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60316『原创』以父之名【长篇\/强强\/副勋鹿】

一楼啥也不说,只求吧务不删度娘不吞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47:00 +0800 CST  
C00

资本为纽带的国家一般都是三权分立的状态。行政权被最大程度地满足大小官员们实现极乐人生的梦想:车库里的迈巴赫,首尔郊外的豪宅,瑞士银行的美元账户;二是立法权,立法机关日复一日地重复誊抄同一份法律;而司法权以适当的方式为适当的人开罪。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48:00 +0800 CST  
C 01
第二天的报纸上果不其然地报道了那个议员的死讯,并且有目击者称在事发地点的街头看到了一辆纯黑的重型菲亚特。
卞白贤看到报纸的时候并是很不在意舆论那些煽情做作的描述,他从随扈手里接过雪茄,点燃又摁熄。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当然不会好,他损失了20万英镑,尽管这些钱是来自于洗钱和其他灰色收入。
那辆车迄今为止全大韩民国也只有三辆,一辆在他卞白贤的车库里,一辆在朴灿烈手里,还有一辆停在青瓦台。
所以现在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
在这个国家里很多交易都不是那么简单,比如卖官鬻爵,又或者走私军火。
他卞白贤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佛挡杀佛。
他二十刚出头的时候手刃了自己的大哥,逼疯唯一的弟弟,才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几乎垄断了当地的经济命脉,坐拥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今年他三十岁。
媒体的解释滑稽又可笑,因为他们知道继续深究,影响的是整个国会的颜面。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被曝光,也不可能被曝光,会永远留在政府的黑匣子里,以维持整个制度的统治秩序。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48:00 +0800 CST  
卞白贤第二天是在济州岛的地下赌场看到朴灿烈的。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坐在赌桌边上。
枣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墙角,璀璨夺目的水晶灯摇曳着别样的风情,朴灿烈穿了一身剪裁合身的酒红色西装,看起来潇洒又儒雅,身后站着几个黑人随扈,桌前的筹码排得整整齐齐。
玩的是极为常见的法国轮盘。
这种相传最早出现在古罗马的博弈游戏其实十分刺激,而现在朴灿烈的手气不错,身前的筹码在短短时间内已经翻了一番。
他的大手非常好看,抓起筹码的动作十分优雅。
但是这些都不及卞白贤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模样,他静静地看着朴灿烈甩出一沓筹码,随即声音里是满满的自负:“Straight Up!”
围观的人群迅速窃窃私语起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的英俊和一掷千金,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总之朴灿烈这个大胆的举动引起了不小的扰动,却极少有人知道不管这场是输是赢,最后的美金都会划到他卞白贤名下。
卞白贤皱了皱眉——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小。
可惜真正的高手在赌桌上靠的从来都不是胆量和运气,而是过人的头脑,朴灿烈这样还嫩了点。
不过最后卞白贤还是是欣赏朴灿烈的,至少他最后赢的时候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这时候朴灿烈身后的黑人随扈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他正了正神色,看了一眼卞白贤。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48:00 +0800 CST  
C02
吃饭的地方选在华克山庄,朴灿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都青睐这种地方——虽然自己尚未成家立业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挥金如土。
卞白贤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低调得很,走进房间的时候也是只身一人,连门外都没留一个随扈。
朴灿烈眼带笑意地看着卞白贤走进来,然后恭敬地给他拉开座椅:“父亲。”
卞白贤漫不经心地翻了翻菜单:“鹅肝怎么样?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
其实这样的卞白贤很温文尔雅,他额前的碎发稍稍遮住了眼睛,侧脸被温暖的灯光打磨得非常柔和清秀,与外界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白爷判若两人,倒像个风度翩翩的钢琴师。
朴灿烈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发现有些失态,但他很快就掩饰了:“那父亲呢?您想喝点什么?”
“不喝红酒,我等会儿还要去趟东京。”
不远不近的语气让朴灿烈如鲠在喉,亲昵地伸出手触到卞白贤的胸前,停顿片刻:“您的领带有些松了。”
卞白贤一愣,随即发觉两人这样的姿态好像有些微妙,便冷冷地退后倚靠到座椅上:“我自己来。”
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任他枪林弹雨混迹多年也并非心如磐石,看到眼前的人默默地垂下眼神,讪讪地缩回手,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他养了朴灿烈十年,十年里他看着这个人慢慢长大,骑马射击每一样都是自己亲自手把手地交到他能独当一面,现在却觉得两人越离越疏远。别人都说他卞白贤阴狠毒辣,奸诈多疑,可他唯独对朴灿烈不会。
似乎是想打破尴尬的气氛,卞白贤故作轻松地理了理领带才开口:“你上次不是说看中了一块手表吗?”
朴灿烈低低地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清了清嗓子,卞白贤解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可惜那块表已经绝版了,这块是我最近托人从瑞士带回来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说完便拉过朴灿烈的手臂,细心地替他挽起衣袖,戴上手表。
卞白贤的动作很温柔,昂贵的金属机械表还带着他的体温,最后被戴到了朴灿烈手上。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些,朴灿烈低着头想。
不过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换了一副恭谨温顺的模样,脸上带着他这个年纪独有的阳光和得意:“当然喜欢。”言不由衷的话说起来倒也顺理成章。
朴灿烈的这顿饭其实吃得索然无味,席间两人连话都少说,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和卞白贤兴致勃勃地讲述他在学校里的趣事,卞白贤也不开口问。
如果一致的沉默也算是默契的话。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49:00 +0800 CST  
卞白贤预计的是午夜坐飞机去东京,会有人在成田机场接应他。
但是刚才朴灿烈自告奋勇地去地下车库取车还没回来,卞白贤抬头看了一眼酒店门口的钟楼——指针指向十点。
距朴灿烈离开已经将近一刻钟了,这时候他才猛然发现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
干他们这行的,自己的命在黑市上已然被抬到了天价,而近亲的或许更有过之无不及。所以等卞白贤冲到地下车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场惨烈的枪战。
朴灿烈孤身一人以跑车为掩护给巴雷特换子弹,而对方却人多势众且来势汹汹,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被一枪打爆脑袋。
卞白贤有些焦躁地捋了把头发,随即脱掉碍事死板的西装外套。现在离他最近的车是一辆敞篷悍马,如果他速度够快的话可以直接跳上车,然后点燃发动机带着朴灿烈迅速离开——他现在身上只带了两把微型手枪和一把瑞士军刀,和对方硬拼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没来得及网络升级的越野车可以很容易被启动,卞白贤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速一下子飚到了一百三十迈,这种危险的情况其实一点也不合适分神,但是他现在却一手猛打方向盘,一手开枪,动作从容得行云流水。
等到那把枪的子弹用尽了卞白贤才瞄准了当中一人的后颈,扔出手枪的时候那个倒霉鬼几乎是被一击毙命的。
这才是真正的卞白贤,朴灿烈靠在暗处想。
上帝赐予了这个人无可挑剔的外表,让他可以戴上伪善的面具大行其道,可我却连他的狼子野心都想一起占有。
朴灿烈的枪法是卞白贤亲自教的,自然不会差,他扛起冲锋枪扫射的时候其实那些人已经死伤大半了。
但是斩草除根才算万全,也是规矩。
他的额头上已经泛起了细密的汗珠,孤军奋战很危险也容易筋疲力尽,好在卞白贤的及时出现他才能逃过一劫。
卞白贤走下车,他抽出藏在小腿外的锋利短刀,仔细审慎地划开一个尸体的脖颈,有些猩红的血迹已经溅到了他的白衬衫上了。
而朴灿烈现在终于如释重负地坐上副驾驶,卞白贤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红外线摄像头,露出一个狂妄至极的笑,随即举起枪打爆,丝毫不拖泥带水。
“以为用碳化钨钢的子弹就可以栽赃嫁祸,难道我和他们一样愚蠢吗?”卞白贤轻笑一声,“可惜这些亡命之徒本身就是证据。”
给朴灿烈轻轻地擦了擦汗珠,卞白贤有些抱歉:“所以我才一直让你待在北美,你看,留在我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朴灿烈才讷讷地开口,“您等会儿还去东京吗?”
“当然去,睚眦必报才是卞白贤的作风啊,何况这些人差点要了你的命。”卞白贤抽出一根烟,悠游地点上,猛吸一口,吐出大大的烟圈。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0:00 +0800 CST  
朴灿烈的右臂其实是被子弹擦了一道的皮肉伤的,但是他草草包扎了完之后,就开始无理取闹地要和卞白贤一起去东京。
其实他朴灿烈说的不无道理,留着他一个人在首尔也未必安全。
十年前他还没坐稳当家人的位置就收养了年幼弱小的朴灿烈,就意味着他是连命都可以给这个人的。
可惜个中缘由从来没人知道。
卞白贤没动用私人飞机,他不再是可以放手一搏亡命天涯的一个人,他要为身边的朴灿烈考虑。
等两人到达机场的时候其实已经凌晨了,朴灿烈明显有些犯困,卞白贤在飞机上给他盖了条毛毯,于是这个人也就心安理得地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朴灿烈的头发软软地蹭着他的脖颈,五官轮廓英挺俊美的少年安静地阖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温柔至极,卞白贤盯着这个人的侧脸有些出神,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朴灿烈的嘴唇。
太像了。
整整十年。
卞白贤闭上眼,回忆像汹涌的湖水尽数扑来,令人陷入绝望的血腥且残忍。
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地呓语,喷出来的热气就这么洒在自己脖颈里,弄得卞白贤的脸上都浮起了浅浅的红晕。他想尝试着换个姿势,却被那人的大手制住,随即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自己腰间。
这样的姿势让卞白贤有些坐立难安,朴灿烈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羸弱无助的幼童,现在的他甚至比自己都高出了一个头,半年前还有个女人跑到他办公室哭着说怀了朴灿烈的孩子。
蠢笨的女人下场可想而知,何况卞白贤从来不会手软。
这些年他给朴灿烈的关心很少,虽然明面上是不得已,但实际原因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但他这个唯一的养子,是应该娶妻生子,平安快乐地度过这一生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机关算尽最后孤独终老。
卞白贤叹了口气,这些年他踽踽独行,借刀杀人灭人满门的勾当做得太多了,已经万劫不复。
可是朴灿烈不一样,卞白贤一度想把这个孩子养得娇气矜贵不问世事,可是他失败了。青春期的朴灿烈叛逆且野心勃勃,像一只伺机而动的小兽,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
靠在肩上的朴灿烈又动了动,他继续朝卞白贤凑近了些,两人面颊几乎就要贴上,这个动作让卞白贤几乎不敢大声喘气,就这么定定地坐在那里。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脸颊上传来了温暖的,湿湿的触感。
“我爱你。”睡梦中的人喃喃自语道。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0:00 +0800 CST  
C 03

严格上说,黑龙会是属于雅库扎的,只不过近几年这个帮会因为逐渐没落,变得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黑道上弱肉强食的规则从来没有什么悲天悯人可讲,但作为浸染了大和民族过百年的黑帮堂会,但为虎作伥的阵势是有的。
卞白贤坐上黑色加长林肯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月亮已经隐匿而东方已经隐约露出了微弱的晨曦,可惜不会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据说这个高桥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组长,是死在情妇身上的?”朴灿烈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卞白贤。
卞白贤闭着眼微微点头,开始闭目养神。
“女人真是不可信啊。”长叹了一声,朴灿烈转头看向窗外,余光却瞥向他这个面容俊秀的父亲。
“不是女人不可信,是自私是人的本性,所以背叛和欺骗在所难免。”卞白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随和,声音恬淡得不像话。
朴灿烈知道坐在身边的这个人早已深陷其中,自然已经司空见惯,索性也不再辩解,兀自把自己的羊绒大衣脱下来,轻轻地给卞白贤盖上。
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进富丽堂皇的私家庄园,卞白贤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龙会的这个老窝虽然风光至极,可惜风水不太好——这个堂会从第六代头目就没有能过不惑之年的。
来接卞白贤的时候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身材颀长,却长着一张典型的韩国人的脸,言简意赅:
“吴世勋。”
虽然是阴沉沉的一天,但身后的随扈还是按规矩毕恭毕敬地给卞白贤打了一把纯黑的伞,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显然不太满意:“怎么?高桥美奈现在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吗?找这么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来接我?”
但凡平常人被这么评头论足脸上都会有些挂不住,但这个自称吴世勋的年轻人看起来却很沉得住气:“高桥小姐的副手最近抱恙,见笑了。”
但是这也意味着,这个叫吴世勋的,虽然不是高桥美奈的左右手,却也算是心腹了,年纪轻轻不是本族人,能爬到那个位置靠的不是一点能耐。
可惜卞白贤不,会随便欣赏别人,谁知道今天赏识的这个年轻人,明天会不会拿枪抵着自己的后脑呢。
按照惯例他们这些人见面当然是要接受全身盘查搜索的,另外行李也要被检查彻底。
卞白贤不耐烦地张开手臂,语气里多少有了奚落嘲讽:“做咱们这行的,这么贪生怕死可不行,何况还敌友不分。”
言下之意在清楚不过,朴灿烈有些担心地张望四周,这种目中无人的话极有可能惹怒对方。
上一次见高桥美奈是八年前的事了,昔日躲在慈父身后的豆蔻少女如今却能变成行事狠辣专断的独裁者,也有了朝自己下手的胆量。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0:00 +0800 CST  
“高桥小姐,别来无恙。”
这个女人的长相与八年前相比倒没有什么变化,她刚才在祠堂里上香,现在仍是穿着肃穆的一身黑色套裙,唯有耳朵上的吊坠光彩夺目。她笑起来的样子从容优雅,甚至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甜美:“许久不见,白贤君。”
目光触及朴灿烈的时候却匆匆转移,欲言又止。
卞白贤入座的时候桌上已经沏好了一壶茶,茶具倒是有着十足的诚意,别致的晚清宫廷古董色泽温润,但里面的茶水是不是也一样诚心就不得而知了。
“鄙人最近过的寝食不安,”卞白贤开门见山,“昨天才勉强逃过一场追杀,所以今天来迟了,见谅。”
语气里却没半分的抱歉。
高桥美奈耐心地听他讲完,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收起微笑,她的妆容很精致,黑色的套裙领口很低,俯下身的时候卞白贤几乎能看到她深深的乳沟:
“那白贤君认为我这里够安全吗?”
这个时候的朴灿烈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不管这个女人归根结底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看来至少外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个危险狡猾的女人的确对自己的父亲有意。
那么会对自己下手也就都说得通了。
“高桥小姐这里安不安全怎么是我说了算的呢,”卞白贤勾着眼盯着女人,笑得情真意切:“当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可是连外面这扇大门都进不来的。”
弑兄杀父这种事,卞白贤当年只做了一半,而这个女人却做的天衣无缝。
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个女人就变了脸色:“您这是什么意思?”
卞白贤豁然起身,睥睨着座位上的女人:“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世上没什么滴水不漏的事情,想想你那个现在已经变成人彘的哥哥,还有猝死的父亲,没有我卞白贤你能坐上这个位置?”
卞白贤和这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朴灿烈其实很不清楚,那时候他还太小。
他错过了卞白贤人生的前二十年。
其实八年前他做的都是助纣为虐的事情,也许不应该让朴灿烈知道,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所有的事情和朴灿烈的性命相比都无足轻重——他卞白贤在世上活一遭也许只有这个人能记得他的好了。
“我奉劝你一句,”卞白贤缓缓地走到朴灿烈身边,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要想清楚。其实我当年完全可以帮你哥哥的,不是吗?”
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绅士风度,但一言一行又果敢魄力,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高桥美奈想。
“父亲,那我们该回去了吗?”
卞白贤咬着烟点点头。
最后,他才转过头告别女人:“今天的耳坠很漂亮,可惜了。”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1:00 +0800 CST  
如果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卞白贤走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吴世勋,这个年轻男人眯着眼睛,脸上似笑非笑。
男人是该有点野心,卞白贤笑着让身后的随扈给他点了根烟。
吴世勋放大了笑容,这意味着这个卞白贤是愿意和自己谈一谈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美籍韩裔,”卞白贤打量着吴世勋,“年纪应该比我们灿烈大一点。”
他说【我们灿烈】的时候,语气带着天下所有慈父都有的宠溺。
“卞先生和令郎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在东京多留几天,我让人在郊区预约了温泉山庄,给您接风洗尘。”
一开口朴灿烈就大概能猜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朴灿烈好整以暇地看着吴世勋,果然卞白贤没说错——背叛和欺骗在所难免。
可他对卞白贤是例外。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卞白贤真的会为了他去和那个阴险的女人作对。
“冲绳岛附近有一处刚开发的油井,不知道卞先生有没有兴致分一杯羹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没听出言外之意就是愚蠢了,卞白贤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转身看向朴灿烈,云淡风轻:“灿烈,你觉得怎么样?”
“吴先生恐怕是有事相求吧?”朴灿烈也不拐弯抹角,“不对,准确地应该说取而代之才对。”
黑帮在日本都可以是合法组织,何况是黑吃黑。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有利可图就没有做不成的交易。
卞白贤把烟头摁灭,披上外套:“说吧,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计划。”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1:00 +0800 CST  
===========================tbc========================================第一次就更到这里了,要圈的在这一层楼中楼回复~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6 21:52:00 +0800 CST  
C 04




有求于人的时候大概都会左右逢源,吴世勋安排的温泉山庄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卞白贤下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偌大的酒店已经被整个包下来了。
他让随扈把行李都放进了自己房间,而朴灿烈自然是要和他分开睡的。
“想和父亲一直待在这里,”朴灿烈笑嘻嘻地从门边探出一个脑袋,“您不去泡温泉吗?”
“成何体统。”在知道把这个儿子养成不谙世事的金丝雀无望后,卞白贤便对朴灿烈时不时露出的玩世不恭严厉苛刻了许多。
门口的人悻悻地缩回了脑袋,正当卞白贤以为他已经走了要开始换衣服的时候,那人却直接推了门进来了,看到的就是他父亲衣衫半褪的模样——
昏黄的灯光下,刚换上的和服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胸前露着大片白皙的肌肤,没有因为迈入而立之年发福,依旧是精瘦,右侧锁骨下方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枪伤疤痕,强势不可侵犯的同时还带着那么点……性感。
“有事?”
朴灿烈不是故意撞见父亲换衣服的,但现在却有了做贼心虚和局促不安,他不知道该把眼神放在哪里,又或者不放在哪里,这个人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法让自己不觊觎。
半长的和服只能遮住大腿,光裸的小腿一直到脚踝都是玉白色,纤细却不羸弱的脚踝上能看到隐隐的青筋,卞白贤赤着脚站在暗红色的木质地板上。
这个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穿起衣服来:“突然冲进来又不说话了?”
“吴世勋,”朴灿烈不敢抬头,他看着自己的脚尖,顿了顿,“那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父亲要留心。”
这句话如果是旁人和卞白贤说的,依照他嚣张跋扈的本性是少不了被一顿挖苦奚落的,他卞白贤从当年最不起眼的次子坐上当家人的位置,靠的可不是别人的耳提面命。
但现在开口的是自己最心爱的养子,手上一边系和服的腰带,眼里却意味颇深:“灿烈认为什么是善类,什么又是恶人呢?“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7 18:13:00 +0800 CST  
朴灿烈被问得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假装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您又为难我!”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善恶之分,与其隐忍卑微如蝼蚁般苟活,倒不如做个践踏禁忌纲常的撒旦恣意潇洒。
以前任卞白贤再多疑,也很少会想到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养子其实心智并不单纯,但是现在他开始有隐隐的不安了——朴灿烈跟着自己十年,见过的杀人不见血的事情数不胜数,现在却答非所问起来。
卞白贤想起自己以前还是家里二少的时候,扮猪吃老虎是他最擅长的。他假装不经意,悠游地踱步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
他不允许朴灿烈抽烟却可以让他喝酒,是因为前者的尼古丁不仅让人麻痹且容易被混入致幻剂,而品尝后者却可以享受到片刻的轻松。
朴灿烈没说的是自己其实不喜欢柔情的红酒,相比较之下他更喜欢呛口的韩国烧酒或者烈性却绵长中国白酒。
其实他没说的还有很多。
卞白贤自顾自地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他举起酒杯的时候朴灿烈能透过 殷红的液体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睛,这让他想起以前看过一部叫【血钻】的电影。
血腥残忍的战争贩子最后放下屠刀认识真爱的故事。
但凡这种电影最后都会回到关于人性真善美的讨论上去,主人公要么壮志未酬要么被救赎而寻得本性的善良,是个可笑又可悲的话题。
可惜他这个父亲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一天,他一直以来为了追逐无上的权力和财富而活得像个冰冷而锋利的武器,哪怕自己倾注了所有温暖缱绻,他也未必能感受得到。
朴灿烈垂着眼,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7 18:14:00 +0800 CST  
一口气喝光杯中的红酒,卞白贤简单地抹了把嘴角的酒渍,俯下身打开手边的行李箱——
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暗色狙击枪,规格型号不尽相同,但朴灿烈看得出这都是现下最具杀伤力的几款,每一支在黑市上的价格都堪比跑车。
“有几支的瞄准镜我看着不合适,上周又去墨西哥黑市上挑了几个,你过来看看。”
于是朴灿烈也放下酒杯,挽起袖子蹲下检查这些枪支。
从巴雷特到雷明登,甚至还有几支是今年美国联邦海豹突击队最新引进的,朴灿烈静默了片刻,随即开始老练而麻利地组装起来。他的动作非常迅速,给枪上膛的时候也足够冷静熟练。
“我们灿烈眼光不错,不过你现在用这个可能手臂承受不住,”卞白贤点了一根雪茄,然后轻描淡写地抓起另一把,掂了掂扔给朴灿烈,“试试这一把,后坐力没那么大。”
朴灿烈点点头,他敏捷地组装完毕之后一把将枪扛在肩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结实硬挺,敏锐的眼睛警觉地盯着瞄准镜里的远方。
其实是他在赤血帮的时候用惯了那把才一眼就看中的,没想到卞白贤还以为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
也不辩解,收起自己锋利的爪子才能更安全,他不能太早摊牌,毕竟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个盘踞多年的狮子。
突然朴灿烈猛然一个转身,一手放下枪一手却抱着卞白贤将人反压在窗台上:“有人在监视我们。”
虽然是见机行事的动作,卞白贤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皱着眉:“这个吴世勋也是个蠢货,真以为我寄人篱下了吗?”
朴灿烈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他体格高大,几乎将卞白贤整个人都遮掩住:“父亲?”
其实卞白贤第一反应是想再联系山口组,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但且不说他们现任的组长山口凉树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何况山口组和黑龙会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卞白贤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面无表情地抓住朴灿烈的手朝天花板开了一枪,然后反手拉上窗帘,挣开朴灿烈的禁锢:“我周围是龙潭虎穴也没关系吗?这些没有退路的悬崖峭壁爸爸走了很多年,可你不一样。”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朴灿烈的气息有些重,他神色恹恹地地看着卞白贤。
皓白的月亮从被风吹起的窗帘细缝里溜进来,拉出长长的影子,卞白贤的脸颊很瘦削,表情却让人难以捉摸。
“所以我才把您护在身前,”朴灿烈放下枪慢慢走到卞白贤跟前,“我想保护您,如果刚才外面有人开枪的话,至少还有我挡在您身前呢。”
他的这句话说得非常情意绵绵,倒不像是父慈子孝的温情,更像是儿女情长互诉衷肠一般了。
“愚孝。”
朴灿烈显然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一句,他有些气馁,但眼里却闪烁着满满的受伤和不舍:“父亲觉得我是累赘吗?”
卞白贤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这个偏执任性的养子:“喝了这杯酒就去睡觉,爸爸会保护你的。”
朴灿烈停顿了片刻,还是温顺地喝了那杯酒,不过最后手却没扶稳,酒杯“哐啷”一声落在地上砸了粉碎。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7 18:14:00 +0800 CST  
溅起的碎片很尖利,随即朴灿烈就感觉到小腿上传来细微的痛感,他捂着小腿,朝卞白贤欠了欠身:“晚安,父亲。”
卞白贤在心里叹了口气:“等会儿,先处理伤口。”
“在洛杉矶的时候有人教过你怎么处理吗?”卞白贤蹲下身,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检查这人的伤口——果然有些细细的碎玻璃渣划伤了皮肉,渗出了血迹。
“父亲……”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给自己取子弹了。”
“那个高桥美奈,”朴灿烈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是不是真的爱着您?”
卞白贤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麻利地给朴灿烈取出碎玻璃渣,然后仔细地包扎:“我卞白贤的儿子怎么净关心风月场上的男欢女爱?”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7 18:14:00 +0800 CST  
===========================tbc=========================================楼主微博勾搭地址http://weibo.com/5670950317/profile?topnav=1&wvr=6
想艾特的楼中楼回复啦~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17 18:17:00 +0800 CST  
C 05

朴灿烈默不作声,小腿上的伤不是最大的问题,他看着弯着腰给自己处理的人。
“看来你不能去泡温泉了,”卞白贤抬起头看着他,放柔了语气,“我们灿烈快回去睡觉吧。”
如果这个时候就真的听话回去的话,那这苦肉计就白演了,朴灿烈无奈地想。
“父亲……”朴灿烈说得吞吞吐吐却很急迫,“我腿疼,而且……而且我——”
卞白贤见他不听话,索性霍地起身,眼里全是冷峻淡漠:“出去!”
语气转变太大以至于卞白贤自己都是一愣,他近来好像总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拢了拢有些散开的和服。
“这和请君入瓮有什么区别?如果父亲是为了想为我报仇的话,没必要这样,我们可以先回首尔再从长计议。”
“灿烈,你是我卞白贤的儿子,如今有人拿枪抵着你的头,你却能让我忍得一时,未免太懦弱了。”
“有仇必报是您教的,但能屈能伸也是您教我的。”朴灿烈看着卞白贤的侧脸,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嘴唇抿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
可现在不一样,朴灿烈想,这是没有把握的冒险,稍有不慎卞白贤就会万劫不复。
“对爸爸没有信心吗?”
朴灿烈摇摇头,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好了,去睡觉吧,晚安。”
捏紧了指尖,朴灿烈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父亲,我——我能抱抱您吗?”
卞白贤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看了一眼窗外,周遭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独这人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他别过脸点点头。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对等的罪与罚,那就都让我卞白贤一个人承受。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20 13:37:00 +0800 CST  
就在那一瞬,朴灿烈欣喜得几乎全然忘记腿上的伤痛,大步跨向前,长手一伸不由分说地搂抱住卞白贤。身高已经过一米八的少年,身上带着清新的味道和时不时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这个拥抱似乎过于热烈。
“父亲……”朴灿烈的这一声喊得有了别样的意味,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卞白贤的耳侧。
卞白贤其实很瘦,朴灿烈抱着他的时候甚至能触到他凸起的蝴蝶骨。这个人骄傲又孤独地活了三十年,暂时看起来还是顽强到无坚不摧,可他其实很害怕卞白贤会像电影里说的那样——还没让他来得及抓住就一下子变老了。
那他该怎么办呢,他们相差了十二岁,再过十二年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这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次相遇,他害怕他一个眨眼,卞白贤就留他一个人伫立在车水马龙里。
朴灿烈甚至无法坦然接受正常的生老病死,他害怕最后无法对卞白贤的苦痛感同身受,只能留他一个人风烛残年。
不自觉搂紧了怀里的人,朴灿烈说出了酝酿很久的话:“灿烈以后可以不要别人也不结婚吗?”
“说什么胡话。”
夏天的夜晚安静而燥热,卞白贤的回答不是朴灿烈想要的,他拍了拍少年的背:“听话,去睡觉。”
“父亲还记得我十岁那年的生日吗?那时候有人要挟您要砍断我的手脚,那么多人把您一个人逼到悬崖上,想一枪杀了您,想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您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想法吗?”
卞白贤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个养子那么像自己,行事手段一样的雷厉风行,却又隐隐不安。
这是他们朴家人的种,即便跟了自己那么久,骨子里的野性也无法被驯服。
“那时候我就想啊,我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也许我长大一点就可以保护父亲了。对了,后来那些人说是都失踪了,其实是我把他们的骨灰都葬在了大韩民国和北朝鲜的边界上。”
朴灿烈的声音还是温和的,他轻轻地松开怀抱,声音低沉得像叹息:“所以……父亲,您不用太担心我。”
这个人的眼眸这么漂亮,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有慎密阴狠心思的人。朴灿烈不禁想,假如这个人不是现在的白爷而是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
但即使这世界残忍冰冷,至少也让我遇见了你。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20 13:37:00 +0800 CST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20 13:43:00 +0800 CST  
================tbc====================================================昨天太忙了没更……楼主微博艾迪也是阿蛮nell,要艾特的还是楼中楼回复吧~~(づ ̄3 ̄)づ╭❤~

楼主 阿蛮nell  发布于 2016-03-20 13:44:00 +0800 CST  

楼主:阿蛮nell

字数:108181

发表时间:2016-03-17 05: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17 23:17:59 +0800 CST

评论数:776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