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同人•君思我兮然疑作
前两次发似乎被秒删了，换个发的方式的……要是有问题的话吧务一定要指出我会重发的，如果是度娘就尴尬了。
帝君凤九镇楼吧。
二楼放文。
帝君凤九镇楼吧。
二楼放文。
楔子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天时坠，威灵怒，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有时我会带滚滚去看九天的流云，十里的桃花，去看人间的巍巍青山，滔滔大河，我会带他去看缟素的战场，还会带他去看肃穆的朝堂，繁华的集市，深远的北冥，通天的三危。
我会告诉他，这就是他父君最牵挂的天下，山河辽阔，江山如画。我会给他讲你的故事，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神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会告诉他：虽然父君不在他的身边，但父君一直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保护他。
我会告诉他，父君一定会回来。
我会和他一起等，等你回来。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天时坠，威灵怒，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有时我会带滚滚去看九天的流云，十里的桃花，去看人间的巍巍青山，滔滔大河，我会带他去看缟素的战场，还会带他去看肃穆的朝堂，繁华的集市，深远的北冥，通天的三危。
我会告诉他，这就是他父君最牵挂的天下，山河辽阔，江山如画。我会给他讲你的故事，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神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会告诉他：虽然父君不在他的身边，但父君一直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保护他。
我会告诉他，父君一定会回来。
我会和他一起等，等你回来。
接凡间归来后。
本文有重生设定。
（一）怀伤永哀 汨徂南土
东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可是从凡间回来的那天夜里，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没有光，没有声音，路两边看满了殷红的花朵，他隐约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天上没有光，到处都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呼彼之名，九天玄黄，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他听见天迹传来不知歌者的吟唱，路边的花海里，他看见一席素白的衣袍漫飞，女子青丝婉转，额间一朵盛开的凤尾花，似乎眉间一点朱砂。
他眼前有些模糊，想伸手拉住那一丝衣角，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黝黑的镣铐，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时辰已到，还不快走！”
他蹙一蹙眉，厉声呵道：“你是何人！”
可他身后没有人，只有无尽的长路，以及无边的花海。
苍天之大，还有谁人敢索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命。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君身何葬，溟深海凉……”
他看向四周，吟唱不断，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再看那个白衣女子，他唇角突然扬了扬：“天地在上，”他喃喃自语，“是我命数将尽了吗……”
“四海寥廓，八荒嗔狂，
卿卿无处，红鸾无乡，”
“为什么呢……”他垂下眼帘，自嘲般笑了笑，“在错的时候，我遇见了她，在离开前，我却不想离开她。”
“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缟素无灵，天地为墓……”
他突然看见四方天地间涌起团团红莲业火，一圈圈扑过来，火光迷离，染红了天际，胜过万里霞光。
……
他霍然睁开眼。手中紧紧攥着的，却是一枚小小的箭头，一只积年的铜铃。
本文有重生设定。
（一）怀伤永哀 汨徂南土
东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可是从凡间回来的那天夜里，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没有光，没有声音，路两边看满了殷红的花朵，他隐约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天上没有光，到处都是一片混沌的黑色。
“呼彼之名，九天玄黄，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他听见天迹传来不知歌者的吟唱，路边的花海里，他看见一席素白的衣袍漫飞，女子青丝婉转，额间一朵盛开的凤尾花，似乎眉间一点朱砂。
他眼前有些模糊，想伸手拉住那一丝衣角，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黝黑的镣铐，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时辰已到，还不快走！”
他蹙一蹙眉，厉声呵道：“你是何人！”
可他身后没有人，只有无尽的长路，以及无边的花海。
苍天之大，还有谁人敢索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命。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君身何葬，溟深海凉……”
他看向四周，吟唱不断，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再看那个白衣女子，他唇角突然扬了扬：“天地在上，”他喃喃自语，“是我命数将尽了吗……”
“四海寥廓，八荒嗔狂，
卿卿无处，红鸾无乡，”
“为什么呢……”他垂下眼帘，自嘲般笑了笑，“在错的时候，我遇见了她，在离开前，我却不想离开她。”
“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缟素无灵，天地为墓……”
他突然看见四方天地间涌起团团红莲业火，一圈圈扑过来，火光迷离，染红了天际，胜过万里霞光。
……
他霍然睁开眼。手中紧紧攥着的，却是一枚小小的箭头，一只积年的铜铃。
白凤九断尾一月有余，若水河畔，东皇钟异动，擎苍冲破封印。
东华匆匆赶到若水河畔时，她已经受伤。飞沙走砾，天昏地暗。浓浓黑云从穹顶压下，电闪雷鸣，东皇钟周身蔓延着猩红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鲜血染了她半面衣襟，东华心中一阵撕裂样的痛楚，缓缓合上眼帘：“九儿，下次再有事端，切切不可这样胡闹。”
她睁大了眼睛，却见东华把她塞到司命怀里，自己则冲破了结界，向那片红光掠去。
“东华？！——”
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只是东华这结界分明防的就是她这样，哪有冲破的道理……
很快，白浅，墨渊，他们都会来。九儿，你会没事的。
他是战过擎苍的，如今损了大半的修为，心中却是平静。苍何于手，终是再不回顾。
周围是燃烧的红莲业火，灼灼逼人，映着东华略略苍白的脸颊。他缓缓开口，碎玉样的声音生生把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擎苍，好久不见。”
当年的翼君死死瞪着紫衣神尊，突然大笑起来：“东华帝君，能劳您大驾，看来我折腾的动静不小啊！”
“数年不见，你魔心日重，”东华微一冷笑，“今日，是不是也该有个了断了。”
雷声炸起，东华反手剑动，璀璨的银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寒光闪动，擎苍回身一躲，手中刀斧亦动，神兵乍碰，火星跳动，东华长剑一挑，生生退了擎苍半步。刹那而已，苍何剑招招招凌厉依然刺向擎苍，瞬间划破他身上铠甲。
“不愧是天下共主，就是丢了大半修为还能伤我，”擎苍长笑，突然手中凝结出一团红莲业火直直打向凤九的方向。
“只是不知，你的小娘子能不能接我这一招。”
凤九本就受了伤，加上心思大动，此时已然瘫倒在地上。彼时天际突然飞来的红光她几乎无处可躲，只听爆鸣声气，周围尘土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激荡开去，众人倒地，凤九却好好坐在结界中。
擎苍微微一怔，以东华现在的法力，他的结界根本挡不住这红莲业火。然而定睛一看，他却更为恣意地狂笑起来。
东华一手按着胸口，提着苍何剑的手微微颤抖，鲜血慢慢划下，划过他漂亮的手，滑道苍何的雪白的剑刃上，他的脸和长发是一样的颜色，唯有唇角鲜红一点，胜过女子红妆。
“自毁姻缘，到底也敌不过一个情字吗！”
东华抬起头，冷然一笑：
“至少本君护得住想护的人，而你呢。除了让那人平添痛苦不得安宁，你又能做什么呢。”
话虽这样说，东华却知道，刚才生生用剑接了那红莲业火，这只手的筋脉已经被震断了，功力已废。
微微蹙眉，他竟换了左手持剑，足尖轻点，再如云间。
上古传下剑法九九八十一招，东华手中一把苍何却将这上古剑法练得出神入化，生凭剑法擎苍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天色愈加阴沉，黑漆漆的天际被一道闪电撕开，擎苍挑起这道闪电攻向东华，东华也不躲，雷霆并着刀斧同时穿透身体，却在刺破心脉之前被他一剑斩断，苍何剑势凌厉刺中擎苍胸口，漫天电光中，东华身上刀斧还扎在身体里，他浑然不觉。一连十二招招招都中，他双目已然赤红，苍何剑出，之后百余年诸人再回忆，竟只能想起四个字：灿烂恢宏。
最后，他一把从身上抽出刀斧，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二人同时落地，沉入一片烟尘之中。
擎苍已然重伤，却依旧看着东华，“你以为你赢了吗？”他眼里满是轻蔑和愤恨，大笑起来“杀不得墨渊，诛不得白浅，可拉上东华紫府少阳君和这天下苍生，也不算太亏吧！”
“当年我在这东皇钟内早已设好，我若身死，封印必解。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话音落，身躯已经散去，相应的是东皇钟声大作，天昏地暗，恍若千万年前灭天之劫。
……
“这东皇钟的封印，你倒研究的不错。”
推杯换盏间，墨渊看着东华，含笑道。
“你的封印我不明白，我只是把天族的阵法和魔族的封印加以融合，才研究出来此法，可克天下邪物。”
东华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可眼里那丝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是档不住的。
……
陈年旧事，东华看着血红的天空，看着匆匆赶来的诸人。
那天，他夜观天象，东方星宿摇摇欲坠，冥星光起，那时他就明白，自己的大限快到了。
本来他已经在想，他总可以找到法子，他可以不让她那么伤心。可谁知道，谁知道……
他最后回头，看一看结界中的凤九，看看拼死扼住钟里戾气的众人，咽下喉头鲜血，向那东皇钟奔去。他的身影渐渐化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模糊了前路，也不见了归途。
双手合十胸前，东华阖眸，诵出一片冗长的咒文。
金光扎起，光华灿烂，巨大的光晕瞬间笼罩住东皇钟，突然间钟声大作，震的天地同悲。
以一己之身，封魔息千万，代价就是，神灭魂离，天地无存。
凤九身上的结界霍然消失，土地再也拦不住这个发了疯的小帝姬，她向天边奔去，恰恰抱住缓缓下坠的东华的身体。
————————
不可以再吞楼了，不可以不可以…………
东华匆匆赶到若水河畔时，她已经受伤。飞沙走砾，天昏地暗。浓浓黑云从穹顶压下，电闪雷鸣，东皇钟周身蔓延着猩红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鲜血染了她半面衣襟，东华心中一阵撕裂样的痛楚，缓缓合上眼帘：“九儿，下次再有事端，切切不可这样胡闹。”
她睁大了眼睛，却见东华把她塞到司命怀里，自己则冲破了结界，向那片红光掠去。
“东华？！——”
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只是东华这结界分明防的就是她这样，哪有冲破的道理……
很快，白浅，墨渊，他们都会来。九儿，你会没事的。
他是战过擎苍的，如今损了大半的修为，心中却是平静。苍何于手，终是再不回顾。
周围是燃烧的红莲业火，灼灼逼人，映着东华略略苍白的脸颊。他缓缓开口，碎玉样的声音生生把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擎苍，好久不见。”
当年的翼君死死瞪着紫衣神尊，突然大笑起来：“东华帝君，能劳您大驾，看来我折腾的动静不小啊！”
“数年不见，你魔心日重，”东华微一冷笑，“今日，是不是也该有个了断了。”
雷声炸起，东华反手剑动，璀璨的银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寒光闪动，擎苍回身一躲，手中刀斧亦动，神兵乍碰，火星跳动，东华长剑一挑，生生退了擎苍半步。刹那而已，苍何剑招招招凌厉依然刺向擎苍，瞬间划破他身上铠甲。
“不愧是天下共主，就是丢了大半修为还能伤我，”擎苍长笑，突然手中凝结出一团红莲业火直直打向凤九的方向。
“只是不知，你的小娘子能不能接我这一招。”
凤九本就受了伤，加上心思大动，此时已然瘫倒在地上。彼时天际突然飞来的红光她几乎无处可躲，只听爆鸣声气，周围尘土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激荡开去，众人倒地，凤九却好好坐在结界中。
擎苍微微一怔，以东华现在的法力，他的结界根本挡不住这红莲业火。然而定睛一看，他却更为恣意地狂笑起来。
东华一手按着胸口，提着苍何剑的手微微颤抖，鲜血慢慢划下，划过他漂亮的手，滑道苍何的雪白的剑刃上，他的脸和长发是一样的颜色，唯有唇角鲜红一点，胜过女子红妆。
“自毁姻缘，到底也敌不过一个情字吗！”
东华抬起头，冷然一笑：
“至少本君护得住想护的人，而你呢。除了让那人平添痛苦不得安宁，你又能做什么呢。”
话虽这样说，东华却知道，刚才生生用剑接了那红莲业火，这只手的筋脉已经被震断了，功力已废。
微微蹙眉，他竟换了左手持剑，足尖轻点，再如云间。
上古传下剑法九九八十一招，东华手中一把苍何却将这上古剑法练得出神入化，生凭剑法擎苍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天色愈加阴沉，黑漆漆的天际被一道闪电撕开，擎苍挑起这道闪电攻向东华，东华也不躲，雷霆并着刀斧同时穿透身体，却在刺破心脉之前被他一剑斩断，苍何剑势凌厉刺中擎苍胸口，漫天电光中，东华身上刀斧还扎在身体里，他浑然不觉。一连十二招招招都中，他双目已然赤红，苍何剑出，之后百余年诸人再回忆，竟只能想起四个字：灿烂恢宏。
最后，他一把从身上抽出刀斧，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二人同时落地，沉入一片烟尘之中。
擎苍已然重伤，却依旧看着东华，“你以为你赢了吗？”他眼里满是轻蔑和愤恨，大笑起来“杀不得墨渊，诛不得白浅，可拉上东华紫府少阳君和这天下苍生，也不算太亏吧！”
“当年我在这东皇钟内早已设好，我若身死，封印必解。到时候，就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话音落，身躯已经散去，相应的是东皇钟声大作，天昏地暗，恍若千万年前灭天之劫。
……
“这东皇钟的封印，你倒研究的不错。”
推杯换盏间，墨渊看着东华，含笑道。
“你的封印我不明白，我只是把天族的阵法和魔族的封印加以融合，才研究出来此法，可克天下邪物。”
东华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可眼里那丝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是档不住的。
……
陈年旧事，东华看着血红的天空，看着匆匆赶来的诸人。
那天，他夜观天象，东方星宿摇摇欲坠，冥星光起，那时他就明白，自己的大限快到了。
本来他已经在想，他总可以找到法子，他可以不让她那么伤心。可谁知道，谁知道……
他最后回头，看一看结界中的凤九，看看拼死扼住钟里戾气的众人，咽下喉头鲜血，向那东皇钟奔去。他的身影渐渐化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模糊了前路，也不见了归途。
双手合十胸前，东华阖眸，诵出一片冗长的咒文。
金光扎起，光华灿烂，巨大的光晕瞬间笼罩住东皇钟，突然间钟声大作，震的天地同悲。
以一己之身，封魔息千万，代价就是，神灭魂离，天地无存。
凤九身上的结界霍然消失，土地再也拦不住这个发了疯的小帝姬，她向天边奔去，恰恰抱住缓缓下坠的东华的身体。
————————
不可以再吞楼了，不可以不可以…………
一个私心就把第一章全发完了。嗯，您的好友东华帝君已隐身，您的好友文昌星君准备上线。下次见到纯粹的老神仙要等个一万字了
——————————
她早就知道，东华的血是赤金色的，可如今他一头银白的长发已经被染透了，带着一种绮丽而惨烈的颜色，他胸口一道口子几乎撕开了他的整个身体，浓重的血腥气让她害怕，刚刚在结界之中，她发疯地挣扎，甚至撞破了额头，她的鲜血混着他的，将整个若水河畔染成一片血海。东华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望着凤九，拼死咽下一口血块，“九儿……九儿……”
“别说话，先别说话，帝君，折颜他们马上就到了，”凤九突然捂住他的嘴，“帝君，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对不对……”
东华勉强笑一笑，“抱歉……”他咳嗽起来，“那天……你问我……应劫的事……我骗了你……”
“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凤九满眼是泪水，“为什么救我……你不是最无情的神仙吗，你不是说尘世情缘尘世了吗……”
“九儿……”东华拼命抬起头，终于再忍不住眉眼间痛苦之色，浑身的骨头都像裂开一样，他却依旧保持着这个他根本吃不消的姿势，仿佛想把凤九的眉眼印在自己眼里，“三生石……三生石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不能……不能……”东华疯狂地喘着气，血沫不断从他口鼻中冒出，“如果……如果三生石……九儿，其实我，我是……喜欢……”他突然蜷缩起身体，口中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终于，他再次抬起眼，“九儿，不要再那么冒失……你马上就是女君了……”
凤九知道东华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她抱紧他的身体，低低啜泣：“九儿明白，九儿知道，帝君心系众生，九儿都明白，九儿都知道的……”
东华看着她哭得满脸泪痕的小脸，心头似乎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他多想告诉她，凡间归来，他已经找到了刻上名字的方法；
他多想告诉她，凡间的一言一语，他从没有忘记；
他多想告诉她，他是爱她的，是爱她的啊……
千言万语，他多想告诉她，可没有时间了……
封印法子千千万，本金却从来不会变。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像再也睁不开眼睛，他想睡一睡，他似乎看见百鸟自天边飞来，暴雨大作，远天繁星已然坠落大半。繁星陨落之时，远方的东荒大泽，竟然地动山摇。
他看着她，终究累她一世，神识离散之时，他低低念：“九儿……好好活着！”
怕她心痛，却又一次次伤害她。本不想她再为自己流泪，却给了她一个如此惨烈的诀别。
自己果然是最不近人情的冷面人。
双眸闭合，手中苍何滑落，他似乎又听到那段梦里的祭歌。
呼彼之名，九天玄黄，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君身何葬，溟深海凉
四海寥廓，八荒嗔狂，
卿卿无处，红鸾无乡
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缟素无灵，天地为墓。
到底，他还给了她不知多久的海晏河清。
刹那间，东华的身体碎成千千万万片，在百鸟哀鸣里飞散向四海八荒。
——第一章完——
——————————
她早就知道，东华的血是赤金色的，可如今他一头银白的长发已经被染透了，带着一种绮丽而惨烈的颜色，他胸口一道口子几乎撕开了他的整个身体，浓重的血腥气让她害怕，刚刚在结界之中，她发疯地挣扎，甚至撞破了额头，她的鲜血混着他的，将整个若水河畔染成一片血海。东华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望着凤九，拼死咽下一口血块，“九儿……九儿……”
“别说话，先别说话，帝君，折颜他们马上就到了，”凤九突然捂住他的嘴，“帝君，你没事的，你没事的对不对……”
东华勉强笑一笑，“抱歉……”他咳嗽起来，“那天……你问我……应劫的事……我骗了你……”
“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凤九满眼是泪水，“为什么救我……你不是最无情的神仙吗，你不是说尘世情缘尘世了吗……”
“九儿……”东华拼命抬起头，终于再忍不住眉眼间痛苦之色，浑身的骨头都像裂开一样，他却依旧保持着这个他根本吃不消的姿势，仿佛想把凤九的眉眼印在自己眼里，“三生石……三生石上没有我的名字……我不能……不能……”东华疯狂地喘着气，血沫不断从他口鼻中冒出，“如果……如果三生石……九儿，其实我，我是……喜欢……”他突然蜷缩起身体，口中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终于，他再次抬起眼，“九儿，不要再那么冒失……你马上就是女君了……”
凤九知道东华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她抱紧他的身体，低低啜泣：“九儿明白，九儿知道，帝君心系众生，九儿都明白，九儿都知道的……”
东华看着她哭得满脸泪痕的小脸，心头似乎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他多想告诉她，凡间归来，他已经找到了刻上名字的方法；
他多想告诉她，凡间的一言一语，他从没有忘记；
他多想告诉她，他是爱她的，是爱她的啊……
千言万语，他多想告诉她，可没有时间了……
封印法子千千万，本金却从来不会变。
他突然觉得好累，好像再也睁不开眼睛，他想睡一睡，他似乎看见百鸟自天边飞来，暴雨大作，远天繁星已然坠落大半。繁星陨落之时，远方的东荒大泽，竟然地动山摇。
他看着她，终究累她一世，神识离散之时，他低低念：“九儿……好好活着！”
怕她心痛，却又一次次伤害她。本不想她再为自己流泪，却给了她一个如此惨烈的诀别。
自己果然是最不近人情的冷面人。
双眸闭合，手中苍何滑落，他似乎又听到那段梦里的祭歌。
呼彼之名，九天玄黄，
汝魂何归，茫茫大荒
君归何处，皇天后土，
君身何葬，溟深海凉
四海寥廓，八荒嗔狂，
卿卿无处，红鸾无乡
魂兮何在，青山处处，
缟素无灵，天地为墓。
到底，他还给了她不知多久的海晏河清。
刹那间，东华的身体碎成千千万万片，在百鸟哀鸣里飞散向四海八荒。
——第一章完——
先过度一段，思念东华的宝宝们稍安勿躁。
————————
（二）昊天大怃 予慎无辜
后来，匆匆赶来的白浅看着凤九抱着东华的尸体痛哭，看着东华身躯散去，心中一片无边的苍凉。
东华帝君来得早些，否则今**的，就是她，或者师父，或者夜华。
她觉得脸上一片潮湿，突然想起那天与东华的长谈。
青丘风光如画，入夜后夜来香清香阵阵，带着桃花醉馥郁的酒香，映着漫天星斗，世外桃源一般。东华与她面对面坐下，她面色不善，开口就是责问为什么要伤害小九。那天东华沉默良久，终于说：“上神，若说本君是有苦衷的，上神信吗。”
“三生石，真的无可化解吗。”
“情深缘浅如何，天诛地灭又如何，本君昔日乃天地共主，真就逆不了这天命吗。”
“可是，本君不能了……上神应该知道，上古神祈，大多都已经应劫，身归混沌了。”
“本君的日子，也不多了。”
白浅震惊地抬起头，看见东华平静的面容，唯有眼里一丝无奈与悲凉是藏不住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只是说：“小九知道吗？”
“不知，”他笑一笑，“除了上神，只有本君的亲信司命星君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白浅咬一咬牙，缓缓问。
“她再做什么傻事，你来拦吗？”东华盯着白浅。
“会有法子的，”白浅倒是毫无畏惧地回视着东华，“你死了，小九怕是要跟你一起。你急着应劫，我也心疼小九。帝君，您还是善自珍重。”
“多谢上神此言。”东华起身，长发漫飞，“万一……还请上神好好照顾九儿，必要的时候，就给她一杯忘情水吧。”
“帝君，”白浅终于叫住他。
东华停下脚步，“上神还有事吗。”
“就算为了小九，保重。”
……
最终，他还是死了。
白浅一向是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东华的，可此时，她突然很想哭。
殉了天下，全了天地共主九天帝尊之责，可此生所爱，终归是镜花水月的梦一场。
白浅颤巍巍地走向凤九，在她身边弯下腰，“小九，小九？”她轻声唤道。
凤九却如同失了魂魄，她直直跪在那里，一片赤金色的鲜血里，她眼神亦是直直的，似乎这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僵硬地回过头，“姑姑……”她嗓子哑得吓人，“东华走了……”
白浅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小九，”她将凤九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他看了怎么能放心，他希望你好好的啊。”
“他不放心他回来啊！”
凤九突然疯了一般大喊道，泪水倾盆，天宇阴沉，百鸟哀鸣，“东华不可能回来了……当年墨渊上神至少还有一具仙体，东华呢……东华连一具尸身都不曾留给我啊……”
若水河边，江流不止，天边乌云渐渐散开，有丝丝缕缕碎金般的阳光撒下，凤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突然双腿一软，口中一口鲜血漫出，已然失去了直觉。
到底是东华死前牵挂的人，凤九被送回青丘后，连天帝都遣了药王来问安。
折颜搭了凤九的脉，脸色却是瞬间消了血色。
“折颜，小九可有事。”
看着白浅的神色，折颜苦笑：
“我也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五，你还记得当时小九追着帝君下凡吗。”
“我怕是……小九她自己使了什么法子，用的是她自己的真身。”
“东华历劫，其实相当于分了一部分法力复制了仙体在人间，历劫完了，魂归正体。”
白真有些急：“啰啰嗦嗦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浅却是明白了几分：“你说……小九不会是……”
“不错，小九她，有身孕了。我探过这孩子气息仙泽，便是东华的。”
这句话无疑是平地惊雷，白弈腾地站了起来，白真手里的扇子掉到了地上，墨渊杯子里的水洒在了袖子上。
此时最沉得住气的反而成了白浅，她叹一声：“这倒成了遗腹子了。”悄悄拭了拭眼泪，她接着问：“孩子如何。”
折颜叹了口气：“断尾之痛就罢了，如今爱人惨死怀中，怎么能好。小九这就剩一口气了，这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白真试探着问：“要不要……给她忘川水？”
“不行。”白浅一票否决，“这件事，我们也好，东华也好，咱们都不能替小九拿主意。这个选择必须她自己来做。”
“若这个孩子保不住，恐怕小九要发疯了。”白真看一眼塌上昏迷的姑娘，“真是孽缘……”
白浅坐到榻边，突然凤九抬手死死拉住白浅，她突然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开始哭：“帝君，帝君，是不是你生了凤九的气，你别这样，凤九知道错了，凤九再也不胡闹了，凤九再也不缠着你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白奕缓缓说：“给她喂些安神药，这么折腾，别说是孩子，大人也难保。”
折颜早已去了安神汤，看着凤九的样子终是不忍，喂了药，他转向墨渊：“墨渊，虽说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一找东华，哪怕是一丝气息一缕魂魄也好。碧落黄泉，都要试一试啊。”
“这我自然知道，”墨渊看了一眼凤九，“小帝姬肚子里的毕竟是东华的骨肉，必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过些日子，送她去太晨宫，凭东华留下的气泽，多少对孩子还是有好处的。左不过小帝姬如今睹不睹物都会思人，住上一住，还是好处多的。”
————————
（二）昊天大怃 予慎无辜
后来，匆匆赶来的白浅看着凤九抱着东华的尸体痛哭，看着东华身躯散去，心中一片无边的苍凉。
东华帝君来得早些，否则今**的，就是她，或者师父，或者夜华。
她觉得脸上一片潮湿，突然想起那天与东华的长谈。
青丘风光如画，入夜后夜来香清香阵阵，带着桃花醉馥郁的酒香，映着漫天星斗，世外桃源一般。东华与她面对面坐下，她面色不善，开口就是责问为什么要伤害小九。那天东华沉默良久，终于说：“上神，若说本君是有苦衷的，上神信吗。”
“三生石，真的无可化解吗。”
“情深缘浅如何，天诛地灭又如何，本君昔日乃天地共主，真就逆不了这天命吗。”
“可是，本君不能了……上神应该知道，上古神祈，大多都已经应劫，身归混沌了。”
“本君的日子，也不多了。”
白浅震惊地抬起头，看见东华平静的面容，唯有眼里一丝无奈与悲凉是藏不住的。她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只是说：“小九知道吗？”
“不知，”他笑一笑，“除了上神，只有本君的亲信司命星君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白浅咬一咬牙，缓缓问。
“她再做什么傻事，你来拦吗？”东华盯着白浅。
“会有法子的，”白浅倒是毫无畏惧地回视着东华，“你死了，小九怕是要跟你一起。你急着应劫，我也心疼小九。帝君，您还是善自珍重。”
“多谢上神此言。”东华起身，长发漫飞，“万一……还请上神好好照顾九儿，必要的时候，就给她一杯忘情水吧。”
“帝君，”白浅终于叫住他。
东华停下脚步，“上神还有事吗。”
“就算为了小九，保重。”
……
最终，他还是死了。
白浅一向是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东华的，可此时，她突然很想哭。
殉了天下，全了天地共主九天帝尊之责，可此生所爱，终归是镜花水月的梦一场。
白浅颤巍巍地走向凤九，在她身边弯下腰，“小九，小九？”她轻声唤道。
凤九却如同失了魂魄，她直直跪在那里，一片赤金色的鲜血里，她眼神亦是直直的，似乎这世间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僵硬地回过头，“姑姑……”她嗓子哑得吓人，“东华走了……”
白浅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小九，”她将凤九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他看了怎么能放心，他希望你好好的啊。”
“他不放心他回来啊！”
凤九突然疯了一般大喊道，泪水倾盆，天宇阴沉，百鸟哀鸣，“东华不可能回来了……当年墨渊上神至少还有一具仙体，东华呢……东华连一具尸身都不曾留给我啊……”
若水河边，江流不止，天边乌云渐渐散开，有丝丝缕缕碎金般的阳光撒下，凤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突然双腿一软，口中一口鲜血漫出，已然失去了直觉。
到底是东华死前牵挂的人，凤九被送回青丘后，连天帝都遣了药王来问安。
折颜搭了凤九的脉，脸色却是瞬间消了血色。
“折颜，小九可有事。”
看着白浅的神色，折颜苦笑：
“我也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五，你还记得当时小九追着帝君下凡吗。”
“我怕是……小九她自己使了什么法子，用的是她自己的真身。”
“东华历劫，其实相当于分了一部分法力复制了仙体在人间，历劫完了，魂归正体。”
白真有些急：“啰啰嗦嗦了半天，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浅却是明白了几分：“你说……小九不会是……”
“不错，小九她，有身孕了。我探过这孩子气息仙泽，便是东华的。”
这句话无疑是平地惊雷，白弈腾地站了起来，白真手里的扇子掉到了地上，墨渊杯子里的水洒在了袖子上。
此时最沉得住气的反而成了白浅，她叹一声：“这倒成了遗腹子了。”悄悄拭了拭眼泪，她接着问：“孩子如何。”
折颜叹了口气：“断尾之痛就罢了，如今爱人惨死怀中，怎么能好。小九这就剩一口气了，这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的。”
白真试探着问：“要不要……给她忘川水？”
“不行。”白浅一票否决，“这件事，我们也好，东华也好，咱们都不能替小九拿主意。这个选择必须她自己来做。”
“若这个孩子保不住，恐怕小九要发疯了。”白真看一眼塌上昏迷的姑娘，“真是孽缘……”
白浅坐到榻边，突然凤九抬手死死拉住白浅，她突然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开始哭：“帝君，帝君，是不是你生了凤九的气，你别这样，凤九知道错了，凤九再也不胡闹了，凤九再也不缠着你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白奕缓缓说：“给她喂些安神药，这么折腾，别说是孩子，大人也难保。”
折颜早已去了安神汤，看着凤九的样子终是不忍，喂了药，他转向墨渊：“墨渊，虽说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一找东华，哪怕是一丝气息一缕魂魄也好。碧落黄泉，都要试一试啊。”
“这我自然知道，”墨渊看了一眼凤九，“小帝姬肚子里的毕竟是东华的骨肉，必不会那么容易出事。过些日子，送她去太晨宫，凭东华留下的气泽，多少对孩子还是有好处的。左不过小帝姬如今睹不睹物都会思人，住上一住，还是好处多的。”
（接上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若水河畔，白浅夜华重回战场时，鲜血满地早已芳草萋萋，唯有那一摊赤金鲜血虽然黯淡不少，至今却仍是一片荒地。
似曾相识燕归来，可那个紫衣神尊，又归了哪里。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只是白骨一具，那人都不曾留下。
白浅不忍再看那一片芳草萋萋，她终只是对着天地，深深拜倒。
他心心念念的天下，还有许多人守着。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亦将好好活着。
凤九终于是醒了过来，她爬起来是撞见的就是司命和成玉端来的安胎药。
佛铃花芬芳依旧，太晨宫仍是昔年景象，唯有那方软榻上已然落了薄薄的灰尘。她怔怔看着，两行清泪不自觉滑了下来。
闭上眼睛还是一身伤痕的东华在自己怀里断了呼吸，她心里一阵抽痛，一把推开眼前的药汤。
他都不在了，她还要这副身子干什么！
成玉皱皱眉，突然想起一事，柔声道：“凤九，你可知道，你肚子里已经藏了个娃娃，就是东华帝君的娃娃。”
凤九猛得抬头，一双眼睛呆呆看着成玉，成玉所幸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傻丫头，你怀孩子了，帝君的。”
凤九怔怔着，双手下意识覆在小腹上，她隐约想起凡间的东华含笑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想要个孩子，她喃喃自语：“真的吗……”
“折颜上神诊的，不会错。”
成玉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脸，数日不见，凤九瘦了好多，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如两潭死水，消尽了往日神采。她木然转头，接过汤药喝下。她看向司命，轻声问：“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司命不敢看凤九的脸色，他嗫嚅着：“小仙……小仙……”
“他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
司命不敢答，凤九低头，突然笑一笑：“你不用怕。我不会做什么傻事。他希望我好好活着，而且，现在，我也算半个母亲。”
她会好好的。
她并不惊讶，欣喜也是苦涩而残缺的。可那一刻，她却有了然的决心：
她要把他们的宝贝好好带大，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她还要守着他用命换来的天下，守的四海八荒。
似曾相识燕归来，可那个紫衣神尊，又归了哪里。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只是白骨一具，那人都不曾留下。
白浅不忍再看那一片芳草萋萋，她终只是对着天地，深深拜倒。
他心心念念的天下，还有许多人守着。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亦将好好活着。
凤九终于是醒了过来，她爬起来是撞见的就是司命和成玉端来的安胎药。
佛铃花芬芳依旧，太晨宫仍是昔年景象，唯有那方软榻上已然落了薄薄的灰尘。她怔怔看着，两行清泪不自觉滑了下来。
闭上眼睛还是一身伤痕的东华在自己怀里断了呼吸，她心里一阵抽痛，一把推开眼前的药汤。
他都不在了，她还要这副身子干什么！
成玉皱皱眉，突然想起一事，柔声道：“凤九，你可知道，你肚子里已经藏了个娃娃，就是东华帝君的娃娃。”
凤九猛得抬头，一双眼睛呆呆看着成玉，成玉所幸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傻丫头，你怀孩子了，帝君的。”
凤九怔怔着，双手下意识覆在小腹上，她隐约想起凡间的东华含笑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想要个孩子，她喃喃自语：“真的吗……”
“折颜上神诊的，不会错。”
成玉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脸，数日不见，凤九瘦了好多，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如两潭死水，消尽了往日神采。她木然转头，接过汤药喝下。她看向司命，轻声问：“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司命不敢看凤九的脸色，他嗫嚅着：“小仙……小仙……”
“他可留了什么东西给我？”
司命不敢答，凤九低头，突然笑一笑：“你不用怕。我不会做什么傻事。他希望我好好活着，而且，现在，我也算半个母亲。”
她会好好的。
她并不惊讶，欣喜也是苦涩而残缺的。可那一刻，她却有了然的决心：
她要把他们的宝贝好好带大，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她还要守着他用命换来的天下，守的四海八荒。
碎碎念一句，我一直觉得，凤九是一个很坚强也很执着的姑娘。所以我笔下的小凤九经此事一定会成熟起来，会承担起她该承担的责任。将来她和帝君并肩而立的时候，凤九不会只是一个儿女情长的小女人。
浅浅，身为小九最爱的亲人，对东华的偏见是因为当时东华对凤九的伤害，可若是能解开心结，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理解支持凤九。而白奕老人家，应该是严厉却深爱女儿的，这个后文还会有体现。
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觉得老天君是个典型的……皇上。也就是说，他是有心机的。所以抹黑一下天君大家会接受吧。
最后，希望看文的亲冒个泡，毕竟身为半个写手，看到回复会挺自豪的。
浅浅，身为小九最爱的亲人，对东华的偏见是因为当时东华对凤九的伤害，可若是能解开心结，我觉得他们一定会理解支持凤九。而白奕老人家，应该是严厉却深爱女儿的，这个后文还会有体现。
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我觉得老天君是个典型的……皇上。也就是说，他是有心机的。所以抹黑一下天君大家会接受吧。
最后，希望看文的亲冒个泡，毕竟身为半个写手，看到回复会挺自豪的。
书房房门打开的一刻，倾泄的暖阳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青玉瓶里一束娇艳的桃花盛放依旧，桌上是一卷半展未合的书卷，一盏清茶已经冷透，杯盖却依旧放在一旁。书卷上的批注只写完了半句，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未完的余温。都似乎那人只是去参加一场朝会，不过半个时辰就会回来。
凤九按着司命的嘱咐，从藏书间取出一方锦匣。匣子里是一张泛了黄的图样，一侧遒劲地题写着五个字：四海八荒图。盒中还放着信函一封，相比之下，墨迹未干。
她颤抖着手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飘洒字迹：
（此处引用林觉民先生与妻书，生死之别，家国之情，我着难描摹，只能借先人故语以表此情。）
意映卿卿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
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司马春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语云：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汝体吾此心，于啼泣之余，亦以天下人为念，当亦乐牺牲吾身与汝身之福利，为天下人谋永福也。汝其勿悲！
吾今与汝无言矣。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
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四海，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或使汝眼睁睁看我死，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而离散不相见，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则较死为苦也，将奈之何？今日吾与汝幸双健。天下人之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不可数计，钟情如我辈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吾今死无余憾，惟负汝矣！
吾平生未尝以吾所志语汝，是吾不是处；然语之，又恐汝日日为吾担忧。吾牺牲百死而不辞，而使汝担忧，的的非吾所忍。吾爱汝至，所以为汝谋者惟恐未尽。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四海！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八荒！卒不忍独善其身。嗟夫！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可以模拟得之。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乎！
望卿于长路间善自珍重，此身既有女君之份，当怀生民之忧，毋以奸小当道，亦当思谋人心，惟愿汝此生常建，纵魂灵有知，吾亦将笑九泉。
落款的日子，正是自己断了尾巴的时候。
她似乎看到东华孤灯挑尽字字书写，似乎看到他那微带狡黠的笑容，泪水滴落，晕开了信上字迹，她慌忙擦干泪水，小心捧着那封信，万千珍重地贴在胸口，双膝一软，已然跪倒在地。
这么久，她从未痛哭，可这一次，她再也止不住满眼的泪水……
那天，九重天竟千百年不见地下起大雨，雷雨轰鸣里，太晨宫外的仙娥守卫永生也忘不了女子那撕心裂肺地哭嚎。
——————
耍了个赖，物理课前更一点…
与妻书改了一点，有兴趣看原文的宝宝可以自行百度
凤九按着司命的嘱咐，从藏书间取出一方锦匣。匣子里是一张泛了黄的图样，一侧遒劲地题写着五个字：四海八荒图。盒中还放着信函一封，相比之下，墨迹未干。
她颤抖着手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飘洒字迹：
（此处引用林觉民先生与妻书，生死之别，家国之情，我着难描摹，只能借先人故语以表此情。）
意映卿卿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
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司马春衫，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语云：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汝体吾此心，于啼泣之余，亦以天下人为念，当亦乐牺牲吾身与汝身之福利，为天下人谋永福也。汝其勿悲！
吾今与汝无言矣。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
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四海，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或使汝眼睁睁看我死，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而离散不相见，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则较死为苦也，将奈之何？今日吾与汝幸双健。天下人之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不可数计，钟情如我辈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吾今死无余憾，惟负汝矣！
吾平生未尝以吾所志语汝，是吾不是处；然语之，又恐汝日日为吾担忧。吾牺牲百死而不辞，而使汝担忧，的的非吾所忍。吾爱汝至，所以为汝谋者惟恐未尽。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四海！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八荒！卒不忍独善其身。嗟夫！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可以模拟得之。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乎！
望卿于长路间善自珍重，此身既有女君之份，当怀生民之忧，毋以奸小当道，亦当思谋人心，惟愿汝此生常建，纵魂灵有知，吾亦将笑九泉。
落款的日子，正是自己断了尾巴的时候。
她似乎看到东华孤灯挑尽字字书写，似乎看到他那微带狡黠的笑容，泪水滴落，晕开了信上字迹，她慌忙擦干泪水，小心捧着那封信，万千珍重地贴在胸口，双膝一软，已然跪倒在地。
这么久，她从未痛哭，可这一次，她再也止不住满眼的泪水……
那天，九重天竟千百年不见地下起大雨，雷雨轰鸣里，太晨宫外的仙娥守卫永生也忘不了女子那撕心裂肺地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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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匆匆赶到时，看见的是跪倒在地的凤九，一声声叫着东华的名字。
他想拦，反被连宋拦住。
“哭出来，她会好些。东华走了，她在青丘时都不曾哭一哭……”
连宋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帝君留了一纸遗诏。”
……
“师父是说……东华为小九留了一纸遗诏？”
白浅腾地站起身，看着墨渊，以及他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苍何剑。
“没错，”墨渊苦笑，“大概说的是……以后凤九继承了女君之位，若青丘若有异动，昔日他手下尚在的战将军队，都要听青丘女君号令，太晨宫，女君可以随意出入，太晨宫中典籍，法器，都由女君留存，包括，四海八荒图，妙义慧明镜，还有苍何剑。若她愿意，她可以以东华妻子的身份，继承他一切尊位，若她心有另属，便以他义妹的身份，再嫁他人。他还说……”
白浅终于打断墨渊：“师父不必说了。”
东华紫府少阳君，聪明一世，却独独糊涂了这一时……
你纵然给了她四海八荒，她要的，却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东华帝君罢了。
东华虽死，威名仍在，加之太晨宫里古籍法器众多，遗诏一下，天界贵族倒是都来太晨宫中谒见这位未来是女君，未册的帝后。
东华征战多年，四海八荒不知有多少心怀叵测之徒，这一纸遗诏虽能保她平安，也不知会给她树敌多少。折颜夜华白浅诸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瞒住凤九有孕的事，待到瓜熟蒂落，再言不迟。
凤九安静了不少，性子竟有些像东华了。她安静地坐在上座，安静地看着诸人行礼，安静地看着司命为自己应酬客套。偶尔说一两句，大部分时候只是默默凝视着前方，思索着些什么。待人群散去，她便去书房中，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她安静地修炼，安静地养着孩子，有时看着连宋成玉玩闹，会轻轻笑一笑，不时回青丘看一看，捧着十里桃花的灼灼桃花一束，或是折颜酿的新酒一壶。
大概怀孕四月有余的时候，她承了女君之位，成了青丘新的女主人。
十日后，翼族有动，七十二部染指青丘五荒。新任女君以八卦九玄阵破敌军于境外，一时扬名。史书记曰：青丘族，不好战，战必胜矣。
更有人看见，重重帘幕间，端坐的年轻女子素衣之外披一紫衫，手握苍何，鬓间白花一朵，姿容遥胜天人。
只有白浅知道，凤九日日挑灯看他留下的书简，才有一战成名，五荒得安。
狐帝找到折颜的时候，桃花十里开得正好。老凤凰独自饮着桃花醉，看见老友，爽朗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还不是为了凤九那丫头，”狐帝拿过一只酒杯，“大概前些天操心太过，这些日子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喂不下，更别提什么滋补的东西了。想来想去，少阳扔下的烂摊子，也只有你能解决一二了。”
“小五已经去陪着了吧？”折颜问道，“莫急，我即刻就去九重天。”
白浅觉得，小九真的长大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坚强，但白浅不知道，一向娇滴滴的小狐狸，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那个人的愿望。
“姑姑……”
回过神来，心疼地看向脸色惨白的小狐狸，瘦弱憔悴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怀孕女子该有的样子。忍不住拉起她的小手，“姑姑在呢。”
“苍何呢……”
取过一旁的佩剑递给她，凤九接过，紧紧抱入怀中，良久，方轻轻说：“经此，无人再敢犯我青丘吧。”
“八卦九玄阵，十万铁军，女君好大的手笔，”白浅含笑，“现在，整个天族都在称赞你，赞你手腕不输东华昔年。”
凤九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霞，“是吗，”她似乎自语，“我不能让他们认为，帝君动心的女子是个纸糊的美人儿，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于非议之间，姑姑，他看到了会满意吗……”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她食言了，却完成了一个更艰难而漫长的誓言。
生为君生，死为君死。
死是最容易的，不容易的是守着余生，好好活着
“吃不下怎么办呢……”她蹙了蹙眉，“虽说咱们可以不食五谷，但是连药都吃不下，于孩子无益……”
折颜走进时正听见这句话，心头一揪，缓步上前，他沉默地搭脉，良久，说道：“孩子无恙，只是脉象弱一些，像是个男孩子。”
凤九笑起来，“折颜，谢谢你。”
后来的后来，他们回首当时，却都只是轻轻一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第三章：来时浦口云随棹
——万年后
“九九？九九！娘亲——”
佛铃花香氤氲在新茶泡就潮湿的水汽里，凤九微合着眼帘，正昏昏沉沉覆在一堆公文之上，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扰了她清梦一场。
她打了个哈切，扬声道：“滚滚，是不是又淘气惹祸了。”边说边向屋外走去。
生下滚滚的日子，她大多住在太晨宫里，等着迷谷把一摞摞公文送到面前，不时回去看一看，看春耕秋种，问武馆练兵。
生完滚滚后不久，她飞升了上仙。青丘一切安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缓缓流淌着。
并未有天罚，这个孩子的身份，也明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她越来越像逝去的东华。不问世事，却又将世事洞悉眼前。而唯一的亮色，就是小巧可爱的孩子，白滚滚。
他比寻常仙童长得还要慢些，倒真是一块老石头留下的孩子。不过机灵可爱，实在很惹人喜欢。此时，一头雪白头发的娃娃站在太晨宫门口，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一位仙人，以及地上摔坏的一只玉笛。
他想拦，反被连宋拦住。
“哭出来，她会好些。东华走了，她在青丘时都不曾哭一哭……”
连宋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帝君留了一纸遗诏。”
……
“师父是说……东华为小九留了一纸遗诏？”
白浅腾地站起身，看着墨渊，以及他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苍何剑。
“没错，”墨渊苦笑，“大概说的是……以后凤九继承了女君之位，若青丘若有异动，昔日他手下尚在的战将军队，都要听青丘女君号令，太晨宫，女君可以随意出入，太晨宫中典籍，法器，都由女君留存，包括，四海八荒图，妙义慧明镜，还有苍何剑。若她愿意，她可以以东华妻子的身份，继承他一切尊位，若她心有另属，便以他义妹的身份，再嫁他人。他还说……”
白浅终于打断墨渊：“师父不必说了。”
东华紫府少阳君，聪明一世，却独独糊涂了这一时……
你纵然给了她四海八荒，她要的，却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东华帝君罢了。
东华虽死，威名仍在，加之太晨宫里古籍法器众多，遗诏一下，天界贵族倒是都来太晨宫中谒见这位未来是女君，未册的帝后。
东华征战多年，四海八荒不知有多少心怀叵测之徒，这一纸遗诏虽能保她平安，也不知会给她树敌多少。折颜夜华白浅诸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瞒住凤九有孕的事，待到瓜熟蒂落，再言不迟。
凤九安静了不少，性子竟有些像东华了。她安静地坐在上座，安静地看着诸人行礼，安静地看着司命为自己应酬客套。偶尔说一两句，大部分时候只是默默凝视着前方，思索着些什么。待人群散去，她便去书房中，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她安静地修炼，安静地养着孩子，有时看着连宋成玉玩闹，会轻轻笑一笑，不时回青丘看一看，捧着十里桃花的灼灼桃花一束，或是折颜酿的新酒一壶。
大概怀孕四月有余的时候，她承了女君之位，成了青丘新的女主人。
十日后，翼族有动，七十二部染指青丘五荒。新任女君以八卦九玄阵破敌军于境外，一时扬名。史书记曰：青丘族，不好战，战必胜矣。
更有人看见，重重帘幕间，端坐的年轻女子素衣之外披一紫衫，手握苍何，鬓间白花一朵，姿容遥胜天人。
只有白浅知道，凤九日日挑灯看他留下的书简，才有一战成名，五荒得安。
狐帝找到折颜的时候，桃花十里开得正好。老凤凰独自饮着桃花醉，看见老友，爽朗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还不是为了凤九那丫头，”狐帝拿过一只酒杯，“大概前些天操心太过，这些日子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喂不下，更别提什么滋补的东西了。想来想去，少阳扔下的烂摊子，也只有你能解决一二了。”
“小五已经去陪着了吧？”折颜问道，“莫急，我即刻就去九重天。”
白浅觉得，小九真的长大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坚强，但白浅不知道，一向娇滴滴的小狐狸，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那个人的愿望。
“姑姑……”
回过神来，心疼地看向脸色惨白的小狐狸，瘦弱憔悴的样子哪里有半分怀孕女子该有的样子。忍不住拉起她的小手，“姑姑在呢。”
“苍何呢……”
取过一旁的佩剑递给她，凤九接过，紧紧抱入怀中，良久，方轻轻说：“经此，无人再敢犯我青丘吧。”
“八卦九玄阵，十万铁军，女君好大的手笔，”白浅含笑，“现在，整个天族都在称赞你，赞你手腕不输东华昔年。”
凤九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霞，“是吗，”她似乎自语，“我不能让他们认为，帝君动心的女子是个纸糊的美人儿，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于非议之间，姑姑，他看到了会满意吗……”
君生我生，君死我死。她食言了，却完成了一个更艰难而漫长的誓言。
生为君生，死为君死。
死是最容易的，不容易的是守着余生，好好活着
“吃不下怎么办呢……”她蹙了蹙眉，“虽说咱们可以不食五谷，但是连药都吃不下，于孩子无益……”
折颜走进时正听见这句话，心头一揪，缓步上前，他沉默地搭脉，良久，说道：“孩子无恙，只是脉象弱一些，像是个男孩子。”
凤九笑起来，“折颜，谢谢你。”
后来的后来，他们回首当时，却都只是轻轻一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第三章：来时浦口云随棹
——万年后
“九九？九九！娘亲——”
佛铃花香氤氲在新茶泡就潮湿的水汽里，凤九微合着眼帘，正昏昏沉沉覆在一堆公文之上，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扰了她清梦一场。
她打了个哈切，扬声道：“滚滚，是不是又淘气惹祸了。”边说边向屋外走去。
生下滚滚的日子，她大多住在太晨宫里，等着迷谷把一摞摞公文送到面前，不时回去看一看，看春耕秋种，问武馆练兵。
生完滚滚后不久，她飞升了上仙。青丘一切安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缓缓流淌着。
并未有天罚，这个孩子的身份，也明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她越来越像逝去的东华。不问世事，却又将世事洞悉眼前。而唯一的亮色，就是小巧可爱的孩子，白滚滚。
他比寻常仙童长得还要慢些，倒真是一块老石头留下的孩子。不过机灵可爱，实在很惹人喜欢。此时，一头雪白头发的娃娃站在太晨宫门口，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一位仙人，以及地上摔坏的一只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