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青衣 by 微静洛祁*青衣强攻强受 忠犬受
64.
洛祁本来痛苦及了，体内内力激荡不安，却在暮白接近之后慢慢平息，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青衣半晌说不出话来，指尖慢慢变得冰冷，他看向暮白，冷声问道：“不是盅？”
“不是，”暮白面色不安，小心翼翼的抬眼望青衣，又立刻收回视线，“是毒，我下在了房里的熏香之中。”
百密一疏。
青衣一直防备着暮白加害洛祁，因着有他在身边守着，他料到暮白不敢明着来，所以也一直留意暮白身上是否有蛊虫的痕迹。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家培养的暗卫，竟然不是用蛊，而是用毒。
暮白的毒下在自己房中，那是青衣平日最不会接近的地方，而在洛祁与暮白相处之时，洛祁更是不会让青衣踏进暮白院中一步。毒下在熏香中，暮白只要在洛祁离开房间之后散尽房中的气味，青衣也不可能发觉。这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竟到现在才被暮白说破。
青衣怒得一手捏住暮白的脖子，将他逼到墙边：“你竟敢给他下毒！”
蛊虫听青衣情绪的调动，在体内躁动翻搅，暮白双手被洛祁抓住，根本无法挣脱青衣。面颊瞬间涨红，他惊恐的摇头，发出不一点声音。
林臻走到青衣身边，不紧不慢钳住了青衣的手，缓缓道：“若你想让洛祁死，大可以现在就掐死他。”
青衣松了手，蛊虫却一刻也没停下来。
“青衣，”暮白脖子被掐出红痕，泪顺着眼眶不断落下，找回自己的声音后第一个件事却是劝青衣，“青衣，你，不要用蛊......你，你也会痛......”
林臻皱眉望着暮白，抬手封住了暮白的嘴巴，才看向青衣讥笑道：“怎么，你不念及林家人的旧情，却放暮白在洛祁身边讨好他。暮白想为自己谋个求生之法，应该也不算过分罢。”
“解药在哪儿？”青衣不愿说废话，看向被捂着嘴的暮白冷声问道。
暮白被林臻堵着嘴，差点呼吸不顺，被放开之后一时也说不出话，大口大口的喘息，又逼出了几滴泪。
“解药，在暮白的血肉里。”林臻替他答道，见青衣脸色又骤变，才接着道，“洛祁若不突破，这毒永不会发。可惜，只要洛祁突破，他就离不开暮白。”
“否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是时间问题。”林臻慢慢说道，又看了一眼杀意涌动的青衣，补充着，“若暮白身死，这世上再无解药，死人的血可救不了洛祁。”
青衣慢慢收回左手，指尖抵进拳心，也难消心中一分痛意。
暮白咬着唇，不发一声。
“我这次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林臻轻笑，看向青衣一字一字缓声问道，“我可以把暮白送给洛祁，就拿你来换可好？”
洛祁本来痛苦及了，体内内力激荡不安，却在暮白接近之后慢慢平息，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青衣半晌说不出话来，指尖慢慢变得冰冷，他看向暮白，冷声问道：“不是盅？”
“不是，”暮白面色不安，小心翼翼的抬眼望青衣，又立刻收回视线，“是毒，我下在了房里的熏香之中。”
百密一疏。
青衣一直防备着暮白加害洛祁，因着有他在身边守着，他料到暮白不敢明着来，所以也一直留意暮白身上是否有蛊虫的痕迹。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家培养的暗卫，竟然不是用蛊，而是用毒。
暮白的毒下在自己房中，那是青衣平日最不会接近的地方，而在洛祁与暮白相处之时，洛祁更是不会让青衣踏进暮白院中一步。毒下在熏香中，暮白只要在洛祁离开房间之后散尽房中的气味，青衣也不可能发觉。这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竟到现在才被暮白说破。
青衣怒得一手捏住暮白的脖子，将他逼到墙边：“你竟敢给他下毒！”
蛊虫听青衣情绪的调动，在体内躁动翻搅，暮白双手被洛祁抓住，根本无法挣脱青衣。面颊瞬间涨红，他惊恐的摇头，发出不一点声音。
林臻走到青衣身边，不紧不慢钳住了青衣的手，缓缓道：“若你想让洛祁死，大可以现在就掐死他。”
青衣松了手，蛊虫却一刻也没停下来。
“青衣，”暮白脖子被掐出红痕，泪顺着眼眶不断落下，找回自己的声音后第一个件事却是劝青衣，“青衣，你，不要用蛊......你，你也会痛......”
林臻皱眉望着暮白，抬手封住了暮白的嘴巴，才看向青衣讥笑道：“怎么，你不念及林家人的旧情，却放暮白在洛祁身边讨好他。暮白想为自己谋个求生之法，应该也不算过分罢。”
“解药在哪儿？”青衣不愿说废话，看向被捂着嘴的暮白冷声问道。
暮白被林臻堵着嘴，差点呼吸不顺，被放开之后一时也说不出话，大口大口的喘息，又逼出了几滴泪。
“解药，在暮白的血肉里。”林臻替他答道，见青衣脸色又骤变，才接着道，“洛祁若不突破，这毒永不会发。可惜，只要洛祁突破，他就离不开暮白。”
“否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是时间问题。”林臻慢慢说道，又看了一眼杀意涌动的青衣，补充着，“若暮白身死，这世上再无解药，死人的血可救不了洛祁。”
青衣慢慢收回左手，指尖抵进拳心，也难消心中一分痛意。
暮白咬着唇，不发一声。
“我这次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林臻轻笑，看向青衣一字一字缓声问道，“我可以把暮白送给洛祁，就拿你来换可好？”
65.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却想和我做这种交易？”青衣挑眉淡淡道，一双寒眸不怒自威。
暮白缩瑟了一下，被林臻一只手稳住了身型，林臻仍是不紧不慢的：“青衣想要伤我们，我们自然是反抗不了，可暮白现在就是洛祁的保命符。”
林臻在青衣冰冷的视线中轻轻勾唇，戏谑道：“青衣，你忍心看暮白受伤，甚至......与洛门主同归于尽吗？”
暮白僵直坐在原地，垂头不发一言。
青衣看着暮白被洛祁紧紧牵扯的手腕，凝在左手的内力终究没有爆发。
林臻打蛇七寸，下手绝妙。
在洛祁头上，他是不敢冒一点险的。
“暮白的体内有你的蛊虫，你也不用担心不能管制他。”林臻坐回椅子上，轻声道，“洛祁离不开暮白，就像暮白离不开你，这于你而言，可不算亏本生意。”
林臻看着青衣动摇的眼神，笑容渐渐扩大。 他从来都懂，有弱点的人，都是不堪一击。
......
青衣清醒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周遭无一点光亮，青衣试着抬手，发现左手上被绑了一个锁环。
室内突然多出了一点声响，青衣转头看向左边，见林臻点亮了桌上的红烛。
他置身之地，竟是之前关押洛祁的酒窖。
林臻坐在这酒窖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见青衣醒来才点燃了蜡烛：“青衣，你终于醒了。”
青衣的待遇比洛祁在这儿时好得多，酒窖中的刑架被撤去，换成了一张木床。青衣盘膝坐在木床之上，左手和脚腕都被锁链束着，那锁链深深陷入墙角，让青衣活动之地只能停留在这酒窖之内。
“你究竟有何目的？”青衣认清自己的处境，也不打算挣扎，只冷冷看着林臻问道。
“目的还不明显吗？”林臻撑着脑袋，轻笑出声，“当然是报仇啊，让你和洛祁都不快活。”
“你若想报仇，上次就可以杀了洛祁，或者在我来救洛祁的时候杀了我。”青衣低声道。
“那么鲁莽行事可不好，唐门家大业大，林家现在都是残兵败将，怎敢与唐门为敌。”林臻连忙摇摇头，换了个姿势靠在桌子上，才说道，“上次绑洛祁，我的目的的确是钱财，林家人如果没有足够钱财，又怎么能分散开来隐居山林，躲开唐门的追杀。”
“现在这地方，只剩我和几个死士，我才能放心报仇啊。”林臻看着青衣，眸中情绪近乎不顾一切的疯魔。
青衣眸子暗了暗，以前林臻还是顾忌着林家人生命不敢光明正大对抗唐门，只能暗地里联络着叶夙阁使小绊子，现在，林臻却是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
林臻起身，踱步走到青衣面前：“青衣，比起洛祁，其实我更恨你的。如若不是你的阻拦，洛祁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唐门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强大。你明明是林家人，怎么胳膊肘却完全拐到了洛祁那里？”
青衣无视林臻的目光，一语不发。
林家......他对林家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就算他出生林家，但一个从小就被家族当做奸细培养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家族有什么感情。
“我其实是打算杀了你的，”林臻抬手捏着青衣的下巴，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惜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平静。他略可惜的叹气，在青衣动手之前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直到见了你，我才发现，我没能忘了儿时对你的感情。”
青衣轻轻皱眉，瞳中只有厌恶。
林臻并不介意，笑道：“所以没办法，我只能留下你，来陪我蹉跎时间了。”
“青衣，我们有的是时间。”林臻吹灭红烛，打开地窖走了出去。
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在林臻关上地窖后完全消散，青衣坐在黑暗中，面上归为一派平静。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却想和我做这种交易？”青衣挑眉淡淡道，一双寒眸不怒自威。
暮白缩瑟了一下，被林臻一只手稳住了身型，林臻仍是不紧不慢的：“青衣想要伤我们，我们自然是反抗不了，可暮白现在就是洛祁的保命符。”
林臻在青衣冰冷的视线中轻轻勾唇，戏谑道：“青衣，你忍心看暮白受伤，甚至......与洛门主同归于尽吗？”
暮白僵直坐在原地，垂头不发一言。
青衣看着暮白被洛祁紧紧牵扯的手腕，凝在左手的内力终究没有爆发。
林臻打蛇七寸，下手绝妙。
在洛祁头上，他是不敢冒一点险的。
“暮白的体内有你的蛊虫，你也不用担心不能管制他。”林臻坐回椅子上，轻声道，“洛祁离不开暮白，就像暮白离不开你，这于你而言，可不算亏本生意。”
林臻看着青衣动摇的眼神，笑容渐渐扩大。 他从来都懂，有弱点的人，都是不堪一击。
......
青衣清醒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周遭无一点光亮，青衣试着抬手，发现左手上被绑了一个锁环。
室内突然多出了一点声响，青衣转头看向左边，见林臻点亮了桌上的红烛。
他置身之地，竟是之前关押洛祁的酒窖。
林臻坐在这酒窖中唯一一张椅子上，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见青衣醒来才点燃了蜡烛：“青衣，你终于醒了。”
青衣的待遇比洛祁在这儿时好得多，酒窖中的刑架被撤去，换成了一张木床。青衣盘膝坐在木床之上，左手和脚腕都被锁链束着，那锁链深深陷入墙角，让青衣活动之地只能停留在这酒窖之内。
“你究竟有何目的？”青衣认清自己的处境，也不打算挣扎，只冷冷看着林臻问道。
“目的还不明显吗？”林臻撑着脑袋，轻笑出声，“当然是报仇啊，让你和洛祁都不快活。”
“你若想报仇，上次就可以杀了洛祁，或者在我来救洛祁的时候杀了我。”青衣低声道。
“那么鲁莽行事可不好，唐门家大业大，林家现在都是残兵败将，怎敢与唐门为敌。”林臻连忙摇摇头，换了个姿势靠在桌子上，才说道，“上次绑洛祁，我的目的的确是钱财，林家人如果没有足够钱财，又怎么能分散开来隐居山林，躲开唐门的追杀。”
“现在这地方，只剩我和几个死士，我才能放心报仇啊。”林臻看着青衣，眸中情绪近乎不顾一切的疯魔。
青衣眸子暗了暗，以前林臻还是顾忌着林家人生命不敢光明正大对抗唐门，只能暗地里联络着叶夙阁使小绊子，现在，林臻却是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
林臻起身，踱步走到青衣面前：“青衣，比起洛祁，其实我更恨你的。如若不是你的阻拦，洛祁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唐门也不会有如今这般强大。你明明是林家人，怎么胳膊肘却完全拐到了洛祁那里？”
青衣无视林臻的目光，一语不发。
林家......他对林家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就算他出生林家，但一个从小就被家族当做奸细培养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家族有什么感情。
“我其实是打算杀了你的，”林臻抬手捏着青衣的下巴，观察着他的表情，可惜只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平静。他略可惜的叹气，在青衣动手之前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直到见了你，我才发现，我没能忘了儿时对你的感情。”
青衣轻轻皱眉，瞳中只有厌恶。
林臻并不介意，笑道：“所以没办法，我只能留下你，来陪我蹉跎时间了。”
“青衣，我们有的是时间。”林臻吹灭红烛，打开地窖走了出去。
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在林臻关上地窖后完全消散，青衣坐在黑暗中，面上归为一派平静。
66.
洛祁清醒的比暮白想象得要早一些。
他安然躺在床上，正在回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是抓着一个人的手腕。
洛祁下意识以为是青衣，转过头却见暮白趴在床头，一只手腕被自己握在手中。洛祁迅速放开手，一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暮白的脖子上。
暮白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却见洛祁已然清醒，手中的匕首离自己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儿，青衣在哪里？”洛祁见以往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柔弱人儿，却再也无以往的怜惜，一双眸中只有戒备。
暮白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自己颈上的匕首，冷冷说道：“洛门主贵人多忘事，你闭关走火入魔了，这在门中大开杀戒，我是来救你的。”
“青衣在哪里？”洛祁面色变冷，他忆起了自己走火入魔前的痛苦，可之后他便神志模糊，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他跟林臻走了。”暮白低声说道。
洛祁手稍稍用力，匕首抵着脖颈渗出血迹：“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实话实说！”
洛祁不信青衣会无缘无故跟着林臻走了。他闭关之时突然走火入魔，按理说走火入魔不可控制，可他这么快便清醒过来，甚至还抓着暮白的手腕。稍一想想，他就知道，身旁的暮白是让他走火入魔的原因。而青衣......他若跟林臻走，一定是受制于人。
一想到青衣受制于林臻，心底越发的急躁，拿着匕首的手威压般的加大了力道。
暮白在洛祁的匕首下却无动于衷，任由血迹丝丝缕缕溢出，也不垂眸看一眼，他好笑的观察着洛祁急躁的面色，轻声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宝贝他。”
“洛门主体内被我不小心下了毒，一旦内功突破一层，便会毒发，我是唯一的解药，能够压制你让你不会神志不清大开杀戒的解药。”瞧见洛祁的脸色变得铁青，暮白才满意道，“你昏迷时拉着我的手才平息，青衣亲眼看着，对你已经死了心，自愿跟着林臻走了。”
暮白轻轻拨开洛祁的手，快意的看着洛祁惊讶、愤怒、不安的眼神，轻笑道：“你看，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青衣，青衣不想看你死。我们三个，就要一辈子这样，绑在一起了。”
洛祁看着暮白，他还似以前一样，看着乖巧柔弱，巧笑嫣然。然而看着暮白的笑，寒意从指尖传达心底。
是他两年来那么信任暮白，一边伤害青衣一边宠着暮白，才给了暮白下毒的机会。而现在，他竟还控制不住自己，当着青衣的面对暮白显出依赖。
洛祁不信真如暮白所说，青衣是因为见他依赖暮白，对他死心才走的。他一定是顾忌着自己离不开暮白，才被林臻暮白威胁，被林臻带走。
是自己，又让青衣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洛祁抓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他才刚从一次走火入魔中恢复，一时受不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只觉得脑袋又要陷入昏沉。
然而他还是狠狠的咬牙保持清醒，拿着匕首的手勒住暮白的脖颈：“带我去见青衣，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死了，你熬不过几日，很快就会没命了。”暮白仰头道。
洛祁却收紧了手，冷声道：“你大可试试我敢不敢杀你。”
暮白在那近乎疯狂的眼神下，血液渐渐凝固。
洛祁清醒的比暮白想象得要早一些。
他安然躺在床上，正在回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是抓着一个人的手腕。
洛祁下意识以为是青衣，转过头却见暮白趴在床头，一只手腕被自己握在手中。洛祁迅速放开手，一手摸到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暮白的脖子上。
暮白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却见洛祁已然清醒，手中的匕首离自己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儿，青衣在哪里？”洛祁见以往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柔弱人儿，却再也无以往的怜惜，一双眸中只有戒备。
暮白垂眸看了一眼抵在自己颈上的匕首，冷冷说道：“洛门主贵人多忘事，你闭关走火入魔了，这在门中大开杀戒，我是来救你的。”
“青衣在哪里？”洛祁面色变冷，他忆起了自己走火入魔前的痛苦，可之后他便神志模糊，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他跟林臻走了。”暮白低声说道。
洛祁手稍稍用力，匕首抵着脖颈渗出血迹：“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实话实说！”
洛祁不信青衣会无缘无故跟着林臻走了。他闭关之时突然走火入魔，按理说走火入魔不可控制，可他这么快便清醒过来，甚至还抓着暮白的手腕。稍一想想，他就知道，身旁的暮白是让他走火入魔的原因。而青衣......他若跟林臻走，一定是受制于人。
一想到青衣受制于林臻，心底越发的急躁，拿着匕首的手威压般的加大了力道。
暮白在洛祁的匕首下却无动于衷，任由血迹丝丝缕缕溢出，也不垂眸看一眼，他好笑的观察着洛祁急躁的面色，轻声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宝贝他。”
“洛门主体内被我不小心下了毒，一旦内功突破一层，便会毒发，我是唯一的解药，能够压制你让你不会神志不清大开杀戒的解药。”瞧见洛祁的脸色变得铁青，暮白才满意道，“你昏迷时拉着我的手才平息，青衣亲眼看着，对你已经死了心，自愿跟着林臻走了。”
暮白轻轻拨开洛祁的手，快意的看着洛祁惊讶、愤怒、不安的眼神，轻笑道：“你看，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青衣，青衣不想看你死。我们三个，就要一辈子这样，绑在一起了。”
洛祁看着暮白，他还似以前一样，看着乖巧柔弱，巧笑嫣然。然而看着暮白的笑，寒意从指尖传达心底。
是他两年来那么信任暮白，一边伤害青衣一边宠着暮白，才给了暮白下毒的机会。而现在，他竟还控制不住自己，当着青衣的面对暮白显出依赖。
洛祁不信真如暮白所说，青衣是因为见他依赖暮白，对他死心才走的。他一定是顾忌着自己离不开暮白，才被林臻暮白威胁，被林臻带走。
是自己，又让青衣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洛祁抓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他才刚从一次走火入魔中恢复，一时受不了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只觉得脑袋又要陷入昏沉。
然而他还是狠狠的咬牙保持清醒，拿着匕首的手勒住暮白的脖颈：“带我去见青衣，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死了，你熬不过几日，很快就会没命了。”暮白仰头道。
洛祁却收紧了手，冷声道：“你大可试试我敢不敢杀你。”
暮白在那近乎疯狂的眼神下，血液渐渐凝固。
从下章开始就要贴结局啦，按惯例先写be结局，不看be的孩纸可以先忽略呦，等be写完，楼楼会接66章继续写he结局哒。两个结局是从下一章开始分明的两条线，互不干扰，少看哪一条对剧情完整性都不会有影响的
当然如果有想看两个结局的孩纸，就要记得这个分界线了，66章之后两个结局的剧情走向完全不同，不互相影响。
当然如果有想看两个结局的孩纸，就要记得这个分界线了，66章之后两个结局的剧情走向完全不同，不互相影响。
be：
67.
地窖里无一丝光亮，青衣盘膝坐在木床上，瘦削的身型仿佛只是黑暗中的一抹剪影，木然到不太真切。
林臻打开门走进地窖时，看到木床上那道身影，皱了皱眉。
“洛祁来找你了，他竟胁迫暮白，非要见你不可，可真令人惊讶。”林臻没有关地窖的门，任由阳光透进那道仅能容纳一人进入的木门内，光线丝丝缕缕撒到青衣脸上，林臻看着随青衣呼吸在他身前漂浮的细小尘粒，觉得他这才算多了几分人气。
青衣睁开双眼，看向林臻的双目没什么情绪。
“我自是要阻止了他们来见你，但洛祁坚持要见你，还真一掌打伤了暮白，我只能放你去见一见他了。”林臻走到青衣身前，靠着桌边似苦恼的蹙眉。
林臻踱步到青衣身前，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青衣，你知道你该怎么对洛祁说吧？”
青衣未动分毫，只低声说道:“暮白在洛祁身边不会有好日子，你凭什么觉得他会配合你？”
林臻嗤笑一声，站直身子说道，“暮白早就知道他在洛祁身边不会有以往的待遇，却自愿去洛祁身边替他稳定那毒，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暮白不愿你和洛祁在一起，他这几年每日都看着你和洛祁在一起，已经看得想吐了。可他不忍心让你死，也怕洛祁死了之后你会殉情。”林臻讥笑着说道，“所以这毒正好是个折中的机会，他能让你和洛祁不相见，能用毒威胁着洛祁离不开他，你离不开洛祁，便也是离不开他。暮白不介意你们三个人一生都纠缠在一起，他只怕你舍下了他。”
青衣皱了皱眉，仿佛被沾了什么脏东西，冷声道：“令人恶心。”
“暮白一片情深，我真替他惋惜。”林臻不痛不痒说道，又低声道，“但他有一点没错，洛祁现在真的离不来他。洛祁仅仅是突破一层心法，就能神智丧失至此，如若暮白不在他身边，你该猜得到结局会怎样。这只是引诱毒发的开端，就算洛祁心志坚定靠自己突破了心法，可往后日日夜夜，这毒会越来越深，耗损心智。没有暮白的日子，洛祁能坚持几天呢？”
青衣面上不动，拳却紧紧攥起。
洛祁离不开暮白，一日也不行。
“看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了。”林臻替青衣打开镣铐，一点都不担心他会逃走。
青衣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的走出酒窖。
洛祁一手掐着暮白的脖子，就站在庭院之中，他看到随林臻走出酒窖的青衣，一手将暮白甩在一旁，连忙走到青衣身边。
“青衣，你没事吧？”洛祁捏着青衣的肩，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确定青衣身上没添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青衣不动声色将被镣铐勒出印记的右手藏在身后，克制自己不看洛祁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青衣，我们走。”洛祁警戒盯着林臻和暮白，错过了青衣复杂的表情。
青衣抬头，轻轻看了洛祁一眼，又立即转开了视线：“你和暮白走吧。”
洛祁皱眉，不可置信看着青衣：“青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中了暮白的毒，解药是他，如若离开他，你有可能走火入魔神志不清。”青衣垂目轻声道，语气添了几分苦涩，“洛祁，用我来换暮白，很划算。”
洛祁盯着青衣的双眸，缓缓摇头：“青衣，你比我的命重要。”
67.
地窖里无一丝光亮，青衣盘膝坐在木床上，瘦削的身型仿佛只是黑暗中的一抹剪影，木然到不太真切。
林臻打开门走进地窖时，看到木床上那道身影，皱了皱眉。
“洛祁来找你了，他竟胁迫暮白，非要见你不可，可真令人惊讶。”林臻没有关地窖的门，任由阳光透进那道仅能容纳一人进入的木门内，光线丝丝缕缕撒到青衣脸上，林臻看着随青衣呼吸在他身前漂浮的细小尘粒，觉得他这才算多了几分人气。
青衣睁开双眼，看向林臻的双目没什么情绪。
“我自是要阻止了他们来见你，但洛祁坚持要见你，还真一掌打伤了暮白，我只能放你去见一见他了。”林臻走到青衣身前，靠着桌边似苦恼的蹙眉。
林臻踱步到青衣身前，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青衣，你知道你该怎么对洛祁说吧？”
青衣未动分毫，只低声说道:“暮白在洛祁身边不会有好日子，你凭什么觉得他会配合你？”
林臻嗤笑一声，站直身子说道，“暮白早就知道他在洛祁身边不会有以往的待遇，却自愿去洛祁身边替他稳定那毒，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暮白不愿你和洛祁在一起，他这几年每日都看着你和洛祁在一起，已经看得想吐了。可他不忍心让你死，也怕洛祁死了之后你会殉情。”林臻讥笑着说道，“所以这毒正好是个折中的机会，他能让你和洛祁不相见，能用毒威胁着洛祁离不开他，你离不开洛祁，便也是离不开他。暮白不介意你们三个人一生都纠缠在一起，他只怕你舍下了他。”
青衣皱了皱眉，仿佛被沾了什么脏东西，冷声道：“令人恶心。”
“暮白一片情深，我真替他惋惜。”林臻不痛不痒说道，又低声道，“但他有一点没错，洛祁现在真的离不来他。洛祁仅仅是突破一层心法，就能神智丧失至此，如若暮白不在他身边，你该猜得到结局会怎样。这只是引诱毒发的开端，就算洛祁心志坚定靠自己突破了心法，可往后日日夜夜，这毒会越来越深，耗损心智。没有暮白的日子，洛祁能坚持几天呢？”
青衣面上不动，拳却紧紧攥起。
洛祁离不开暮白，一日也不行。
“看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了。”林臻替青衣打开镣铐，一点都不担心他会逃走。
青衣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的走出酒窖。
洛祁一手掐着暮白的脖子，就站在庭院之中，他看到随林臻走出酒窖的青衣，一手将暮白甩在一旁，连忙走到青衣身边。
“青衣，你没事吧？”洛祁捏着青衣的肩，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确定青衣身上没添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青衣不动声色将被镣铐勒出印记的右手藏在身后，克制自己不看洛祁的脸：“你怎么来了？”
“我来救你，青衣，我们走。”洛祁警戒盯着林臻和暮白，错过了青衣复杂的表情。
青衣抬头，轻轻看了洛祁一眼，又立即转开了视线：“你和暮白走吧。”
洛祁皱眉，不可置信看着青衣：“青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中了暮白的毒，解药是他，如若离开他，你有可能走火入魔神志不清。”青衣垂目轻声道，语气添了几分苦涩，“洛祁，用我来换暮白，很划算。”
洛祁盯着青衣的双眸，缓缓摇头：“青衣，你比我的命重要。”
68.
青衣缓缓地、强硬地推开了洛祁的手。
“青衣？”洛祁的笑容有点勉强。 青衣看着洛祁，他此刻满眸的小心翼翼，面对青衣仿若面对珍宝，就算内心急躁也不敢在面上显露丝毫。
但青衣知道，洛祁原本不是这样的，若按往日洛祁的脾性，现在定是一声不吭的直接把他带走，而不会近乎哀求的等着他的决定。
那被他心甘情愿掩藏两年的真相一旦被掀开，终究还是伤了洛祁，让他在自己面前找不到当年的轻狂，只剩下畏首畏尾。
心似骤然被针扎了一下，青衣仓促收回目光看向别处，低声道：“你离开了暮白会失控，伤害的，不止你一人。”
洛祁的目光暗了下来。挟暮白来这里的路上，门人就向他禀报了当时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失控之下伤了许多暗卫，甚至与青衣为敌。
“我会尽力控制自己，要不然，你把我锁起来。”洛祁又想去抓青衣的手，急声道，“无论如何，青衣，我不需要暮白，你也不能待在这里。”
“洛祁，”青衣皱了皱眉，避开了洛祁的手，“你知道这方法不可行，你是唐门门主，不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洛祁咬着牙看着青衣，面色染上一丝恍惚与阴霾，青衣却未看到洛祁的表情。
林臻在他们身后看着好戏，见洛祁劝不动青衣，笑道：“洛门主不必担心，青衣在我这里，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洛祁没有说话，他定定看着青衣，眼底的身影却渐渐模糊了。
没人发觉洛祁的异样。
林臻见洛祁不答话，又轻笑道：“洛门主两年里对暮白宠爱至极，可见还是动了感情的，如今让暮白日日陪着你，你怎么又不愿意了？”
林臻这段话讥讽的不止一个人，暮白却似听不见似的站在原地，自青衣出了地窖，他的目光便只定在了青衣身上，哪怕青衣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青衣不欲多语，也怕看到洛祁的眼神，他转过身，往地窖走去。
林臻满意的冲暮白道：“带洛门主回去休息吧。”
暮白依依不舍收回了目光，正准备向洛祁走去，却立即发生了洛祁的不妥：“小心！”
洛祁掌上凝聚的狂暴内力，却不是向林臻打去的。
暮白瞪大双目，很难看清一瞬就近在咫尺的洛祁的表情，只是洛祁周身的内力，却立刻让他清晰的认识，洛祁又一次神志狂乱了。
暮白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一掌拍中胸口。
青衣听到动静，慌忙转身之后，只看到洛祁将暮白死死按在地上。
暮白目光涣散，他身后正垫着一方青石，鲜血从脑后涌出。
“你死了，他就不会拒我。”洛祁面部狰狞的喃喃道，向着眼前莫名让他感到亲近的人影，重重拍了下去。
青衣缓缓地、强硬地推开了洛祁的手。
“青衣？”洛祁的笑容有点勉强。 青衣看着洛祁，他此刻满眸的小心翼翼，面对青衣仿若面对珍宝，就算内心急躁也不敢在面上显露丝毫。
但青衣知道，洛祁原本不是这样的，若按往日洛祁的脾性，现在定是一声不吭的直接把他带走，而不会近乎哀求的等着他的决定。
那被他心甘情愿掩藏两年的真相一旦被掀开，终究还是伤了洛祁，让他在自己面前找不到当年的轻狂，只剩下畏首畏尾。
心似骤然被针扎了一下，青衣仓促收回目光看向别处，低声道：“你离开了暮白会失控，伤害的，不止你一人。”
洛祁的目光暗了下来。挟暮白来这里的路上，门人就向他禀报了当时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失控之下伤了许多暗卫，甚至与青衣为敌。
“我会尽力控制自己，要不然，你把我锁起来。”洛祁又想去抓青衣的手，急声道，“无论如何，青衣，我不需要暮白，你也不能待在这里。”
“洛祁，”青衣皱了皱眉，避开了洛祁的手，“你知道这方法不可行，你是唐门门主，不该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洛祁咬着牙看着青衣，面色染上一丝恍惚与阴霾，青衣却未看到洛祁的表情。
林臻在他们身后看着好戏，见洛祁劝不动青衣，笑道：“洛门主不必担心，青衣在我这里，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洛祁没有说话，他定定看着青衣，眼底的身影却渐渐模糊了。
没人发觉洛祁的异样。
林臻见洛祁不答话，又轻笑道：“洛门主两年里对暮白宠爱至极，可见还是动了感情的，如今让暮白日日陪着你，你怎么又不愿意了？”
林臻这段话讥讽的不止一个人，暮白却似听不见似的站在原地，自青衣出了地窖，他的目光便只定在了青衣身上，哪怕青衣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青衣不欲多语，也怕看到洛祁的眼神，他转过身，往地窖走去。
林臻满意的冲暮白道：“带洛门主回去休息吧。”
暮白依依不舍收回了目光，正准备向洛祁走去，却立即发生了洛祁的不妥：“小心！”
洛祁掌上凝聚的狂暴内力，却不是向林臻打去的。
暮白瞪大双目，很难看清一瞬就近在咫尺的洛祁的表情，只是洛祁周身的内力，却立刻让他清晰的认识，洛祁又一次神志狂乱了。
暮白甚至来不及躲避，就被一掌拍中胸口。
青衣听到动静，慌忙转身之后，只看到洛祁将暮白死死按在地上。
暮白目光涣散，他身后正垫着一方青石，鲜血从脑后涌出。
“你死了，他就不会拒我。”洛祁面部狰狞的喃喃道，向着眼前莫名让他感到亲近的人影，重重拍了下去。
69.
青衣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洛祁一掌震碎了暮白的心脉，暮白无力地抬手自救，也只落了个右手被生生折断的结果。
好在洛祁抵不过体内毒药的烈性，一掌拍下后就晕了过去。
青衣快步走到洛祁身边，见他无事，蹲下身来一手搭上暮白的脉门。
暮白半掩着眼，左手用力反握住青衣的手。
“青衣......”暮白眸中蓄着泪，一摊长发混在血迹中，凌乱不堪，“我是不是，要死了。”
暮白的脉象微弱，被震碎心脉的人不可能有活路，何况他体内有蛊虫作祟，只怕坚持不了一会儿。
青衣任暮白抓着自己的手，对着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暮白霎时就懂了。
他平日身体本就虚弱，被洛祁好生照顾养了两年，也只不过将两颊养得圆润一些，如今不过短短的几十日，就又清减下来，面上瞧着暗淡无光。
“青衣，我不想死，”他抓着青衣的手，慌乱的、委屈的、小声的叫道，“青衣，我不想死，青衣。”
他虚弱及了，青衣要稍稍往他面前凑过去，才能听清楚他的话。
青衣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像暮白紧紧拽着自己一样的力气，紧紧的握着暮白的手。
他是仇视暮白的，从暮白伤害洛祁开始，从暮白要挟自己开始，暮白口中所谓的爱恨，他从来都是轻视，无一点在乎。
可在此时此刻，在暮白眼里只有他，对着他委屈的哭诉时，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太明白，爱而不得的滋味。
“青衣，青衣，”暮白不住的咳嗽，咳出血沫，溢在唇角，可他早痛得没什么知觉了，只反反复复叫这个名字，小声道，“我爱你啊，青衣。”
青衣抬起右手，把暮白的唇角擦拭干净：“我知道。”
“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暮白小心翼翼的问，泪水一滴滴溢出眼眶。
青衣有一两秒愣怔，在暮白眼神转向绝望的时候，他轻轻答了句好。
暮白那暗淡的眸子一瞬染上欣喜，可这点欣喜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好的转变，他越来越虚弱，呼吸都像被蒙在鼓里，发出钝钝的声响。
他就要死了。
握着青衣的手渐渐无力，暮白拿全身力气聚在那只手上，也快感觉不到青衣手上的温度了。
半掩的眸子渐渐往下搭，暮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拼命抬起头，竭力想要凑到青衣耳边。
青衣扶着暮白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血，我的血......”暮白吃力地喘息，靠着青衣，极力把话说清，“能，能暂时抑制那毒。”
青衣点了点头。
“用我的心，做药。”
青衣抓紧暮白的手，给不出任何反应。
暮白却似终于解脱了般，看着青衣难过的面色，轻轻勾起唇。
“是我欠你，青衣。”
他从来贪生怕死，所以为林家出卖了洛祁，却又在林家覆灭之后隐瞒身份待在洛祁身边。他明明爱着青衣，却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眼睁睁看着青衣在自己面前被折磨两年。
他一生都活得机关算尽，口上空说着爱，却总算能在死了之后，为自己的爱人献出血肉。
我欠你良多，可我爱你，你愿意信，我很高兴。
暮白靠在青衣的肩上，安稳睡去。
青衣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洛祁一掌震碎了暮白的心脉，暮白无力地抬手自救，也只落了个右手被生生折断的结果。
好在洛祁抵不过体内毒药的烈性，一掌拍下后就晕了过去。
青衣快步走到洛祁身边，见他无事，蹲下身来一手搭上暮白的脉门。
暮白半掩着眼，左手用力反握住青衣的手。
“青衣......”暮白眸中蓄着泪，一摊长发混在血迹中，凌乱不堪，“我是不是，要死了。”
暮白的脉象微弱，被震碎心脉的人不可能有活路，何况他体内有蛊虫作祟，只怕坚持不了一会儿。
青衣任暮白抓着自己的手，对着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暮白霎时就懂了。
他平日身体本就虚弱，被洛祁好生照顾养了两年，也只不过将两颊养得圆润一些，如今不过短短的几十日，就又清减下来，面上瞧着暗淡无光。
“青衣，我不想死，”他抓着青衣的手，慌乱的、委屈的、小声的叫道，“青衣，我不想死，青衣。”
他虚弱及了，青衣要稍稍往他面前凑过去，才能听清楚他的话。
青衣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像暮白紧紧拽着自己一样的力气，紧紧的握着暮白的手。
他是仇视暮白的，从暮白伤害洛祁开始，从暮白要挟自己开始，暮白口中所谓的爱恨，他从来都是轻视，无一点在乎。
可在此时此刻，在暮白眼里只有他，对着他委屈的哭诉时，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太明白，爱而不得的滋味。
“青衣，青衣，”暮白不住的咳嗽，咳出血沫，溢在唇角，可他早痛得没什么知觉了，只反反复复叫这个名字，小声道，“我爱你啊，青衣。”
青衣抬起右手，把暮白的唇角擦拭干净：“我知道。”
“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暮白小心翼翼的问，泪水一滴滴溢出眼眶。
青衣有一两秒愣怔，在暮白眼神转向绝望的时候，他轻轻答了句好。
暮白那暗淡的眸子一瞬染上欣喜，可这点欣喜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好的转变，他越来越虚弱，呼吸都像被蒙在鼓里，发出钝钝的声响。
他就要死了。
握着青衣的手渐渐无力，暮白拿全身力气聚在那只手上，也快感觉不到青衣手上的温度了。
半掩的眸子渐渐往下搭，暮白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拼命抬起头，竭力想要凑到青衣耳边。
青衣扶着暮白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血，我的血......”暮白吃力地喘息，靠着青衣，极力把话说清，“能，能暂时抑制那毒。”
青衣点了点头。
“用我的心，做药。”
青衣抓紧暮白的手，给不出任何反应。
暮白却似终于解脱了般，看着青衣难过的面色，轻轻勾起唇。
“是我欠你，青衣。”
他从来贪生怕死，所以为林家出卖了洛祁，却又在林家覆灭之后隐瞒身份待在洛祁身边。他明明爱着青衣，却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眼睁睁看着青衣在自己面前被折磨两年。
他一生都活得机关算尽，口上空说着爱，却总算能在死了之后，为自己的爱人献出血肉。
我欠你良多，可我爱你，你愿意信，我很高兴。
暮白靠在青衣的肩上，安稳睡去。
70.
暮白到死，甚至都不求一个入土为安。
暮白既已身死，林臻自然再无牵制青衣的办法，只是他一点也不见恼怒，讥笑看着青衣带走了暮白和洛祁。
靠着暮白的血液，洛祁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面色抱恙，人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青衣将自己和暮白关在一间房内，卫期指挥着门人源源不断的把各类药材送进了屋子，然而大多数时候那屋子几乎没有传出一点声息，只有混杂的药香终日从窗户飘出去。
青衣善蛊，然而毒蛊本就不分家，虽解毒不比制毒，但此时再去寻找良医为时已晚，青衣便将全付心神都放在了制药上。
洛祁走进那屋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
暮白被打理好了衣发，双目紧闭双手交叠，妥帖的放在冰棺里，摆在屋子的正中。因不能让他见阳光，这房子终日紧闭，洛祁一推门便觉得这血腥的味道有些刺鼻。
洛祁望着暮白，眼色复杂。这冰棺里躺的是他宠爱了两年的人，也是他了解真相之后恨都不知如何恨的人。可是此刻看着他的尸首，百感交集之下，那些爱恨仿若都随着他身死，离他远去。
青衣在这环境中对推门的声音仿若未闻，他比往日更消瘦了，脸色枯槁，看起来与躺在冰棺里的暮白没什么差别。
洛祁的心骤然一紧，快步走到青衣的身边。
青衣这才从一排盛着血与药的玉碗中抬头，见是洛祁，眸温柔的微弯着：“你醒了？”
“昨日便醒了，只是一直断断续续昏睡，来不及来见你。”洛祁伸手，将那几可见骨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满是心疼，“若做不了，就不要再做了，你该好好休息。”
青衣摇了摇头，看向桌上的玉碗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快成功了，最晚明日，我便能把解药制出来。”
洛祁小心的将青衣拥进怀里：“谢谢你，青衣。”
青衣一动不动，小声笑道：“你无需与我客气。”
洛祁自然知道自己对青衣千万次道谢都不能抵消丝毫青衣的付出，可是此时此刻，除了“谢谢”，他再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
洛祁不说话，青衣便安静陪他站着，只是拥着他的温度太过温暖，让他一时恍惚，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
“青衣，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出游可好？”洛祁将头放在青衣的肩头，酸涩说道，“我们，等得太久了。”
青衣看着暮白的方向，似迷茫的愣怔，又在洛祁忐忑不安的余光中回神，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好。”他缓缓地、轻轻地点头。
门外垂柳冒着新芽，草长莺飞，若能将景致看尽，定是美不胜收。
他，等得太久了。
暮白到死，甚至都不求一个入土为安。
暮白既已身死，林臻自然再无牵制青衣的办法，只是他一点也不见恼怒，讥笑看着青衣带走了暮白和洛祁。
靠着暮白的血液，洛祁渐渐清醒了过来，只是面色抱恙，人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青衣将自己和暮白关在一间房内，卫期指挥着门人源源不断的把各类药材送进了屋子，然而大多数时候那屋子几乎没有传出一点声息，只有混杂的药香终日从窗户飘出去。
青衣善蛊，然而毒蛊本就不分家，虽解毒不比制毒，但此时再去寻找良医为时已晚，青衣便将全付心神都放在了制药上。
洛祁走进那屋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
暮白被打理好了衣发，双目紧闭双手交叠，妥帖的放在冰棺里，摆在屋子的正中。因不能让他见阳光，这房子终日紧闭，洛祁一推门便觉得这血腥的味道有些刺鼻。
洛祁望着暮白，眼色复杂。这冰棺里躺的是他宠爱了两年的人，也是他了解真相之后恨都不知如何恨的人。可是此刻看着他的尸首，百感交集之下，那些爱恨仿若都随着他身死，离他远去。
青衣在这环境中对推门的声音仿若未闻，他比往日更消瘦了，脸色枯槁，看起来与躺在冰棺里的暮白没什么差别。
洛祁的心骤然一紧，快步走到青衣的身边。
青衣这才从一排盛着血与药的玉碗中抬头，见是洛祁，眸温柔的微弯着：“你醒了？”
“昨日便醒了，只是一直断断续续昏睡，来不及来见你。”洛祁伸手，将那几可见骨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满是心疼，“若做不了，就不要再做了，你该好好休息。”
青衣摇了摇头，看向桌上的玉碗说道：“不必担心我，已经快成功了，最晚明日，我便能把解药制出来。”
洛祁小心的将青衣拥进怀里：“谢谢你，青衣。”
青衣一动不动，小声笑道：“你无需与我客气。”
洛祁自然知道自己对青衣千万次道谢都不能抵消丝毫青衣的付出，可是此时此刻，除了“谢谢”，他再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
洛祁不说话，青衣便安静陪他站着，只是拥着他的温度太过温暖，让他一时恍惚，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
“青衣，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出游可好？”洛祁将头放在青衣的肩头，酸涩说道，“我们，等得太久了。”
青衣看着暮白的方向，似迷茫的愣怔，又在洛祁忐忑不安的余光中回神，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好。”他缓缓地、轻轻地点头。
门外垂柳冒着新芽，草长莺飞，若能将景致看尽，定是美不胜收。
他，等得太久了。
71.
洛祁现在虽能靠暮白的血撑些时日，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是以青衣自觉制解药刻不容缓，没多少时间同洛祁怀旧。
洛祁被请出了屋子，站在屋外无奈的笑了，青衣始终将他放在第一位的做法，叫他又高兴又心疼。
以后，一定要让他好好改改。
要让青衣知道，自己和他一样，也想将心中所爱之人护得好好的，叫他再不受到一点伤害。叫他知道，“青衣”这两个字，才该放在第一位。
来日方长。
洛祁自信，自己能够做好。
洛祁唤来了卫期：“过两日我要带青衣出游，青衣身边没有随侍，他的喜好想来你最知晓。”
“是。”卫期应道，这两年离青衣最近的下属便是他，虽然青衣性子淡然，仿若除了洛祁之外没什么偏好，但两年下来，卫期也比旁人了解青衣一些。
“你将他的喜好告诉我，我要替他准备行李。”洛祁一脚踏入信堂，耐心十足的坐在了空位上。
卫期倒有些惊讶了，他原以为洛祁是要吩咐他准备东西，却没想到，洛祁竟是要亲力亲为。看到洛祁能够如此为青衣着想，卫期打心底替青衣高兴。
他不懂得什么家仇旧事，只知道青衣苦苦坚持的两年，总算是得到了回应。
这样便很好。
卫期认真回想着青衣的喜好，事无巨细的说着，洛祁也用心去记，再无对卫期惯有的距离感。
......
次日，洛祁已经妥帖准备好了出游的全部用物。
他与青衣两年前的约定便是偷偷跑出唐门策马江湖，如今虽不用偷跑，但也不准备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出去，行李也准备的轻便。
等青衣出来，他就把东西摆在青衣面前，青衣定会欢喜。
洛祁刚勾起一个笑，就见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林臻悄悄潜进唐门，一路上并未被人发现，到了洛祁寝殿门口才刻意现出身形。
洛祁警惕的持剑站起，林臻却不急不躁的后退几步，抬着空空的双手显示并无恶意：“洛门主别急，我这次来可没带着什么仇怨，只是想告诉洛门主一件事而已。”
洛祁三番两次在林臻头上吃亏，压根就不听他说什么，持剑便攻了上去。
“这件事，关系到青衣。”林臻不紧不慢说道。
洛祁停了手上动作，只是任警惕的举着剑，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洛门主知道青衣和暮白身上的蛊叫什么名字吗，”林臻忽视面前冰冷的剑锋，轻声道，“又知道为什么，那蛊虫需得在每月初吸食对方血液才能平息吗？”
洛祁心骤然一紧，却任沉声镇定道：“休得装神弄鬼。”
“青衣给暮白下得蛊，叫双生蛊。”林臻倒没在意洛祁的态度，紧接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这蛊在林家也是压箱底的绝密，所以连暮白都不知道这蛊的特性，洛门主可想知道？”
“双生”二字一出，洛祁的手就不受控似的抖了抖。他突然生出强烈的预感，不能再听林臻说的任何一个字：“你闭嘴。”
可林臻却没有再卖关子了：“双生蛊能随时用内力催动控制，也有每月一次饮血方能解的时效，是控制人最好用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伤人伤己，林家之中这蛊也只有两套。”
“洛门主可知道，用第一套蛊的人，如今如何了？”林臻勾唇，注视着洛祁已察觉到什么似的表情，轻声说道，“双生所系，一方身死，另一方，不可独活。”
“洛祁，你可知道，你亲手杀死的不只是暮白。”林臻在洛祁节节溃败的眼神中，快意轻笑道，“还有现在，你心心念念的青衣。”
洛祁现在虽能靠暮白的血撑些时日，但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是以青衣自觉制解药刻不容缓，没多少时间同洛祁怀旧。
洛祁被请出了屋子，站在屋外无奈的笑了，青衣始终将他放在第一位的做法，叫他又高兴又心疼。
以后，一定要让他好好改改。
要让青衣知道，自己和他一样，也想将心中所爱之人护得好好的，叫他再不受到一点伤害。叫他知道，“青衣”这两个字，才该放在第一位。
来日方长。
洛祁自信，自己能够做好。
洛祁唤来了卫期：“过两日我要带青衣出游，青衣身边没有随侍，他的喜好想来你最知晓。”
“是。”卫期应道，这两年离青衣最近的下属便是他，虽然青衣性子淡然，仿若除了洛祁之外没什么偏好，但两年下来，卫期也比旁人了解青衣一些。
“你将他的喜好告诉我，我要替他准备行李。”洛祁一脚踏入信堂，耐心十足的坐在了空位上。
卫期倒有些惊讶了，他原以为洛祁是要吩咐他准备东西，却没想到，洛祁竟是要亲力亲为。看到洛祁能够如此为青衣着想，卫期打心底替青衣高兴。
他不懂得什么家仇旧事，只知道青衣苦苦坚持的两年，总算是得到了回应。
这样便很好。
卫期认真回想着青衣的喜好，事无巨细的说着，洛祁也用心去记，再无对卫期惯有的距离感。
......
次日，洛祁已经妥帖准备好了出游的全部用物。
他与青衣两年前的约定便是偷偷跑出唐门策马江湖，如今虽不用偷跑，但也不准备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出去，行李也准备的轻便。
等青衣出来，他就把东西摆在青衣面前，青衣定会欢喜。
洛祁刚勾起一个笑，就见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林臻悄悄潜进唐门，一路上并未被人发现，到了洛祁寝殿门口才刻意现出身形。
洛祁警惕的持剑站起，林臻却不急不躁的后退几步，抬着空空的双手显示并无恶意：“洛门主别急，我这次来可没带着什么仇怨，只是想告诉洛门主一件事而已。”
洛祁三番两次在林臻头上吃亏，压根就不听他说什么，持剑便攻了上去。
“这件事，关系到青衣。”林臻不紧不慢说道。
洛祁停了手上动作，只是任警惕的举着剑，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洛门主知道青衣和暮白身上的蛊叫什么名字吗，”林臻忽视面前冰冷的剑锋，轻声道，“又知道为什么，那蛊虫需得在每月初吸食对方血液才能平息吗？”
洛祁心骤然一紧，却任沉声镇定道：“休得装神弄鬼。”
“青衣给暮白下得蛊，叫双生蛊。”林臻倒没在意洛祁的态度，紧接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这蛊在林家也是压箱底的绝密，所以连暮白都不知道这蛊的特性，洛门主可想知道？”
“双生”二字一出，洛祁的手就不受控似的抖了抖。他突然生出强烈的预感，不能再听林臻说的任何一个字：“你闭嘴。”
可林臻却没有再卖关子了：“双生蛊能随时用内力催动控制，也有每月一次饮血方能解的时效，是控制人最好用的东西，只是这东西伤人伤己，林家之中这蛊也只有两套。”
“洛门主可知道，用第一套蛊的人，如今如何了？”林臻勾唇，注视着洛祁已察觉到什么似的表情，轻声说道，“双生所系，一方身死，另一方，不可独活。”
“洛祁，你可知道，你亲手杀死的不只是暮白。”林臻在洛祁节节溃败的眼神中，快意轻笑道，“还有现在，你心心念念的青衣。”
72.
“可惜啊，原本青衣可以用暮白的心脏养蛊，再用自己的血液滋养蛊虫，替那子蛊换个宿主。”
“可替你解毒也要用暮白的心脏，青衣这个人，从来都把你放在第一位，恐怕是一分犹豫都无，就决定把暮白的心给你用了。”
“离了子蛊的蛊主，算来只能活个七日罢。洛祁，你算算，青衣还能活几天？”
......
洛祁呆滞站在房中，就连林臻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字字句句荡在耳边，字字锥心。
他像是被堵住了七窍、扼住了呼吸，只余那字字句句，在他心间雷霆般翻涌，痛不欲生。
青衣，青衣。
门外突然有沉稳的脚步声，青衣端着一碗药快步进屋，素来无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喜色：“洛祁，药我做出来了。”
洛祁愣愣转眼看向青衣，表情无法控制地扭曲。
“你怎么了，可是又毒发了？”青衣慌忙走到洛祁身前，把药放在一边，一手扣住他的脉门。
洛祁低头看着青衣紧张的表情，他抬手想抓青衣的手，却又克制的收回了手，慢慢放空了表情。
“可有哪里不舒服？”青衣急切问道。
洛祁摇了摇头，哑声道：“没有。”
青衣测出洛祁气血翻涌，却无内功散乱的征象，轻轻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药递到洛祁眼前：“快喝了药吧。”
洛祁看着面前略带腥气的药碗。
这是青衣拿命给他换的。
他只要这样想着，胃里就作呕难受。
他伸手稳稳的接住碗，在青衣期待的目光下挤出一个笑：“这药太腥，你去给我拿点糕点可好？”
门外没有侍女，青衣不做他想，点了点头：“好，你先喝药，我去拿糕点。”
洛祁点了点头，看着青衣走出门外，又看着手上的药。
他痛得佝偻着身躯，一只手捂住胸口，端着碗的手颤抖得差点将药晃出了碗中。
只停息了片刻，他就站起身，将那一碗药尽数倾倒在桌边的花盆中。
“来人，”他将碗放在桌上，表情恢复了冷静，“这花我不喜欢，拿去毁了。”
“是。”暗卫迅速领命而去，不会质疑这花盆中为何会有药味。
洛祁坐在房中，定定的看着床上的包裹，等着青衣端来糕点时才收敛了表情，轻笑着让青衣把糕点喂到自己口中。
“青衣，我们明日便出发，”洛祁拦了青衣要给自己诊脉的动作，一把将青衣拉入怀中，在青衣看不到的时候，露出眸中浓浓的悲切与温情，“可好？”
青衣看着洛祁精心为自己布置的东西，轻笑点头：“好。”
“可惜啊，原本青衣可以用暮白的心脏养蛊，再用自己的血液滋养蛊虫，替那子蛊换个宿主。”
“可替你解毒也要用暮白的心脏，青衣这个人，从来都把你放在第一位，恐怕是一分犹豫都无，就决定把暮白的心给你用了。”
“离了子蛊的蛊主，算来只能活个七日罢。洛祁，你算算，青衣还能活几天？”
......
洛祁呆滞站在房中，就连林臻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字字句句荡在耳边，字字锥心。
他像是被堵住了七窍、扼住了呼吸，只余那字字句句，在他心间雷霆般翻涌，痛不欲生。
青衣，青衣。
门外突然有沉稳的脚步声，青衣端着一碗药快步进屋，素来无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喜色：“洛祁，药我做出来了。”
洛祁愣愣转眼看向青衣，表情无法控制地扭曲。
“你怎么了，可是又毒发了？”青衣慌忙走到洛祁身前，把药放在一边，一手扣住他的脉门。
洛祁低头看着青衣紧张的表情，他抬手想抓青衣的手，却又克制的收回了手，慢慢放空了表情。
“可有哪里不舒服？”青衣急切问道。
洛祁摇了摇头，哑声道：“没有。”
青衣测出洛祁气血翻涌，却无内功散乱的征象，轻轻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药递到洛祁眼前：“快喝了药吧。”
洛祁看着面前略带腥气的药碗。
这是青衣拿命给他换的。
他只要这样想着，胃里就作呕难受。
他伸手稳稳的接住碗，在青衣期待的目光下挤出一个笑：“这药太腥，你去给我拿点糕点可好？”
门外没有侍女，青衣不做他想，点了点头：“好，你先喝药，我去拿糕点。”
洛祁点了点头，看着青衣走出门外，又看着手上的药。
他痛得佝偻着身躯，一只手捂住胸口，端着碗的手颤抖得差点将药晃出了碗中。
只停息了片刻，他就站起身，将那一碗药尽数倾倒在桌边的花盆中。
“来人，”他将碗放在桌上，表情恢复了冷静，“这花我不喜欢，拿去毁了。”
“是。”暗卫迅速领命而去，不会质疑这花盆中为何会有药味。
洛祁坐在房中，定定的看着床上的包裹，等着青衣端来糕点时才收敛了表情，轻笑着让青衣把糕点喂到自己口中。
“青衣，我们明日便出发，”洛祁拦了青衣要给自己诊脉的动作，一把将青衣拉入怀中，在青衣看不到的时候，露出眸中浓浓的悲切与温情，“可好？”
青衣看着洛祁精心为自己布置的东西，轻笑点头：“好。”
73.
恰是桃花遍地时。
洛祁与青衣两人一骑，往江南去了。
当年的武林大会，恰在江南，虽往后两年换了地界，但两人有默契似的，只准备去当年那地方逛逛。
那两年前没去成的地方，如今，便是执念。
江南路远，两人却不紧不慢，一路赏遍美景无数，似心中没了一丝杂念。
青衣任由自己放松靠在洛祁怀里，任洛祁搂着他、护着他、怜着他，担心他身体，照顾他饮食。似两人只是两年前的少年郎，似他从来都被洛祁捧在掌心，没受过一丝苦痛。
他一日日的虚弱了，却对那盅虫之事闭口不提，洛祁便也当做不知，只默默把他搂得更紧，连语气都无泄露出一丝痛意。
“阿祁，我们还到得了吗？”他被洛祁拥在怀里，感受着巨大的暖意，却任就有一丝怀疑。
“到得了，”洛祁在青衣耳边印下一串轻吻，手掌安抚的包裹住青衣的双手，“青衣，我们就快到了。”
三日，终究是太短了。
青衣支撑不住，倒在洛祁怀里的时候，他们正停在河边休息。
洛祁坐在树下，让青衣靠在自己怀里。
青衣瘦得快脱型了，尽管这几日洛祁小心照料，但也没给他的脸上换来一丝血色，他靠在洛祁肩头，轻飘飘的，像个纸人。
“阿祁，对不起。”青衣的眸子半眯半睁着，却定定的看着洛祁的脸，仿佛要把这幅面孔镌刻心底。
洛祁早有预感了，所以此刻面色竟无悲无喜，只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青衣轻轻皱眉，小声咳出一口血来：“你，你不要难过。”
“好。”洛祁应道，温柔替青衣擦了唇边的血迹。
“我的死，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青衣轻轻捏着洛祁的手，断断续续道。
“好。”洛祁点了点头，眼底无悲无痛，只有缱绻温情。
“桃林里，我替你酿了桃花酿，我酿了很多，往后每年，你都可以喝到。”青衣像是想起了两年前，轻笑道。
“好，”洛祁轻轻勾唇，刮了刮青衣的鼻子，“我每年都会喝。”
“洛祁，阿祁，”青衣吃力的看着洛祁，一字一字道，“我死之后，你便忘了我吧。”
洛祁把青衣搂得更紧，他看着青衣似带乞求的眼神，目光闪了闪，却还是坚定回道：“好。”
青衣便安心了。
他紧紧依靠在洛祁怀中，静静享受着这两年他期盼了无数次的温暖，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
他坚持不住了。
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他吃力的想睁眼，想再看看把他拥在怀里的人，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体内的蛊虫躁动，熟悉的痛苦之下，他再无一丝力气抓住洛祁，只能由洛祁紧紧的把他锁在怀里。
“阿祁，我痛，”他委屈的小声叫道，似乎怕这声音惊扰到了谁，却还是忍不住哀叫，“好痛，我也好痛，阿祁。”
他的神志渐渐不清晰了，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被蛊虫惊扰的第一次，他还没学会忍耐，还不住想找洛祁安慰的时候。
“我知道，青衣，我知道。”洛祁紧紧搂着青衣，面上的温和终于一寸寸崩开，心脏绞痛的滋味太难受了，痛的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对不起，青衣，对不起。”
“不要哭，有你在，我不怕痛了。”青衣慌张摇头，伸手想接住洛祁的泪。
可那只试图抬起的手，只移动了分寸，便重重垂落了下去。
洛祁把轻轻紧紧按进自己怀中，无力的哀叫：“青衣，青衣。”
压抑了几日的内力在那一瞬冲破束缚，洛祁喷出一口鲜血，却不去管了，只小心的替青衣挪了位置，让自己同他靠得更近。
“青衣，我来找你。”
他安稳闭上双目，怀中稳稳抱着青衣。
......
犹记当年，二人立于树下，曾经指天为誓。
“我青衣愿与洛祁结琴瑟之谊，携手白头，至死方休。”
“我洛祁愿与青衣结琴瑟之谊，携手白头，至死......不休。”
生有尽时，死亦无休。
end
恰是桃花遍地时。
洛祁与青衣两人一骑，往江南去了。
当年的武林大会，恰在江南，虽往后两年换了地界，但两人有默契似的，只准备去当年那地方逛逛。
那两年前没去成的地方，如今，便是执念。
江南路远，两人却不紧不慢，一路赏遍美景无数，似心中没了一丝杂念。
青衣任由自己放松靠在洛祁怀里，任洛祁搂着他、护着他、怜着他，担心他身体，照顾他饮食。似两人只是两年前的少年郎，似他从来都被洛祁捧在掌心，没受过一丝苦痛。
他一日日的虚弱了，却对那盅虫之事闭口不提，洛祁便也当做不知，只默默把他搂得更紧，连语气都无泄露出一丝痛意。
“阿祁，我们还到得了吗？”他被洛祁拥在怀里，感受着巨大的暖意，却任就有一丝怀疑。
“到得了，”洛祁在青衣耳边印下一串轻吻，手掌安抚的包裹住青衣的双手，“青衣，我们就快到了。”
三日，终究是太短了。
青衣支撑不住，倒在洛祁怀里的时候，他们正停在河边休息。
洛祁坐在树下，让青衣靠在自己怀里。
青衣瘦得快脱型了，尽管这几日洛祁小心照料，但也没给他的脸上换来一丝血色，他靠在洛祁肩头，轻飘飘的，像个纸人。
“阿祁，对不起。”青衣的眸子半眯半睁着，却定定的看着洛祁的脸，仿佛要把这幅面孔镌刻心底。
洛祁早有预感了，所以此刻面色竟无悲无喜，只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青衣轻轻皱眉，小声咳出一口血来：“你，你不要难过。”
“好。”洛祁应道，温柔替青衣擦了唇边的血迹。
“我的死，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青衣轻轻捏着洛祁的手，断断续续道。
“好。”洛祁点了点头，眼底无悲无痛，只有缱绻温情。
“桃林里，我替你酿了桃花酿，我酿了很多，往后每年，你都可以喝到。”青衣像是想起了两年前，轻笑道。
“好，”洛祁轻轻勾唇，刮了刮青衣的鼻子，“我每年都会喝。”
“洛祁，阿祁，”青衣吃力的看着洛祁，一字一字道，“我死之后，你便忘了我吧。”
洛祁把青衣搂得更紧，他看着青衣似带乞求的眼神，目光闪了闪，却还是坚定回道：“好。”
青衣便安心了。
他紧紧依靠在洛祁怀中，静静享受着这两年他期盼了无数次的温暖，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
他坚持不住了。
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他吃力的想睁眼，想再看看把他拥在怀里的人，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体内的蛊虫躁动，熟悉的痛苦之下，他再无一丝力气抓住洛祁，只能由洛祁紧紧的把他锁在怀里。
“阿祁，我痛，”他委屈的小声叫道，似乎怕这声音惊扰到了谁，却还是忍不住哀叫，“好痛，我也好痛，阿祁。”
他的神志渐渐不清晰了，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被蛊虫惊扰的第一次，他还没学会忍耐，还不住想找洛祁安慰的时候。
“我知道，青衣，我知道。”洛祁紧紧搂着青衣，面上的温和终于一寸寸崩开，心脏绞痛的滋味太难受了，痛的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对不起，青衣，对不起。”
“不要哭，有你在，我不怕痛了。”青衣慌张摇头，伸手想接住洛祁的泪。
可那只试图抬起的手，只移动了分寸，便重重垂落了下去。
洛祁把轻轻紧紧按进自己怀中，无力的哀叫：“青衣，青衣。”
压抑了几日的内力在那一瞬冲破束缚，洛祁喷出一口鲜血，却不去管了，只小心的替青衣挪了位置，让自己同他靠得更近。
“青衣，我来找你。”
他安稳闭上双目，怀中稳稳抱着青衣。
......
犹记当年，二人立于树下，曾经指天为誓。
“我青衣愿与洛祁结琴瑟之谊，携手白头，至死方休。”
“我洛祁愿与青衣结琴瑟之谊，携手白头，至死......不休。”
生有尽时，死亦无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