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天下之大 BY别花 原著向 半架空解谜 谈恋爱是主旨


09又被丢下了


那天我们的午饭,是看门的大爷叫他婆娘煮的。那大娘特喜欢吃肚肺汤,那大爷就特讨厌,那大娘见我来了,高高兴兴地弄了汤水。
我看着面前的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肺捞出来给了闷油瓶。闷油瓶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闷声不吭地吃了。大娘见他也吃,就也给他盛了一碗汤,闷油瓶还是一声不吭,把整碗汤都喝了。
我看见他连猪肚子都一道吃光,心里还是很惊讶的,因为要我吃肺,不如要我去死。我没忍住,问他:“你不是不吃猪肚吗?”
闷油瓶淡淡地回答说:“我不挑食。”
我一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不是他失忆了,或许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其实他不挑食。
从小到大,会在我碗边拣我吃剩的东西的人,除了我爸妈,也只有以前那个闷油瓶了。
这时候我已经压下了所有的脾气,变得真正地心静如水了。
闷油瓶这个人,他在地面上的时候就跟小孩一样,生活能力差得要死,因为这部分不是他所擅长的,甚至不是他生命的常态。
他擅长的是下地,他是斗里的霸王,这是我无法了解的方面,却是他最核心的本质。
没错,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们看,他玩弄心机这么轻车熟路,而我甚至从来不曾知道过他有这么一面。
我非常想念以前那个闷油瓶。
我要把他找回来。
吃过午饭,闷油瓶又开始了他的发呆,我担心他会像离开陈皮阿四那样,没了线索就离开我,便坐到他旁边,断断续续地把我查到的事情讲给他听。我只说了一半,我担心他听完所有,也会离开。
我还顺便跟闷油瓶抱怨了南京的不告而别,然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被闷油瓶借钱的那个掌柜,闷油瓶开口要钱,他就给了,就算闷油瓶再怎么本事通天,那掌柜的也没必要这样爽快。
其实三叔那边也会借钱给土夫子,但是只借给熟客。熟客的定义是什么呢,是经常到你的堂口卖好东西的人,有了一定的信誉,借钱就可以当作投资。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把东西放在你的堂口里寄卖,或者单干的交了押金请你帮他保存东西,这种情况下也可以放心借钱,因为就算钱收不回来,至少还有东西在手上挽回损失。
闷油瓶这几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和陈家、我三叔或者其他比较有头脸的人一起下斗的,他倒的东西,要么自己留着,要么就是卖给陈家或者吴家。那掌柜的也称他为稀客,看闷油瓶的作风,也不是会寄卖的人,所以我估计,闷油瓶应该有东西交给了那掌柜的保存。
老九门的堂口,实际上我都有大致的了解,这主要归功于花儿爷,当年他开始接手解家一些生意的时候,是以地理班冲刺高考的精神,拿着中国地图在背各家堂口的,我和老痒被逼陪读,痛苦不堪。
南京朝天宫那边,老九门的堂口也就三家,非常好找,我大抵可以确定,那个掌柜的不属于老九门势力。
闷油瓶特地保存在别的势力的东西,少说也该是个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吧?
我把这事儿跟闷油瓶说了,问他要不要去南京。他点点头,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本来是打算在长沙多待些时日,把齐羽那边的事情查清的,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只好急忙跟上闷油瓶。
我们坐火车去南京,闷油瓶坐在窗边看外面,我坐在对面看他。
到了南京,我问闷油瓶要不要先休息,他摇摇头,我就把他领到了那间古董店。掌柜的还记得我,先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看见我身后的闷油瓶,连忙说了一大串客套话,也不管闷油瓶理不理他。
我问那掌柜的:“上次借你的钱,四爷帮我还了没有?”
我这问法是比较有技巧的,生意做惯了,语言上的花样就玩得比较顺口。
那掌柜的一听,就觉得我大概跟陈皮阿四有很大的关系,也难怪可以领着闷油瓶到处跑,立刻客气了起来,叫他的伙计给我们安排座位,又上了茶。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4 22:11:00 +0800 CST  
掌柜说:“当然还了,我拿着张家小哥的签名,到了陈四爷铺子上,那伙计二话不说就一分不少地给了我。”
说完又小心地问:“这位小爷,您不会还是来借钱的吧?我帮您问过了,陈四爷的铺子上资金可比我这小庙多得多啊。”
我说:“错了,我今天是陪着张家小哥来拿东西的。”
掌柜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闷油瓶:“张小哥,您是来拿……那东西的?”
闷油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抿了一口热茶,不急不躁地看着掌柜。他这样子太唬人了,要不是我知道他失忆了,我一定也会被他骗住。
掌柜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他转身叫他的伙计出去买棒冰吃,把门给关了,然后对我们说:“张小哥,这位小爷,您俩是我这小店的贵人,贵人多忘事。您俩再想想,之前有没有派人来,把这东西取了?”
我听他这话,简直要跳起来。
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把闷油瓶放在这里的东西拿走了?!
我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衣领,问:“小哥的东西,你怎么让别人拿走了?!”
掌柜连连喊冤:“小爷!那人跟张小哥长得说不得有点像,又拿着张小哥的刀,还自称姓张,您也知道这一准儿是张小哥家里的人,他家里的人带着信物来拿那东西,我怎么能不给?”
我僵在原地,拼命转动脑筋,去想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
这掌柜的说,拿走闷油瓶的东西的人,是他家里人?那个所谓“家”,会不会就是我三叔说的“那个张家”?
闷油瓶站起来,按住了我抓着那掌柜的手,问他:“他什么时候来的?往哪里走了?”
掌柜说:“就昨天,我都快关店回家了,那个人才开车来了,把您那把没离过身的黑金古刀拿出来给我看,还给我看了他身份证上的名字,叫什么张海客,张口就叫我把东西拿给他,连那东西的名字都说出来了,不由我不信他啊!”
“张海客?”我听见闷油瓶喃喃。
掌柜的忙问:“张小哥,您认识他吧?”
闷油瓶没回答他,反问:“他长什么样?”
掌柜的说:“那人的脸比较难记,就是一般人的长相,但是他皮肤挺白的,眼珠子跟您比较像,您也知道就算咱是龙的传人,也没多少人真长黑眼珠子的。”
闷油瓶思索了一会儿,问:“他去了哪?”
掌柜说:“我忙着回家吃晚饭,没注意啊。”
一条线索变成了一个谜团,我垂头丧气地跟着闷油瓶走出去。闷油瓶出了店门,就开始四处看,地面,墙壁,垃圾桶后面的角落都没放过。他折腾了一会儿,忽然拔腿就跑。我都没反应过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又无比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愣了好久,才知道自己又被丢下了。
我追了几步,压根找不着他的人影。我回头来找让闷油瓶追出去的线索,但是我什么也没找到。
没关系,我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我这边还有线索,老吴家好像跟“那个张家”有那么些不能明说的关联,他有胖子的电话号码,认得我家长沙城里的老宅,他会来找我的,我必须这么相信。
或者往好处想,说不定他这一去可以想起所有一切,那他也一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叫他跪我门口负荆请罪,什么时候我消气了,什么时候让他进门。
现在我好像什么事也做不了了,但是我还有别的问题要面对,比如说,老痒给我的卡快透支了(这货好穷),我得回家面对老爸老妈叔叔奶奶,我要去查齐羽的事情。
我打了个电话给小花,拜托他帮我查查齐羽那事,小花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非常迅速地应付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我打电话给老痒,想问他小花怎么了,可是老痒那货居然关机了。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弥漫过来,我懒洋洋地拿着老痒的卡,用里面最后的钱买了食物和车票,在火车上昏昏欲睡,回杭州。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4 22:11:00 +0800 CST  
回到杭州我就奔我爸妈,我妈居然没有骂我,不过也没给我好脸色看。我跑了这一趟,几乎马不停蹄地做着翻墙与跨省运动,身心俱疲,也提不起劲去应付她。我妈看我蔫蔫的,倒没了脾气,给我做了一大桌吃的,在我爸试图问话的时候,恶狠狠地把他的话瞪了回去。
咱老吴家在老九门没什么大特色,就媳妇与朋友这两点上,甩掉别家几条街。不过好像到了我手上,媳妇这一条得败坏了。
我在家过了几天休养生息的米虫生活,去铺子看了几眼,生意照常,门庭冷清,王盟在打瞌睡。
过了大概一星期吧,花儿爷打电话给我:“吴邪,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出些线索了,我爸把我骂了一顿,不让我继续打听,但是我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你到北京来,我们当面谈。”
我差点给我们花儿爷跪下,花儿爷被环叔骂?这几率跟我爸夸我是一样的,**那这事到底得多讳忌?
我跟我妈说我要去北京,我妈瞅了我几眼,说,回来的时候,顺便也请你那爱招麻烦的哥们过来吃顿饭?
我连声答应着,心说闷油瓶那丫要是恢复记忆了,那出柜这档子事就请他老人家一手包办了。
我急匆匆地坐飞机去了北京,跑到解家去。小花还没回家,老痒逮着我问之前私奔那事,我也不知道丫晓得我变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拖着他躲进房间,遮遮掩掩地把事情交代了。
老痒听完更结巴了:“老老老老老吴!你你你你你怎怎怎怎么也变基基基基基佬了!太太太太太——”
这家伙,先叫我姥姥又叫我太太,我可受不起,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正想打断他,忽然有人推门进屋,笑问:
“太怎么样?”
我和老痒回头一看,粉红衬衫威风凛凛。老痒这货见风使舵,立马堆满笑容说:“太太太时髦了!”
答案没有令花儿爷满意,他冷笑了一声,老痒乖乖地跑去给花儿爷搬椅子。花儿爷开了尊口说自己想吃冰工厂,老痒连忙跑去厨房翻冰箱。
只剩了我和花儿爷两个人,他把房门关上了,忽然说:“吴邪,现在我只信任你了。”
我给他这忽然间的自白搞愣了,花儿爷您啥意思?
小花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要说什么,他闭了闭眼睛,说:“之前老痒搞了一些麻烦,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惹上的,他也开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搞小动作了,现在只剩下你,跟我没有一点利益牵扯了。”
小花说这些,我就想起秀秀,自从霍仙姑把她带在身边,当继承人培养之后,她和我们就渐渐淡了。小花这个人,他几乎没有念过书,识字是九爷教的,我们上学的时候他在二爷那里学戏,他几乎生来就为了做解家的继承者,一满十八岁,就开始帮环叔照料解家的生意了。我们四个人从小玩在一起,小花总是最没空捣蛋的那个。他经历的事情,很多是我和老痒不明白,或者很久以后才会经历的。
但是即使是小花,想到当年四个手拉着手,几乎搅和得半个长沙城都不得安宁的小祖宗们,而今分道扬镳,渐行渐远,开始人心隔肚皮,也会露出今天这样的疲态。
小花对老痒很好,环叔平时顾不上老痒,一直在环嫂冷冽的气压下保护老痒的,只有小花,所以老痒凡是都让着小花。我不相信老痒会这么忘恩负义,可是我不在乎吴家家业,不代表老痒不在乎解家的家业,老痒小时候他母子二人过得很穷苦,他的有些思想,我未必能参透。
而且,老实说,小花这个人心思比较多,也就比较多疑,光听他一面之辞,未必就是真相。
我想了想,还是安慰小花道:“或许他就是闲着无聊,你想想是不是你和环叔最近都比较忙,没人陪他玩儿了?你就把丫当哈士奇,没人遛他他就翻天覆地。要不你们别把他当米虫养了,不是我说,丫也该找个工作了。”
小花好像被我说的逗乐了,笑了笑,说:“吴邪,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哑巴张跟你的事情。”
这话题忽然一转,我还有点愣,第一反应是老痒来了,然后才明白花儿爷已经不想谈老痒的事情了。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4 22:13:00 +0800 CST  
小花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应该不应该告诉你,毕竟吴家一直在洗白。所以现在我先告诉你一件只关于哑巴张这个人的事,你听完之后再决定,你要不要听完所有我查到的事情。”
我洗耳恭听,小花说:“哑巴张这个人,在二十年前曾经激怒了张大佛爷,大佛爷要跟他比试,结果他凭一己之力,把老九门的九个当家的,一个一个地通通打败了。”
这开头还挺传奇的,活像说书似的。咱花儿爷不愧是唱戏的,讲故事的语调特有韵味。
小花看着我,没有下文。
我等了半天,才知道小花已经讲完了。我挺奇怪的,他要我跟闷油瓶分手,干嘛又要在我面前夸奖他武艺高强?好吧大概他们的比试内容是下斗,但是说到底小花的话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闷油瓶这个人特厉害。
我把小花的话在脑海里复读了好几遍,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出来想,到底他要告诉我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算老九门的九个当家都曾输给过同一个人,这件事再怎么丢脸,也不可能让环叔把小花骂一顿,小花也不会这样郑重其事。
难道他是想说闷油瓶群挑一群爷爷奶奶,胜之不武,不懂尊老,太没素质?这种坏话太没水准,不是花儿爷的风格吖。
大概看我一脸疑惑,小花叹了口气,开口问我:“吴邪,你觉得哑巴张年纪多大?”
一道霹雳划过我的脑海。
闷油瓶多大了?我也没看过他那不存在的身份证,不晓得确切数字,不过他那张脸怎么看,也就是王盟那岁数吧,我还曾觉得自己有点老牛吃嫩草了呢。
如果他真的是王盟那大学刚毕业的岁数,那二十年前他该多大?两岁?三岁?
他跟九个当家的比试,难道是一个小孩跟一群老人的比试?他们怎么比?闷油瓶穿着开裆裤,和我爷爷的三寸钉互相大叫汪汪汪?
想也不可能啊!
我盯住小花,小花慢慢地说:“吴邪,哑巴张下斗的时候,他的血可以驱赶不干净的东西,比黑驴蹄子还要管用,我们一直觉得,他不是寻常的人类。”
小花说:“事实上,他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变老。”
……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人生达到了新的高度。
你被一个男人亲了,变成了基佬,跟他私奔,他半路失踪,等他出现,他又失忆,你去找他,他不信任你,又把你丢下。
这些还没完!
你忽然发现,你那一脸嫩相的男朋友居然是你爸的岁数!他好像不会变老!这是他背后的秘密里面,最让人容易接受的一个!
来吧□丝们!我们来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刷屏!!
谁谈个初恋能跟小爷一样狗血又曲折!就算是理发店的小青年喜欢的那个女主角,她丫也演不出来这出戏!
我的表情一定是无法描诉的难看,小花再也没说什么,他起身开门,冲着厨房的方向叫老痒的名字。老痒好像知道我们要单独谈话,现在才奔过来,手里还拿着冰工厂。
当下,小花站在门边,老痒走在院子里,而我坐在房间里,靠着门,保镖们站在角落,解家很安静。
这个时候,空气中好像传来了什么动静,非常轻,几乎听不到,又一直在骚动着,让人汗毛倒竖。
小花的脸色忽然变了,他抬脚跑出去冲向老痒,那种速度简直难以置信。
老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地被小花一脚踢翻在地上。
小花把老痒踢翻,因为速度的原因,他的身体也是往老痒那边倒的。然而他忽然就像被什么东西撞到了,猛然往后一仰。
这些都是一眨眼间的事,谁也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小花摔倒地上,我才看见他左边的肩膀在流血,把他的左边胸口染得乱糟糟的。
老痒傻了,扔了冰工厂扑过去抱起小花,大叫:“小花!小花!小花!雨臣!弟弟!”
他叫完又冲保镖吼:“医生!快!快!”
我已经急急忙忙跑到他们身边了,老痒看见我,非常激动。我看他的表情,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眼睛红得都快哭了,他上次哭还是他妈妈去世的时候。
老痒这时候居然不结巴了,他对着我大叫:“老吴!怎么办!怎么办!小花也要死了!小花又要死了!”
我劝他冷静一点,老痒压根冷静不了,他终于哭了,他说:“这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老吴。”







今天ok~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4 22:13:00 +0800 CST  
捂好心肝,本章虐心QUQ天真反扑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22:00 +0800 CST  

10 我接着又说:“分手吧”


按理说,这时候我应该为老痒的话感动一下,因为十分钟前小花还在跟我说他们之间的嫌隙,现在他们这兄弟情深的,连保镖都被镇住了,不敢上前。
或者我可以为环叔默哀一下,因为听老痒的意思,整个解家,他只认小花这一个亲人。
可我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老痒傻不拉叽地吸鼻涕,心说,不是小爷不帮你,主要是你这情绪发展太主观了,太言情了,连大罗神仙都不忍心看。
咱们花儿爷非常光火地用可以动的右手糊了老痒一巴掌,骂道:“你再抓着我的伤口,我怎么止血?!”
老痒又傻了,呆呆地看着小花。小花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了一个弹壳,吩咐保镖去附近搜索可疑的人,然后撑着老痒和我的肩膀,让我们扶他进房间。
小花挺熟练地给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问老痒:“***到底惹到谁了?!这个月又是恐吓又是绑架,现在居然还来枪杀?!”
老痒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跟你说了,我不、不知道。”
小花几乎是愤怒地笑了,他说:“行,我就当你不知道,之前不想捅破这层纸,我根本没有查这件事,现在我就去好好查查!”
小花说完就走了,老痒瞪着他的背影,半天才回过头来问我:“他、他什么意思?!”
老痒这会儿的语气也已经冒火了,他没跟小花发火,倒想迁怒我。
我一个头两个大,闷油瓶的事情就已经很烦了,跑哥们家来还要夹在这两兄弟中间,简直郁瘁。
我对老痒说:“刚刚你那反应也太假了,难怪小花生气。你到底有没有瞒着小花什么事?”
老痒听我说完,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半晌才喘着粗气说:“你们都觉得我是装的?都觉得我很虚伪,很假,居心叵测?!”
我不知道我就问了这一句,他怎么这样生气,忙说:“不是,我就是问问,你刚刚是不是慌得过头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我觉得挺奇怪的。”
老痒并没有消气,他摔门而去,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闷在里面不出来,晚饭也不吃。
吃晚饭的时候,环叔问了一下老痒是什么状况,得到小花母子俩共同的一声冷哼,环叔默默地吃饭,饭后叫我到厨房,问了小花和老痒怎么回事,又叫我送饭给老痒。。
我把老痒的晚饭端出厨房,小花站在外面等我,说:“走吧,小爷我去给咱痒哥儿道个歉。”
我就知道我们小花乖巧可爱!
小花继续说:“事实还没查出来,我不能直接把他打死。我已经抓到开枪的人了,明天我就能知道前因后果,要翻脸,那也是明天的事情。”
我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咽回所有的夸奖。
我们走到老痒房间外,里面关着灯,阴沉沉的。小花去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门,小花就说:“老痒,我是来道歉的,下午的时候是我错怪你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小花叫道:“老痒?”
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小花割腕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和老痒在门外也叫了很多声,然后我们开了门,就见到小花奄奄一息的模样。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46:00 +0800 CST  
我立刻就急了,把饭碗塞给小花,大力把门踹开。我甚至有点不敢看门里,就怕看见老痒的尸体挂在房梁上或者躺在床上。
小花端着饭碗走进屋,看了一圈,停在书桌前,叫我:“吴邪,你过来看看。”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看见书桌上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
老吴,小花:你们见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一直以为我妈妈去世之后,我也能高兴地活着,因为我还有朋友和亲人。但是我错了,其实我一无所有。我要去找我想要的东西,谢谢你们骗了我二十多年。
操!
什么叫骗了他二十多年?他连我们小时候的感情,也要否定吗?!。
我看着那张纸条,先是觉得非常无奈,不可置信,然后一种愤怒席卷了我。我看看小花,小花也很生气,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张纸条,说:“我不找他,让他赌气去吧,他总要回家的。”
老痒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我们仨都在气头上,于是老痒走他的,我和小花也留在北京各自干自己的事。
我跟小花说,我想知道他查到的那些事情。不管闷油瓶到底是什么人,哪怕是怪物吧,他有体温,有心跳,会笑,还会枕在我肩上睡觉,这就够了。
小花说,想知道也行,就是故事太长,等他搞完手上的事情再慢慢道来。
小花果然在第二天就把枪击的原因查了出来,他查出来就来找我。小花找我的时候表情非常阴沉,显得特别吓人。我觉得结果肯定很糟糕,或许老痒真的和外人勾结来计算解家了。谁知道小花说:“吴邪,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当他觉得有人窥视他的秘密的时候,他就会找到那个人,然后为了警告对方,他会动手在那个人的家庭里,杀掉两个人。一个是窥视者,一个是知道得最少的人。”
我不懂这个笑话好笑在哪里,但是小花慢慢地笑了起来,继续说:“你是那个窥视者,老痒是那个知道得最少的人。”
小花说:“这件事和你在查的事,关系很大。”
他带着我走出解家的四合院,往胡同深处走了好一会儿,走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
进去以后,我才发现里面站了两个解家的心腹伙计,还关押着一个人,用很粗的铁链绑着。小花说:“吴邪,我们下三门和上三门不太来往,但是支系经常联姻,这种事情你也是知道的。”
说着他指指被关押的人:“介绍一下,二十年前,张大佛爷的远房亲戚和我二表舅结了婚,这是他们的儿子,跟母亲姓,叫张海觉。”
我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想到了张海客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辈份的。
那个人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我们。他也就十□岁的样子,还是个大孩子,搞得这一身狼狈,怪可怜的。他看见我,就啐了一口,扭开了头。
小花看他这样,笑了一声。我最近很悚他这样笑,一听就知道花儿爷要欺负人。果然,小花张口就说:“实际上,他妈妈可能还算是那个张家的人,他这个杂种,那个张家根本不会承认。”
那小子听了这话,忽然挣扎起来,好像这话果真踩到了他的痛脚。。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46:00 +0800 CST  
小花根本不在意这家伙的反应,转过头来对我说:“吴邪,现在我告诉你我查到的事情。二十年前哑巴张忽然出现在长沙,来找张大佛爷。张大佛爷这个人,我们小时候也见过,也听说过他的故事,你应该还记得他酒后说过,他的家族是从另外一个家族脱离出来的。”
我点点头,我们从小就听各种熟悉不熟悉的长辈讲各种传奇诡异的故事,张大佛爷这个故事,我们都有些印象,主要是它太不传奇、太丢人、太模糊了。
那时候张大佛爷说的,根本不是“脱离”两个字,而是“被赶出来”这四个字。
张大佛爷本人也不清楚,那传说中的那个张家究竟什么货色。他的祖上就是相当厉害的盗墓贼,到了他这一代,虽然张家统领老九门,却已经丢失了很多祖上的本事,当年的辉煌连三分之一都没能流传下来。
如果他的祖上都是被赶出来的,那么那个张家究竟得多厉害?。
张大佛爷这个人是很傲气的,他不怕丢脸地拿出来说,说明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故事。
小花见我记得,也就不废话,说:“张大佛爷在世的时候,跟二爷走得最近。二爷对这个故事很好奇,他向张大佛爷打听过,所以我听过更详细的版本。张大佛爷说,他的祖上在族里的地位并不高,又跟外族女子通婚,就被赶出来了。”
小花跟我说着话,还不忘记朝地上那个小子冷笑,说:“这个小子的妈妈,说是张大佛爷的远房亲戚,其实是那个张家的后代。这种女人嫁到外族生下来的杂种,如果出生的时候就被那个张家知道了,一定会当时就塞进马桶溺死了。”
那小子彻底愤怒了,嘶吼着要爬起来揍小花,小花动也不动,冷眼看着解家的伙计一脚把那小子踹翻,七手八脚地压在地上。
我打了个寒颤,我倒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我三叔教训人的时候也蛮狠的。但是看着亲近的人做这种事,总是很难直视的。
我说:“你别老是岔开话题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3
小花说:“就是这个张家,秘密很多,这个小子根本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张家的人找到这个杂种,跟他说了些狗屁话,他就傻乎乎地被人当枪使了。我把他关起来威胁他母亲,才知道了下面的事情。张家有个大秘密,就算是张家的人,知道的也很少。那个张家的女人不知道,所以我没打听出来。但是一旦有外人想窥探那个秘密,他们就会尽自己所能地消灭这种可能性。为了达到消除威胁的目的,他们不仅会杀了窥探者,还会再杀一个最无辜的人。不知为什么他们认定你是窥探者,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对你动手,反而要杀老痒。”
这么说,小花和老痒的矛盾,老痒的离家出走,其实都是我搞出来的? 0
太不能够了吧?我根本没有窥探什么张家的秘密!要说我能跟那个张家扯上什么狗屁关系,那也只有闷油瓶!
……难道又是因为闷油瓶牵连出来的事?
我本来就一肚子疑问,没想到小花给了我一部分答案,我却更觉得抓心挠肺了。同时我还觉得愧疚,原本气走老痒就有我的份,我根本没想到跟我的关系这么大,甚至还害得老痒和小花差点遇险。
而一切的源头,那个闷油瓶,他现在甚至不记得我,丢下我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花没有注意我的情绪,他说:“现在我们来说说齐羽的事情。”
我回过神,不想闷油瓶的事了,点点头让小花继续说。
小花说:“齐羽的事情,跟我们这次的事情差不多。但是当时张家派出了哑巴张来找张大佛爷商量什么事情,所以没有对齐羽下杀手,只是把他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你爷爷把齐羽找回来的时候,他几乎疯掉了。我觉得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我们多,你跟他是亲戚,你可以自己多问问他。”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46:00 +0800 CST  
我点点头,小花又说:“至于哑巴张,我查不出来他的身份。包括二十年前他到底找张大佛爷说了什么,还有五年前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越南,我都查不出来。我想问那个张家女人,哑巴张到底是张家的什么人,但是就算我放话说要一刀一刀刮死她儿子,她也不敢说。”
我被小花的最后一句话镇住了,一个母亲在那种威胁下都不敢供出来的身份,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神秘和忌讳。
小花笑了笑对我说:“吴邪,他的身份我也蛮好奇的,或许你可以在跟他说分手的时候,顺便问一问。”
我知道小花这次是真的愤怒了,他之前都在帮我,现在却直截了当地叫我跟闷油瓶分手。
我心里也有计较,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其实一开始就不明不白的。他不过是亲了我两口,我就傻乎乎地一头热,又是私奔又是找人,其实他连一句好听的情话都没说过,更别提正正经经地告白。从他失忆开始,我们的那点关系也已经名存实亡了,失忆的闷油瓶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不是那么想跟我再续前缘。
现在,就算闷油瓶想起什么来了,回来找我了,又能怎么样?我是26岁,不是16岁,不是青春期小朋友,喜欢谁就喜欢得天塌地陷。我虽然还是很冲动,还是非常不管不顾,可是这不代表我心里的天平,一定永远倾向于闷油瓶。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叫我选择亲朋好友的安宁,还是那个闷油瓶从未说出口的爱情。
我却很混乱。
直到现在,我还舍不得闷油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大好青年,却被人轻易掰弯,到了现在的地步,还对他念念不忘。好像只要有一个理由,比如说他毕竟失忆了,比如说如果他记起曾经叫我在北京等他,就总会来找我,我就可以原谅他。
可我同样舍不得我的亲人与朋友,我妈担的惊受的怕,吴家为了找我惹的麻烦,小花为此受的伤,还有老痒的离开,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为了闷油瓶,我自以为是天真过头犯的错。
如果要我弥补,可能也只剩下和他分手这一条路,足够诚意,足够自我惩罚。



小花没有太逼迫我,他让我回客房休息,枪击的后续事件,他会处理。
我头昏脑胀地拖着步子回了客房,躺倒就睡。晚上小花给我送了晚饭,我吃完了,随便洗了个澡,又睡了。
这样睡了一大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
我回了杭州,也不再打听这方面的事情了,开始想办法找老痒。找老痒这事还得跟我妈商量,她和老痒的妈妈感情一直不错,听说老痒离家出走,立刻给二叔打电话。二叔原本做好准备给我收拾烂摊子的,我倒是不折腾了。他转而去找老痒,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小花知道我在找老痒,就联系了我,说:“这事儿是我多心惹出来的,要是你那边有痒哥儿的消息,就告诉他,我真心实意地跟他道歉。”
我答应了小花,他就挂了电话。他好像还在折腾张家的事情,花儿爷这次算是被惹得炸毛了。
我差不多回归了以前的生活,除了多了个等老痒消息的项目,我一直害怕哪天得到消息,说老痒被人杀死在外面了。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张家也还会冒出来杀我,出乎意料的,我并不害怕。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49:00 +0800 CST  
而那些关于闷油瓶的事情,同样出乎意料的,当我决定放下的时候,它们就堆到了心里的角落,慢慢积灰,不再扰得我寝食难安。
这样过了大概一个半月,有一天晚上,我睡得很熟很深,一个梦也没有做,但是半夜里忽然就醒了。
月光照在我的小公寓里,窗户开着,窗帘飘飘荡荡的,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非常缓慢低沉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我盯着床顶发了会儿呆,然后坐起来,慢吞吞地转着脑袋,环视我的房间。
我心里什么也没想,但是当我看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的时候,我也没有惊讶。
闷油瓶站在角落里,阴影遮蔽着他的身体,就算是清醒的时候去寻找,也会被黑暗欺骗,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
可我就是一眼对上了他的目光,他乌黑的眼睛一点光亮也没有,显得尤其幽深。
见我看到他了,他就走到了月光下。
要是以前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一定会跳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把心里所有的疑问一股脑全倒出来,就算他不回答,也要一直问下去。
可是现在那些问题全部被灰尘掩盖,静静地睡着了。
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或许自己还没睡醒,或许明早就会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这个梦中人,总会消失在这纯白寂寞的月光之下,就好像之前他数次转身消失一样。
闷油瓶走到我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我床头柜上。
我没看那东西,我问他:“你想起来了?”
闷油瓶摇摇头,又点点头,慢慢说:“我只想起来两件事情。”
我决定客气一下,于是关心地问:“哪两件?”
闷油瓶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我是张起灵。你是吴邪。”
要不是今晚的月色太平和,我一定已经扑倒在床上笑得打滚了。
他说的话总是包含着深意,从不让人轻易参透。
这么装腔作势,在那个张家,也一定是个地位极高的人吧?
我没有帮小花问他是什么身份,我看着闷油瓶在月色里苍白的面容,还有夜空一般的双眼,好半天才张开了嘴,说:“你头发又长了,该剪了。”
闷油瓶非常轻地点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我接着又说:“分手吧。”
闷油瓶好像僵了一下,但是月光很亮,像一大块闪闪发光的冰霜,一动不动地铺陈在我的地板上,太宁静太宁静了,连空气都好像是静止的,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闷油瓶又非常轻地点了点头,还是那副很听话的样子。他指了指放在我床头柜上的东西,说:“拿着它,张家就不会找你身边的人麻烦。”
我这才看了看那东西,是一方玉玺。
闷油瓶又说了一句:“别丢掉。”
我抬头看去,他已经退了几步走到窗边,逆着月光就好像一片单薄的影子,一翻身就消失了踪迹。窗帘还在飘荡,月光纹丝不动,空气里还是我一个人的呼吸,慢慢地在我耳里回荡。






OK了!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10:49:00 +0800 CST  

11 他说:吴邪,对不起,别丢掉


我叫吴邪,今年26岁,大龄未婚。
我现在,生活在难以言明的微妙懊恼后悔之中。
是这样的,昨天我和我相好分手了,今天凌晨花儿爷用手机铃声把我叫醒,告诉我,如果我相好来找我,可以叫他联系花儿爷,他们可以考虑联联手,商量商量对付张家保守派的方法。
当时我就懵了,我问花儿爷,又有什么神展开?
花儿爷说,他收回当初叫我跟相好分手的话,原来咱们错怪人了。张家分为两派,保守派先前差点杀了老痒,导致老痒出走花儿爷受伤,但是激进派一直在和保守派做着顽强而不屈的斗争,强调着与世界和平共处,与时俱进。
花儿爷说,激进派的人找到解家,他们说哑巴张现在站在激进派那边,原本是一个大助力,可是他忽然失踪了,目前为止已经消失半个月了,不知道人在何方。花儿爷估摸着他或许会来找我,就打个电话提个醒。
尼玛这不是神展开啊这是命运的写手灌太多狗血脑袋短路了吧!
我把电话挂了,抱上床头柜上的玉玺奔回家,扑到我老娘肥嘟嘟的小肚子上寻找安慰。
我老娘告诉我,今早邮递员给了她两封匿名信,信封上的字都是从纸上剪下来贴上去的,怎么看都像恐吓信,真不知道邮局干什么吃的居然真送到人手上。她没敢打开看,现在我来了,就叫我去拆了看看。
我妈最近越来越有被害妄想症的倾向了,她拿了把菜刀站在我身后,好像是担心信封里跑出什么怪兽袭击我们。我看着那菜刀在我胳膊肘边晃来晃去,手一抖把其中一个信封连信纸一起撕了。
我老娘站在我背后探头探脑,看里面果然只有信纸,这才放心了,抡着菜刀就从我手上把信抢了过去,说:“我还没见过恐吓信呢。”
老娘!刚刚说不敢拆信的究竟是哪位啊!
我老娘把那封信的信纸扒拉出来,拼凑好了看了看,说:“小邪!是子扬寄来的!”
我一听立刻凑了过去,一看里面果然是老痒的字,内容照旧很短,他写道:
伯父伯母:
你们好。
我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别找了,我现在过得挺好,马上我就能达成目标了,到时候我再去看你们。老吴和小花,我已经原谅他们了。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妈妈走以后我心里一直很难受,所以我受不了再有亲人死在我面前了。小花从小就对我非常好,平时我不像哥哥,反倒是他照顾我,我一直把他当作唯一的亲人,就算是我爸爸,也没有他重要。这件事永远不会变,即使现在他怀疑我也不变。老吴那边,是我太敏感了,他并没有错。这些话,希望你们转告他们。
后会有期。
解子扬。
我把这封信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拍了下来给小花发彩信,小花回我一条短信,说老痒也大男人一个了,让他闯荡去吧。我妈妈在身后念叨,说天气变这么冷,老痒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晓不晓得穿衣服,顺便又批评了我们发小三人,没事闹什么矛盾,还说穿衣服这事不仅是老痒,我和小花也是,整天耍帅不想穿棉袄,小心骨头冻坏。
看完了老痒的信,我妈已经放心了,觉得第二封应该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直接拆了。她一拆信,里面就掉出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条古老的青铜鱼。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22:55:00 +0800 CST  
我家毕竟是土夫子世家,我看到这玩意立刻就着迷了。这玩意雕得非常精致,虽然只是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鱼,说不定和昨天我妈拍死的那条长得差不出多少,可是雕工弥补一切,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有一种质朴的美感。看着看着,我觉得不对了,这鱼的眼睛上面雕刻着两条蛇眉,这是什么原理?
我立刻就要跟我妈商讨这事,她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可架不住出生齐家自小受到的熏陶。
我张嘴叫了我妈一声,我妈拍了我脑袋一下,没等我说下文,就问我:“小邪!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了个是吧,分完手小爷还在后悔呢,别又闹出被出柜的状况啊!
我连忙掩饰道:“你说什么呢!这两个月我压根没出过门,你看我也没跟谁来往密切啊!”
我妈笑眯眯地拎着我的耳朵嗔道:“小兔崽子!瞒着你妈!要不是人家礼物和情书送到家里了,我还不知道呢!”
我一听奇怪了,抢过信一看,不由沉默了。
这封信就八个字,字迹很熟悉,闷油瓶的手臂内侧曾经刻过。
他说:吴邪:对不起。别丢掉。
我妈趴我背上八卦:“快说说,你们怎么啦?闹矛盾啦?小情侣闹矛盾难免的嘛!你怎么跟朋友闹完矛盾又跟女朋友闹矛盾呢?连小花你都知道让着,让着女孩字你懂不懂?”
我看着那枚铜鱼,不明白他怎么会寄东西到我家,翻了翻信封压根没看见邮票,却看见写地址的地方贴着一张从别的地方撕下来的纸片,上面是我的地址。我再仔细看看,那纸片明明就是我店铺外面的小告示,当初招伙计的时候我妈非要亲自把关,于是面试地址写的是我家的地址,后来招了王盟,那告示也一直没撕,风吹日晒的都褪色了。
闷油瓶他该不会是昨晚被我赶走,又有东西还没给我,又怕我不想看见他的痕迹,所以去我家店铺外撕了告示写匿名信,然后偷偷塞进邮递员的口袋,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我家?
或者其实他只是比较忙,忙着失踪没空亲自拿给我,就顺手撕了告示贴外面,又让这信搭了邮递员的顺风车。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信扔我店铺里?难道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不能让这个道上的人经手,所以他宁可麻烦一点,让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路人邮递员送来?
我赌一副墨镜,闷油瓶根本没猜到那地址不是我自己的小公寓,而是我爸妈住的地方,这就无意间导致了现在的危机。
我心情蛮复杂的,不过青铜鱼在手上,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我妈还在一边逼问个不停,我说:“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个女朋友呢?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寄个礼物给我的嘛。”
我妈戳我脑门,说:“还瞒着我!哪个朋友能送你这种贵重的东西啊?再说你看这鱼的身体有一个弧度,还有嘴和尾的形状是可以拼在一起的,所以肯定还有一条成对的鱼和这一条首尾相和。”
说着我妈凑到我耳边,又来戳我的手臂,轻声问:“小邪,老实交代,连鱼都送上了,鱼水之欢嘛,进行到哪一步啦?”
果然架不住出生在齐家耳濡目染啊!这些细节我都没发现呢!
我快给更年期妇女的八卦之魂逼哭了,我求她不要再问,可她问个不停。无论有没有分手,闷油瓶都是我心里一个很疼的地方,我在她的问题下想起很多事情,慢慢地笑不出来了,我妈察言观色,也慢慢地沉默了。
最后她说:“小情侣,闹矛盾难免的,晚上妈去找找咱老吴家的传家之宝,你给你女朋友送去,马上就没事了啊。”
我点点头,收好铜鱼,陪我妈吃了顿午饭,然后去了我的古董铺子。
王盟这小子永远在打瞌睡,真不知道我妈当初是什么眼光才挑了他。我坐在铺子里,开始翻客户联系簿,找道上见多识广的人打听这鱼到底什么东西,但是打了一下午电话,都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我把玩着这条鱼,心说难道真是我妈说的那个意思?闷油瓶这么喜欢我,就算我跟他说分手了,他也还要寄条鱼来跟我约炮?
看闷油瓶的性格,不像这种人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裹着毛线衣回小公寓,回去一看我妈来了,给我折腾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见我回家了,就跑门口来迎接,还朝我身后看了又看,最后失望地进了屋子。
我妈把一个针织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串红玉念珠。
我说:“妈,你给我这个干嘛?我又不出家。”
我妈说:“什么狗屁话!我怎么可能叫你出家!这是咱家传家宝,你妈我嫁给老吴家的时候,你奶奶给我的。你现在拿着它去哄女朋友,这个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是意义重大呀。”
我收下了。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打听那条铜鱼的事情,当然顺便也在研究那个玉玺,然而什么结果都没有。第三天的时候还有个人想跟我当面讨论,但是后来那人再也没联系我,倒是来了个冤大头,买走我一个压箱底的货,让我赚了好大一笔。
我打听了五六天,小花联系我,问我最近在打听什么,我给他描诉了鱼的样子,小花说:“有人叫你别打听了,那条鱼没什么意思。”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22:55:00 +0800 CST  
我竖起耳朵问:“谁叫我别打听?”
小花说:“还能有谁呢,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说起那个人,不好意思啊,我应该早一天跟你打电话的。”
小花的道歉没什么诚意,估计他觉得我和闷油瓶在玩情趣。
我骂道:“你现在说得轻巧,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哥了。”
小花说:“有什么不好面对的,你来我这儿见他呗。很多时候你觉得无法面对,其实真的面对的时候也就那样。”
得,花儿爷给我讲起人生哲理来了。
我想老这么窝着也不是办法。以前我以为张家是一个整体,而闷油瓶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张家做的事少说他也得负点责任。听完小花那一大串关于张家的解释之后,我才知道张家在内斗,而闷油瓶站在了我们这边。当时我就想跟闷油瓶破镜重圆了,只是当初分手两个字说得太干脆,闷油瓶那时候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我可能伤害到他了。这些天我连闷油瓶的眼睛都不敢回忆,想起来自己也难受,也替他难受,非常害怕面对他。既然现在花儿爷鼓励我去面对,那就奔过去用行动破镜重圆吧!
我跟小花烫了很久电话煲,简直快跟我妈一个样。我跟花儿爷说,要我去也可以,但是花儿爷得瞒着闷油瓶,然后还要给我找一个去北京的借口,比如花儿爷过生日什么的。
小花笑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鸡婆的?行了,我堂弟过生日,礼物么,带一沓子你刻的碟来就成,反正以后你也用不着了。”
我心说他那堂弟究竟多□,居然能让小花开口说这种话。行动上却非常迅速,立刻把自己打包了,揣上我妈给我的念珠,还有闷油瓶送我的两样东西,飞到了北京。
因为我太神速,小花来机场接我的时候笑得直打跌,我都不敢让他开车。
去解家的路上小花告诉我,张家的激进派现在就在解家地盘上,他们居然是从香港来的,操一口广东普通话,花儿爷拿京片子跟他们贫嘴的时候,非常好玩。
我心说跟我说这个干吗,给小爷讲讲闷油瓶的状况啊!
小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笑眯眯地说:“见公婆你就不紧张?”
我顿时真的就紧张起来了。
难道闷油瓶的爸妈,也在解家?!
那我应该怎么办?闷油瓶向他们提过我吗?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要说什么?他们
同意闷油瓶跟我破镜重圆吗?或许他们不知道这回事,那我就要跟闷油瓶搞地下工作了……
我这边想得手心冒汗,小花却在旁边笑得打滚,都滚到我手背上来了,压得我嗷了一声,不由劝小花再减减肥。
小花声称他再瘦一点,二爷就要从坟里爬出来敲我的头了。他说:“我说公婆你还真信啊?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最多是小叔子大伯什么的吧。”
我呼出一半的气,又提了回去。
只要是家人,都很让人紧张啊!
小花嘲笑了我一路,看他的样子,应该跟张家人相处的不错。这跟我心里的印象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那个张家非常神秘,非常高贵冷艳,就算是激进派也无法脱去那种大家族的傲气。现在看来,应该还算平易近人。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22:57:00 +0800 CST  
到了解家,我死活要小花掩护我,这才趁没人注意蹿进了四合院。小花看看时间,说现在在吃午饭,张家人应该都在,闷油瓶也在,咱们趁这个机会跑去,娘家人和婆家人一起吃顿饭。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小花这家伙直接默认小爷我是下面那个了。我也没空跟他计较,心里挺慌的,不知道闷油瓶看见我会不会揍我,他要是气得想揍我,那就让他揍吧,只要别打太狠。什么叫近乡情更怯,小爷今天总是体会了一次。
小花带着我走向解家地盘里的另一个四合院,他说他安排张家人住在那里。我蹑手蹑脚地跟进去,小花进了客厅,我都还躲在外面。
我心说小爷这回是丢脸到闷油瓶家了,从老吴家继承的冲天豪气都活生生给我浪费了。然后又一想,我老爸在我妈面前不也这样,这不算什么,每个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压迫他的相好!
谁知我在外面就躲了一下下,里面立刻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说:“花儿爷还带了谁来?”
小花也笑着说:“这个人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你们哑巴张招来的。”
我灰溜溜地站直了走进去,看见里面坐了大半桌的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很年轻,皮肤都很白,眼珠子都很黑,的确长得都跟闷油瓶说不得有那么些像,只是闷油瓶并不在这里。
有个年轻人朝我笑道:“你就是那个让……嗯,哑巴张亲自送鬼玺去的人?”
我听出来他是刚刚说话的人,看来他在这些人中是说得上话的。见我看他,那个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张海客。”
他旁边坐了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是秀秀的年纪,也说:“我是张海杏,靓仔,你叫什么?”
小爷我对女孩子一向是很礼貌的,何况她可能还是闷油瓶的亲戚,我特别和蔼地笑着说:“吴邪。”
张海杏瞪大眼睛,问:“什么?”
我耐心地说:“吴邪。”
张海杏转过头去问张海客:“哥,这个人难道跟张起灵一样,说话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挤?他的意思是不是夸我气质清纯无邪?”
……你想太多了小妹妹。
张海客安慰她道:“不是,你在性感的道路上走得很成功,你放心。他说他姓吴,名邪。”
我站在原地,心里咆哮,小爷的名字怎么了!怎么了!至少在朗朗上口和令人记忆深刻这两方面,它很成功!
小花看我有点尴尬,就开口问:“哑巴张呢?”
张海客说:“他去厨房盛饭了,十几年不见,食欲倒是变好了。”
我听了顿时紧张起来,我们是从大门进来的,闷油瓶会不会已经看见我了?我偷偷从门里看向厨房,张海客走到我身边,也看了看厨房,忽然笑了:“不好,他不在厨房里了。”
他笑得挺欢的,不过听起来没什么恶意,好像只是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好玩。我心说难怪能和花儿爷相处融洽,这两货一个德行。
我叹了口气,走出客厅,走向厨房,小花跟在我后面。厨房里果真没有人,电饭煲的盖子还开着,半锅白米饭热气腾腾的。
小花站到我身边,看看厨房,对我说:“吴邪,电饭煲旁面是不是有东西?”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22:57:00 +0800 CST  
我走过去看了看,真的有个小纸包在电饭煲旁边。
我拿起来,看见纸包上熟悉的字体潦草地写着,吴邪:别丢掉。
张海客也过来了,走到我们旁边吸了吸鼻子,说:“怎么有一股禁婆香?”
小花听到禁婆两个字,皱了皱眉。张海客也很善于察言观色,立刻就说:“别紧张,这香味没那么腻,应该只是禁婆的骨头。”
说着他看看我手里的包裹,耸耸肩:“应该就在那里面了。”
我连忙拆开一看,纸包里是一小块黑色的石头。厨房里味道很多,但我打开纸包就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冲进了鼻子。
张海客好像是看了纸包上的字好几眼,然后笑着对我说:“你可以把这骨头编成手链,能够省下一大笔香水钱,要是嫌累赘,放在厕所里当清香剂也可以。”
我没心思管禁婆骨头的用处。我来这里,是默认闷油瓶还喜欢我,所以就像我当初在北京等他一样,他应该也在等我出现。我想我这次或许太高估闷油瓶承受伤害的能力了。我可以因为闷油瓶一声不吭的消失生气难过,闷油瓶当然也可以因为我不由分说的分手生气难过。何况,仔细想一想,我始终不了解闷油瓶。他经历的事情跟我的生活太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他这两个月是怎样在完全陌生的世界上奔波,又是怎样恢复记忆的,还有为什么半夜偷偷去见我却不叫醒我。虽然他总是什么也不说,可他还会对我笑。或许他不笑的时候,都在一个人默默地烦恼,而我没心没肺,什么也不知道。
谁的心不会累呢,就算是顶顶厉害的闷油瓶,也有累的权利。
我又看了一圈厨房,厨房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连碗橱都是旧式的小碗橱。
闷油瓶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他已经在附近的胡同里饭后散步消食了,或许他就在厨房窗外的屋檐下。
或许他压根不想听我说话,或许我说话,他也听得见。
我说:“小哥,我知道我错怪你了,是我的错,你别躲着我。”




今天ok~
大家晚安>33<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5 22:57:00 +0800 CST  

12 张家保守派找麻烦来了


那天我没等到闷油瓶,我想去他住的房间等,又担心他一直不想见我,可能干脆就在外面过夜。小花终于知道事情严重了,请我去喝了酒,说他会帮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没有等到小花帮我问,那天我们喝得正酣,我爸打电话给我,叫我重阳节回家吃饭。我半醉中一看日期,**,重阳节可不就是明天。
小花表示他也没注意到,还说重阳节一般人也不会过,这顿饭我得小心地吃了。他说最近他比较忙,忙着在环叔眼皮底下搅和张家的斗争。我开玩笑说早知今天,当初老痒在的时候你也不该太欺负他。
我这个玩笑一定很糟糕,小花沉默了半天,说:“吴邪,我帮他们不全是因为老痒的事情。他们许诺的好处,我很想要。”
我没有问张家激进派许诺了什么好处,小花愿意跟我坦白这件事情,已经表现出了十分的信任了。胖子看人一向准,他没看错咱们花儿爷,花儿爷的确是这个道上的人,是解家优秀的继承者。
想起胖子,我更沮丧了。趁着酒劲未退,我拎过一个解家伙计,叫他开车送我去找胖子。小花笑着让伙计照做,一小时后我就到了胖子楼下。
我按胖子的门铃,摁了半天胖子才在门铃里大骂谁扰了胖爷清梦,我说:“胖子!你愿不愿意见我?!”
胖子骂道:“天真!***到底能不能喝!你等着!胖爷拖你上楼!”
没过多久胖子就蹬蹬蹬地打楼梯上奔了下来,开了大门把我拖进去。我让解家伙计回去,跟着胖子在楼下等电梯。
胖子问我:“你怎么了你,跟小哥吵架了?”
我说:“吵得起来吗?”
胖子说:“这倒也是,不过闹别扭和吵架意思差不多,你们床头吵架床尾和,用得着这样折腾自己吗?”
我怎么折腾自己了我,我就是喝得稍微多了一点,平时在三叔那里搜到美酒,我也这么喝。
我问:“胖子,你不介意了?”
胖子说:“胖爷我回北京之后也想过了,你俩什么关系跟我有个毛线关系。你是我哥们,小哥也是我哥们,这就行了。你俩爱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又不会找我3P,我介意什么!”
死胖子说得简直太恶心了!我骂道:“那你怎么不联系我!”
胖子说:“我想通了就放下你俩的事情,专心赚钱去了啊!天真,你太鸡婆了,你不会是一直介意我的态度到现在吧?”
胡说,小爷大半时间都把你忘在脑后。
没等我回答,电梯来了。胖子拖着我进去,说:“得得得,别啰嗦了,快去胖爷的豪宅喝口热茶洗个热水澡,见鬼的,外面下那么大雨你怎么湿漉漉地就来了!”
外面下雨了?什么时候的事?小爷我湿了?呸,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
胖子把我弄进他家里,放了半浴缸热水直接丢我进去。我觉得水温非常高,我就像热锅里的一条清蒸鱼。我大骂:“胖子!你想烫熟我!”
胖子好像在外面给我找衣服,拎着件紫色的浴袍丢进来,说:“我热水器烧出来的都是40度的水,你把湿衣服脱了赶紧洗洗吧,男男授受不亲,胖爷我就不偷看你洗澡了,我去睡了。胖爷年纪大了,一下雨就骨头疼,不陪小年轻折腾了。”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6 11:49:00 +0800 CST  
胖子把门一关,脚步就远了。我躺在热水里,感觉自己已经熟了。渐渐的水温也没这么烫人了,温温的蛮舒服的,我就睡着了。
然后,我醒在胖子的哭爹喊娘声里。
胖子好像在跟别人打电话,他一直在嚎叫,快快快!让你们那个大少爷接电话!我是谁?我是你胖爷!他发小快烧熟了!胖爷不会照顾人!妈的人妖总比胖爷会照顾人一点吧?!
又有人一直在叫胖子声音小一点,遵守医院秩序。这个声音很尖利,和胖子的重低音混在一起,加上我耳朵里不断的嗡鸣声,简直汇和出了HIT-POP的效果,我的脑袋都快要被这些声音搅成一团芝麻糊糊。
我的左手非常冰冷,有冰凉的液体不断的淌进来,好像整条胳膊都被冻麻了。我冻得发抖,想睁开眼睛叫胖子帮我把这些冰凉的液体弄开,但是我的眼睛非常酸涩,一睁开就被阳光照得直流眼泪。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发现我醒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按住我的胳膊叫我不要动,针头会歪掉。
胖子终于凑到了我身边,不停地拍我的脸,问:“天真,没烧傻吧?还认得胖爷吗?”
我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回家过节……”
胖子说:“好好好,吊完这瓶我让人妖送你回家。”
我听完放心了,又睡过去了。
我再次有意识,似乎是坐在飞机上。小花在我旁边,一只胳膊扶在我肩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很远,对别人说:“小姐,帮我哥搞点清淡的吃的可以吗?”
一个女声回答他:“好的先生,请问去洗手间的那位先生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小花说:“他没有特殊要求。小姐,刚刚那个提了一大串无理要求的死胖子跟我们三个没有关系。”
我想睁开眼睛,想坐起来看看,却被严重的耳鸣搞得脑袋沉重混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有人把冰冷的湿毛巾盖到我额头上,长长的手指按住我的太阳穴,又按了按我的耳朵周围,不知道什么原理,我的耳鸣减轻了。
小花叫我:“吴邪,吴邪,听得见吗?张嘴,吃点水果。”
一次性的勺子伸到我嘴边,不知道什么水果,被小花用勺子刮成浆状往我嘴里送。
我尝试配合下咽,但是反应神经好像失控了,吞咽这个动作做起来无比艰难,我被呛到,不由得咳了好半天,差点晕过去。
有人说:“我来。”
一次性的勺子再次伸到嘴边,压着下唇送进嘴里,冰凉的手指托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脑袋一抬,脖子延伸到笔直,我就不由自主地咽下了水果浆。
我无心去理会自己吃下的是什么,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我觉得非常委屈。或许病痛令人脆弱,而发烧的人只有泪腺未曾烧干,我觉得自己想哭。
然后小花就在我耳边笑了:“多大人了,发烧还哭。”
有人用他的手指,慢慢地蹭过我的脸颊。
那样冰冷的温度,贴在我滚烫的皮肤,舒服得令人连思维都不敢动弹。
然而很快他就拿开了手,开始继续喂我吃水果。
我迷迷糊糊地被灌了一点水果浆,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坐在杭州的出租车上,只剩胖子在我旁边了。
胖子这货果然根本不是照顾人的料,他给我裹了毛毯,连我的口鼻都盖住了,差点把我闷死。我动了动,在毛毯里挣扎起来。胖子感觉到我的动静,连忙凑过来问:“天真!你可算醒了诶哟喂!你要干嘛?”
我好不容易从毛毯里伸出脖子,张嘴大口吸气,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酸痛,手脚一丁点力气也没有。有感觉就好,至少我的脑袋重新开始接受身体传来的讯息了。
我歇了会儿,问胖子:“小花和小哥呢?”
胖子眨巴两下绿豆眼,说:“他们下了飞机就立刻又回去了,人妖也是要回家吃饭的不是,也就胖爷孤家寡人来送你了。”
胖子这理由说得不能更不高明了。算了,我就算想过问,现在也没力气过问。
说起来,闷油瓶是怎么上飞机的?花儿爷的手段太高了吧。
这时候副驾上的人忽然回头对我说:“你小子就别打听小花的事了,出门一趟发烧发到40度,回去看你妈怎么教训你。”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6 11:49:00 +0800 CST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我二叔。想想也是,都到杭州了,小花不可能不通知我家里人来接我。我二叔继续说:“你妈做了一大桌吃的,可惜你只能喝白米粥了。”
他开始介绍我妈昨天傍晚开始究竟准备了多少吃的,总之今年的重阳节我妈忽然间特别大张旗鼓,我觉得奇怪,我二叔看了我两眼,笑了:“她以为你昨天忽然出门,是去接女朋友了。”
我差点当场内牛满面,我妈对这件事究竟有多执着?这事太不可理喻了,她好像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跟一个年轻女人搞起婆媳问题。
我二叔说:“可惜你还是去折腾你那麻烦朋友的事情了。”
胖子非常义气地帮我打哈哈,说:“天真他二叔,你也甭老啰嗦,咱们天真也就比胖爷我稍微差一点,站在大街上多少妹子回头羞涩地偷看啊,要找女朋友那太容易了!咱们就别讨论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了,换一个有意义的,比如说,你说的那道剁椒鱼头,是用海鱼做的吧?”
我听胖子说话就想笑,好像他这个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只烦恼一小会儿,然后马上就只注意令自己高兴的事。我说:“行了,为了报答胖爷一路的照顾,你这孤家寡人就跟我回家过次重阳节吧。”


胖子非常高兴,一把勾住我肩膀笑得一脸油光发亮,这货这吨位,我差点又被他压死。
这顿奇怪的团圆饭,连我奶奶都来了。三叔也来了,还带来了陈文锦。我妈对我没带回个大妹子倒带回个大胖子表示不满意,不过我烧还没全退,她很快转移注意力,又给我弄了碗小甜粥,让我坐在桌子边,喝着粥看着他们吃大鱼大肉。
我的烧直到两天后才退了,病去如抽丝,我还是修养了好几天,才懒洋洋地去了店铺里。我一去,王盟就扑了过来,说老板啊不好了!
我骂了他一顿,叫他别慌里慌张的,丢人现眼,然后问他:“什么不好了?”
我其实不那么担心有人来找麻烦的,别人要找我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打不打得过我三叔。
王盟惊恐地说:“最近老是有大主顾过来,来了都要买老贵的东西,我说我不能做主我给你们打电话叫老板来,他们都说,说你们老板没空就算了,不要联系你打扰你,他们改天再来!”
我可以理解王盟为什么这么惊恐了,就算小爷我是吴家独苗,也没人会对我客气到这种地步,再说做生意,顾客是上帝,有钱的顾客那就是上帝的祖宗,哪有大款买家迁就卖家的?这事情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诡异了。
我让王盟别慌,先挂了个电话给我三叔,把这事告诉他,问他最近有没有代表吴家惹上什么麻烦,我三叔骂了我一顿,说最近的麻烦都是我惹的。
看起来不像道上的人找麻烦,我想了想,决定先会一会这些大款再说。
第二天我还是去铺子里报到,下午的时候,就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乍一看,也就普通的爆发户,其中一个还是当初我调查蛇眉铜鱼的意义那会儿来过的冤大头。这个冤大头看见我,就笑着问好,说:“小老板,上次在你这里买的那个明朝的花瓶,我往客厅里一放,我的朋友都夸我眼光好!您这铺子看着小,质量可真高。今天我带了一个朋友来,他也想买点古董装装门面,您看看,您这铺子里有没有什么适合的东西?”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6 11:51:00 +0800 CST  
我拿出做生意的态度,笑着说:“充实门面的东西多了,就看你要充实哪里的门面。两位老板也知道的嘛,客厅有客厅的装饰法,公司大厅有公司大厅的装饰法,办公室有办公室的装饰法。不瞒你们说,我大学是学建筑的,内部装潢也知道点皮毛,还懂点小风水,你们要买东西装饰屋子,找我也算找了半个行家。”
那冤大头连声说:“那敢情好!小老板,我这朋友想装饰他的办公室。他这个人公司开得挺大的,是他家亲戚里事业最成功的一个,他想买一个非常富贵非常霸气的东西,来放在办公室里,显示个人的气度和抱负,您看,什么东西适合?”
我看看他带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大腹便便的,西装穿得还算整洁,就是握成拳的手上老茧遮也遮不住,本来他的确比那个冤大头有气质,可惜全毁在这劳动人民的手上了。
不过他到底有没有钱,跟我没关系。世界上就是有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也要充胖子,那是他自己的事情,钱捧到小爷眼前,不赚白不赚。
只是这种人一定也不会乐意买特别特别贵的东西,我得找一个看起来漂亮又不贵重的东西,把价钱稍微开高一点让他还还价。
我想了想,说:“我这里有个笔架子,是乾隆年间的,年代虽然不是特别久远,但是它的造型非常威武。”
说着使唤王盟:“去,把小爷珍藏的那个卧龙出谷的笔架端过来。”
王盟屁颠屁颠地到后面去拿来一个笔架子,放到柜台上,又拿鸡毛掸子把灰掸了。我心里暗骂这熊孩子,怎么这么不机灵,掸灰这事能放到柜台上在客人面前做吗!
不过幸好那两个人并没有介意王盟的行为,他们装模作样地凑过来看这个笔架子。
这东西其实是个古代人做的赝品,年代近又很尴尬,换了别人压根卖不出去。小爷我年纪小,就算有行家当场看出来我这里有假货,那也可以装作我自己以前进货的时候看走眼了,要是遇上冤大头卖出去,那最好不过了,无奸不商嘛是不是。
这两个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没有,那个冤大头抬头说:“小老板,这个东西看着是很威武,底下是高山峻岭,上面是一条龙,雕得像真的一样。可是我这朋友看着也不像读书的人呀,放个笔架子是不是太装腔作势了?”
我说:“我这东西以前是放在皇帝御书房里的,没有比这更富贵更霸气的了。再说了,没读过书打什么紧,就是因为书读得不多,才更要表示自己对知识的喜爱,表示自己向着更高的层次前进嘛。”
冤大头和他那个朋友对了个眼色,我挑挑眉,觉得这两个人来我这里买东西,恐怕早有目标。
果然,那个冤大头又跟我说:“实话说吧小老板,我这朋友他喜欢玉器。您这里就没有什么玉做的,放在皇帝御书房的东西?”
果不其然啊!我说:“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故宫博物馆?连玉玺都有卖?”
那冤大头说:“小老板,我上次来的时候,您不是还在柜台后面把玩一个玉玺吗?多少钱都没关系,您就卖给我们吧?”
靠!原来是看上闷油瓶给我的那玩意了!
我说:“那玩意是我自己找人雕的,根本不是古董,也没有雕什么龙凤,雕的是麒麟踏鬼,那是我的个人爱好,那玩意我是不卖的,你们另找别家吧。”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6 11:51:00 +0800 CST  
那两个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我心里一惊,心说**不是吧我就是不卖而已,他们是黑社会吗这就要动粗?
但是他们不知道在忌惮什么,脸色虽然非常难看,甚至透着凶恶,却没有对我动手。冤大头的朋友终于开口了,语调中透出一种高贵冷艳,他对我说:“小子,那东西不是你碰得的,它会给你带来灾难,你还是把它给我们吧。”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我就习惯性地去看他的眼睛,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颜色非常黑,是张家人的那种黑。
我心里一悚,连忙又去仔细看那冤大头的眼睛,这家伙眼睛非常小,眼皮又很厚,遮着眼珠让人看不清,但是仔细一看,果然也是黑的。
我心思转过弯来了,这两个人恐怕是张家保守派,跑过来骗小爷把闷油瓶的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而这个冤大头,恐怕我查蛇眉铜鱼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我了。或许他就是那个想跟我面谈蛇眉铜鱼的人,但是到了我店里看见玉玺又改变了主意,假装成一般客人买了个东西就走了,直到现在领着另一个人跑过来要玉玺!
我心里猜测,难道这玉玺是张家权利的标志?闷油瓶在张家究竟是什么身份啊!这玩意随随便便拿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我这边思路纷繁,冤大头那边已经逼到我柜台两边,堵住了我出去的路。我看向王盟,王盟吓得躲在货架后面不知道怎么办好。见我看他,他忽然反应过来,掏出手机就要拨110

冤大头回头看见王盟,手一动,不知道打出去什么东西,把王盟的手机打得脱手而出,王盟看起来都快吓尿了,蹲在地上抱着头直发抖,还哭着说:“老板!我不想死!我死了以后你三叔会不会把我的工资汇给我妈妈啊?!”
这熊孩子是吓傻了,我也没空理他,我从柜台抽屉里拿出那个玉玺,冤大头两人立刻盯住了它。冤大头笑着说:“小老板,我们不会亏待你,你要多少钱,我们就付多少钱。”说着就要伸手过来。
我说:“这东西小爷不卖!多少钱都不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听说过没有?你们敢来硬的,小爷就把这玩意砸了!”
他们一听,都僵住了没敢再动。
我叫王盟别蹲着了,赶紧跑。王盟抬起满是鼻涕眼泪的脸,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大哭着跑出去,还一直喊着:“老板!谢谢你!我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纸钱的!还有别墅和美女!”
我心说小爷要是真的完了,你也甭烧美女,烧几打闷油瓶的画像给我好了,我给他们编个号每天翻牌子,肯定□,做鬼也风流。
我看王盟跑了,这才又对冤大头两人说:“你们别靠近我,我告诉你们,或许我打不过你们,不过小爷打碎东西的经验非常丰富,从小我家的碗碟花瓶就都是我打碎的,我打碎的最贵的东西,是我爷爷的一块古玉,多贵重的东西我都敢打碎。”
他们死死盯着我,我慢慢往柜台外面走,冤大头堵着出口,见我靠近也没有后退。我抓着玉玺作势要砸,冤大头的朋友立刻使了个眼色叫冤大头让开。
我慢慢地走出柜台,拔腿就往外跑。杭州就是吴家的地盘,我只要跑到西泠印社外面,就会有人来帮我了。
然而就在我一脚将要踏出铺子的那一刹那,冤大头的朋友忽然间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被吓了一大跳,脚步一顿,冤大头已经逼到我身后,把我制住了。冤大头的朋友从我手里把玉玺拿去,又对冤大头说:“还有铜鱼,那东西也不能流落在外面。”
冤大头去柜台后找了一遍,没有找到铜鱼,就跑过来摸我的口袋,把铜鱼、禁婆香骨还有我家的传家宝都给找了出来。
冤大头把铜鱼收起来,问:“禁婆香怎么办?”
他朋友说:“那是张起灵自己的东西,不用管。”
他们说着就要撤,然而他们放开我往外要走、我的视野不再被冤大头的朋友挡住的时候,我们三个都看见,我的铺子外面站了一个人,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看着我们三人。。
是张海杏。
这小妹妹朝冤大头两个人龇牙咧嘴,样子非常可爱。她说:“三伯,四伯,鬼玺可不是你们能拿的东西。张起灵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你们好自为知喔。




ok啦~



@你好我是旧时光@Luci_vl








楼主 小葵爱七  发布于 2013-01-26 11:51:00 +0800 CST  

楼主:小葵爱七

字数:147926

发表时间:2013-01-21 18: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26 11:36: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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