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醉春风（还珠二改写）
第二十五章
轻软纱帘垂地，将小小屋子隔成里外两间。特意换上淡雅衣服的年轻女子坐在琴凳上，轻拢慢捻着琵琶丝弦，奏出的是近日坊间流行的几首略为清新的小曲儿。
美貌的女子偷眼看看纱帘上透出的人影，她在秦月楼中算得上技艺出众的，一向以卖艺不卖身为原则。如今正是青春正盛的年龄，每日来瞧她的人数不胜数，门槛儿都有踏破之虞。
妈妈叫她来这边伺候时言道是个俊俏温柔又知礼的文雅公子。来青楼的哪有什么文雅的？不过是些薄幸之辈！她带着些许不屑过来后，却见那公子竟不轻看她这等女子，叫随侍给她倒了杯茶。
对啊，是“叫随侍”。这个温柔的公子压根没露面，她只透过纱帘上的影子看得出他是半卧在床榻上的。当时她便有些不服气了，这人连正眼也没看看她！
平日伺候其他客人时，她总有三分懒懒的。被这人的态度一激，禁不住就拿出了浑身解数来，将一套流水曲弹的当真如同行云流水。不过，纱帘中的人除了转了个身外，再没有更多表示赞赏的举动了。
轻软纱帘垂地，将小小屋子隔成里外两间。特意换上淡雅衣服的年轻女子坐在琴凳上，轻拢慢捻着琵琶丝弦，奏出的是近日坊间流行的几首略为清新的小曲儿。
美貌的女子偷眼看看纱帘上透出的人影，她在秦月楼中算得上技艺出众的，一向以卖艺不卖身为原则。如今正是青春正盛的年龄，每日来瞧她的人数不胜数，门槛儿都有踏破之虞。
妈妈叫她来这边伺候时言道是个俊俏温柔又知礼的文雅公子。来青楼的哪有什么文雅的？不过是些薄幸之辈！她带着些许不屑过来后，却见那公子竟不轻看她这等女子，叫随侍给她倒了杯茶。
对啊，是“叫随侍”。这个温柔的公子压根没露面，她只透过纱帘上的影子看得出他是半卧在床榻上的。当时她便有些不服气了，这人连正眼也没看看她！
平日伺候其他客人时，她总有三分懒懒的。被这人的态度一激，禁不住就拿出了浑身解数来，将一套流水曲弹的当真如同行云流水。不过，纱帘中的人除了转了个身外，再没有更多表示赞赏的举动了。
严逸枫无奈地看着目露委屈的美貌姑娘，再看看在里间早已与周公博弈三百回合的永琪，倒了一杯水给那姑娘：“我家公子因些意外留在楼里过夜，姑娘应该也知道的。他近日里才开始接手家中生意，累得很，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勿怪。”
姑娘脸上一红，起身道：“公子言重，奴家不过一介烟花女子，能受你们如此以礼相待已经很感激了。”
严逸枫见眼下无事，就和那姑娘小声攀谈起来：“姑娘谈吐不俗，不像普通青楼女子。不知本家姓什么？”
“奴家父亲获了罪，我这未嫁女儿也就被判入贱藉了。至于本家，奴家不愿再想，只记得如今是秦月楼中丹青就行。”丹青淡漠地说道，倒也真是羞愧于自家昔日事情的样子。
严逸枫叹了口气，不再多问了。直到后来他才偶然得知，这丹青姑娘却是昔日与还珠格格、明珠格格有过很深过节的大理寺梁大人掌上明珠，费了一番努力，将她赎出青楼，收入一个官家做了粗使丫头。
不过这些是后话，此刻他也不过有一搭没一搭与人聊天，更多心思放在蒙丹那边——那样钟情于回疆公主的人，也会跑来青楼寻欢？
姑娘脸上一红，起身道：“公子言重，奴家不过一介烟花女子，能受你们如此以礼相待已经很感激了。”
严逸枫见眼下无事，就和那姑娘小声攀谈起来：“姑娘谈吐不俗，不像普通青楼女子。不知本家姓什么？”
“奴家父亲获了罪，我这未嫁女儿也就被判入贱藉了。至于本家，奴家不愿再想，只记得如今是秦月楼中丹青就行。”丹青淡漠地说道，倒也真是羞愧于自家昔日事情的样子。
严逸枫叹了口气，不再多问了。直到后来他才偶然得知，这丹青姑娘却是昔日与还珠格格、明珠格格有过很深过节的大理寺梁大人掌上明珠，费了一番努力，将她赎出青楼，收入一个官家做了粗使丫头。
不过这些是后话，此刻他也不过有一搭没一搭与人聊天，更多心思放在蒙丹那边——那样钟情于回疆公主的人，也会跑来青楼寻欢？
正想着，门外有了说笑声，似乎是带来的侍卫在与蒙丹说话，严逸枫心思敏捷，起身走向里间，推了推永琪。
永琪坐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打起帘子走出来，见着屋子里坐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还愣了一愣，而后才想起了是自己叫来的。他唇角略略弯起些弧度，对丹青点点头，在丹青刹那间失神中走出去，假作去瞧房间。
丹青呆在空了的房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真是位奇怪的公子。好像不为寻欢作乐来青楼，倒像是把这当客栈了。”
永琪坐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打起帘子走出来，见着屋子里坐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还愣了一愣，而后才想起了是自己叫来的。他唇角略略弯起些弧度，对丹青点点头，在丹青刹那间失神中走出去，假作去瞧房间。
丹青呆在空了的房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真是位奇怪的公子。好像不为寻欢作乐来青楼，倒像是把这当客栈了。”
第二十五章
在苏州玩儿的小燕子留在萧家，好好的睡了一夜，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陪着萧净云用过早饭，她拿了一包萧家厨子自己做的糕点，寻到昨日送她莲花莲蓬的小姑娘，与她玩了半日，等到小姑娘回去吃午饭时才又走了。她沿着河岸缓步慢行，忽见一条狭长弄堂开在右手边，兴之所至地走了进去，走了十来步，身后就多出一些脚步声，地上也冒出几条黑影来。
小燕子嘴角挑起来，学着别人样子一甩男装袍子下摆，摆出架势来击退劈向她眉心的一人，然后脖子上一痛，合上的眼眸适时地遮住目中闪过的笑意，倒在了地上。
暗处跟了三个侍卫，其中一人死死拖住挽着袖子想要冲过去救人的同伴，咬牙低骂：“忘了小姐的吩咐了？”另二人仍是一脸愤慨：“那人敢抱着小姐，少爷都不敢这样冒失。我要给少爷报仇！”
才一说完就被狠狠敲了脑袋瓜子：“笨蛋！该是告诉少爷，让少爷宰了他泄愤！不然少爷的火气不是落到咱们头上了？”三人对视一眼，一边郁闷地抱怨着跟着个任性大胆的主人仆从不好做，一边奋力飞窜着追了过去。
小燕子也正咬牙呢，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被人这样和个麻袋一样扛着太没样子了。要不是想着不能前功尽弃被人看扁，早就抬脚给扛着她的人印上熊猫眼了！
就在她在心里考虑是要把这人大卸八块还是凌迟了的时候，挟持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小燕子眼睛张开一条缝，张望了张望周围，现在正是多数人午饭和午睡的时候，四下里安静得很。不过河声滔滔，应该不是在什么屋子里呀。她算错了吗？
在苏州玩儿的小燕子留在萧家，好好的睡了一夜，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陪着萧净云用过早饭，她拿了一包萧家厨子自己做的糕点，寻到昨日送她莲花莲蓬的小姑娘，与她玩了半日，等到小姑娘回去吃午饭时才又走了。她沿着河岸缓步慢行，忽见一条狭长弄堂开在右手边，兴之所至地走了进去，走了十来步，身后就多出一些脚步声，地上也冒出几条黑影来。
小燕子嘴角挑起来，学着别人样子一甩男装袍子下摆，摆出架势来击退劈向她眉心的一人，然后脖子上一痛，合上的眼眸适时地遮住目中闪过的笑意，倒在了地上。
暗处跟了三个侍卫，其中一人死死拖住挽着袖子想要冲过去救人的同伴，咬牙低骂：“忘了小姐的吩咐了？”另二人仍是一脸愤慨：“那人敢抱着小姐，少爷都不敢这样冒失。我要给少爷报仇！”
才一说完就被狠狠敲了脑袋瓜子：“笨蛋！该是告诉少爷，让少爷宰了他泄愤！不然少爷的火气不是落到咱们头上了？”三人对视一眼，一边郁闷地抱怨着跟着个任性大胆的主人仆从不好做，一边奋力飞窜着追了过去。
小燕子也正咬牙呢，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被人这样和个麻袋一样扛着太没样子了。要不是想着不能前功尽弃被人看扁，早就抬脚给扛着她的人印上熊猫眼了！
就在她在心里考虑是要把这人大卸八块还是凌迟了的时候，挟持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小燕子眼睛张开一条缝，张望了张望周围，现在正是多数人午饭和午睡的时候，四下里安静得很。不过河声滔滔，应该不是在什么屋子里呀。她算错了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挟持人家姑娘，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一人的声音在耳边炸了开来，小燕子险些没真的晕倒，信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燕子，被人拔刀相助了？
好在挟持她的人也不是笨蛋，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反驳道：“你哪个眼睛见我挟持姑娘了？这是我家妹子，跑出来玩结果中暑晕倒，我只好把她背回去！”拦路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一愣神的空当，挟持小燕子的任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小燕子继续颠簸，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哐啷一声似乎什么门被踢了开来，小燕子闭着眼睛等待着变化，就听到一个沉沉的声音低喝道：“这么大动静做什么？怕引不来别人注意力？”
小燕子心里一喜，是杜老板的声音！
杜老板过来瞧了瞧，发现小燕子脖颈处的红印，就知道是被打晕的。点点头叫了自家妻子来：“把她带屋里去，这可是个好货，别弄出伤来！”
小燕子在心里呸了一声，继续紧闭着眼睛，突然胳膊上一阵刺痛，她差点张开眼睛叫出了声来。好在小燕子从十岁起在江湖上行走，那么多年风雨也不是白闯的，心思一动，就知怎么回事，只是微微吐出一声，就又生生地停住了动作。
杜老板眼见小燕子手腕上多了一点红红的血点，忙道：“你疯了？说了不要留伤！”
老板娘冷笑道：“你心疼了？要不然别叫她去凤悦楼，直接给你收了做小？”
好在挟持她的人也不是笨蛋，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反驳道：“你哪个眼睛见我挟持姑娘了？这是我家妹子，跑出来玩结果中暑晕倒，我只好把她背回去！”拦路之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回答，一愣神的空当，挟持小燕子的任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小燕子继续颠簸，就在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的时候，哐啷一声似乎什么门被踢了开来，小燕子闭着眼睛等待着变化，就听到一个沉沉的声音低喝道：“这么大动静做什么？怕引不来别人注意力？”
小燕子心里一喜，是杜老板的声音！
杜老板过来瞧了瞧，发现小燕子脖颈处的红印，就知道是被打晕的。点点头叫了自家妻子来：“把她带屋里去，这可是个好货，别弄出伤来！”
小燕子在心里呸了一声，继续紧闭着眼睛，突然胳膊上一阵刺痛，她差点张开眼睛叫出了声来。好在小燕子从十岁起在江湖上行走，那么多年风雨也不是白闯的，心思一动，就知怎么回事，只是微微吐出一声，就又生生地停住了动作。
杜老板眼见小燕子手腕上多了一点红红的血点，忙道：“你疯了？说了不要留伤！”
老板娘冷笑道：“你心疼了？要不然别叫她去凤悦楼，直接给你收了做小？”
杜老板指挥着丫头们赶紧把人抬了进去，心里嘀咕道：“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啊！养着你这么个母老虎，就是盯着丫头看一眼也要听狮子吼！”脸上却挤出笑容，过去搂了自家妻子：“我哪儿会看上她啊？小丫头片子一个，哪里及得上我夫人？”
“去去去！”杜夫人不耐烦地推他一把，语气却软下来，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杜老板见危机解除，也不和她闹了，正色道：“夫人待会儿带几个丫头，给那丫头换身衣服，晚间凤悦楼的人就要来。这回一定卖个好价，以后咱三年也不必干这缺德事了。说实在的，这阵子我心里头总不安。”
老板娘似笑非笑：“你也知道这个缺德了？当年我跟你说时你还不信呢！你总看着我厉害，其实我还不是就顺了你了？”
杜老板也就是为着这个，才那么让着夫人，当下也只说道：“哼，我也就偶尔说说。说缺德，当年那个大夫就不缺德了？他医死咱儿子还拿了咱那些钱，还趁那瘟疫时狠赚那一笔，就不缺德了？还有凤悦楼的、秦月楼的几个不更缺德！咱也就转个手罢了！他们都活的有滋有味的，凭什么咱们就会倒霉？”
他说着说着，吴音转为了北调，杜老板娘听见他提到自家儿子，也是眼睛一红，却皱眉道：“你疯了？敢嚷出这些来！”
第三十章
“流连青楼”一夜的永琪，回景阳宫后狠狠睡了一觉，对外只说身体不适，不管谁人来问事儿，只说去找四阿哥处理就是了。午间永珹入宫来探视时，见他懒洋洋倚在床头，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抱着公文，忙道：“罢了罢了，我怕你批着批着睡着了，把个批语张冠李戴了！”
永琪“婉拒”不得，把两日的公务都交给了永珹，窝在景阳宫中“养病”。心中却暗道四哥精明，这点装病的伎俩明明瞒不过他，他却配合着自个儿一道演戏。想来是心里已有了数了。
“小桂子。”西窗染上斜阳残红后，永琪爬了起来，唤进来贴身随侍，道：“拿套出宫的便服来，叫严逸枫和覃垣也准备出门。”
小桂子急道：“五阿哥这会儿出去？那岂不是又得很晚回来？奴才担心您的身子。”
“去去去！”杜夫人不耐烦地推他一把，语气却软下来，脸上也挂上了笑容。杜老板见危机解除，也不和她闹了，正色道：“夫人待会儿带几个丫头，给那丫头换身衣服，晚间凤悦楼的人就要来。这回一定卖个好价，以后咱三年也不必干这缺德事了。说实在的，这阵子我心里头总不安。”
老板娘似笑非笑：“你也知道这个缺德了？当年我跟你说时你还不信呢！你总看着我厉害，其实我还不是就顺了你了？”
杜老板也就是为着这个，才那么让着夫人，当下也只说道：“哼，我也就偶尔说说。说缺德，当年那个大夫就不缺德了？他医死咱儿子还拿了咱那些钱，还趁那瘟疫时狠赚那一笔，就不缺德了？还有凤悦楼的、秦月楼的几个不更缺德！咱也就转个手罢了！他们都活的有滋有味的，凭什么咱们就会倒霉？”
他说着说着，吴音转为了北调，杜老板娘听见他提到自家儿子，也是眼睛一红，却皱眉道：“你疯了？敢嚷出这些来！”
第三十章
“流连青楼”一夜的永琪，回景阳宫后狠狠睡了一觉，对外只说身体不适，不管谁人来问事儿，只说去找四阿哥处理就是了。午间永珹入宫来探视时，见他懒洋洋倚在床头，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抱着公文，忙道：“罢了罢了，我怕你批着批着睡着了，把个批语张冠李戴了！”
永琪“婉拒”不得，把两日的公务都交给了永珹，窝在景阳宫中“养病”。心中却暗道四哥精明，这点装病的伎俩明明瞒不过他，他却配合着自个儿一道演戏。想来是心里已有了数了。
“小桂子。”西窗染上斜阳残红后，永琪爬了起来，唤进来贴身随侍，道：“拿套出宫的便服来，叫严逸枫和覃垣也准备出门。”
小桂子急道：“五阿哥这会儿出去？那岂不是又得很晚回来？奴才担心您的身子。”
永琪“安抚”好小桂子，更了衣服出宫，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打马到了会宾楼。宝丫头在外头指挥着小虎子他们扶个醉鬼回去，正扇着鼻子，一转眼就看到了他连忙跑过来。永琪笑问她：“有个叫蒙丹的可在？”
宝丫头转着眼珠儿，一拍手笑道：“原来那个怪人是等五少。”把接到的先飞镖还给院中淘气的孩子们，在前面领路，带着永琪去找蒙丹了。
永琪为什么会来找蒙丹？其实他自己这会儿也在茫然中。那日在秦月楼碰见时蒙丹烂醉如泥的，他不过前去打个招呼，不知为何就被扯着说东说西。最后更不知为何，蒙丹就说和他很谈得来，邀他一起喝酒。
见着蒙丹客套两句， 宾主分别入座后，小二麻利地上了茶水菜肴，识趣地退了下去。永琪捧着茶灌了几口，暑气稍解，便笑道：“昨日收到兄台请帖，吴某真是又惊又喜。难得你大度不介意之前在下那一剑，愿与我结交，吴某先敬你一杯。”
蒙丹忙也举杯谦让，俩人饮了两三杯后，气氛就有些沉静了。永琪不太了解蒙丹，虽然因着对某些事的一些好奇而应下了这顿酒，但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免泄漏了自己身份，或是惹来麻烦。而蒙丹，则不过是因为那日酒醉之下与永琪聊了几句，一时兴起说要请他吃饭，酒醒后被同伴提醒着，才有了今日之邀，真坐到一块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两人都些微有点尴尬时，一人在他们旁边的桌子边儿坐了。这人穿着窄袖褂子，身材挺高大的，最惹人注意的是他两只手上都拿着东西，而且是看上去完全不搭界的东西——箫与剑。
永琪也是个习武的，又是个通音律的，剑与乐器都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当然，要让他像现在这般细细打量的剑，自然不会是寻常东西的。
那把剑通身无华，只在剑柄上刻了一只猛虎，永琪盯着那老虎看了会儿，虽然不曾熟悉过江湖，但也知道这种古朴剑上的这类“吓人”雕刻有可能就是所谓家族的“图腾”。他挑了挑眉，转头看看严逸枫，严逸枫却是笑了：“这人来历不小，筠亭可知根底？”
永琪知道这个家伙从来不放弃让他吃憋的机会，这么问铁定有后文。笑了笑摇摇头，而后也没问更不等严逸枫回答，对蒙丹抱拳道了声失礼。
蒙丹只当他看到故友，本来俩人也没什么话可谈，不但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永琪才打算去结交结交那看上去倜傥不凡的青年，就听他吟道：“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未盖地为庐！”
他更加对此人有了兴趣，这人，怎一个随意豪迈了得！不觉扬声赞叹：“好一个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那人放下搁在嘴边的酒杯看向他，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摇头道：“可惜，可惜！”
“为何可惜？”永琪不介意他的打量，只是好奇问道。
那人淡淡道：“一个大好的多情人物，沾染了几分世故功利。萧某少了个可结交之人，岂不可惜？”
永琪明显听见了严逸枫的低笑，曾几何时，严某人也拿类似的话形容过他。
他扬了眉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就走，拿着酒杯的人被他弄得有些好奇，在后面问道：“何故叹气？”严逸枫一听就在心里摇头道——这个人白白有个文武双全的名声，居然连这么大个陷阱也看不出，自己往狐狸爪子底下钻！
只听永琪学了那人口吻叹了一句：“可惜，可惜！”那人更是奇怪，不知可惜之处在哪儿，一问，永琪却道：“我本以为见到个不拘小节、心怀宽广的侠士，没想到却是个自作清高之辈。怎么不可惜？”
那人自然是不服气，皱眉想辩，永琪已先说道：“若当真是心怀天地，无有名利心的，心中自当能容天下万物、世间百态。就如孙思邈、司马徽等人，都从不避世俗之人，更视之为平等可交之辈。”
那人显然被这话怔住了，不过也是才思敏捷的，愣了会儿后笑了，道：“原来我面前的是李、刘之辈？这倒是我怠慢了，幸会幸会啊！”
“在下只是戏言而已，那二人都是世间难能贤德之人，吴某不敢相比。”永琪忙谦逊道。
那人浅浅笑笑，显然不如刚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永琪也不与他多谈，本来他就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习惯了与朋友熟人聚聚散散的生活。像这样一个人，以他这样生活在宫廷中的人而言，能这样交谈几句也就够了。
宝丫头转着眼珠儿，一拍手笑道：“原来那个怪人是等五少。”把接到的先飞镖还给院中淘气的孩子们，在前面领路，带着永琪去找蒙丹了。
永琪为什么会来找蒙丹？其实他自己这会儿也在茫然中。那日在秦月楼碰见时蒙丹烂醉如泥的，他不过前去打个招呼，不知为何就被扯着说东说西。最后更不知为何，蒙丹就说和他很谈得来，邀他一起喝酒。
见着蒙丹客套两句， 宾主分别入座后，小二麻利地上了茶水菜肴，识趣地退了下去。永琪捧着茶灌了几口，暑气稍解，便笑道：“昨日收到兄台请帖，吴某真是又惊又喜。难得你大度不介意之前在下那一剑，愿与我结交，吴某先敬你一杯。”
蒙丹忙也举杯谦让，俩人饮了两三杯后，气氛就有些沉静了。永琪不太了解蒙丹，虽然因着对某些事的一些好奇而应下了这顿酒，但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免泄漏了自己身份，或是惹来麻烦。而蒙丹，则不过是因为那日酒醉之下与永琪聊了几句，一时兴起说要请他吃饭，酒醒后被同伴提醒着，才有了今日之邀，真坐到一块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两人都些微有点尴尬时，一人在他们旁边的桌子边儿坐了。这人穿着窄袖褂子，身材挺高大的，最惹人注意的是他两只手上都拿着东西，而且是看上去完全不搭界的东西——箫与剑。
永琪也是个习武的，又是个通音律的，剑与乐器都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当然，要让他像现在这般细细打量的剑，自然不会是寻常东西的。
那把剑通身无华，只在剑柄上刻了一只猛虎，永琪盯着那老虎看了会儿，虽然不曾熟悉过江湖，但也知道这种古朴剑上的这类“吓人”雕刻有可能就是所谓家族的“图腾”。他挑了挑眉，转头看看严逸枫，严逸枫却是笑了：“这人来历不小，筠亭可知根底？”
永琪知道这个家伙从来不放弃让他吃憋的机会，这么问铁定有后文。笑了笑摇摇头，而后也没问更不等严逸枫回答，对蒙丹抱拳道了声失礼。
蒙丹只当他看到故友，本来俩人也没什么话可谈，不但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永琪才打算去结交结交那看上去倜傥不凡的青年，就听他吟道：“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未盖地为庐！”
他更加对此人有了兴趣，这人，怎一个随意豪迈了得！不觉扬声赞叹：“好一个两脚踏翻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那人放下搁在嘴边的酒杯看向他，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摇头道：“可惜，可惜！”
“为何可惜？”永琪不介意他的打量，只是好奇问道。
那人淡淡道：“一个大好的多情人物，沾染了几分世故功利。萧某少了个可结交之人，岂不可惜？”
永琪明显听见了严逸枫的低笑，曾几何时，严某人也拿类似的话形容过他。
他扬了眉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就走，拿着酒杯的人被他弄得有些好奇，在后面问道：“何故叹气？”严逸枫一听就在心里摇头道——这个人白白有个文武双全的名声，居然连这么大个陷阱也看不出，自己往狐狸爪子底下钻！
只听永琪学了那人口吻叹了一句：“可惜，可惜！”那人更是奇怪，不知可惜之处在哪儿，一问，永琪却道：“我本以为见到个不拘小节、心怀宽广的侠士，没想到却是个自作清高之辈。怎么不可惜？”
那人自然是不服气，皱眉想辩，永琪已先说道：“若当真是心怀天地，无有名利心的，心中自当能容天下万物、世间百态。就如孙思邈、司马徽等人，都从不避世俗之人，更视之为平等可交之辈。”
那人显然被这话怔住了，不过也是才思敏捷的，愣了会儿后笑了，道：“原来我面前的是李、刘之辈？这倒是我怠慢了，幸会幸会啊！”
“在下只是戏言而已，那二人都是世间难能贤德之人，吴某不敢相比。”永琪忙谦逊道。
那人浅浅笑笑，显然不如刚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永琪也不与他多谈，本来他就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习惯了与朋友熟人聚聚散散的生活。像这样一个人，以他这样生活在宫廷中的人而言，能这样交谈几句也就够了。
苏州。
小燕子被扔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地合眼躺了会儿，无聊得生出了几分困意。听着头顶上偶尔传来的轻轻踩瓦声，知道侍卫们守着呢，干脆舒舒服服地当真入梦了。
睡得正香时耳朵上一疼，好像是被什么人拧住了。小燕子哼哼唧唧翻了个身，那只捏着耳朵的手更用力了，她迷糊地抬手一拨：“明月，我再睡会儿，困！”
“哟？睡得还真香！”老板娘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将入夜时的安宁，小燕子心里一突，睫毛颤了两下，忽地一下睁开眼镜，人也随之坐了起来。“迷惘又畏惧”地看着眼前人：“这是哪里！你是谁！”
老板娘还是头一次看着这样水灵灵的眼睛，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再看这姑娘容貌，傍晚的霞光铺在脸上，更显得皮肤白皙，眸光一动，就是她这女人家也要赞一声漂亮。想到自家丈夫先前看她时的模样，心里又有些酸，冷笑道：“果然是个好货色，我想想能卖得起多少钱。一百两？二百？”
小燕子撑着身体退后了几下，避开了伸到脸旁的手，惊惶道：“你、你是什么人？什么货色，什么一百两二百的？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这是哪里？”
老板娘见她惊惶，压下了想要治治她出口气的打算，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是骗你的！就是看你这么个大姑娘，被人扛着跑老远还能睡得这么香，实在是大意啊！要不是大娘我碰巧见着了救下你，啧啧啧，你这么个漂亮姑娘可就完了！”
“是你救的我？”小燕子小声问道，心里却在冷笑，什么叫说谎都不脸红？眼前这位就是了！
老板娘笑道：“要不你以为你怎么在我家的？”拍了拍手，唤进来两个丫头：“你脖子上的伤也不知道有事没事，今晚就住我这儿，明早确定无碍再回家去吧。瞧你生得细皮嫩肉的，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吧？这俩丫头留给你使唤！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
小燕子茫茫然点头，老板娘一笑便走了，留下两个丫头在房中立着，小燕子看看她们，都才十四五岁呢，也不知怎么的就帮这种人办事情了。她像套套近乎，但又不敢冒失，只好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们叫什么呀？”
两个丫头不应声，只是笑，默默地端了茶给她。小燕子看着她们完全没有笑意的笑容，机械的动作和没有灵气的神情，突然觉得冷嗖嗖的，接了茶都不敢喝了。
人一旦疑心了，就会看什么都觉得诡异。小燕子盯着两个年轻丫头看了半个时辰之久，见她们也不主动说话也不主动动作，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了。过去捏了捏她们的手，松了口气——热的！
“你们怎么不说话呀！”小燕子揉揉其中一个女孩儿的脸，有点儿粗糙，瘦得骨头都硌手。她隐隐猜着这是什么人造成的了，咬咬牙，握着女孩儿粗糙得不成样的双手，把那两人的罪又加了一万等。
放下了心，一时半刻又没事可做，小燕子回到了床上躺下，睡了一小会儿。而后被人再次折腾醒了，提着心张眼一看，竟是那两个小丫头中的一个！
小燕子翻身坐起来，惊骇地看着满脸眼泪的丫头。只见那丫头比手划脚地舞了一通，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能茫然看着她。那丫头急得直跳着脚，最后干脆一把把小燕子扯了起来，又扯过一边依旧呆呆愣愣的小姑娘，把她的手塞到小燕子手心里，重重推了她俩一把，把她们往门口推去！
小燕子略微明白过来了，指指抓着的姑娘：“她是你妹妹？”
哑巴丫头哭着点头，小燕子又问：“你是要我带她走？那你怎么办？”哑丫头哭得更厉害，小燕子看着她，突然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只见那姑娘嘴里黑乎乎的，没有舌头！
小燕子火往上冒，看看外头暂时没有人出没的迹象，打开门推了两个丫头出去。哑巴丫头不明所以，正在发愣，就觉得身体一轻，被人给提了起来。她本能地想叫，就被人轻轻捂住了嘴巴，丫头眨了眨眼睛，莫名就觉得不怕了。
小燕子看着侍卫把人带走，转身把门一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装作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子，被老板娘摇醒的时候，更是茫然不知两个丫头去哪了。
老板娘有些怀疑地瞅着她多看了两眼，然而小燕子是什么人啊？打小儿满江湖乱跑的，又在宫里住了一年多，连乾隆都被她装傻样儿瞒过去过，何况区区一个黑店老板娘？
“大娘找我有事儿吗？”小燕子揉着睡疼的脖子睁大了眼睛问道，顺着老板娘的话，把看上去也就四十不到的她称为了大娘。
老板娘听得眉间起了个疙瘩，世上哪个女人都不愿自己显老么。不过这姑娘不能打不能骂，闹出事儿来伤了她损失钱财的可是自个儿。
她一转念也就放松了神情，挤出一脸和蔼的笑容过去拉了小燕子的手：“哦，我来看看你身体好了点没。若是好了，要不要陪我去逛逛？兴许好得更快。”
小燕子在心里冲天翻了个白眼，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好了好了，我就想去逛逛，好多年没回来了呢！”
“姑娘从外头回来的？是哪一家的呢？”老板娘问道，其实昨日她已经让人跟着小燕子了，结果回来时竟说跟丢了。这丫头看上去就是个淘气捣蛋的脾气，她也只能让打了那些人一顿出气了事。
小燕子答道：“我二叔住在下游呢，我过来投亲的。”
老板娘不明显地放松了绷紧的肩膀，带着小燕子出了屋子门儿，走到了轿厅前。小燕子转头看看老板娘，老板娘笑道：“姑娘既然是大家女孩儿，我当然不敢怠慢的。”
小燕子在心里唾弃她，却也上了轿子一起走了。后面几个侍卫分成两路，一路送两个哑巴丫头到萧家，另一路则跟在小燕子后头。
老板娘带着小燕子一路穿街走巷，逛了许久后终是到了一座酒楼外头。小燕子在院子里头下了轿子，松散松散颠簸了一路的筋骨，张眼一看：“好大的酒楼！”雕梁画栋的前后两进院落，里头人来人往的别提有多热闹了。
小燕子才不觉得老板娘有多好心，能没什么心思地就把她往这儿带。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想，姑奶奶我怎么着也是当年天桥那块混过来的，就算在宫里算计不过那些什么公主啊娘娘的，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当下嘴角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四周看了起来，老板娘只道她是被酒楼中摆设装潢吸引，暗地里冷笑不已。
两人各安鬼胎的玩景不提，后面跟的那帮侍卫可是都眯起了眼睛。能挑为皇子贴身侍卫的多半也是清贵子弟，对于一些场所可比永琪他们了解多了。这酒楼看着正经，可是他们中有人潜入后院瞧了瞧，发觉做客栈用的那边的花园应该是别有洞天，别有他用。都在暗里猜测，说不准还珠格格这么一闹，还牵扯出什么大案子来。只是这位格格聪明有余，可也常常有些不靠谱的特质，他们可不管案子如何，只巴望那小姑奶奶早点儿玩腻，打道回府。
第三十一章
秦楼月是家青楼，门前往来的多是男子，而此时却有一位年轻少妇在门前跳下了马车，更为奇怪的，是青楼门口站着的诸人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一点也没有显出惊奇来，反而一个个迎了上来，对那姑娘笑吟吟地行礼道：“柳夫人。”少妇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便跨入了门槛儿，随口要了两样点心一壶茶，径直往二楼最西边一个挂着“羽居”的房间走去了。
柳夫人举手敲了敲门，门一会儿便从里面打开了，站在门边的正是一脸倦容的丹青。柳夫人皱眉道：“怎么这般模样？他们仍是让你去迎客了么？这帮人！”
丹青拉住转身要去教训人的柳夫人，淡淡道：“我没有去迎客，只是陪了一位公子，倒也没有受委屈。只是之前没能睡好，才这样子的。不过，咱们这种人，这样子不是最好么？”
柳夫人微微一叹：“秋羽，你又何苦故意这么刺我心？还在怨姐姐么？”
丹青轻轻摇首，看着姐姐不施粉黛却漂漂亮亮的脸庞，以及发上那对小凤钗，诚心诚意道：“我早说过，这都是命。要怨我也只会怨自己做了个贪官儿的女儿，才落得这个下场。姐姐能逃过此劫，做妹妹的只会为你高兴，哪来的怨？”
“二妹。”有着与丹青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的柳夫人红着眼唤了声，“不要这么说，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好的，不要总这样说，这样的语气，我心里不好受啊！”
丹青并不作答，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了，让丫头给她倒杯茶，自己则坐回了桌边，埋头看起了书来。若说全然不恨，那是自欺欺人。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路，却叫从小一道长大的孪生姐姐抢了去。然而她知晓真相时一切早已成为了定局，柳夫人常常来看她，为她打点了不少银子，只是一点也没放松过楼中人对她的监督，只是以为她不知情而已。这般情形，对方的道歉与示弱在她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但那样的大劫之下，姐姐的心思她也能够想象。谁又愿意从大家闺秀一下落到这种田地呢？她真怨的，不过是自己的愚钝，以及与自己书信来往了十年的那人太过粗心，竟一点儿也没发觉枕边人的异状。
秦楼月是家青楼，门前往来的多是男子，而此时却有一位年轻少妇在门前跳下了马车，更为奇怪的，是青楼门口站着的诸人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一点也没有显出惊奇来，反而一个个迎了上来，对那姑娘笑吟吟地行礼道：“柳夫人。”少妇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便跨入了门槛儿，随口要了两样点心一壶茶，径直往二楼最西边一个挂着“羽居”的房间走去了。
柳夫人举手敲了敲门，门一会儿便从里面打开了，站在门边的正是一脸倦容的丹青。柳夫人皱眉道：“怎么这般模样？他们仍是让你去迎客了么？这帮人！”
丹青拉住转身要去教训人的柳夫人，淡淡道：“我没有去迎客，只是陪了一位公子，倒也没有受委屈。只是之前没能睡好，才这样子的。不过，咱们这种人，这样子不是最好么？”
柳夫人微微一叹：“秋羽，你又何苦故意这么刺我心？还在怨姐姐么？”
丹青轻轻摇首，看着姐姐不施粉黛却漂漂亮亮的脸庞，以及发上那对小凤钗，诚心诚意道：“我早说过，这都是命。要怨我也只会怨自己做了个贪官儿的女儿，才落得这个下场。姐姐能逃过此劫，做妹妹的只会为你高兴，哪来的怨？”
“二妹。”有着与丹青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的柳夫人红着眼唤了声，“不要这么说，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好的，不要总这样说，这样的语气，我心里不好受啊！”
丹青并不作答，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了，让丫头给她倒杯茶，自己则坐回了桌边，埋头看起了书来。若说全然不恨，那是自欺欺人。本该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路，却叫从小一道长大的孪生姐姐抢了去。然而她知晓真相时一切早已成为了定局，柳夫人常常来看她，为她打点了不少银子，只是一点也没放松过楼中人对她的监督，只是以为她不知情而已。这般情形，对方的道歉与示弱在她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但那样的大劫之下，姐姐的心思她也能够想象。谁又愿意从大家闺秀一下落到这种田地呢？她真怨的，不过是自己的愚钝，以及与自己书信来往了十年的那人太过粗心，竟一点儿也没发觉枕边人的异状。
“秋羽，我来其实还有件事儿告诉与你。”柳夫人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眼帘垂着，视线凝在窗下桌案上的画像上。丹青收拾着笔墨等着她开口，柳夫人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听说，二妹前几天见过一位公子，叫你来了却只自个儿睡大觉的？”
丹青转目看她，不说话。柳夫人有些尴尬，这句话等于承认了自己对她的监视。她过了一会儿才续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丹青摇头：“不知，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一个过客罢了，他那样的人，不会再来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柳夫人看着画上那个青年，剑眉星目，腰上挂着剑，但一点儿也瞧不出习武之人的粗莽，初看时只见他眼角含着笑意，煞是温和。细看下却觉得宛若隔着数重远山，疏远而淡然。
丹青补完了最后几笔，端详片刻，将画儿卷了起来。
“唉？”柳夫人看她把画像放在了火上，连忙拦着，“既然钟情于他了，留个念想吧！干嘛烧了？”
丹青仍是将画儿放在烛火上，笑道：“也不是钟情，不过有那么几分特殊罢了。再说，他的眼睛里带着情，那情却是给别人的，我自然只要记在心里就够了。”
柳夫人还想抢救，丹青眯起了眼睛，将画卷扔在盆儿里，又加上了几张废纸。柳夫人无奈地看着画像化作灰烬，眉头紧蹙。
“好歹相处多年了，我劝柳夫人一句：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儿，还是不要在这人身上打主意的好。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可我知道，此人不是轻易惹得的。”
柳夫人目光中透出几分敷衍，她早已有了打算了。虽然对妹妹是真切的歉疚，但这歉疚远远不足与她对事儿揭穿后的后果的畏惧相比！她在心里计较着如何能一劳永逸又不伤及自己在意之人，与丹青聊了两句——事实上多是她一个人在问长问短，便登车而去了。
秦楼月的后院养着一群鸽子，都是供来往客人观赏或传信时用的。柳夫人的车缓缓启程的同时，一直白鸽展翅飞向了蓝天，往北面飞了过去。
鸽子飞到紫禁城一处宫院的上空，绕着窗前旋了一圈，就听见喵的一声，一只雪白的猫蹿了出来。鸽子刚刚沾到窗台的脚瞬间收了回去，扑楞着翅膀要飞，就撞到了一人身上。随即足上一轻，已有人取下了绑着的字条。
丹青转目看她，不说话。柳夫人有些尴尬，这句话等于承认了自己对她的监视。她过了一会儿才续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丹青摇头：“不知，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一个过客罢了，他那样的人，不会再来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柳夫人看着画上那个青年，剑眉星目，腰上挂着剑，但一点儿也瞧不出习武之人的粗莽，初看时只见他眼角含着笑意，煞是温和。细看下却觉得宛若隔着数重远山，疏远而淡然。
丹青补完了最后几笔，端详片刻，将画儿卷了起来。
“唉？”柳夫人看她把画像放在了火上，连忙拦着，“既然钟情于他了，留个念想吧！干嘛烧了？”
丹青仍是将画儿放在烛火上，笑道：“也不是钟情，不过有那么几分特殊罢了。再说，他的眼睛里带着情，那情却是给别人的，我自然只要记在心里就够了。”
柳夫人还想抢救，丹青眯起了眼睛，将画卷扔在盆儿里，又加上了几张废纸。柳夫人无奈地看着画像化作灰烬，眉头紧蹙。
“好歹相处多年了，我劝柳夫人一句：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儿，还是不要在这人身上打主意的好。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可我知道，此人不是轻易惹得的。”
柳夫人目光中透出几分敷衍，她早已有了打算了。虽然对妹妹是真切的歉疚，但这歉疚远远不足与她对事儿揭穿后的后果的畏惧相比！她在心里计较着如何能一劳永逸又不伤及自己在意之人，与丹青聊了两句——事实上多是她一个人在问长问短，便登车而去了。
秦楼月的后院养着一群鸽子，都是供来往客人观赏或传信时用的。柳夫人的车缓缓启程的同时，一直白鸽展翅飞向了蓝天，往北面飞了过去。
鸽子飞到紫禁城一处宫院的上空，绕着窗前旋了一圈，就听见喵的一声，一只雪白的猫蹿了出来。鸽子刚刚沾到窗台的脚瞬间收了回去，扑楞着翅膀要飞，就撞到了一人身上。随即足上一轻，已有人取下了绑着的字条。
苏州那边的小燕子随着老板娘四处游逛，酒楼中修得精巧，鼻端却绕着挥之不去的甜腻香味儿。小燕子皱起眉头，心道自己果然被宫里人同化了吗？这种脂粉香气居然会觉得难以忍受。之前那个随遇而安对小燕子，真不知哪里去了。
“姑娘，这处风景可好？”老板娘热情地问道，小燕子转目扫视着四周：“典型的江南庭院，不错！”
老板娘又道：“那姑娘在这里稍歇，大娘我去找个熟人拿个花样子可好？”
小燕子看看僻静的花园，似是有些害怕道：“那大娘快点儿回来。我爹不让我多在园子里呆的，这里还这么偏僻。”
老板娘点点头，一连声的答应下来。心中暗道这姑娘枉费了有身功夫，人也漂亮。却是个闺阁里头关傻了的，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
小燕子依言留在了园中玩景，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满园春色映在她的一双瞳眸中，目中似乎都带了些绿意。她感觉到有几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园子窗户或门边儿望向了这边，只是有趣地在心里笑了笑，没有打搅他们奇怪的“雅兴”。
“姑娘，这处风景可好？”老板娘热情地问道，小燕子转目扫视着四周：“典型的江南庭院，不错！”
老板娘又道：“那姑娘在这里稍歇，大娘我去找个熟人拿个花样子可好？”
小燕子看看僻静的花园，似是有些害怕道：“那大娘快点儿回来。我爹不让我多在园子里呆的，这里还这么偏僻。”
老板娘点点头，一连声的答应下来。心中暗道这姑娘枉费了有身功夫，人也漂亮。却是个闺阁里头关傻了的，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
小燕子依言留在了园中玩景，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满园春色映在她的一双瞳眸中，目中似乎都带了些绿意。她感觉到有几人鬼鬼祟祟地趴在园子窗户或门边儿望向了这边，只是有趣地在心里笑了笑，没有打搅他们奇怪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