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醉春风（还珠二改写）
右手边朝阳，大大一间房间四壁堆的全是书卷。于别人面前，永琪似乎都显得好武一些，骑射剑法都是更多展露人前的东西，倒是每次问及书卷诗词，乾隆都不记得他有几次是拔尖了的。似乎甚至小他几岁的永瑢，也比他要更加出彩。
所以，看到这满屋子的书卷时，乾隆诧异不已。上前一看，只有其中一面放着诗词典籍，但他一看就明了，多半是永琪只藏些珍惜典籍在此，常见那些，却不知被他放在哪里念的四书五经。
另外两面，堆的则是些稀奇古怪的书籍。之所以说它们稀奇古怪，全因这些书装帧各异。有寻常刻本的，有混作四书的，有几张泛黄纸张合在一块儿的。那上面字迹满蒙藏汉什么样的都有，还有那写着奇怪文字混着图样的书。乾隆也亏得自小跟着皇祖父念书，那康熙皇帝就是个专好奇“乱七八糟”东西的人。乾隆偶尔也稍有涉猎，知道这都是些算法天文、船舶游记一类的书。
乾隆伸手摸摸书脊，从书的折损程度便可知主人时常翻看。他叹了口气，发觉自己对永琪还真是全然不了解，很多印象居然还是误解。他的手不知不觉挪了挪位置，忽地听到轻轻一响，是机括！
所以，看到这满屋子的书卷时，乾隆诧异不已。上前一看，只有其中一面放着诗词典籍，但他一看就明了，多半是永琪只藏些珍惜典籍在此，常见那些，却不知被他放在哪里念的四书五经。
另外两面，堆的则是些稀奇古怪的书籍。之所以说它们稀奇古怪，全因这些书装帧各异。有寻常刻本的，有混作四书的，有几张泛黄纸张合在一块儿的。那上面字迹满蒙藏汉什么样的都有，还有那写着奇怪文字混着图样的书。乾隆也亏得自小跟着皇祖父念书，那康熙皇帝就是个专好奇“乱七八糟”东西的人。乾隆偶尔也稍有涉猎，知道这都是些算法天文、船舶游记一类的书。
乾隆伸手摸摸书脊，从书的折损程度便可知主人时常翻看。他叹了口气，发觉自己对永琪还真是全然不了解，很多印象居然还是误解。他的手不知不觉挪了挪位置，忽地听到轻轻一响，是机括！
乾隆心头一惊，继而告诫自己断不可再随便犯了多疑毛病。他打开暗橱，一股清香气息传出，那右手边搁着一个莲花香炉，当中插了一支线香，没有点燃。乾隆奇道：“这是何意？”
小桂子恭声道：“这是愉妃娘娘病前敬的香，说是要为五阿哥祈福。不过娘娘没能点香，人就晕了过去。后来娘娘去世，五阿哥就把这香带了来景阳宫里，大概不想用掉，就拿它放在这儿，每次打开暗橱，倒都好闻。后来还珠格格看见，和五阿哥聊了好久呢！五阿哥心情和顺了，不那么想着娘娘的事儿了，说正好拿来除味用，就没换掉。”
乾隆颔首，继续看去，暗橱里有几格放着兵书。这是真令乾隆吃了惊，永琪从不曾显露他读过鬼谷子这样书卷的才学，若有的话，他应当不会毫无印象。毕竟他一直遗憾，自己几个儿子，似乎都偏文弱。他也没人能如当年皇祖父在世时，随意调遣皇子出征杀敌的机会。虽然这也叫他“放心”不少，心中也还是颇有些遗憾的。
暗橱其它地方摆着两个匣子，此外再没别的物件。乾隆伸手拿出看看，没想到都没上锁。其中一个大的先打了开来，里头物件让乾隆险些认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等定睛一看，细长的木杆、零碎的金属、有点儿硫磺味的打火石……
这个是……
乾隆努力猜着这些物件都能做什么用，然后，眼睛瞪了起来：“永琪这把火枪，是当年朕赏赐的那个不成？”
小桂子恭声道：“这是愉妃娘娘病前敬的香，说是要为五阿哥祈福。不过娘娘没能点香，人就晕了过去。后来娘娘去世，五阿哥就把这香带了来景阳宫里，大概不想用掉，就拿它放在这儿，每次打开暗橱，倒都好闻。后来还珠格格看见，和五阿哥聊了好久呢！五阿哥心情和顺了，不那么想着娘娘的事儿了，说正好拿来除味用，就没换掉。”
乾隆颔首，继续看去，暗橱里有几格放着兵书。这是真令乾隆吃了惊，永琪从不曾显露他读过鬼谷子这样书卷的才学，若有的话，他应当不会毫无印象。毕竟他一直遗憾，自己几个儿子，似乎都偏文弱。他也没人能如当年皇祖父在世时，随意调遣皇子出征杀敌的机会。虽然这也叫他“放心”不少，心中也还是颇有些遗憾的。
暗橱其它地方摆着两个匣子，此外再没别的物件。乾隆伸手拿出看看，没想到都没上锁。其中一个大的先打了开来，里头物件让乾隆险些认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等定睛一看，细长的木杆、零碎的金属、有点儿硫磺味的打火石……
这个是……
乾隆努力猜着这些物件都能做什么用，然后，眼睛瞪了起来：“永琪这把火枪，是当年朕赏赐的那个不成？”
话说乾隆之所以记得这把火枪，还源自于那回永琪其实并非拔了头筹。而是他当时年纪尚小，就能张弓射猎，且猎到的猎物数目也“还能看”。和永珹一对比，不免让乾隆略有惊喜。
而这把火枪，是从海外来的，做得很是精致。他本是打算赐给当日猎物最多的永璋，后来永璋提出相让，他才给了永琪。这火枪还有另外一把，做得一模一样，则被他给了三公主的额驸。
没想到，好端端的火枪变成了堆废铜烂铁。要是往日，乾隆非得发火不可。而今天，这火显然是发不起来，也没人可发的。
乾隆不想看人隐私，这已是意外了。他把另一只匣子归回原位，对着暗橱的里头沉默了好一阵。除掉兵书之外，其余珍藏的，都是他和愉妃这对父母相关的物事。可见永琪心中，确然于父母是颇有孝心。只是愉妃早亡，而他这个做父皇的，心中存着更多的总是当年的永琏。连永琮都排在了后面，想来……这份“孩子”们想要的父子亲情，他是给予得不多的。
而今明白过来，心中着实感动。可感动之外又能如何？人已是离去了的……
而这把火枪，是从海外来的，做得很是精致。他本是打算赐给当日猎物最多的永璋，后来永璋提出相让，他才给了永琪。这火枪还有另外一把，做得一模一样，则被他给了三公主的额驸。
没想到，好端端的火枪变成了堆废铜烂铁。要是往日，乾隆非得发火不可。而今天，这火显然是发不起来，也没人可发的。
乾隆不想看人隐私，这已是意外了。他把另一只匣子归回原位，对着暗橱的里头沉默了好一阵。除掉兵书之外，其余珍藏的，都是他和愉妃这对父母相关的物事。可见永琪心中，确然于父母是颇有孝心。只是愉妃早亡，而他这个做父皇的，心中存着更多的总是当年的永琏。连永琮都排在了后面，想来……这份“孩子”们想要的父子亲情，他是给予得不多的。
而今明白过来，心中着实感动。可感动之外又能如何？人已是离去了的……
此时，小燕子也没有睡，她坐在灯烛映照的桌前，手捧着腮帮子，在想。
“我是真不知具体谁人杀我，只知道杀手刺倒我后，说什么‘别怨我，谁叫你乱救人，救了我家爷的对手。’那个杀手，穿着用玄锦做的黑衣。那衣裳可贵了，只有一个江湖杀手门派用得起！那杀手门派出价极高，动不动就得上千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只有皇家才付得起了！”
袁先生之前在祥瑞楼里说的这些话，可让她想破了脑袋。杀手的头头儿说是“爷”，那就是个男的了？那皇后又是怎么回事？她的人还承认了，而且被杀了！
“我是真不知具体谁人杀我，只知道杀手刺倒我后，说什么‘别怨我，谁叫你乱救人，救了我家爷的对手。’那个杀手，穿着用玄锦做的黑衣。那衣裳可贵了，只有一个江湖杀手门派用得起！那杀手门派出价极高，动不动就得上千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只有皇家才付得起了！”
袁先生之前在祥瑞楼里说的这些话，可让她想破了脑袋。杀手的头头儿说是“爷”，那就是个男的了？那皇后又是怎么回事？她的人还承认了，而且被杀了！
被杀……
被杀……
“小燕子，这床被子你还要不要？没见你用过。”紫薇抱着一床被子走出来，她的眼睛已经能比较模糊地看东西，但是通常都被太医蒙着，怕她劳累了。
小燕子顺口就说：“这被杀我不要了！”
紫薇没听懂：“你说什么呀！”
小燕子回神，拿过被子让她坐下：“紫薇，你帮我想一想，一个人被杀掉，都会是什么原因？”
紫薇当真仔细想了起来：“嗯……总是比较严重的事，才会杀人的吧？我想想，报仇、犯法、利益……啊，其它的就想不到了。”
小燕子琢磨着她的话，难道是利益？皇后的人和谁有利益上的冲突，也犯不着在本来就肯定要死的时候，先把他们杀了啊？用毒杀死，和刑场上砍头，不都是会死？
被杀……
“小燕子，这床被子你还要不要？没见你用过。”紫薇抱着一床被子走出来，她的眼睛已经能比较模糊地看东西，但是通常都被太医蒙着，怕她劳累了。
小燕子顺口就说：“这被杀我不要了！”
紫薇没听懂：“你说什么呀！”
小燕子回神，拿过被子让她坐下：“紫薇，你帮我想一想，一个人被杀掉，都会是什么原因？”
紫薇当真仔细想了起来：“嗯……总是比较严重的事，才会杀人的吧？我想想，报仇、犯法、利益……啊，其它的就想不到了。”
小燕子琢磨着她的话，难道是利益？皇后的人和谁有利益上的冲突，也犯不着在本来就肯定要死的时候，先把他们杀了啊？用毒杀死，和刑场上砍头，不都是会死？
紫薇摸索着过来，拉着她的手：“你别想了，有什么难题，都明天早上再想好不好？你看，我不就是例子？总是不好好休息，身体会吃不消的。”
小燕子胡乱应着，其实都没听进去。她咬着下嘴唇瞪着桌子：“紫薇，你比我聪明……你再帮我想，会不会除了皇后娘娘，还有别人要害永琪啊？会不会……那两个人，就不是皇后的人？”
紫薇正要想想，小燕子突然跳起来：“哎呀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睡觉眼睛怎么能好？快快快，快回房去！”
“啊？那你怎么办？”紫薇被她推着，摸到了门框。
小燕子转了转眼珠：“也不是你一个人知道的。你先睡，我去找个更清楚永琪的人问问！”
小燕子胡乱应着，其实都没听进去。她咬着下嘴唇瞪着桌子：“紫薇，你比我聪明……你再帮我想，会不会除了皇后娘娘，还有别人要害永琪啊？会不会……那两个人，就不是皇后的人？”
紫薇正要想想，小燕子突然跳起来：“哎呀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睡觉眼睛怎么能好？快快快，快回房去！”
“啊？那你怎么办？”紫薇被她推着，摸到了门框。
小燕子转了转眼珠：“也不是你一个人知道的。你先睡，我去找个更清楚永琪的人问问！”
紫薇茫然不解，可小燕子已经点燃了安神香，让守夜的彩霞盯着她睡觉了。
小燕子安顿了紫薇，换了身深色衣服，出了漱芳斋大门，就往皇宫东边走去。中间是御花园，可她没有进去，直接穿过神武门内的空地，进了另一条巷子，转了几个弯儿，站在了景阳宫门口。
“格格？您怎么这会儿来了？”门口站着小路子，和景阳宫的太监宫女们聊着天。安慰几个景阳宫的“老人”，叫他们不用难过。
小燕子没想到他在这里，可她也不笨，立刻猜到原因：“皇阿玛在里头？”
小路子点头。
小燕子无奈，从前景阳宫这边，可从来不见皇阿玛过来看看。就算她想着办法，想要暗示皇阿玛，皇阿玛都不接招的，抓住了抱孙不抱儿的奇怪想法不放。现在人又不在，皇阿玛倒是跑来了！
“小桂子呢？我找他有些事儿。”小燕子往里头瞧瞧。
小路子指指里头：“跟皇上在里头说话呢！格格要有急事，奴才去通报一声？”
小燕子想了半天，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又回来：“行！”
小燕子安顿了紫薇，换了身深色衣服，出了漱芳斋大门，就往皇宫东边走去。中间是御花园，可她没有进去，直接穿过神武门内的空地，进了另一条巷子，转了几个弯儿，站在了景阳宫门口。
“格格？您怎么这会儿来了？”门口站着小路子，和景阳宫的太监宫女们聊着天。安慰几个景阳宫的“老人”，叫他们不用难过。
小燕子没想到他在这里，可她也不笨，立刻猜到原因：“皇阿玛在里头？”
小路子点头。
小燕子无奈，从前景阳宫这边，可从来不见皇阿玛过来看看。就算她想着办法，想要暗示皇阿玛，皇阿玛都不接招的，抓住了抱孙不抱儿的奇怪想法不放。现在人又不在，皇阿玛倒是跑来了！
“小桂子呢？我找他有些事儿。”小燕子往里头瞧瞧。
小路子指指里头：“跟皇上在里头说话呢！格格要有急事，奴才去通报一声？”
小燕子想了半天，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又回来：“行！”
小路子进去了才一会儿，就飞奔着出来让小燕子进去。小燕子到了后院，看那满地的雪，就想起永琪一件冬衣都没有，这会儿不知是在南边还是北边？
她叹口气走进屋里，乾隆刚从永琪卧房“参观”出来，往书房这边来呢。她跟了乾隆后面走到书房里头，一眼瞧见那暗橱有些变动。弯腰捡起一只燕子剪纸，在手里转了转，被小桂子扯住衣角拽了几下，忍住没提。
乾隆望着她：“怎么这么晚还在宫里走来走去的？不用歇息了么？”
小燕子张张嘴，想说你也没歇息，衣角又被拽住了。她只好转而回答：“我来找小桂子，因为想到些事情睡不着觉了，一定要弄明白才可以！”
“什么事？”
不只是乾隆好奇地问出来，小桂子也十分惊奇。他和还珠格格一向很少单独谈话，都是为了五阿哥传话或是递东西，要不就是随着五阿哥一起的时候，才会见到小燕子。
小燕子眨眨眼，转身对着小桂子：“永琪都有些什么对手啊……，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她偷眼瞅乾隆。
“政敌。”乾隆倒是直言不讳，现在人都不在了，这种事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小燕子吐吐舌头，小桂子张目结舌。他半天后才道：“啊……，其实其它阿哥们都还小，六阿哥也……除外的。就是皇后娘娘，因为一这事儿不太喜欢五阿哥，不过也就是小事儿上争下子。再就是……就是……四阿哥，好像和五阿哥不怎么合得来。至于是不是什么政敌，奴才说不上来。”
她叹口气走进屋里，乾隆刚从永琪卧房“参观”出来，往书房这边来呢。她跟了乾隆后面走到书房里头，一眼瞧见那暗橱有些变动。弯腰捡起一只燕子剪纸，在手里转了转，被小桂子扯住衣角拽了几下，忍住没提。
乾隆望着她：“怎么这么晚还在宫里走来走去的？不用歇息了么？”
小燕子张张嘴，想说你也没歇息，衣角又被拽住了。她只好转而回答：“我来找小桂子，因为想到些事情睡不着觉了，一定要弄明白才可以！”
“什么事？”
不只是乾隆好奇地问出来，小桂子也十分惊奇。他和还珠格格一向很少单独谈话，都是为了五阿哥传话或是递东西，要不就是随着五阿哥一起的时候，才会见到小燕子。
小燕子眨眨眼，转身对着小桂子：“永琪都有些什么对手啊……，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她偷眼瞅乾隆。
“政敌。”乾隆倒是直言不讳，现在人都不在了，这种事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小燕子吐吐舌头，小桂子张目结舌。他半天后才道：“啊……，其实其它阿哥们都还小，六阿哥也……除外的。就是皇后娘娘，因为一这事儿不太喜欢五阿哥，不过也就是小事儿上争下子。再就是……就是……四阿哥，好像和五阿哥不怎么合得来。至于是不是什么政敌，奴才说不上来。”
八十二
撇下各自思量各自回去的乾隆小燕子暂且不提，漠河的永琪，此时正在头疼。头疼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面前窜出来的一群拜谢的村民，连小吉和车夫阿叔也来凑热闹！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众人，永琪大冷天里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他踹了踹被捆成粽子的“狗熊”，意外发现他体型其实掺了假。把麻袋打开忙着归还物品的永琪一边问那人：“你是清人？”
那人躲闪着目光，永琪发现麻袋里除了麦子食物，最多的就是衣服被子。他困惑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想走到那人更近处。小吉扯住了他：“这人可狡猾，可可恨了！”
撇下各自思量各自回去的乾隆小燕子暂且不提，漠河的永琪，此时正在头疼。头疼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面前窜出来的一群拜谢的村民，连小吉和车夫阿叔也来凑热闹！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众人，永琪大冷天里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他踹了踹被捆成粽子的“狗熊”，意外发现他体型其实掺了假。把麻袋打开忙着归还物品的永琪一边问那人：“你是清人？”
那人躲闪着目光，永琪发现麻袋里除了麦子食物，最多的就是衣服被子。他困惑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想走到那人更近处。小吉扯住了他：“这人可狡猾，可可恨了！”
永琪发现那人躲闪更多的是小吉，心思一动：“你们认识？”
那人没说话，小吉恨声道：“他变成灰我都认得！我爹娘哥哥，就是被他带人来杀了的，还有，他还把我带去罗刹，交给那边军营做苦役！哼！还以为是个罗刹毛子，你自己是清人，为什么帮他们害我家人！”
小吉说完就扑过去，扭着那人胳膊狠狠打了起来。永琪动了动手臂，又收了回来。可是，当他看到那人不小心露出的脚腕子后，他拉住了小吉。
小吉不解，可永琪刚刚救了他，让他不会被带回去。逃掉的苦役奴隶，要是到了罗刹，就不只是死了。
永琪几步走上前，把那人裤管卷了两下。露出的脚踝上方，赫然也有穿过铁链的洞。永琪也终于明白此人为何行动迅速，却失于准确。原来他的腿脚比起强健的身躯，实在瘦得畸形，就跟十来岁的孩子壮不了多少。永琪对着那个“洞”一想，想来是铁链穿得很早，影响了腿脚发育吧？
村民们看到那个伤，面面相觑。寒风呼啸着从面前飞过，一个老妇一拍手掌：“哎呀，怎么叫恩公在外头吹风？快快快，进屋里再问吧！”
永琪忙苦笑：“我可不做什么恩公，各位叫我筠亭就好了。”
那人没说话，小吉恨声道：“他变成灰我都认得！我爹娘哥哥，就是被他带人来杀了的，还有，他还把我带去罗刹，交给那边军营做苦役！哼！还以为是个罗刹毛子，你自己是清人，为什么帮他们害我家人！”
小吉说完就扑过去，扭着那人胳膊狠狠打了起来。永琪动了动手臂，又收了回来。可是，当他看到那人不小心露出的脚腕子后，他拉住了小吉。
小吉不解，可永琪刚刚救了他，让他不会被带回去。逃掉的苦役奴隶，要是到了罗刹，就不只是死了。
永琪几步走上前，把那人裤管卷了两下。露出的脚踝上方，赫然也有穿过铁链的洞。永琪也终于明白此人为何行动迅速，却失于准确。原来他的腿脚比起强健的身躯，实在瘦得畸形，就跟十来岁的孩子壮不了多少。永琪对着那个“洞”一想，想来是铁链穿得很早，影响了腿脚发育吧？
村民们看到那个伤，面面相觑。寒风呼啸着从面前飞过，一个老妇一拍手掌：“哎呀，怎么叫恩公在外头吹风？快快快，进屋里再问吧！”
永琪忙苦笑：“我可不做什么恩公，各位叫我筠亭就好了。”
挪到村中一间比较大的屋子里，永琪发现是从京城被远派来漠河做官的一名官员，陈杰。陈杰应是西林吉的县令，这大冬天的不放心山上，且县城人丁太少他无事可做，就在这儿修了屋子，连任三次西林吉县令的他，在这里就窝冬了八年。
刚才也正是他，推了一把罗刹人本来打算劫持的个小娃娃？当然最后受伤了的老人看得大家也很愤慨，可在这里，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关于保护“将来”的默契。
永琪跟着大家进了陈杰的屋子，这里摆设很简单不过很暖和。他没有问那个恶人，进屋后顺着人寒暄几句就坐到了一边。刚才大家还觉得这年轻人怎的这么厉害？现在再看，就变成了普通的，还有些容易脸红害羞的年轻人，是当真受不得别人太多的夸赞，一夸，脸就能红到耳根去。
陈杰问那恶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扑哧，永琪撑不住忘了脸红。陈杰也会过意，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里已经七年多没叫我问案啦！有罗刹人的案子，都直接扔给了总兵。俺想过过瘾呗！”
永琪挑眉，笑笑。陈杰的确是个不错的官，不慕名利还有能耐，西林吉县八年多前听着还乱得连皇阿玛都头疼，由于远在雪山中，都快放弃对百姓的诸多管束了。陈杰说七年不曾坐堂问案，可见七年都没了那些大小违法之事，着实难得。
刚才也正是他，推了一把罗刹人本来打算劫持的个小娃娃？当然最后受伤了的老人看得大家也很愤慨，可在这里，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这种……关于保护“将来”的默契。
永琪跟着大家进了陈杰的屋子，这里摆设很简单不过很暖和。他没有问那个恶人，进屋后顺着人寒暄几句就坐到了一边。刚才大家还觉得这年轻人怎的这么厉害？现在再看，就变成了普通的，还有些容易脸红害羞的年轻人，是当真受不得别人太多的夸赞，一夸，脸就能红到耳根去。
陈杰问那恶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扑哧，永琪撑不住忘了脸红。陈杰也会过意，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里已经七年多没叫我问案啦！有罗刹人的案子，都直接扔给了总兵。俺想过过瘾呗！”
永琪挑眉，笑笑。陈杰的确是个不错的官，不慕名利还有能耐，西林吉县八年多前听着还乱得连皇阿玛都头疼，由于远在雪山中，都快放弃对百姓的诸多管束了。陈杰说七年不曾坐堂问案，可见七年都没了那些大小违法之事，着实难得。
陈杰继续问案，只听那个说道：“察察尔，不过在罗刹，他们叫我察察尔夫斯基。”
陈杰打量他：“察察尔，你果真是清人？却为何要帮罗刹人，害自己乡民？还有，你几时到的罗刹，可是他们强迫你的！”
村民们听到这里都道：“不管是强迫还是怎的，他不是杀了这小哥儿家人？大人，我们觉得该杀了他！让这小吉小哥儿给爹娘哥哥报仇！”
陈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众人也当真安静，听他怎么断案。
察察尔道：“几时去的？不知道！”
一村民跑来怒道：“大人问案你不能撒谎！”
“没撒谎，我懂事就在罗刹了。”察察尔耸肩，十足的罗刹人惯有表情动作。他的汉话满话夹杂着用，村民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会满语的汉人听得懂。再能懂的，只有陈杰——以及永琪。
陈杰打量他：“察察尔，你果真是清人？却为何要帮罗刹人，害自己乡民？还有，你几时到的罗刹，可是他们强迫你的！”
村民们听到这里都道：“不管是强迫还是怎的，他不是杀了这小哥儿家人？大人，我们觉得该杀了他！让这小吉小哥儿给爹娘哥哥报仇！”
陈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而众人也当真安静，听他怎么断案。
察察尔道：“几时去的？不知道！”
一村民跑来怒道：“大人问案你不能撒谎！”
“没撒谎，我懂事就在罗刹了。”察察尔耸肩，十足的罗刹人惯有表情动作。他的汉话满话夹杂着用，村民中也只有那么一个会满语的汉人听得懂。再能懂的，只有陈杰——以及永琪。
陈杰和永琪对视，为什么要看“叶五”？他不知道。不过他隐隐觉得，这里能和自己就察察尔的事交流的，就剩这年轻人了。不过这年轻人到底来自何方？怎会有如此好的身手，又有这样的风度气质？他的“害羞”，在陈杰看来，更多的是“单纯”。
这词用在个聪明得令人吃惊的叶五身上，很奇怪。可陈杰就是觉得，再没有词能替代了。漠河很少有外人来，除了犯官犯人，就只有江湖中好奇、不要命的一些人。这个年轻人，却明显不会来自江湖。而他对于村中那些“阿伯阿叔”们短时间就亲近起来，从进屋之后，就一直带着简简单单的微笑。
这词用在个聪明得令人吃惊的叶五身上，很奇怪。可陈杰就是觉得，再没有词能替代了。漠河很少有外人来，除了犯官犯人，就只有江湖中好奇、不要命的一些人。这个年轻人，却明显不会来自江湖。而他对于村中那些“阿伯阿叔”们短时间就亲近起来，从进屋之后，就一直带着简简单单的微笑。
陈杰刚才还以为，叶五会想要尝试一把问案。可叶五分寸把握很好，好到让他困惑他的来历。不过，这年轻人应当没什么坏心肠——陈杰心中想道，怪就怪点儿吧！
他把注意力转回察察尔身上，琢磨道：“你是说你幼年就到了罗刹？你的身上有打过孔的伤疤，可是你现在，在罗刹做了官？”
察察尔无所谓地又耸耸肩：“嗯，在那里久了，后来立了功就做了官。不过也是做官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罗刹人。”
他把注意力转回察察尔身上，琢磨道：“你是说你幼年就到了罗刹？你的身上有打过孔的伤疤，可是你现在，在罗刹做了官？”
察察尔无所谓地又耸耸肩：“嗯，在那里久了，后来立了功就做了官。不过也是做官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罗刹人。”
经过陈杰盘问，永琪等人大致明了。原来察察尔才几岁时就被掳到罗刹，不知自己父母生死，原本也不知自己是清人。只是和其他奴仆一起被关在个庄院里，每天有些吃喝维持生计，又不许吃饱，干的活儿却比当地成年用工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