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哀王道】哀酱三部曲第二部《宿命》

贝尔摩德用房卡刷开酒店房门,推开门踏入房间。
开门的一瞬间海风扑面而来,贝尔摩德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阳台上抽烟的琴酒。
时间已是正午,天边的云层根本无法抵挡炽烈的阳光。阳光伴随着海风从阳台门涌入房间,空气中满是海腥味和琴酒抽烟时的烟味。
贝尔摩德把目光从琴酒身上移开,看向房间客厅,与会的诸位组织成员都已经到了。伏特加正专心对付着桌上酒店附赠的一盘坚果,基安蒂和科恩正擦拭着手里的枪支零件,而基尔则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起来就像一名正专心听老师讲课的三好学生。
“琴酒把我们大家都叫过来,是有什么事么?”找了个位子在沙发上坐下后,贝尔摩德低声问着身边的人。
基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而一向与贝尔摩德不合的基安蒂科恩二人则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这个问题,继续擦拭着枪械;伏特加倒是停下了手头上撬开夏威夷果壳的艰苦工作,偏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大哥说人齐了就开会。”
“可我们人不是已经起了么?”贝尔摩德眨巴眨巴眼,有点不解。
“你得让大哥抽完烟啊……”伏特加努了努嘴,指向阳台上的琴酒。
这时候琴酒手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走进房间缓缓地环顾众人:“我把大家叫过来,是有几项工作发布下去。”
贝尔摩德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等待着琴酒的命令。
琴酒在房间客厅里缓缓地踱着步:“自我回到东京以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日本公安办公总部被我们重创,现在他们调不起足够的人手,无暇顾及我们,我们可以趁机而入。”
“能说的具体点么?”贝尔摩德问道。
“之前由于武田研究中心的失利,我们不得不收敛起来,这也导致我们失去了原先的威慑力,”琴酒说,“之前我们所掌控的一些日本黑道势力和公司企业,现在都有了想要脱离我们的趋势。”
然后他看向基安蒂科恩:“你们两个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暗杀也好,绑架也好,勒索也好,只要不会大幅惊动日本警方,那你们就放手去做,务必维持住我们对这些势力的掌控!”
“没问题!”基安蒂和科恩兴奋地应道。这几个周他们可真的是闲坏了,原本他们两人就是杀手,呆在家里看电视什么的委实不适合他们,现在可以重新回归老本行,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执行任务。
“至于你。贝尔摩德,”琴酒又看向窝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苹果的贝尔摩德,“你有另一项工作要做。”
“喂喂喂!怎么还有我啊?”贝尔摩德睁大了眼,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你不是说好了我干完警视厅那个任务之后就可以休息几天吗!怎么又给我安排工作啊?”
“我并没有答应你这个条件,我只答应过你做完那个任务之后可以请你喝几杯。”琴酒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你也没有请我喝几杯啊!”贝尔摩德恶狠狠地说。
“呐,给你。”琴酒弯腰从桌子上拿起一罐啤酒,远远地抛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手忙脚乱地放下苹果接过那罐啤酒,心里只觉得有数万匹草 泥 马尖叫着奔驰而过。
我 擦 嘞……琴酒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贝尔摩德呆呆地望着琴酒,只觉得满脑子里都是想吐的槽。
“好了没时间和你开玩笑了,”琴酒靠在阳台门上,再次点了根烟,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之后,他接着说,“你知道雪莉死了吗?”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4 15:06:00 +0800 CST  
“我知道啊,你那天晚上不是还在电话里和我说了吗?我还挺开心的呢。”贝尔摩德点点头,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基尔触电似地颤抖了一下。
“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虽然报纸上都说那场爆炸案里有一个小女孩身亡……”琴酒再次仰头对着天空悠悠地喷出一口烟,“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雪莉真有那么容易死掉?之前我们想杀她那么多次都没能做到,结果到现在一发火箭弹她就game over了?”
贝尔摩德也是沉默了。是啊,至今为止他们为了除掉雪莉制定了多少次计划啊?可到最后不还是都失败了吗?皮斯克、琴酒和她自己拼尽全力都没能做到的事,如果简简单单的就被一发火箭弹解决了,那可真的是很滑稽啊。
“雪莉有尸体么?想办法拿到一些DNA样本比对一下不就好了?”贝尔摩德抬起头问。
“这次不一样,事情有点棘手,”琴酒从桌上拿起一份报纸递给贝尔摩德,“你看看吧,这是今早上的报纸,日本警方的下手速度可真快。”
贝尔摩德接过报纸,一眼就看到了首页上的那个头条新闻,2017年4月15日晚,东京市米花町2丁目22番地一栋民宅发生了一起煤气爆炸——东京警方以及政府自然不可能把真相公布于众——事故,事故造成一人死亡两人重伤,截止报导之时,事故现场已经被东京警方雇佣的建筑商清理完毕了。新闻配图就是爆炸后只剩残垣断壁的别墅,无数的碎石瓦砾四处堆叠,几辆推土机正在废墟里工作着。
“这样确实有点不太好办啊……”贝尔摩德沉吟着放下报纸,“就算火箭弹的威力再怎么大,总该是有尸体碎片残留在现场的,可现在日本警方先我们一步把爆炸现场清理了,确认工作就很难执行了。”
“难道说其实雪莉并没有死?东京警方放出‘雪莉已在爆炸事故中死亡’这个假消息只是为了迷惑我们?”伏特加一拍脑袋,提出一个假设,“我听说FBI是有什么证人保护计划的,说不定FBI那群人就是以这次爆炸为契机帮雪莉换了个身份生活下去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不是没有可能,”琴酒抽了口烟,“但我也是亲眼看到火箭弹爆炸的,雪莉绝对处于爆炸中心,那里的温度足足达到2000摄氏度,加上爆炸产生的弹片和冲击波,绝不会有生命幸存下来的。”
“那事情就有意思了,从道理上来讲雪莉是已经死了,但我们又不好去确认这件事,”贝尔摩德摊了摊手,“琴酒,你有什么办法么?”
“算是有吧,所以我才叫你来的。”琴酒点点头。
“你需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
“你是个易容好手,贝尔摩德,所以你很适合去进行情报搜集,”琴酒缓缓地说,“就像你以前所做的那样,易容,然后接近对手套取情报。雪莉的死亡这件事就算日本警方处理的再怎么精妙,也终归是有知情人的,尤其是在日本公安已经被我们重创的情况下,日本警方绝对在很多事上是要与FBI合作的。他们就是最重要的突破口!”
“你能做到的吧?贝尔摩德?”琴酒紧紧地盯着贝尔摩德。
“我可以做到,FBI里面的那帮蠢 货搜查官我不知道愚弄他们多少次了,”贝尔摩德点点头说道,“我会完成任务的。”
“那就好,雪莉自从她逃离组织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她知道的太多了,她必须得死!”琴酒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扔出窗外,“这次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要知道真相!死了那当然最好,要是没死,那我就再杀她一次!”说到最后,琴酒浑身上下迸发出刀剑般的锋芒,他的话冷冽如窗外尖利呼啸着的海风。
然后他瞥了眼沙发上坐着的伏特加和基尔:“至于你们两个,就配合我行动,我们有其他的任务。”
贝尔摩德默默地看着下达着命令的琴酒。海风正不断的从阳台门涌入屋内,男人的风衣下摆在风中飞舞,便如古代皇帝出征时所披着的大氅。
按理说她自己其实是和琴酒同级的存在,琴酒本是没有资格下达命令给她的,可她看着眼前凛冽如刀的男人,嘴上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只能乖乖执行男人的命令。
“好了,任务下达完了,各自执行去吧!”客厅中,琴酒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贝尔摩德、基安蒂等人纷纷从沙发上站起身,右手按在心口深深低头:“明白!”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4 18:25:00 +0800 CST  
随着会议的结束,基安蒂、科恩以及贝尔摩德都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隶属于琴酒小组的基尔和伏特加还呆在琴酒的房间中,而琴酒则走到阳台处接着抽烟。
看了眼身边乐呵呵地吃着坚果的伏特加,基尔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向阳台。
琴酒仍是在大口大口地抽着烟,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鼻处喷吐出来,但马上就被呼啸的海风给撕成粉碎。
“基尔,你觉得雪莉死了么?”琴酒问。
基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的有点手足无措,但她马上便平静下来回答道:“你在行动的时候我并没有在现场,所以我也说不准。但根据你的描述,我想这世界上没人可以在火箭弹的爆炸中心里幸存下来吧?”
“可是看不见雪莉的尸体还是不会放心啊……”琴酒感叹着抖落了指间香烟上积攒的烟灰。
“所以你便让贝尔摩德接近FBI去搜集情报是么?”
“对啊,这种事我们之间只有她能做到。”
“可是你并不信任贝尔摩德不是么?你亲口和我说过的,”基尔皱了皱眉,“可你还是给贝尔摩德安排了重要的任务,而且还是关于雪莉的重要任务。”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信任贝尔摩德……可这项任务是关于雪莉的,出于这个原因,我才敢放心大胆地把任务交给她……贝尔摩德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想让雪莉死的人了,在这方面上连我都比不上她。”
“贝尔摩德她……是和雪莉有什么恩怨么?”基尔问。
“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了……回你的房间吧,整理一下东西,我们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了。”琴酒慢慢抽了口烟,低头看见贝尔摩德的法拉利跑车已经从酒店的地下车库中飞速驶了出来,旋即便淹没在漫长的车流里消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
但基尔并没有移动,她静静地远眺着东京湾,黑发在风中飞舞。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琴酒挑着眉,看了眼身旁的女人。
“组织的那个‘噬身蛇’计划……目的不只是研究个毒药出来吧?”犹豫了一下,基尔缓缓地问。
琴酒一愣:“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噬身蛇欧若波若斯(Ouroboros)是一个很古老的符号,它的形象是一个吞食着自己尾巴的长蛇……由此象征着生命、无限……以及永恒……”基尔缓缓地说道,“之前我就听说过组织研究出了一枚药物代号为APTX-4869,雪莉也正是因为服下此药变成孩童摸样才得已逃离组织,因此我就想……”
“够了,别说了……”琴酒低声打断了基尔的话。
“我就想……”但基尔仍是锲而不舍地想要说下去。
“我说让你闭嘴!!”琴酒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抵在基尔的额头,眼睛里泛着汹涌的杀意,仿佛基尔只要再敢说一句话他就会开枪打爆基尔的头。
天边翻涌的云层已经开始聚集,阳光也不再猛烈,整片天空荡漾着一层惨白。
但基尔凝视着那把保险大开的伯莱塔毫无惧意,她接着说道:“因此我就想雪莉变小的这件事绝不会是偶然,组织研究出的APTX-4869绝不是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毒药。组织绝对是有着更大的野心,‘噬身蛇’计划也绝对是有着更深层的目的!联系起噬身蛇的象征意义,组织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应该是想要研究出来一种可以返老还童的药吧?”
琴酒沉默了很久,眼里的杀意也像是远处东京湾的海潮一样在不断地涌起、退散,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枪:“你真的是很聪明,凭一点蛛丝马迹就想到了这么多。”
基尔暗自地长松一口气,她当时真害怕自己会就此死掉,可幸好最终她还是赌对了:“也就是说,我的猜测没错,是吗?”
“是的,没错。”
“组织为什么要研究这种药物?”
“你知道得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只管去执行那位先生的命令就好了,何必管那么多!”琴酒有些不耐烦了。
基尔眼睛微眯,从琴酒的语气里,看来关于“噬身蛇”计划的东西他也没能知道更多了,再打探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基尔点点头:“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
说完后,她转过头,想回自己的房间。
“基尔,你这么想知道组织的计划情报,你到底想干什么?”但基尔没走几步,琴酒就淡淡地叫住了她。基尔回过头,发现琴酒仍是保持原来的动作靠在阳台上抽烟,眼睛根本就没有再看她。
但基尔的背后瞬间就涌出了冷汗,她从琴酒看似平静无波的语气里听出了掩藏其中的浓厚杀意,这杀意甚至比刚才琴酒用枪顶着她的时候还要强烈!
“没什么想知道不知道这一说,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基尔努力压制下心里的不安,顿了顿接着说,“我只是想,如果组织的研究计划成功了,能分给我一粒药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你想的太多了,”琴酒冷冷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那就明天见了。”轻轻鞠躬后,基尔转身离开。
云层终于凝聚起来,把太阳都给遮挡了,琴酒望着天海连接处翻动的浪潮,把指间的烟蒂远远地扔了出去。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4 20:17:00 +0800 CST  
云层翻涌着遮住了太阳的光亮,整个下午东京市都处于阴沉沉的天色之下,太阳就这样躲在云后,直到夜幕的降临。
夜晚的东京总是很热闹的,满眼望出去城市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米花町就位于东京市的中心处,是一处环境优美的城市规划住宅区,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各家各户的主妇们都在厨房里忙碌着,饭菜的香气和大人教育孩子的声音交织着弥漫在街道上,温馨平和。
只是灰原此刻一点都不觉得温馨平和,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被从窗外溜进来的饭菜香味给勾引得……肚子咕咕直叫。
其实仔细想来她还是挺信任工藤这个家伙的……工藤说“一定要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我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她就乖乖地信了,结果现在都晚上七点多了这家伙还是没影儿……可能是因为“死神”体质发作碰到案子了,然后这个家伙就一头扎到案子里把还在家里“嗷嗷待哺”的她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咕——”肚子再次悠长地叫了一声。灰原忍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到了冰箱旁边。
老话说的好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大活人还能活活被饿死不成?工藤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算是指望不上了,但她可以自己做啊!
好在冰箱里的食材还是挺多的。灰原踮着脚在冰箱里翻找着,她身边渐渐摆满了各种食物。
女孩系上比自己大了好几号的围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灶台和抽油烟机。
等锅里的油热了就把鸡蛋以及腌好的培根五花肉放进去,趁着煎鸡蛋的时候再把洗好的黄瓜和西红柿切片,顺便也把面包横切开,等着锅里的鸡蛋和培根片都熟了,便把这些处理好的材料都夹到面包里,最后再铺上一层奶酪片。这样,一份在美国哈佛大学食堂要花1.5美元才能买到的培根奶酪三明治就完成了。
女孩在做这个三明治的时候轻车熟路,因为类似的三明治她已经做过数百个了。
做三明治这个技能还是她在十一岁的时候学会的,那时候的她才刚刚进入哈佛大学不久。众所周知哈佛大学里都是一群热爱学术的疯子,他们会为了学术作业和论文而整夜整夜地泡在图书馆里苦学,所以这世界上也就有了类似于《哈佛大学的凌晨三点》、《哈佛大学的图书馆》这样的畅销书。虽然书里有许多夸大的成分,但哈佛大学的学生在图书馆里熬夜苦学这件事倒是真的,在这种学术氛围下,你要你不努力,马上就会被别人赶上。因此她也马上就学会了在图书馆或者自己租的公寓里熬夜学习,只不过当她开始第一次通宵苦学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饥饿。
十一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晚上吃的那点晚饭根本就不够她熬夜的,每次当她学习到十点多,饥饿感就会伴随着倦意一起涌进脑海。倦意倒好说,喝咖啡就可以解决,但饥饿感可就没那么容易抵抗了,再加上这个时间段校园里根本就没有超市或者食堂开门,所以被饿得连笔都拿不稳的她在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学着做点吃点来应付过去。
一开始她只会简单地泡个杯面或者拿着吐司面包配花生酱什么的,到后来随着经验的增加,技能也点得越来越多。她渐渐学会了做三明治,捏饭团,用电饭煲烤蛋糕,在学习之余她已经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了。甚至月经初潮的时候,她在慌张完后也能够独自去买来卫生巾然后无师自通地学会使用。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啊。
灰原把做好的三明治放进盘子里,端着盘子走向了餐桌。
灰原解下围裙坐到椅子上,可还没等她说出那句“我开动了”,大门处就响起了钥匙插到门锁里的清脆声响。
拜托啊工藤,我刚做完饭你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在针对我啊?女孩有点无奈,可她还是站起来走向客厅,只不过她刚刚走进客厅就一下子愣住了。
工藤这家伙倒是回来了,正在玄关处换鞋,可是一起在换鞋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稍微大一点看上去像高中生的女孩她认识,好像叫世良真纯;但年纪小一点看上去和她同为孩童模样的女孩她就不知道是谁了。
这时新一已经换上了拖鞋,看见站在客厅里的灰原,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啊灰原,今天可能回来的有点晚啦,不过饭我给你带了哦,”说着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拍了拍身边身边金发女孩的肩膀,“对了,灰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小姨,而这位叫世良的姐姐……呃……也确实是你的姐姐……”
世良保持着一向的开朗和自来熟,他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嗨~~妹妹,还记得我么?”
而那个金发女孩就不一样了,明显要成熟冷漠许多,但她仍是举手打了个招呼:“啊,小志保,很多年没见了啊……”
只不过灰原早就已经被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给弄傻了,她记得她当时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回答了一句。
“哈?”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5 14:12:00 +0800 CST  
今明两天都有重要的考试,所以暂时少更点
对不住啦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5 19:26:00 +0800 CST  
工藤家。
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不过客厅里面仍是一片死寂,白炽灯泡在头顶幽幽地亮着,灰原手里捧着一杯茶在浅浅地低啜。尽管她已经尽量在压制情绪了,可是她的手仍是在微微颤抖,茶杯里的浅褐色茶汤不断地泛起着环形波纹。
世良、玛丽以及新一相互对视了几眼后,还是新一清清嗓子开口了:“那个……灰原啊……你要吃点东西么?”
但灰原并没有理会男孩的话,她轻轻地说:“你……真的是我的小姨么?”
“对啊,我是。”
“这个小姨……”灰原犹豫着拿捏了一下词汇,“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小姨这个词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么?”玛丽苦笑了一声,“你的妈妈,是我的姐姐,而且是亲姐姐。我们是双胞胎,姐姐比我大了几分钟。”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您的存在,”灰原轻声说,“姐姐也从未向我提起过您。”
“那是正常的,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成为英国军情六处执行官了,那时候姐姐刚刚结婚,明美都还没出生呢。由于我身份的敏感性,我和姐姐就一直很少见面,”玛丽耸耸肩,“尤其是在你出生的前一年,姐姐突然就受到了那个组织的严密监控,自此往后,我和姐姐想见一面就更难了。”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灰原问,“人小时候是很难看出长大时的相貌的,可自从我可以记事的时候起,我就不记得我有见过您。”
“你当然不可能见过我啊,组织把你看管的那么紧,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志保你呢?”玛丽笑笑,“不过这不妨碍我们观察你啊?自你被送到美国到以后的这七八年里,我们都一直在暗处躲藏着看着你长大啊。当然明美我们也是有观察的,可是自从她正式进入组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但总的来说,我们是一直在关注你们姐妹俩的,你们的观察报告在我的英国办公室里堆了两米多高。”
原来是这样的么?灰原心里微微一动,原来自己并不是很孤独,除了姐姐,还是有人在暗处关照着自己的……
“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过得很苦,但不要怪你的爸爸妈妈啊,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的啊。”
“这个我倒是知道,好像是爸爸和妈妈曾经有过脱离组织的念头,结果不知道何种原因消息泄露,因此就遭到了组织的监视,然后在十几年前的一场事故里,就再也没人知道爸爸妈妈的消息了。”
“看来以前的那些事情,志保你知道的也不少,这样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了。”玛丽点点头。
灰原没有回答,她轻轻地吹散茶杯上凝集的热气,然后抿了一口。
“呃……那个小姨,您……”灰原顿了顿,想必小姨这个称呼仍是不习惯说出口,“您突然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吧?”
玛丽笑着长吐一口气,如释重负:“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也省得我各种找话题,我那就直接说了,”她清了清嗓子,直视灰原的眼睛,“刚才我也是和你说过了,我和你一样,都是因为服用那粒药物才变成这副样子的。不过就在前天,工藤新一告诉我解药已经研发完成了,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枚解药。”
灰原点点头:“没问题的,小姨,我明天就会开始做解药,最迟后天给你。”
“不过,我记得APTX-4869服用者名单上并没有外国人的名字啊?而且据我所知,服用了APTX-4869还能活下来的人就只有我和工藤而已,小姨……您是怎么得到这个药物的?”
“你简直和这个男孩一模一样,当时他找到我首先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玛丽轻笑了声,然后缓缓说道,“志保,你并不是APTX-4869的初代研发者,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嗯,是的,爸爸妈妈好像就是初代研发者中的两员,”灰原点点头,“后来APTX-4869在初代研发过程中,出现了某项事故,爸爸妈妈就是在这个事故里失踪,大量的资料也都遗失了。组织把我送到美国留学,就是为了让我接手这项工作,回国之后,我便根据残存的资料把A药复原了出来。”
“真的是了不起啊志保,凭那些少得可怜的资料就能将A药重新复原出来,”玛丽赞扬似地鼓了鼓掌,“但是你知道吗?早在十几年前,A药就已经有真实样品了!它不再只是一种理论,而是真实的确确实实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神秘药物!”
灰原吃了一惊:“您……您说什么!APTX-4869十几年前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可我……”
“可你并不知道这件事对吧?资料上不会有这段信息的,”玛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因为这是姐姐和姐夫在私底下研制出来的,组织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总算有机会插得进话的世良挠了挠头:“那妈妈您是怎么得到这个药物的啊?而且您又怎么会吃下去呢?”
“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了,如果你们想听的话,就得给我很长很长的时间,因为这个故事远到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新一有些惊讶。
“是啊,二十多年前了,”玛丽幽幽地说,“那是一切的起源,自此之后我们所有人的人生就全部都改变了,我绝不会忘记。”
所有人都不由得正襟危坐,连世良都挺直了身体。新一从玛丽的话里听出了刻骨的悲伤……以及浓重的仇恨,这仇恨一直燃烧了二十多年。
客厅里重归原先的寂静,白炽灯撒下惨白的光芒,落地窗上树影在不断地摇曳,灰原三人都偏着头看向玛丽,等待着她的讲述。
“确切的讲应该是26年前,也就是1991年的夏天……”玛丽缓缓地开口叙说。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6 12:25:00 +0800 CST  
“在1991年的夏天,那时我和姐姐两人刚从剑桥大学毕业。说起来姐姐也算是剑桥大学里的传奇了,她只用了两年就修完了毕业所需的所有学分,我还在上大三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进入生命科学与医学学科研究学院里跟着院长一边当研究生一边当助教了。”
“那这么说来妈妈你学习成绩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世良挠了挠头,“那你还成天的拿我和你比……”
玛丽瞥了世良一眼:“我承认相比起姐姐来,我学习确实不是顶尖。不过我在大学里修习的专业是政治与国际关系研究,然后大四那年我通过了军情六处的笔试,也就是说只要毕业后我再通过面试,就能直接进入军情六处。”
新一和灰原都不由得微微一震,而世良也是默默地闭上嘴不再说话。他 娘 的人比人气死人啊,全班第一说她数学成绩不好你还真信了?能考进剑桥大学的哪个不是学霸?
“但是说实话,姐姐的未来明显是要比我好多了。那时她是教授口中的天才,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英国所有的生物和医学研究机构都在等待着姐姐毕业,只要姐姐毕业,他们就会开始抢人。果不其然,当时1991年夏天我们才刚毕业,姐姐脱下那身博士服还没多久,各个研究机构发来的邀请函就塞满了姐姐的信箱,甚至还有不少机构直接携带着聘请书登门拜访。”
“当时如果换做是我,我就会挑选一个待遇最优厚的研究机构加入。以姐姐的能力绝对可以步步高升,然后成为英国生物医学研究界最耀眼的女王!甚至可以成为生物医学界的爱因斯坦!不!比爱因斯坦还要伟大!你要知道APTX这种药物一旦曝光,全世界都会震惊!姐姐拿十次诺贝尔奖都不过分!”玛丽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脸上满是得意,但随即她的声音就低沉下去,眼里也涌上一丝落寞,“其实当时姐姐想法也是和我类似的,姐姐选中了英国皇家学会。可就在姐姐要加入学会的前一天晚上,姐姐她遇见了一个人,一个影响了姐姐一辈子的人,这个人就是志保你的父亲,宫野厚司。”
“那天晚上,英国皇家学会举办了一个晚会,学会的许多成员都会参加这个晚会,姐姐也叫上了我让我陪她一同出席。当时宫野厚司也参加了这个活动,只不过他好像并不受欢迎,许多学会成员都聚成了几个圈子一起聊着天,唯独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独自一人拿着一杯香槟站在窗口处。或许是出于好奇心或者同情怜悯之类的东西吧,姐姐就走上前找他聊了几句,然后……这场相遇……就成了往后所有悲剧的起源。”
“我不知道宫野厚司和姐姐说了些什么,姐姐也从未告诉过我,但自此之后,姐姐就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样迷上了那个男人。姐姐不仅拒绝了英国皇家学会的入会邀请,还和那个男人一起进入了爱河。我当然是反对这份感情的,但不管我怎么说,姐姐都坚持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小姨你要反对爸爸妈妈在一起?”灰原下意识地问。
“因为我当时很讨厌你的父亲宫野厚司,这个男人当时虽然在科学界也能说是有名,但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科学研究机构,算是一个野路子科学家,又怎么能和当时被誉为天才少女的姐姐相比?况且姐姐甚至为了他放弃加入英国皇家学会,当时的我满脑子都觉得是宫野厚司耽误了姐姐的前程。”玛丽抬起头看向灰原的眼睛,“而且志保你知道的吧?你父亲就算在科学界很有名,但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灰原点点头:“嗯,听组织的人说的,他们说父亲以前是遭科学界放逐的‘疯狂科学家’。”
“对,宫野厚司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疯狂科学家’,学术界里没有人喜欢他,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和姐姐相遇的那场晚会里会是独自一个人。由于这个原因,我更加讨厌宫野厚司了。”
“等一下,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新一摆摆手打断了玛丽的话,“灰原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所有人都讨厌他?”
“因为宫野厚司的研究已经踏入了另一个领域,”玛丽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类似于神学的领域,他想要研究出一种药物……一种可以大大延长人类寿命,甚至可以返老还童乃至长生不老的药物!”
新一眯了眯眼,他突然想到了噬身蛇Ouroboros,这个象征着生命、无限以及永恒的古老图腾,也是组织终极研究计划的代号。
“在种想法在当时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可以想到宫野厚司很自然地就遭到了学术界的排斥,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胡言乱语,觉得他是个疯子,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自古以来生命科学以及医学学科就旨在探索生命的奥秘,历代科学家都苦心孤诣地追随着上帝的脚步,而宫野厚司则直接想要夺过上帝的权杖,亲自挥笔作画。”
玛丽仰起头,闭上眼晴似是在感叹:“不过事实证明宫野厚司并不是个疯子,这个男人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他打破了上帝施加在人类身上的枷锁,让人类的寿命上限从一百多提高到了数百乃至于永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没有之一。”
“然后呢?”新一说。
玛丽睁开眼:“然后?然后姐姐在认识宫野厚司几个月后就迅速和他结婚了。那时候的宫野厚司真的是很穷啊,就算他出版了一本书也没拿到多少稿费,他们结婚前两年的生活几乎都是由姐姐维持的,姐姐那时候会写一些学术论文投给各个科学杂志来挣取稿费……宫野厚司只顾着埋头研究,而生活上的大小事宜都是由姐姐打理。”
“姐姐婚后生活上的窘境在他们结婚一年后达到了顶峰,那个时候志保你的姐姐明美刚刚出生,姐姐一个人既要赚钱,又要做家务并且照顾孩子,可宫野厚司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科学界排斥他,他写的论文永远都登不上主流学术杂志,他既赚不到什么钱又不能帮姐姐分担生活上的压力……姐姐在没和宫野厚司结婚前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可在结婚后姐姐却成了一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我那时候真的是恨死了宫野厚司,你们现在有个词叫‘渣男’是吧?那个时候宫野厚司这个名字在我心里就是渣男的代名词,我心里曾无数次的想过要杀了这个男人……明美刚出生的那年冬天姐姐连家里的暖气费都交不起,就只能一直抱着明美做家务……我那时实在看不下去了,甚至想过把姐姐接回我的家里,可无论我怎么说姐姐都不肯抛弃那个男人,只是收下了我硬塞给她的一些钱……”
“谢谢你,小姨,帮了妈妈那么大的忙……”灰原轻声说。
“这有什么,姐姐她……始终是我的姐姐啊……”玛丽笑了笑,“不过所幸,姐姐的这段苦日子在结婚两年多后的一天总算是过到了头。宫野厚司出版的那本书虽然被重重封杀,销量也不怎么样,但还是引起了一家学术研究机构的注意,那家学术研究机构派人找到了姐姐,说是可以拿出一大笔钱来资助宫野厚司的研究,不过他们也同时要求姐姐一家搬离伦敦,到他们的研究所里居住。姐姐当然很高兴,她觉得自己的男人总算有了出人头地的一天,于是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那家学术研究机构的要求……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早上,姐姐怀里抱着才一岁多点的明美,在和我贴面吻别后,上了那辆装满了行李的大巴车……然后足足七年多的时间,我就再也没能见过姐姐的面……”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6 18:05:00 +0800 CST  
“那家研究机构,不会就是组织吧?”新一低声问道。
“确切地说不算是组织,而是组织投资建立的一家研究所,”玛丽说,“组织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面,这个神秘的组织向来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你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找到他们。”
“那家研究所,叫什么名字?”新一又问。
“英国伯明翰生物技术研究所,听说过吧?”
英国伯明翰生物技术研究所?新一心头剧震,这可是英国国内最著名的独立生物技术研究机构之一!他们每年的研究产值以及项目成果均曾排名世界前列!不过最重要的是……
“伯明翰生物技术研究所?”灰原皱了皱眉,“它好像在十几年前曾经因为一场火灾被烧毁了吧?”
“这件事你都知道啊?”玛丽笑笑。
“嗯,我以前的老师曾经和我说过,”灰原点点头,“我在麻省理工读博时,我的导师和我说伯明翰生物技术研究所原本每年都会和学院进行学术交流合作的,结果要不是十几年前研究所因为一场火灾被毁,否则我很有可能会到那家研究所当上为期一年时间的交流生。”
“那你知道姐姐和……呃……姐夫,是怎么失踪的么?”玛丽反问。
灰原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组织的人和我说爸爸妈妈是在一场事故里失踪的。”
“组织的人有和你具体说明一下么?”玛丽接着问。
“没有,只和我说了这些。”灰原回答说。
“果然,他们不敢和志保你说真话,只敢拿这些笼统之言糊弄你,”玛丽冷笑,口气里满是嘲弄之意,“因为姐姐和姐夫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而且就是利用了研究所的那场火灾!”
灰原瞬间睁大双眼,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爸爸妈妈他们……真的都……都遇难了么?”
很多年前她就已经知道爸爸妈妈在一场事故里失踪的这件事了,她在别人问起时嘴上也确实会和别人说我的爸爸妈妈因为一场事故去世了……可是在内心深处,她更愿意去接受“失踪”而不是“去世”或者“遇难”这样的词汇……失踪是她心里对父母仅存的幻想,就像她有时会幻想着在一个下雪天,失踪多年的父母手里拉着行李箱会突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挥挥手笑着和她说小志保,这么多年不见啦,有没有想我们呀?然后她就会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理他们……
可现在这些幻想……真的全都成幻想了。
她觉得自己的鼻腔很酸,她好像就这么哭出来,可最后她还是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轻声说:“是这样的吗?我没想到这是真的……”
新一复杂地叹口气,他把手安慰似地搭在女孩肩上,然后扭头看向玛丽:“那么具体是什么情况,能和我们说说吗?”
“那就接着从姐姐去那家研究所了讲吧,”玛丽点点头,“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姐姐和姐夫到底从事的是什么研究,我只知道姐姐很忙,忙到我想联系一下姐姐都很难联系上……在那个年代最广泛的联系方式还是信件,可我寄给姐姐的信从来都像是石沉大海,偶尔姐姐会回我一封信,但回信里每次都是很简单的回复。然后随着我的军衔越来越高,我的工作也开始忙了起来,我和姐姐的联系就逐渐变少了……现在想来,姐姐不和我联系都是有苦衷的吧?”
“之后这种日子过了足足有七年,七年后的某一天,我在看电视早间新闻,新闻里播放的是在日本东京举办的一个世界级科学研究交流会,在其中闪过的一个镜头里我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姐姐和姐夫!”
“在我们好久不见的这些年里,姐姐和姐夫好像已经成为很有名的科学家了。由于他们二人在生物遗传以及细胞分裂领域上的突出贡献,东京电视台还专门还对他们进行了一段访问。在访问中,记者问姐姐家里人支持她的科研工作吗。姐姐笑着对记者说我就只有一个妹妹了,不过我们二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如果可以真想立即见她一面。我当然很激动,因为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姐姐了。当时我在电视里一听姐姐这么说,立刻就订了飞往东京的机票,准备去见姐姐一面,给她个惊喜。”
“到了东京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联系上姐姐,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过这难不到我,我找到了研究交流会现场,在当天交流会举办方举办的一场晚宴上,我终于见到了多年没见的姐姐!”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7 13:04:00 +0800 CST  
“姐姐当时很明显也发现了我,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很激动的样子,反而用眼神制止住了我想要挥手上前打招呼的动作。在军情六处工作多年培养出的警觉让我冷静下来,我环顾了一下宴会现场,发现姐姐和姐夫身后一米处站了四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
“那时候的我已经不仅仅是一名军情六处执行官了,而且还是英国SAS的一名少校。多年的特种部队训练让我一眼就看穿了那四个黑衣男人的身份,这四个黑衣男人的站姿以及身形都在告诉我他们是退役军人!然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能穿成这样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退役军人,不是保镖就是来执行某项任务的雇佣兵。但如果他们是姐姐和姐夫的保镖的话,姐姐根本不可能不让我过去,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我拿了杯香槟混入了参加晚宴的人群,躲在暗处悄悄地注视着姐姐和那四个黑衣男人。”
灰原喝了口茶,低声说:“他们就是监视爸爸妈妈的人吧?我曾听人说过,爸爸妈妈曾经因为一些事回日本待了一段时间,在此之间就一直遭到组织的监视。”
“对,他们就是一直在监视姐姐和姐夫的人。”玛丽点点头,“在宴会结束后,姐姐和姐夫就开着车离开了,那四个黑衣男人也是开了一辆车一直紧紧跟在姐姐所坐的车后面,而我就叫了辆出租车也是保持着一段距离跟了上去。然后到了一栋公寓楼下,姐姐和姐夫都下车上楼了,但那四个黑衣男人却一直不下车,就只是紧紧地盯着姐姐所租住的房间的窗户。然后我就明白了,那四个人确实是在监视姐姐和姐夫,但那是一种明目张胆的监视,所以就不像是监视了……而像是一种提醒,或者不如说是警告更合适一些……”
“警告?”新一皱眉,“他们在警告些什么?”
“当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具体的事情我都不明白。”玛丽淡淡地说,“不过那四个黑衣男人只是远远地监视着姐姐和姐夫的一举一动,这倒给了我便利,我就装作是这栋公寓的一名住户上了楼,然后就碰见了站在房间门口正等待着我的姐姐。”
“直到这个时候姐姐和我才终于激动起来,我们两个人在门口抱了很久。七年前姐姐离开我坐上那辆大巴的时候,我从未想过她会离开我七年,如果我能想到,我绝对不会让姐姐去那个所谓的研究所……我们不知道抱了多久,姐姐松开我把我拉进了房间。然后我们就相互诉说了这七年间我们各自的经历。”
“姐姐跟我说你看见楼下那些监视者了吧?我说是啊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如果这些人想对姐姐你有什么不利的话我这就下去干掉他们。然后姐姐阻止了我,她说这些人只是在警告她们,警告他们不要有什么想要离开的念头,如果我下去把这些人都干掉也只会引来更大的灾祸。我就很好奇,我说姐姐你们是有什么苦恼吗?你们为什么想离开那家研究所?于是姐姐就告诉了我所有的一切。”
“事情还要从宫野厚司出版的那本书说起,你知道那本书的内容讲的是什么吗?就是宫野厚司他对于自己想法的具体阐释!他在书里详细地描述了自己的研究发现,他认为可以制造某种药物,使细胞能够无限地增殖分裂下去,这样人体内的细胞可以不断地更新轮换,永远都不会衰老死亡,人的生命也就有了延长的可能……”
“可以无限分裂增殖的细胞?我在这些领域上或许不如你们专业,”世良挠挠头,“但这不是癌细胞么?”
“没错,如果只是单纯的能够无限增殖并破坏正常的细胞组织的话,那就是癌细胞了……”灰原捧着茶杯开口了,“所以这个药物还必须能够刺激负责细胞程序性死亡的基因片段,同时还不能破坏细胞的分化表达基因。满足了这些条件,人类体内的细胞就不会成为癌细胞,而是正常的可以分化表达的细胞。”
“不是很明白这个药的原理……”世良老老实实地承认。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药物很惊世骇俗就是了,”玛丽说,“由于当时宫野厚司在当时学术界的名声,没人赞助他出版这本书,所以他就只好自费出版。书的出版量并不高,销售量也没多少,但恰巧的是,这本书被那个研究所看到了,而且他们很欣赏宫野厚司的想法。于是在这家研究所的全力支持下,这七年来,宫野厚司的研究有了巨大的进步!甚至志保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姐姐和姐夫研制出的初代试验品就已经可以让小白鼠变回幼年形态了!”
“只不过随着研究的不断进行,姐姐和姐夫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原先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是一家纯粹的科研机构,可是直到有一天晚上,宫野厚司在访问这家研究所服务器的时候,才发现了这家研究所隐藏在深处的秘密!在服务器底层的数据库中,宫野厚司偶然发现了一些标号为‘噬身蛇’的绝密文件,但是他根本无法查看这些文件,因为这些文件全部是加密的,想查看就必须有相应的权限……宫野厚司总觉得自己是发现了些什么,好奇心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他就在一场晚会趁研究所总负责人喝醉熟睡的时候,拿了负责人的身份标识卡片登入并查阅了那些文件,然后他就发现了一切的秘密。”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7 19:13:00 +0800 CST  
哎呀73这个老贼挖坑太多了,想一一构思着填好真tnd难……
APTX的效果原理纯粹是我瞎编的,不严谨我也认了……
前想骗我会尽量写完美的,最近构思浅香篇我觉得我的脑细胞都不够用了
谢谢那些一直支持我回复我的读者,你们也辛苦啦
爱你们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7 21:38:00 +0800 CST  
“这家研究所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它其实是由一个组织全权出资建立的,目的就是招揽大量如宫野厚司这样的生物遗传及化学方面的顶尖科学家来为他们服务。所为了的,就是这个名为‘噬身蛇’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返老还童都不算是什么,‘噬身蛇’计划真正想要的是永生不死……乃至起死回生!”灰原低声说。
永生不死!起死回生!尽管“噬身蛇”计划他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但这些词再次在耳边响起时,新一心里依旧会狠狠地震颤一次。他不禁想起了贝尔摩德曾经说过的那首短诗。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因为我们要逆转时间的洪流,让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死人复活了那不是僵尸么?那个组织研究的该不会是T病毒吧?这也太玄幻了吧?这是在玩游戏或者拍电影么?例如《生化危机》、《丧尸围城》什么的……”沉默了许久后,世良苦笑着吐槽。
“我知道这确实看起来蛮不可思议的,但你眼前的这三个人都是因为服用药物而变成孩童或者曾经变成孩童的人,我们又该怎么解释呢?”玛丽转头看向世良,“起死回生什么的是很难以接受,但返老还童就很正常么?那个组织的计划都已经可以做到这一步了,起死回生什么的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世良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再次回归沉默。
“那这有什么不好的吗?人类寿命大大延长什么的……”世良无力地说,“这是造福人类吧?”
“真是愚蠢的想法!你觉得那个组织有可能把他们找到长生不死方法的这个发现公之于众么?一旦他们真正公布了,那对人类世界才是一场真正的灾难!”玛丽冷冷地说,“那会引起世界上所有人类的贪欲!各个国家会为了这个药物大打出手,那会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而且就算他们研究出这个药物你会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么?让这么一个有能力开着武装直升机飞进一个国家首都领空的恐怖组织研制出这种药物,那才算真完了!秦始皇如果没有病死的话根本就没有汉朝什么事!亚历山大大帝如果没有发热病死的话他的帝国甚至可以吞并印度!凯撒大帝如果没被刺杀身亡罗马帝国也许会统治欧洲上千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每个事物都有各自的发展规律!这个组织近年来已经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各个国家他们都有所渗透,如果再让他们得到这种技术,那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在得知这个组织的野心后,宫野厚司才开始感到害怕,他甚至对自己的研究产生了后悔。他告诉了姐姐这些事情,姐姐也认为这个药物根本就不应该被发明出来。姐姐和姐夫觉得事情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他们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这是不可能的……组织牢牢地把控着这间研究所,又怎么可能让这些科学家逃出去呢?”
“而且雪上加霜的事情也再次发生了,虽然宫野厚司在浏览完那些文件后已经删去了自己的浏览记录,但是他却没想到在那个组织中一切的绝密文件浏览记录都是不会被彻底抹去的,服务器底层核心资料库会备份所有记录,然后……组织就顺藤摸瓜查到了宫野厚司身上……考虑到姐姐和姐夫在‘噬身蛇’计划里的重要性,组织就没有杀掉他们,只是派了很多人来监视他们。”
“无奈之下姐姐就想到了我,我在姐姐结婚之前就已经正式进入军情六处了,姐姐想找我让我帮他们逃出这里,只是姐姐却发现她根本就无法联系到我。组织监视了姐姐和姐夫的对外通信设备……顺便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姐姐离开我的这七年时间里一直没怎么给我回信,因为我寄给姐姐的信都是被那个组织检查过的,一旦信里有什么敏感信息就会被撕掉,而姐姐寄给我的信也都是经过层层检查的……”
“但是姐姐还是找到了一个机会,这件事情发生一段时间以后姐姐和姐夫都要去参加一个科学研究交流会,正是在东京举行的那个!因为我有一个习惯,是在当上军情六处执行官后养成的,那就是每天早晚都必看新闻!向东京的这个世界级科技交流会,是肯定要上新闻进行报道的,所以姐姐就想到了这个方式来联系我。她特意在回答记者的提问里提到了我,希望我能在看到新闻以后去找她……最终时隔七年,我和姐姐再次见面了……然后我和姐姐在东京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和姐姐都在策划着逃离行动。”
灰原咬了咬嘴唇,缓缓地问:“但最后爸爸妈妈还是没能逃出来是么?”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8 13:20:00 +0800 CST  
“是的……对不起,志保……”玛丽低下头,轻声说,“由于这里是东京,我又是独自一个,我根本不方便动手救出姐姐他们,所以我就制定了一个计划。等到姐姐返回他们在伯明翰的研究所后,我就会召集一支SAS小队进行突击营救,可是等到行动那天我和我的小队赶到研究所的时候,那里早已是一片火海……火势很大,研究所的大门也都已经倒塌了,我们没有防火服根本就不敢突入,可是等到消防车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会这样巧?火灾的原因有查明么?”新一皱皱眉。
“我们推测就是那个组织干的……”玛丽说,“研究所的墙体都是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尤其是大门处更是有承重柱支撑,又怎么会被一场大火给轻易烧塌?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我们在研究所的正门处以及承重柱的柱基上发现了大量的炸药残留物!也就是说那个组织早已知道我们的行动,所以就故意炸塌了研究所的出口顺便制造了火灾,意图毁灭证据并烧死研究究所的所有人!”
“也就是说你们的行动早已被组织察觉了,可谁会是泄密者?军情六处的还是SAS的?”新一问。
“应该不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恰恰相反,绝对是姐姐身边的人出了问题!”玛丽缓缓地说,“我们扑灭大火后,在研究所主楼的三楼……我在一处倒塌的天花板下发现了已经死掉的姐姐……”说到这里时,玛丽的声音里掺入了几丝浓重的鼻音,“最后在尸体检验的时候,在姐姐的腹部法医找到了一个弹孔……弹孔里是一枚.45口径的ACP手枪弹……最后凶器在离姐姐十几米处的一间实验室里找到了,是一把德国产HK-USP手枪……手枪旁有两具尸体,最后经过身边验证,这两具尸体……一具是姐夫……一具是姐姐身边的贴身实验助理……”
玛丽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我们在姐夫的尸体上也发现了几处弹孔……最后经过检测专家的确认分析,那把USP手枪枪柄上的掌纹正是姐姐贴身助理的,而姐姐以及姐夫体内的子弹也正是来自于那把手枪!”
“最后一切都了然了,现场已经可以还原出来,姐姐身边的那位贴身实验助理正是组织安插在姐姐身边的卧底!在我们还没赶到研究所的时候,那个卧底就已经放置好了炸药同时倒好了燃油,结果就在他想开枪杀掉姐姐他们的时候却出了问题,姐夫身中了好几枪但仍然坚持着没死反而和那个卧底在火场里同归于尽了……只不过姐姐也是中了一枪,因此没能逃出火场……”
玛丽猛然抬起头,双眼猩红,她声音嘶哑地低吼:“这个行动是我一生的痛!我在SAS服役的近十年以来,几乎从未有过失败的行动!我唯二的两次失败其中一次就是这次救援行动!最后我失去了我的姐姐和姐夫……”
没有人说话,客厅里只有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浸在玛丽话语所带来的悲伤中。那悲伤是那么的粘稠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8 21:26:00 +0800 CST  
新一扯了扯领口:“您所服下的那枚药物就是在研究所的废墟里拿到的吧?”
玛丽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待到心情平静下来后才低声说:“是的,具体的来说是从姐姐的怀里……我是最先找到姐姐尸体的,在姐姐怀里我发现了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就是姐姐制作出来的还处于试验阶段的APTX。”
“那您又怎么会吃下这枚药呢?这个药可是有着极强的毒性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啊……”想了想,新一试探性问道。
没有直接回答,玛丽反问:“你是为什么吃下这枚药的?”
“您不是知道的吗?我被琴酒袭击,然后他就给我喂下了这枚药物……”新一挠着头回答。
玛丽又看向灰原;“孩子,你呢?”
“我那时候因为姐姐被琴酒杀害了所以以罢工为威胁进行抗议,结果琴酒就把我囚禁了起来,我想着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也是落得个被杀的下场,就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吃下了APTX……”灰原轻声说。
玛丽点点头:“那孩子你是和我一样的,我也是被逼到了绝路,没办法才吃下了APTX。”
绝路?新一心底暗暗感慨,能把一个军情六处顶级执行官兼英国SAS中校逼上绝路,组织可真的是够强大的……
灰原歪歪头:“小姨,你是遇到什么对手了吗?”
“RUM,这个代号你们听说过吗?”
R……RUM!?原本心里还在感叹的新一如遭锤击,心头巨震!
“那……那个,您能仔细的说一说么?”新一急忙探过身去“具体细节什么的都告诉我,好吗!”
“看你的反应……你知道他?如然怎么会这么激动?”
“对,灰原告诉我说他是组织的二号人物……”新一眼里闪烁着激动,“代号为RUM,但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我和赤井先生查到了十七年前的羽田浩司案!”
“是了,你们也知道这个案子,几个周前我记得我还协助你破了那个崛田凯人灵魂侦探案件……”玛丽恍然大悟,“就是这个RUM,我生平的第二个失败,就是拜他所赐!”
夜幕越发深沉,白纱窗帘不断地飞起落下,窗外传进来不知是哪种虫子发出的悠长鸣叫声。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8 21:27:00 +0800 CST  
夜已入深,寒风在窗外发出尖利的呼啸,气流从窗间的缝隙里灌注进来,灯光的光柱间可见灰尘飞舞。
新一把放在开水里加热完的一大盒牛奶捞了出来,拧开盖子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风吹动着长长的白纱窗帘,新一喝着热牛奶,目光飘渺地看着在窗上不断摇曳晃动的扭曲树影。
玛丽早就和世良一起离开了,现在说不定都已经返回酒馆准备睡觉了。但新一依旧觉得这间客厅还是保持着玛丽没走时的样子,女孩的声音留在了这里,时不时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就在今夜,封存在记忆深处的秘辛被诉说了出来,那是来自于十几年前的幽灵。玛丽的话解答了他心中无数个深藏的谜题,却也把他在对抗组织的这条路上拉扯得更深了一步……尽管他心里早就明白,自从他在那天夜里被琴酒强迫着吃下APTX-4869以后,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玛丽……赤井务武……羽田浩司……浅香……十七年前的“阿曼达·修斯”命案是目前他手中关于RUM的唯一线索,可就算玛丽再怎么详细地和他讲述了这件命案,他依旧看不穿笼罩在这件案子上面的一层迷雾。整起案子就像一张被过度曝光的照片,照片的表面模模糊糊,你只能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那个背影,就是RUM。
新一下意识地举起杯子想要再喝一口牛奶,但嘴边已经没有那股温热感了……他定睛一看手里的玻璃杯,发现牛奶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地喝完了。
他把满是奶渍的杯子随手扔进水池,又从杯架里重新拿了一个玻璃杯,倒满热牛奶后转头走出厨房。
清脆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新一拿着热牛奶走向长廊尽头的一间卧室。那本来是属于他的卧室,只不过现在房间的主人不再是他了,而是那个猫一样的女孩。
他拧开房门,惊讶地发现卧室里竟然并没有开灯,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视线。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灰原,窗帘没有拉上,月光和缓地照在女孩的额发上。
既然女孩不想开灯,那新一也就懒得多此一举。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女孩的侧脸笑着问:“怎么不把灯打开啊?”
灰原转过头看着他:“不用了,我等会就要睡觉了。”
“那正好,既然要睡觉那就喝了这杯热牛奶吧”新一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女孩,“我妈以前和我说过睡前喝一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灰原听话地接过杯子,仰头把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新一拿着女孩递还回来的杯子,却发现女孩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依旧是静静地看向窗外,碧蓝色的眸子里树影摇曳。
“灰原……”新一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单手撑在床上,“你是在想什么事吗?”
“怎么了?”灰原愣住了。
“你肯定是在想什么事吧?今晚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任谁也不可能那么快消化掉……”新一轻声说,“你是在想什么吧?你的眼里……满是我解读不了的东西……”
灰原轻轻微笑:“什么我眼里都是你解读不了的东西……要不要这么文艺风啊……”
看见女孩笑了,新一也跟着一笑:“你确实是在想什么吧?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说说呢?”
灰原垂下眼眸想了会儿后,还是缓缓开口了:“我就是挺迷茫的……我不知道我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怎么过?”新一有点愣,“什么意思?”
“工藤,你说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最好呆在你家里是吧?”
“对啊……为了你好嘛……”
“可我呆在你家里又能干什么啊?”灰原叹了口气,“解药我也已经研制完成了,我最大的重担已经放下了。然后接下来呢?我能做些什么?在组织覆灭之前我就这么呆在你家里直到长毛么?”
“好吧……我理解你的意思……”新一挠挠头,“可你出去真的是太危险了啊……对了,你不是爱看书么?我家里那么大个书架你随便看就是了啊……”
“然后呢?要不要我再写些读后感?你真把我当文艺少女啦?”灰原微笑。
“那我去给你买台游戏机?我记得你还挺喜欢玩游戏的……你想要PS4还是任天堂Switch?”
“玩游戏?如果我能顺便在Twitch上直播的话我想我会更有兴趣。”
“那……我给你买些包包和衣服?想要什么款式就和我说!”咬咬牙后,新一准备下血本了。
“你让我在你家里换衣服给镜子看么?”灰原仍是微笑。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9 14:02:00 +0800 CST  
“喂喂喂……灰原,”新一有些无奈,“你之前不是答应我呆在家里吗?现在你这样,真的很危险啊,我也挺难做啊……”
“我知道,我也不准备出去,”灰原点点头,“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帮忙,我不想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当个闲人。”
新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帮忙?灰原你真的想好了吗?这很危险的!再说了你在家里怎么帮我?”
“我可以和你一起寻找线索啊,工藤,”灰原微微偏头看着男孩,“我很讨厌这种感觉的……”
“什么感觉?”新一问。
“‘我很多余’的感觉。”灰原轻声说。
“多余?怎么会呢……”新一扯扯嘴角,“灰原你怎会……”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不是么?”灰原嘴角自嘲似地扬起,“碍于我身份的特殊性,我现在不能抛头露面,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总是竭尽全力地让我远离组织……在于贝尔摩德对决的时候你用麻醉针把我射晕了安置在地下室里,很多关于组织的事你都不愿告诉我说是避免我害怕……工藤,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很小的、需要你照顾的小孩子么?我和你说过的吧?不要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
新一沉默地看着女孩,在月光的衬托下,女孩的脸柔和精致,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修长的两条阴影。
他的心里猛然如针扎般刺痛起来,那根一直没有消除的刺再次狠狠地戳痛了他。恍惚间,女孩再次和梦境里的那个燃烧着的尸骸重合起来,一股浓浓的不安笼罩了他的心头。
一直以来,他都是不相信“命运”这个词汇的。作为一个侦探,科学和眼前的真实所见才是帮他看穿一切谜题的朋友,那些所谓的命中注定和鬼魂作祟到头来都只是人类所为罢了。可如今,他看着女孩的脸,只是感到非常的慌张。
在对抗组织的这条路上,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没有人是必须死的,但也没人是不能死的。想要除掉组织就必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很多人很有可能会就此牺牲……连降谷先生和赤井先生都已经进重症监护室了,还有谁敢说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呢?
只不过他依旧是有着小小的私心的……他不希望失去眼前的女孩,无论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他都不希望灰原会是那个在故事结尾被牺牲掉的悲剧人物。
“灰原,我只是很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会这么拼命地想要保护你……”终于新一开口了,声音嘶哑,“那天我在吃下解药后睡着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死了……上一刻你还是鼓着掌对我微笑的,下一刻你就变成了在烈火中燃烧的尸体……这个梦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我害怕,灰原,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害怕你有一天会像梦里一样离开我……”
他仰起头,嘶哑的声音最终化为了低不可闻的呢喃。他那么地害怕那个梦,因为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他甚至可以想起每个细节,灰原的死至今都历历在目,不安就像恶鬼一样缠绕了他的心头。
灰原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男孩,深吸口气:“然后你就信了?”
“我无数次地告诫自己这只不过是梦罢了,不要去信……”新一的声音苦涩,他敲了敲自己的心口,“但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那个梦已经变成我心里的一根刺了,时不时地就会扎我一下……”
“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灰原扯扯嘴角,“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梦都是反的嘛……你梦见我死了这反而说明我其实不会死。堂堂正正的‘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因为一个梦就变得束手束脚的,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灰原伸出手,安慰似地拍了拍新一的肩膀:“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们都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是么?你要和小兰姐姐结婚,而我则在没有组织威胁的世界里幸福的生活下去……”
“你真的想要帮助我么?很危险的……”新一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低声问。
“是啊……”灰原歪着头回答。
新一默默地看着眼前安静又乖巧的女孩,她的脖颈修长脸蛋小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天鹅。
“那好吧,我来想办法,你早点睡吧。”新一轻轻拥抱了一下女孩,站了起来。
灰原很听话的躺回床上,两只手老实地放在被子里。新一替她把被子掖好后,便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掉头准备离开。
在走到门口是,他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转过头看着床上公主一样的女孩,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片刻的寂静后,床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回应:“晚安。”
新一点点头,扭头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9 20:11:00 +0800 CST  
早晨的阳光穿透了浓密的树荫和白纱窗帘照进屋里,灰原睁开尚有点发酸的眼睛,屋里已经非常明亮了,窗外满是清脆的鸟鸣。她把头转向卧室门处,卧室门是紧关着的,但她仍能听见门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工藤还没走吗?”灰原低低嘟囔。
昨天晚上她确实是心情有点不好,在得到了爸爸妈妈确切的讯息和组织的大量消息后,内心烦躁的她便罕见地对工藤耍了些小性子。现在仔细想来,早已暴露身份的她强行要求帮忙确实是有些过于冒险了……但是昨晚她睡觉之前工藤说过他会想办法,那她就相信他好了。
这里原本就是那个大侦探的房间,即便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空气里也依旧残留着男孩的气息。灰原轻轻嗅着房间里的空气,只觉得内心很是平静。其实她是个很认床的人,到了一个新地方她通常都睡不好觉,直到确认所处的地方是安全的之后她才会安然睡去……可是在工藤的房间,她感觉自己就是安全的。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怪,明明她和工藤认识了还不到一年,可她和男孩之间的那种默契融洽却仿佛与生俱来。
真舒服啊……女孩赞叹似地呢喃着,任凭自己陷在那张松软的大床上。
这就是安全感吧?你独自一个呆在某个环境里,却不会对此感到慌张,因为你相信一切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内。你完全可以放松下来去信任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
灰原蓦然想起她以前在大学图书馆里看到的一本书。书中说欧洲殖民时期的那些传教士,他们常常会只身前往野蛮的土著部落去传播他们所信仰的宗教。这件事通常是很危险的,很多传教士刚刚踏进部落就被当地土著野蛮地杀死了,那段时间很多土著部落的部落门口都插满了旗杆,旗杆上满是传教士的头颅。不过即便是这样,传教士仍然孜孜不倦地前往传教。他们之所以能作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他们有强烈的安全感足以抵御潜在的死亡威胁,他们相信上帝会在任何情况拯救他们,即使他们死了也会升往天堂。
然后此书的作者就对针对这个例子下了一个结论:安全感常常是通过你和你周围的某个人物或事物的关系建立起来的,这个人物或事物构成了你的安全感来源,而你和这个人物或事物关系牢固程度,决定了你安全感的牢固程度。
这就好比很多教徒在遇到生死攸关的状况下都会闭眼祈祷,一些退伍军官总得在枕头底下放一把匕首才能睡得着,小孩子在紧张的时候都会握紧身边爸爸妈妈的手一样……上帝、匕首和家人就为这些人提供了安全感。
那自己的安全感又是来自于哪里呢?或许就是来自于工藤吧?就是这个大侦探为自己提供了安全感,让自己即便面临着组织的威胁都能安然睡去。想到那个总是脸上挂着自信微笑的大侦探,灰原轻轻笑了。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东西碰撞时发出的闷响不绝于耳,时不时的还会夹杂几股尖锐的摩擦声响。灰原皱了皱眉,工藤这是在干什么?拆家么?
灰原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再把盖过的被子叠好、床单整理好后,她打着哈欠拧开门走了出去。
工藤会是在干什么?想必是在搬动家具吧?对!应该是这样!先前听过的那些声响很明显是木头家具相互碰撞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灰原擦着眼角渗出来的泪水,然后就被眼前的场景震得说不出话。
说起来她已经结识工藤得有半年多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所受的熏陶让她的推理能力还是有很明显的长进的……只不过她只猜对了真相的一半,却没猜出另一半……
工藤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是在搬运家具,眼前的男孩正费力地抬着一张单人床的一边,试图将其塞到她所住的卧室旁边的书房里去……只不过单凭工藤一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工藤优作也是挽着袖子抬着床的另一头给儿子搭把手……一对父子正满头大汗地搬着东西。看见她出来了,呲牙咧嘴地挪动着大床的工藤还有心情对她摆了个笑脸。
而一向儒雅的工藤优作也是向她打了个招呼,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孩子,醒啦?肯定饿了吧?我们一会儿就吃饭。”
这是灰原才注意到除了家具的碰撞声,厨房里还传来了清脆的“当当”声,精通厨艺的她一听便知那是菜刀剁在菜板上的声音,可是会是谁在厨房里呢?这时仿佛要解答她疑问似的,厨房的木扇门被人一把拉开,系着米黄色围裙的工藤有希子走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一边对着她笑,眉眼弯弯。
“小哀饿了吧?饭就要做好啦,”有希子的声音清澈动人,就像古人所吹奏的竹箫,“今早上我们吃海鲜粥,烤紫菜,鲣鱼干和腌白萝卜!”
灰原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有希子双手合十正歪着头对她笑,那笑容明亮得仿佛窗外的阳光。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神地点头:“啊……真是谢谢您了……”
“不用这么客气的,叫我姐姐就好了~”抛下这句话后,有希子重新回到厨房。
只剩下灰原站在原地,感觉心里满是槽要吐……
“不要这么惊讶嘛”看出女孩心里的惊愕,新一耸了耸肩,“你昨晚不是说想帮我吗?我就把老妈老爸都叫回来了。”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09 21:19:00 +0800 CST  
东京,日本顺天堂医院。
此时医院的大门口处,一辆漆黑的法拉利GTC4 Lusso猎装跑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这委实是一件拉风至极却又昂贵无比的大玩具,车身呈和谐优雅的流线型,修长的发动机舱盖线条流畅不失野性,像是条遨游在水中的逆戟鲸。路人们都被这辆车所吸引,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探头探脑地想往车里看,只是黑色的防窥视玻璃阻止了那些人的视线。
“大哥,你这换的新车就要帅多了啊,你以前的那辆老356A可做不到这一点……”坐在主驾驶座上的伏特加嗤笑出声,他对着身旁的琴酒指点着车窗外的那些人,“你看这些人都对这车很有兴趣呢。”
“啧……少见多怪,”琴酒瞥了一眼后便不屑地收回了目光,“一匹意大利烈马罢了,有什么可看的?”
“这样多好啊……大哥,”伏特加挠了挠头,“你那辆老保时捷都开了很多年啦,顺势换台新车多好……我听说现在保时捷都不生产356A的零件了,那车你要是开坏了可都修不了……”
“切……我还是更喜欢我那辆保时捷,”琴酒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害怕暴露你以为我想用这辆法拉利?该死……这群没见识的家伙怎么还围在这辆车旁边?是没见过法拉利还是怎么着?”
琴酒看了眼仍围在车边的拿着手机拍照的一群年轻人,只能无奈地把刚拿出的一根JILOISES长款香烟放回了烟盒——外面那群人的存在让他不能打开车窗散去烟味。
既然不能抽烟,就只能喝杯酒打发时间了。琴酒打开手边的冰柜——这辆法拉利在购买的时候放弃了手套箱的配置而是选择了存放酒或饮料的冰柜——从中拿出了一支德国“蓝冰王”冰酒和一个高脚酒杯。
灿金色的酒液在杯里缓缓地荡漾,一种像是蜂蜜、桃子和草莓混合起来的芳香瞬间填满了车内的空间。琴酒一手拿着酒杯,一手伸向车后座:“基尔,把平板电脑拿给我。”
独自坐在后座的基尔连忙把手中的平板递过去。琴酒接过,仰头啜饮了一口冰酒后,打开了平板。
琴酒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他调出了一个文件,文件打开后里面是一个MP4格式视频,琴酒点开了视频。
视频画面略显灰暗,还有着不少干扰波纹跃动在图像上,这显然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中的背景很明显就是琴酒现在所处的顺天堂医院正门门口,在画面右上角的时间是4/16/2017/11:35/AM,也就是昨天的中午,这正是家属探望住院病人并且送饭的时间段,医院门口人头涌动,大量的人员来往进出。琴酒端着酒杯默默地看着屏幕里这些稍显无聊的视频片段,眼神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就在视频的进度条即将走完的时候,监控视频突然在某一刻定格,然后一个红框出现在屏幕上把视频的一个区域圈了出来,接下来,红框区域里的画面放大,在经过高清处理后,红框里出现了两张清晰的人脸!
尽管之前这个视频他就已经看过十几次了,可现在再度看到画面里的那两张脸,琴酒依然眼角会不由自主地收紧。
将电脑放到一边,琴酒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托着腮望向医院的主楼,眉头紧锁。
在贝尔摩德成功地炸毁东京警视厅公安办公总部后,大批的受伤或者重伤未死的警员就一直在这间医院里接受救治,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可是FBI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琴酒低头瞥了眼画面中茱蒂和卡迈尔的脸,只觉得怎么都想不通。
难不成他们是在探望那些受伤的日本公安警察?这是有可能的,毕竟FBI早就和日本警方达成合作协议了,真去探望也是说得过去的。只不过怎么想他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画面中的茱蒂满脸都是悲伤的神色,而卡迈尔正一只手搭在茱蒂的肩上,偏着头像是在说些什么,他推测卡迈尔应该是在说安慰的话。
FBI和日本警方的关系有这么好吗?他们重创了日本公安之后,代表FBI的茱蒂竟然会如此伤心……琴酒摇摇头。不对!事情真相绝不是这样子!至少不会这么简单!
肯定有FBI的成员也在此爆炸案里受伤了!可是FBI在日本的成员都有谁呢?詹姆斯?不对,这个老家伙并没有受伤……茱蒂和卡迈尔?这更不可能了……那最后剩下的人就只有……赤井秀一了!
琴酒的嘴狠狠地抿起来,脸颊处拉出来锋利的线条,左脸处那条伤疤也被牵动起来好像在隐隐作痛……这是赤井秀一曾经留给他的纪念,可是那个男人本来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他亲眼看着基尔打穿了那个男人的头!
可是事情又没有那么单纯,赤井秀一已死是基尔告诉他的,然后波本证实了基尔的消息……但波本,是个叛徒,他伪造了铃木列车上雪莉的死亡,那么相对来说,他对于赤井秀一的调查也就没有说服力了。
当时他第一次看完这个视频后,差点就要提枪去打爆基尔的头,但理智又阻止了他这么做。尽管他一向秉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个信条,但是这种会扰乱士气和军心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万一FBI在赤井秀一死后又调来了新的搜查官呢?这件事最好还是调查清楚了再说。
想了想后,琴酒转头问伏特加:“我们的那些‘礼物’都送出去了没有啊?”
伏特加看了眼手机发来的实时报告:“我们处理过的那些东西已经售出八十多个了,确切的说是八十七个。”
“很不错,数目已经够多了,”琴酒点点头,“不过多多益善,告知手下那群人,‘礼物’送出去的越多越好!”
伏特加点头应诺:“我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发布下去命令。”
“嗯,再在这待下去也没意义了,”琴酒说,“我们走吧。”
伏特加发送完消息,伸手拧开了车钥匙,在按下了方向盘上的“ENGINE START”按钮后,这辆性能野兽像是被唤醒了一样,那颗巨大的V12心脏发出沉闷的咆哮声,汹涌的气浪不断地从车尾处的四根排气管里排出,周围还在拍照的年轻人没料到这辆车会突然启动,都忙不迭地后退。
看着周围四散的人群,伏特加冷笑着一脚踩下油门。
这条危险的黑色逆戟鲸吼叫着弹射了出去,直插入滚滚车流中,瞬间便消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10 12:08:00 +0800 CST  
顺天堂医院,护士绫小潞正在巡视着各间病房。
许多拄着拐杖打着石膏的病人见到绫小潞都热情地打着招呼,毕竟大家都知道绫小潞护士是这间医院里最和善的护士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略带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走廊,把所有人的影子都铺到墙上。
绫小潞推开一间病房房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上发呆的大川云子太太。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云子太太又在想自己的儿子了。
大川云子,1948年出生在东京新宿区,正儿八经的平民阶级。一生里升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顺顺当当平平庸庸,结果就在上个周因为突发脑血栓进了医院。老人膝下只有一子一孙,结果儿子还因为工作繁忙不能总是来看望老人,这就导致老人经常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
想到云子太太的儿子塞给自己的那个红包以及那一句“小潞护士,我的妈妈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绫小潞心里苦笑。我再怎么照顾你的妈妈有什么用?她老人家想看到的是她的儿子和孙子啊……
尽管她到最后还是没收那个红包,但是护士的职业素养也让她无法袖手旁观。绫小潞走上前,清清嗓子轻声说:“云子太太,又在想您的儿子啦?”
但是出乎绫小潞意料的,云子太太并没有像以前似的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理她。今天的云子太太心情看上去反而很好,她对着窗外开心地笑着,脸上的皱纹仿佛都随之舒展开来。听到绫小潞说话,云子太太笑着转过头:“没有啊,我儿子今天来看过我啦!”说着老人还对着病床旁的柜子努了努嘴,“你看,我儿子还给我带了很多东西呐!”
绫小潞扭头看去,果然,床头柜上现在已经摆满了礼品,一箱中老年人专属牛奶。一大盒的果味营养液以及一个果篮。
只不过那个果篮看上去那么的熟悉,绫小潞心底暗暗皱眉。但当她瞥见和云子太太同住一个病房,现在正在熟睡的山田佐绪太太旁边也有一个一样的果篮后,一下子就明了了。
怪不得她看见这个果篮会感觉那么的熟悉,因为今天她已经看到很多的家属拿着同种果篮来探视病人了。记得当时她还拉着一个家属问过这件事,好像是医院门口的一间礼品店果篮促销,一个大果篮才卖860日元。所以很多家属就乐得顺便买上一个,这就导致今天她看到同款果篮不下十几次……
“怎么了?小潞护士?”看到绫小潞一直盯着礼品不说话,云子太太偏着头问,“有什么问题吗?”
绫小潞回过神,脸上连忙摆出歉意的笑容:“啊……很抱歉,只是一下子想到今天发生的一件关于工作的问题了……”
“是吗?”云子太太点点头,“可不要太劳累啊,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
“我没事的,云子太太,”绫小潞连忙扯开话题,“既然太太您的儿子今天都来看过您了,那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地对着窗外发呆啊?”
“我没有闷闷不乐地发呆啊?我可开心了!”云子太太笑着指指窗外,“你看,外面的太阳多美啊!”
绫小潞顺着云子太太的手指看向窗外,一下子愣住了。
当她抬起头的瞬间。夕阳扑面而来。虽然现在仍不算是黄昏,但是太阳也已经开始渐渐坠落了,绫小潞甚至可以勉强直视那轮温暖的太阳。炽金色的阳光开始泛上几缕橘黄,在病房的地面上投下树木和窗格的影子,外面隐约传来车流和行人的喧闹声。
绫小潞望着窗外的太阳,心里蓦然涌上“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感觉。
“是啊,确实很美……”绫小潞赞叹着眼前的美景,“我以我们可都要好好的活着啊,云子太太。”
“那是当然!”云子太太自豪地扬起嘴角,“而且我儿子秀夫今天来看我时还说呢,他就要升职了!到时候我儿子就要带我享福啦!”
“是啊,所以您才要好起来,不是么?您以后还要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呢!”绫小潞轻声说。
在聊了会儿天后,云子太太感觉有些乏了,便躺了下去想要睡一觉。绫小潞替云子太太收拢了一下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在即将走出病房时,她转头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然后那抹金黄的暖光就被关闭的房门所切去。
绫小潞浅笑着走在医院的长廊上,那一幕的景色真的是太美好了,美好到每当想起那轮暖阳她的嘴角都会不由自主的扬起。
生活真的是很美好啊,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绫小潞心情大好,脚步也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但是下一刻她真的飞了起来!
绫小潞感觉自己眼前的空气瞬间出现了一层波纹,一堵巨大的空气气界像是墙一样蛮横地把她推了出去。她觉得世界在眼里旋转,日出般的光笼罩了她。
上百枚隐藏的炸弹终于爆炸了,顺天堂医院病房大楼自上而下逐渐爆起一团团炽烈的火球,宣告着死亡的冲击波飞速地扩散着。光与热,碎石与火焰四散飞溅,一阵阵的轰鸣声响彻医院,像是死神收割生命时所发出的神之宣言!!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10 19:59:00 +0800 CST  
“于1868年起……我国政府进行近代化政治改革,建立君主立宪政体。经济上推行‘殖产兴业’,学习欧美技术,进行工业化浪潮,并且提倡‘文明开化’、社会生活欧洲化,大力发展教育等……此后我国经过20多年的发展,国力日渐强盛,先后废除了幕府时代与西方各国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重新夺回了国家主权,最终进入了近代化……可以说,‘明治维新’是我国历史的转折点,这次改革使我国成为亚洲第一个走上工业化道路的国家,逐渐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这是我国近代化的开端,是我国近代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从此,我国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并迅速成长为亚洲强国,乃至世界强国……”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即将到来的高考的主要知识点。而讲台下的人则完全没有对高考所应有的紧张之心。后面的一群穿着球衣的大男孩们则早早搂紧了怀里的足球或篮球,只等着放学铃声一响就冲到球场占场地。还有一些坐在角落里的人正酣然大睡,讲台上老师的唠叨好像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只有少数坐在前排的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在书上飞速图画,在笔记本上记着一个个知识点。
老师在说完讲义上的一大段后,想必是觉得口干舌燥,便拿起台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趁着这个机会,小兰终于可以稍微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去端详教室门外男孩的身影了。
男孩的侧脸精致,睫毛修长,只看了一眼,小兰便像是触电般扭回了头,一抹艳红瞬间攀上了耳根。其实不仅是她,还有很多班里的女同学和男同学都时不时地会扭头看向门外的那个身影,然后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言语中满是惊叹和崇敬。
毕竟他们眼前的这个男孩,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传奇!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些称号放到无论任何一个人身上都算得上是莫大的荣誉了,可这些称号的拥有者却只是一个和他们同岁的十七岁男孩!
新一站在教室门外远眺着校园里的寒樱和忍冬,这些树木如浓云般低低地铺在道路两旁,风一吹便随风摇曳,组成了碧绿色的波涛。树海里时不时会有几点雪白飞出来,那是白文鸟,这些白色的精灵穿梭在教学楼间,清脆的鸟鸣声回荡在天际。
此时已经快下午六点了,学校已经快要下课了。
新一低头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分钟,下课铃就要响了。他抬起头看向教室,这时小兰也恰巧在看他,二人视线相对,新一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下意识地就笑了出来,而小兰虽然脸颊通红,但也是回复了他一个小小的笑容。
“快下课了,我送你回家。”他张开嘴说话,却没有声音,只是无声地比着口型。但小兰一下子就理解了男孩的意思,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便接着低头学习了。
新一看着认真学习的女孩,下意识地就想起了以前的生活。那时候他还没有遇见组织,人生虽精彩却也平平淡淡,所做的事便只有考试、破案、踢足球……可就算这样这段时光也还是那么令人怀念不是么?
可能多年以后,这段时光就会随着时间的冲刷慢慢变淡,最后只剩下一些虚无缥缈的记忆……但是他依然会记得这段时光的美好,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从一个老相册的角落里翻出了一张老照片,照片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发黄变脆,画面也变得模模糊糊的了……但当你看到照片里隐约透出来的嫩粉色的樱花瓣、碧蓝如水洗的天空和女孩的笑脸时依旧会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只不过是时候和这段过去的日子说再见了……新一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休学申请书》。耳畔也再次响起了年级主任苦口婆心的劝导:“工藤啊,我知道你平时学习成绩很好,毕竟你的脑袋瓜是这么的聪明……但聪明也不能当饭吃对不对?你是学生,学习是你的本职工作啊,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破案子搞推理……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啦!你说你能有把握么?balabalabalabala……”
我也想重回学校啊,但我这不是有情况么……新一苦笑着摇摇头,最近关于组织的事情有点多,他必须抓紧时间和机会,学习什么的就只能放一下了。不过好在他的解释也很到位,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也非常理解他,同意了他的休学申请,并且答应他不需要补课,只要到时候能记着去参加高考就可以。
等到在学校办理完这些事务的时候,已经接近下课了,于是他就干脆来到了这间他已经呆了近四年的教室门口,想着到时候和小兰一起回去算了。
已经有些秃顶的历史老师仍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讲台下小兰正低着头认真地做着笔记。新一望着女孩的侧脸,莫名的想到了另一个女孩,现在她应该在自己的家里制作解药吧?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的落日,太阳正一点一点地收回它原本送给大地的阳光,金灿灿的教学楼和树海也渐渐染上一层淡灰,日轮的底部已经触及了远处大厦的顶层。
等到教学铃终于响起的时候,收拾文具的小兰看向门外的新一,夕阳为男孩的侧脸笼罩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的身后樱花瓣和树叶夹杂在风中盘旋着起落。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11 18:09:00 +0800 CST  
这委实是一个很美的季节。新一口里叼着一根路边摘的狗尾巴草,双手抱头走在人流的末尾,缓缓的欣赏着路两旁的风景。
帝丹高中的校园建设还是非常优秀的,他们所走的放学道路两旁种植着浓密的树木,从粗壮的银杏和榉树到高大的扁柏和日本柳杉,这里应有尽有,在树丛的间隙里还种植着樱花和忍冬。这些林子已经很密集了,但学校的管理人员并不去管它们,只是任由它们生长、铺展,路两旁的大树树冠在距离地面十多米处接连到了一起,形成浓云般的树荫,学生放学时走在这条路上,就像走在一条由花和树叶组成的隧道一样。
这时候也确实是放学的时分了,道路上熙熙攘攘,高中生们成群结队的走向校门口。女生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学校里发生的八卦,想着放学后要去哪里一起玩;几对情侣在人群中手拉着手轻快地走着,他们彼此相互对视,然后微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甜蜜;而男生们则抱着怀里的球大步在人群中穿梭,操场上早已有很多男生穿着球衣在挥汗如雨了。
这时一阵晚风流过这条绿色的“隧道”,树海在风中摇晃,形成一阵阵的波涛。
新一伸手拨开被风吹到眼前的一片树叶,他静静地看着眼前正在嬉笑玩闹的三名女孩。
园子正偏着头对小兰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新一所熟悉的坏笑;小兰则慌张地摆着手,脸颊嫣红,似是在辩解着什么;而世良站在小兰的左侧,跟园子一起把小兰夹在中间,伸手像是要挠小兰的胳肢窝……微风掀起她们的头发和衣摆,阳光透过树荫撒在她们的身上。
这幅场景就像照片一样永远地定格在里他的心中。事隔多年,每当他回想起这个场景时,那在风中翻卷舞动的樱花瓣,那泛着暖黄的天空以及女孩们的明媚的笑颜……都依旧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在他的心里保持着鲜艳,丝毫不曾褪色。
“新一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快点嘛……”隔得一段距离,小兰对着他挥手,大声地呼唤着他。
这时新一才反应过来,原来由于太过于出神,他已经被小兰她们甩了很远了。于是他点点头,快步追了上去。
“我们的大侦探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啊?这么出神,连我们的毛利兰大美女都不能吸引您的注意力了?”看见新一走上前,园子挑着眉调侃说。
没等红着脸的小兰说些什么,新一便笑着回答:“啊……我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有点分神啦……不好意思啊……”
世良眯起眼睛:“是在想什么啊?一些往事么?”
世良所说的“往事”就是指那天晚上玛丽所说的浅香案,这新一是知道的。自那天晚上他听完十几年前的诸多秘事后,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
但是新一摇摇头:“不是,我就觉得这条路上的风景很美就是了……”
新一顿了顿。
不过小兰满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轻盈地原地转了一圈,发梢在空中飞舞,银铃般的笑容四处回荡:“是啊,新一,你看多美啊!”
转了个圈后,小兰疑惑地看着男孩:“另外,新一啊,你既然来了学校为什么不上课呢?快要高考了啊……”说话的时候她轻轻歪头,一缕黑色的长发从脸边垂落。
新一摇了摇头:“不,我接下来不会再来学校了,我申请休学了一段时间。”
太阳开始渐渐西沉了,原本就是早春,太阳落下还算是很早的,日轮的一部分已经陷入了远处的大厦里,余晖温暖轻柔。新一看着眼前三个女孩的反应,除了世良,园子和小兰都如他的意料之中的那样满脸惊讶。
“你说……你要休学?拜托啊……你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已经很久没来学校了欸!现在你好不容易说事情都解决了了,结果你还不上学!?你是不是故意想偷懒啊?”园子指着新一的鼻尖夸张地嚷着。
小兰也是皱了皱眉:“对啊……新一,都快要高考了,你不担心吗?”
新一挠了挠头:“确实啊,不过那件事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我走不开……学校也答应我的申请了,到时候高考我直接去参加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对啊,工藤你们还不相信啊?他绝对能考上东京大学的!”世良连忙笑着打圆场。
小兰听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吧。既然新一你自己决定的,那你可要加油啊……”
园子也只能耸耸肩,长叹口气:“哎呀,脑子聪明就是好啊,不像我们累死累活的还担心会考不上好大学……小兰,你有这么个厉害的老公幸不幸福呀?”
“园子你别说了……”被调侃多次的小兰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捂园子的嘴了。
女孩之间重新恢复了欢快的气氛,小兰追着想挠园子的腰,园子则围着世良转圈四处躲避……女孩们咯咯的笑着,一边笑一边打闹,四周的空气都被卷了起来,其中夹杂着女孩们身上清甜的体香。
四周的树木在风中哗哗作响,新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们。女孩们终于闹够了,闹累了,便重新叽叽喳喳地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新一又被遗忘了,但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成天乐呵不就是青春期的女孩应该有的状态么?学习之余便和同伴们一起出去聚会、唱歌、逛街、买东西,自己已经在组织的这个泥沼里陷得很深了,不应该再把眼前的女孩们牵扯进来。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在阳光下的人们所看不到的黑暗处,总该有人负重前行。
他突然又一次回想起了灰原……见鬼,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想起那个小小的茶发女孩。那时候他也是这样送女孩回家,只不过他送灰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然后就在博士家的那条小巷里,灰原突然揭下了原先伪装的假哭的面具,告诉了他她的真实身份,新一还能记得月光下女孩那张精致的小脸是如此的邪魅,带着森寒的冷笑,没有一丝温度。
“我叫雪莉……这是我的代号……”黑夜中,灰原看着眼前惊愕的男孩,“怎么样,吃惊么……工藤新一?”
……
新一默默地想着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其实想来他也不算孤单,在黑暗中,有一个很单薄很纤细的瘦小身影,与他一同前行。
他突然感觉有点痒,便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待到他定睛一眼,发现原来是一枚樱花瓣,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无声地落到了他的鼻尖。

楼主 love絵梨衣  发布于 2018-01-11 20:30:00 +0800 CST  

楼主:love絵梨衣

字数:532444

发表时间:2017-12-18 23: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1-17 15:39:05 +0800 CST

评论数:928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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