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几时归去,青山在,眉长舒——《琅琊榜》观剧手札


萧景琰在屋里来回踱步,终于停住脚,长嘘一口气,“先生所言,固然不错,但我若真的就此放手,世上还有何情义可言?”梅长苏微微抬起了头。“我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从此寝食难安。”梅长苏放下了手,紧盯着萧景琰。“我知道先生思虑缜密,透察人心,要洗雪当年这桩旧案,还请为我筹谋。”言出,萧景琰低头拱手还礼。

然后就是那三个滚滚而来的“殿下可知”和三个一次比一次坚定的“我知道”了:

“殿下可知,皇上一旦知道你在查祁王旧案,定会招来无穷祸事?”
“我知道。”
“殿下可知,就算你查清了来龙去脉,对殿下现在所谋之事也并无丝毫益处?”
“我知道。”
“殿下可知,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就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还是一定要查?”
“要查!我必须知道他们是如何含冤屈死,这样将来我登上皇位,才能一一为他们洗雪。只为自己私利,而对兄长冤死视而不见,这不是我萧景琰做得出的事。”

闻此,梅长苏撩衣一跪到底。“苏某既奉殿下为主,殿下所命必定遵从。自今日起,苏某必将竭尽全力,为殿下查明真相。”“多谢先生!”萧景琰也一跪到底。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5 11:08:00 +0800 CST  

镜头拉开,两个隆重地俯首相对的男子让我隔着屏幕仍感受到强大的冲击。原来,这才叫一诺。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承诺不再这么隆重?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自己和我们承诺的对象都根本没有想过所谓承诺是应该去践行的?从什么时候起,履约践诺在我们的生活中都沦为了传说?

——谢谢你,靖王殿下,把你的前程和林殊的心愿合二为一,让梅长苏无需再做一次放弃。他已经放弃了太多,他的世界里已经所剩无几。

剧情紧锣密鼓,没有为两个终于有了一次肝胆相照的兄弟停留一秒——宫中,太皇太后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第一遍看太皇太后临终这场戏,没什么感觉。看第二遍,不知怎么就走心了。听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用最后的力气呼唤“晋阳——晋阳——小殊——小殊——”,突然就为她感到心痛。这是一个子孙满堂、一生尽享荣华富贵的妇人,世上再没有哪一个女子会有她这样圆满的人生,可是世上恐怕也再没有哪一个女子会有她这样刻骨的悲痛和缺憾。三世不涉朝政的她,唯一的一次破例是在十三年前的风云突变,她蓬头跣足,闯进大殿,为她最疼爱的重外孙讨一线生机。可是,无论是太皇太后的威仪还是太姥姥的一片痴心,都没能阻止万里之外的梅岭谢玉高举的屠刀。她的世界就此终结在那一刻。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5 11:09:00 +0800 CST  

琅琊阁的伤心榜里,这位太皇太后恐怕也是要进入前五的。算上莅阳长公主,前五里皇族女子已经占了两席了。

懵懂的飞流总是梅长苏最好的倾听者。“人的心会变得越来越硬,”这是他对飞流说的;“苏哥哥的太奶奶走了,她没等到我回去看她,”也是他对飞流说的。飞流什么都不懂,飞流什么都真心地、完全地接受。

霓凰进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一身重孝的背影。飞流坐在一旁,撕着纸钱,想撕出点花样,未果,气恼。那背影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站起身,愣愣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她走近,才问出一句,“你回来了?”她深深地看他,“来为太奶奶安灵。”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急切,“你看到她了?”她点头,“太奶奶的仪容很安详。”

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她一定很感念上苍,让她能陪在他身边,听他说“我回京以后,就见了太奶奶一次,那天她拉着我的手说‘小殊,你瘦了呀’”,“我一直盼着,盼着她能够等我,可是我现在连这个念想都没了”,“我现在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面就像有一座冰山被火烤着,一时暖暖的,一时又透着刺骨的寒意”。她看他垂了头落泪,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想让他知道,还有我,你还有我。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5 11:10:00 +0800 CST  

他转过头,看她,嘴唇动了好几次,终于找着声音,“如果你的将来没有我,也一定会很好的。”似乎怕她不信,又似乎要说服自己,他又重复了一遍,“会很好的。”她拼命地摇头,眼睛里写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这恐惧如此彻底地验证了他心底最大的担忧——她说,“不会”。他看见那张美丽的容颜上纷乱的表情辗转,都被她压着,压着,压成眼眶里没有跌落的泪珠和唇边一抹那么努力、那么倔强的笑意。“我不要再回云南了,我不要再去那个离你那么远的地方,我,我可以去卫陵。”她说着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在无望的坠落中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她委屈地、惊恐地盯着他,害怕连这一根稻草都要被抽走。

其实,被惊着了的是他。他不敢相信她会提出去为太皇太后卫陵这样渺小的愿望;他心惊,即使这样渺小的愿望她都觉得奢侈,都觉得不安;他比什么时候都更痛彻自己的无力,他什么都许不了,而她居然会因为这样渺小的愿望被接受便如此满足。

她眼睛里的那两汪泪终于没有忍住,重重地、重重地流进他的手心。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5 11:11:00 +0800 CST  

守丧出来,已是暮春。苏宅里,两个言语相契的男子在谈战马供应联动和战时的粮草供应。“若该作战区人口为十个村,四千人,按一般年景的产量,则该地区的粮食年流通量为九百六十石,”梅长苏侃侃而谈,右手在几上比划,霍霍有声。萧景琰的目光涣散了,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个人,常在他的军帐里与他一起这样指点江山。“想问先生,是否听说过赤焰军少帅,林殊?”

梅长苏的手像触电一样收回了,他看着萧景琰,眼睛眨了好几次,低眉道,“略有耳闻”。再抬头时,他淡淡地笑着,“苏某一介布衣,又体虚多病,怎能与林少帅相提并论呢?”手指却紧紧地、紧紧地纠着衣裾。

谢玉正式退场,一身粗衣,一副枷锁,一个褡裢,在差役们的驱赶下,踏上千里流放之路。“我今天还有很多路要走,为夫就此别过。”刘奕君最后那个把包袱甩上肩头的动作干脆决绝,赋予了这个角色最后一丝尊严。我很喜欢这一集为谢玉画了一个这么隆重的句号。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5 11:11:00 +0800 CST  

第25-26集 长亭短亭

上天垂怜,从春至夏,竟给了梅长苏两个月的静好时光,休养生息。所以,那个夏日午后,我们随蒙大统领一起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件半新的束袖浅米色衣袍、气定神闲的梅长苏,连腰带都换了新的,不再是扭绳。几上自然仍摆着一盘红澄澄的橘子,梅长苏顺手拿起一个,蒙挚喜滋滋地伸手去接,梅公子却闲闲地低了头,自顾自地剥开、吃起。

只可惜这夏日的剧情显然仍是在料峭春寒中拍摄的,除了说话时照例会口冒白气,庭院里也不见夏日的浓荫。

芷萝宫里,也是一番好光景。一碗茯苓鸡汤为萧景琰挣得两份好前程:统领巡防营;即日起,可以随时入宫为母妃请安。谋局谋到一定的程度,有些事情就可以交由时间,静待其发生了。却听静妃向梁帝道:“陛下今天还没有歇午觉吧?就在臣妾这里安眠片刻如何?”看着梁帝颇为受用的神色,我一边为梅长苏高兴,一边还是忍不住为这位幽居深宫三十多年的女子轻叹一声。世间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梅长苏付出了包括生命的所有,而静妃,付出的是尊严和曲意承欢的隐忍。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4:00 +0800 CST  

后宫里的任何消息都插了翅膀。言皇后对芷萝宫这番旖旎风光的评论颇有母仪天下的范儿:“那芷萝宫冷清了半日,现在眼看要到黄昏,反倒热闹起来了。”顺带评了一句越氏,“静妃又不是新人,在宫里闷了大半辈子了,到老还能翻出什么浪来?这越氏真是越发小气了。”就这么闲闲的两笔,后宫的污云浊雾便尽在眼前——海宴好笔力。

远远地,就见一个公子哥儿摇头晃脑地顺着宫里的曲廊而来——第一次看的时候,我跟林黛玉初闻王熙凤高调的笑声一样纳罕: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擦亮眼睛再看,还能有谁?我家穆小王爷是也!蒙大统领替我们迎了上去,“小王爷怎么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大统领说话都会用understatement了,真是叫人刮目啊,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王爷倒也不跟他见外,“我想跟我姐姐一块儿去卫陵,可是还没跟陛下说呢,就被姐姐骂了,说什么听苏先生的话,不许胡闹。”“我看,你就听郡主和苏先生的话,回家好好待着吧。”——拜托,蒙挚这么个大老实人,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忍住了没笑,该用了多大力气憋着。

也不能老憋着,那还不得憋出病来,所以我们蒙大统领就憨憨厚厚地来向始作俑者禀报了,“哈哈,我刚刚出宫的时候碰到穆青了。”那始作俑者本来正毫端蕴秀地往《翔地记》里写批注呢,闻此,也不端着了,搁笔,听蒙挚继续眉飞色舞,“我说,你把那小家伙看得挺紧啊。”噗嗤,这回,蒙挚忍住了,我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想:蒙挚你可以啊,明明是想说“你把你那小舅子看得挺紧的嘛”。梅宗主也笑了,懒怠否认,“现在皇上也注意不到他,他在京城待着也没有什么危险,就让他待着吧。多看看,多学学,没什么不好。”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霓凰惯她这个弟弟和梅长苏宠他那个飞流的方式还真是挺相契,难怪穆青打第一眼就稀罕飞流。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5:00 +0800 CST  

誉王驾到,带出了胡歌极为精彩别致的一句台词,“殿下,请坐!”且说丢了巡防营的誉王怒气冲冲,“苏先生难道不觉得最近靖王有点冒得太快了吗?”“靖王?”梅长苏吃惊的样子半是演戏,半是情真。此番计划之外的苏誉会仍延续了两人一贯的各自心怀鬼胎、同室异梦的风格,依然是侧身相向而站,但大约是因为誉王带来的对萧景琰绝对利好的两个消息吧,这一次的梅长苏显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笃定,更有种稳操胜券的感觉,以至于他甚至要努力控制不表现出内心的快意——“若需要帮忙,江左盟可以插手。不过如果查出一些殿下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呵,玩笑话,殿下不必当真。都是江湖中人,留条路给别人总是好的。殿下,请坐!”最后那个“殿下”和“请坐”都用的是非常明显的降调,慧黠而爽快,几近僭越。

这回的苏誉会,海宴给梅长苏安排了一长段台词,借他自己的口盘点他入京之后的成就,“四部尚书倒台,朝堂之上庶嫡辩论,私炮坊东窗事发,还有谢玉惊天一案,这些事情都在皇上的意料之外,却又统统算在了殿下的头上,这让皇上焉能不起疑,不惊心?”在梅长苏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誉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越当此时,越是不能着急”。闻此,梅长苏的身体姿态明显地松弛下来,他往后靠了靠,唇边浮起一抹满意的笑。我没有想到这种状态下的梅长苏竟然又带给我一份意外的感动:他叫住告辞而去的誉王,“对了,卓家人都回到天泉山庄了吧?卓鼎风虽伤,但江湖根基仍在,只是他是谢玉用过之人,殿下不可再用,倒不如让他们安稳脱身,得个贤宽的名头也好”——看似一句不经意的话,却保了卓家老老小小,而卓家与梅长苏非亲非故,甚至可以说有仇。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6:00 +0800 CST  

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梅长苏管蒙挚一直是叫“蒙大哥”的,偏偏这次没有,他叫的是“蒙大统领”——“蒙大统领,在这密室里待得不好受吧?好不容易才把——”梅公子少有被惊吓到的时候,但是这天赫然也在密室里的萧景琰让我们得以一睹梅宗主被惊吓到的风采。有那么十分之一秒,他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和蒙挚互换了一个眼神,眉毛小小地动了一下——而蒙挚呢,眉毛差不多飞到头顶了。其实梅宗主夸张地叫出的那个“蒙大统领”戏谑味道十足,破绽大得可以伸进整个脑袋一探究竟,只可惜对于萧景琰的智商而言,这个破绽还是太浮云了。

不过那天的萧景琰还蛮可爱的,老老实实地承认了“陛下当时许我巡防营,我担心坏了先生的节奏,还犹豫了许久,”听得梅长苏除了低眉眨了好几次眼,不知说点什么好。多亏还有个更老实的蒙挚作陪,梅公子终是忍住笑,打量面前这位十几年如一日的直筒子,温言道,“太子和誉王为了这个巡防营,在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都快两个月了,如今皇上许给你,你却迟疑不接,想必当时皇上心里应该不太舒服吧?恐怕他还从来没有施恩施成这个样子的。”说得大男人靖王殿下羞赧地低了头,只有自己笑自己的份儿,却也不辩解,小声道“好像是。”

言及誉王,梅长苏的话语里又有了风雷之声。“如果他能接受我的建言,不与殿下为难,殿下便可趁此机会再行壮大;如果他只是表面上采纳了我的建议,实际上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忌惮,想要打压一下殿下,我们便可借力打力,让皇上来处理施恩的后果。”——我们倒也不用为誉王鸣不平,因为他的步伐也从来没有停止过。那边厢,秦般弱已经搬出了四姐,要借她的美色与媚术攻破一个男人。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6:00 +0800 CST  

那着实是个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夏日午后。一壶茶,两个知己。主人坐在几边的正席,两位客人坐在他对面的客座。主人左手边的坐席空着,曾经坐在那个位子的女子守着他的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去那荒凉的皇家墓园卫陵去了。

那本在镜头里已经闲闲地出现了几次的《翔地记》终于派上了用场。萧景琰拿在手里晃了一晃,“这本书着实有趣,先生若不介意,我拿回去看两天吧?”那口吻不像是主君对谋士,倒有些像当年的萧景琰对林殊。水牛抓住了梅长苏的小辫子,可惜他不知道。

***

整部剧里梅长苏只提过两次母亲。一次是在第8集,那时他还客居雪庐,十三先生深夜来访,梅长苏感谢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母亲泉下有知,也定当有所感念”。另一次便是在这日萧景琰借走《翔地记》之后了,他望着窗外,“应该没什么问题,景琰并不知道我母亲的闺名叫什么,那两个字也不常用,就算是以前,他也从没发现过我有避讳这两个字,或许他根本注意不到。”说到这里他浅浅地笑了,笑容里似乎带着点伤感。也许,潜意识里他是希望景琰注意到的吧?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7:00 +0800 CST  

他很快地把这点伤感像蛛丝一样抹掉,换了话题,“蒙大哥,莅阳长公主府那边要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立刻来告诉我。”可这又牵起了另一处伤感,“本来是无辜之人,却因为我……”“小殊,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生气了。”谢谢你,大统领,替我们说出了这句话。再看那个水晶心肝琉璃人儿,嘴角挂上了笑意,微微点头,乖乖地回了一个拉长的“是——”。

这一集里最好的台词是长亭里梅长苏说的那句“景睿,我很抱歉”。这六个字让萧景睿接下来的大段抒情黯然失色。屏幕前的我们都会衡量萧景睿所承受的人事全非和梅长苏所经历过的天塌地陷,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所以我们不是梅长苏。梅长苏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经历过的苦难而漠视别人的苦难,不,他所经历的苦难只是让他比常人更敏感他人的苦难并因此而深深自责,因此而竭尽全力。“南楚终究也非净土,传我的命令,让朱沉跟过去,尽量照应一下景睿吧”。黎刚说萧景睿,“上天给了他这份温厚大度又不记仇的性情,也许就是为了抵消他心中的痛苦”,而我想对梅长苏说:上天夺走了你的一切,却没有夺走你的赤子之心,也许就是对你最大的公平?

考虑到萧大公子此去南楚基本就是退出了《琅琊榜》的历史舞台,这里我们不妨给他一个盖棺定论。剧里的这个萧景睿似乎担不起琅琊公子榜榜眼的名头,这里面有程皓枫与胡歌的差距,也有剧情设置上的问题。萧景睿的所谓“温厚”、“大度”、“不记仇”都不是屏幕前的我们用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而更多地是依靠剧中人(包括他自己)的台词往他身上贴的标签。反观梅长苏,他坚持给自己贴的标签是“狠绝”,“阴诡”,“骨子里都渗着毒”,但这个狠绝之人看他人,却总是看出温厚,看出善良,看出赤子之心。然而他越是如此,屏幕前的我们便越是心疼,心疼他对自己的苛求,心疼他对自己刀刀见血的拷问。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29:00 +0800 CST  

怡红公子曾经抱怨一年里光是闹生日就闹不清,《琅琊榜》里倒是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不过也差不多了。萧景睿过了个生日,扳倒了谢玉;静妃过了个生日,为萧景琰赢得了巡防营和即将到来的亲王头衔;现在皇上也要过生日了,送给我们一个大彩蛋:只听黎刚在那里嘚啵,“哎呀,送个寿礼还这么多弯弯绕绕,真够麻烦的。”梅宗主闻言侧目,一张俊脸上摆出十足冷森森的严厉表情。黎刚心虚虚地退下,“吉婶,饭做好了没?”梅宗主继续端着威风凛凛的架子,“给我回来!”这还不解气,回头冲着院子,“甄平,射他!”

这一集里又给了后宫一处闲笔。是夜,三宫六院的嫔妃们在皇后的带领下齐齐给梁帝祝寿。却见那梁帝舒舒服服地歪在榻上,皇后陪侍一边,静妃坐在脚边替他按摩,地下是乌压压的其他各院苦主。梁帝伸手拍拍面前的位子,对越氏,“来,过来坐这儿。”——除了暗示皇上对越氏有复宠之意,这不是一场推进剧情的重头戏,但是我喜欢它背后隐藏的态度,那是一种微妙的对君权和男权的嘲讽——然后,梁帝就病了。

萧景琰开始充分利用自己新得到的可以随时进宫向母亲请安的特权,说出的话却让我有点替皇上难过,“目前情势胶着,太子还未废黜,陛下没有大病就好。”咳咳,这可是最耿直、最有孝心的皇七子说的话呢,陛下,你这个皇上当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趣儿?不过,在静妃面前的萧景琰是很可爱的,听母亲说了句“这位苏先生分析起形势来还真是有趣”,就开心地笑了,跟自己被夸了一样。我忽然就心疼梅长苏了,心疼他没有娘亲。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17 19:30:00 +0800 CST  
第27-28集 谁记昔年

如梅长苏所料,压倒东宫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太子自己加上去的。我们且放下这个不表,看看密道里的“水牛”论。萧景琰的智商嘛我们已经了解了二十多集,本来不再抱什么希望,但是他哄哄飞流还是绰绰有余的。“飞流,誉王是毒蛇,那我是什么?说说看?”然后这位靖王殿下带着一脸天真的坏笑等待童心被满足——“水!牛!”靖宝宝的坏笑妥妥地僵在了脸上。

现在看来这个密道简直就是梅长苏自己为自己挖的一个坑。上次那声玩笑大大的“蒙大统领”就差点让他栽了,今天飞流又在这里找补了一个“水牛”。进来时,梅宗主还潇潇洒洒、两袖清风,“抱歉,抱歉来晚了!”话音未落,已感觉到萧景琰两道逼视的目光。好在还有蒙挚这个随时合用的憨道具,可以让他现编剧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稳住了阵脚的萧景琰似笑非笑地(注意!这个动作是传染的,本来是梅宗主的专利)站起身,“也没什么,我们刚刚在聊水牛的事。”——嘴上说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来人。梅长苏硬着头皮接住了这两道目光,并且在电光火石间,以超光速完成了形势评估、策略制定等步骤,不待屏幕前的我们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转向飞流,“你是不是乱说话了?我跟你说过,那是郡主在开玩笑,不可以学!”——这时,我们才醒悟,在梅长苏导演的戏里,不仅蒙挚是个随时可以拿来充数的道具,飞流也是——当然,飞流不一定总像蒙挚那么好用。这不,小人家委屈了,“你也学。”梅长苏的瞬间无语表情真是看得我心花怒放(有兴趣截图的朋友,这里不妨截一张),但是即使是龙套全部崩塌的独角戏也得圆圆地撑下去:“殿下,郡主年前曾来这里做客,闲聊的时候谈起陈年旧事,说殿下曾经有一个绰号,叫‘水牛’,我和飞流觉得有趣,私底下未免唐突,还望殿下恕罪。”一边说,一边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一个标准的低头拱手施礼。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0:57:00 +0800 CST  
嗡——嗡——嗡——背景中,一只手不知在拨动谁的琴弦,又或者谁的心弦?萧景琰不甘心地继续盯着面前的人,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继而是失望,“原来是郡主说的,我还以为——”“殿下以为是什么?”道具蒙挚从化石状态复活,插了一句——这一句里有太多的期待。“我还以为苏先生以前认识别的什么人。”闻此,一直保持施礼状态的梅长苏眉头略略松开,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手也跟着放下了——释然,迤然,怅然。

书房里,萧景琰和蒙挚并排坐在书案的对面,梅长苏呢背对着他们,在书案后忙着整理摊了一地的书(这安排,谁想出来的?海宴?导演?胡歌?无论是谁,都见巧思),倒是不耽搁他训诫这两位不省心的弟子。“如今太子输了皇上的圣心,那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按照今日皇上的处置来看,却并没有想马上废黜太子,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梅先生如是开示。“明白,”靖宝宝如实回答——好吧,孺子可教。转向另一位蒙宝宝,“说到这一件事,你还真应该备一份厚礼去好好谢谢这位高公公呢。”蒙宝宝表示一头雾水。“他打断你的话是一番好意,是一份人情,你去谢他,就是知道了他的好意,还了他这份人情,明白吗?”“不明白,”蒙宝宝如实回答。梅长苏无语低头,手指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打点起耐心,继续掰开揉碎。“还是不明白?”蒙宝宝诚实摇头。梅长苏几近崩溃,与靖宝宝交换了一个眼神(表示谢谢你,叫我这么省心),又一番深入浅出。蒙宝宝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先生的意思是——”梅长苏彻底缴械,示意靖宝宝,你俩智商落差小,交给你了。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0:58:00 +0800 CST  
这一通口干舌燥。梅宗主调整了一下坐姿,示意两位弟子今天的授课结束,你们可以走了。靖宝宝动作快,已经走到密室门口;蒙宝宝还没从今天的策论课中醒过来,跟在后面。却见我们那位梅宗主恭敬地弯腰施礼,估摸着靖宝宝已经行到安全距离了,伸出右手拦住了蒙宝宝,压低了声音“喂喂喂”,一边急急地指向书案。“什么?”蒙宝宝还在想着高公公呢。“书……”“哦,书!”蒙宝宝心想:哎呀,先生今天说的话我总算有一句听明白了,兴奋得满屋子大声宣布。“什么?”靖宝宝警觉地回头。“苏——先生告辞,”蒙宝宝梗着脖子来了一句即兴发挥——好吧,梅先生表示,就这一句,今天的堂上表现给你A*。

梅先生一直弯腰施礼,直到靖宝宝消失在密室门后,蒙宝宝也消失在密室门后,才直起身,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表示此处也可以截图)。我忽然就想,当年林殊在家里被父亲责罚,被太奶奶护下,又或者在学堂里被黎老先生责罚,拉萧景琰来当替罪羊,脸上的表情大约也顽劣如是吧。又想,说我们梅宗主最后是被身边的萌娃们活活笨死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说。

日子只是往前过,转眼又是一个中秋(忍不住伤情:梅长苏的生命沙漏里还有多少粒恒河沙经得起漏呢?)。有妈的孩子是块宝,芷萝宫里,萧景琰吃着金桂小月,还有榛子酥。他倒是没忘记蒙挚瞪着双铜铃眼、搓着双糙大手、扯着嗓子向他讨要的那本《翔地记》。静妃走至里间,拿起那本书,轻轻摩挲,像是怕弄醒了一段尘封的岁月。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0:59:00 +0800 CST  
***

“这游记上的批注就是你常说的那位苏先生写的吗?读这批注文辞,应该是位霁月清风、疏阔男儿,怎么听你说起来,这位苏先生却是位心思深沉、精于谋算之人?”且来听听萧景琰沉吟之后的回答——须知这是他在一年多的交往和冲突中形成的真实的想法——“苏先生是个多面人,有时候老谋深算到让我心寒,有时候却又觉得他胸中自有丘壑,绝非凡俗中人。”好吧,表示靖宝宝的智商还是有救的,只是情商还有待大幅度提升——即将掀起的卫峥狂澜与其说考验的是他的智商,毋宁说验证的是他对梅长苏的信心和情义。静妃的手指又轻轻地抚过书皮,“这位苏先生我看就很好,他舍弃了太子和誉王那边的捷径,一心相助于你,可谓至诚。对于他你要比对旁人更加厚待几分才是。无论将来结果如何,切莫忘了他从一开始就扶助你的情分。”

情分哪,靖王殿下,你可听到母亲说的“情分”二字?

梅长苏浪费了多少好茶在萧景琰和蒙挚这两头水牛身上。“没有把书拿回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景琰还不舍得还给我了?”他一边斟茶,一边悠悠地发问,一脸不设防。辱了使命的蒙大统领结结巴巴,“噢,不不是,景琰说那本书被静妃娘娘借走了。”梅长苏抬起了眼,目光转向门口被飞流吃得连渣渣都不剩的食盒。好吧,人算不如天算,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那边厢,萧景琰把那书里的“批注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摘抄了出来,分开组合重新来读,却什么名堂也没得出来”。尘封在《翔地记》里的往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位靖王殿下,静静地等待他开启,走进,而他与它们终究缘悭一面。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1:00:00 +0800 CST  
在中局停滞了一段时间后,棋局终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皇七子萧景琰淳厚仁孝,德礼兼备,恪忠英果,屡有宿功,特加封为靖亲王,赐五珠冠,钦此。”金殿之上,穿戴着新品冠服的靖亲王气宇轩昂,朝臣们低语,“新的格局开始了,不是吗?”苏宅里,一身灰布衣袍的梅长苏更见清瘦,承接着誉王的妒火中烧,倦怠神色里是一丝深藏不露的喜悦。

“如今太子之位即将空出,这对殿下而言是一大胜果,”梅长苏继续圆着他的谎,笑得高深莫测。“希望确如先生所言吧,”誉王愠怒辞去。鼓声起,靖誉决战拉开了序幕。

“殿下慢走,”梅长苏依然周到地送客送到门口,望着那个显然怒气未消的背影,面色沉静如水。一边的甄平担忧道,“誉王这次恐怕没那么好糊弄了。”梅长苏低头整理衣袖,“糊弄不住是迟早的事。”“那我们真的要早做准备了,谁知道誉王急了会有什么疯狂之举?”梅长苏转身看甄平,似乎被他惊诧到了,“嗯?我这不是还有你和黎刚吗?”“宗主你这样一说,我真是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啊。”梅长苏一脸不以为然,显然没打算跟他在一个频道上,“所以你们平时要对飞流好一点,知道他替你们分担了多少重担吗?”说罢轻浅一笑,甩袖而去,似乎颇为自己又为飞流挣得一分宠溺而满意。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1:07:00 +0800 CST  
这是梅长苏对他的下属的绝对信任,也是梅长苏的无我之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他的棋局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我”,还有何惧?

屏幕前,我却是为他捏了满满一把汗。“对了,童路怎么还没来?”

决战的鼓声继续擂响,从誉王府到靖王府,从朝堂到苏宅,从金殿到后宫。苏宅庭院里的灯彻夜通明,照着室内隔着书案对坐的两个人。主人座位上的那人又穿上了那件灰色的长坎肩。冬天来了,下雪了。

庙堂之外的天下,五州遭遇旱灾、蝗灾,颗粒无收。户部尚书沈追向靖王殿下道出沉痛之言,“这五州百姓的命也是命啊。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行事,这批赈灾银两十分中能有三分落入灾民手中,就已经算不错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殍遍野,饥民四散,甚至有暴乱之患。”他长跪施礼,“靖王殿下,我希望这次赈灾的主事之责您无论如何都要去争一下。这不是争权,不是夺利,这是社稷之本,庙堂之责啊。”

沈追这一角色担起了整部剧中纯臣的良心。上面这番话,放到如今都是不违和的。不过我想吐槽一下接下来的殿前靖誉相争,二位皇子都堂而皇之地说着“制肘”之事——好在不是我家梅郎,相信胡歌必定会将他“掣肘”。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1:10:00 +0800 CST  
【以下不是正文】


感谢俊心、稻花、小侠、maomi、tdd等各位朋友的踩楼,今天太晚了,改日再回复各位,青梅煮酒论梅郎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0 21:13:00 +0800 CST  
第29-30集 雨雪霏霏

至第28集结束,海宴兜里的糖就基本上派发完了,剩下的是一包又一包的玻璃渣,大的,小的,还有几把匕首夹杂其间,闪着凛凛的寒光,在梅长苏生命里最苦寒的一个冬天,隔着屏幕对准了我们的小心脏。深吸一口气,入坑。

第一把玻璃渣是三次“喉咙痒”。那日一袭灰布棉袍的他愈见清癯,一边咳嗽,一边慢慢地坐下,在腿上盖上毛毯。他的满脸病容连一向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萧景琰都看得真切,“先生可是旧疾复发了?”“不碍事的,天气凉了,喉咙有点痒。”他说着又咳了几声,一边咳,一边摆手,“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的,喉咙痒,不算病。”伸手去火盆边拿起手炉,双手捧着,笑了笑,几分倦意,几分歉意。

世上最难说的话是谎话,机智如梅长苏也不例外。“大统领来过?”“啊,听说我病了,哦不,他听说我喉咙痒,顺道过来看看我。”他抬眼看萧景琰,又是浅浅一笑,几分宽慰,几分杳然。

楼主 天碧碧海蓝蓝  发布于 2015-11-22 18:58:00 +0800 CST  

楼主:天碧碧海蓝蓝

字数:82508

发表时间:2015-10-29 03: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0 18:16:1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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