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扇中撷芳》bg 男主眼盲+左臂缺
“嘶……”叶凝醒了，眼前仍有些模糊，额角隐隐作痛，寒气透骨，环顾四周，崖底风光全然是冰天雪地。叶凝隐隐记得，好像掉下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才不至于摔死……
好像……好像还有个人来着？
顾与尘！！
叶凝一偏身，便触到了什么。起初吓了一跳，竟是满身是血的顾与尘。“诶……你……还活着吗……”叶凝竟脱口而出如此一句话。一试鼻息，气若游丝。
身中数剑，再中两掌，平日想活都再难了。顾与尘武功比自己高得多，自己没事，想必摔下来也对他没多少影响。
叶凝握紧他的手，片刻过后，额角渗出细汗。而顾与尘裸露在外的一道道伤痕都有愈合之势。不过仅是片刻，叶凝的便面如金纸，上次已输送了太多灵力，这次不够了……
喂，顾与尘，你要是醒了，记得把我带出去啊，这里好冷……
整整一炷香时间过去，叶凝的衣上、发上都已结了冰花。顾与尘右手悬空，触不到底，因而习惯性地用左残臂支撑起来，然而下一刻却因无力而趴倒在地上，只得顺着石头垂直的边缘用右手支撑起了身。
才伸手出去一些，便触到了叶凝。顾与尘左残臂搭在石上，勉强支撑起了身子，伸出修长而长有薄茧的手指一一拂过她的脸颊、肩膀。
“阿凝，阿凝？是你吗？”顾与尘一下铺在了叶凝的身边，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你……”
顾与尘右手抚上了自己肩上的剑伤，虽然仍有痛觉，但已明显感知到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一抹血色透过了已凝成黑褐色的布条。
顾与尘捏住了叶凝的手，然而却立刻蹙起了眉——自身伤重，连灵力也被限制了使用。
顾与尘一伸手，一旁插在冰冻土地里的常寂便自行落入了顾与尘的手心中。顾与尘右手揽起了昏迷的叶凝，将她放在了右肩上，思索了一会，又将她放在了自己缺了一条手臂的左肩上。
顾与尘有意将左肩倾斜了几度，让叶凝躺的更稳一些。右手握住常寂，作为盲杖，在冰天雪地中探路。
顾与尘每走一步，常寂便回插入冻土之中，难以拔出。雪天路滑，顾与尘背负着叶凝，腰背自然弯下去许多，重心不稳。
顾与尘一个踉跄——脚下不稳，便向前扑去，叶凝向前滚了不少距离。顾与尘一只手撑起，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脚尖碰到了叶凝，险些被绊了一下。
“阿凝，你冷吗……”顾与尘虽有罡气护身，却依然感到有些寒气，即使知道叶凝不会回答，却依然单手将外衣解了下来，用缺了一条胳膊的左肩抵住了叶凝，另一只完好的手替她裹上了外衣。又将叶凝重新放在了左肩上。
少了外衣的宽袖，而中衣的袖子又是紧贴着残臂缝好的，原本累赘的衣服变得简洁了许多。顾与尘右手握着常寂探路，更小心了些。
路径一片区域，狂风开始呼啸，携带着冰晶。顾与尘打了个冷战，虽不能目知叶凝的情况，但是在风声的剧烈呼啸中顾与尘仍是听到了叶凝逐渐变弱的气息声。
“阿凝，若是今日我们走出了这里，糖葫芦、栗子糕、一口酥、艾叶饼……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无应。
殷红的血顺着顾与尘清瘦的脸颊从眼下流出，滴在了衣襟上。
“还有啊……若是等到下次桂花再开，我陪你去看……好不好？不过我不能陪你共赏，哈哈哈……”顾与尘的笑有些凄清。
然而透过狂风，顾与尘仍是能清晰地听到叶凝的呼吸声在逐渐减弱。
“叶凝！待出去之后，我答应娶你！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地和我走出去……”
好像……好像还有个人来着？
顾与尘！！
叶凝一偏身，便触到了什么。起初吓了一跳，竟是满身是血的顾与尘。“诶……你……还活着吗……”叶凝竟脱口而出如此一句话。一试鼻息，气若游丝。
身中数剑，再中两掌，平日想活都再难了。顾与尘武功比自己高得多，自己没事，想必摔下来也对他没多少影响。
叶凝握紧他的手，片刻过后，额角渗出细汗。而顾与尘裸露在外的一道道伤痕都有愈合之势。不过仅是片刻，叶凝的便面如金纸，上次已输送了太多灵力，这次不够了……
喂，顾与尘，你要是醒了，记得把我带出去啊，这里好冷……
整整一炷香时间过去，叶凝的衣上、发上都已结了冰花。顾与尘右手悬空，触不到底，因而习惯性地用左残臂支撑起来，然而下一刻却因无力而趴倒在地上，只得顺着石头垂直的边缘用右手支撑起了身。
才伸手出去一些，便触到了叶凝。顾与尘左残臂搭在石上，勉强支撑起了身子，伸出修长而长有薄茧的手指一一拂过她的脸颊、肩膀。
“阿凝，阿凝？是你吗？”顾与尘一下铺在了叶凝的身边，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你……”
顾与尘右手抚上了自己肩上的剑伤，虽然仍有痛觉，但已明显感知到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一抹血色透过了已凝成黑褐色的布条。
顾与尘捏住了叶凝的手，然而却立刻蹙起了眉——自身伤重，连灵力也被限制了使用。
顾与尘一伸手，一旁插在冰冻土地里的常寂便自行落入了顾与尘的手心中。顾与尘右手揽起了昏迷的叶凝，将她放在了右肩上，思索了一会，又将她放在了自己缺了一条手臂的左肩上。
顾与尘有意将左肩倾斜了几度，让叶凝躺的更稳一些。右手握住常寂，作为盲杖，在冰天雪地中探路。
顾与尘每走一步，常寂便回插入冻土之中，难以拔出。雪天路滑，顾与尘背负着叶凝，腰背自然弯下去许多，重心不稳。
顾与尘一个踉跄——脚下不稳，便向前扑去，叶凝向前滚了不少距离。顾与尘一只手撑起，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脚尖碰到了叶凝，险些被绊了一下。
“阿凝，你冷吗……”顾与尘虽有罡气护身，却依然感到有些寒气，即使知道叶凝不会回答，却依然单手将外衣解了下来，用缺了一条胳膊的左肩抵住了叶凝，另一只完好的手替她裹上了外衣。又将叶凝重新放在了左肩上。
少了外衣的宽袖，而中衣的袖子又是紧贴着残臂缝好的，原本累赘的衣服变得简洁了许多。顾与尘右手握着常寂探路，更小心了些。
路径一片区域，狂风开始呼啸，携带着冰晶。顾与尘打了个冷战，虽不能目知叶凝的情况，但是在风声的剧烈呼啸中顾与尘仍是听到了叶凝逐渐变弱的气息声。
“阿凝，若是今日我们走出了这里，糖葫芦、栗子糕、一口酥、艾叶饼……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无应。
殷红的血顺着顾与尘清瘦的脸颊从眼下流出，滴在了衣襟上。
“还有啊……若是等到下次桂花再开，我陪你去看……好不好？不过我不能陪你共赏，哈哈哈……”顾与尘的笑有些凄清。
然而透过狂风，顾与尘仍是能清晰地听到叶凝的呼吸声在逐渐减弱。
“叶凝！待出去之后，我答应娶你！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地和我走出去……”
山崖下的暴雪天气，已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了。当然，顾与尘也看不见。
一天十二个时辰，这风雪并未停止。只要顾与尘罡气未破，便可继续走，至少，至少得把她带出去……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狂风似小了不少，也不曾携带着冰霜。顾与尘欣喜道：“阿凝，天晴了啊……”顾与尘以常寂探路，从土中拔出时，亦觉不再是冻土了。找了一块山石，把叶凝轻靠在上边。顾与尘在四周摸索着，土地上满是杂草，都未结冰。半晌过后，顾与尘的身子有些暖了，想必是走出了冰天雪地。
顾与尘摸上了叶凝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顾与尘……”叶凝缓缓开口。
“我在。”
“顾……与尘……”
“我在。”
“我冷……”
顾与尘右手揽住叶凝便往自己怀中送，让叶凝的脸紧紧挨着自己。顾与尘尝试输送灵力，仍是不行。
“还冷不冷？”
叶凝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绕上了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咳。”顾与尘的脸立刻染上一圈赤色，“只是说来……唬你的罢了。”
“你何时学我染上这个毛病了？堂堂瀚羽大师兄，竟说话不作数吗？”叶凝的气息仍是很弱，但依旧在他耳边说出了这么一通话。
叶凝紧贴着他的脸，已能感觉到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不得反应，顾与尘又将她扛了起来。顾与尘直接将常寂负于背上，右手则护住了叶凝，让她安稳些。不过如此，顾与尘的速度便减慢了不少。
走了不久，眼前是一家小潭上的小竹屋。叶凝从顾与尘的背上跳了下来。
“才刚醒，不要乱跑。”顾与尘劝道。
“我没有乱跑，眼前有一户人家，我是怕你去敲门，又丑又瞎还满身是血，吓着人家怎么办？”叶凝打趣道。
顾与尘浅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竹屋的主人是一个老妇人。倒很热心肠，见叶凝和顾与尘，连忙请进了屋。老妇人倒了两大碗白水，递给了两人。“两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吧？”老妇人问道。“我姓陈，叫我陈嫂便是。”
陈嫂在衣箱里翻出了一件衣裳，同样也是雪白的：“公子身上的衣裳太脏了，我看你和我儿子身量相近，就先穿着吧。”
顾与尘接过，道了一声谢。
“过来，我帮你。”叶凝坏笑道。
叶凝帮他解开了上衣，因为血凝固了，被划开的衣料也少数粘在了伤口边缘，因此叶凝格外小心。半晌后，顾与尘的身体便出现在她眼前。
皮肤看起来……很滑的样子……
顾与尘身材很好，腹部有明显的线条，叶凝的手不自觉抚上了他精致的锁骨……顾与尘又悄悄把左残臂往后藏了藏。顾与尘自行将右手穿入了袖中，左残臂在空中挥舞够不着衣袖，叶凝握着他的残臂帮他穿了进去。衣服很合身，只是左边垂下一截空袖管。
叶凝再将他已全被沾染的蒙眼布取了下来，在那布条背后的是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似无尽深渊。叶凝细细地擦着眼眶边的血渍，生怕触到了。叶凝头一次发现了，在他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再将崭新的布条帮他缠好。
叶凝突然感觉自己被压住了。
“靠！顾与尘你起来啊！顾与尘？！”
叶凝一人将顾与尘拖到了一张床上。光看顾与尘的脸确实清瘦，不过身体结实也还挺重的……叶凝用手测了他的体温，比他害羞时还要烫一些。应是发烧了，没有大碍的……
叶凝直到照见镜子才知自己额角的伤，草草包扎了一下。而又偷偷解开顾与尘的衣裳，背上、肩上的两道血痕最为明显，叶凝那点灵力，仅仅起了止血的功效，而其他小伤痕基本都愈合了。
叶凝用清冽的潭水替他擦手、擦脸。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遍，体温降了些下来。陈嫂替她买了药，叶凝不会煎药，只得请其代劳。
“阿凝！”顾与尘突然惊醒，额角满是细汗。
“我在啊。”
“你……没事吧？”顾与尘摸到了叶凝的手腕。
叶凝真是觉得挺好笑的：“没事啊，昨日我们来到了这里，陈嫂帮了我们，你忘了？”
顾与尘细细回忆了一番，确是如此，但仍不放心：“你真的还好么？”
“现在不好的人是你，昨天你发烧，害我忙活了一个晚上。你问我有没有事啊？”叶凝将顾与尘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的绷带上，“喏，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
顾与尘的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摸到了她的脸：“那便好……”
“喏，喝药。”叶凝将一碗水放在了床边。顾与尘一伸手，便连碗带水一起打翻了。
“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打翻了药……”
叶凝噗嗤一声笑出来：“骗你的，这是水。我知道你会打翻，所以先用水试一试你咯。我才不会那么傻，多浪费。”
叶凝端起了小桌上的药碗，舀起了一小勺：“张嘴。”顾与尘乖乖张了嘴，饮下一口苦药。
顾与尘眼睛终归是不方便的，叶凝直到喂完他为止。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喂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喂别人。
夜晚，叶凝坐在小潭旁的石上，嘴中叼着一片草叶，看着天发着呆。身后突然有了动静，叶凝回头看是顾与尘，起身扶住了他——不然万一走到水里去了呢？
顾与尘将两个山果递给她：“我听你今晚没怎么吃，饿了吗？”叶凝推了回去：“没饿。哎，顾与尘，你说……算了，不说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这风雪并未停止。只要顾与尘罡气未破，便可继续走，至少，至少得把她带出去……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狂风似小了不少，也不曾携带着冰霜。顾与尘欣喜道：“阿凝，天晴了啊……”顾与尘以常寂探路，从土中拔出时，亦觉不再是冻土了。找了一块山石，把叶凝轻靠在上边。顾与尘在四周摸索着，土地上满是杂草，都未结冰。半晌过后，顾与尘的身子有些暖了，想必是走出了冰天雪地。
顾与尘摸上了叶凝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顾与尘……”叶凝缓缓开口。
“我在。”
“顾……与尘……”
“我在。”
“我冷……”
顾与尘右手揽住叶凝便往自己怀中送，让叶凝的脸紧紧挨着自己。顾与尘尝试输送灵力，仍是不行。
“还冷不冷？”
叶凝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绕上了他的脖子，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咳。”顾与尘的脸立刻染上一圈赤色，“只是说来……唬你的罢了。”
“你何时学我染上这个毛病了？堂堂瀚羽大师兄，竟说话不作数吗？”叶凝的气息仍是很弱，但依旧在他耳边说出了这么一通话。
叶凝紧贴着他的脸，已能感觉到他的脸颊微微发烫。不得反应，顾与尘又将她扛了起来。顾与尘直接将常寂负于背上，右手则护住了叶凝，让她安稳些。不过如此，顾与尘的速度便减慢了不少。
走了不久，眼前是一家小潭上的小竹屋。叶凝从顾与尘的背上跳了下来。
“才刚醒，不要乱跑。”顾与尘劝道。
“我没有乱跑，眼前有一户人家，我是怕你去敲门，又丑又瞎还满身是血，吓着人家怎么办？”叶凝打趣道。
顾与尘浅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竹屋的主人是一个老妇人。倒很热心肠，见叶凝和顾与尘，连忙请进了屋。老妇人倒了两大碗白水，递给了两人。“两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吧？”老妇人问道。“我姓陈，叫我陈嫂便是。”
陈嫂在衣箱里翻出了一件衣裳，同样也是雪白的：“公子身上的衣裳太脏了，我看你和我儿子身量相近，就先穿着吧。”
顾与尘接过，道了一声谢。
“过来，我帮你。”叶凝坏笑道。
叶凝帮他解开了上衣，因为血凝固了，被划开的衣料也少数粘在了伤口边缘，因此叶凝格外小心。半晌后，顾与尘的身体便出现在她眼前。
皮肤看起来……很滑的样子……
顾与尘身材很好，腹部有明显的线条，叶凝的手不自觉抚上了他精致的锁骨……顾与尘又悄悄把左残臂往后藏了藏。顾与尘自行将右手穿入了袖中，左残臂在空中挥舞够不着衣袖，叶凝握着他的残臂帮他穿了进去。衣服很合身，只是左边垂下一截空袖管。
叶凝再将他已全被沾染的蒙眼布取了下来，在那布条背后的是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似无尽深渊。叶凝细细地擦着眼眶边的血渍，生怕触到了。叶凝头一次发现了，在他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再将崭新的布条帮他缠好。
叶凝突然感觉自己被压住了。
“靠！顾与尘你起来啊！顾与尘？！”
叶凝一人将顾与尘拖到了一张床上。光看顾与尘的脸确实清瘦，不过身体结实也还挺重的……叶凝用手测了他的体温，比他害羞时还要烫一些。应是发烧了，没有大碍的……
叶凝直到照见镜子才知自己额角的伤，草草包扎了一下。而又偷偷解开顾与尘的衣裳，背上、肩上的两道血痕最为明显，叶凝那点灵力，仅仅起了止血的功效，而其他小伤痕基本都愈合了。
叶凝用清冽的潭水替他擦手、擦脸。不知循环往复了多少遍，体温降了些下来。陈嫂替她买了药，叶凝不会煎药，只得请其代劳。
“阿凝！”顾与尘突然惊醒，额角满是细汗。
“我在啊。”
“你……没事吧？”顾与尘摸到了叶凝的手腕。
叶凝真是觉得挺好笑的：“没事啊，昨日我们来到了这里，陈嫂帮了我们，你忘了？”
顾与尘细细回忆了一番，确是如此，但仍不放心：“你真的还好么？”
“现在不好的人是你，昨天你发烧，害我忙活了一个晚上。你问我有没有事啊？”叶凝将顾与尘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的绷带上，“喏，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了一下。”
顾与尘的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摸到了她的脸：“那便好……”
“喏，喝药。”叶凝将一碗水放在了床边。顾与尘一伸手，便连碗带水一起打翻了。
“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打翻了药……”
叶凝噗嗤一声笑出来：“骗你的，这是水。我知道你会打翻，所以先用水试一试你咯。我才不会那么傻，多浪费。”
叶凝端起了小桌上的药碗，舀起了一小勺：“张嘴。”顾与尘乖乖张了嘴，饮下一口苦药。
顾与尘眼睛终归是不方便的，叶凝直到喂完他为止。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喂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喂别人。
夜晚，叶凝坐在小潭旁的石上，嘴中叼着一片草叶，看着天发着呆。身后突然有了动静，叶凝回头看是顾与尘，起身扶住了他——不然万一走到水里去了呢？
顾与尘将两个山果递给她：“我听你今晚没怎么吃，饿了吗？”叶凝推了回去：“没饿。哎，顾与尘，你说……算了，不说了。”
顾与尘嘴角噙笑，将腰间的宫羽解下，摸到了叶凝的手，然后将它放在了她的手心：“瀚羽派有一条门规，将宫羽赠了人，也就代表将自己的人心交在了那人的手中。”
叶凝歪过头去看顾与尘，果不其然，从脸颊到脖子根，全都是红透了的。
“那，我便可收下了？”
“嗯……”
“那这个也给你吧。”叶凝拿出了曾带在额上的黑绳，在为自己包扎时取下的，“暗夜门有什么门规我不记得了，但是这是家纹，也很重要的。”
顾与尘没有接受。
“我知道你还是痛恨暗夜门，也许还怀疑着我。但是如果你是真心，收下又何妨？你要是不收，我就认为你是唬我开心，也懒得理你咯。”
顾与尘接过，用那细长的绳在自己指尖绕来绕去：“那你少了这个，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当然是有备用的咯。”
不过，想赠的只有那一条，心悦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叶凝歪过头去看顾与尘，果不其然，从脸颊到脖子根，全都是红透了的。
“那，我便可收下了？”
“嗯……”
“那这个也给你吧。”叶凝拿出了曾带在额上的黑绳，在为自己包扎时取下的，“暗夜门有什么门规我不记得了，但是这是家纹，也很重要的。”
顾与尘没有接受。
“我知道你还是痛恨暗夜门，也许还怀疑着我。但是如果你是真心，收下又何妨？你要是不收，我就认为你是唬我开心，也懒得理你咯。”
顾与尘接过，用那细长的绳在自己指尖绕来绕去：“那你少了这个，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当然是有备用的咯。”
不过，想赠的只有那一条，心悦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你说你好端端的跟着我跳下来干什么？本来发生在你身上的许多事情就是因为而起嘛。”叶凝道。
“你说得对。”
叶凝怔了一下，眼望眼前那人。
顾与尘又继续说：“是我自己愿意跳下来的，和你无关。”
叶凝吃惊道：“那你是不是说，若我死了，你也愿意和我一起死？”
顾与尘笑着点点头。
凭此一句，就算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你。
叶凝很早就进屋洗漱睡了。半夜却未看见顾与尘归来，不知道又去哪了。第二天一早却看见顾与尘白色的身影还在那水潭边的，似是一夜未睡。
顾与尘又被叶凝强行拖出，说是要陪她吃面。
“哎，听说了吗？暗夜门的二少主给自己亲娘判了死罪啊。”
“废话，还听说这二少主喜欢自己妹妹呢，可惜被门主给害死了，指不定就是因为她啊……”
“看来这旁门左道是要被连根拔起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叶凝拿着筷子的手抖动了一下，险些呛住了，立刻拍着那两个大汉的桌子道：“你们……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这跟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赶紧滚滚滚。”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叶凝本不恼，被这人这么一说便来了气。直接一掌就向那人打去，然而自己却施展不出功力，对那人毫无作用。
“哪儿来的小丫头？也敢打我？”那彪形大汉扬起手就像叶凝打过来。
顾与尘精准地钳住了他的手腕，虽然整个手掌不及他的腕粗，却依旧掐得生疼。痛得那大汉龇牙咧嘴。
“半路杀出来个瞎子。”那人扬起了另外一只手。
“顾与尘你……”叶凝惊慌地道。
然而不曾想，顾与尘却把细微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在那只大手还未降下之前，顾与尘便以极快的速度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深厚的一掌直击大汉胸前。
“瞎子也比你有用。”顾与尘冷冷地道。顾与尘左边空空的袖管随风飘拂，眼下已有了浅浅淡淡的血色。也许是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吧。
那两人只得落荒而逃。
“阿凝，过来。”
叶凝才走两步，却把顾与尘一把拉着，拽入怀中，顾与尘右手轻抚她的头发：“以后不要乱走，我不在，你很难保护自己。”
叶凝握着了他的手：“那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吗？又想跑啊？”
顾与尘刚才的清冷气质完全卸了下来，拿起叶凝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眼前的绷带上，笑道：“我不是瞎子吗？”又将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残臂上：“还有……”
叶凝突然心头一酸，赶忙岔开：“好啦好啦，你瞎我又不瞎，你又丑又瞎还残废，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叶凝突然踮脚，脑门撞在了顾与尘清瘦的下巴上。顾与尘本比叶凝高一个头，叶凝在他怀中时也恰好抵着他下巴。
“我想回暗夜门……”
顾与尘一怔：“什、什么？为什么？”
“暗夜门已乱，若是被名门正派所打击，可能就会被铲除……”
叶凝见顾与尘不语，继续说道：“我知你痛恨暗夜门，但是我毕竟在那里长大的……”
顾与尘拦住她的手缓缓滑下：“那好……若你执意要去，我便回瀚羽等你，师父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等一切好了，我便带你归隐。”
“你说得对。”
叶凝怔了一下，眼望眼前那人。
顾与尘又继续说：“是我自己愿意跳下来的，和你无关。”
叶凝吃惊道：“那你是不是说，若我死了，你也愿意和我一起死？”
顾与尘笑着点点头。
凭此一句，就算负尽天下人也不愿负你。
叶凝很早就进屋洗漱睡了。半夜却未看见顾与尘归来，不知道又去哪了。第二天一早却看见顾与尘白色的身影还在那水潭边的，似是一夜未睡。
顾与尘又被叶凝强行拖出，说是要陪她吃面。
“哎，听说了吗？暗夜门的二少主给自己亲娘判了死罪啊。”
“废话，还听说这二少主喜欢自己妹妹呢，可惜被门主给害死了，指不定就是因为她啊……”
“看来这旁门左道是要被连根拔起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叶凝拿着筷子的手抖动了一下，险些呛住了，立刻拍着那两个大汉的桌子道：“你们……再说一遍？”
“说什么说？这跟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赶紧滚滚滚。”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叶凝本不恼，被这人这么一说便来了气。直接一掌就向那人打去，然而自己却施展不出功力，对那人毫无作用。
“哪儿来的小丫头？也敢打我？”那彪形大汉扬起手就像叶凝打过来。
顾与尘精准地钳住了他的手腕，虽然整个手掌不及他的腕粗，却依旧掐得生疼。痛得那大汉龇牙咧嘴。
“半路杀出来个瞎子。”那人扬起了另外一只手。
“顾与尘你……”叶凝惊慌地道。
然而不曾想，顾与尘却把细微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在那只大手还未降下之前，顾与尘便以极快的速度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深厚的一掌直击大汉胸前。
“瞎子也比你有用。”顾与尘冷冷地道。顾与尘左边空空的袖管随风飘拂，眼下已有了浅浅淡淡的血色。也许是提到了他的伤心事吧。
那两人只得落荒而逃。
“阿凝，过来。”
叶凝才走两步，却把顾与尘一把拉着，拽入怀中，顾与尘右手轻抚她的头发：“以后不要乱走，我不在，你很难保护自己。”
叶凝握着了他的手：“那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吗？又想跑啊？”
顾与尘刚才的清冷气质完全卸了下来，拿起叶凝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眼前的绷带上，笑道：“我不是瞎子吗？”又将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残臂上：“还有……”
叶凝突然心头一酸，赶忙岔开：“好啦好啦，你瞎我又不瞎，你又丑又瞎还残废，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叶凝突然踮脚，脑门撞在了顾与尘清瘦的下巴上。顾与尘本比叶凝高一个头，叶凝在他怀中时也恰好抵着他下巴。
“我想回暗夜门……”
顾与尘一怔：“什、什么？为什么？”
“暗夜门已乱，若是被名门正派所打击，可能就会被铲除……”
叶凝见顾与尘不语，继续说道：“我知你痛恨暗夜门，但是我毕竟在那里长大的……”
顾与尘拦住她的手缓缓滑下：“那好……若你执意要去，我便回瀚羽等你，师父那边，我会解释清楚。等一切好了，我便带你归隐。”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叶凝硬是拉着顾与尘一道抵达了暗夜门的管辖范围，才放心让他走。
“这次不坐船啦。”叶凝笑道，“你找得到路吗？”
“常寂会有指引，顺指引走便是。”顾与尘突然回头，但面朝的方向仍是偏了一些，“阿雪就在暗夜府的上空，如若有事，靠它联系便好。”
叶凝闻言望了望天空，在暗夜府的屋檐上，栖着一只雪白的鸽子，正是之前瀚羽派同顾与尘联系的那一只。
叶凝又突然扑在顾与尘怀里，顾与尘险些没接住。“那你多保重。反正半年——不，三个月，你要让我看见你。”叶凝突然哭了起来。
顾与尘听到了浅浅的抽噎声，心似化了：“好了，阿凝乖，不哭了，我答应你便是。”
这样一来，叶凝便处于两难境地。若是弃了暗夜门，那便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然而自己又不能弃了顾与尘……
待顾与尘走后，叶凝坐在石阶上发了好长时间的愣。黄昏日落才知回去。
“少主。”府前婢女颔首行礼，“门主正在等您。”
门主？叶寻？
叶凝一脚踢开了正殿的门，叶寻一身黑衣，额上的黑绳更粗了几分，翘着二郎腿，一副流氓地痞样。见叶凝，嘴角上扬：“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叶凝坐在了他的对面。
“知道你还活着。”
“先不说这个。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叶凝又突然站起来质问。
“如果是假的，我们还能对话吗？”叶寻笑道，“你就这种态度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要不是我那一掌，你能这么快活吗？”
“是是是，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生母，你怎么下得去手……”
“其罪一，谋害少主。”叶寻瞬间正经，“其罪二，谋害老门主及门主夫人。其罪三，无恶不作。你觉得这些，够不够？”
叶凝不语。
叶寻突然把她抱了起来：“好了好了，作为少主一天到处乱跑，夜不归宿，不是失了礼数？”
“叶寻！早知道那天就让我掉下去死了算了！”
“你想死还死不了。我若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让你下去。你若掉下去了，顾与尘会无动于衷？他的剑会无动于衷？你感受到的被抵挡那一下，便是常寂的功劳。”叶寻凑近了她的耳边。直直将叶凝抱去了自己房中。
婢女侍卫个个都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五日。
直到瀚羽山门出现，常寂便恢复了安静，与一把常剑无异了。
“顾师兄？”被罚扫山门的弟子注意到了顾与尘，随即跑上阶梯去，过一会又下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孩。
小暄拉起了顾与尘的手：“我还以为师兄都不会回来了，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他们说你被暗夜门的人带走了，有没有事啊？”
顾与尘摇了摇头，温柔地说：“不用担心，我很好。”
小暄道：“其实师父那日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他老人家总是嘴硬心软。他说只有你不再和暗夜门的人来往……”
暗夜府中。
叶凝坐在西边的书桌前，面朝窗子发呆，嘴上撅着一支沾墨的毛笔。叶凝取下毛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提笔在面前的白纸写下了黑字。
“没想到吧，上次偷偷学了这个办法。已经五日了，想必你也到了。才五天啊，为什么就想你了呢？你呢？叶凝。”
寥寥几个字，写得还有些凌乱。落笔之后，所有的字都从纸上突出了些来。待笔墨干透后，叶凝将它绑在了阿雪的脚上，看着它飞远。
鸽子自然是比人快的，仅一天，阿雪便到了顾与尘的窗外。听到再无拍翅声时，顾与尘伸出右手示意它靠近些，一伸手指便触到了，取下了信纸，平铺在檀木桌上。
指腹在凸起的字体上抚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不禁扬起。
小暄回头望见捂嘴轻笑的顾与尘，嘲笑道：“师兄，是谁的信能把你乐成这样？叶凝姐姐的？”
顾与尘收起了笑容：“你怎知她？”
“就是认识嘛~”
顾与尘的手在书桌上一摸，却不料打翻了砚，溅了一地的墨水，顾与尘右手满手是墨，白衣弄脏了不少。顾与尘仍不知情，不自觉地将右手举在面前，抹了一把墨水在脸上。
小暄忍俊不禁：“师兄，你现在……哈哈哈哈哈。”小暄用湿布帮他擦净了脸上与手上的墨迹，整块布都几乎被染黑了。
顾与尘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阿……凝……”小暄甩了两下手，表示反抗：“师兄……你怎么了……”
顾与尘如梦初醒，松开了手：“对不起……你的声音很像她……”
“好了……师兄，你是想写信吗？要不要我帮你？”
“好……”顾与尘眼盲，纵使一笔一画写得娟秀，但合起来就不知道成了什么东西。
小暄的字很稚拙，毕竟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五日不见，如隔十五秋了？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收到你的信？我很好，也很想你，勿念。顾与尘。”
“这次不坐船啦。”叶凝笑道，“你找得到路吗？”
“常寂会有指引，顺指引走便是。”顾与尘突然回头，但面朝的方向仍是偏了一些，“阿雪就在暗夜府的上空，如若有事，靠它联系便好。”
叶凝闻言望了望天空，在暗夜府的屋檐上，栖着一只雪白的鸽子，正是之前瀚羽派同顾与尘联系的那一只。
叶凝又突然扑在顾与尘怀里，顾与尘险些没接住。“那你多保重。反正半年——不，三个月，你要让我看见你。”叶凝突然哭了起来。
顾与尘听到了浅浅的抽噎声，心似化了：“好了，阿凝乖，不哭了，我答应你便是。”
这样一来，叶凝便处于两难境地。若是弃了暗夜门，那便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然而自己又不能弃了顾与尘……
待顾与尘走后，叶凝坐在石阶上发了好长时间的愣。黄昏日落才知回去。
“少主。”府前婢女颔首行礼，“门主正在等您。”
门主？叶寻？
叶凝一脚踢开了正殿的门，叶寻一身黑衣，额上的黑绳更粗了几分，翘着二郎腿，一副流氓地痞样。见叶凝，嘴角上扬：“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叶凝坐在了他的对面。
“知道你还活着。”
“先不说这个。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叶凝又突然站起来质问。
“如果是假的，我们还能对话吗？”叶寻笑道，“你就这种态度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要不是我那一掌，你能这么快活吗？”
“是是是，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生母，你怎么下得去手……”
“其罪一，谋害少主。”叶寻瞬间正经，“其罪二，谋害老门主及门主夫人。其罪三，无恶不作。你觉得这些，够不够？”
叶凝不语。
叶寻突然把她抱了起来：“好了好了，作为少主一天到处乱跑，夜不归宿，不是失了礼数？”
“叶寻！早知道那天就让我掉下去死了算了！”
“你想死还死不了。我若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让你下去。你若掉下去了，顾与尘会无动于衷？他的剑会无动于衷？你感受到的被抵挡那一下，便是常寂的功劳。”叶寻凑近了她的耳边。直直将叶凝抱去了自己房中。
婢女侍卫个个都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五日。
直到瀚羽山门出现，常寂便恢复了安静，与一把常剑无异了。
“顾师兄？”被罚扫山门的弟子注意到了顾与尘，随即跑上阶梯去，过一会又下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女孩。
小暄拉起了顾与尘的手：“我还以为师兄都不会回来了，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他们说你被暗夜门的人带走了，有没有事啊？”
顾与尘摇了摇头，温柔地说：“不用担心，我很好。”
小暄道：“其实师父那日已经原谅你了，只是他老人家总是嘴硬心软。他说只有你不再和暗夜门的人来往……”
暗夜府中。
叶凝坐在西边的书桌前，面朝窗子发呆，嘴上撅着一支沾墨的毛笔。叶凝取下毛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提笔在面前的白纸写下了黑字。
“没想到吧，上次偷偷学了这个办法。已经五日了，想必你也到了。才五天啊，为什么就想你了呢？你呢？叶凝。”
寥寥几个字，写得还有些凌乱。落笔之后，所有的字都从纸上突出了些来。待笔墨干透后，叶凝将它绑在了阿雪的脚上，看着它飞远。
鸽子自然是比人快的，仅一天，阿雪便到了顾与尘的窗外。听到再无拍翅声时，顾与尘伸出右手示意它靠近些，一伸手指便触到了，取下了信纸，平铺在檀木桌上。
指腹在凸起的字体上抚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不禁扬起。
小暄回头望见捂嘴轻笑的顾与尘，嘲笑道：“师兄，是谁的信能把你乐成这样？叶凝姐姐的？”
顾与尘收起了笑容：“你怎知她？”
“就是认识嘛~”
顾与尘的手在书桌上一摸，却不料打翻了砚，溅了一地的墨水，顾与尘右手满手是墨，白衣弄脏了不少。顾与尘仍不知情，不自觉地将右手举在面前，抹了一把墨水在脸上。
小暄忍俊不禁：“师兄，你现在……哈哈哈哈哈。”小暄用湿布帮他擦净了脸上与手上的墨迹，整块布都几乎被染黑了。
顾与尘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阿……凝……”小暄甩了两下手，表示反抗：“师兄……你怎么了……”
顾与尘如梦初醒，松开了手：“对不起……你的声音很像她……”
“好了……师兄，你是想写信吗？要不要我帮你？”
“好……”顾与尘眼盲，纵使一笔一画写得娟秀，但合起来就不知道成了什么东西。
小暄的字很稚拙，毕竟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五日不见，如隔十五秋了？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收到你的信？我很好，也很想你，勿念。顾与尘。”
“两个月了吧，怎么你都不回信了呢？就算你看不见也可以找人代写啊，就像你第一封信一样，不过，你好像也只回了我一封信……”
“三个月了，你不是说三个月一定要让我看见你的么？再不回信，我就上瀚羽山把你们门派给砸了。”
瀚羽山门。
顾与尘未执常寂，往门外慢步走去，顾与尘房中陈设不是太多，所以迈的步子要大一些。然而走到门槛处却不知，被狠狠绊了一跤，少了一条手臂平衡也不好。
然而却被小暄扶住了，小暄道：“师兄，你小心一些，怎么不拿常寂就出来了？门中那么多阶梯，容易摔着啊。”
顾与尘摇摇头：“这双眼睛，毕竟是自己弄丢的……”
小暄微微蹙眉：“我听其他师兄师姐说过，你的眼睛是因为整个瀚羽派，才受了坏人的骗……还有啊，怎么最近叶凝姐姐都没有再来信了？”
“不知……小暄，你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好啊。”小暄挽上了顾与尘的手臂。正对顾与尘门前的便是十级台阶，小暄搀着顾与尘一步一停地走，“师兄慢些……”
“师兄，你可以和我说说叶凝姐姐的事吗？”
“她……蛮横无理？爱大吵大闹？”顾与尘轻笑，“即使她出生在那样的地方，却仍然让人觉得她不会做坏事。”
“但我听说，她将暗夜门的尸傀儡功法用得炉火纯青，杀了不少人……”小暄欲说欲惶恐。
“……她……也许是被迫的……”
顾与尘蹲下身，刚好和小暄一样高，顾与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暄，待哪日，也一定能好好在一起的……”
暗夜府。
“叶寻！”叶凝闻言将手中的瓷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再说一遍！？”
“顾与尘死了。”叶寻平淡地说道。
叶凝心中恼怒，从手环状的储物器中取出了黑色的长鞭，一鞭挥去，打碎了好几张桌椅。然而叶寻却一把抓住了长鞭，道：“寒毒未解，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
叶寻狠狠一拽，便将叶凝拽到自己身前，迅速地用她的长鞭将她捆了起来。拖着叶凝到了自己的房中，将她像一块破布似的丢在床上。
叶寻将捆住她身上的鞭子解了下来，一脚踩在床沿上，怒目瞪着她：“你以为我做这么多究竟为了谁？难道就那么轻易把你交给别人？我本以为顾与尘会放弃自己瀚羽派大弟子的身份来寻你，结果呢？”
叶寻突然压在叶凝的身上：“这两个月，每隔三日便给你输送内力排解寒毒，你该怎么报答我？”叶寻的唇一遍一遍扫过叶凝的脖颈，叶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叶凝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叶寻，却被他一个转身便躲过，随即叶寻钳住了她的手，锁得死死的。“我还等着呢。”叶寻点住了她的穴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比他差？”
叶寻强暴地剥开了叶凝的衣服，再将自己额上的黑绳取下，将叶凝双手缚在了一起。但衣服只褪到只有一件中衣时，叶寻却住手了。指腹一点一点滑过叶凝的肌肤。
“不要……不要碰我……”
“三个月了，你不是说三个月一定要让我看见你的么？再不回信，我就上瀚羽山把你们门派给砸了。”
瀚羽山门。
顾与尘未执常寂，往门外慢步走去，顾与尘房中陈设不是太多，所以迈的步子要大一些。然而走到门槛处却不知，被狠狠绊了一跤，少了一条手臂平衡也不好。
然而却被小暄扶住了，小暄道：“师兄，你小心一些，怎么不拿常寂就出来了？门中那么多阶梯，容易摔着啊。”
顾与尘摇摇头：“这双眼睛，毕竟是自己弄丢的……”
小暄微微蹙眉：“我听其他师兄师姐说过，你的眼睛是因为整个瀚羽派，才受了坏人的骗……还有啊，怎么最近叶凝姐姐都没有再来信了？”
“不知……小暄，你陪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好啊。”小暄挽上了顾与尘的手臂。正对顾与尘门前的便是十级台阶，小暄搀着顾与尘一步一停地走，“师兄慢些……”
“师兄，你可以和我说说叶凝姐姐的事吗？”
“她……蛮横无理？爱大吵大闹？”顾与尘轻笑，“即使她出生在那样的地方，却仍然让人觉得她不会做坏事。”
“但我听说，她将暗夜门的尸傀儡功法用得炉火纯青，杀了不少人……”小暄欲说欲惶恐。
“……她……也许是被迫的……”
顾与尘蹲下身，刚好和小暄一样高，顾与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暄，待哪日，也一定能好好在一起的……”
暗夜府。
“叶寻！”叶凝闻言将手中的瓷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你再说一遍！？”
“顾与尘死了。”叶寻平淡地说道。
叶凝心中恼怒，从手环状的储物器中取出了黑色的长鞭，一鞭挥去，打碎了好几张桌椅。然而叶寻却一把抓住了长鞭，道：“寒毒未解，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
叶寻狠狠一拽，便将叶凝拽到自己身前，迅速地用她的长鞭将她捆了起来。拖着叶凝到了自己的房中，将她像一块破布似的丢在床上。
叶寻将捆住她身上的鞭子解了下来，一脚踩在床沿上，怒目瞪着她：“你以为我做这么多究竟为了谁？难道就那么轻易把你交给别人？我本以为顾与尘会放弃自己瀚羽派大弟子的身份来寻你，结果呢？”
叶寻突然压在叶凝的身上：“这两个月，每隔三日便给你输送内力排解寒毒，你该怎么报答我？”叶寻的唇一遍一遍扫过叶凝的脖颈，叶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叶凝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向叶寻，却被他一个转身便躲过，随即叶寻钳住了她的手，锁得死死的。“我还等着呢。”叶寻点住了她的穴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比他差？”
叶寻强暴地剥开了叶凝的衣服，再将自己额上的黑绳取下，将叶凝双手缚在了一起。但衣服只褪到只有一件中衣时，叶寻却住手了。指腹一点一点滑过叶凝的肌肤。
“不要……不要碰我……”
在叶寻即将触到面前人儿的嘴唇之时，窗户突然被强大的内力震成碎屑。叶寻冷笑一声：“来得真巧。”说罢起身，套上了外衣。
一道雪白身影由窗翻入，那人相貌俊秀，鼻梁英挺，略显清瘦，上半张脸缠着四指宽的绷带，原是眼珠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左手的空袖管因动作幅度大而摇晃。
“阿凝？你在么？”
叶凝极想回答，却无奈被点住了穴道，发不出任何声音。但眼角已有了明显泪花。
“她在啊。”叶寻的声音向上扬，颇有亲热之感，但却使人寒颤。
“恶心。”顾与尘挤出两个字来。
“恶心？”叶寻还是调笑的语气，“你和她发生什么就不恶心了？”
“她是**妹。”顾与尘一字一句地道。常寂剑光大盛，剑锋直指叶寻。
叶寻已趁其不知，摩挲起了手中长剑：“妹妹？就算是又怎样？我会怕世俗的舆论？而且何况她还不是。”
“你什么意思？！”顾与尘更逼近了一步。
叶寻丝毫不惧眼前人的逼近，冷笑一声：“不如就让我告诉你。我娘这人就是善妒，只是做了二夫人自是心存不快，很可惜那时大夫人已有孕了，而她偏偏生的是个男孩。若是男孩，无论如何门主之位都会是他的。所以，她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将门主的亲儿子换做了乡野里新生的女婴——也就是如今的叶凝。还有，她杀死了门主夫人，伪作难产之相。
“在叶凝十二岁时，便以沉船的方式害死老门主，仗着自己权势继位。一年前叶凝出逃，追杀她的人是我派的，不过借了我娘的名义。我故意逼她走那条路，也引了当时正在夜猎的你，你不知她是谁，所以你救下了她。
“我本想着就此放弃，让你们好好地生活。不想你竟然傻到要回瀚羽去，浪费了更多的时间。叶凝第二次带你回暗夜门时，是我通的信，我就料定叶凝为了保你肯定会说出那样的话，在她房里，也是我让人故意发出声响让她听到，然后气走你。她当然会去追你啊，我也料定，若是她落崖，你也一定会随她，但是有常寂，你们定不会死。但是她回来后，我却发现她中了寒毒。
叶寻突然转身对叶凝说道：“他没死，你开心么？你们两个月的所有信件全都被我拦截了。我本以为，他会安安分分带在瀚羽山门，没想到，还是来找你了……”
顾与尘眼前的绑带已有了明显血色，右手执常寂在空中划过，直向叶寻发起攻击。叶寻武功也不差，两件冷兵器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顾与尘一剑突然刺穿了叶寻的右臂。
“好啊，”叶寻冷笑一声，“既然他那么爱你，我便也放心了。那便随你们去。”
叶寻突然空手拔出了刺入自己右臂的常寂：“不属于我的，便不奢求。”
顾与尘收剑，急急忙忙跑向叶凝，又险些被绊倒。顾与尘解开她的穴道，紧紧抓住她的手：“阿凝！你还好吗？”顾与尘看不见，所以不知面前那人已近于袒胸……
“顾与尘！抱紧我！”叶凝忍不住泪水，满脸皆湿润。
“阿凝不哭。”顾与尘生硬地安慰道。
叶凝竟像个孩童一般，叶寻此刻，竟找到了幼时叶凝在他怀中哭泣的影子。
一日后。
“以后想去哪里？”叶寻问道。
叶凝摇了摇头：“想去哪里不知道，反正不是这里。”
叶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道：“但是记得要回来。”
“好啊，哥。”
“都说了我不是你哥哥。”
“我说是就是。”
“你啊。可别辜负了我替你解的寒毒。”
叶凝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顾与尘仍是和过去一样，爱坐在桌前凝神。
“阿凝？”顾与尘扶着桌边缓缓起身。
“你以后想去哪呀？”叶凝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拉着他的空袖边。
“我能带你去一次瀚羽山门么？就一次？我需给师父解释……”
“哪那么多理由，去就去。”
一道雪白身影由窗翻入，那人相貌俊秀，鼻梁英挺，略显清瘦，上半张脸缠着四指宽的绷带，原是眼珠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左手的空袖管因动作幅度大而摇晃。
“阿凝？你在么？”
叶凝极想回答，却无奈被点住了穴道，发不出任何声音。但眼角已有了明显泪花。
“她在啊。”叶寻的声音向上扬，颇有亲热之感，但却使人寒颤。
“恶心。”顾与尘挤出两个字来。
“恶心？”叶寻还是调笑的语气，“你和她发生什么就不恶心了？”
“她是**妹。”顾与尘一字一句地道。常寂剑光大盛，剑锋直指叶寻。
叶寻已趁其不知，摩挲起了手中长剑：“妹妹？就算是又怎样？我会怕世俗的舆论？而且何况她还不是。”
“你什么意思？！”顾与尘更逼近了一步。
叶寻丝毫不惧眼前人的逼近，冷笑一声：“不如就让我告诉你。我娘这人就是善妒，只是做了二夫人自是心存不快，很可惜那时大夫人已有孕了，而她偏偏生的是个男孩。若是男孩，无论如何门主之位都会是他的。所以，她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将门主的亲儿子换做了乡野里新生的女婴——也就是如今的叶凝。还有，她杀死了门主夫人，伪作难产之相。
“在叶凝十二岁时，便以沉船的方式害死老门主，仗着自己权势继位。一年前叶凝出逃，追杀她的人是我派的，不过借了我娘的名义。我故意逼她走那条路，也引了当时正在夜猎的你，你不知她是谁，所以你救下了她。
“我本想着就此放弃，让你们好好地生活。不想你竟然傻到要回瀚羽去，浪费了更多的时间。叶凝第二次带你回暗夜门时，是我通的信，我就料定叶凝为了保你肯定会说出那样的话，在她房里，也是我让人故意发出声响让她听到，然后气走你。她当然会去追你啊，我也料定，若是她落崖，你也一定会随她，但是有常寂，你们定不会死。但是她回来后，我却发现她中了寒毒。
叶寻突然转身对叶凝说道：“他没死，你开心么？你们两个月的所有信件全都被我拦截了。我本以为，他会安安分分带在瀚羽山门，没想到，还是来找你了……”
顾与尘眼前的绑带已有了明显血色，右手执常寂在空中划过，直向叶寻发起攻击。叶寻武功也不差，两件冷兵器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顾与尘一剑突然刺穿了叶寻的右臂。
“好啊，”叶寻冷笑一声，“既然他那么爱你，我便也放心了。那便随你们去。”
叶寻突然空手拔出了刺入自己右臂的常寂：“不属于我的，便不奢求。”
顾与尘收剑，急急忙忙跑向叶凝，又险些被绊倒。顾与尘解开她的穴道，紧紧抓住她的手：“阿凝！你还好吗？”顾与尘看不见，所以不知面前那人已近于袒胸……
“顾与尘！抱紧我！”叶凝忍不住泪水，满脸皆湿润。
“阿凝不哭。”顾与尘生硬地安慰道。
叶凝竟像个孩童一般，叶寻此刻，竟找到了幼时叶凝在他怀中哭泣的影子。
一日后。
“以后想去哪里？”叶寻问道。
叶凝摇了摇头：“想去哪里不知道，反正不是这里。”
叶寻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道：“但是记得要回来。”
“好啊，哥。”
“都说了我不是你哥哥。”
“我说是就是。”
“你啊。可别辜负了我替你解的寒毒。”
叶凝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顾与尘仍是和过去一样，爱坐在桌前凝神。
“阿凝？”顾与尘扶着桌边缓缓起身。
“你以后想去哪呀？”叶凝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拉着他的空袖边。
“我能带你去一次瀚羽山门么？就一次？我需给师父解释……”
“哪那么多理由，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