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和灰原哀王道】〖文〗棕发少女

写在开头---
这篇文章酝酿了很久很久,但直到现在也才出现了大致的完整框架,和开头几章。坦白说,我一直很犹豫,担心自己写的太糟糕。大纲改了又改,期间读了一些岛田庄司和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也留心记了一些日本的风俗人文。最近我报的日语班也快开课了。
其实是打算完全写好之后再发出来的,但是总归觉得自己一个人纠结不如先发些写好的上来让大家说说意见。
这篇文准确说应该属于新志的范畴,但是我自己更喜欢柯哀吧一些。之前的账号其实在柯哀吧的等级已经不算特别低了,我也不算是新人了。新申请一个账号,完全是想从头再来。就当是为了这篇我写写改改很久的文吧。
这篇文基本以爱为主,推理也会有,但是恐怕不是那么精彩。发文的速度也许不会很快,我还是个学生党,除了上课还有各种社团活动。等不及的童鞋可以选择忽略,同时希望看的童鞋能够给些建议,毕竟我还在写的过程中,希望能够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
话不多说,先发第一章。有高质量板砖的童鞋别藏着,尽量砸来,有批评才有进步么!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0:00 +0800 CST  
一.阴霾尽散后


八月份,热带气旋迟迟不肯回他的太平洋老家,狂风骤雨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试图撼动整个日本列岛,任何一个略有理性的生物都会选择暂时的躲避与屈服。但是可以预料,西伯利亚的寒流带来的西北风必会好心地替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尽管冰冷干燥,但这无疑是上帝的风。正如福尔摩斯在《最后的致意》的末尾向华生描绘的那样,狂风过去后,更加纯洁、更加美好、更加强大的国土将屹立于阳光之下。


同时展现在阳光下的还有堪称本世纪最大的审判,**厅将一举解决数百起悬案,同时将近百个主要犯罪人送上法庭。被遗忘多年的档案上的灰尘被抹去,而在这次大清剿中自以为侥幸逃脱的乌鸦军团的帮凶们将惶惶不可终日。事实上,警视厅和FBI的确放过了一些在组织里扮演微不足道的角色的家伙。如果我们试图抓住每一只狼,那么很可能放走最凶恶的头狼。警视总监这样说道。我接受了他的解释,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当初那个高中生侦探多么天真自负。如果我们要确保抓住莫里亚蒂教授和莫兰上校,那么暂时放走那个吹口琴的犹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①苏格兰场总得有点事干嘛。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黑暗组织一案都算是较为圆满地解决了。并且因为水无怜奈打入了组织内部,在组织溃败之际拿到了药物资料,灰原最终制造出了APTX4869的解药。她递过那枚红白相间的胶囊时候微微笑着对我说:“我想以后我们都不用再见面了吧。”很可惜,她的推理只对了一半。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的确没有再见面,但是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在六个小时后在医院走廊上见面了。


“为什么我吃完解药后觉得头疼欲裂,还发烧昏睡近五个小时?”


“我也出现了同样的副作用。”


“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会有这种情况?”


“我并没有提前知道。”


“我以为你拿到医学博士学位了。”


“所以?拜托大侦探,如果你的大脑没有因为发烧而毁掉仅有的那点医学常识的话就应该知道这种轻微的副作用是很难预见的。”


“好吧。”我呼出一口气,和面前高挑瘦削的她对视片刻,然后一齐笑出声来。有一瞬间我在想,所谓光明快乐大概就是经历了这许多的生死与共的时刻之后终于看到阴霾散尽,曾经拽着我的衬衣泣不成声的女孩子和我默契十足地相视而笑。


“新一!”


我刚转过身,小兰便抱住了我,眼泪洇湿了我的肩膀。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她红着脸放开了我,一边胡乱擦着眼泪,一边嘟囔:“为什么一直在忙,为什么这么久不联系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星点泪珠,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我叹口气,轻轻拥抱了她:“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她的身体一阵僵硬,然后大颗泪珠落在我的背上。


我放开小兰,她便一叠声地问着:“新一案子都解决了吗?以后不会再消失这么久了吧?办案很辛苦吧?”而我却看到宫野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是走下楼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略一分神,就忘记了去回答那些琐细的问题。我并不打算让兰对这件案子了解透彻,柯南和灰原的身份也不会公开。在这样的危险面前,我恐怕永远都无法对她坦诚相待。


1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空屋》,吹口琴的犹太人是莫里亚蒂教授余党莫兰上校派去监视重回贝克街的福尔摩斯的杀手。苏格兰场指伦敦警(和谐)察局。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0:00 +0800 CST  
二:平凡的转学生


九月初,离开一年之后,我终于重新回到帝丹高中。新学期开始,班主任夏本老师带来一位转学生。


“我是宫野志保,请多指教。”


听到这样的自我介绍我并不意外,意外的是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蓬松卷曲的棕色长发遮住大半张脸,目光低垂似乎有些羞涩,穿着略略显宽松的蓝色西装和及膝校服裙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除了高挑的身材和明显比一般日本人白的肤色较为引人注目之外,超群的美貌和清冷的气质仿佛阳光下的水珠,消失不见了。


她慢慢走下讲台,目不斜视地走到最后几排,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叫做唐泽静江的女孩身边的空位上。


上了一整天的课,可以看出老师为了让新同学尽快融入集体,会有意识地让宫野来回答问题。她的答案大多也都是平平,偶尔还会有些小错误。不用推理我也知道,除非解药的副作用还有一项是降低智商,鉴于我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可以排除这种假设,那么她一定是刻意为之。


放学和小兰一起回家的路上,园子带着满脸花痴和八卦的表情凑过来,我心中警铃大作。“兰!今年的秋季学园祭我们话剧演什么呢?去年是假面王子,这次不如演睡美人吧!你演因巫婆的诅咒陷入沉睡的美丽的公主,你老公就演用真爱之吻解开魔咒的勇敢的王子吧!哈哈哈!”她带着幻想的迷醉表情述说着,兰满面通红地嗔怪:“园子,新一不是~~~”

我本来心无旁骛地想着昨天没看完的推理小说,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园子可怕的馊主意,于是干巴巴地回一句:“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园子冲我龇牙咧嘴一阵大笑:“才不用你喜欢!只要你老婆喜欢,你配合演就是了!是不是啊,兰?”她揶揄地拍拍兰的手,兰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园子,我们,我们今年不如演福尔摩斯的故事吧?”听到福尔摩斯四个字,我顿时觉得得到解脱了。“好!就演这个,我回去挑好故事,选好角色,明天见!”我急速说完,没等园子反对就跑回工藤宅。只听到身后园子在对兰大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静心坐到书房里仔细考虑一番后才觉得演福尔摩斯探案故事说来简单,实则不易。首要问题就是谁来演华生。第一反应是服部,鉴于大阪和东京的距离,这个想法没有意义。更何况那个黑皮小子说不定更愿意演在推理上胜过福尔摩斯的迈克罗夫特呢。信手翻开《福尔摩斯探案集》第一页,华生,医学博士!我瞬间想到了人选。


“不行!”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翻杂志一边一口回绝。“我只想体验最普通最平凡的高中女生的生活,演话剧这种出风头的事,我没有兴趣。”


我沉默半晌,无话可说。人人都向往冒险刺激的生活,但只有真正体会过在巨大黑色阴影下提心吊胆生活的人才明白平凡与普通的可贵。我对她理解地笑笑,准备另找人选,她却突然问:“为什么要我演华生?”


“因为,希望是你站在我身旁,像华生站在福尔摩斯身边一样。”我用我能想到的最诗意的话语作答,但是听起来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一阵尴尬的沉默。我转过身准备离开,她却在我背后轻轻地应了一句:


“好。”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0:00 +0800 CST  
三银杏色的延续


“好?你答应了?”我惊喜地转过身。


“是的,我可以出演。但你也许需要一句提醒,她戏谑地挑起一边眉“华生医生是男性。”


“戴上礼帽,换上西装,以你的身高,反串出演并不难。更何况,你可是货真价实的拥有诸如“轻微的副作用无法预见”之类医学常识的医学博士呢!”我反唇相讥。


“说的不错。顺便问一句,你应该不反对演出英文原版故事吧?我的意思是,我们会使用英文台词吧?”


虽然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让我很怀疑这个建议的目的,不过我的确更倾向于演出原汁原味的故事。毫无疑问,我同意了。


后果就是花费整夜参照原著编写英文台词。


大概喝了太多的黑咖啡,清晨走出书房时候并没有觉得倦怠。我取了今天的《读卖日报》走进餐厅。一边烤土司,一边倚着流理台简单翻阅。头版右下角一幅图片里的美丽面孔吸引了我的注意。新闻标题是:日本著名设计师木之下小姐意大利遭遇车祸。这个姓氏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叮!”土司烤好了。我凝视了一会儿金黄的烤土司,眼前仿佛飘过一片金色的银杏叶。是她!我终于想起来那位木之下芙纱绘小姐,迅速抓起报纸冲出家门。


我表情复杂地递过报纸的时候阿笠博士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份只夹着两片生菜的三明治。然后我看到了他疑惑,震惊,悲伤,歉疚,犹豫的一系列表情变化。他木然盯着那一句“至今未婚的木之下小姐······”,仿佛想从那几个小小的黑色铅字里看出些什么。宫野站在旁边看完报道后便坐回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对着笔记本键盘一阵敲打。


“80分钟后羽田机场有飞往罗马的班机。”


丢下这句话的宫野径直走进博士卧室,一刻钟后拖着小型行李箱站在我们面前。虽然不合时宜,但我简直忍不住要大声称赞她果决高效的办事方式。


博士微垂着头,下巴现出坚毅的弧度,然后遽然站起,接过行李箱,一言不发地朝那辆亮黄色的甲壳虫走去。


迅速办好登机手续,在嘈杂明亮的候机大厅里,博士终于露出熟悉的慈祥笑容:“小哀,照顾好自己。新一,拜托了!”然后转身离开。我想他转身的时机完美无缺,再慢一秒,宫野恐怕就会给出一堆诸如不要吃高热量食物的警告。


慢慢走出机场,宫野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她皱着眉斜瞥我一眼:“和你想的一样。”


如果我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那我此刻肯定在思考诸如爱情和等待的话题,或者在诚挚地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很显然我不是。事实上,我不合时宜又非常务实地想着:我,准确说是作为一个近一年没有去学校上课整天忙于夏本老师口中“小孩的侦探游戏”的人,如何向严厉的夏本老师解释开学一天后我又旷课的事实。我去帮助邻居爷爷和他四十年前的初恋情人见面了?不不不,我绝对不想拿这个理由去验证夏本老师是一个暴躁易怒的人。


鉴于我在想这样无趣又头疼的事情,我对她的那句“和你想的一样”持怀疑态度。我想我把这种态度体现在了脸上,因为宫野扫了我一眼之后说:“我猜夏本老师会原谅我这个刚转来不熟悉道路以致迟到很久的学生的。”


我愣在原地。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四有希子独奏曲


和宫野一起回到米花町二丁目时看到工藤宅的庭院里站了一位身着橘红色长裙和黑色小外套的女士,我满是不祥预感。于是当有希子拥抱着我作久别重逢的悲喜交集状,眼泪鼻涕抹了我一身的时候我觉得我预感坏事的水平快要赶上推理了。


恋恋不舍地在我衬衣上擦完最后一滴眼泪,有希子看着我略有不满的神色,一脸怀念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被文代带去美国的柯南。”眨眨眼,又转向我身边的宫野:“啊!和柯南一起去了美国的灰原在这里呢!”我听着她的话语,暗暗祈祷她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您好,我是住在隔壁的宫野志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宫野客气地回应回答了那句无厘头的话。有希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宫野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啊!是有美丽的棕色卷发的女孩子呢。”说完似是无意地甩了甩她的一头长发。


我有点迟钝的惊异地发现,单就头发而言,不管是色泽还是卷曲程度,宫野和有希子非常相似。有希子大概觉得这样的相似代表一种不同寻常的熟悉,语气愈加亲密起来:“唔,志保,嗯,我可以叫你志保吧?叫上博士,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吧?”


“博士去罗马了。。。。。。”


于是我们简单地讲述了一遍阿笠博士和木之下芙莎绘女士的爱情故事以及博士去罗马的经过。听得有希子两眼泛起泪光:“真是美好动人的爱情童话啊!”我默默想着,按照遗传学来说,爸爸应该并不是这种浪漫主义者,真是谢天谢地。感动的眼泪还没落下,她又换了一副忧虑的神情:“博士出去了志保你不就是没人照顾了?那怎么行呢!”


“不不不,你这么瘦弱,哪里能照顾好自己呢。”


“一个人住太会觉得孤单么?”


“怎么可能不会呢?别逞强嘛!而且女孩子一个人住太不安全了啊!”


“有一个人独立生活的经验也不代表没问题哦!”


“还是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近期不会离开日本哦!”


“没关系,不用客气,等博士回来你再搬回去嘛!”


“不麻烦,别客气,把我当做姐姐就可以了。”


“就这么决定了嘛!好不好啊?”


“不要拒绝哦,我会很伤心的。”


。。。。。。


我看着有希子脸上得逞的笑容越来越大,宫野越来越无奈,除了赞叹有希子果然是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天才女优之外也只能用苦笑告诉宫野:拜托迁就一下她的爱心泛滥,否则就无宁日了。


结果不知道是宫野读懂了我的苦笑还是不堪忍受这种喋喋不休的语言轰炸,反正有希子成功了。因为宫野一再解释需要收拾东西,而且布置新房间也需要时间,因此有希子放弃了让宫野立即搬入的想法,改成本周六。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件事。”有希子笑容满面地说道。大概是我的错觉,宫野似乎警惕地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我不得不说我很开心。不不不,我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要是你是我,看到这个平时伶牙俐齿,对你极尽调侃戏谑之能事的家伙败在你看似天真可爱的妈妈手上,怎么会不觉得这一幕格外赏心悦目呢?好吧,我想我就是在幸灾乐祸。


“明天晚上我们会邀请目暮警官他们一起吃晚餐,算是庆祝黑暗组织的案件结束吧!志保也来参加吧。新一记得通知小兰也来吃饭哦!”


“我们?爸爸也回来了吗?”


“他啊!在书房赶稿呢,截稿期快到了,算是逃回日本来的呢!”有希子俏皮地冲我眨眼。我干笑几声,突然发现我和有希子对话的时候宫野已经迅速走回阿笠宅了,背影带着一种逃离的急切。


“这孩子,不是说好一起吃午饭么?”有希子不解地嘀咕着。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五怪异的晚餐


“砰!”


有希子把手里两大包食材扔在厨房流理台上时候我才想起了昨天中午那场气氛诡异的对话以及“新一记得通知小兰也来吃饭哦”这句掩埋在大堆废话中的有效信息。


所幸事务所离得不远,悠闲地散了十来分钟的步之后我便站在毛利家的客厅里了。毛利叔叔只顾一眼不错地盯着电视里的洋子小姐,对于有一帮警视厅的前同事参加的晚餐毫无兴趣。兰不停嗔怪我通知得太晚她来不及准备之后坚持要回房间换套衣服。我其实不太理解她这种有点郑重过头的态度,只是和我父母等一帮熟人吃顿晚饭罢了。


我拽着换了一套粉色长裙和橙红外套却磨磨蹭蹭仍不满意的兰跑回工藤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目暮警部语带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工藤老弟,最近出现了几起比较棘手的投毒案,所以只能我和大久警官代表大家来参加啦!”


“啊!我是大久一成,刚刚申请调来搜查一科。因为非常喜欢工藤先生的作品,听说工藤先生突然回日本了,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厚着脸皮来吃晚饭呢!请多多指教!”站在目暮警部旁边的年轻人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爸爸一边忙不迭地还礼,一边面露尴尬。我猜面对如此喜爱自己作品的年轻人,因为被追稿所以跑回日本来这种话是怎么样都说不出口的吧。


有希子端着奶油豌豆浓汤和宫野从厨房走出来。她盯着我拽着兰的手,暧昧地笑笑,然后忙着安排大家坐下了。我注意到宫野穿了烟紫色鸡心领毛衣,比起之前在学校里中规中矩的低调装扮的确更惹眼。年轻的大久警官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惊艳。


“啊,优作这位是博士的远房亲戚,博士去罗马了,所以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哦。”有希子笑嘻嘻地说。


“宫野同学也是博士的远房亲戚么?”兰悄悄问了我一句。“啊,这个,宫野同学是灰原的姐姐啦!刚从美国转学回来。”对着兰,我的谎言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是没有愧疚,只是实在不能想象把隐瞒的关于黑暗组织的一切告诉她,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震惊?惊恐?无措?担忧?不论是哪一种,对她或者是对我,这些仿佛阴雨天一样灰蒙蒙湿漉漉的负面情绪都没有任何益处。


“工藤先生您好。我是宫野志保。实在不好意思,要借住一段时间,麻烦了。”宫野话音未落有希子便笑盈盈地接过话头:“没关系啦!今天我和博士通过电话了哦。他说刚到医院,木之下小姐伤势不是很严重,不过既然你住在这边,他就能放心地在罗马多待一段时间了。”


宫野默默地低了头。“博士去罗马了么?为什么?”兰后知后觉地问着。“去追寻爱情哦!”有希子给了个浪漫感十足的答案。


“宫野小姐是叫志保么?以后一定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啊!”(注①)爸爸突然开起了玩笑。“啊!原来工藤先生也看其他作家的推理小说的啊!”一直盯着宫野看的大久警官终于回过神来,有点大惊小怪。不过人在自己的仰慕的人的面前大概都是有点大惊小怪的,为自己的一点点新发现而欣喜不已。


“可惜我的姓氏不是小林哎。”


“嘛!以后志保的女儿可要记得取名双叶哦!”宫野难得跟着说句玩笑话,有希子在一边应和。


“这个,他们是什么意思?”兰坐在我身边,悄悄凑到我耳边轻轻问道。柔柔的气息触碰到我的面颊,有些异样的感觉。“小林志保,一本不那么正统的推理小说里面的人物啦!”我干巴巴地敷衍着回答。“是推理小说啊。”兰兴趣缺缺地坐直了身子。


坐在我对面的有希子暧昧的眼光又飘过来:“呐!优作,看来我们家很快就要准备红小豆糯米饭(注②)啦!”说完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我和兰。“哈哈哈!”目暮警部一脸明了地大笑,大久警官重新回归呆呆盯着宫野的状态,似乎没有听到有希子的话,宫野低着头并不回应他的目光,爸爸略皱了眉,微笑着一言不发,兰垂着头,用叉子拨弄着餐盘里已经被切成小丁的牛排,满面通红。我则是满心不满有希子这种没有休止的玩笑。


这顿饭的气氛不能说是不融洽,但是很怪异。这就好比福尔摩斯,雷斯垂德探长,赫德森太太,波洛,御手洗洁(注③)同桌吃饭。优雅,严谨,平庸,温和,睿智,怪异全搅合在一起。如果他们互相交流,也许气氛融洽,但绝对称不上轻松愉悦。这并非他们中某个人的问题,只是话说错了对象,得不到预期的回应,彼此都觉得话不对题,难免感觉怪异。


1.此处的玩笑源于东野圭吾《分身》。是一篇带有科幻性质的推理小说。里面有一位勇敢慈爱的母亲小林志保,她的女儿叫小林双叶。


2.日本传统中有喜事会吃红小豆糯米饭。


3岛田庄司笔下的名侦探,性格怪异,精通多门语言,崇拜福尔摩斯,喜欢学狗叫,吉他技艺高超。原为占星师,后成为侦探,和石冈和己住在横滨马车道,后独自去了斯德哥尔摩研究脑科学,在乌普萨拉大学担任副教授。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六 伦敦往事


房门打开,深蓝色的窗帘,黑白主色调的家具,白色印蓝色风信子花枝的寝具,米黄色和橙色的抱枕一一映入眼帘。有希子一脸志得意满的笑容,宫野微笑着向她表示感谢,我得承认,房间风格简约不失温馨,比我预料中铺天盖地的粉色炸弹好很多,妈妈的品味有时候也不是很差嘛。


“我和Irene算是旧识了。”有希子一边帮忙安置东西,一边轻轻地开口。这句话让我和宫野都愣在了原地。


“我在伦敦认识她的时候她才20岁。有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是个冷静睿智又天真纯美的女孩子。虽然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但说起自己喜欢的生命科学便会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喜欢阴雨天气,喜欢不加糖的黑咖啡,喜欢蓝色的风信子。唔,也许是因为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生命。”


“我们那时候很要好,她说很想来日本,还一直想走一走夏目漱石和芥川龙之介徘徊过的本乡大街。这两位都是她很喜欢的日本作家。可是后来她来日本留学,却完全没有主动联系我,我便也故意赌气不联系她。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啊。”


“之后我和优作去了美国,从莎隆口中才模糊地知道了她和你父亲的一些事情。莎隆有时候会很坦诚地和我说一些事情,她一直很喜欢小兰那孩子,喜欢那样的善良和明净大概是因为她也早就厌倦了那个冷酷残忍的组织了吧。”


“我一直在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耍小孩子脾气赌气不联系她。我猜当时她已经和你父亲一起加入那个组织没法和外界联系了。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离开的时候一定很舍不得你和你姐姐吧。看着你就像看到20岁的她。”有希子絮絮地说完了,然后走到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僵硬地站在原地的宫野面前,轻轻地拥抱了她。我看到宫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悲伤与眷恋交织的复杂表情。


“如果无法挽回,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忘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志保一定要幸福快乐哦!”有希子吐出一口气,然后亲热地挽着宫野下楼准备吃午餐。我慢慢地走在后面,看着她们相似的发色和宫野略略笑着的侧脸,从心底觉得,这是个温暖的早晨。


“嗯,还有最后一节。这样吗?好的,没问题。”爸爸挂了电话,看着楼梯上的有希子:“暗夜男爵夫人阁下,我必须要先回美国了。出版社的编辑说新书出版之前想先和聊一聊一些情节问题。”


“唔?哪位编辑?”有希子皱着眉毛,一脸不快。


“就是那位来自德国的Adler小姐啊!你好像是见过她的。”爸爸话还没说完,有希子便“噔噔”跑回楼上房间,不一会拎着行李箱下楼了。


“看来这位Alder小姐一定相当美貌啊!啊啊啊~~~!”我还没有笑出声来,有希子便死命拉扯了下我的脸颊,然后转身挽住爸爸的手,公主一样骄傲地走出门。


“再见了,新一,还有宫野小姐。”爸爸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喂喂喂,是谁说近期留在日本的啊?”我一边揉着脸颊,一边看着满脸恶趣味的笑容的宫野,气愤又无奈。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七温暖的午餐


“工藤,容我提醒你,没有研究表明,瞪着食材是一种可靠的烹调方式。所以,放过那棵西兰花吧。”我站在厨房,对着有希子丢下的菜蔬,还没从到嘴的午餐飞了的打击中走出来,就听到宫野一本正经的调侃。


“我觉得十二点吃午饭是合乎情理的。我回房间收拾一下,你先忙哈。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在期待一顿美味的日式大餐咯!”她挑了半边眉,潇洒地冲我摆摆手,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梯。


鉴于我做饭经验不多这样的客观条件和我不希望发生意外事故英年早逝的主观愿望,我在十二点之前弄出像样的日本菜的可能性基本低于百分之三。幸运的是我在橱柜里面发现了大酱汤干粉,冰箱里还有做好的烤鳗鱼。搜索了精确的水和米的比例之后我觉得做出像样的米饭也非难事,不过就是将化学中配置溶液的实验材料换成水和米罢了。


于是宫野准时坐在餐桌前时面前已经摆了一盘烤鳗鱼,一碗大酱汤,还有一份我精心准备的温泉鸡蛋。


“你对食物挑剔吗?”


“不,一点也不。”听到回答,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熏烤食物对健康无益。这碗清澈见底的东西是汤么?还有,蒸鸡蛋?哈!恭喜你用过大的火候几乎破坏完了鸡蛋里面所有的营养成分。”


“等等。。。我想确认一下,我刚刚那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不?”我看着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串刻薄评价的宫野,有点头疼。


“我的意思是,在食物健康可口的前提下,我不挑剔,一点也不。说真的,如果你经常吃这样的饭菜,有没有担心过自己会被当场毒死,或者在未来某个时刻死于某种由不良饮食引发的疾病啊?”


“好了,好了,别这么刻薄了。你不吃就算了,我帮你点份外卖吧!这份日式料理我自己解决好了!”


“嗯?你不吃外卖?”


“一个人住在日本这么久,披萨,汉堡这一类的外卖早就吃腻了,带着怀念妈妈做的温暖的家常料理的心情吃下这些,滋味也许不坏呢!”我微眯了眼睛,扯出一个僵硬中混合了一丝感伤和怀念的微笑。然后跃跃欲试地拿起了筷子。


“算了,我来做吧。”宫野凝视了我一分钟,转身进了厨房。


我迫不及待地丢下筷子,会心偷笑。她却突然转过身,目光锐利:“你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似乎在大声宣布装可怜的诡计成功了呢!”


看着陆续摆上桌的凉拌小番茄,奶油西兰花,照烧鸡块,清蒸三文鱼,蛤仔大酱汤(注①),我从心底感谢遗传给我好演技的有希子啊!虽然被戳破是装可怜,但是女孩子总归是容易心软的,再特别再聪敏的女孩子也一样。


尝一口,味道并不惊艳,看得出宫野的厨艺不算完美,但是口味清淡,的确是有家常料理温暖朴素的好味道,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她的厨艺又是相当完美。


“你不是在美国留学么,为什么会做日本菜?”


“我在美国的时候姐姐就常常唠叨,说既然算是半个日本人,至少也应该学些基础的厨艺,茶道。”


我低着头,沉默了。倒在夕阳里的女子和烈火中的钢琴家一样,是工藤新一侦探生涯中的约翰·奥彭肖(注②)。我不是因为他们的逝去而耿耿于怀——死亡是所有生命的必经之路,而是因为,即便历史重演,我也依旧无力回天,我的无能为力让我不能心安理得地翻过这一页过往。


“姐姐的事情。。。,我抬起头,突然害怕听到她下面的话语,“我明白。”她还是缓缓地说了三个字。


我攥紧了手中的筷子,慢慢站起身,她也站起来,皱了眉毛看我。我沉默半晌,然后径直走过去,拥抱了她。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闭着眼也能想象她此刻挑高眉毛的不满表情。


“你不会想扇我一巴掌吧?我就是单纯对你做饭的行为表示一下感谢啊!”


我成功破案的时候,他们对我说“真是天才,聪明绝伦”,我黯然失败的时候,他们对我说“不过如此,名不副实”, 我在这浮华的世界扮演正义化身,成就辉煌,声名远扬,孤独刻骨。然而峰回路转间,终究还有那么一个人,带着温和的笑意,不说原谅你,不说不怪你,只说一句“我明白”。我明白你,我理解你,我懂你。夫复何求呢?——我想起多年之前,我在书房问父亲为什么名侦探身边总有一个表现平平的助手时候,父亲给出的让我似懂非懂却又刻骨铭心的答案。


多年之后,我终于读懂一份理解的重量。所以此刻,嘴里仍在逞强,仍在调侃,可是拥着她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注1:此处以及上文的日本家常菜色参考的是我在中国某城的日本餐馆吃到的那些。若是不正宗,多多原谅。

注2: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之五颗橘核》,约翰·奥彭肖因为收到了装有指令奇特的字条和五颗橘核的信封而向福尔摩斯求助,福尔摩斯劝其先回家按照字条的指令做,然而他在回去途中遭遇不幸,福尔摩斯得知消息后无比震惊和自责并决定替他报仇。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八:辛苦的周日晚上


“呐,宫野,七点了,可以吃晚饭了吧?”


“哦。”


她随口应了一声,并不站起身。又将手上的书闲闲翻过几页,她斜瞥我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无力扶额:“我以为你是我们俩之中厨艺较好的那一个。”


“所以呢?难道我们不是在你家?难道我不是被你浪漫开朗的妈妈邀请过来的客人?顺便说一句,晚饭吃的太丰盛对健康无益。所以你的厨艺——我们暂且认为那种程度也能称为厨艺吧,足够应付了。”她侧过头,迅速说完,我也只有目瞪口呆,然后怀着对有希子的怨念默默走进厨房。


我烤了几片土司,夹上酸黄瓜,培根,挤上蓝莓酱,简单的三明治就完工了。我挑了培根煎的比较成功的那一份递给她,她默默吃完,所幸没有给出什么刻薄评价。


我递给她一份英文剧本:“我挑了《雷神桥谋杀案》,英文原版,校园祭快到了,这些英文台词得提前背好才行。明天我把剧本交给兰和园子,这一份是你的。”她沉默地接过去,仍旧一言不发。


我不以为意,埋头苦背我的台词。我自认为英语不错,但是要流畅地背下一百多年前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们优雅华丽的大段台词,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背至深夜,我觉得头昏脑胀,口干舌燥,疲惫不堪,却惊讶地发现宫野仍在闲闲翻阅那本她从吃饭前就在看的《Gone With Wind》。


“嗯?宫野你怎么没有背?时间比较紧,而且背英文台词其实会有点困难的。”


她“啪”地合上手上那本英文原版的《飘》,表情半是戏谑半是嘲弄:“啊咧咧!大侦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半个英国人?顺便说一句,华生的台词就数量而言远不如福尔摩斯哦!”


“你还是半个日本人呢!为什么当初不要求用日文台词?”我语气悲愤。


“我绝对是为了保证你心爱的福尔摩斯故事的原汁原味哦!当然啦,也可以为演话剧这件无聊的事情增添点挑战性。虽然说这种挑战性大多体现在你的台词上。”


我一边感觉上当,愤愤不平,一边又困得眼皮打架,无力反驳。


“好吧!你赢了。拜托明天早上七点叫我一声,我恐怕闹钟对我的作用不大。”说完这句,我默默爬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昏昏沉沉,眼睛发涩。我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09:26.一跃而起,匆匆洗完澡,直奔楼下。宫野坐在餐桌旁,动作优雅地喝一杯黑咖啡。


“你为什么七点没喊我!”我蓬着头发,形象尽失。


“你昨天有听到我答应你了?”她慢慢啜了一口咖啡,幽幽反问了一句。我被噎得说不出话。


“其实我七点时候有喊你一声,不过你没回应。”她又追加了一句,我只觉得哭笑不得。之前和兰说好八点在毛利事务所见面,现在我迟到这么久,真是头大了。


我来不及和宫野理论,急匆匆地准备出门。一开门,穿着米花花店制服捧着大束玫瑰的陌生男子正站在门廊里准备按门铃。“给宫野小姐的花。”他站在洞开的门口,有点局促地等宫野出来签收。我稍稍瞥了一眼花中的卡片,署名是大久一成。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大久警官看向宫野时候不加掩饰的惊艳。


“动作真快啊!就是方式老套了点。”我挑挑眉,然后往事务所的方向跑去。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1:00 +0800 CST  
九漫长的下午


按下毛利律师事务所的门铃的时候我觉得福尔摩斯和华生在废旧无人的空屋里等待莫兰上校的时候的心情也不过如此。虽然这两件事从重要性上没有可比度,但是忐忑不安的心情是共通的。准确说来,我的心情除去不安,还掺杂了些许愧疚。我不是单纯指迟到这件事,但我也不清楚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兰,我的情绪里永远有愧疚,不安和不忍。也许,是从我化身江户川柯南,对她撒下第一个谎,隐瞒第一件事的时候吧。


打开门的是园子。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她无比憾恨手中没有一根棍子,粗到可以直接敲死我的那种。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尽量语气谦恭,就差点头哈腰了。“新一!你终于来啦!我们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园子都等急了呢!”兰笑盈盈地走过来,语气略有嗔怨。


“啊!真是抱歉,我起晚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哈!你的意思是你不迟到的话就不会请我们吃饭咯?”园子这家伙怪笑一声,不依不饶。


“园子,不要生气嘛!对了,新一,伯父伯母刚回来,中午不如让我爸妈请他们吃饭吧!”兰一边亲昵地勾住园子的肩膀,一边笑着提议。我环顾客厅,小五郎叔叔不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啤酒味。玄关处整齐摆放的鞋子略有凌乱,办公桌上的收录机已经关了,但是天线还支在外面。茶几上摆着三只茶杯。


“英理阿姨和园子一起来的时候小五郎大叔正在喝啤酒,听赛马。英理阿姨大概数落了他几句,比如‘大清早就喝的醉醺醺的,真是不像话’,然后大叔气冲冲地出门去喝酒了,随后英理阿姨也走了现在你想让他们和我爸妈一起吃顿饭然后和解。但是我爸妈临时有事,所以昨天就回美国了,实在抱歉呢!”我一口气说完,兰微微笑了:“还真是很久没有听到你这个推理狂的推理了呢!爸妈的事,算你说对啦!”


“什么叫算是我说对了······”我嘟囔了一句。


“好啦,别纠结你爸妈的事情了。他们最后肯定会和解的啦!现在咱们出门吃饭吧!去八重洲怎么样?难得这个侦探小子请客呢!”园子安慰地拍拍兰搭在她肩头的手。


“唔,宫野同学还在新一家么?要不要也请她一起吃饭。”兰一边和园子往外走,一边随口问道。


“嗯,博士回来之前她都会住在我家。不过不用管她了,我看今天会有人请她吃饭的。”我想起早晨送来的那束玫瑰。


“这样啊。那我们去吃饭吧。”


“伯父伯母回美国了对吧?那现在新一和宫野同学是···”正在点餐间隙,兰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嗯?”


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


“啊啊啊!怎么全是英文台词!台词这么长!还有你让我演的是什么奇怪角色啊!”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全餐厅的目光都被园子的大呼小叫吸引过来了。她拿着我刚刚递给她的剧本,一脸不满。


“这个,饰演华生的宫野同学建议用英文原版台词,我也觉得这样能保证福尔摩斯故事的原汁原味,所以就写了英文剧本。园子你演的是吉布森太太,是美貌热烈聪慧痴情的女性。其实台词还好,不是很难背的。”我极力解释着,并且打算趁园子还没弄清吉布森太太在故事中的形象时候大大赞美一番这个角色。


“哼!宫野同学是英日混血儿,她当然不在乎英文台词!”园子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一针见血地指出重点。要不是她是在冲我咆哮,我真要大声赞美一下她的洞察力,可怜我可是在背台词背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才明白这一点的。


“好啦!园子,别激动。阿真不是要回来一段时间么?不如让他演吉布森先生吧!”兰一边安抚着园子,一边闲闲地翻着剧本,“唔,我演的是,邓巴小姐?”


“嗯嗯嗯。是个美丽端庄,善良聪慧的家庭教师。”我忙不迭地应和,赞美的词说的有点厌倦。


“那,下午我们一起对台词吧!英文台词,有点难哎!”


园子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哼哼,对台词可以。不过你得负责我们的下午茶,还有晚餐。”


“可以可以。”我赶紧答应下来。于是一整个下午都在不断解释故事情节,纠正台词发音中度过。要我讲福尔摩斯的故事,讲多少遍都不会厌烦,只是面对的是两个听到我提福尔摩斯就觉得头大的女孩子,着实有些难度。兰安静地喝着饮料,好歹勉强专注地听我讲,表面上还表现出点感兴趣的样子,园子则是满脸写着不耐烦地听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然后点了一堆甜点,大吃大嚼着把对我和我的剧本的不满发泄在食物上。


所以晚餐结束后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读出她们脸上如释重负的轻松:被福尔摩斯的无趣推理轰炸的漫长枯燥的下午终于结束了啊。不过,我猜我脸上的表情和她们的差别不大。当然,于我,这种轻松应该解读为:明知对方没兴趣还要坚持细致讲解的冗长下午终于结束了啊。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2:00 +0800 CST  
十 Not Looking Back


我回家的时候,夕阳已经坠入地平线,玫红淡金的绚烂晚霞铺满天空。客厅里空荡荡的,餐厅里原木色的餐桌上放着蓝边蓝柄的白色骨瓷咖啡杯,未喝完的黑咖啡呈现清澈的琥珀色。我在书房的扶手椅里窝了一会儿,慢慢翻着一本推理小说。天色慢慢暗下来,我忍不住想发条短信,女孩子家这么晚还不回来,真是不像话。我老气横秋地在心理评判着。犹豫了半天,仔细斟酌了语气和措辞,最后只发了四个字和一个符号(日文平假名灰原是四个字):灰原?


我并不是无意将宫野叫成灰原。工藤新一不过是宫野志保刚刚认识的同班同学,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干涉她的私人生活,可是江户川柯南却是灰原哀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所以换了称谓,我才能理直气壮地发出这条短信。


她回的很快:在你头顶。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仍然觉得一头雾水。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一会儿像被深蓝色墨水慢慢洇透的白纸的天空,我才想起来顶楼露台这回事。


秋天的夜晚已有凉意,她穿了一件单薄的深蓝色衬衫,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坐在露台边缘。“喂!”我低低地惊呼一声。


“放心吧,大侦探,我对短时间的飞行活动没有兴趣。”


“为什么?”我没有搞懂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幽默感,下意识地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逃避。”她以一种叹息的口吻说出来,我默默走近,才发现她塞了一只耳机在听歌,另一只耳机孤零零地垂在哪里,像一种漫长的孤单,像一句沉默的邀请。我坐在她身旁,随手拿了那只耳机塞进耳朵,缓缓流淌的是一首英文歌《Not Looking Back》。(注①)


I am not looking back


I won't glance behind


I've got nothing but a future in my mind


You are in my mind······


没有前奏的音乐旋律舒缓动人,女歌手的声音慵懒低沉直入心田。我不回头,我不退缩,你在我心中,你在我眼中。让我们栖息在彼此的眼眸。歌词优美深情,我似乎听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懂。宫野不看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坐着,深蓝色的衬衫,领口纽扣解开了一粒,纤细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怎么样?”她突兀地问了一句。


“你穿深蓝色很好看。”黑暗而沉寂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说出一些感性的傻话。我想我就是典型案例,我发誓脱口而出的这句蹩脚得像是三流言情剧里面的赞美绝对没有经过我精密而富有逻辑性的大脑。


“我是在问音乐怎么样。”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无论如何,我不逃避。”


她摘了耳机,转身走下露台,这句话漂浮在夜色中,轻的像一句呓语。


注① :这是首很好听的英文歌曲,推荐大家去听。我一直觉得歌词很美,很像灰原想要说给江户川的那些话。

歌词全文+翻译如下,翻译我参考了网络,同时自己也尝试翻译了一些。其实歌词很浅显,不翻译大家基本也能懂。


I am not looking back我不回首过去

I won't glance behind 我不凝视往昔

I've got nothing but a future in my mind

我巳一无所有 然而未来在我心中

you are in my mind

你也在我心中

you are in my mind 你在我心中

you are in my mind 你在我心中

I never wanted anything but your time


除了你的陪伴 我别无所求

loose your pride 放下你的骄傲

let us live inside each other's eyes, so beautiful


让我们栖息在彼此的眼眸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so beautiful 如此美好

I am looking out, the sky's wide


放眼望去 天空辽阔

I am looking out, you are not here


我寻寻觅觅 你不在我身旁

and I not fine 我怅然若失

I am holding on, she holding out sometimes


我不曾放弃 ,她亦在坚持



you are in my mind你在我心中

you are in my mind 你在我心中

you are in my mind 你在我心中

da la la...

da la la...

let us live inside each other's eyes, so beautiful


让我们栖息在彼此的眼眸

so beautiful...

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2:00 +0800 CST  
十一唐泽同学


周一,夏本老师板着脸看完我递给他的英文剧本之后倒是没有给出“这是什么玩意儿”或者“这种故事真是难登大雅之堂”之类的评价,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种有特定年代感的故事,道具服装之类的,你们要自己努力准备才行!”


我本来没有放在心上,午餐时间和兰,园子一提才发现,道具的话,猎枪什么的倒是不难找,服装却真是个大问题,除了剧中柯文**官的那套警服可以找目暮警官帮忙之外,其他的要有典型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戏服的挑选还真不是我的强项。我看了看坐在对面,正在讨论涉谷最新的流行风尚的兰和园子,挑衣服也许是她们的强项,但是挑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衣服恐怕不是。


宫野和唐泽同学坐在我们后面一桌。印象中宫野似乎常看时尚杂志,希望她也会关注复古的时装风格了。我走过去和她提了提,她皱皱眉:“不,我不了解。大侦探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正准备转身走开,一向沉默寡言的唐泽同学却站起来叫住了我:“那个,工藤同学,如果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话,我可以帮忙。”


“我很喜欢简·奥斯丁,所以对那个年代有些了解。”大概是怕我不信,她又低着头小声解释补充了一句。


“这样啊!那就谢谢唐泽同学你了!能不能麻烦你今天下午放学后和小兰,园子还有宫野一起去挑戏服啊?”我客气地说完,顺便认真打量了一下她,身高大概只到宫野肩头,黑色直发披肩,皮肤白皙,圆眼睛,塌鼻梁,戴一副老气的黑色半框眼镜,相貌平平,怪不得我之前一直对她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可以。但是···”她犹豫半响,然后猛然抬起头,脸颊通红地对我说,“工藤同学可不可以让我在舞台剧里面演一个角色?”


“可是,女性角色已经分配完毕了。”


“啊!没关系,我可以像宫野同学一样反串。我只要演一个小角色就好了,拜托了!”她低了头,语气恳切。


“那好吧。”想到以她的身高要反串出演,实在困难,不过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应该影响不大,所以我还是犹豫着答应了。


下午放学,园子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一定要我跟着她们去买戏服。“难道你要我们几个女孩子拎几大包衣服?”她嚷嚷得理直气壮,我懒得反驳她的歪理,因为多次失败的经验告诉我,不管我说什么,最后她的咆哮都会让我放弃和她讲理这件事。


跟着她们漫无目的地逛了没多久,园子开始嚷嚷累了,饿了,渴了,然后不管不顾地进了一家似乎人气很旺的咖啡厅。跟着进去后,我还没坐稳,这家伙又等不及服务员,非要打发我去点餐。


“好吧,你要吃什么?”


“卡布奇诺,芒果奶酪,巧克力千层酥。”


“我要红茶和松烤饼。”坐在一旁的宫野突然开口。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使唤我的机会啊。


“唔,我没想好。那我和你一起去买吧,顺便看看有没有我喜欢喝的。”兰跟着说了一句。


“也好。那,唐泽同学,你要什么?”我问了一句,坐在宫野身旁一言不发的她红着脸抬起头小声说了一句:“薄荷汽水。”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条薄荷绿的长裙,配一件白色针织开衫,清新明朗。


我和兰点完餐回来的时候,桌子上摊着剧本,唐泽同学正认真地写着什么。


“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逛是没有效率的。静江之前看过剧本了,所以现在我拜托她把各个角色要准备的服装全都列下来。你们要是有什么颜色上的偏好记得告诉她。”宫野一脸“我实在懒得管这件事但是你实在太白痴了”的表情对我解释着。园子随声附和:“就这样办吧!嗯,我比较喜欢红色!阿真的话,什么颜色都可以啦!”


“谢谢你,静江。啊,我可以叫你静江吧?我无所谓,温暖的浅色系最好啦!”兰温和地笑着。


“啊!可以。不用客气,请多指教。”唐泽同学停了笔,红着脸说。


“真是谢谢你了,静江。”我也跟着说了一句,但她似乎只顾低头奋笔疾书,没有再说什么。


等她把列好的清单放到我们面前时,我才觉得戏服采购真的是个辛苦而繁琐的任务。清单如下:


福尔摩斯:白色丝质衬衫,黑色领结,银灰色马甲,黑色双排扣长款风衣,深灰色猎鹿帽,黑色系带皮鞋。


华生:银灰色缎面西服,同色丝质阔边礼帽,棕黄色系带皮鞋。


吉布森太太:胸前缀白色缎带蝴蝶结的正红色带玫瑰花纹羊腿袖正餐服。(鞋子藏在裙子里,可以随意。)


邓巴小姐:米黄色棉质泡泡袖小立领系棕褐色细挑蝴蝶结衬衣,黑色抓摺长裙。


奈尔·吉布森:白色衬衣,深红色暗纹领带,铁灰色马甲,黑色丝绒质双排扣翻领风衣,黑色硬质礼帽,黑色皮鞋。


贝茨先生:白色衬衣,银灰色带白色格纹领带,铁灰色西服,棕褐色皮鞋。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2:00 +0800 CST  
十二 她们的爱慕


买全静江列出的那一长串要求细致的戏服着实是个浩大的工程,连续三个星期,几乎利用了所有的空余时间,小兰,静江,园子还有宫野基本逛遍了银座,八重洲大大小小的服装店,而我跟着她们,负责拎包,买饮料,被调侃,被埋怨。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宁愿看完所有的畅销言情小说也不愿再扮演这种干着一堆琐碎无趣事情的打杂角色了。


经历了长达三个星期的搜寻,挑选,最终拿到各自的戏服试穿时候,大家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大概是共通的。我扣上风衣最后一个扣子,戴上深灰色猎鹿帽的时候产生了一种近似崇敬的心情。对着镜子仿佛就看到了那位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注①


小兰穿上米黄色衬衫和黑色长裙,的确很符合邓巴小姐端庄文雅的家庭女教师形象。总是咋咋呼呼的园子换上有白色大蝴蝶结的正红色玫瑰花纹长裙,也颇有几分吉布森太太热烈如火的风范。

她在服装采购的经费问题上充分展现了千金大小姐的慷慨,不过真正叫我惊讶的是她认真看完剧本,并且清楚地知道吉布森太太在故事里的形象之后倒是没有因为我当初为了劝她出演,而胡乱加在这个角色上的各种溢美之词,反而对我说:


“爱,从来不是一种罪。叫人犯罪的是爱而不得的愤怒和嫉妒。我很同情她。”


我愣了一秒才明白“她”指的是剧中那位吉布森太太。我发誓这是我认识园子这么多年从她口中听到的最深刻的话。只是这句精辟的关于爱的评论不由得让我怀疑园子和阿真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旁敲侧击地表达了我的意思,她大笑着反驳:“不不不!我和阿真很好,他会回来和我一起演这出话剧。”


“不过,他演完话剧还是要回美国接着进修就是了。”她又略有黯然地补了一句。


“那你?”事实上我只是随口回应一句,并没有什么想问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擅长安慰人,当然更加不擅长安慰这个我一直觉得乐天开朗,咋呼,不成熟的家伙。


“我没关系啦!我爱阿真,所以也爱他爱的空手道。他很快就会完成进修回日本的,我才不会吃空手道的醋呢!”她语气轻松笃定。我默默想着应该把上面对她的形容词里的“不成熟”去掉。


我和园子的简短对话告一段落的时候宫野刚好从更衣室里出来。剪裁古板的银灰色缎面西服遮去了身材曲线,阔边礼帽帽檐略低,盖住了小半张脸,低调内敛,毫不引人注目,倒真是她的风格。让我倍感欣慰的是她高挑的身材确实有利于反串出演,再加上这套合适的衣服,至少从外形上观众对这位华生医生应该没有不认同之处。


静江出来的时候让我觉得眼前一亮,看宫野和园子的表情,她们的感受大概和我类似。盘起长发,摘去眼镜,换上剪裁较为贴身的铁灰色西服,温吞沉默,毫不起眼的静江突然有了一种干净利落,自信大方的中性风采。连自从换上戏服之后就一直坐在角落,投入地背着台词的兰也忍不住走过来,满目惊艳。


“那个,我把领带换成银灰绿纹的了,没关系吧?”她指着领带,犹疑地问。


“啊!没关系。静江你很喜欢绿色啊?”因为给她安排的是贝茨先生这个出场一次,台词不多的角色,所以没必要要求太多。更何况,所有的人物服装搭配都出自她手。


“嗯,我喜欢薄荷绿。工藤同学怎么知道的?真不愧是高中生侦探啊!”


“叫我新一就可以了,这次还要多谢静江你呢······”


“啊!不用谢,请多多指教,嗯,新一。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关于绿色的小小推理,她就红了脸,最后一句“新一”,语气羞怯犹豫。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我情商为零,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坚持训练的洞察能力可以让我看出她们喜欢我,更深层次的,我可以看出她们喜欢的是高中生侦探这个光环,和其他的诸如棒球明星,篮球队长的头衔,并无区别,喜欢的是我遗传自父母的大概还称得上英俊的外貌,喜欢的是我展现在外的翩翩风度。总而言之,她们喜欢的那些似乎存在于我身上的闪光点其实并不涉及我的内在本质。

倘若我不停谈论推理方法,谈论我欣赏的福尔摩斯,她们是觉得枯燥还是有趣呢?倘若我忙于办案,忘记联系,忘记约会她们是表示理解和支持还是觉得委屈,埋怨我不能陪伴左右呢?倘若我专注思考而忽略生活,邋邋遢遢,她们关注的是我思考的内容还是我不复存在的整洁英俊呢?


这些问题,我想我能够推断出她们的答案。但关键在于,知道答案的是我,而不是她们。比起通过解释,剖析然后拒绝并且安慰她们,更为便捷的方法其实是:装作不知。这种回应爱慕的方式可能让她们觉得悲伤,但相信我,这绝对比她们发现工藤新一光环下严肃而无趣的本质来的快乐。


注① :首先,这里和上一章中出现的服饰是楼主我发挥想象的成果,参考了维多利亚时代服饰的特点,描述和设计不够专业,请大家多多包涵。

其次,纠正一个观念(已经了解的童鞋请忽略)。福尔摩斯是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而非私家侦探。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咨询侦探的委托人包括官方,例如苏格兰场。而私家侦探一般不会和官方人员打交道。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2:00 +0800 CST  
十三 雷神桥谋杀案 注①
第一幕
深蓝的丝绒大幕缓缓拉开,温和的灯光下,娴静优雅的家庭教师正用教鞭指着地图上南美洲板块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的男孩说:“约翰,这是你母亲的祖国,巴西。”站在一旁高大魁梧的男主人吉布森先生捉住教师的手指,指向地图另一端的小小岛国:“而这,是你美丽的家庭教师,邓巴小姐的家乡。也是我们现在脚下所踩的这片土地。”

家庭教师用力挣脱开了男主人的手,他不以为意地嚣张大笑,然后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站在不远住的妻子一眼。而吉布森太太冷冷地站在暗处,一言不发,眼中的哀怨渐渐转为狂怒。手中握着的一枝玫瑰的尖刺戳破了手指,白色的镂花真丝手套慢慢染上血色。


第二幕。

“华生,我想你已经听说了金矿大王奈尔·吉布森的妻子惨死的消息了吧?”我坐在扶手椅里,双手抱膝,微微侧脸,语调高昂地问坐在我对面扶手椅中的宫野。

“哦。当然。但我不了解细节。你愿意讲讲么?”她的英文发音优雅柔和,我几乎能听到观众席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叹声。

我指了指椅子上的一沓纸:“我没想到他会找到我,否则我早就写好那些报纸摘要了。实际上,尽管这个案件轰动一时,但是案情并不复杂。验尸陪审团,**,以及法庭起诉官都持同样的观点。我担心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案子。华生,我能发现事实,但我无法改变事实。要找到全新的意外的有力证据,我的当事人才有机会胜诉。

“你的当事人?”

“啊!华生,我染上了你讲故事用倒叙手法的坏习惯了。你最好看看这封来自那位金矿大王的信,你肯定注意到他的字粗犷豪放,恐怕他的性格即如此。”

“他要求你为,嗯,邓巴小姐脱罪?”

“我可以和你说说细节。吉布森先生是当今世界上最有势力的金融大亨,他娶过一位妻子,就是这个悲剧的受害者。关于她,我了解不多,只知道她人过中年,不幸的是,家中孩子的家庭教师邓巴小姐年轻貌美,与之相比,她更显年老色衰。悲剧经过是这样的:深更半夜时,在离古老庄园府邸半英里的园地上,女主人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脑袋。尸体附近没有凶器,也没有其他谋杀的线索。大约十一点时护林人发现的尸体,当即叫来了**和医生,对她做了检验后把她抬回了家。也许我说的过于简单了,你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但是为什么怀疑女教师?”

“噢,首先在女教师衣橱底板上发现了一支放过一颗子弹的手枪,口径和尸体内的子弹吻合。其次在死者身上发现一张字条,署名是女教师,约她在雷神桥头见面。另外,邓巴小姐没有不在场证据,更糟的是,有人作证说看到她去了雷神桥。”

我正滔滔不绝地解释着,突然闯进一位陌生人,自称是马洛·贝茨。他很瘦,眼神惊恐,举止拘束,似乎处于神经崩溃的边缘。

“福尔摩斯先生。吉布森先生,他,他是个大恶棍!”贝茨先生情绪激动地断断续续迸出这几句话。

“我曾是他的农庄经理。谢天谢地,我已经辞职不再是他的奴隶了!福尔摩斯先生,他很残暴。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他的妻子,出生在巴西,用太阳一般的热情爱着他,而他,在她青春消逝之时,态度便愈加残忍冷酷起来。我们都痛恨他那样对待爱他的妻子,但是他花言巧语,十分狡猾,请您务必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要走了,请别留我,那个恶棍快要来了!”

贝茨先生慌张地看了下表,然后快步走下场。静江大概一半是演技,一半是因为站在舞台上真实的紧张,总之慌慌张张又有点神经质的贝茨先生被演绎得极佳。

十一点整,吉布森先生准时出现了。阿真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和伤痕,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冷酷的灰色眼睛闪现出精明,威严镇定地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

“福尔摩斯先生,请务必洗清这个无辜女人的罪名。如果你能照亮真理的话,大可以把钞票当成火把来点燃。我不在乎钱。”

楼主 花咲桃子  发布于 2017-01-27 20:02:00 +0800 CST  

楼主:花咲桃子

字数:120090

发表时间:2017-01-28 04: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04 19:39: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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