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黑孤王》 架空 HE(中长篇,文风略神奇)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6-11 00:19:00 +0800 CST  
庆贺一下,晚上更新!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6-17 18:51:00 +0800 CST  
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更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吴邪向白玛学习了很多事情,诸如藏语,藏药,佛理等,同时他自己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和白玛一样,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降临。
临近产期,吴邪包揽里屋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让白玛呆在床上好好休息。吴邪提前找好了产婆,连同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得七七八八的,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鸡,熬了汤给白玛。
白玛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吴邪很严肃地端着鸡汤要自己都喝掉,说:“我们藏人没这么娇贵。”
吴邪回答:“我知道你不娇贵,可是我干儿子娇贵啊。”
“谁答应你那是你干儿子了?”白玛笑他,还是接过鸡汤喝下去了,温热的鸡汤没有过分油腻,吴邪还放了一些草药进去,这是白玛很熟悉的味道,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吴邪接过空碗,说:“这里一年到头都是酥油茶和糌粑,没点营养,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我父亲天天给她喝这些东西,所以我很强壮。”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再说,你生孩子之后,元气大伤,有点底子还是好些的。”
跟着白玛一起这么久,吴邪也学会了一些藏药的使用方法,这些天便替白玛给别人抓药。吴邪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微微听到身后白玛小小声的一声叹息。
“你别想太多了,早点睡吧。”吴邪走过去拍拍白玛的肩膀,他知道,白玛应该是在想孩子的父亲,但他也无能为力。
白马对他轻声道了句谢,便躺下休息了。

白玛是在三更天的时候突然要生的,吴邪被她打翻的水碗惊醒,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去看白玛的情况,然后飞奔去村里把产婆从被子拉过来,然后就火急火燎地去烧水,把热水盆递进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外衣,格外的凉。
他听到屋里白玛不住的痛呼,心里跳了一下,然后安慰自己,会没事儿的。但还是忍不住惶惶地走来走去,感觉一坐下来就浑身不舒服,心中无比的焦躁。
他不断换水,清洗布料,洗下来的都是厚厚的血色,腥得让他直皱眉头,同时却也暗暗心惊。
他不好这个时候进去,只是进去了一次烧旺了炉火就退了出来,守在外面。耳边始终回响着白玛的呻吟声,他有些苦恼地蹲在地上,想着这个时候如果那个张姓的男人陪着白玛会不会好上许多。
吴邪像是一只焦躁的牦牛,晃着头在门口踱来踱去,忍不住去听门里的动静,却又在听到之后害怕一般地缩回来,如此煎熬了许久,直到他都觉得身心俱疲,等到东方的山坡上泛起朱红色的朝阳时,屋里才安静下来,接着是一声娇嫩的哭声,属于另一个新生命。吴邪当时就跳起来,冲到门口,却又不会到自己该不该进去,心里开心得不行,手都不住的颤抖起来。
产婆满脸倦色却又带着笑走出来叫吴邪进去。
进了屋里,依旧充满了铁腥味,但这个时候吴邪没在在意这些东西,他走到床边。白玛脸色苍白,额头上沾满了汗湿的头发,呼吸很浅薄,她很疲惫地露出一个笑容,头边是她的孩子。
“你休息吧,我看着。”吴邪轻声对她说,然后白玛终究是抵不过疲劳,昏睡过去。
这个时候吴邪才去看厚厚布衾里包裹着的婴孩,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孩子抱在臂弯里,生怕动作粗鲁了一点伤害到了这个柔弱的生命。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里的那点雀跃和喜悦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
刚刚出生的婴孩身上还带着些许潮气和血气,一层软软的头发稀稀拉拉地贴在头皮上,有些地方还站着一些血渍。小小的脸还有些皱巴巴的,透着粉嫩的颜色。
很黑的眼睛。吴邪看着怀里的婴儿,想到。除了刚出生时那一声,这小家伙就再没有叫过了,但也没有睡过去,就是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吴邪,清澈见底,一下子就俘获了吴邪的心。
吴邪长长地看着怀里安静的婴儿,蓦然觉得心里生创出一片柔软和祥和,带给他无尽的安宁。他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想去摸一摸婴孩好像吹弹可破的脸颊,却在快碰到的时候被另一只白嫩的小手紧紧抓住。柔软的血肉带着新生的血液注入他的心里,流入他早些年里枯寂的心里,慢慢滋润着龟裂的湖床,突然令他感动得想要哭出来,这就是生命,他想到,这么美好。
他把头低下,小声地唤道:“小官...小官...”
小官还是很安静地看着他,只是小小的手更用力地抓住吴邪。吴邪不禁笑起来,翻过手包住小官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又喊了一声“小官”然后低下头虔诚地亲在小官的额头,等他微微抬起眼,发现自己的面影落在一潭幽水里,从此便再也走不出去半分...

“你可悠着点,这可是我的宝贝儿子。”白玛正在月子里,虽然吴邪的照顾一直都很周到,但是生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给她带来了一些伤害,吴邪这些天不只是照顾孩子,更是给白玛调养身体。
白玛此刻正坐在床上笑着轻斥抱着小官打转的吴邪,这些天吴邪一直致力于让小官笑出声,为此他尝试过各种方法,可惜都收效甚微,比起和吴邪一起哈哈大笑,小官更喜欢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看。如果不是饿的时候还会发出叫声,吴邪差点以为生下来就是个哑巴,还担忧了好一阵。
到了时间吴邪把小官还给白玛哺乳。自己则去准备自己和白玛的吃食。每次和小官在一起之后他都觉得特别有干劲,生活是这么美好,似乎是小官把新的生命力带给了他。
吴邪捡好牛粪点好炉子,煮了一壶香醇的酥油茶,又用热水煮软了一些储存的牛肉干,带上一些新作的糌粑,用碗装好了一起端到屋子里。等他做完这些大概白玛已经喂完孩子了。他端着碗盘走进去的时候,小官已经吃饱睡着了,白玛把他放在手边,轻轻地摸着孩子的眉眼,脸上露出一个母亲最温柔的神色,但吴邪觉得她又不仅仅是在看孩子。
吴邪帮她把吃食端过去,看了看睡着的小官,轻声问:“怎么了?”
白玛淡淡地笑起来,露出些微怀念的神色:“他真像他的父亲。”
果然,吴邪心里想到,面上没表示出什么,只说:“吃点东西吧。”他知道白玛是个坚强的女子,但总有一些脆弱的地方,那也是他不能涉入的领域。
“谢谢你,吴邪。”白玛端起酥油茶喝了一口,“你的酥油茶越来越好喝了。”
“你教得好。”吴邪吃了一口糌粑,笑道。然而此刻他心里想的确实些别的东西,前些天白玛的状态不太好,甚至还生了病,本来家里就不算富裕,这样除去因为生孩子而做的各种准备花费,还得去购买草药。这藏区常年严寒,草药一般都很稀少昂贵,这样一来家里的余钱几乎没有,然而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是得到是镇上去买,以后抚养小官很定还需要不少钱,吴邪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家里的余粮不多,再过段时间入了冬就会更加麻烦。
吴邪想着出神,慢慢嚼完了自己的那点糌粑,直到白玛唤他。
“怎么了?”吴邪猛地回过神看着白玛。
白玛看着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吴邪觉得白玛还是不要过多操心的好,他感觉得到,白玛现在身体远不如原来好。就说:“没什么...就是想明天去买点东西。”
白玛看着他,有一阵没说什么,接着叹了口气,伸手拿了盘里的牛肉给吴邪:“你最近辛苦了,吃点。”
“还好,不累,你留着吃吧,我吃饱了。”吴邪对着她摆摆手,“你不吃饱的话,小官会挨饿的。”
“吴邪。”白玛换了一种语气,严肃得让吴邪心里猛地一滞。
“在你来以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确实很困难,我承认没有你的帮助,我是没有能力自己照顾好小官的。”白玛说,“我看着你每天心里装着事情,等着你自己来告诉我,有些事不是一个人逞能可以办到的,所以请你不要有事不告诉我。我会担心你。”
吴邪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抱歉,我只是不想你过多忧虑...”
“我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你和小官都在这里。”白玛笑得一贯的温和,她就是这样的人,会包容一切的痛苦,珍惜一切自己拥有的,然后依旧乐观地往前走。
吴邪走到她身边,白玛拍拍他的脑袋:“你看着个子高高大大的,有时候就是像小孩子,你觉得瞒得过我?明天想去干嘛?”
吴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摸自己鼻子,决定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家里粮食不够,钱也不多,马上就冬天了,我想到镇子上去帮工。”
“在谁那?”
“就是帮多吉大哥去山下搬点东西。”
白玛点点头:“你自己多小心点,山下人杂得很,保护好自己。”
“你才是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小家伙。”
两个人一齐去看睡的正香的小官,不约而同地笑了。

在藏地想要赚点钱不太容易,这里的居民大都过着游牧生活,只有在集镇上才可能找的到一些工作。吴邪因为认识一家商货铺的老板,两人也算熟识,才得了这个机会。
“哟,这么早?”多吉看到一早就来了的吴邪,笑道,热情地端给他一杯茶,“年轻人就是好!”
吴邪用藏语道了声谢,然后问:“大哥,今天还有什么货拉?”
多吉一边招呼其他姗姗来迟的散工:“最后一批了,马上入冬了我也不进什么货了,大概是一些茶叶香料之类的,你知道一些贵族可是很喜欢这些的,一个冬天会买很多的!对了,今天就可以给你结算工钱了,小伙子干活很认真!”
吴邪对他笑笑,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道路上有一队车马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伴随着大声呵斥声。
“去吧,早点忙完,早点回家!”多吉拍拍吴邪的肩膀,吴邪放下茶杯就走了过去,大概扫了一眼,足足有十几辆马车,大概还有别的商铺的货物。不少镖师到了地方就栽倒在地上了,马上有人递给他们古柯叶片。
吴邪问了自己需要搬运的货物,双手刚刚搭上,突然听到身后一个人大喊:“诶诶!你去哪?!你这样很危险的!”
吴邪刚刚转过身,一个被藏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就径直撞过来,吴邪赶忙扶了这个人一把,这人才堪堪粘住,吴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不禁问:“你没事儿吧?”
这人没有回答,只是手用力在吴邪肩上借了力,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又步伐不稳地往前走,他每走一步吴邪都觉得他即将倒下。
他开始回想刚刚那人说了点什么。
模糊的声线被一缕缕分辨出来,汇成几个字:“没有时间了....”
什么东西,吴邪摇摇头,不再去想,却在看到刚刚扶着那人的手时猛地愣住了。
手心里是大片殷红的血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6-17 20:17:00 +0800 CST  
吴邪双眼愣愣地喝了一口酥油茶,心里一直回想着早上离开的那个奇怪的男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的血污已经被洗去,但似乎还沾染着血液的铁腥味。吴邪的心头又是一阵心悸,一只秃鹫在头顶哀戚凄厉的长鸣了一声,飞向了山坡,把吴邪惊醒。
吴邪略显烦躁地放下手里的酥油茶,整个人突然就不安起来。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张充满血污伤痕的脸,他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却总是下意识地把这个和那个男人联系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邪的耳朵捕捉到了一点别样的声音,他扭头看去,是商队里的一个小头领,也是在最开始想要拦下男人的那个人。
这个人此时正和别人抱怨着诸事不顺。
“真他娘的晦气!这批货拉了这么长时间,才赚了几个子儿!路上强盗真是一年比一年多....你问那家伙?嗨,你别提,一提我就气。这人是在山脚捡到的,我看这家伙昏迷不醒就好心救他,谁知道连声‘谢谢’都没有,伤成那样在这高原上跑这么快,没有血溅三尺就算幸运了!”
“想想也是苦命的人吧,约莫是来这里找什么重要的人吧,我听他昏迷时还念叨什么白...”
猛地听到这句话,吴邪的心几乎就跳了出来,心里那点不安被放大到了极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那人的领子,吼道:“你说什么?!”
就像是受惊的豹子,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狰狞,他只感觉到恐惧。
周身的人都被他的突然发难吓住,被提着衣领的那人惊慌失措地哆嗦:“啊?我..我说,那人是来...找人的...”
“他找谁?!”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只听到一个白...”
吴邪在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也正因此,他如坠冰窖,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失魂落魄一般地僵在原地。
白玛的夫君姓张...
张。吴邪回忆起解连环在放他出来之前千般万般的叮嘱,千万不要和姓张的人打太多交道。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吴邪才堪堪恢复了意识,眼前的景象和耳边的声音才开始慢慢被接受,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他的心里炸裂开来,应和着汹涌的不安和恐慌在他的心里闹得天翻地覆。
“怎么了?”
一只手搭在吴邪的肩膀上,吴邪扭过头看到了多吉皱着眉看着他。
“抱歉...我要先回去一趟。”吴邪白着脸,神情还是非常吓人。
多吉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我借你一匹马,有急事就快点回去。”
吴邪道过谢,飞身上马,一扬手里的马鞭,在马匹的嘶鸣里飞奔向山上的家。他知道在高原上这样策马奔驰有多么危险,好像要被冷冽的空气割开的肺部无时不在警告他,但他真的停不下来,他有这样的预感,要是再晚到任何一刻,他将会在未来的漫长时光里悔恨万分的过活。
崎岖的山路蔓延向幽深的雪山深处,吴邪从来没有觉得这段回家的路这样艰险漫长,每一声急促的马蹄都重重敲在他的心里,不知不觉里,雪花好像飘进了他的眼里,被融化成晶莹的水光,却坚强得不肯落下。
很多年前,似乎也是这样,那条回家的路被火光映得通红,年幼的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门口,看到的确实漫天的火光,无情的吞噬了他所熟知的一切和所爱的人。再如何哭喊,换来的也不过是一抔焦土。
或许这白雪皑皑之上不会再有那熊熊烈焰,但吴邪依旧感受得到,它们本是一样的。是死亡走过之后留下的寂静,剩下残余的生命倒在血泊之中。
终于临近了家门,饶是耐力惊人的高原马匹也是一头栽倒在地,吴邪在雪地上摔了几个跟头,却不敢稍作停留,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跑向家里。然而除了空洞打开的房门,在没有留下任何人的影子。
神智被抛到九霄云外,吴邪开始大声叫着白玛的名字,他像是被围困在地的困兽,焦躁地转着圈,吐出的白雾甚至迷蒙了自己的眼睛。
他搜寻了所有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干干净净,一切都摆得很整齐,没有任何令他着急的打斗痕迹。他跳出屋子里,绕到后院里,终于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牦牛们挤在围栏里不安地发出低低的声音,来来回回的走动。在牛圈前的白雪上,是大片大片凌乱的脚印,像是前后有不少人经过这里。
吴邪想都没有想就顺着脚印追了出去。
白玛的住处比较偏僻,离这里最近的是再高一点的喇嘛庙,从后院有一条路可以走到很深的山区里,一般是留给一些藏民上山采药走的。
吴邪跟着眼前混杂的脚印,心里飞快地想,为什么张家人要来这里,为什要来找白玛?他对张家的了解并不多,因为解连环从不希望他再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张家是个制度森严的庞大家族,掌握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但这一切,与白玛有何关系?吴邪一路跑了大约四五里山路,远远地在前方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扑过去一看,是一具尸体。
不过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这个人被一把小刀刺中胸口,眼睛都未曾合上,白玛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只可能是她的夫君。吴邪摸了摸尸体,并不是特别僵硬,大约没有过很长时间。吴邪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追着。
又绕过几道陡峭的山弯,越往深处走,积雪越发的厚实,吴邪几乎是拖拽着步伐往前走着。
本来平静的空气在他又一次栽倒爬起来时滚动起来,几乎是霎时,原本晴朗的天空暗沉下来,暗**近山头,一阵白毛风刮起来,撩起了万千白雪,又在吴邪的心头落下一层厚重。
他从雪里挣扎着爬起来,每条腿像是绑上了千斤石,用力地把他往下拖拽,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来,等到黑风暴到了,那就谁都走不出去了。至少,至少,他得把小官带出来,吴邪狠狠咬着自己的牙龈,在冰冷尖锐的山壁上扶住自己,然后继续往前走。
白毛风越来越大,终于,鹅毛一般的大雪纷扬而下,吴邪再一次被绊倒在地,厚厚的毡靴已经被沾湿,冰冷得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的存在。但也是这一摔,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雪很巧妙的隐藏了他的声音,让他得以不被发现。吴邪几乎要咬碎槽牙,他看到白玛摔倒在地上,一个男人正从她手里抢什么东西,白玛苦苦拉扯着一小团包袱一样的东西,吴邪立刻就知道那是小官。
他们要的是孩子。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男人,抽出一把刀,吴邪只看到刀身的寒光一闪,紧接着就是溅开的血花,泼洒在地上,刺眼至极。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他像是从雪中猛然扑起来的雪豹,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嘶吼着冲向拿着刀的那个人。
两个人都对突然冲出来的吴邪猝不及防,几乎瞬间,吴邪就借着冲力撞倒那个人,拿人手中的刀被撞飞落在一边,然后吴邪伸手就去掐那人的脖子。
他从未觉得如此愤怒,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充斥着他的脑海,和回忆里那天的熊熊烈焰合并起来,只是带给他的不再是悲凉和恐惧,而是不可抑制的仇恨。
那人被他掐得脸色紫红,吴邪几乎可以听到他喉头的软骨碎裂的声音,却没有注意身后刺来的长刀。
刀身从后背刺穿前胸,吴邪猛地失了力,被下面的人一脚踹中了腹部,接着被掀翻出去。他瞪着眼睛吐出一口血沫,手握住扎在身体里的刀刃,血流了一地。
那两个人一个人捂着脖子咳嗽着,另一个人,手里抱着小官,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不再具有威胁便不再理会,冷声问另一个人:“这个女人怎么办?”
“死。”
吴邪在陷入黑暗之前,仿佛听到白玛在喊他的名字,又好像听到小官的哭声。绵长而短暂的死亡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外露的怒火。他觉得自己沉静下来,然后变得像是藏地的风雪一样,他觉得那些仇恨逐渐凝实成千年不化的寒冰,直直透进骨子里。

张平良看了一眼他还没缓过劲来的兄弟,张平淑,又看了一眼臂弯里嚎啕大哭的婴孩,没来由地觉得烦躁。从腰边抽出一把匕首,走向那个叫白玛的女人,准备完成最后的任务。
就在要落刀的瞬间,听到了身后张平淑的惊叫声,正回头要训斥他时,却看到他捂着脖子,泉涌而出的血液撒了一地,一脸震惊地倒在地上。而就在张平淑的头边,站着刚刚本应该咽气的人,手里的长刀上一滴一滴地流着血。
这个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眼底里的杀意浓烈到令人发指,张平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抬手去抵挡,就感觉胸口的剧痛,低头一看,自己那把腰刀齐根没入他的血肉,断绝了他的生息。
倒下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这个人,或许才是张家更应该重视的人,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了,他的生命已经永远地留在藏地的冰雪里...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6-24 20:08:00 +0800 CST  
讲真,我想要回复....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6-24 20:10:00 +0800 CST  
胸口的伤口依旧剧痛无比,但吴邪没有时间去在意它了,他在意的是白玛和小官的安危。他小心地把小官从张家人那里抱出来,看到小官虚弱得几乎哭不出来的样子,心里狠狠皱缩起来。他一边安抚着小官,一边扑到白玛的身边,看到她被刀刃划开的肩头鲜血被冻成凄惨的冰晶,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白玛....白玛...”他慢慢把白玛从雪地上拖起来,这时白玛才微微缓过劲来了,脸色苍白地喊了一句,“孩子...”
“小官没事,他没事。”吴邪安慰她,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耳边的风便更加肆虐起来,吴邪深知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一咬牙拉起白玛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白玛突然拉住他的手,吴邪低头一看,看到白玛的眼睛闪着泪光,眼底里透着几分哀求的意味,顿时预感不好。
“我不能丢下他...”白玛的声音透着几分虚弱,却坚定无比。
“那你要丢下小官吗?”吴邪明白白玛的意思,他几乎是吼出来,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流在胸腔里四处撞击,令他心神不宁,他的声音很快被风雪掩埋,接着他又说,声音却是破碎的,“你要让他...成为孤儿吗?”
白玛看着他同样哀求的眼神,面露痛苦之色:“怎么可能....可你看...”她一指自己的脚,吴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分明地看到扭曲的骨骼。刚刚是他用自己的力气拉起白玛的,一时却没注意此时白玛几乎无法站立。
“...你...”吴邪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玛打断。
白玛看了看天空倾尽而至风雪,神色倏地坚毅起来,她对吴邪说:“黑风暴马上要到了,你是没有能力同时把我和小官带出去的...他们人数很多,刚刚他自己引开了大部分的人,想让我自己离开,但很快就被追上了...
“你要是一定要带上我的话,我们谁都逃不掉。所以,我求求你,让小官活下去,替我看着他长大成人。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孩子的一生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样,他需要有一个人去引领他,我希望这个人是你...我对不起小官,也对不起你,但现在我别无选择,我知道你是懂我的。
“还有他的父亲,我等了他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一个可以同他厮守的机会,也是我的幸运。”白玛说着,眼角滚下一滴滴的泪珠,“吴邪,我求你。”
这一番话堵住了吴邪所有想要出口的话语,梗在喉间难受得令他几乎要发狂。白玛说的他自然是懂,他只是不想就这样妥协,向注定要到来的生离死别妥协,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赌不起,他们都赌不起。
吴邪沉默着,低头看了看小官,那回复的字眼怎么都说不出口,最终他利落地把小官绑在身前,背起白玛说:“我先为你包扎一下伤口...算是送你最后一程。”
白玛趴在他的肩头上,笑了笑:“谢谢你...”

暴风雪还是落了下来,吴邪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或许这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那群张家人在风雪最猛烈的时候也追不上来。
吴邪感觉身上的重量一面厚厚的压着他,一面又支持着他不断往前走,最终他们很幸运的找到了一处裂缝。
吴邪爬了进去,他们没有材料来升火取暖,吴邪沉默着撕了自己的一些布料下来为白玛简单包扎了伤口,又替白玛正了骨。
然后坐在白玛的对面,佝偻着脊背,说不出一句话。他深深地感到疲倦,裂缝外北风凛冽,在裂缝边缘徘徊着嘶吼着,似乎只等着他们出来就吞噬他们。
吴邪坐了一会儿,最终到缝隙处抓了一把雪吃了一口,从嘴里一路冰到心里。然后他抓了一把雪回来。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07 14:34:00 +0800 CST  
最近一直出门在外,所以更新的少,而且我这个即将成为高三狗的人只有21天假期见谅……
我下个星期去吴老大地盘上转转,别想我哦~^_^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09 16:06:00 +0800 CST  
现在他们深陷风雪之中,只能等暴风雪平息下来在赶路,但谁都不知道这场风雪会持续多久,而他们缺少食物,不可能坚持太久的,更别提一个脆弱的婴儿。
吴邪用手的温度融了些雪水,喂给靠墙休息的白玛,然后用食指沾了点水送到小官的嘴边。似乎是感觉到他指尖的湿软,小官本能地张嘴含进吴邪的食指吮吸起来。如此喂了几次后,小官又沉沉睡去。
吴邪脱离一般地坐在白玛身侧,为她挡住了从缝隙外吹进来的风雪。白玛看着他,欲言又止。
吴邪把冻僵的手塞到袖子里,整个人蜷缩起来,接着他猛的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掏了掏,竟然摸出一小根牛肉干,他才想起来这事在多吉那里帮工时分到的伙食,当时他没有吃完便放在身上。
吴邪把牛肉干分成两份,一份给了白玛,白玛犹豫了一下,吴邪便塞到她手里,然后自己啃食起来,寒冬里的牛肉干被冻得冷硬,需要慢慢啃咬才能一点点吃完。
白玛没有吃手中的牛肉干,比起腹中的饥饿和身上的寒冷,她更多考虑的是如何让孩子和吴邪存活下去,最终她还是开了口:“吴邪,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也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残忍,但我没有别的方法了……”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面色不禁哀戚起来,“从这里往山后走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喇嘛庙,你带着小官到那里会有喇嘛帮助你的...”
“那你呢?”吴邪打断她的话。
白玛微微摇摇头,然后笑了笑:“我帮你们引开他们,那些人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必定认为孩子在我这,那条路不好走,我为你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吴邪低着头没有回应。
“看着我,吴邪。”白玛的声音很安静,很温和,落在吴邪耳朵里却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慢慢地抬起头,眼角流起温热的液体,几乎要灼伤他自己。
“答应我好吗?”白玛空出一只手攥住吴邪的手。
白玛没有逼催,只是等着吴邪自己来面对,做出那个选择。
良久,吴邪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开口,紧紧捏住白玛的手:“好。”

那是一段吴邪一直不想回忆的时间,沾着血和泪,泥泞不堪。
风雪在黎明前减弱了,神峰的身后出现了微弱的蓝光,却也意味着分别的到临。白玛用布裹出襁褓的形状抱在胸前,她笑着看着吴邪和他怀里的小官,带着一份释然。
吴邪拥抱着她,说:“我会来找你的...你要等我来...”
白玛拍拍他的背,点头:“我等你来。去吧。”
然后吴邪咬着牙转身离去,等他跑出一段距离,他忍不住扭头去看,看到白玛站在茫茫白雪里,就像是往日里站在他身后为他反复吟唱着六字真言。
心里像是被扎出一个窟窿,呼呼地漏着风。
他不知道白玛的情况,他只能抱紧怀里的小官一步一步地往山上冲,寻找白玛所说的那条小路。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胸口像是被豁开一样剧痛无比,因为大口大口的喘气,没吞咽一次,喉间便是针扎一样。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没能找到那条小路,反而迷失在了山间,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和皑皑白雪,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将他锁困其中。
就在他兜兜转转寻找出路时,雪上加霜的是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心里又惊又痛。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一小队人,领头的人遥遥地抬头便立刻锁定了无处藏身的他。
那一刻,吴邪觉得自己像是被牢牢包围无处遁逃的兔子,本能地逃蹿起来。
张家人的速度都在他之上,并且分散开来拦截他,吴邪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张家人,想起白玛临别的那个笑,觉得不甘起来。这么跑下去绝对会被抓到,吴邪想,他不能一味地躲,他得主动。
他四下里看了看,找到一处隐蔽的石缝,他把小官小心地放进去,要离开时被突然抓住了手指,低头一看发现小官已经醒了,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指,通透的眼睛看着他。
吴邪低下身体在小官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小官乖,不要出声,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然后快速做了一些掩蔽,抽出后腰上的一把小匕首,往反方向走去。
张家人为了搜索他的影踪而分散开来,也方便他一个个反击。
吴邪隐藏在一块山岩后面,盯着一个靠近的人,然后猛的跳下去,借着重力和那人一起滚到在地上,然后他猛的把手里的匕首扎进那人的胸口。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耳边就传来破空之声,吴邪往边上一滚躲过飞来的刀刃,却没能躲开来人凌厉的一脚,被踢中后背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抬头一看,正是那个领头人,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看着他,周边还有逐渐靠近的人。
“不在他这里,去找。”领头人下令,三个人立刻脱队往山上跑去。
吴邪攥紧了手中的匕首,紧紧盯着身边的敌人,从喉间挤出嘶吼:“混账!”然后猛的弹起来,直直冲向领头人,领头人抽出腰刀也直直砍来,其他人也跟着围上来。
吴邪再怎么躲避也躲不开这么多的刀锋,只觉得身上的血肉像是在一点点地被削去,流出的血液几乎浸湿了身上的棉衣,而对面领头人的动作招招凌厉狠决,最终吴邪被领头人扭着手臂摔在地上,肩胛处的骨骼发出被扭碎的惨叫,吴邪声音都没喊出来就被一脚踏在胸口,呼吸都困难起来。
而剩下的手也被刀刃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不断有鲜血从口中吐出,染红了大片大片的白雪,刺眼无比。
“孩子在哪?”领头人低头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回应他的只有吴邪愈发清亮却充满恨意的眼神和一句模糊在血色里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领头人皱了皱眉提起手里的刀,一抖手腕,锋利的刀尖就在吴邪的左眼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吴邪猛地弹了一下很快又脱了力。
“在哪?”领头人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吴邪竟然朝他笑了笑。
领头人一甩刀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转身离开:“所有人,去找。”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0 13:01:00 +0800 CST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邪帝...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0 16:04:00 +0800 CST  
西湖美如画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4 18:10:00 +0800 CST  
不多时,领头人便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石堆之后看到了被仔细包裹住的婴孩,他打开棉布确认了是此次行动的目标后,转身清点了一下队伍里的人数,微微蹙起眉头。
这次本家派遣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八个人和外家的两人,毕竟孩子的父亲在族里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如果遭到抵抗,人数是他们唯一的优势。除却那个可以算作没有威胁的女人,刚刚那个人倒是意料之外,令他白白折损三个人,加上之前被杀的三人,这次行动算得上是惨烈了。
如今他们深入雪山腹地,出去并不容易。清点了剩下的资源,只要天气不出意外,按他们的脚程只要大约一天就可出去了。
“原地休整,一刻后返回。”领头人下令。
这时一个后生走过来,似乎有些忧郁。
“说。”
“那人的尸体...不见了。”年轻的张家人脸色有些发白,“周围有脚印,但很快就没有踪迹了。”
领头人一听,脑海里猛然回想起刚刚为自己所杀的那个人临死前的话,稍微变了脸色,立刻起身:“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就在这一刻,他怀中的婴孩突然大声哭涕起来,撕心裂肺一般的尖锐哭声孤零零的飘荡在雪山之间,像是一首最悲伤的挽歌。
领头人控制了一下力道,捏晕了婴儿,他心里逐渐涌现出不好的预感,消失的尸体,他那时确认这个人必死无疑,可能这里还藏着别的人,于是他提醒道:“加强警戒。”
最后的四个人便在短暂的休息后踏入返程的雪中,谁都没能注意到他们身边的雪峰上,有人如同鬼魅一样地尾随着他们,伺机而动。
暴风雪之后的积雪掩盖了他们来时的痕迹,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同时更加大了他们前进的难度。
领头人一路防备,却并没有等到预想之中的偷袭,但心里却仍然不能放松下来,他将婴儿绑在胸前走在最前面,现在他的眼前是一条贴着悬崖绝壁的羊肠小路,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下面的悬崖。
领头人向后面的人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后,就首先踏上这条路。他很小心,谨慎态度性格令他从不会放下警惕。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可就在领头人快要结束这段危险的路段时,事故突发。
悬崖上方不知为何突然落下大团的积雪和碎岩,转瞬之间就吞没了队尾的两人,一齐落到悬崖下去了,两人甚至连呼声都没能发出来。
领头人当机立断,向前翻滚走完了最后一点危险路段,却突然听到身后唯一剩下的族人一声惊恐的呼喊,扭头一看,顿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刚刚被他割开喉咙的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失去生息的族人失去依托从路边栽倒下去,而这个人毫无表情,眼神森冷得可怕。
领头人立刻抽出腰刀横在身前,他没有机会去想这个人是如何重新活过来的,因为下一刻刀身上巨大的震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领头人既然能成为这一队的首领,身手必定不凡,他很快借机用力震开了这个人,他已经知道这个人功夫在他之下,但是他不能放松警惕。这个人早早算好了他们的路线,恰到好处地发难,竟然让训练有素的三名张家子弟瞬间命殒,必定不简单。
“你是谁?”领头人冷冷发问。
这个人抬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淡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走不出这里的。”他脖子上的刀痕还很明显,声音喑哑,平白多了几分阴冷。
说罢提刀直上,刀锋狠戾无常,加上他满身鲜红,到真的像是索命的修罗。
领头人冷静迎战,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完全不要命一般地冲上来,直接用手臂去接他的刀刃,就在领头人惊异地看到那人的肩头被自己砍下一道几乎到腹部的巨大伤口的瞬间,一道寒光卷上了他的咽喉,下一刻他的脖颈一阵剧痛,鲜血不住地喷洒,很快他就无力的躺倒,接着就停止了呼吸。

吴邪杀了领头人,他看着领头人震惊得没能闭合的眼睛,突然面露痛苦之色,过了一小会儿,他走过去抱起小官,肩头的血很快沾湿了襁褓的布料,他的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
他又想起白玛的笑,晃了晃头,又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暴风雪后的第三天,喇嘛庙的小沙弥按大喇嘛的要求搬了两个火盆到庙前。小沙弥怎么都不明白大喇嘛此番行为的目的,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路过喇嘛庙呢?
小沙弥摇了摇头,正站过身要回到庙里喝一杯暖和的酥油茶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就像是濒死的牦牛,惊得他赶紧回头,却下了一大跳。
一个全身都是雪,身上破破烂烂没有一块好肉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身上都是血凝成的冰渣,面色白的不似活人,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手指放在一个好似没有呼吸的婴儿旁边,血液慢慢地流进孩子嘴里。
男人赤裸的背上还背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小沙弥看到了垂下的长发,意识到那是个女人。
“救...救救...他们....”男人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去,黯淡的眼睛里露着哀求。
小沙弥猛地惊醒,飞奔进庙里,大喊着:“来人啊!来人啊!”
庙里的喇嘛们都跑出来,小沙弥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一声倒地的声响,回头看去,那人已经栽倒在地上,却还是小心地侧着倒下去,分毫没有压倒他身前的婴儿还有身后的女人...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4 19:00:00 +0800 CST  
吴邪捧着一杯刚刚热好的酥油茶,站在吉拉寺的转经回廊前。酥油的茶香混着雪山的清冽和吐息交织相溶,从远方山脉里走来的风无意推动了那一排的转经筒,留下阵阵不太真切的摇铃声。
吴邪微微转过头,看到庙宇身后亘古绵延的雪山,山顶的积雪在阳光下留下明艳亮丽的色彩,竟然多出了些许的暖意。但吴邪比谁都清楚,雪山的深处更多地还是无名地被封冻的生命。
吴邪喝完手中的茶,稍稍觉得肩头轻松了些许,心里那种纠缠得他几乎要窒息的束缚也轻了不少,长长地吐了口气。他还了手里的杯子,回到了不远处,吉拉寺最不起眼的房前。
门还是虚掩着的,自那狭小的缝隙里缓缓流出浓墨一样化不开的沉寂,这份沉寂来自于时间,来自于过于漫长的等待。
吴邪轻轻地推开门扉,屋里未曾燃起蜡烛,晦暗卷杂着死寂如同黑色的雾霭充斥着这尺寸之地。吴邪依旧看得到他熟悉的身影。
光从身后被打开的门扉悄然漫步而入,在光影交融的边际幻化成一片模糊的灰色。
吴邪走到张起灵的身边,同他一样跪坐下来,然后他把手放在张起灵的手上,他摸到张起灵被冻得冰凉的指尖,还有白玛毫无温度的手背,他小心地伸出两只手,把这两只手包裹起来。
“她会开心的。”吴邪嘴边浮现出一抹淡淡地笑,这改变了他脸上影子的位置,像是古老的浮雕,“她等这一天很久了。”吴邪的声音很轻柔,轻到没有打扰到这一室的宁静。
“她该走了。”很久之后,吴邪又很轻很轻地说,他不知道张起灵是否听得到,或许他又指示在和自己说话。
在两人的沉默里,他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第三个人轻缓的呼吸声正逐渐消弭,直到彻底地归于无声,却没有能结束这三天的静寂。
吴邪最终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而气流却是颤抖不已的。
他也不记得他又这样坐了多久,意外的,他发现自己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他似乎只是单纯地坐在这里发呆。
他看着身边的张起灵轻缓地把白玛的手放下,用藏语说了一声“母亲”,然后很安静地磕了长头,再然后吴邪感觉到张起灵伸了一只手摸到他的侧颈,那只手凉凉的。
张起灵抱住他,把他的头按在胸前,声音很沉地说:“谢谢。”
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最后张起灵吻了他的额头。浅浅淡淡的一个亲吻,却像是在吴邪心里绽开一片涟漪,令他久久回味着。
吴邪笑起来,他又扭过头看了看白玛,有些话他不必说出口,他相信白玛会明白他的心意,她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按照藏人的习俗,本应该天葬白玛,吴邪从心里尊重这样的习俗,回归与自然也是白玛所信奉的,但他最终阻止了天葬劝说改为土葬。他还存有一点的私心,当年他去寻找白玛时,在山崖之下被紧紧护在怀里的白玛,大约白玛因此得以留有最后一点生息,而那个重情的张家人因此死去。他想,大约让他们俩厮守才最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更重要的是,他不忍心看着张起灵亲自去天葬。他们的生命太漫长,或许很多年之后等到他们感到疲惫的时候,回到这片圣洁的土地上时还能通过祭拜得到些许的慰藉。
喇嘛们尊重他们的选择,并按照吴邪很多年前的安排,为他们准备了一条船,深色的船身上裹着云纹的木色。
最终吴邪还是得以实现他的愿望,自己撑上一条这样的船,带着长大的小官,划过镜面般的圣湖,从群山的倒影上走过,驶向藏海花的花海,在那里合葬白玛和她的丈夫。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好,藏地特有的深蓝色的天空,那一点的蓝色像是要纯粹得滴落下来,辽远地蔓延在天穹,哈达一样洁白的淡云被牵出隐约的色彩,挂在雪山山巅。
小船带着三人,悄然地滑进湖中,脚底的摇晃平添了几分梦幻,轻微的水声被甩开在拉长的涟漪里,雪山群峰的倒影安静地沉在湖面,船身经过时被牵拉成变幻的碎影,随着微波荡漾而去。
吴邪站在船尾摇着橹,张起灵面对着他坐在船头,风撩起张起灵额前的碎发,发尖摇摇晃晃地勾着吴邪的心神。
“好看吗?”吴邪问他。他没有问是什么好看,是远处的风景,还是眼前的人。
张起灵看着他,点点头。深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平和的笑意。
藏海花生长在山谷之间,多年以来无人打扰,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壮丽的花海,带着些微深紫的深蓝在视野里渲染着,安静却又生机勃勃。
小船左右摇晃着触上岸边的砂石,两人带着白玛下了船,步入浩瀚的蓝色花海。藏海花的花香是清淡的,即使这样一片花海,香味也不见得浓烈,只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一旦捕捉到那一点清香,便足以令人心神安宁。
这片花海吴邪无比熟悉,就算那条下路如今也被层层密密的藏海花覆盖,他依旧记得要如何到达。
路途并不遥远,因为白玛曾经说她喜欢这里的湖水,所以吴邪并没有把墓修得离湖很遥远。最终他领着张起灵来到一片地势稍微高一些的地方,那里同样被藏海花覆盖,站在上面遥遥地可以聘望见那个圣洁的蓝色湖泊。
这里有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是当初吴邪自己刻上去的,现在被风雪侵蚀得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辨认得出来,吴邪当时并没有在上面刻下任何人的姓名,只是刻了“离人悲”三个字。张起灵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询问其中缘由。
“当年我找到你的父亲时,他已经去了,因此就先把他安葬在里面了,现在白玛来了,他俩也能厮守在一起了。”吴邪拍了拍石碑,笑着说,“你母亲很喜欢藏海花,这种花很漂亮,还能入药,也是因为这种花,她才能见到你。”顿了顿吴邪走到一个地方:“我们可能要忙活一阵子。”
高原的冻土很坚硬,不过好在两个人力气都不小,很快他们就挖开了土层找到了下面的棺椁,吴邪打开棺材,让张起灵送白玛进去。
然后重新合棺,上土,吴邪再把一开始挖出去的藏海花种回来。然后吴邪在碑前站了一会儿,张起灵站在他身边,伸手抱住他。
吴邪笑着拍拍他的手背,然后对着字碑说:“我带他出来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所以,请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会来看你们的。”
吴邪撞撞张起灵:“你也说点什么。”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思索了一下:“父亲,母亲,我们很好,放心。”
吴邪轻笑了一下,他知道张起灵不善言辞便没再说什么。这一切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当初因为他的疏忽而导致张起灵被带回张家,致使这被延迟了数十年之久的重逢,所幸,他费劲千辛万苦最终捕捉到张家的踪迹,正好借着一个任务的机会再一次见到张起灵,虽然这长大后的第一面并不能算是友好的。
但还是很幸运的,一切都如了愿,以前的伤痕都有了回报,或许这么多年来白玛一直都在护佑着他们吧。
吴邪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他已经计划好了,在这份永生的诅咒没有消散之前,他需要好好规划他和张起灵的生活,纵然生命漫长难熬,但仍要怀有热情的去面对它,否则最终痛苦的依旧是自己。
他想让张起灵活得更有活力一些,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享受这世界上的美好,就算他们异于常人,但他相信有些东西依旧不会改变。
这些大概就是当初解连环把他放出去希望他学到,也是白玛最终教会他的东西。
坐在回去的船上,吴邪撑着下巴,看着摇橹的张起灵说:“小哥,我们去开个小店铺吧。”
张起灵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边弯起一点笑意,声音融化在湖面的清风里,落入水中:“好。”


END

突然发现没有地方给我写当初小官怎么被带回张家,最后吴邪又是怎么通过黑孤王这个身份再见到张起灵的.....心好累....
要是想看的话就给个回复,人数少的话我就不在近期写了,因为高三来了的话就几乎没有时间更新,所以我得赶紧去写黑街这个万年坑...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8 11:01:00 +0800 CST  
不小心又掉进另一个大坑里爬不出来了……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19 23:34:00 +0800 CST  
《黑孤王》到此主要的情节已经全部写完了,我之所以坚持要写完这个番外,是因为所有的脑洞都是由这个番外里讲的故事延伸而来的,它是这个故事的本源,是我听三日寂静被虐到时想到的故事,算是勉强填上了我对白玛自我牺牲的理解和感动,也总是希望小哥不要这样悲苦……
当然我也知道关于不老不死这个设定确实有那么一点怪异,这不是原来看到的长生,在长生的基础上增加了无法死亡这个外挂,借鉴了一步原来我看过的小说里的设定。既然两人最终都不老不死,那么正文里的必定不是他们最终的结局,最后一个番外会写这个,那么在他们漫长的人生中肯定还有其他的一些故事,这也是我想写的,但因为高三在即实在没有时间,只能先勉强把正文坑填完了。
我还有九天假期,估计最多更新三次了,决定把这三次机会给《黑街》,所以各位可以转战黑街了!
最后,昨天给有些朋友安利了梦间集,今天欧气爆发实在是开心,于是今天就开始更黑街,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7-21 15:00:00 +0800 CST  
放假更新!
补番
1
迈入狭小的屋子里,在昏暗的小房间里,他没能看到自己寻找的身影,不过吴邪也不急,他放下肩膀上的装着些许食物的麻布袋,随意的擦了擦手,转身又出了房间。
眼角边的景色飞速地后退着,像是不可触及的过往,都纷纷远去。直到一片深沉的湛蓝跃进他的眼底,一切才又开始慢慢流淌起来。
“怎么不多穿些?”吴邪精准地找到湖边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后抱住他,低头闻了闻他发间冰雪的气息。
未长成的孩子的身躯被他包裹起来,有种将珍宝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安心感。但是随即他又看到那双深黑眼睛里冰山一般的沉寂,心底刺疼着。最终他说:“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看看,怎么样?”
有些时候吴邪会对自己这个决定极为后悔,但是再过些年他也明白,该来的怎么多都躲不过。
第二天正是赶集的日子,平日里不算热闹的小镇挤满了来售卖香料布料食物的小商小贩,还有在小广场上诵经修行的喇嘛,更多的还是出来采购的人家。眼睛里来来回回晃动的人化作一个个漆黑的影子,鬼魅一样来回徘徊着,那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吴邪只是着急于找到一个能让手边的小官高兴的东西,沸水一般的人声淹没了他的听觉,又或许小官那时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不论如何,吴邪不能原谅自己。
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街道,有人呼喊着吴邪的名字,似乎是之前在他们最困厄时救助过他们的商店老板多吉,吴邪回过头看到多吉对他招着手:“吴邪,来帮个忙!”
越过一片攒动的人海,吴邪那时还未想过就这一段小小的距离,会让他失去小官。
似乎是怕在穿越人海时弄丢小官,吴邪蹲下来塞了一块红豆糕给小官:“小官乖,哥哥去帮个忙,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害怕,等会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小官摇摇头抓了抓他的衣服,最终松开了。
吴邪拍拍他的额头:“等我。”然后跳进了乌泱泱的人海,那时他只想着早去早回,却没有能在人声嘈杂里听到小官的叫喊,没能在正确的时间里回头,最终等他回来只能看到掉在地上的半块红豆糕,在绝望地咆哮之后痛哭流涕。
他坚守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前功尽弃。
没人在闲暇之余看见一个沉默孩子的消失,对于带走小官的人走了哪条路线吴邪无从得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张家人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放弃。他红着眼睛收拾了东西走出了他过活十多年的藏地冰雪,他只记得他答应过小官,小官还在等他。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便是百年之久。
2
边城的风沙再一次肆虐起来,砂砾躁动着拍打着破旧的窗户,破了一角的窗纸在昏黑里惨白地跳动着,哀嚎着的风便趁机而入。风的身后是黑云倾轧的天空,那郁沉的颜色沙子一样覆盖了整个天地之间,碾压着所有的生灵。
床边的小床上,有人睡得异常不安稳。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惊雷扎穿厚厚的云层,遥远着看去透着说不出的骇人,像是积压已久的愤恨在一瞬间爆发,那极具威力的吼啸让整个世界都噤声。
吴邪也因此惊醒,逃脱了困厄他的梦魇。
身上的薄毯早就落在了地上,冷汗几乎汗湿了整个前襟,头发也杂乱不堪,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水胡乱地黏作一团,有些沾在眼角令他觉得难受。
吴邪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等到胸腔里的心脏不再那样急促的鼓动,他抬手胡乱拨开头发,下了床。
喝了点,吴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刚刚亮起就被冒进来的风残忍地吹灭,吴邪便索性不点了。在黑暗里又坐了一会儿,他想起刚刚的梦境,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着。他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张家的蛛丝马迹,这个家族隐藏得太深了,他曾多次无功而返,但每每他又放弃的念头这个梦境就逼着他回忆起他的愧疚还有更久远的仇恨。
反反复复地告诉他,他没能守住白玛,如今连小官都失去了,他有什么资格放弃。
张家人可以活很久,吴邪同样发现小官生长地速度明显慢于普通人,他常常想,这个时候小官应该长大了,那张稚嫩的小脸长成后会是什么样子?
坐在黑暗里他长长叹了一口,他还不能放弃,这里还有一条线索,解连环当初制药时偶然了解到张家,后来还曾进过张家禁地,他相信解连环肯定知道点什么,只是当他问起张家时,解连环都讳莫如深,还斥责他不要管张家的事情。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吴邪想。
想着他站起了身来,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就走出房门,刚刚走入地下大厅就听到解雨臣的声音:“你出什么价?我们考虑考虑。”
抬眼,接着火光就看待解雨臣懒懒地躺在贵妃椅里,他的面前似乎跪着一个人。
听到声音,解雨臣扭头看见了他,笑了一声:“这么快就醒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找我爹了,他说不告诉你就不会说了,你去了也只是挨打而已。”
吴邪想对自己的发小笑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起来,只能摇摇头,顿了顿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是谁?”
“他是黑衣教的教主,前段时间惹了中原的几大门派,现在求我们帮忙。”解雨臣端了茶盏喝了一口,招呼吴邪过来,“看看你那样子,最近活儿全是我一个人接的,你这个吃白饭的。”
吴邪走到解雨臣身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诡谲的面具,一个云纹斗笠歪在地上,“那这次我帮你接?”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我还不想接呢。”解雨臣摆摆手,“跑到别人面前送死我可不想干。”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吴邪走到这个人面前,伸手拿下他脸上的面具,拿在手里端详着,“你拿什么来换?”然后他把面具按在脸上说,他的声音很轻,却因为这个面具平白多了几分阴冷。
“我年纪已大,斗不过中原人,家中还有妻儿,不想因此丧命,但中原人不会放过我。恳请两位大人帮个忙,这黑衣教的地下城池还有剩下的人力物力和情报网都送给大人们,另外还有几只商队和数箱金银财宝呈上。”
“小花,够不够?”吴邪问。
“够倒是够,不过除了那钱财,其他的都是些烂摊子收拾好了倒是有用,收拾不好反成拖累。你想怎么解决?”解雨臣说。
“既然是想要你的命,那就叫他们拿去好了。”吴邪在面具之下笑了笑,到是让男人不禁抖了抖,“我去会会那些中原人,小花你处理好剩下的就好了。”
“你确定?中原门派里倒是有不少高手,你吃得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正好,我也出去散散心,不去烦你爹了。”吴邪捡起地上的斗笠歪戴在头上。
解雨臣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样也好。”
窗外又一次落下一道惊雷,灌进耳中的雷声让吴邪有些许恍惚,他低下头,面具里狭小的视野昏暗起来,他小声喃喃到:“你再等我一会儿...”
3
或许是上天的玩笑,让他苦苦的寻找却无疾而终,却又在最无意之时把一切又抛回到他面前。
刀剑碰撞相鸣之时,谁都没有看到被围杀的黑孤王面具之下惊愕的神情。紧接着所有人听到他桀桀的笑声,都以为那是他深陷绝境里最后的猖狂,而事实上,那不过是吴邪失而复得过后的喜不自禁。
他看着面前长刀而立的男人,那熟悉得面貌褪去稚嫩变得沉稳坚毅,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最漆黑的夜晚,是他思思念念多少年的颜色。就算此刻他们是打得你死我活的敌人,就算他早就知道他不会记得的自己,吴邪就是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不断靠近,就算冰冷地刀刃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胸口,失血使他失却气力,他靠近着,几乎忘我地说:“我找到你了...”
或许是让对面的人听到了,吴邪看到他眼中闪现的惊愕,紧接着他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着:“族长退出来!”
刀刃抽离的那一刻他只想着“族长”这两个字眼,一边自豪着当年的小官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又一面深深的心疼着,甚至让他忘记了缠上身体的绞线。
随着绞线的收紧,身体在分崩离析之时,在说完那一番预言过后,他遥遥的看向不远处,正对上一双眼睛,那一刻他想的是,他还会回来的,他要带他回家...

4
吴邪和张起灵坐在庭院里,他懒懒地靠在张起灵身上,闭着眼吃着张起灵洗好的枣子,忽然听到院落之外人们的惊呼声和叫喊声,笑了笑,拍了拍张起灵的大腿:“日蚀了?”
“嗯。”张起灵沉声回应他,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红枣。
“我算得准不准?”吴邪有些得意地睁眼看张起灵,日光正在慢慢落下暗沉,天色昏暗起来,却怎么都盖不住这庭院里的春色。
“准。”张起灵抱着吴邪,低头吻他,齿舌相绕之间是清甜的枣味,让两个人越陷越深。
最终吴邪紧紧抱着张起灵,嘴边还有落下的银丝,他红着眼眶看着张起灵:“我做到了,我带你回家了。”
张起灵只是把吴邪按进自己怀里,把头埋在吴邪颈间:“嗯,我们回家了。”

感觉有点流水账...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8-28 12:27:00 +0800 CST  
@毛线的团纸@许慕灵shi@苏打打✨@喵儿兮@吾邪小哥

楼主 火舞萱  发布于 2017-08-28 18:33:00 +0800 CST  

楼主:火舞萱

字数:234939

发表时间:2016-08-03 05: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27 15:59:18 +0800 CST

评论数:169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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