看了看发现了几根蜡烛,便用火折子点燃了,亮堂了不少。
“小哥你别碰!”吴邪扭开左肩没让张起灵扶着,尸毒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张起灵的血百毒不侵。
张起灵闻言便止住了动作,转而去拉开吴邪左肩上的衣料,暴露出整个伤口,也不禁皱了皱眉。白洁的肩膀上很清楚地看得见有几个血窟窿和一个泛黑的手印,还在淌着黑血,再把衣襟拉开一点,变瞧见整条左臂都是青黑的,皮肤下面的血管都破裂渗血了。明显是中了尸毒,张起灵的阅历立马判断出来吴邪的伤势,本来若没有像他这样的麒麟血的人中了尸毒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把手臂砍断,阻止毒素蔓延。但是若像吴邪的伤口这般,怕是连整个肩膀都削下来都没有用处了。
“怎么了,小哥?”吴邪见张起灵半天没有动静,转过头来问,看着脸色有些苍白。
张起灵看着似乎浑然不知情况的吴邪,也说不出来“救不了”之类的话,本来就是因他牵连进来的人,明明什么都不清楚还说着“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傻话的外族人,张起灵发现自己不能像往常一样实话实说。
“手有感觉吗?”张起灵转而问。
吴邪老实地摇头。
张起灵想了想,抬起自己放过血的手,又一次弄开伤口挤出血来滴在吴邪伤口上,但愿能解些毒素。
“唉唉!”吴邪突然叫唤起来,弄得身边的人以为出了什么事,张起灵以为他觉得痛就按住了他。
“别别,别放血了!”吴邪用右手抓住张起灵的手,按住伤口,“你滴多少血都没多大用处,反倒是你自己先失血过多倒了。”
吴邪抓起自己一角衣袍用牙咬着撕下一条布料,然后用一只手笨拙地绕在张起灵手上,弄了半天系不上去便扔给张起灵自己:“自个儿包好,血不是用来浪费的。我这伤没事,把毒血放掉就好,借下刀,我剑扔上边了。”然后利落地抽来一边张蛇的短刀,对着左手手腕就是一割,切开一个很深的刀口,然后自己揉按着肿起的手臂,挤出停滞在里面的浓稠的黑血。
“你们一个个这样盯着我看,会让我感觉自己魅力很大的。”吴邪笑呵呵地说道,“比起都盯着我看,不如去看看这是什么破地方。”
张蛇和小张哥对视了一眼,自觉地分头开始查看。
“嘿,麻烦小哥帮个忙。”吴邪把刀递到张起灵手边然后指了指肩膀上表层露出的腐肉。
张起灵也没有拒绝,接过刀偏侧刀尖开始动作:“忍一下。”然后快速地下刀把因尸毒而腐烂的肉剜下来。
“嗯哼。”吴邪神情紧了那么一下便又恢复成淡淡的,哼唧了几声。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很快,也许是为了减少吴邪的疼痛感。虽然尸毒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吴邪的感官,但是他此时也不得不暗暗抱怨自己的体质,疼痛依旧无法完全消失,好在他并不在乎身上的疼痛,此刻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张起灵身上。
除去之前他几乎可以算作耍赖般地和张起灵抢一张床,这是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
不得不承认张起灵生得一副俊俏皮囊,倘若个性更柔和些,怕是天下女子都会前仆后继地追求。不,也许就靠那双浓黑如墨的眼,便可得诸多女子的青睐。只是他出生便注定难以享得这份凡人之福。也恐怕,心如磐石的张起灵还无法体会到这些情感。吴邪不禁叹息,看来他距离实现他的承诺还很遥远。
“多谢,小哥。”吴邪笑得眉眼弯弯如月,在不算透亮的地下已是一道亮色。
张起灵轻点了一下头,沉默地替吴邪包扎好:“等会儿,跟在我后面。”
吴邪一下子乐呵开了,张起灵也不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这么乐,略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那些伙计呢?”吴邪问。
“还有心思惦记别人不如担忧一下你自己。”阿宁看向吴邪,“那些人留下来也是拖累,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吴邪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总归都是人命啊...”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15 21:06:00 +0800 CST  
十八.
吴邪走上前把倒地半天没有爬起来的小张哥扶起来,对方可能还在麻痹状态,身上的肌肉时不时不自然地抽动着。
“你感觉怎样?”吴邪扶着小张哥,捏了捏对方僵硬的上臂肌肉,心下了然。
“咳...”小张哥面色有些僵硬,眼珠子动了动,“动不了...”
这时张蛇神色有些紧张地快步跑回来揽过小张哥,嘴唇呡紧,显得有些愠怒。
“无碍,大概是暂时的麻痹药剂。”吴邪安慰到,站起身来眼神越过张蛇二人看向张起灵离去的方向。
“要跟上去吗?”阿宁从他身后走上前来,“此地不宜久留。”
“嗯。”吴邪点点头,刚准备让张蛇把还没有恢复的小张哥背起来,就又听到几声急促的脚步声,立马抬头循声望去,远处的暗处里渐渐显现出一个身影。
张起灵又自己跑回来了,饶是他此时也加重了呼吸似乎是全速奔跑回来的。张起灵低头扫视了一下他们,然后说:“这边有路,快走。”然后转过身往刚刚来的暗门走去,黑金古刀拿在手里。
“族长,那人是...”张蛇背着小张哥跟在张起灵身后问道。
“并未追上。”张起灵回答,一边轻微蹙起了眉头,“他似是有意为之。”
“你意思是他故意要引我们往这边走?”阿宁追问。
张起灵:“只是猜测罢了。如今只此一条路可走。”
阿宁没有再对张起灵说什么,转而去看一边的吴邪,心里有了计较:“你刚刚怎么发现那有问题的?”
“啊?”吴邪猝不防被问到,小小愣了一下,接着指指自己的耳朵:“稍微听到了一点点声音。”
“那你,耳力真好。”阿宁勾起嘴角,“就你一个人听到了。”
“是你们看书看得太入神了。”吴邪自然地回答,仿佛没有注意到阿宁语气里的指向意味,“我这人没啥特别的,也就感官灵敏那么一点点。比如你看到了吗?那里的绿光。”
阿宁立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粘稠的昏暗削弱了她大部分的视力,她眯起眼努力地注视了许久才最终看见一点淡淡的莹绿在前方的隧道顶部。
“那是...什么?”阿宁警惕起来。
“我也不知道,问问小哥吧。”吴邪耸耸肩部,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然后问:“小哥那是什么?”
“虫。”精简的回答。
吴邪朝阿宁摇摇头,他也不能了解更多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惊动这些地下虫子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隧道顶部逐渐点缀满了一点一点的莹绿色,就仿佛是一颗又一颗的夜光石镶嵌在石壁之中,在黑暗里发出轻柔而恬静的朦胧微光,逐渐在黑暗之河里汇聚成流。倘若不是清楚这种美丽之后暗藏的危险,并且耳边开始充斥节肢动物特有的那种声音,吴邪会很乐意去欣赏的。
“其实,我觉得还是有些贸然了。”阿宁突然轻轻地说,“那个人也许就跟着我们,找一个机会利用机关什么的把我们一网打尽。”
“可我们别无选择。”吴邪回答,“别想得太坏了,会没事的。”
“哒哒...”突兀的石子落地声像涟漪一样地在他们前方一圈一圈回想开来,逐渐一层一层撞击在周围的墙壁上,波动了墙壁上的莹绿,让原本安静闪烁的绿光逐渐躁动起来,属于昆虫的“吱吱”声骤然放大。
张蛇低声咒骂了一句,抓紧了背上的小张哥。
但是出人意料的时,闪着莹绿的昆虫并没有向地面爬下来来进攻他们反而是逐渐爬到地面似乎想钻到地底下去躲避什么。下一刻,吴邪捕捉到空气里逐渐靠近的翅膀扑打的声音和尖锐短小的鸣叫声。
属于小型野兽的暴躁的尖叫声霎时间挤满了整个空间,地面上一闪一闪的荧光被一个个拽起最后被毫不留情地吞噬,蝙蝠尖牙的咀嚼声不禁令人汗毛竖起,而更糟糕的是,这里根本没有可供躲避的遮掩物。

声势浩大的兽群仿若黑色的旋风,从蛰伏的黑暗里转瞬间爆发出来,翻飞的闪影在眼前晃过此后便感知到利齿撕裂皮肤的痛感,生性嗜血的野兽贪婪地舔舐着伤口里涌出的温热的鲜血。
聒噪的蝠鸣让吴邪烦躁起来,他心里明白得很,杀机不止于此,按照那人的性格定是一刀毙命来得更痛快,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蝙蝠的嘶叫声几乎盖过了一切声音,吴邪尽力去捕捉可能袭向张起灵的影子,按照他的预料偷袭都得时刻不会太远。
在黑金古刀斩落几只蝙蝠后狠狠撞击袭来的弯刀的同时,吴邪已经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撞向来人,将对方撞开几步。
“小哥,先走。”吴邪在黑暗里紧盯着不再动作的影子对着身后的张起灵说,浓郁的血腥味没过多久还会吸引来更多致命的生物,在此之前得让他们先出去。
他感到张起灵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就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你自己小心。”阿宁跑过他身后时低声说了一句。
“放心。”吴邪回答。
不过多时一片寂静里只有吴邪自己和影子的呼吸声,蝙蝠不知在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突然对面传来一声冷笑,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
“你什么打算?”
吴邪收起匕首,神色淡下来:“此事你不必多管。”
“不知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儿女情长了。”尽是嘲讽的语气,但并无敌对之意,“杀一个人而已,这么磨叽可不像你。”
“有时候我愿意多找点乐子。”吴邪挑眉,“什么时候杀他是我的选择,不劳您老操心了。”
“你以为我愿意多管你的烂事?”影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师傅要出关了,你还是快点解决得好。”
“他出关管我什么事?”吴邪毫不在意地说。
“老子这是为你着想。”影子放松下来,迟疑了一下,“你...别对别人太好了。”
“嗯。”吴邪点点头,“出口在哪?你等会儿去把机关都关上。”
“敢使唤老子?!”
“...好了,诚请您老人家帮我个忙,关一下机关。”吴邪无奈地说。
“这还差不多。”影子晃了晃,“出口从前面走,走到岔口,向右。”然后突然抽刀对着吴邪胸口砍去,吴邪根本没有躲开,任由自己胸口被割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多谢。”吴邪得到答案转身欲走。
影子在他走出几步之后:“我还是得在提醒你一句,不要动情。”
吴邪随意地摆摆手:“明白。”
“一切对于我们都没有结果...”影子目送着他离去,转而低沉的声音逐渐湮灭在地底,仿佛幽暗里踽踽独行之人,终将踪迹全无。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18 09:56:00 +0800 CST  
我已经是条废猫了……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0 15:13:00 +0800 CST  
昨天家里网络坏了没更新,今天安利一首歌表示补偿。star sky -two steps from hell,表示我已经被这歌洗脑了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0 15:17:00 +0800 CST  
今日更新


十九.
吴邪沿着张起灵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开始调整呼吸好让自己看上去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打斗,骗过张起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随后便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是张起灵。
“怎么了?”吴邪看着停在自己面前四五步远的张起灵问道,“没有路了吗?”
张起灵盯着吴邪打量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走吧。”
“抱歉,让他跑了。”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说道。
“无妨。”沉默了一小段时间后,张起灵又开口,“以后不必如此。”
吴邪听得微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起灵的意思,暂且不管张起灵出于什么缘由,他就当做张起灵不想他冒险来想了,心下里有些高兴,笑起来:“我是你的护卫,理应如此,你平安便好。”
语毕,张起灵未作回应,走出几步就清晰地感知到一阵一阵的震动从脚底的地面传送上来,压抑的“轰轰”正震动着周遭的空气,进而波及向更远处。
停滞了一会儿,张起灵面无表情,加快了步伐向前,吴邪默然跟上。
逼仄狭窄的穴道里充斥着震动的嗡鸣,鼓动着耳膜不断发颤,就仿如是这座地下之城最后的悲鸣,一切终将分崩离析化为尘土。
吴邪跟着张起灵走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岔口处看到坐在原地休息的其他三人,身上各有不同程度的挂彩,看来也许是张蛇为护着小张哥身上的伤口多一些。小张哥正在伸展手脚,似乎是快从药物麻痹之中恢复过来了。
张起灵扫视了一下几人的情况,思索了一下依旧沉稳冷静地开口:“把水分了,这里离地面不远。”他敢做出这样判断的依据就是这里的土层里已经可以看到地面植物探下来的根部,这是个不错的信息。
“那现在走左边还是右边?”小张哥喝过几口水后,把水袋递给张蛇,问道。
张起灵盯着两条不同道路的看了一会儿:“你觉得呢,吴邪?”
突然被点到名的吴邪有些惊讶地扭头看了看张起灵,心下里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代表着什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也许向右吧,你看右边的道路有向上倾斜的斜度...我只是猜猜。”吴邪发现张起灵一直盯着他,表现出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好在张起灵那冰冷的视线没有在身上停留很久,张起灵沉吟了一下决定走右边。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身后是阿宁,张蛇和小张哥断后,心下里不免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让他起疑了。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也确实不值得张起灵去信任他。
大约一刻钟的步行之后,他们开始走向上的石阶,四周平静得很反倒让人隐隐觉得不安,当然除开吴邪,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被关闭了。倒是让其他人一直提心吊胆知道可以清楚的看到头顶上的出口。
清除出口处掩盖的大量枯草之后,一干人松了口气从这个小的出口翻出地下,回到地面之上,但明显这不是一切的终结。
首先,他们仍旧深处大漠深处,身上断水断粮;然后更加严重的是,现在是夜晚。
不同于白天沙漠的酷热,夜晚沙漠的温度会骤降到可以结冰的地步,他们身上的衣物多半不能御寒,而且今晚风沙很大。其次,多数沙漠生物会选择在夜晚出来行动,不管是没毒的还是有毒的。
张起灵蹲下用手探查了一下沙子的温度,然后说:“温度没有完全降下来,天刚黑不久,夜晚更适合行路,我们向北去西凉城,此地应该不远。”然后观察了一下天空,眯起眼去找北极星,之后很快确定了方向之后便片刻不停地进发了。
路上吴邪看着张蛇用飞镖打了几只小型沙漠鼠,然后手上接过一只,有些不确定地问:“吃的?”
张蛇好笑地看了看他,回答:“这东西没有多少肉,不过你要吃也可以,喝血可以补水。”
“茹毛饮血的怪物。”吴邪笑起来,也没有过多抵触,张家人保命的办法多数像这样比较注重实效,至于是不是看着很残忍怪异,他们一概不去想。吴邪也不是过多计较的人,趁着血液还没有干涸,然后对着手里老鼠的尸体诚恳地说:“对不住了,老鼠兄弟,下辈子投条好命吧。”接着就从伤口里挤出了几口血咽下去,虽说血腥味刺激得他有些难受,但是嘴里至少没有那么干涩了。
“还要吗?”张蛇问他。
吴邪擦去嘴边的血迹,摆摆手:“这种体验有过一回就可以了,等会儿我去找仙人掌。”
到底还是外家来的人,小张哥明显比另外两个张姓人健谈,性子开朗些许,也许是从地底脱险的喜悦让他放开了不少,他笑道:“别到时候被扎得满身是刺!”
大约走到后半夜,风沙越来越大,时不时又几丛复活草从他们身边滚过去,奔跑在辽阔的沙子上,没一会儿就被大风抹去了痕迹。吴邪想起来最近有沙暴,正考虑要不要和张起灵说一声,就听见张起灵说:“到前面休整。”
吴邪抬头一看,前面是一座魔鬼城(就是风化石堆),几根被风不知道吹了多少年的石柱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脚边是几块厚重的砖红色土堆,被风吹动的沙子贴着地面飘忽而过,撞击在土堆石块上发出成片的“沙沙”声,风吹过魔鬼城市时也可以听到特有的“呜呜”哀嚎声,正称了魔鬼城的名号,像飘荡的魔鬼一样徘徊在巨石之间,凄凄悲号祈求着超生。
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准备休息。下半夜的气温过低,加上风沙愈大,再继续行路下去只会让他们体力消耗过度,最终在路上脱水。
吴邪疲惫地坐下,身边是张起灵,早知道张蛇和小张哥关系不一般,两个人也挤到一团取暖去了,阿宁还是与他们保持距离,自己到一个角落去坐着了。
确实很冷。刚刚一直在行走还不觉的,但是这么一停下来,冷风直直往衣襟里面灌,把仅有的热量全部卷走了,不一会儿吴邪就觉得自己皮表冰凉,四肢发僵,寒意透过皮肤冰到骨子里,迫使他不住的发抖。吴邪收起手脚,双手拢住自己,后背靠着冰凉的土墙,缩着脑袋,控制着呼吸。
他偷偷瞄了一眼一边的张起灵,对方显然没有他这么狼狈,仿若老僧入定,任凭风吹沙打也不动一丝一毫。真是好定力,吴邪不禁暗暗想着,同时又叹息,明明觉得冷却又不会表达出来,连找个人一起御寒取暖都不会,不知是该赞叹张起灵太过坚强还是说他不会变通。
“小哥,你冷吗?”吴邪开口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被大风吹跑,还是自顾说下去,“我很冷,能不能到你身边去?”
没有回答。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吴邪盯着张起灵看了一会儿,对方一点动作没有心里叹道,该不会是冻傻了?然后爬起来走到来风的一边,紧靠着张起灵坐下。
手臂碰到张起灵手臂时只觉得一片冰凉,吴邪思索了一下,又走开自己一个人跑到大风里猛地跳动了一阵子,等觉得自己身上热了一点后跑回到张起灵身边抱着对方的手臂,伸手摸摸张起灵的额头不出意料一片冰凉,叹息着小声说:“傻家伙,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冷要说出来知道吗...”
“你要是冻坏了,我要怎么交差啊...”
意识模糊之间,张起灵朦胧中似乎听到谁无奈地说了一句,莫名心里一暖,感觉身边暖烘烘的就像挨着一个火炉,一点点地驱散了严寒....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0 21:11:00 +0800 CST  
二十.
吴邪趁着张起灵没有恢复意识给他检查了一下,就是脸色看着发白失血过多了些,其他倒还没什么。不过这得怪他自己,放血时哗啦啦地往外流也不知道心疼,叫他吃点红枣也不吃。
吴邪叹了口气,他们也算走运,刮了大半宿的风总算停下来了,虽说气温还是很低。吴邪在沙子上挖了一个坑,摆了几块石头进去,他似乎记得这样做明天早上石头表面应该会结些露水出来,虽说肯定不多,但是润润嘴皮子还凑合吧,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再小的一滴水都是希望。
眼角在石头后边瞥到一抹黑色,吴邪立马走过去。
“就知道你贴心。”吴邪面露微笑,结果对方递过来的水袋,畅饮了几口,顿时觉得喉咙滋润了不少。
“哼,你也渴不死。别给老子喝完了...”来人正是刚刚在地底交手的黑影,此时换了一身黑色食袍,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带着些许笑意说道。
“肯定,毕竟还有人要喝的。”吴邪扬扬手里的水袋。
“你就拿我费老大劲弄来的水浪费?”一听吴邪的意思,来人似乎有些不太乐意,语气沉下来。
“怎么回是浪费呢?”吴邪抬高手里的水袋躲过来人要抢的手,“做人别那么小气,小花。”语气颇有些无奈。
“他们死活关我何事?”被称作小花的人反问,“又关你什么事?”
吴邪抿了抿还是干得皱皮的嘴唇,良久,只听他缓缓地说:“让我自己选择好吗?”骤然悲凉的晨风缭乱了吴邪披散的青丝,他的眉宇之间也平添上几分悲戚的色彩,语调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来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还是把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摆摆手:“随你了,你清楚后果。”
“嗯。”吴邪回答的一片平静,“一切后果我自己担着。”
“说着好听...也罢。”来人一拢衣袍,“大约一个时辰后有一个西域的小商队会经过,跟着他们一起走吧。
“还要告诉你,西凉城已经没了,风沙埋了三座边城,你们运气好没有赶上沙暴。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
“再见。”吴邪看着对方转过身离开,最终消失在魔鬼城破败的残垣断壁之后。
“自己选择的路,爬也得爬完啊...”吴邪仰起头叹了口气,拿着水袋走回到张起灵身边,扭开塞子给张起灵喂了点水。他也不担心有人醒过来看到他的踪迹,为了以防万一,他在每人的后脖子上都按了一下。
出于私心,吴邪给张起灵多喂了一些水,剩下的水给阿宁他们均分了。
做完一切之后吴邪靠在张起灵身边,思绪放空。
虽说沙漠杀人不偿命,总是一副萧条荒芜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沙漠里观日出也算一副美景了。
目所能及的最遥远的沙丘与天边相交,紧贴的墨黑逐渐变得浅淡甚至有些黛色,然后从逐渐退却的黑暗里生出幽兰裹挟着黑暗的母亲连同着新生的浅黄一同悼念着逝去的昨天,既是对昨夜所剩的暗色的眷恋,又是对到来今日的怀抱,交杂裹揉成一片绚烂文静的粉紫,一点点地刺破昨夜的泼墨。
预先到达人间的金光令人晕眩,仿佛昨日的苦痛都被一同洗去只剩空白的今天。光与暗交错起舞,笼罩着天空,之下的沙丘一半是影,一半是光。金乌东皇太一身上的火焰与光永不熄灭,日复一日地追逐着暗黑的主宰,追逐着月的皎华,追逐着万千星子的光辉,却忘记了是他自己驱散了这一切,盲目而真挚。

“醒了?”吴邪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笑着回头问道,抬眼就对上一对纯黑的眼瞳,眼底仿佛被刺痛了一下,他扭过头去感叹一般地说:“很漂亮,对吧?”
“嗯。”张起灵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回答了。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吴邪笑着开口,“感觉怎样?”
张起灵准备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又被重新包扎了一遍,对吴邪点了点头。
“其他人还没有醒。你打算怎么走?”
“继续。”张起灵回答,意外感觉口腔里没有那么干涩,却看见吴邪蹲在一个小坑边上,手里拿着快岩石,岩石表面是湿的。
吴邪挑眉:“没想到真的有水,要舔舔吗,润一下也行。”说着自己往石头上舔了一口。张起灵拒绝了,那不会有多少水,不如让一个人喝。他其实在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却意外发现自己好像睡了一晚上,眉头不觉皱起来。
吴邪站起来,石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看了他一眼:“你有点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很,晕不晕?”
张起灵摇摇头,问:“你昨夜没睡?”心里却忽然想起来最晚身边感觉到的暖意,心里没来由地一软,语气难得的柔和。
“小睡了一会儿,太冷,没睡着,你别介意。”吴邪回答,“和你挤一起可能会暖和一些。”
“嗯。”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多谢。”
“不客气。”
没过一会儿,阿宁和张蛇等相继醒过来,没有怎么多说话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没有走出几步远就听见一连串空灵悠长的驼铃声,似乎还带着一长串慷慨的歌声。张起灵和小张哥对视一眼,小张哥立马朝那个方向去查看了。
“是个西域商队。”过了一会儿小张哥连同一队骆驼一起回来后说,“正巧是回边城经商的,领头说可以捎带我们一起走。”
这个商队也不大,总共就只有八匹骆驼带着三个人,领队的倒是一个听热情的胖子,没一会儿就和吴邪聊到一块儿去了。
“哎,我说大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胖子嗓门大得很,自来熟的一巴掌拍在吴邪后背上,吴邪只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差点没有一下扑倒在沙地上。
吴邪一摆手,很自然地就表现出一脸疲惫:“这不是听说这边经商有得油水赚吗?就带了几个兄弟出来试试,花了血本钱买了一批货准备拿到那边去卖的,结果这倒霉催的正碰上沙暴,骆驼就拉着货物不知怕到哪去了,伙计还死了好几个...结果弄成这狼狈样...别提了。”满面愁容加上声情并茂,倒还真的是像那么回事。
那胖子一脸同情:“兄弟别想不开,诶别说今年这沙暴真是厉害,胖爷情况好点,也丢了三匹骆驼,东西沉到流沙里去了。嘛,命还在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兄弟看开点!”
“说真的,要没碰上你们,咱哥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办呢!”吴邪注意到张起灵正看着他,还是接着说,“你就是我们贵人啊!”
“这条路上不就是要互相帮个忙嘛!小兄弟怎么称呼?鄙姓王叫我胖子就成?”
吴邪觉得这胖子人还不错,挺热情的为人爽快,他也乐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叫吴邪。”
“行,小天真。咱们相识就是缘分,你看咱们聊得也投机,到时候胖爷卖了这些东西请你们吃一顿好的,看你那憔悴样,饿了好久吧?”胖子热情地邀请。
吴邪对着他做了个揖:“多谢!”
“诶,我说那几位是你兄弟...哟!还有个漂亮姑娘...”胖子刚刚要给阿宁打个招呼想搭个讪,结果被阿宁狠狠瞪了一下,瑟缩回来,贴在吴邪耳边问,“你们啥关系啊?”
吴邪有些哭笑不得,看了张起灵一眼,回答:“咱们家几个兄弟姊妹,那是我妹妹...”然后小声说,“哎呀,我妹妹没受过这么大苦头,心里不太舒服,这些天性子凶了点,你多担待。”
胖子一听了然:“那是,要不妹妹你做到骆驼上休息会儿?”然后招手让伙计把一匹空骆驼牵过来。
“阿宁,去休息会儿吧。”吴邪对着阿宁说,笑了笑。
阿宁也没客气,翻身就上了骆驼,只是没什么表情。
“我看你还有匹骆驼空着,你怎么不坐着,偏要踩沙子?”吴邪指指最后面地那匹骆驼问。
胖子小眼睛一眨,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胖爷这神膘上去了,骆驼...受不住!”
“直接说你胖就成了!”吴邪笑道。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正经:“这你就不懂了,看你那没几两肉肯定抵不住风沙的。”
“这倒是,要是有风沙,还得你老走我前面。”
“嘿嘿,你小子别得寸进尺了!胖爷的神膘可羡慕不来!”胖子大笑着说,“行行,骆驼借你,看你一身风尘上去歇着!”
“真的?”吴邪高兴得看着胖子,“果然好兄弟!”然后扭头对着张起灵说,“哥,你累了吧,要不休息会儿?”
“那是你哥?”胖子看了看张起灵,然后对吴邪说,“你这弟弟够意思。”
“哎呀,大哥一人这几天为照顾我们可辛苦了,这么做也应该。”吴邪说,可那边张起灵没什么动静。吴邪只说:“他逞英雄逞惯了,就那倔脾气,随他吧。”
“你这一家子挺有趣的!”胖子也没有多说些什么,立马转到别的话题去了。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0 21:14:00 +0800 CST  
二十一.
剩下的路上,吴邪放松下来和胖子一路东聊西扯,其他人全都当了背景,他们沿着沙脊前进,橘红得耀眼的朝阳使目光之中的所有绚烂成浅红,包括一朝被埋葬的边城。
黄沙之上唯有破败的城墙一隅被扼住咽喉露出一角,周围凄凄惶惶飘零着幸存之人的人影,呜咽的哭声萦绕在死去的边城之上,久久不肯随风散去,悼念着黄沙之下掩埋的亡灵。
胖子拦住一人询问之下得知原是百年不遇的巨大沙暴在深夜把西凉城等其他两座小城都埋了,半数以上的居民都在睡梦里失去了性命。而这里地遥贫困,没有那庞大的物力财力和人手去把城池再挖出来,消息传到京城朝廷去也指不定是几个月后,更别提安抚款和救济物资了。
吴邪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哭啼的妇孺孩子,良久慨叹了一声,天灾面前人命总是如此渺小,更可悲的是泯灭之后,铭记这些生命的也不过眼前寥寥数人,等这些幸存之人离去后,一切都将消失在时间里,留下的不过黄沙粒粒与大风猎猎。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或许他不该这样为这些事物悲叹,人各有命他也无力去拯救些什么,毕竟他自己都等待着被救赎。
因为西凉城被埋,一行人只能继续向南,又费时了大半天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打尖休息。
因为风沙肆虐商队大多无法到达,这偏僻的小镇上也没有太多有钱人,胖子仅剩的货物只能卖出去一些,倒是可维持温饱。更别提从沙海之下灰头土脸逃出来的吴邪一行了,吴邪庆幸自己有带小玩意的习惯,藏在衣袖之间还没有弄丢,就拿着去典当了些银两回来当做回去的盘缠。不过他倒是认为像张起灵这样的人,身无分无也可自己跑回去。
胖子如约请吴邪他们吃饭,张氏子弟个个沉默,吃完就回房间休息,吴邪只好笑脸圆场,说他们生来沉闷不爱与人交往加上这几天也累得不行,还请胖爷见谅。
胖子豪爽地请吴邪喝酒表示不在意,最后好笑道:“你们这一家子就你一人儿与众不同啊!”
“嘿嘿!”吴邪干笑道,心道自己哪能和他们一样,喝了一碗酒转而问,“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胖子夹了一筷子下酒肉,咽下去后回答:“我估计这些玩意儿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了,留些过路盘缠胖爷我回白水去!”
“白水?”
“对呵!”胖子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离这里不近,可是西南边山区里的地儿,那里姑娘长得可水灵呢!不过再水灵也没有我媳妇儿长得美!”
吴邪笑道:“你这么说我都想看看你媳妇怎么个美人样了!叫啥啊?”
胖子:“云彩,怎样,名字好听吧!我这些买来的西域商品卖不出去的话就带给媳妇儿了,这大半年没有见到她,胖爷我心中怪挂念的...诶,对了,你们一家兄弟怎么办啊?”
吴邪晃晃酒碗继续瞎编:“看大哥怎么安排了,大概是回京城吧。”
“有盘缠吗?”胖子问,“要是缺点路费找胖爷啊,甭客气!”
吴邪拱手,谢道:“多谢胖爷行侠仗义!你心意我懂,但是我拿了些东西当了些钱财,咱几个兄弟省省也足够了。”
“咱们遇上也是缘分了,来喝酒!”
吴邪不知是不是喝酒喝得多了些有些晕乎,心里倒是乐呵呵的,心底里觉得胖子是个好人,也觉得自己幸运。和胖子喝完了酒,便向他道别:“有时间我去白水转转,瞧瞧你那漂亮的媳妇儿。”
“瞧瞧可以,不能打主意啊!”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以后就是胖爷的兄弟,你要是来白水,我做东我们再好好喝一杯!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目送胖子离开之后 ,吴邪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快下山才拍拍屁股准备回去,进店之前踩住了一个人的影子。
“要走了?”吴邪看着对面牵着马匹的阿宁,笑着问,“东西给了?”
阿宁眼角微弯,回答:“没有交出东西他们会让我走?”
吴邪点点头,感觉到阿宁现在心情还不错就继续问:“你有什么打算吗?不是还要什么麒麟竭?”
阿宁摇摇头,叹了口气:“算了,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斗得过男人?再说再不走指不定就被。”阿宁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见好就收比较明智,有条命就可以了,之后的话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郎君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好了,我也不想再求什么了。”
“也是。”吴邪应道,瞥到阿宁眼里的疲倦心知这一切已经带给对方太多痛苦,普通人的生活,那是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追求都得不来的,他也不知道阿宁是不是能如愿拜托这一切,沉默了一阵吴邪笑道,“那么,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一路保重,再见。”
阿宁朝他点点头,牵着马缰绳对着吴邪拱手:“再见。”然后牵着马走过吴邪身边,经过时低声地说:“多谢。”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独行踽踽,也不知道最终迎接她的是什么。
只愿上天公道些许,让他们这些人有个终结。吴邪觉得心里似乎梗着什么,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但大概不是,他的酒量很好。全身漫上来的不仅仅的是疲倦,还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时间让他看清了太多的东西,而这个世界上太过清明的人反倒难以活下去。
吴邪总是觉得自己还有像自己的那样的人很痛苦,他时时品尝痛苦却始终难以麻木释怀,而像张起灵那样的人身在痛苦之中却不能感觉到,他不知道那样是不是好事。让一个人学会了感知拥有一颗心,不仅仅代表了他能理解人世百般情愁,更代表他会被更加深痛的伤害,变得更加脆弱。
所以为了避免这一切,张家的起灵舍弃了心。
但有人,愿意给予他一颗鲜活得心,此时被吴邪捏在手上,他却有些迷惑犹豫该不该把这颗心放入张起灵的胸膛。倘若这颗心只会让张起灵必然走向毁灭,让他必然被重创,吴邪宁愿把这颗心杀死。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太过痛苦,而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护得张起灵在得到心之后完完全全地长大之前护得他周全。
然而他也希望,给张起灵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吴邪在冷风里站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风寒,更不知道明天他会面对什么。最终在一抹月华涂抹在他的侧脸上时,他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远处无垠荒凉的大漠,转过身走进客栈,暗红的灯笼在风中无依无靠的摇曳红光散尽,泯灭之际晃亮了吴邪的眼眸。
他想自己目前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让张起灵活下去。只要人活着他就可以扭转一切,毕竟,他的时间太多了...

卷一 完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1 23:41:00 +0800 CST  
晚更一发!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1 23:41:00 +0800 CST  
已经是暑假的最后几天,所以楼主明后两天出去再最后玩一次,所以今天先更两章,明后停更。
天,度娘又把我的十七章给吞了,我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敏感字眼啊!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2 20:40:00 +0800 CST  
卷二 白水之畔
二十二.
上次沙漠之行之后,吴邪跟着张起灵回到了京城张家的最大据点,虽说一路上都有张家分部的接应,但是这么一路走下来吴邪也觉得有些疲惫。
张起灵作为族长回来之后还是很忙,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到族中长老中去开什么家族会议去了,至于阿宁给他的那两枚蛇眉铜鱼吴邪也不知道是不是锁到哪个地方去了 。
张家这几年在张起灵的带领之下恢复得很好,财大气粗虽说算不上,但是也算得是江湖里一大家族。关于张家内部的运作方式吴邪不想了解的太清楚,这与他无关,而且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懂得,更何况他现在得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张家的人分了他一间小房子,在张起灵下一次出门之前他就在这里呆着。
吴邪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睡椅上在门口晒着太阳,半眯着眼睛,身上热乎乎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直到听到脚步声停在他的面前,他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哟。”轻轻地打了声招呼。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面容冷毅,冷冷地看着吴邪:“交代于你的事情可记住了?”
吴邪扭头看着他淡淡地笑开了:“自然。”
男人背着手,对着吴邪说:“近几日你随张起灵南下,计划开始了。”
吴邪打了一个哈欠:“这么快?张隆半先生,心急可不好。”
张隆半冷哼一声看向吴邪的眼神尽是轻蔑:“我想,这点时间对于你来说应该足够了吧,也不枉你的名号。”
吴邪轻笑出声,摆摆手:“你不必担心,再说,这个计划本身与我无关。倘若不放心你大可派别人去。”
“我已经派出人手去了。”张隆半说,“完成你分内之事。杀了他,我答应你的事自然做到。”说完摆摆衣袖转身就离开了。
“慢走不送。”吴邪拖长了语调说,之后仰头看向泛着金光的天空暗暗地笑起来,“人心可怖啊。”他长长地叹道,“叫我怎么做呢?”

三日后,吴邪被张海客叫出来时,他还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这是去哪啊?”吴邪拍拍张海客的肩膀说,“海客兄,这回小张哥他们不去了?”
张海客明显不想和他多胡搅蛮缠,但还是回答:“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明天就南下了,张蛇他们有别的任务。”
“南下去哪?”
“白水。”
“哦——”吴邪长长地应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海客转身打量了吴邪几眼,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什么偏要族长带上你...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出去买些你需要的东西,这是工钱。”说完在吴邪手里塞了一大锭银子,“武器可以去库房取一件。”
吴邪接了银子喜滋滋地掂了掂分量,笑道:“海客哥你真好。”
张海客只差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又叮嘱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吴邪拿着银子,想了想决定出门转转,说不定可以买点喜欢的小东西。
七一拐八一绕地出了张家大宅,吴邪往闹市走去。
京城的街道热闹非凡,汉人叫卖胡商吆喝,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吴邪东瞧瞧西逛逛地到处看,一个人自由随意好不潇洒。
吴邪买了一件糖葫芦慢慢地舔着,糖的滋味慢慢铺垫上舌尖,虽说有山楂一起吃不会太腻,但是吃多了他还是觉得甜了些。也许两个人吃就刚刚好,吴邪想着,瞥到前面正在修什么建筑,便拦住一人问道:“这儿要修什么啊?”
“听说一酒楼,看着挺气派呢。”
吴邪望着还没有修好的酒楼雏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咬下最后一个冰糖葫芦,咔擦一声响。
吴邪慢慢走着,突然闪身拐到一个无人的街巷,又往里走了好几步,然后说:“出来呗!”
接着一个黑影应身而出,落在吴邪身前,手里拿着什么。
“东西带来了?”吴邪对着来人伸出手。
“老板你大老远就叫我跑过来就带这些东西?”来人问道,然后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一套白衣,一串佛珠。
吴邪随意地把衣服夹在手臂之间,然后笑着捏住那串佛珠,轻轻摩挲着,眼底里不禁流露出温柔来:“王盟,她情况怎样?”
被唤作王盟的人回答:“只能那样了。”
“嗯。”吴邪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捏紧了手中圆滑饱满的菩提子,默了一阵他又说,“你不必回去了,就在京城找个地方住下来,有事情我会找你的。注意他们和张家的动静。”
“是。”王盟回答。
吴邪转过身朝外走着,“我先走了,你可以去九爷那里坐坐。”
“小的不敢。”王盟缩了一下,身影隐没在阴暗里。
“怂!”吴邪大笑一声,把手中的佛珠放到胸口的衣服里,然后沿着来路回到了张家大宅,然后去了库房里挑了一把长刀。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放好了东西,翻身躺在床上摩挲着怀里的佛珠合上了眼睛。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2 20:41:00 +0800 CST  
二十三.
翌日清晨,天还朦朦亮,整个京城还未苏醒的时候,吴邪就背着自己的长刀领着自己的马站在大宅门口候命了。吴邪一颗一颗转动着佛珠,指尖之下光滑圆润的触感令他煞是喜欢,其上的藏文刻符似乎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他想起绵延千万里并且终年云雾缭绕白雪皑皑的雪峰,让他平静下来。
等待了一会儿,吴邪听到身后传来的哒哒马蹄声,扭过头便看到几日未见的张起灵一席黑衣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随着张海客兄妹俩和另外几个张家子弟,便打了一个招呼:“早上好。”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之后,点了点头,身后的兄妹俩没有回应。
吴邪翻身上了马,跟随在张起灵之后。
一行人便无言上路,一路南下,途中吴邪也没有和任何人过多的交流,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份特殊甚至可以算作尴尬,张起灵他们避讳他也是正常的,他也不在意,能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快马行进了大半个月之后,平坦的官道逐渐蜿蜒进入苍翠蓊郁的十万大山之中,曲曲折折如同蛇足一般盘绕在大山之间。道路越来越狭窄崎岖,参天的林木葳蕤葱茏,南方大山里水脉充足连同空气一起潮湿温润起来,混合着植物本身的气味。自然,这样辽阔的原始丛林之中野兽与虫蛇自然多起来,时不时可以听见层层密林之中猞猁的咆哮声。为了更安全一些,他们选择和马帮一起行进。大约四五天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条乳白色的河流穿梭在峡谷之间,宛如一条顺滑的白色丝绸,它的边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瑶族村落。
走进少许就总能听到南方民族的青年男女们在深林山岗之中,不见身影却清澈洪亮的山歌,高亢动听,传递着对对方的爱慕之情,让坐在马背上倾听的吴邪不禁觉得十分浪漫,如果不是跟着一群面无表情地张家人,或许他也会和着山歌唱起歌来。
最终他们停在了白水寨,一个较大的村落里。如果吴邪没有记错的话,他可以在这里找到之前认识的胖子,然后瞧瞧那个漂亮的叫做云彩的姑娘。
“嘿!小天真!”瞧见吴邪胖子顿时笑起来,“你这么快就来了?”
“怎么?不想我来?”吴邪上前打了招呼,“来看看你那漂亮的媳妇!”
胖子敲了敲吴邪的脑袋:“你就惦记这个?!”然后对着里屋里喊了一声“云彩”,没过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位少数民族打扮的姑娘,灵巧地笑着,看着确实是漂亮,给人一种轻灵活泼的感觉。
“你好。”云彩对吴邪打着招呼。
“你好。果然是 个美人。”吴邪赞叹道,拍拍胖子,“老实交代,你怎么娶到这么美的姑娘的?!”
“怎么?”胖子“哈哈”一笑,对着吴邪眯眯眼睛,“你小子也想讨一个回去?”
“我还不急,不急。”吴邪摆摆手,“只是好奇罢了,胖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胖子点点头:“你说对了,我本来是京城人,很多年前碰巧到这里倒腾草药,然后就碰到了云彩,在胖爷的一番努力之下抱得美人归,你就羡慕去吧!”
“是,是。”吴邪点点头。
“你家兄弟姊妹这么多呵!”胖子瞧见随吴邪一起来的张氏兄妹和其他人打趣道,“天天轮着换啊!”
吴邪心道这胖子早就看出来了,叹了口气,说:“你都知道了?咱几个不是兄弟姊妹。”
胖子回答:“能看不出来吗?你这模样和那‘大哥’比起来可是真的不一样,那几位给人感觉就不一样,我可不信一个娘生咋差别这么大呢?”
“去你的!”吴邪笑骂道,“笑我没人家俊啊!”不过这是事实他也认了,张起灵的气质与他确实相隔十万八千里,他骑着快马都赶不上。
胖子语重心长地说:“虽说差那么一着,但是小天真你这副清秀脱俗小郎君,水出芙蓉弱冠人的模样也不错,别太伤心。”
吴邪有些哭笑不得,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人这么形容过他:“死胖子,有你这么说的吗?!”
说着就和胖子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来这穷乡僻壤干啥啊?”胖子问道。
吴邪摇摇头,回答:“‘大哥’不愿告诉我这当小弟的,不知道啊!”
“胖爷先不问那小哥啥身份,那你啥职位啊?”胖子说。
吴邪:“我负责他的人身安全,日常住宿,衣食住行,更衣洗澡,所谓全职护卫正是在下。”
胖子:“呵呵。”
闲着聊了一会儿,胖子盛情邀请吴邪一行人住到自己家里去,还亲自做饭款待,最后又拉着吴邪喝酒去了。
“你也就找我一人儿喝酒啊?”吴邪和胖子碰了碰酒碗,说。
胖子饮尽碗里的酒:“你看我能请你雇主喝酒吗?”
“估计不行。”吴邪表示赞同,“我说你就这么放心我们,连我们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胖子摆摆手:“知道那玩意儿有啥用处?再说胖爷我向来看人看得准,谁好谁坏我这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呢!再说胖爷我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什么人都打过交道,像你们这些走江湖的人管是做什么营生,只要和我走的来就都是朋友!小天真,胖爷虽然和你私交不多,但是也真的看得出来你人品不错,所以才认你这个兄弟,现在才会和你在这喝酒!来,干杯!”
“嘿嘿,多谢胖爷认可。我敬你。”吴邪笑道,仰头喝完了一整碗的酒,从头到脚的痛快,畅快淋漓之余心里也很感激。人生知己得几回啊?
两人又喝了不少后,吴邪看到不少村子里的人在空地上点了篝火围坐在一起,便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胖子看了一眼,回答:“这是南方民族的习俗,每个月都有一次篝火集会,坐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其实说真的,如果不是胖爷认识你们,晚上你们就会被赶出去的。”
吴邪听着愣了一下:“为什么?”
胖子放下酒碗,叹了口气:“最近这山林子里多了些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山里倒腾什么,之前还有人半夜跑到村子里偷东西,不防范不行啊。”
“哦?”吴邪一挑眉,有些兴趣,“这山里头有些什么宝贝吗?”
胖子瞅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小子也这么想啊,胖爷我也这么认为的。以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听说这里山林子里头有几个大墓,藏着不少明器呢!”
吴邪心里了然,也想到张起灵他们来这里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于是继续问:“你知道位置?”
胖子摇摇头:“要是知道胖爷我早就发达了,不过听说要是可以找到守墓人就可以拿到地图,估计那些藏在山里的龟孙子就是来找守墓人的...”说着胖子突然看着吴邪好一会儿。
“怎么了?”
胖子伸过手来捏捏吴邪的耳朵:“快说,你小子是不是派来的奸细,想从胖爷这里套什么信息!”
“疼疼!”吴邪拍掉胖子的手,摸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反驳,“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跟着过来了瞧你一外地人估计啥都不知道的。”
“好了,胖爷开个玩笑的啦。”
“开个玩笑你用那么大力气?”吴邪瞪了胖子一眼,“罚酒!”
“好好好!胖爷受罚!”然后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几碗下去了,一擦嘴边的酒水,他说,“你小子看着挺精明的,胖爷我试探一下也不错,看看你肚子有没有坏水。”
“有坏水我也是想着怎么把你灌趴下!”
“嘿嘿!胖爷我可是千杯不倒,咱今天就来比比!”
“试试就试试!”

最终几坛子酒下去之后,俩人都显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说话说不清楚,然后云彩走过来把胖子扶进屋里休息,吴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让云彩照顾胖子去了。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村寨周围的群山都肃杀起来,黑黢黢的仿佛巨兽的脊梁踊跃在地,林子里各种响动都清晰起来,深不可测的深林更加诡异幽深仿佛一片不可预知的世界,随时都可能张开巨口在悄无声息之中将人吞噬。
村寨里点起巨大的篝火,也只能区区照亮存在内部,外面依旧严严实实地被黑暗一层层幽密地包裹着,不可越过。而这片黑暗里隐藏着什么,谁都无法探查。
吴邪在桌子趴了一会儿,坐直起来,神色逐渐清明起来仿佛一直都没有喝醉过,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跳跃的篝火,却漫起毫无温度的残忍。他勾起嘴角,站起了身来,盯着不远出漆黑的树林停留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随后离开。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2 20:42:00 +0800 CST  
先来冒个泡看看有没有人....(东张西望ing)
有几天没有更新了,然而暑假的最后几天我还在奋力地赶着作业...
开学之后更新会更慢所以我还是趁着这最后几天发一点给大家看看吧。
最后,求回复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5 21:39:00 +0800 CST  
二十四.
吴邪回到胖子给他们准备的竹楼,仅仅挂着几盏小灯笼的竹楼看上去有些阴森,里面的人也大概早已睡下。他伫立在楼下,静寂里似乎听到刀刃切割开空气的声音,于是寻声而去,绕过竹楼往远处走了一会儿。最后在一条溪流的旁边看到了挥刀而舞的张起灵。
吴邪也没有打扰他,估计张起灵也察觉到他的到来,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吴邪找了溪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撑着下巴观看张起灵练习。
张起灵接受的是张家最严格的训练,一招一式都经过千万次磨练,凝练成最强悍的杀招。吴邪的目光尾随着张起灵,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出神。
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修长的肢体紧绷着可以时刻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肌肉线条饱满无缺,无不展现出强大的美感,要说不吸引人眼球是不可能的。如墨般的发丝随着动作飘扬披散,更绝的还是张起灵比深夜还要深沉的眼眸,沉黑里流露着平静,不显山不露水。
吴邪静静地看着张起灵赤裸的上身逐渐攀爬上妖异的墨色线条,在汗珠顺着肌肤滚落之时,一只踏火焚风的麒麟赫然跃入视线,与白皙的肌肤相比霸道地彰显自己的存在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咬断他的脖颈。
吴邪又不禁叹息,这样一个总是群众焦点的人却偏偏不知人情冷暖,我行我素不食人烟,一边有人想方设法想要他性命,一边还有人绞尽脑汁拯救他的命运,他也不知道是该为张起灵担忧还是欣喜。
“不休息一下?”吴邪突兀地开口,恰逢张起灵收刀回鞘,止息停步,扭过头淡淡地扫了吴邪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解下了上身的衣衫走下溪流之中净身洗浴,吴邪也就因此有幸欣赏到一幅美男洗浴图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站在溪流之中,随手扯了一根野草叼在嘴巴里,问:“不打算告诉我你们要干什么?”
没有回应,除了一阵水花溅落的声音。
吴邪笑出了声:“这么不相信我?”
“你为谁做事?”张起灵冷不防地开口。
吴邪顺口就答上:“现在,不正是为你做事吗?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若不说实话,叫我如何信你?”张起灵转过身来,看着吴邪,身上的麒麟逐渐褪下。
吴邪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又仿佛看透了他望向某个更加遥远的地方,神情淡然:“我知道,信我或者不信我于你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再者说你的计划里你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于你不过过客而已。”
张起灵听着他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时候我想老天总是和我开玩笑,”吴邪垂下眼睑,手上又开始轮转着那串佛珠,声音却不经意地染上了落寞的色彩,“要我说真的话,曾有一位故人拜托过我,”吴邪抬起眼睛看向张起灵,张起灵隔着这段距离感觉到其中认真和悲恸交融的色彩,“拜托我保护好你。”
吴邪说完又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不管我在你眼中如何,也不管我之后会不会离开,你自己要好好活着。”就算被可悲的命运掌控着,也有人愿意为你奉献出鲜血让你活下来,至于所谓的宿命,不信也罢,终有一天时间会让命运崩塌。
吴邪站起身来,迎向张起灵略带疑惑地目光,开口:“现在,你就是众矢之的,想必你自己也知道,多疑是正确的,为了自己的小命你还要更小心。这林子里等着要你性命的东西,可多着呢。”说着对着某个方向眯起眼睛,手上捏起的石子就扔了过去,同时张起灵从水中一跃而起抽刀对着飞出的身影就砍了过去。
黑影半空中一扭身,险险地避过,之后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威胁声,一双兽眼里闪着凶光,是一只猞猁。
随后树丛里动了动,走出一个精悍的老人。皮肤干枯发黄,整个人瘦小干枯,但是一双老眼如同猞猁一样锐利凶悍,像利箭一样傲视着两人。更加令人吃惊的是,这个老人身上有着和张起灵一样的麒麟纹身。
老人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开口:“你们两个在一起,一个总有一天会把另一个害死。”
闻言,吴邪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你是谁?”张起灵未曾挪动过刀锋,双眼锁定着这个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全然不松懈,但也看得出来他也注意到了那副纹身,并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人面容冷峻,却全无畏惧之意,微微抬了抬下巴。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
吴邪开口,用了一种比较谦和的语气:“老人家,不知您什么意思?”
老人并不领情,冷哼一声:“字面意思,你心知肚明。”
吴邪看着老人,逐渐地,脸上笑意尽失:“倒是多谢你的,劝解。只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怕是与你无关。”
张起灵微微注意了一下吴邪,只是感觉吴邪整个人一下子生硬起来,但同样他不清楚吴邪是不是认识这个老人。
“好自为之!”老人突兀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又消失在密林之中,那只最开始窜出来的猞猁对着二人低吼了几声之后,一扭身也失去踪影,一切又恢复成最开始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自为之...吴邪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了,了解其中深意,他一时却只能牵出一抹苦笑,又马上发现张起灵正盯着自己,目光沉沉,探不明其中意味。
“我们回去休息吧。”吴邪对张起灵说,“晚上外边也不安全。”说完就立即转身走进竹楼里去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略显单薄的身影轻巧地晃进竹楼里面去之后,原地静立了一会儿,脑海里回放着吴邪离开的背影,心里倏地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一番未果后,当下决定确实得好好查查这个人了,也许还得通过一些其他的渠道。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5 21:40:00 +0800 CST  
二十五.
早上吴邪起来的时候,隔壁屋里的张起灵就已经没有了身影,吴邪绕着村子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回去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张海客正接一只飞来的猎鹰。
“小哥呢?”吴邪问道。
张海客头也没抬地把一张信纸折叠成小片绑在猎鹰的爪子上,简洁地回答:“进山了。”
“哦。”吴邪点点头,“你怎么没去?这信是给谁的?”
张海客一抬手,手臂上的猎鹰“哗”的飞走了,然后张海客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东西。”
“总得给我点事情做吧?”吴邪并不在意对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反而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
张海客摇摇头:“你别干多余的事情就好了。族长托我转告:留在村子里,注意动向,别乱走。”
吴邪点点头,心下里叹气这下自己真的是被丢下来了,彻底地不信任。他沉默了一阵:“海客哥能否告知一下,为什么我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
张海客冷笑了一声:“张家人从来没有学会相信过别人。”

张海客离开之后,吴邪闲来无事地坐在竹楼边上的树荫之下,有些愣神地望着村里的小孩追逐嬉戏。思绪一失去了管制就飞速地散漫开来,回想起张海客的话来,突然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虽说眼睛一直盯着,心里却留不下半分色彩,只是感觉空中似乎有一支笔描摹出张起灵的眉眼来,淡如烟雨,那双黑眼睛里无悲无喜,只有他自己本人都未曾察觉的孤独。要是早知道走近一个人如此困难,他也许就会知难而退,他已经没有很多年前的坚强了,太沉重的结果捏在手里会让他崩溃的。纵然如此想着,但是真正面临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还真的无路可退。
果然人间情仇爱恨太过繁琐,但是月老的红线都拉上了,他又有什么办法?还不管对方是不是个无爱无恨的石头。
吴邪极其放松地靠在树上,慢慢咀嚼“好自为之”四个字,总有人提醒他他的处境很不妙...
“咔擦”树枝被踩断发出的细小声音被本能地过滤出来并放大,吴邪很快判断出背后的树丛里躲藏着什么人,但是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依旧是一副靠着树干小憩的懒样,不能打草惊蛇还要放长线钓大鱼不是?
吴邪笑了笑,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交给张起灵,对方会不会稍稍信任他一些?但随即又立马否决了自己这一想法,张起灵不是那么随意的人。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用一种巧妙的办法去看看这林子里到底藏着什么鸟儿。
吴邪转了转眼珠子,心生一计。
他站起身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言自语到:“反正待在村里也没什么事儿,出去走走也不错。这么大的山林子里总有些野味吧...”然后故意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挑选了离响动有一定距离的方向进了密林。
吴邪撩开树林里下垂的繁茂枝叶和树藤,枝条刮在大腿上还是有些痛的。
“怎么这么难走?”吴邪一边故意放大声音说道,一边竖起耳朵注意身周的响动,他踩着积满枯叶的地面,一直往深处行进,然后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的时候,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看来鱼儿上钩了。
吴邪一直相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的行动也不是贸然做出的决定。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连张起灵都没有办法探查他的底细,目前他只是作为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护卫跟随张起灵,但是这个人没有去跟踪张起灵反而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的疑点之一。在别人的眼里来说他的价值并不大,但是还是有人在观察他,他有些摸不清对方的目的。
不过吴邪感知到对方仅有一人,能被他发现行踪就说明这个人并不怎么厉害,抓住审问一下还是可以的。
吴邪听到身后细小的声响正在逐渐地靠近,脚步不停的同时身子开始蓄力,准备随时扭身反击。他就像等待猎物自己落进陷阱的猎人,耐心地观察着,潜伏着,此前的一番举动言行都是为了引诱敌人等待一击绝杀的机会。
因此在身后劲风扫向后脑的时候,吴邪第一时间就回身一手扣住来人的手腕接着侧身狠狠把对方摔在地上,手指一用地让对方手中的棍棒落地,听到来人的闷哼声吴邪微微的愣神,竟然是个孩子。
这么小看他?吴邪有些不满的眯眯眼睛,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拦下孩子另一只手的攻击,用力一扭就听到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偷袭的小孩子顿时疼得不算干净的脸蛋扭曲起来。
“谁派你来的?”吴邪利落地把小孩的手反扭在一起,居高临下地问道。
那个小孩子拧着眉毛,瞪着没有长开的眉眼,似乎十分愤恨地看着吴邪,下唇咬得紧紧的。
虽说刚刚还要偷袭自己,吴邪也不想欺负眼前这个或许刚刚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显得他太没有风度,他咳了咳:“,我不会害你的,我再问一遍,你是谁派来的?”还尽量使自己看得温和了些。
那个孩子还是瞪着他,表情没有松懈分毫,动了动嘴唇,就在吴邪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孩子大叫起来,因为说得太快而且似乎带着地方口音吴邪没有挺清楚,小满...?
但是吴邪接着根本无法去仔细辨认那小孩说了啥,从身侧猛地窜出一个体积不小的野兽,高高地扑向他的脖颈,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吴邪只来得及抽脚退身,就被那野兽一口咬住手臂并且被按到在地,那个小孩也借机脱身出去朝一个方向狂奔。
吴邪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野兽,一只很凶猛的大犬,一身黑毛油光水亮,身形匀称矫健,如果不是现在这只大狗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吴邪会很喜欢它的。手臂上深深嵌入了犬齿,血流不止,几乎要被扯下一块肉了。吴邪抬脚就要踹开那个大犬,谁知那只大犬竟非常灵活地窜起来躲开了,然后压低身体不断从喉咙深处发出威胁意味的低吼,而那个小孩子此时已经跑出好远吴邪只能根据草木被踩踏的痕迹判断小孩跑向哪个方向。
“啧。”吴邪看看面对自己一双乌黑狗眼怒视圆睁的大犬,不耐烦地咋舌,然后也从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大狗的声音,同时身形一动伸手就抓向大狗的后脖子。
听到他声音的大狗一愣但很快跳动起来,在半空中很灵敏地翻身愣是没被抓到。
“好狗。”吴邪不禁赞叹,可惜不是自己的。马上又和大狗对峙起来,然而那狗没有继续进攻。
蛮聪明的狗,知道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吴邪笑起来,但再聪明和人比起来也差那么一点,然后整个人点地身影翻腾起来,手上抓住垂下的树藤借力一拉,整个人如同一只白色的鹞鹰倏地窜上了高高地树枝,然后在树枝上灵猴一般反转腾挪,朝着那个孩子逃开的方向追过去,树枝上的阻碍较少,不理会在身后吠叫的大狗,吴邪朝着那个方向窜出很远。
但是作为一个并不熟悉环境的外来人要去追一个对这里地形无比熟悉并且动作灵敏的小孩子,难度很大,更别提密林之中障碍太多,吴邪难以提起速度,只能勉勉强强地跟在那小鬼身后。
因此本来是想抓住那个小孩子的吴邪改变了主意,他很快就在树林之间隐匿了声响,脚下的动作变得更加的轻缓而难以令人察觉。如此悄无声息地跟踪了了一刻钟,吴邪透过树叶之间的空隙窥见那个小孩子速度逐渐减慢,最后迟迟疑疑地又往前走了几步,扭过头往自己身后注视了很久,似乎想要听出身后是不是还有人穷追不舍。
最后确认没有听到任何人为的响动声,那个小孩子脸上露出一副放松下来的表情,劫后余生般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步履更加轻盈地转向另一个方向,吴邪躲在浓叶之后暗暗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跟上。
山里的地形着实过分的复杂,吴邪跟着跟着就有些担心自己到时候回去会不会迷路,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张起灵没看到他在会有什么想法。最后那小孩七一拐八一绕的掀开古藤交错的绿幕钻了了过去,吴邪潜伏在树枝之间,听到远处传来的喧闹声,看到了些微的火光就估计自己已经到了位置。
吴邪像隐藏在林间的豹子,在树枝上几个腾挪便飞跃到刚刚传来声音的地方。这里是一个不小的营地,聚集着不少人,并且龙蛇混杂,乍一看就是一土匪窝。但仔细听听,里面坐着喝酒的人口音都不是本地的并且不太相同,似乎各地的人都有。也许这就是胖子所说的,那些潜伏在树林里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人。
那个小孩一进去就有大人打招呼,喊着他的名字。
在吴邪看来,皮包这个名字实在太随便,又或者说那只是一个外号。
没过一会儿有一个身形高大面目表情严肃,眼角处还留有刀疤的人走了过来,身边的人都很恭敬地问好,他直直走到那个小孩身边,神情稍稍糅合了一些,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怎么了?”
吴邪跟踪的小孩抿了抿嘴唇:“我被发现了...然后就跑回来了。”
闻言,男人皱了皱眉然后抬头四下里望了一下:“有跟着吗?”
皮包急忙说:“没有没有,我已经甩掉了!小满哥帮我拖住了。”
“派人出去看一下。”男人对着身后的手下摆摆手谨慎地命令,随后看着神色紧张的小孩,笑了笑,“行了,你做的不错,毕竟是张家的人,跟我去三爷那里说说情况。”
然后领着小孩往更深处走去了,其他人该出去巡逻的去巡逻,该去喝酒的继续喝酒,吴邪并没有被发现,带在外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很快便从营地边缘绕道,跟着男人和那个小孩往里面走。
里面的环境和外边截然不同,安静得很,远处的喧嚣声都被很好的隔绝在了藤蔓修成的栅栏之外,里面一颗歪斜的古木之上用古藤和树枝搭着一个小屋子。
男人和小孩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随后男人沉声说:“三爷,皮包回来了。”
说道三爷,吴邪脑海里闪现过什么,但很快那些碎片又消失不见,吴邪也来不及去细想,屋子里走出一个人,估计就是那个三爷。
看着年纪大概四十有几,两鬓染霜,眼角处的皱纹折叠在一起,交含着些许的疲倦和烦躁,但眉宇之间仍然透出桀骜与匪气,看来是一个类似于枭雄的狠角色。
“怎么了?”三爷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的不耐烦,眉头绞紧。
皮包显然有些害怕三爷,有些吞吐地说:“我监视他们,被...被发现了...”
三爷眉毛一挑,看得皮包全身一哆嗦:“那那个,没人跟过来...”
跟过来的人可是正在听你们说话呢,吴邪暗自偷笑。
“嗯,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那个,张张...”皮包“张”了半天没张出什么东西出来,一边领他过来的男人看不下去了替他说出来:“张起灵。”
“对对,他今早带着人往古楼方向去了,留下一个人在村里。”皮包一下子顺溜了,一口气说出来,然后偷偷地观察三爷的神色。
三爷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皮包你可以走了,潘子你留下。”
吴邪看着皮包立马溜走,剩下的潘子走到三爷面前问:“三爷,怎么了?”
“文锦的情况不妙,看来 我得尽早和张起灵谈一谈了。”三爷叹了口气,“吴家气数已尽,我么家三兄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又都无儿无女,也算是当年的报应了”说着显露出一副哀戚的神色,他坐下来,顿时没有了刚刚那副威严狠戾的样子,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行将老矣。顿了顿,他继续:“你去安排人手,看能不能和张起灵见一面,我明天要去和他谈一谈,文锦不能再拖下去了。”
潘子点点头:“明白,三爷。”然后转身要走,又被三爷叫住。
“避免和张家发生冲突,就这么几个兄弟了,不要撕破脸,看好那些臭小子冷静一点,张起灵要是不买账,就告诉他鱼在我这里。”
“嗯。”
吴邪又看了一会儿,潘子走了以后,三爷又在屋前坐了一会儿,随后叹息着走回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吴邪见人都走了,在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于是折身绕回到刚刚来时的营地,正要离开就听到最近的几个人围拢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
“那古楼真他妈的邪门儿!”
“就是就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三爷不会还要进去吧?”
“老子可不再去!自己小命都不够丢的,也真是的,这张家的家伙修这么多破玩意干甚?!”
“不修被你闯进去偷了个精光?!哈哈!”
“话说我们在里面碰到了那群人是谁啊?个个阴沉得跟死人一样,手上的工具也不一样,估计是哪边的?”
“你管他的,咱不去送到人家门口丢命就成了。”
原来还有一群人在这里,吴邪暗暗叹道,一切错综复杂得都快绞成一团死结了,至于这个越收越紧的绳套最后会勒住谁的脖子,一切都未明朗。
吴邪看了看天色,恰在此时,一滴凉凉的水滴飞溅在他的眉心,然后顺着鼻梁留下一道浅浅地痕迹,彷如清亮的泪痕。然后在他仰望天空的双眼里多出了无数的天穹的泪滴,身周的深林开始抽抽搭搭地呜咽哭啼起来,弥漫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
“我可没有带伞呢。”吴邪喃喃地说道,片刻的低语顷瞬时间就落寞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土地上,“你也没有。”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5 21:42:00 +0800 CST  
突然发现第二十五章好粗长啊...
稍微艾特几个人吧:
@我家小瞄真可爱 @370257zaw
@我就是次氯酸@清绝浅夏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5 21:48:00 +0800 CST  
话说我看别人的帖子没发多少回复就有一两千,我回去看了我自己以前的6篇文,只有《小雕》撑到两千,其他都很可怜的只有一两百…而且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回复…
这篇发了二十多章肯定是上万字的,然而也只有两百多回复。
突然有点小郁闷……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6 00:16:00 +0800 CST  
或许下次得放张好看的镇楼图来吸引视线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6 00:18:00 +0800 CST  
来吃更新!


二十六.
张起灵站在可以进入张家古楼的裂缝边上,身上带着些许泥泞,手上也多了不少放血用的血痕,却唯独面色没有任何起伏。
等张海杏最后出来之后,开始向张起灵汇报情况。
之前沙漠回去之后,本家就告诉他暗线报告有人企图进入张家古楼。张家古楼不仅仅是历代张家人安葬的地方,而且保留着很多的重要古籍和一些隐藏着秘密的古物,一旦外漏不仅张家本身会再一次受到重创,而且世上又会动乱频繁,造成不可估量的重创。
但是守护秘密和清理敌人不是个简单的过程,更别提之前张家的没落已经让很多人借此钻了空子,盗取了不少东西,就比如从阿宁那里收回的蛇眉铜鱼。甚至不少家族借此壮大繁荣,而目前张起灵的任务就是肃清,就算是血洗也要守住秘密,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秘密代表着什么。
十几年前他曾经迫于走投无路向九个大家族求助,但是人心总是善变的,一朝一夕之间他就被彻头彻尾的背叛,这个九个家族甚至瓜分了张家所剩无几的财产而且借此获悉了秘密的部分,而后有人试图进一步揭开其中的含义,或许这次企图进入张家古楼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张家古楼仅外部情况来看,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机关破坏情况,就说明有两拨人曾经到达过张家古楼外围。而且更令他感到不妙的是,张家古楼隐藏极为隐蔽,几乎整座古楼嵌入山体和地下,隐藏位置和进入的途径只有张家内部的核心人物知晓,然而这次却轻而易举地被两拨人入侵。不过所幸张家古楼在建成之际就内部设置了大量致命的机关,还放置了可以将人直接化成水的毒气,没有极好的身手和图纸根本不可能到达顶部那个隐藏着所有秘密的房间。
消息外漏的现象只能说,张家内部有内贼又或者说有张家人在某种情况之下被渗透替换了。张起灵蹙起眉峰,看来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更加不妙,说不定他的身边就有好几种不同的人。身边可信的人并不多,想要抓出家族里深藏的内贼看来是比较困难,而且他现在实权并不多,长老们几乎费尽心机想要剥夺他的权利,架空他的位置。
这潭水实在是太浑浊了,数不清的势力交错其中,大概在这么多种不同力量的拉扯之下,张家才会这么快分崩离析,而张起灵此时也不知道他自己能维系到什么地步。
“回去吗?”随行的部下问道。
张起灵点了点头,天光渐暗,云层汇集,乌黑自天空中心开始逐渐浸染,将有大雨临近。
没有走出几步,就碰到跑过来的张海客,张海客说:“吴邪不见了。”
“滴答”一点雨打林叶之声清晰地传入耳中,逐渐就仿佛打开水闸,积蓄已久的天雨带着雷雨本应有的沉重低沉地落下,那落珠般的声音逐渐连成一片刹那间就如同潮水一样积累在身周。把天空的悲哀均匀的涂抹在大地。
里深埋古楼山体不远处就是连通着人烟的白水河,一年四季泛着纯白的河水不断激荡起圈圈涟漪,在不断落入的雨声里逐渐地汹涌起来,失去了往日里的平和,就如同发怒之前蛰伏的野兽。
张起灵几乎是立刻听懂了张海客所说的,却诧异的感觉到心里似乎突兀地砸落一颗雨珠,吴邪不见了...
“有痕迹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不绝的雨声里,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仿佛并不在意。他脑海里闪现出前一天晚上面对着自己轻轻笑着的人的面容,清秀的眉眼从来不会展现出怒意,面对自己的不信任也只是表现出浅淡的无奈,却无怪罪之意。
浸湿了的衣衫带着微凉的意味,他因此想起戈壁上的那个夜晚身边不算强烈却确确实实感知到的暖意,又仿佛听到更遥远一些的时刻,有人叹气道,都是人命啊...
恍然清醒之间,张起灵心里惊疑地发觉自己不觉已经记住了那人在身边的点滴,并且对于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纵然不信任但逐渐失却了抵触,仿佛习惯了这样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这样待在自己的身边,悄无声息的在记忆里留下痕迹。
“有村里的孩子说他自己走到树林里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族长?”看着张起灵停滞的目光,张海客心里小小惊诧了一下一向严谨的张起灵此时竟然会愣神,呼唤道。
“...继续。”张起灵很快调整了状态,看向张海客。
“我沿着树林里的痕迹去查看,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看来他已经遇到了。”张海客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情况,“没有血迹,人我猜测可能是被他们带走了,现在应该还活着。”
“嗯。”张起灵沉吟了一下,既然那群人敢直接来抓人而不是直接杀掉估计是不想撕破脸并想借此联系或制约他们的,毕竟那群留在山里的人已经暴露的行踪,而直接面对张家的搜查而不选择离开,难道是有求于张家?一切都不可太早下定论,看看接下来那些人有什么举动了。
“要救?”张海客问道。倘若已经决定不管吴邪的死活,他们可以采用更加简单直接的方案,甚至可以减小伤亡,毕竟吴邪并不是他们的人。很难得的,张海客感到张起灵有些犹豫。
张起灵感觉他越是想就越能回忆起吴邪对他说的话来,甚至连当时对方的神情都记得很清楚,一想便又仿佛听到那轻快而满含笑意地呼唤“小哥”,甚至带着他从来未曾见过的天真无邪,不曾带着任何的恶意和阴郁。他道不明自己对于这个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人的感觉,到嘴边的“不救”愣是咽了回去。
总归是人命啊...那一声叹息又徘徊在耳边,拨动着他的心弦,张起灵最终开口:“救,先找到位置。”随即他便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感到疑惑,他鲜少如此。
张起灵攥紧了拳头,听着张海客制定计划,心里总是想着那个看着吊儿郎当,随意自然的白色身影被捉走了,感到莫名胸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不明白这种感觉的意义并为逐渐烦躁起来。
张海客作为张起灵多年来的跟班,看到张起灵明显阴郁下来的脸,心里暗暗吃惊,说完计划之后便对张起灵说:“族长不必担心,吴邪那小子机灵得很,而且那群人还不会和我们直接撕破脸,暂时不会害他性命的。”
张起灵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只是恐怕内心与张海客所想无二,他竟然在担心。纵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张起灵很快压下心头的躁动,按照计划如果那批人要找他,他们回村子里等待消息便可,对方会找上来的。
可刚刚没有走出几步,张起灵猛地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脊上,森冷就仿佛要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皮肤。出色的感官让他瞬间判断出方向并转身望去,身边的同行者却似乎都没有感觉到异常,但是看到自家族长如此行动也立马警戒起来。
入眼地出了层层密密淋着雨的树木和灌木,再无任何活物,刚刚感觉到的视线也突兀的消失了,张起灵不认为那是他的错觉,但的的确确来人从他的感知范围里无声无息地退开了,然而能在张起灵面前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
“注意周围。”张起灵不打算追踪,继续路程。这片土地上的情况愈发的复杂起来,他的速度要加快了。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7 21:53:00 +0800 CST  
按时更新的我么么哒!
二十七.
南方的大雨不期而至,浸润了每一寸土地和每一片,潮湿起来的空气呼吸起来甚至感觉都会被浓郁的水汽呛到。越来愈大的雨滴砸落在头顶和后背上,仿佛来自上天的巨大压力。等吴邪在林子里一路狂奔,甚至差点迷了路,最后一身湿漉漉地回到了村子里。
从树丛里跳出来的那一刻,抬头就看见站在竹楼门前望天的张起灵,张起灵听到动静也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那一个瞬间两人之间只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天地都仿佛为他们沉默下来。
吴邪看着张起灵逐渐露出一个晴朗的笑容:“我回来了,小哥。”
张起灵透过雨帘听到吴邪的声音,吐出一口气,侧过身子让出竹楼的门口:“嗯,进来吧。”
吴邪稍稍觉得今天的张起灵似乎有些不一样,他走到竹楼里,像往常一样和张起灵搭话:“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下雨了。”
“哦。”因为下雨了所以就早点回来了...不对啊。张家人怎么会在意这么一场不算大的雨,吴邪抬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张起灵,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里不安全。”非常突兀的,张起灵突然说了一句,眼睛看向吴邪,在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里,黑得格外的亮。
吴邪诧异地张了张嘴,未等他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能力有限,无法护你周全。”说到这里,张起灵虽然仍然是往日里那副模样,却不再显的冰冷,就好像在这片云翳的遮掩之下他最终可以短暂地褪下自己脸上的终年的冰霜假面,露出自己真实的心。软和下来的黑色眼睛渗透着深渊般的无奈,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又很好的伪装起来,“死了太多无辜的人。”
吴邪还穿着一身湿透的白衣,头发丝丝缕缕地贴在脸边,看着非常落魄的样子,只是他的神情依旧神采奕奕,他看着张起灵心底里涌起一种巨大的喜悦,就好像看到自己尽心尽力照顾养育的植物终于长出一个花苞,并且有慢慢绽开的趋势。他忍不住扬起笑容:“谢谢你,小哥。真的谢谢。”吴邪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更加有意义了,终年不化的寒冰化成最清纯的流水浸润着他思绪,让他愈发地不想放手,谁都无法再阻拦他分毫。
“以后不会了,我跟在你身边。”吴邪补充道,“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就开口,在所不辞。”
张起灵看向整个人突然欢愉起来的人,和以前的笑容不同,此刻吴邪脸上的神情似乎真正地高兴欢愉,声音轻快得在空气里跳跃起伏。不知道怎么的,他又突然地想起昨夜从密林里冲出来的老者,那句“你们两个在一起,一个总有一天会把另一个害死。”的语言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是张起灵很清楚这个预言很有可能性,至今为止因他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也只能逐渐麻木地旁观然后继续他的步履。然而现在想着吴邪会因他而惨死,心口就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梗得他很心烦。然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吴邪会让他变得这么,异常。
“我去换衣服了,之后我有事情跟你说。”吴邪从张起灵身边走过,“等会儿去你房间里找你。还没吃完饭吧?我去叫胖子帮我们做几个菜吧。”然后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的地方,最终只留下几声脚步声。
张起灵看着他的背影愈发觉得熟悉,白色的高挑的背影,似乎存在于十分久远的记忆了,而他又仿佛失去了那段记忆,仅仅在内心里存留着这样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口处停留着一只游隼,很安静的立在窗沿上,圆而黑的眼睛盯着张起灵。
张起灵走过去解开绑在游隼脚上的绳子取出纸条,他今早叫张海客发出的简讯现在有了回信。
展开卷起来的纸条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潦草张扬的笔画,符合黑瞎子一直以来的风格。黑瞎子的恢复半数以上都是废话,提炼出来就是他找不到吴邪的背景,因为有人从中断了线索,但是可以肯定吴邪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并且黑瞎子如今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就位。最后就是罕见的提醒,他的身体。
张起灵一边把纸条拿到烛火上烧掉,火舌肆意地吞噬着纸张,片刻之间就只剩下灰烬,掉落在桌子上,烧灼的感觉还停留在之间,刚刚被火焰灼痛的之间现在又恢复原有,完好无损。太过强大的愈合能力自然有利,只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巨大。他自知自己的情况好过小张哥,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显现端倪。
张起灵坐在桌子边上,一直到门边响起声音:“小哥,我进来了。”
张起灵扭过头看见的还是一袭白衣的吴邪,只不过似乎材质比刚刚换下来的衣服稍好,大概是自己买的。
吴邪开门见山,直接跟张起灵讲述了自己在山上的所见所闻。看着张起灵继续保持沉默,吴邪问道:“你怎么想?他们估计都是等着你自己进古楼里。”
张起灵在古楼外层发现的痕迹和吴邪所说地很吻合,这里隐藏着两批人,一批就是吴邪所说三爷的那批人,加上中途所听到的文锦,张起灵知道那大概就是吴三省,吴家气数已尽只是些亡命之徒并不构成威胁,而令他感到不妙的确实另一批人。素质,工具及破解机关的方法上都很高明高超,倘若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家族,那么这里的危险程度就远比他预料的要大很多。然而现在从最近的白水城调集张家的子弟时间上怕也不够,并且不知道对方来人多少,要是真的正面对抗也不知胜算有多少。
看见张起灵愈发严峻的面容,吴邪心知估计是情况不太乐观,不过他也预料得到,更何况还有一些张起灵不知道的人也在这里,个个都是最能搅局的人,不让人省心。吴邪拍拍张起灵的肩膀:“别太担心,一切都还未明朗。既然那个吴三省想要和你面谈,估计是没有敌意,如果可以联手,我们的胜算还是不小的,再说张家古楼是你家修建的,你可是占主场优势的。”
“嗯。”张起灵微微点头。
“饿吗?”吴邪感觉到手底下紧绷的身躯,松开了手,“我去给你拿饭菜,稍等。张海客他们已经吃过了。”说着就出了门,下了竹楼正巧看到胖子站在门口正在收伞,脚边放了一个菜篮。
“胖子!”吴邪喊了一声,然后飞奔过去,打开菜篮,米饭的香味混合着菜香扑鼻而来,吴邪顿时觉得很饿。
“瞧你那谗样!”胖子大笑道,“你小子够可以,叫胖爷这么大雨还要给你做饭送饭。”然后猛拍吴邪的肩膀。
“这不是胖爷你厨艺高超嘛?”吴邪也乐呵呵地说道,“多谢胖爷了!我给小哥送饭去了。”
“合着你是专门叫我给那小哥做饭?弄得我还以为你要吃呢!”胖子说,转而又问,“问个问题,你咋突然想起要吃猪肝了?胖子我全村找遍才找到一小块。”
吴邪提起篮子,回答道:“你看小哥脸色一直都白得很,嘴唇的颜色很淡,体温一直比较低,肯定是血气不足,吃点猪肝补补呗!”何况,估计张起灵以后去古楼还是得放血的。
胖子笑起来:“你这护卫真是做得比小媳妇还要贴心!”
“什么破比喻!”吴邪笑骂道,“哦,对了,跟你打听个人。”
“谁?”
“这里有没有一个身上有纹身的老人?”吴邪问。
胖子没有想太久就说:“你说那个老头?那是个老猎人叫做盘马,个性怪得很,阴深深的住在边上的树林里还圈养了猞猁,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的。听说他原来还是村子里的卜者,给人看命。怎么?你遇到他了?”
“对啊,昨天差点被他养的猞猁咬了一口。啧啧,这种怪人也有。”吴邪摇摇头,“好了,我上去了,你也回家休息吧。”
“好嘞,胖爷就走了。有事情就来找我啊!对了,雨季到了,你那竹楼要是漏水铺点叶子上去就好了!”胖子临走之前说道。
“好嘞!”吴邪跟胖子道了别就回了楼上。
张起灵还是坐在桌子前,姿势就没有变过。吴邪把饭菜摆好,把筷子放在张起灵面前:“吃饭吧。”饭后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张起灵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低头开始进食。
窗边云翳聚集,乌压压地压了下来,雨声愈发地急促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掀起来的大风把雨点吹斜,焦躁地拍击着地面上的所有生灵。远处深绿的森林转变为阴沉得墨绿色,几声惊鸟的悲啼还未来得及传出便被雨声压得熄灭。
天色渐暗之中,密林深处,人影攒动,一双双的眼睛漠然地看向他们栖身的竹楼。最终堆积着黑云的天空炸裂开一道紫光,巨大的轰鸣声贯彻天地,然后向战车一样轰隆隆地碾过一切,天彻底地黑暗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6-08-28 20:57:00 +0800 CST  

楼主:火舞萱

字数:234939

发表时间:2016-08-03 05: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27 15:59:18 +0800 CST

评论数:169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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