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浅尝辄止》现代bg，暂定盲+心脏，不会很虐
“顾总，她出来了。”
坐在后座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仍然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朝向车窗外。助理顿了一下，见其不作任何反应，便继续描述了起来：“秦小姐和...和那孩子各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看现在的走向估计是要坐出租车离开，顾总，我们跟上去吗？”
男人沉吟片刻，然而不待其回答，口袋中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伴随着语音提示——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的社交圈一向不大，不相关的人自是没空理会，刚想挂断，助理忽然出声：“等下顾总，秦小姐刚刚似乎拨了号，而且现在正拿着手机......”
他明显一怔，脸色非常不自在，捏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紧，终于叹了口气，还是在对方挂断前接了起来，放到耳边。
[顾清城，是我，秦依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平静而又干脆,[我到上海了，这是我现在的手机号，你存一下。等下...我搬下箱子......]司机打开后备箱，一起将死沉死沉的箱子抬上车，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呼~好了，顾清城？还在听吗？]
“嗯，我在。”他的声音有种另人心动的沉静。
[你在哪儿？]
他叹了口气，语气略有些无奈：“我在机场。”
[额...}尴尬地瞄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不苟言笑的小子，略微正色[顾清城，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过几天我去找你，OK?]
“你决定就好。”
匆匆收线。
秦自恒小朋友看着自己老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装得和真的一样。”
“我哪有？”瞪了他一眼“和平分手，无亏无欠，境界够高吧？”
秦自恒扒拉着往她那儿一蹭，一把抓过她的手，仿佛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一般地对着她说：“看，手心都出汗了还不承认！”
“啧！小屁孩儿懂什么！”抽出手不顾他的反抗拧了拧小孩满是胶原蛋白娇嫩的脸颊：“要不是你从六岁就说要看看他一直吵了两年，我才不会回来呢！”
坐在后座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仍然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朝向车窗外。助理顿了一下，见其不作任何反应，便继续描述了起来：“秦小姐和...和那孩子各拖着一个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看现在的走向估计是要坐出租车离开，顾总，我们跟上去吗？”
男人沉吟片刻，然而不待其回答，口袋中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伴随着语音提示——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的社交圈一向不大，不相关的人自是没空理会，刚想挂断，助理忽然出声：“等下顾总，秦小姐刚刚似乎拨了号，而且现在正拿着手机......”
他明显一怔，脸色非常不自在，捏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收紧，终于叹了口气，还是在对方挂断前接了起来，放到耳边。
[顾清城，是我，秦依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平静而又干脆,[我到上海了，这是我现在的手机号，你存一下。等下...我搬下箱子......]司机打开后备箱，一起将死沉死沉的箱子抬上车，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呼~好了，顾清城？还在听吗？]
“嗯，我在。”他的声音有种另人心动的沉静。
[你在哪儿？]
他叹了口气，语气略有些无奈：“我在机场。”
[额...}尴尬地瞄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不苟言笑的小子，略微正色[顾清城，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过几天我去找你，OK?]
“你决定就好。”
匆匆收线。
秦自恒小朋友看着自己老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装得和真的一样。”
“我哪有？”瞪了他一眼“和平分手，无亏无欠，境界够高吧？”
秦自恒扒拉着往她那儿一蹭，一把抓过她的手，仿佛掌握了什么重要证据一般地对着她说：“看，手心都出汗了还不承认！”
“啧！小屁孩儿懂什么！”抽出手不顾他的反抗拧了拧小孩满是胶原蛋白娇嫩的脸颊：“要不是你从六岁就说要看看他一直吵了两年，我才不会回来呢！”
和大家说声抱歉，楼主顺利考完了驾照恢复更文。
这篇文我改回了第一人称，觉得这样比较好，可能会比较慢热。
一定会是HE，并且不会弃坑，慢慢发。
祝看文愉快。
这篇文我改回了第一人称，觉得这样比较好，可能会比较慢热。
一定会是HE，并且不会弃坑，慢慢发。
祝看文愉快。
在事先预定好的酒店安顿下来后，我先和宝贝儿子补了个大觉把时差倒回来，由于酒店地处市中心地带，周边交通非常便利，秦自恒小朋友又是第一次回国，我就先花了三天时间带着他把周边地区逛了一圈。
霓虹闪烁的外滩，古朴有味的石库门老房子。
我告诉他，妈妈小时候就是住在离外滩很近的小洋房里，每天都可以听到黄浦江上过往轮船的汽笛声。
秦自恒出生在加拿大，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又被带去美国定居，早年我工作忙得焦头烂额，陪他的时间并不多，致使他从小自理能力就比一般地孩子要好，而且学习记忆能力超强，中文说得很溜，就是总是一副老气深秋的样子，我对此十分哭笑不得。
毕竟太早懂事，未必是好事。
那天晚上，儿子睡着了以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我像是回归故里，却比在国外更加感到孤独无依，不过没关系，我一直相信最苦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我的内心与思绪，一点点被浸染地通透，重新变得理性。
我不会再被打到谷底一次，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儿子。
手机闪烁，却是顾清城的短信。
[明天上海有小雨，记得带伞，注意安全。]
思忖片刻，我回复[知道了。]
然后过了很长时间，手机都再没有动静。我依然没有困意，又发过去一条信息[明天是否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嗯，告诉我酒店的名字，我让人去接你们。]
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他能在我们入住酒店后的十分钟查到所有信息，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给足了我们时间和空间。
第二天，我告诉秦自恒今天去见他，小孩子没多说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水润润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我有些不忍心。
高峰时段的上海很拥堵，车子一路开开停停，逐渐驶出了繁华的城区，绕进了一条安静地小巷子，停在一家类似民居的小楼前，司机很客气地示意我们上去便可。
秦自恒忽然开口问我，自己待会儿应该叫他什么。我皱眉，有点苦恼。
我攥着他的小手，走了进去，然后上到二楼。
“他是你亲爸，你自己看着办。”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他。
小孩子一张稚嫩的脸绷得紧紧的，好半天后才嘟囔一句：“可我已经有爸爸了......”
霓虹闪烁的外滩，古朴有味的石库门老房子。
我告诉他，妈妈小时候就是住在离外滩很近的小洋房里，每天都可以听到黄浦江上过往轮船的汽笛声。
秦自恒出生在加拿大，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又被带去美国定居，早年我工作忙得焦头烂额，陪他的时间并不多，致使他从小自理能力就比一般地孩子要好，而且学习记忆能力超强，中文说得很溜，就是总是一副老气深秋的样子，我对此十分哭笑不得。
毕竟太早懂事，未必是好事。
那天晚上，儿子睡着了以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我像是回归故里，却比在国外更加感到孤独无依，不过没关系，我一直相信最苦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
我的内心与思绪，一点点被浸染地通透，重新变得理性。
我不会再被打到谷底一次，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儿子。
手机闪烁，却是顾清城的短信。
[明天上海有小雨，记得带伞，注意安全。]
思忖片刻，我回复[知道了。]
然后过了很长时间，手机都再没有动静。我依然没有困意，又发过去一条信息[明天是否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嗯，告诉我酒店的名字，我让人去接你们。]
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他能在我们入住酒店后的十分钟查到所有信息，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给足了我们时间和空间。
第二天，我告诉秦自恒今天去见他，小孩子没多说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水润润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我有些不忍心。
高峰时段的上海很拥堵，车子一路开开停停，逐渐驶出了繁华的城区，绕进了一条安静地小巷子，停在一家类似民居的小楼前，司机很客气地示意我们上去便可。
秦自恒忽然开口问我，自己待会儿应该叫他什么。我皱眉，有点苦恼。
我攥着他的小手，走了进去，然后上到二楼。
“他是你亲爸，你自己看着办。”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他。
小孩子一张稚嫩的脸绷得紧紧的，好半天后才嘟囔一句：“可我已经有爸爸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带着几丝暖意洒进来，我牵着秦自恒走了进去，被领到旁边一处小小的圆桌前坐下。
他开始不安分地不停打量四周，一双大大地眼睛滴溜溜地转，我帮他把背着的双肩包卸下挂到椅子后面，伸手理了理他有些汗湿了的头发，问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请问下这里洗手间在哪儿，带孩子洗手。”
“我自己去。”小东西听见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这家店的陈设可谓一目了然，浅色的木质地板，纯白的墙体，零星的几张桌子，整个空间显得有些空荡荡。
我撕开湿纸巾擦了擦手，忽然听见有声响，以为是秦自恒回来了，抬眼一看，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一根细长的黑色长杆......
我知道那是什么，是盲人专用的折叠式盲杖。
我喝了口水，掩饰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盲杖点击地面清脆的声音在安静地环境下一声声响起，就好像同时敲在我心上的某一角，原本平静的湖水又泛起丝丝涟漪。
“依依？”声音沉稳低沉，尾音略微上扬。
我看见他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好看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根盲杖。微微用力抿着的唇，显得有些苍白。每迈出一步前，他都要先用盲杖点一点前面的路。
离开那年，那还是他最抗拒的东西。
我记得他颓废地蜷在沙发上，用力扔开盲杖打落周围所有能触碰到的东西的样子，他绝望地咬着牙嘶哑地告诉我，只要那根东西在手里，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没有用的瞎子。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忘不了他那时如死一般静默的眼神，冷漠而又刻薄，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他一样......
顾清城没有听见回应，轻轻地皱了皱眉，不自觉侧头，仿佛想要听清周围的动静：“依依，你在不在那里？”
“......嗯，这里。”我回过神，急急地站起来伸手示意，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多余。
他将脸转向我的方向，然后熟练地用盲杖探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过来。
我觉得他脸部线条比当年更加完美，鼻梁英挺，还有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他开始不安分地不停打量四周，一双大大地眼睛滴溜溜地转，我帮他把背着的双肩包卸下挂到椅子后面，伸手理了理他有些汗湿了的头发，问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请问下这里洗手间在哪儿，带孩子洗手。”
“我自己去。”小东西听见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这家店的陈设可谓一目了然，浅色的木质地板，纯白的墙体，零星的几张桌子，整个空间显得有些空荡荡。
我撕开湿纸巾擦了擦手，忽然听见有声响，以为是秦自恒回来了，抬眼一看，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一根细长的黑色长杆......
我知道那是什么，是盲人专用的折叠式盲杖。
我喝了口水，掩饰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盲杖点击地面清脆的声音在安静地环境下一声声响起，就好像同时敲在我心上的某一角，原本平静的湖水又泛起丝丝涟漪。
“依依？”声音沉稳低沉，尾音略微上扬。
我看见他左手垂在身侧，右手好看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根盲杖。微微用力抿着的唇，显得有些苍白。每迈出一步前，他都要先用盲杖点一点前面的路。
离开那年，那还是他最抗拒的东西。
我记得他颓废地蜷在沙发上，用力扔开盲杖打落周围所有能触碰到的东西的样子，他绝望地咬着牙嘶哑地告诉我，只要那根东西在手里，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没有用的瞎子。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忘不了他那时如死一般静默的眼神，冷漠而又刻薄，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欠了他一样......
顾清城没有听见回应，轻轻地皱了皱眉，不自觉侧头，仿佛想要听清周围的动静：“依依，你在不在那里？”
“......嗯，这里。”我回过神，急急地站起来伸手示意，却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多余。
他将脸转向我的方向，然后熟练地用盲杖探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过来。
我觉得他脸部线条比当年更加完美，鼻梁英挺，还有眼睛，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我抢在他之前先绕过去，把他的座位拉了出来。
他朝着我的方向，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他伸出手，先是向前摸到椅背，另一只手则顺着向下，慢慢摸索到座位的位置，修长的腿始终贴着椅子的边缘，然后慢慢转身，最后才缓缓地坐了下来，调整好姿势，一节一节收起盲杖。
我注意到他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脸上依旧维持着从容不迫的表情，像是变了个人。
“依依，好久不见。”他将折好后的盲杖放在手边，语气温柔之极。
“真的挺久了，差不多...嗯....九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儿子都快实足八岁了。“那小子去洗手了，很快回来，要不我们先点菜？很奇怪，他不怎么爱吃肉，要多点几个素菜，你的口味还没变吧？......”
报了几个菜名给他，有的是秦自恒爱吃的，有的是他喜欢的，他一一点头应下。而我也好像要一直不停地讲话，才能够显得不那么僵硬。
我正说得口干舌燥，顾清城微微向后侧了一下脑袋，于是我便注意到秦自恒小小的身体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皱着一张小脸，似乎正在犹豫应不应该现在靠过来。而他也因为我的突然禁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抬手摸到手边的盲杖，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我愣了片刻，在这几秒钟内，无数种画面在脑中闪过。
“过来。”我朝秦自恒招了招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地动了动嘴型。小家伙拖着步子挪到我身边，求助般地看着我，我只好鼓励地捏捏他的手。
我知道他很难叫出爸爸两个字，不是因为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没有概念，毕竟从小到大，他并不比其他孩子缺少什么。
静默了很久，顾清城开口：“无妨，先坐下吃饭吧。”
我没有忽略他静若深潭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小的圆桌，原本另人称羡的一家人，虽不至于像是被生拉硬凑在一起的一样，只是一丝淡淡的疏离始终挥散不去，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问题。
几道菜端上桌，我夹了白灼芥兰到秦自恒碗里，“可以吃了。”想了想，又夹了一筷子到顾清城碗里，总不能厚此薄彼。
顾清城皱了皱眉，一手扶着碗，一手拿起桌上的筷子。他只优雅缓慢地吃自己碗里的一道菜，偶尔探到离手边最近距离的一道山药吃一些。
秦自恒埋头吃了一会儿，忽然跳下椅子，垫着脚伸出手把几道菜推到了顾清城那边。我猛的一怔，原来孩子也看出了他的窘迫。
顾清城听见动静，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最后茫然地望向一处。他确实害怕在秦自恒的面前出丑，怕自己无助摸索的样子不好看，甚至让小孩子讨厌自己。
“看臭小子对你多好，还怕你吃不饱，我都吃醋了。”我摸了摸秦自恒的头。
“是啊，依依，你把孩子教得很好......”他愣了一会儿，随机了然地扬起嘴角，眼底动容地说。
他朝着我的方向，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他伸出手，先是向前摸到椅背，另一只手则顺着向下，慢慢摸索到座位的位置，修长的腿始终贴着椅子的边缘，然后慢慢转身，最后才缓缓地坐了下来，调整好姿势，一节一节收起盲杖。
我注意到他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时，脸上依旧维持着从容不迫的表情，像是变了个人。
“依依，好久不见。”他将折好后的盲杖放在手边，语气温柔之极。
“真的挺久了，差不多...嗯....九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儿子都快实足八岁了。“那小子去洗手了，很快回来，要不我们先点菜？很奇怪，他不怎么爱吃肉，要多点几个素菜，你的口味还没变吧？......”
报了几个菜名给他，有的是秦自恒爱吃的，有的是他喜欢的，他一一点头应下。而我也好像要一直不停地讲话，才能够显得不那么僵硬。
我正说得口干舌燥，顾清城微微向后侧了一下脑袋，于是我便注意到秦自恒小小的身体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皱着一张小脸，似乎正在犹豫应不应该现在靠过来。而他也因为我的突然禁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抬手摸到手边的盲杖，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我愣了片刻，在这几秒钟内，无数种画面在脑中闪过。
“过来。”我朝秦自恒招了招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地动了动嘴型。小家伙拖着步子挪到我身边，求助般地看着我，我只好鼓励地捏捏他的手。
我知道他很难叫出爸爸两个字，不是因为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没有概念，毕竟从小到大，他并不比其他孩子缺少什么。
静默了很久，顾清城开口：“无妨，先坐下吃饭吧。”
我没有忽略他静若深潭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虽然他掩饰得很好。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小的圆桌，原本另人称羡的一家人，虽不至于像是被生拉硬凑在一起的一样，只是一丝淡淡的疏离始终挥散不去，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问题。
几道菜端上桌，我夹了白灼芥兰到秦自恒碗里，“可以吃了。”想了想，又夹了一筷子到顾清城碗里，总不能厚此薄彼。
顾清城皱了皱眉，一手扶着碗，一手拿起桌上的筷子。他只优雅缓慢地吃自己碗里的一道菜，偶尔探到离手边最近距离的一道山药吃一些。
秦自恒埋头吃了一会儿，忽然跳下椅子，垫着脚伸出手把几道菜推到了顾清城那边。我猛的一怔，原来孩子也看出了他的窘迫。
顾清城听见动静，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最后茫然地望向一处。他确实害怕在秦自恒的面前出丑，怕自己无助摸索的样子不好看，甚至让小孩子讨厌自己。
“看臭小子对你多好，还怕你吃不饱，我都吃醋了。”我摸了摸秦自恒的头。
“是啊，依依，你把孩子教得很好......”他愣了一会儿，随机了然地扬起嘴角，眼底动容地说。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侍者过来收走了碗盘。
片刻后，又上了两份精致的布朗尼，分别放在秦自恒和我的面前，而顾清城依然只有手边的一杯柠檬水，偶尔端起小小地抿一口。
秦自恒到底还是小孩子，甜点一上，顿时眼睛就亮了，一脸殷切地看着我。平时我都限制他吃甜食，容易得蛀牙，还骗他可能会小小年纪就长成国外那种发福的大叔，所以久而久之，一有甜品，他都会老老实实看我眼色行事，对此我颇为得意。
“不喜欢么？抱歉...我让他们换一种上。”
许是没有听见动静，他便以为是布朗尼不和孩子的口味，急急想要再换一份。然而，他并不知道侍者站在什么方位，手臂刚抬起一些就有些尴尬地定格在了半空。
“诶不是不是，”我叫住他，再应允地向秦自恒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吃，“他平时可喜欢吃甜的了，我就怕他把牙吃坏。”
他似是松了口气，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拿起小叉子吃了起来，感受醇香浓郁的巧克力味儿在舌尖化开，香浓过后又带有一丝可可的苦涩，配上核桃仁儿的香脆，简直经典！
“哇，这是真好吃啊！”秦自恒与我对视一眼，又挖了一块塞进嘴里。
“喜欢就好。”顾清城嘴角含笑，始终眉眼间满是柔和地望着我们。
吃完以后，秦自恒扭头问我：“妈，我能不能自己周围转转？”
“可以，不过答应我一定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看着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理好他翘起的衣角，“不能跑，当心，端来端去菜很烫的!”
“知道了！”......
听见孩子“哒哒”地脚步声跑远，顾清城看上去有些不安，眉头轻蹙：“依依，你去陪恒恒玩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们。”
“没事，这里看得见他。”
“我是说真的，孩子还小......”
“他在你两点钟方向，大约十五米远，正在戳挂在角落的一个风铃。”我依然很平静，“没看出来，他竟然喜欢这个。”
“......不开玩笑，孩子不懂哪些事情是危险不能做的，万一伤到......”
“啊...”我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你说那个臭小子会不会是故意借口说去玩儿，其实是想给我们留一些时间聊聊呢？”
他用力抿了抿唇，又有些无奈的样子，低声道：“我瞎了，看不见他，我不放心。”
“没关系，我看着呢。”听到他承认自己的残疾，我咬了下舌尖，疼痛将意识拉回。
“依依！”他神情严肃，身子前倾，循着我的声音很努力地将视线冲向我，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你是他的妈妈，你有必要对他的安全负责！”
那一瞬间，他急躁的神情和我记忆里的顾清城，总算有些能够重合了。
那个眉宇间满是戾气，如死一般沉寂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人，脾气古怪出口伤人、成天只能靠酒精**自己的顾清城。
良久，我没再出声。
久到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异地愣在那里。
“依依......”他哑着声音唤了一句。
“臭小子小时候经常发烧，每次吊头皮针都哭得撕心裂肺。两岁多的时候，有一次烧得竟然半夜开始抽筋，我怎么叫他喊他都没有用。刚会站，还在学步车里呢，我煮了粥，一扭脸的功夫他就伸手去抓，滚烫的粥撒在手上，当时就烫红起了水泡。还有一次，他在家里来回跑，啪一下就绊倒了，头磕在玻璃茶几的角上还留了血，好在不严重，只留下一道很淡得血印......”
我很平淡地叙述脑中像是电影回放一般的一幕幕场景，眼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难看。
“顾清城，这些，我都经历过。”我定定地看着他，“正是因为我经历了臭小子的成长过程，我才知道他有过哪些教训，哪些危险动作他不会再做。
我顿了顿，字字掷地有声：“而你，凭什么质疑我。”
片刻后，又上了两份精致的布朗尼，分别放在秦自恒和我的面前，而顾清城依然只有手边的一杯柠檬水，偶尔端起小小地抿一口。
秦自恒到底还是小孩子，甜点一上，顿时眼睛就亮了，一脸殷切地看着我。平时我都限制他吃甜食，容易得蛀牙，还骗他可能会小小年纪就长成国外那种发福的大叔，所以久而久之，一有甜品，他都会老老实实看我眼色行事，对此我颇为得意。
“不喜欢么？抱歉...我让他们换一种上。”
许是没有听见动静，他便以为是布朗尼不和孩子的口味，急急想要再换一份。然而，他并不知道侍者站在什么方位，手臂刚抬起一些就有些尴尬地定格在了半空。
“诶不是不是，”我叫住他，再应允地向秦自恒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吃，“他平时可喜欢吃甜的了，我就怕他把牙吃坏。”
他似是松了口气，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拿起小叉子吃了起来，感受醇香浓郁的巧克力味儿在舌尖化开，香浓过后又带有一丝可可的苦涩，配上核桃仁儿的香脆，简直经典！
“哇，这是真好吃啊！”秦自恒与我对视一眼，又挖了一块塞进嘴里。
“喜欢就好。”顾清城嘴角含笑，始终眉眼间满是柔和地望着我们。
吃完以后，秦自恒扭头问我：“妈，我能不能自己周围转转？”
“可以，不过答应我一定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看着他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理好他翘起的衣角，“不能跑，当心，端来端去菜很烫的!”
“知道了！”......
听见孩子“哒哒”地脚步声跑远，顾清城看上去有些不安，眉头轻蹙：“依依，你去陪恒恒玩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们。”
“没事，这里看得见他。”
“我是说真的，孩子还小......”
“他在你两点钟方向，大约十五米远，正在戳挂在角落的一个风铃。”我依然很平静，“没看出来，他竟然喜欢这个。”
“......不开玩笑，孩子不懂哪些事情是危险不能做的，万一伤到......”
“啊...”我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你说那个臭小子会不会是故意借口说去玩儿，其实是想给我们留一些时间聊聊呢？”
他用力抿了抿唇，又有些无奈的样子，低声道：“我瞎了，看不见他，我不放心。”
“没关系，我看着呢。”听到他承认自己的残疾，我咬了下舌尖，疼痛将意识拉回。
“依依！”他神情严肃，身子前倾，循着我的声音很努力地将视线冲向我，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你是他的妈妈，你有必要对他的安全负责！”
那一瞬间，他急躁的神情和我记忆里的顾清城，总算有些能够重合了。
那个眉宇间满是戾气，如死一般沉寂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人，脾气古怪出口伤人、成天只能靠酒精**自己的顾清城。
良久，我没再出声。
久到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异地愣在那里。
“依依......”他哑着声音唤了一句。
“臭小子小时候经常发烧，每次吊头皮针都哭得撕心裂肺。两岁多的时候，有一次烧得竟然半夜开始抽筋，我怎么叫他喊他都没有用。刚会站，还在学步车里呢，我煮了粥，一扭脸的功夫他就伸手去抓，滚烫的粥撒在手上，当时就烫红起了水泡。还有一次，他在家里来回跑，啪一下就绊倒了，头磕在玻璃茶几的角上还留了血，好在不严重，只留下一道很淡得血印......”
我很平淡地叙述脑中像是电影回放一般的一幕幕场景，眼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变难看。
“顾清城，这些，我都经历过。”我定定地看着他，“正是因为我经历了臭小子的成长过程，我才知道他有过哪些教训，哪些危险动作他不会再做。
我顿了顿，字字掷地有声：“而你，凭什么质疑我。”
那天吃完饭之后，顾清城让司机来把我们送回酒店。司机将车停到楼下后，他摸到手边的盲杖打开站了起来，然后眉头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侧着脑袋站在原地。
我恍了下神。
记得顾清城自从看不见以后，方向感变得很差。
每天看着他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吸烟酗酒，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我记不清捡走了多少散在地板上的酒瓶，然后一次次不死心地把盲杖塞进他手里，求他哪怕再试一次，试着去接受它。
沙发上的男人口中骂骂咧咧，最后烦极了抡起盲杖砸了出去。
我靠在沙发边，抬手摸了摸被砸到的额角，看着陷在满是酒渍的沙发上的他，默默地看着，却不想再出声了，感觉到左手食指刚被酒瓶碎片划开的口子痒痒的痛。
那种感觉太压抑了，窒闷难过得快要崩溃。
“伤到你了？”他头都不抬地问，声音沙哑。
我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哎，问你呢，说话。”语气开始不耐，眉头深深蹙起，满是戾气。
我感到无力，依然沉默。
“靠！***是瞎了，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他忽然抬起头，透过很长的额发，一双失了焦距，空洞无神的眼睛就这么对着我的方向，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顿了顿，吐出一句：
“觉得委屈就滚，不用逼自己陪着我这个残废，呵，做给谁看......”
我到死都不会忘了那句话，仿佛是压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都不是圣人，彻底的失望让我在那一刻，突然对这一切都不在乎了，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顾清城，”我开口，冷静而平淡“我们，散了吧。”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闪过不可思议。
“我的东西，你都扔了吧。”
抬手摸了摸尚为平坦的小腹，那里已有一个生命存在。
或许分开，才是对我孩子的善待。
我将散乱的碎发捋到耳后，干脆地走人，关门时，冷声说了临走前最后一句话：“顾清城，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爸爸。”
屋里一声声嘶力竭悲凉的低吼，仿佛痛如骨髓，成为了我这些年来，最可怕的噩梦。
————————————
“楼梯在这边。”秦自恒稚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竟然举起短短的胳膊拉着顾清城，小心地帮他引着路。
顾倾城略微弯下身子，任由身边的小人牵着，虽然能看出走得并不稳当顺利，然而脸上却不见一丝抗拒，反而挂着一抹难得温暖的笑容。
盲杖点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心尖上......
我恍了下神。
记得顾清城自从看不见以后，方向感变得很差。
每天看着他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吸烟酗酒，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我记不清捡走了多少散在地板上的酒瓶，然后一次次不死心地把盲杖塞进他手里，求他哪怕再试一次，试着去接受它。
沙发上的男人口中骂骂咧咧，最后烦极了抡起盲杖砸了出去。
我靠在沙发边，抬手摸了摸被砸到的额角，看着陷在满是酒渍的沙发上的他，默默地看着，却不想再出声了，感觉到左手食指刚被酒瓶碎片划开的口子痒痒的痛。
那种感觉太压抑了，窒闷难过得快要崩溃。
“伤到你了？”他头都不抬地问，声音沙哑。
我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哎，问你呢，说话。”语气开始不耐，眉头深深蹙起，满是戾气。
我感到无力，依然沉默。
“靠！***是瞎了，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他忽然抬起头，透过很长的额发，一双失了焦距，空洞无神的眼睛就这么对着我的方向，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顿了顿，吐出一句：
“觉得委屈就滚，不用逼自己陪着我这个残废，呵，做给谁看......”
我到死都不会忘了那句话，仿佛是压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都不是圣人，彻底的失望让我在那一刻，突然对这一切都不在乎了，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顾清城，”我开口，冷静而平淡“我们，散了吧。”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闪过不可思议。
“我的东西，你都扔了吧。”
抬手摸了摸尚为平坦的小腹，那里已有一个生命存在。
或许分开，才是对我孩子的善待。
我将散乱的碎发捋到耳后，干脆地走人，关门时，冷声说了临走前最后一句话：“顾清城，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爸爸。”
屋里一声声嘶力竭悲凉的低吼，仿佛痛如骨髓，成为了我这些年来，最可怕的噩梦。
————————————
“楼梯在这边。”秦自恒稚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竟然举起短短的胳膊拉着顾清城，小心地帮他引着路。
顾倾城略微弯下身子，任由身边的小人牵着，虽然能看出走得并不稳当顺利，然而脸上却不见一丝抗拒，反而挂着一抹难得温暖的笑容。
盲杖点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心尖上......
【婚后小段子第一弹（上）】
刚搬回去和顾清城一起住的那段时间，顾宅里莫名其妙多了几条不成文的规定。
顾清城倒是好，平时一向克己慎行的一个人，一犯错就是好几条。
那天，我几乎一整个晚上窝在恒恒房间里抱着ipad追剧，直到臭小子第N次炸毛：“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睡觉啊，书上都说小孩子要保证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你俩闹别扭怎么每次都殃及我啊。”
我抬手给了他一爆栗，“就你话多！少睡一两个小时能怎么的？”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学校举办艺术节，臭小子英文在同龄人里绝对算是出跳的，理所当然被推上朗诵一段原文版的《小王子》。
明明很早就定下来的事情，我先到的学校，然后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顾清城的人影，结果人直接一个电话过来告诉我说，公司临时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在场走不开。
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晚上等到他回来，凑近一闻，竟还能嗅到几分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顾清城似也是没想到会被当场拆穿，愣了几秒，心虚地把头瞥向一边坦白道：“......嗯，不多，就一点......”
“不是说过再也不沾酒了嘛！这算开的哪门子的重要会议啊！”
所以失约，撒谎，喝酒，这人一晚上犯错犯了个遍？
行啊！
眼看着在这儿也混不下去了，又不是我的错，我犯不着躲！
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房间。我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心里更是有些忿忿不平，我在这儿生着气，那边敢情还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虽说是这样，我还是没忍住去给人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顾清城微微侧过身，歪着头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微垂着眼眸，透着些许委屈的神色。
我也不理，大踏步着走出书房，回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自管自钻进被窝，关灯睡觉。
没过多久，便听见顾清城伴着点地盲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打开门，收起盲杖，很安静地洗漱完毕，然后绕到另一边摸索着躺了下来。
他很安静地在黑暗中扯过我的手握着，带着他微凉的体温，我不着痕迹地挣开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他支起半个身子，过来攀我的肩膀，低低地说道：“还生气呢，嗯？”
还是不想搭理他，这回就是要把他扔在一边晾会儿，没准那一肚子坏水儿就能晾干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清城似是有些失落，也背过了身去。
只是很快便侧蜷了身子，忍不住发出轻轻浅浅的忍痛抽气声，声音很轻很弱，但偏偏在如此安静地夜里尤其明显。
我有些忍不住了。
“呃......”开始有些微微喘了。
忍住！
“......”似是疼得有些受不住了，他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抽气声。
结果就是我明明还生着闷气，还是没坚持过两分钟就正是宣告放弃。
打开灯，顾清城一手搭在胃上，眉头微微地蹙起，额上已是沁出点点冷汗。
原以为人是在和自己装可怜博同情，没想到是真的不舒服了。他的手越按越紧，似是一心在忍耐这一波的疼痛。
怕他伤到自己，我掰开他的手：“别按着，揉一揉看会不会好一点？”我搓热了自己的手，贴上去用很轻地力道一圈圈地按摩。看他的拳头死死地握着，我索性扶他起来靠在我身上，担心地问：“还是疼得厉害？”
“嗯......有点......”
摸到顾清城连骨头都隐约摸得清的背脊：“让你下次还碰酒！遭的罪都忘了是吧？”
“呃......”顾清城疼地颤了一下，微微抬起眸子，茫然地对着我的方向，只一眼就让我心疼地无以复加，他朝着我的方向，轻轻道：“我都...我都疼成这样了...你就...别在生气了......”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放松......”我是真的有点怕他疼得牵扯到心脏不舒服，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顾清城喘了几口气，轻抿着嘴唇，似还是有些在意：“可是...可是你碰都不愿...让我碰，咳咳咳咳...还...还一整晚都...不理我......我胃疼...胸口也闷得厉害....只能自己......只能自己受着......”
“......”这人是还怨上我了吗。
没有听得我的回答，他便挣扎着要从我怀里坐起来，无奈气力不济，身子一软又倒了下来，捂着胸口，喘得甚是吃力，“我......我......”
“哦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先歇会儿。”这时候也再顾不得什么了，紧紧地搂着他，替他顺着胸口，安抚那不安分的跳动：“我也就是担心你，别急，好一些再慢慢说......”
未完待续......
刚搬回去和顾清城一起住的那段时间，顾宅里莫名其妙多了几条不成文的规定。
顾清城倒是好，平时一向克己慎行的一个人，一犯错就是好几条。
那天，我几乎一整个晚上窝在恒恒房间里抱着ipad追剧，直到臭小子第N次炸毛：“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睡觉啊，书上都说小孩子要保证十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你俩闹别扭怎么每次都殃及我啊。”
我抬手给了他一爆栗，“就你话多！少睡一两个小时能怎么的？”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学校举办艺术节，臭小子英文在同龄人里绝对算是出跳的，理所当然被推上朗诵一段原文版的《小王子》。
明明很早就定下来的事情，我先到的学校，然后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顾清城的人影，结果人直接一个电话过来告诉我说，公司临时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在场走不开。
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晚上等到他回来，凑近一闻，竟还能嗅到几分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顾清城似也是没想到会被当场拆穿，愣了几秒，心虚地把头瞥向一边坦白道：“......嗯，不多，就一点......”
“不是说过再也不沾酒了嘛！这算开的哪门子的重要会议啊！”
所以失约，撒谎，喝酒，这人一晚上犯错犯了个遍？
行啊！
眼看着在这儿也混不下去了，又不是我的错，我犯不着躲！
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房间。我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心里更是有些忿忿不平，我在这儿生着气，那边敢情还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虽说是这样，我还是没忍住去给人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顾清城微微侧过身，歪着头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微垂着眼眸，透着些许委屈的神色。
我也不理，大踏步着走出书房，回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自管自钻进被窝，关灯睡觉。
没过多久，便听见顾清城伴着点地盲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打开门，收起盲杖，很安静地洗漱完毕，然后绕到另一边摸索着躺了下来。
他很安静地在黑暗中扯过我的手握着，带着他微凉的体温，我不着痕迹地挣开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他支起半个身子，过来攀我的肩膀，低低地说道：“还生气呢，嗯？”
还是不想搭理他，这回就是要把他扔在一边晾会儿，没准那一肚子坏水儿就能晾干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清城似是有些失落，也背过了身去。
只是很快便侧蜷了身子，忍不住发出轻轻浅浅的忍痛抽气声，声音很轻很弱，但偏偏在如此安静地夜里尤其明显。
我有些忍不住了。
“呃......”开始有些微微喘了。
忍住！
“......”似是疼得有些受不住了，他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抽气声。
结果就是我明明还生着闷气，还是没坚持过两分钟就正是宣告放弃。
打开灯，顾清城一手搭在胃上，眉头微微地蹙起，额上已是沁出点点冷汗。
原以为人是在和自己装可怜博同情，没想到是真的不舒服了。他的手越按越紧，似是一心在忍耐这一波的疼痛。
怕他伤到自己，我掰开他的手：“别按着，揉一揉看会不会好一点？”我搓热了自己的手，贴上去用很轻地力道一圈圈地按摩。看他的拳头死死地握着，我索性扶他起来靠在我身上，担心地问：“还是疼得厉害？”
“嗯......有点......”
摸到顾清城连骨头都隐约摸得清的背脊：“让你下次还碰酒！遭的罪都忘了是吧？”
“呃......”顾清城疼地颤了一下，微微抬起眸子，茫然地对着我的方向，只一眼就让我心疼地无以复加，他朝着我的方向，轻轻道：“我都...我都疼成这样了...你就...别在生气了......”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放松......”我是真的有点怕他疼得牵扯到心脏不舒服，那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顾清城喘了几口气，轻抿着嘴唇，似还是有些在意：“可是...可是你碰都不愿...让我碰，咳咳咳咳...还...还一整晚都...不理我......我胃疼...胸口也闷得厉害....只能自己......只能自己受着......”
“......”这人是还怨上我了吗。
没有听得我的回答，他便挣扎着要从我怀里坐起来，无奈气力不济，身子一软又倒了下来，捂着胸口，喘得甚是吃力，“我......我......”
“哦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先歇会儿。”这时候也再顾不得什么了，紧紧地搂着他，替他顺着胸口，安抚那不安分的跳动：“我也就是担心你，别急，好一些再慢慢说......”
未完待续......
【婚后小段子第一弹（中）】
经过这一番折腾，顾清城的意识已不甚清明，半躺在我的怀里，胸口仍然起伏得有些厉害，我把被子扯过来在他身上裹好，不然一身的冷汗太容易着凉，本想伸手去够床头抽屉里备着的药，哪知刚一动弹，怀里的人立马不乐意了，费力地抬起手死拽着我的睡衣，眉宇间平添了一分不安。
“别走......”他微微下垂的眼尾透着似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才有的可怜神情，那样子太让人不忍心了。
我赶紧搓了搓他的手心：“放心，不走。”其实刚才我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了，只是看他那么难受才没有问。
顾清城可能会失约，但绝不会骗我，对此我深信不疑。想到先前对人还各种不搭理，有些心疼地把他拥得更紧了些：“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
“......老婆，”他的声音闷闷的，“今年，是第十年......”
我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十年前的今天，是顾清城出事受伤的日子。一场事故禁锢了他已整整十年，甚至几乎之后的每一天仍将在黑暗中度过。心头涌上一股伤感，我俯身亲亲他的额角，此刻，说什么都很苍白。
“抱歉，我不该提的......”顾清城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反而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微微的笑容，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吸了吸鼻子，懊恼地说：“我怎么会那么粗心，对不起啊老公，最近日子可能实在过得太幸福了，没顾到你的感受。”
“说什么呢傻瓜。”他轻轻地笑开了：“你过得幸福，是我最美好的愿望，又怎么会怪你呢......”
顾清城深沉地嗓音，继续缓缓地诉说着：“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我知道，我应该忘记这个日子，我也可以接受现在的自己，可是，我...我也害怕......”
“怕什么？”我边替他顺着胸口，边安静地听。
他的神情闪过一丝的脆弱，捂着胸口慢慢地撑坐起来，努力对着我的方向：“我怕有一天，我习惯得，连你的样子都忘了，怎么办？”
“不会。”我拉过他的双手往脸上覆：“我就在你身边，你不会找不到我。”
顾清城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凉凉地蹭着我的脸颊。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抬起了始终低垂的眼睑，露出了那双泛着温柔却又迷茫的双眼，然后，他抬起手，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前晃了晃。
我看到他嘴角牵起，露出了一个无奈、嘲讽却又苦涩的笑容。
“依依，我真的好想再看看你啊......”
经过这一番折腾，顾清城的意识已不甚清明，半躺在我的怀里，胸口仍然起伏得有些厉害，我把被子扯过来在他身上裹好，不然一身的冷汗太容易着凉，本想伸手去够床头抽屉里备着的药，哪知刚一动弹，怀里的人立马不乐意了，费力地抬起手死拽着我的睡衣，眉宇间平添了一分不安。
“别走......”他微微下垂的眼尾透着似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才有的可怜神情，那样子太让人不忍心了。
我赶紧搓了搓他的手心：“放心，不走。”其实刚才我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了，只是看他那么难受才没有问。
顾清城可能会失约，但绝不会骗我，对此我深信不疑。想到先前对人还各种不搭理，有些心疼地把他拥得更紧了些：“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
“......老婆，”他的声音闷闷的，“今年，是第十年......”
我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十年前的今天，是顾清城出事受伤的日子。一场事故禁锢了他已整整十年，甚至几乎之后的每一天仍将在黑暗中度过。心头涌上一股伤感，我俯身亲亲他的额角，此刻，说什么都很苍白。
“抱歉，我不该提的......”顾清城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反而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微微的笑容，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吸了吸鼻子，懊恼地说：“我怎么会那么粗心，对不起啊老公，最近日子可能实在过得太幸福了，没顾到你的感受。”
“说什么呢傻瓜。”他轻轻地笑开了：“你过得幸福，是我最美好的愿望，又怎么会怪你呢......”
顾清城深沉地嗓音，继续缓缓地诉说着：“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我知道，我应该忘记这个日子，我也可以接受现在的自己，可是，我...我也害怕......”
“怕什么？”我边替他顺着胸口，边安静地听。
他的神情闪过一丝的脆弱，捂着胸口慢慢地撑坐起来，努力对着我的方向：“我怕有一天，我习惯得，连你的样子都忘了，怎么办？”
“不会。”我拉过他的双手往脸上覆：“我就在你身边，你不会找不到我。”
顾清城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凉凉地蹭着我的脸颊。
片刻的沉默后，他终于抬起了始终低垂的眼睑，露出了那双泛着温柔却又迷茫的双眼，然后，他抬起手，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前晃了晃。
我看到他嘴角牵起，露出了一个无奈、嘲讽却又苦涩的笑容。
“依依，我真的好想再看看你啊......”
【婚后小段子第一弹（下）】
我轻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抚他：“清城，不要勉强自己。以后难受了，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有情绪了也别怕，你有我啊。”
顾清城忽然艰难地撑坐起来，无助地摸索到我的手：“依依，你......还怪我吗？”
回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的身子不受控地一抖，“不，一切都过去了。”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今天去了恒恒的学校...... ”
“你说什么？”
“对不起。”他低下头，摩挲着我的手：“结果，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是，我是个瞎子，依依，我不想孩子在背后被人议论，我更不希望，孩子长大了后讨厌我这个没有用的爸爸。”
看着顾清城落寞的表情，心里很是难过，“不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无奈地挑挑眉，歪了一下脑袋：“是我的问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所以后来才会又忍不住一个人去喝了闷酒，你别生气。”说到这里，语气又软了下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真的，就喝了两杯，觉得你肯定会生气，就立刻回家了......”
“骗人，你回来得可晚了！”气氛轻松了不少，我故作生气道。
他朝着我的方向，认真道：“我问小吴我身上有没有酒气，他说只有一点，所以我就在附近吹了会儿风，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
“额......”在心里替小吴默哀三秒。“说真的，臭小子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真的很想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他学校的活动。”
“好，我知道了。”他笑笑：“下次你带我去，不过要牵着我，别让我出糗才好。”
“哦！”趁他不注意，我突然凑近他在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干脆地关灯，“睡觉！”
“依依，不许欺负我看不见。”人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声线低沉而又迷人，却又透着一丝狡黠：“不过......关灯对我可不管用......”
“顾清城！唔......！”
我轻拍他的背，温柔地安抚他：“清城，不要勉强自己。以后难受了，别一个人憋在心里，有情绪了也别怕，你有我啊。”
顾清城忽然艰难地撑坐起来，无助地摸索到我的手：“依依，你......还怪我吗？”
回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我的身子不受控地一抖，“不，一切都过去了。”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今天去了恒恒的学校...... ”
“你说什么？”
“对不起。”他低下头，摩挲着我的手：“结果，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毕竟事实就是，我是个瞎子，依依，我不想孩子在背后被人议论，我更不希望，孩子长大了后讨厌我这个没有用的爸爸。”
看着顾清城落寞的表情，心里很是难过，“不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无奈地挑挑眉，歪了一下脑袋：“是我的问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所以后来才会又忍不住一个人去喝了闷酒，你别生气。”说到这里，语气又软了下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真的，就喝了两杯，觉得你肯定会生气，就立刻回家了......”
“骗人，你回来得可晚了！”气氛轻松了不少，我故作生气道。
他朝着我的方向，认真道：“我问小吴我身上有没有酒气，他说只有一点，所以我就在附近吹了会儿风，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
“额......”在心里替小吴默哀三秒。“说真的，臭小子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真的很想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他学校的活动。”
“好，我知道了。”他笑笑：“下次你带我去，不过要牵着我，别让我出糗才好。”
“哦！”趁他不注意，我突然凑近他在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干脆地关灯，“睡觉！”
“依依，不许欺负我看不见。”人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声线低沉而又迷人，却又透着一丝狡黠：“不过......关灯对我可不管用......”
“顾清城！唔......！”
吃完饭后，顾清城坚持把我们送回酒店，他摸索到后座车门打开，臭小子一溜烟钻进了车里坐好，看我瞪着他，顿时反应过来想起道谢，我点点头，跟着坐了进去。
顾清城从另一边绕上车坐好，一节节把盲杖收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裤脚，从侧面看，略瘦的轮廓，高高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和倔强的下颚，看上去十分硬派。
车子平稳地行驶起来，不一会儿，兴奋了大半天的臭小子终于在车辆行进中电力耗尽，呼呼睡了过去，身子没晃两下就倒在了顾清城的身上，他似是吓了一跳，浑身一紧，随即了然伸出了修长的手揽着孩子的背，有些生疏地一下一下拍着。
我有些无奈：“现在让他睡舒服了，晚上该睡的时候又要闹腾了。”
“这样啊......”他侧过脸，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孩子第一次靠在我身上，依依，可不可以......”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可以。”
“座位后面应该有一条叠着的毛毯，依依你找一下，给孩子盖上吧。”
“哦，好。”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酒店门口，顾清城即使再不舍也只好让我把依然熟睡着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我送你们上去。”他甩开盲杖，步伐有些着急地跟了上来，伸出手：“我来抱吧，就是，可能要麻烦你给我领一下路。”
我没有异议，接过盲杖，挽着他的手臂：“小心，前面有几级台阶，慢点。”
他抬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凝视着他的脸，感觉有些晕眩。这是自从他出事以来，我朝思暮想的笑容。
其实直到现在，顾清城最吸引我的仍然是他的眼睛，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刚毅冷酷，他的目光非常纯净，不含一丝杂念，尤其是当他的眼眸深处，现在还隐隐透着一股近乎教徒似的虔诚和温柔。
可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酒店的门是那种玻璃的旋转门，他在里面行动有些迟缓，我走在他的前面将转门轻轻拉住不让它转得太快，一边提示他小心脚下，不过他倒是显得很从容，说：“如果我没有抱着孩子，门很重，理当由我来推门。”
“哦，我觉得没什么所谓啊。”
“依依，这些年，我学会了做很多事。”
“......那很好，会让你更加方便。”
进了房间，我领着他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到床上，“真能睡啊”他拉过被子轻轻盖好，忍不住摸索着碰了碰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嘴角又扬了起来，满脸的宠溺。
起身的时候，顾清城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发出“咝”得一声抽气，反手抵住了腰。
“怎么了？”
“腰抻了一下，起得太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手使劲揉了两下“没事。”
我知道，那场事故在带走了他的视力的同时，也对顾清城的腰椎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差点损伤到神经，好在他那时拼了命地治疗复健，才慢慢好了起来。
我走过去把盲杖还给他，顾清城歪了歪头，没有接，却问：“可以楼下喝杯东西吗？你只需要让我搭着你的手肘，不会很麻烦的。”
听着他小心地几近卑微的语气，我有些不舒服。
“......走吧。”
顾清城从另一边绕上车坐好，一节节把盲杖收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裤脚，从侧面看，略瘦的轮廓，高高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和倔强的下颚，看上去十分硬派。
车子平稳地行驶起来，不一会儿，兴奋了大半天的臭小子终于在车辆行进中电力耗尽，呼呼睡了过去，身子没晃两下就倒在了顾清城的身上，他似是吓了一跳，浑身一紧，随即了然伸出了修长的手揽着孩子的背，有些生疏地一下一下拍着。
我有些无奈：“现在让他睡舒服了，晚上该睡的时候又要闹腾了。”
“这样啊......”他侧过脸，顿了顿，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孩子第一次靠在我身上，依依，可不可以......”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可以。”
“座位后面应该有一条叠着的毛毯，依依你找一下，给孩子盖上吧。”
“哦，好。”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酒店门口，顾清城即使再不舍也只好让我把依然熟睡着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我送你们上去。”他甩开盲杖，步伐有些着急地跟了上来，伸出手：“我来抱吧，就是，可能要麻烦你给我领一下路。”
我没有异议，接过盲杖，挽着他的手臂：“小心，前面有几级台阶，慢点。”
他抬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凝视着他的脸，感觉有些晕眩。这是自从他出事以来，我朝思暮想的笑容。
其实直到现在，顾清城最吸引我的仍然是他的眼睛，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刚毅冷酷，他的目光非常纯净，不含一丝杂念，尤其是当他的眼眸深处，现在还隐隐透着一股近乎教徒似的虔诚和温柔。
可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酒店的门是那种玻璃的旋转门，他在里面行动有些迟缓，我走在他的前面将转门轻轻拉住不让它转得太快，一边提示他小心脚下，不过他倒是显得很从容，说：“如果我没有抱着孩子，门很重，理当由我来推门。”
“哦，我觉得没什么所谓啊。”
“依依，这些年，我学会了做很多事。”
“......那很好，会让你更加方便。”
进了房间，我领着他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到床上，“真能睡啊”他拉过被子轻轻盖好，忍不住摸索着碰了碰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嘴角又扬了起来，满脸的宠溺。
起身的时候，顾清城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发出“咝”得一声抽气，反手抵住了腰。
“怎么了？”
“腰抻了一下，起得太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手使劲揉了两下“没事。”
我知道，那场事故在带走了他的视力的同时，也对顾清城的腰椎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差点损伤到神经，好在他那时拼了命地治疗复健，才慢慢好了起来。
我走过去把盲杖还给他，顾清城歪了歪头，没有接，却问：“可以楼下喝杯东西吗？你只需要让我搭着你的手肘，不会很麻烦的。”
听着他小心地几近卑微的语气，我有些不舒服。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