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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人呀。。

叶凝命人安排好了船只——虽然顾与尘极力拒绝，但终是无用功。
顾与尘老坐在船头，一脸难受相。叶凝也数不清楚，这家伙究竟吐了多少次……“顾与尘，我赠你的东西可还在？”
顾与尘闻声在腰间摸索半刻，拿出了那根嵌着银色莲花的黑绳。叶凝拿过，系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谢谢，我会一直贴身戴着的。”
下了船之后，顾与尘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最大的缺点还是走得慢啊。
“阿凝，若是天黑了就不要继续走了，瀚羽山的地形很复杂。”顾与尘道。
叶凝放松地倒在了浅浅的草坡上，长舒了一口气，还翘起了腿：“以后该怎么办呢？”
顾与尘身体倾向左边，空袖立在了地上，浅笑道：“我本说过带你归隐的，那可不能食言啊。”
叶凝打了个哈欠，倒在顾与尘的腿上，拉起他的空袖在脸上拂来拂去，顾与尘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会儿便睡着了。
瀚羽山门。
叶凝的一身黑色衣裙在瀚羽弟子的白衣中甚是醒目，即使他们都未见过叶凝，亦不知她是魔女，但仍是议论纷纷。
“师兄。”小暄出来迎接，但望见叶凝，还是不觉退了两步，“叶……叶凝姐姐么……”
“小暄不用怕的。”顾与尘一伸手便触到了她的脑袋，揉了揉。“将她带到我房中去，好不好？”
“好！”小暄牵起了叶凝的手，“叶凝姐姐跟我来！”
叶凝毫无顾忌地推开了顾与尘的房门，上次来是午夜，现在白天看看，他的房间陈设简单，显得空旷。叶凝直接躺在了她的床上。
叶凝一偏头，便看见了床边的一幅画作，碧水青山，一旁题字甚是娟秀。“那是你们师兄作的？”叶凝问道。
小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笑说道：“对啊，师兄画得很好看呢。不过那都是他眼盲前作的了，当时我还没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想师兄就算瞎了，他也肯定愿意为你画的吧，嘻嘻。”
瀚羽正殿。
“与尘恳求师父，能够放下与暗夜门的恩怨，也放过……阿凝……”顾与尘朝着老者下跪，单手放于身前行跪拜礼。
老者犹豫半晌：“真心的？”
顾与尘仍未起身：“自然是。”
“那你不顾她所杀的人，亦不顾她的家门是你断臂眼盲？”
“自不是她的错。”
大殿的门突然被踢开，叶凝手持着酒壶跌跌撞撞闯了进来。顾与尘仍不知所以。
“哎，老头。”叶凝一开口便是酒气，“上次那十九鞭子还不够？还想如何？”
老者捋捋胡子笑道：“没礼貌的傻丫头。”
叶凝将手中酒一砸：“叫谁傻丫头呢？！”
“好啊，与尘，你不是想随她去了吗？我允你便是。丫头，其实我与你爹是旧识啊……”
顾与尘闻言大喜，立刻起身向叶凝身边迈去，刚迈出一步，踩到了碎陶片，幸得叶凝接住了他，却承不住他的体重，被他压在墙上。
“阿凝，你喝酒了……”
小暄听门内已经没了说话声，便小心地走了进来，扶住了快醉倒的叶凝。“我本跟叶凝姐姐说了门派内禁酒，她却偏要喝……”
顾与尘一把绕过她的腰，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使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顾与尘……你放老娘下来……”
顾与尘唯一的一条手臂已抱住了叶凝，小暄只好拉着他的空袖帮他引路了。再帮他将醉酒的叶凝放在了床上，坏笑着退去。
顾与尘摸着桌边的茶壶与茶碗，四处瞎倒水，亦不知撒了多少，只听见水流声，手指触到水面后便放下了茶壶。
“阿凝乖，喝水。”顾与尘将茶碗放在了她的面前。
“不喝。”
顾与尘听到这话，正犹豫不知如何，便听见了清水进口的声响。
“哎，顾与尘，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说个故事什么的？”叶凝柔声道。
“不会……”
“那好吧……那我来说一个……从前……”
顾与尘轻笑着听着她要继续说下去，却半晌没听见动静。
“阿凝？阿凝？”
又……睡着了？
【啧啧啧有个漏洞老脸一红】

扣不出文来 就撸了一个在宁城被叶姑娘拉得到处跑的顾与尘23333 基本是没什么好玩的点

“姐……姐……瀚羽派内禁酒啊，别喝了……”小暄赶紧拉住了叶凝往嘴中灌酒。
叶凝顺了她的阻拦，支支吾吾地道：“你们……你们大师兄呢？把他给我找来……”
小暄将酒坛子藏在了桌子底下，单手托腮道：“这两天你睡得可香了，师兄一直都没回来……师兄以前一直是掌门候选人，这次突然离开，师父也很为难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顾与尘扶着门沿，缓慢地跨进了脚。虽然无法看见眼神，叶凝迷迷糊糊也感受到了他的憔悴。
“你们师父是不是有毛病啊？”叶凝撑着脑袋，“竟然准备让一个瞎子当掌门，真不怕瀚羽派就这么毁了……”
“阿凝，休要这样说。”顾与尘的声音又比平日多了一分软柔，“小暄，你去休息吧，这个醉鬼我来收拾。”
小暄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间。
“阿凝~”顾与尘朝她伸出右手，软柔而磁性的声音使叶凝无法抗拒。叶凝刚触到他的手，就被他拽了过来。
“喝这么多酒，就不怕被赶出去吗？”顾与尘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有你啊，我才不怕呢。”叶凝的双臂从顾与尘的腋下穿过，将他的右手和残臂都放在了自己肩上。断面刚好触着叶凝的肩，软软的。顾与尘挣扎了两下，叶凝却双手相扣，把他锁得死死的。
“那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顾与尘的脸颊染上一圈赤色，“醉鬼。”
“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叶凝闭上眼睛色迷迷地笑道。
“自是。你说去哪里？”
叶凝的手抚上了顾与尘瘦削的脸，又不觉地抚上了他缠着绷带的眼窝处，之前是如何的一双明如星辰的眼睛……如今却是两片凹陷。
“我想，回宁城了……”
顾与尘拜别师门。叶凝也放狠话说是再为难他就砸了瀚羽山门，顾与尘也很是无奈。
“师兄和叶凝姐姐要好好生活啊，”小暄也被叶凝给带坏了，“下次再回来就带个小侄儿吧，嘻嘻。”
唯一幸运的是，从瀚羽山门去到宁城全是山路，顾与尘终于可以不用忍受晕船之苦了。
“顾与尘背我。”叶凝故作疲惫地将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背。”
叶凝哼了一声，你要是不背，我就趴着不起来了。
顾与尘无奈，但又实在无法背她，只得一只手揽过她的腿下将她扛在肩上。
叶凝叫唤着：“我说的是背啊你这是扛！放我下来！”
顾与尘道：“你说的要背的。我没法背你，你又偏趴着不下来，只有这样了。”
好好好你个臭呆子……还学会皮了是不是？
才走了不到半里，顾与尘就把叶凝放下来了，应不是体力问题的，顾与尘的臂力是了得的。
“阿凝，你还是自己走吧，这样总归是不方便的。”顾与尘从背后取下了常寂。
“我早说让你把我放下了了。”刚才的半里路程，顾与尘只能试探路而不能躲过所有障碍物，幸好没摔着，走得格外缓慢，“怎么啦，你以前捉我拿我的那么多灵物现在一件都用不上啦？”叶凝边说边迅速地将顾与尘的储物器偷了过来。
“那些都不及常寂，能指路的只有那一件。”顾与尘精准地一把从叶凝手中夺回自己的储物器，“别乱碰，这些东西所染的灵力可能与你内功相抵触。”就算叶凝速度再快上几倍，也敌不过顾与尘的五感——除了视力。
“那用这个好咯。”叶凝随手扯过一支光滑而细竹竿，扔给顾与尘。“普通的玩意也和你那剑差不多吧？”
顾与尘接过青绿的竹竿，在手心摩挲几番，笑道：“这个可差远了。”
叶凝单手托腮：“以后在宁城的话，我就把你的剑给藏了，免得老晃着把剑在手里吓着别人咯。”
顾与尘浅笑，将常寂重新负于背上，剑光黯淡了许多。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支竹竿。
顾与尘每迈出一步之前，都先用竹竿敲地，每次却好像刻意不让它碰到地面发出声响。感觉到脚下平坦时方会继续往前走。
“唔……”
叶凝突然听到了扑地的声响，回头望去，果不其然。
“也不小心些，要是不习惯那就不用了。”原本叶凝看到这一幕应是解气的，现在却没有快感，甚至有一点心疼。“怎么了，脚崴了？”
“嗯……”顾与尘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脚踝，脸色波澜不惊。
“那还能走吧？我就不信就崴这么一下，就能伤到我们瀚羽大弟子了？”
“没有……”
顾与尘撑着竹竿缓缓起身。刚才之所以会崴到脚，是因为用竹竿试探时完全避开了那两块拦路的石头，而当左脚跨过去的时候却被绊住了。每走一步，脚踝处都有丝丝疼痛。那支竹竿不仅成了盲杖，亦成了拐杖了。若是换做常寂引路，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就是舍不得丢掉竹竿呢。
“走得这么慢……要不我来背你？”叶凝停下了脚步。
“大男人还要人背，太难看了……”顾与尘脸颊泛起红晕。
“你说这深山老林的谁来看你啊？再说了，你现在娇羞的样子还真像个姑娘。”顾与尘的相貌本就带着几分阴柔之美，不过平日里皆很少看出，害羞时便一览无余。
“快点，上来。”叶凝蹲下身。
顾与尘终是趴了上去，右手执竹竿，左袖则无力地垂下。顾与尘只剩十多寸的残臂刚好够到叶凝的脖颈，拂得她有些痒。
“啊啊啊啊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重！！”

哈哈哈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为顾与尘是被压的那一个！！

怎么又没人……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还不等叶凝停下动作，顾与尘便从她的背上跳了下来，重心不稳，又险些摔着。
叶凝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真的是充满了天然呆的气息。暗夜门的门规第一条……什么来着，什么推倒……啊不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
顾与尘身向前倾，身后的发全都落在胸前来了，跟着袖子一同晃动。
半日之后，终到达了宁城。
城门还是那么热闹，印着宁城两字的匾额有些掉漆了。
“你在这若当个乞丐那也应该不差吧？说不定哪个姑娘见到你就把你给绑回去了。”叶凝望着身后一瘸一拐的顾与尘，莫名还真觉得挺像的……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顾与尘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叶凝的身旁，“不讲理？”
“哎，瞎说什么呢？”叶凝刚回过神，却发现那人已走得好远了，“好啊顾与尘，居然敢装瘸忽悠我……给我等着！”
顾与尘自是不知道路的，一不小心撞在了人家的一个摊前，才只得停下等叶凝，最后还是被叶凝提着衣领走……
还是城角的那间小泥屋，除了房顶上的几个洞，其余的再无变化。叶凝小心地推开了松动的房门，里边竟然很干净，像是都被人打扫过一样。
第一次离开前叶凝为顾与尘缝好洗好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叠放在桌上。本以为一去不会那么久，没想到再回来已快过了一年了。
既然都那么破了，应是要修一修的。
顾与尘的残臂费力地伸向右手按在门上的一颗钉子，脸几乎都快贴在门上了，残臂的一端才终于触到了一点，右手却又不自觉地向上移了一下，又拉开一段差距。苦于衣袖的限制，束缚着的，顾与尘施于残臂的力便全都卸了下来，钉子便落在了地上。
叶凝噗嗤一声笑道：“够不着还放那么高，真是不知道为自己考虑一下。”
“帮我……找找？”顾与尘单膝跪在地上摸索了半晌，却一直没有找到那颗钉子。叶凝一瞥便看见了钉子，随手捡了起来：“你手和眼睛都不方便，去帮我收拾东西。”
好吧，女人的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拾好的……不管她究竟像不像女人……
好巧不巧，下午时竟下了雨，雨水全从房上的几个小洞中滴进了屋里。叶凝悄悄咪咪溜出去搭上了梯子爬到了房顶上。
“你在干什么？”顾与尘突然问道。
靠，又忘了这人耳朵很灵了。下次得把他耳朵堵上……
“修房顶啊，你想晚上淋雨啊？”
“那我帮你。”
顾与尘凌空而起，稳而准地落在房顶上，且没惊起任何声响。
“哪里破了？”顾与尘的手在铺满瓦的房顶上摸着，似在寻找。
叶凝少有正经地给他指明方向。顾与尘在房顶之上格外小心，如履薄冰。本来漏得不多，应是花了半个时辰才补好。
“既然修好了那就……”叶凝话为说完，便被顾与尘揽住了肩膀，从梯上带回了地面。
“下次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啊？”叶凝嘟囔着嘴道。
“不能。”
叶凝不想睡桌子，因此在原来的窄床上再扩宽了一半，刚好能容下两个人。
“顾与尘。”
“我在。”
“顾与尘。”
“我……”
顾与尘才一开口，就已感到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还将自己搂住了，搂的死死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了。顾与尘的左残臂向上伸了两下，以表抗议。
“别动~”

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介意我说马上要完结的

“阿凝……起来……不要……”顾与尘被叶凝按得死死的，挣扎不了。
叶凝一脸坏笑地将手放在了顾与尘的脖颈上，用力将顾与尘理得规矩的衣领拉开了，指腹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
顾与尘一手抓住了叶凝的上臂，又往下滑，钳住了她的手腕：“不要……”
“害羞了吗？反正都是迟早的……”叶凝又从顾与尘身上翻了回来，躺在床上，但又钳住了顾与尘的下巴，“你想要孩子吗？想要几个？”
顾与尘不语。
“怎么啦，不想要孩子吗？”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还不用太快……”
“好吧，不快就不快嘛。”叶凝将手和交都搭在了顾与尘的身上，片刻便睡着了。
叶凝依旧延续好习惯——一觉睡到天亮。顾与尘嫌不舒服，便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到了一旁。摸到了门旁的竹竿，伴着哒哒哒的声音出了门。
随着水声，顾与尘竟不知到了屋后不远处是一片水潭，水流从极高的崖上冲击下来，有巨大的声响。
顾与尘只感到竹竿触到了低洼的地方，却不知有水，继续往前一步，便跌落水中，右手心在水中石上划了一道，溢出血来。全身衣服也是湿透了。
既然都湿了，不如留下来好了。
顾与尘轻解衣裳，褪到一半露出双肩，犹豫片刻，似是仔细听着四周声响，确认只剩水声之后便松了手。右边是修长结实的手臂，左边就只剩下了短短一截。身材甚好，无论是腹部胸部亦或背部的线条都是完美的，锁骨甚是精致。顾与尘背上的鞭痕与残臂上的箭伤虽有叶凝灵力的滋养，仔细看的话，还是隐隐约约透出痕迹的。
顾与尘右手解下眼上的布条，上面多多少少有一些血色的。此物一取，本应是双眼的地方已是黑不见底的空洞。
残臂的断面刚接触到凉水，便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顾与尘心中也浮出了一丝抗拒。但是除非等叶凝找到，不然自己是回不去了……
顾与尘刚好将残臂的一点浸入水中，这样，除了空洞的双眼，他是看起来完整的。
虽是已入秋，但因自身内力，在这凉水里泡着也不算太凉。顾与尘右手捧起潭水，倾倒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谁？！”
顾与尘蓦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来者没有说话，但片刻之后顾与尘听到了淌水的声音，再一会儿，顾与尘感到什么人压在了自己肩上。
“顾与尘，你可真让我好找。”那人的语气还有俏皮的尾音上扬，“怎么着，跌坑里了？”
“阿凝……我……”顾与尘脸颊染上一圈赤色。
叶凝贴得更紧了：“你平时不是胆子很大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顾与尘一直背对着她，任由她使劲推都不转过来。叶凝也才看到他眼上的绷带已被取下来了，而他起身离开水面，残臂的短小与上面的疤痕都是一览无余的。
“你的手干嘛呢？”顾与尘抓住了叶凝在他胸口摩挲的那只手。
“不干嘛。就是你大清早就走了，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我整个宁城都跑遍了。你说你个瞎子一天乱跑干嘛？”
“我只是不小心……摔下来了而已……还有，你看我洗澡……”
叶凝突然停止了在他胸前的摩挲，但是却仍未将手拿下来。
皮肤，好滑好嫩好白的样子……
叶凝忍不住在他的腹部轻轻捏了一把。
“哈哈好痒。”
噗啊。
叶凝老脸一红。
“怎么了？”顾与尘问道。
叶凝擦擦脸上的血迹：“没事……最近吃辣太多，上火了……”
顾与尘关切道：“那你有没有事啊？水里凉，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不、不用了！”
“可是你的衣服都湿了，会着凉的。”
叶凝突然将目光移到了搭在顾与尘肩上的那只手，移开手后，白嫩的皮肤出现在她眼前。
嗷呜。
“疼。”
顾与尘的肩上从此多了个牙印。

没人呀。。。

顾与尘的湿发披在肩上，紧紧贴在一起。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你的牙齿真厉害……”顾与尘右手捂上了渗血的左肩，“现在倒好，又留了个印记。”
“还有更厉害的呢，要不要试试？”
“什么？”
“你转过来。”
顾与尘闻言缓缓转过身来，蓦地感到嘴被狠狠堵住了，叶凝温热的舌滑入自己口中，一点一点舔舐这他的齿背。口腔中一阵痒，顾与尘打了个寒颤。
“唔……”顾与尘连忙将她推开。
“怎么啦？厉不厉害？”叶凝坏笑道。
顾与尘捂嘴道：“你……过分……”顾与尘的额上不知是潭水还是溢出的细汗，已沾湿了。
叶凝总是千方百计挑逗顾与尘，然而他却总是娇羞且强力地拒绝了。
……
“今天你去买菜？”坐在门前的叶凝道。
“又想偷懒？好好好，我去便是。”顾与尘摸到了桌上的菜篮子，提起时有铜板碰撞发出的声响。跨出门时，叶凝顺手将竹竿递给了他。
叶凝道：“要是觉得不方便还是拿常寂吧。”
“不用。”顾与尘浅笑。
顾与尘杵着竹竿，渐行渐远。走得很慢。右手臂弯处还挂着一个竹篮。
不知道就放任一个瞎子去买菜有没有事……万一被人多算了钱他不知道，买的菜新不新鲜他也不知道……而且连剑都不拿，万一遇上什么人——不过凭他空手就能把我打得半死的功夫，一个没事吧……
不行。
叶凝即刻起身，提着裙子便朝着顾与尘追过去。也不用躲，只需隐匿自己踪迹便是，这样的话就算在他面前瞎晃悠，他也不知道有个人。
顾与尘险些撞到一个菜摊，幸好被小贩即使拉住了。那小贩问道：“公子出来买菜呀？我家的可新鲜了。”
顾与尘的手抚上了菜叶，犹豫片刻：“好像不是特别新鲜了……”
叶凝躲在树后，目光顺着望过去，果真是坏掉的，那一堆坏掉的菜都反正顾与尘面前，他全然不知。算了，先看着他怎么做吧——啧，怎么有一种当娘看儿子的感觉。
“哪里啊？公子看不见可别乱说。”小贩继续恬不知耻地忽悠他。
顾与尘眼睛看不见，光凭借手摸自然是不能清楚地分辨，若是执意下去，说不定还污了别人的清白。自己是个瞎子，又怎能断言别人的东西不好呢。
小贩过秤后，将烂菜悉数放入了顾与尘臂弯的竹篮里，并道：“四个铜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叶凝心中窝火，你卖烂菜就算了竟然还那么贵！！
“喂！”叶凝从树后出来，怒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他看不见就可以恣意妄为了？”
“阿凝，你怎么跟来了？”顾与尘道。
“幸好我跟来了。”叶凝嘟囔着嘴道。“喂，他瞎我可不瞎，你全卖的不新鲜的，还有脸卖那么贵！”
“阿凝，算了，只是我因为眼盲而已。既是这样换别家就是了。”顾与尘拉住叶凝的手劝慰。
“顾与尘，你就是这个性子，上当受骗了还帮着别人说话。”
“我……”
叶凝一把夺过顾与尘手中的竹竿：“你不是欺负瞎子吗？那好啊，我也把你戳瞎，看你还敢不敢？我还要把你舌头拔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忽悠人？”
那小贩慌忙求饶道：“不、不敢了！小人不知今日招惹了姑娘……我这就给公子拿新鲜的菜！”小贩战战兢兢将新鲜的菜放入了篮子，并不收分文。
“下次给我记住。”叶凝故作恶狠狠地放了句话。
黄昏。
“顾与尘你切好了吗？我好饿啊……”
顾与尘右手持刀，菜板上放着一个且到一半的土豆。顾与尘虽然眼睛和手都不方便，但每次都用右手指量出了该切多少，因此切的菜都很均匀好看。
叶凝满脸黑线地道：“瞎子切什么菜？过去。”
顾与尘无语，只得将刀递给她，并退到一边。
叶凝在暗夜门也是没怎么做过饭的，自然手艺不精。切得也不够快——而且很难看——但是至少比某尘快一些。
顾与尘也很会做饭的，只要他能知道盐和其他佐料的位置，那就不会乱放了。但是叶凝不经意换了它们的位置……
“顾与尘……你想辣死我吗……”

九月已是入秋了。宁城边的桂花又绽了，香气很是浓烈。
顾与尘循香气出门，在气味最烈的那一棵金桂前停下了。左残臂夹住了竹竿，无奈残臂太短夹不住，一声脆响竹竿落在地上向前滚落一段距离。顾与尘不知，绊着了竹竿，狠狠摔了一跤。
右手在地上寻了半天，才终是找到了竹竿，撑着它起身。
还好，这次没有去年摔得惨。
顾与尘一抬手便触到一簇金桂，摸索一番，便将枝折了下来。右手拿着桂枝与竹竿往回走。
进门后，顾与尘听到了细微的鼾声，料想那人定是还没醒了。顾与尘摸到了叶凝的手，将桂枝轻放在了她面前。叶凝嗅到香气，便睁开了眼。
“你醒了？”顾与尘虽眼瞎，但五感甚好，虽是问句，但仍带着肯定的语气。
“这是……”叶凝挠挠头。
“阿凝，生辰快乐。”
叶凝单手托腮：“你怎么知道的？”
顾与尘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叶凝捆在他手腕上的黑绳仍在。顾与尘道：“在那朵莲花的背面刻着九月初二，我料想那应该你的生辰。当然是在你没系上去之前知晓的，系上去了我哪里取得下来。今日可是我们去年第一次相见？”
叶凝一拍脑门：“当真是。多亏你还记得，我还记得去年那夜相见，和你现在差别真大。”
“有、有吗？”
“当然有啊。那时你连碰我一下都连连抱歉，现在呢？”
顾与尘的脸颊微红。
叶凝将桂花枝在手中把玩：“这是你第三次送我。第一次是刚认识，第二次是你回瀚羽。我都留着，不过全都枯死了。”
……
“哎顾与尘，你知道吗？在暗夜门，女子嫁人是需要冠以夫姓的。”
“那你是说是要随我姓了吗？我无父无母，不知自己究竟姓什么。”
“谁说要嫁给你了？”
“阿凝是说不愿意吗？”顾与尘的心性蓦然野了，将叶凝按在了墙角。
“不是啊！你快给我起来！再不起我便踢你了！”叶凝往后无路可退，只得看见顾与尘清秀的脸庞逼近。
顾与尘的唇在叶凝的脸颊上触了一下，又立刻离开了。
“如果阿凝舍得的话，就随意。”
废话，我舍不舍得还用你说？关键是打不打得过你的问题……
九月九重阳。
宁城的重阳节还是如往些年般热闹，从大清早便热闹了起来。叶凝毕竟是个女人，硬是拉着顾与尘往集市上跑。不过与昨年不同的是，系在两人手腕的发带不见了，换作了十指相扣。
叶凝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小饰品的摊子。那上边摆着一根漆黑的小羽毛，纯到一点杂色也没有。叶凝悄悄买下。
黄昏渐进，叶凝晃悠了一天也累了。
叶凝拿出顾与尘相赠的宫羽，抚着一边坠下的洁白羽毛。然后将黑羽也挂了上去。一白一黑甚是明显。
“顾与尘，你知道我昨年挂的福带写的什么吗？”
“你不是为家人祈福么？”
“才不是呢。我写的是你，顾、与、尘。”叶凝一字一顿说出他的名字。
“你……又调皮了……”
蓦然，叶凝听到了烟火的巨响，抬头望向西南，漫天五彩斑斓。
“顾与尘，我们去那边看烟火。”
“这烟火定是很美的。”顾与尘摸了摸叶凝的脸，“就和你一样。”

一个极其生硬的转折。。糖都吃饱了吗我帮你们消化消化

叶凝意外地起了个大早，脑海中是一句话：
谢谢，我会一直贴身带着的。
这句话是昨天叶凝帮顾与尘系上平安符时，他对自己说的。现在为什么想起来那么的……叶凝擦擦额角冷汗，抬头望向窗外，一片浓白，什么也看不清。
“刚入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雾……”
夜晚一更。
“阿凝，你小心些，此地阴气很重。”顾与尘警惕道。
“刚刚追的阴魂去哪了？”
“夜猎不可心急，有动静随时注意。”
其实叶凝倒也不害怕，毕竟这人的耳朵灵着呢，偷袭的话也应该不成问题。叶凝独自往村子的一角走去。夜晚天黑看不清，叶凝好像绊到了什么。
叶凝蹲下查看，是一具尸体——准确来说不是，因为还留有一口气，像是故意留的，脖子上是一道很粗的伤口，像是长鞭所为。再往前走，满地都是如此。这应不是刚才与顾与尘一起追的阴魂所为，阴魂从来不会给人留口气。
既然还有一口气，那说明还有救。
叶凝的手指翻动起来，似是施什么咒，半晌之后，地上的人全部睁开了眼，直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没有瞳仁，一片空白。
“糟了，定是被人动过手脚，驱灵术被转成了驱尸……”
蓦然，澄澈的剑光从叶凝身后飞出，分成数列，悉数扎进了那些行尸的胸口，然而仅仅起了延缓动作作用。
“常寂有异，阿凝，这些都是什么？”顾与尘不知暗夜门所做的行尸是何模样。
这些行尸是叶凝不小心做出来的，虽是不小心，但他们也不会攻击主人。叶凝手指快速翻转，又施了一个咒，将它们锁在原地。
“我刚刚顺着声响，已经猎杀了那个阴魂。阿凝，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们快走吧，快些回去。”叶凝拉着顾与尘的袖子就往回跑。
这个定身咒术只能维持到明日一早，只能之后再来清除了……
叶凝一晚都没睡，睁眼到了早晨，外面的雾仍和昨日一样浓。
叶凝拉着顾与尘到了院子里，那白雾实在太浓，连顾与尘仅站在她一米以外都看不清楚。
“顾与尘，我现在是体会瞎子的痛苦了，不过呢你的眼里是黑的，我现在眼里是白的。”叶凝的视线全然被白雾蒙蔽了，仅能看到贴身的顾与尘。
“既然看不清楚，那就小心一些。”顾与尘将竹竿换成了常寂执于手中，“照你说的话，这个时节不可能出现这么浓的雾，宁城里似有其他的东西。”
叶凝突然想起那些在邻村的被定住的行尸。既顾与尘以为它都死了，那还是无需告诉他了。叶凝隐去了行动声响，悄然退去。
“阿凝？阿凝？”顾与尘已感觉到叶凝放开了他的手，漆黑茫茫又没有声响的世界，顾与尘心头一慌。
“谁？！”常寂出鞘，有目标地扎进浓雾。片刻后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对方似有不少人。
“顾师兄是你吗？”
“师兄，是我们！”与叶凝极其相似的声音——小暄。
那群人走进了一些，在浓雾中隐隐约约看到了顾与尘白色的身影。
为首的弟子问道：“是顾师兄吗？刚才那是常寂？”
顾与尘点头道：“嗯。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弟子道：“此次年轻一代弟子下山历练，听说此处有阴魂作怪，便赶来了，没想到师兄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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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寂重新落回顾与尘手中。小暄拉住了他的左袖子：“我们在雾中转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路。师兄，叶凝姐姐呢？”
顾与尘摇头：“方才不见了踪影，不知有没有危险……”
顾与尘手中的常寂剑光大盛，转身欲离去。一弟子道：“师兄可还是要去寻叶凝？刚才我们来时撞见了一群被定住的行尸，都是附近村民，而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鞭痕，极像是叶凝的手法，且她生长于暗夜门，自是了解此术……”
顾与尘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
“我不敢揣测，不过却有可疑。”
顾与尘未再多言，常寂又开始有了异动，顾与尘便顺其指引而去。
叶凝手中的鞭子不知已挥舞了多少道，一鞭鞭打在那群半死人的身上，却全都无动于衷，继续虔诚地等在原地等着叶凝发号施令。叶凝手臂有些酸软，停下来小憩，却被行尸逼到了角落。
“该死……”
倏地，澄亮的剑气大盛，常寂为主体，分散出数十把幻影，集结于一个法阵，即使在迷茫的雾天也甚是耀眼。幻影毫不留情地刺入行尸，瞬间一群化作飞灰。而常寂这把主剑，在刺向叶凝那一刻，及时而精准地停了下来。
也许这才是顾与尘的实力……之前都是和自己闹着玩的……
顾与尘伸出右手，常寂自行落入手心，剑刃划过空气。顾与尘冷冷地道：“叶凝。”
不等叶凝反应，一剑便向她刺来，但却明显看到剑走偏锋。叶凝挥舞长鞭，弹开了那一剑。再如何，顾与尘的实力也是远高于叶凝的，除非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叶凝雾中完全看不清顾与尘的身形，而他却可以依靠听力来判断自己的位置，叶凝真巴不得此时自己也是个瞎子。见自己处于劣势，叶凝直接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然而，最后那一刺却仍没能躲过。
顾与尘那时就好像突然能看见一般，就好像之前知道叶凝有危险一样，都能为她挡住。然而这一次却不再是为了保护她了。
叶凝低头看见没入自己腹部的常寂，才后知后觉到长剑穿过的疼痛。
宁城的雾，散了许多。
顾与尘眼下透出浓郁的血色，眉头紧蹙，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
叶凝冷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信？”
“你为暗夜门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这次，又叫我如何再信？”顾与尘一松手，将常寂从叶凝腹部失手拔了出来。
“那你之前所说的，对我说的，可都还算数？你说你信我，爱我，都权当是忽悠我吗？”叶凝疼到身体微微发颤，喉管一甜，一丝鲜血从口中溢出。
顾与尘蒙眼的白绫已被染红了一大半，听此番话，有些怔住：“我、我当时……”
叶凝冷笑，笑得凄厉：“你当时？你当时就应该好好待在瀚羽派，不该下山。下山了也很倒霉，因为你遇见了我，对不对？”
“是，我杀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无辜。”叶凝一手捂脸惨笑，腹部的鲜血被手携到了脸颊上，映着苍白脸庞，很是骇人，“名门正派的人，根本就不该遇到我。顾与尘，你就是个傻子！最初遇我你偏不信我是妖女，现在动了心，你可信了？”

等主线完结之后 还会更点番外什么的吧 另外还有一个顾叶现代小短篇2333

说he就he 说不虐就是不虐我还就说一不二惯了

顾与尘无言，似是强忍着什么。没有眼珠流不出泪水，权让殷红的鲜血充当了，一滴滴鲜血从眼中流下，落在衣襟。左残臂不住地颤动，顾与尘伸手抑制，方止住了一些。
“顾与尘，你想如何？要如何？杀我以告亡灵？”叶凝嘴边溢出鲜血，“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我……”顾与尘一声哽住了。
叶凝沉默了好一会。顾与尘有些心慌：“叶凝？阿凝，阿凝你说句话……”叶凝气息微弱，没有声响的话，顾与尘以为她已去了。
“天下道义与我，你终是选择了前者……”
“顾与尘，很后悔吧？我也是，来生我宁做花草也不愿遇见你……”
叶凝迈着沉重的步子——这一刻，竟与顾与尘相遇时极像。到了小巷，再无路可走，叶凝靠在了墙的一角。
“其实，我才没后悔呢……”
顾与尘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上，蒙眼的白绫前再无雪白，血流在整个脸颊。顾与尘右手捂着脸颊，痛哭却无泪。
“阿凝！阿凝……”顾与尘一遍遍唤着，终是无人应了。“阿凝……”
顾与尘不管一旁的常寂，起身跑去。却不知自己是向着那个方向，亦不知前路是何样。顾与尘一反平日的缓慢，竟疾跑起来。此时已几近癫狂。
闻声无果，顾与尘缓慢了脚步，但仍未停止。只是一遍一遍地唤着，直到声音嘶哑。嘶哑的声音中，是痛苦，更多是悔恨。
顾与尘不备，被大石绊了一跤。而面前却是陡峭的山坡。沿着斜坡，顾与尘径直滚了下去。顾与尘的背部和额角皆撞上一块尖石，溢出不少血来。束发的发冠不知何时落了，乌黑的长发顺服地落在腰间。
身体的疼痛会使人**，心中的疼痛亦是更严重的。顾与尘的手指紧紧插入了泥土之中，青筋凸起。若是用幼时孩童被欺负得彻底的样子来形容他此般的模样，亦不会过分了。
顾与尘突然感到有人扶住了他。
“师兄，我刚刚看到了叶凝姐姐……”是小暄啜泣的声音，“她的腹部有伤……”
顾与尘满是泥土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她，吼道：“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你说话啊！”
小暄头一次看见温文尔雅的顾与尘如此癫狂，而今他眼下、满身是血，活像冤死的厉鬼，不禁哭出声，吞吞吐吐道：“叶凝姐姐、叶凝姐姐她死了啊！”
顾与尘的心如撕裂般抽搐了一下，好看的唇霎时间苍白了：“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小暄，你骗我，你想骗我对不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去找她……”顾与尘似发疯般地一直念道。
顾与尘起身，一步一踉跄地不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身体上的疼痛。
顾与尘一个不稳，一头扑在地上，残臂的断面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随即开始强烈地颤抖起来。顾与尘整个人也在跟着发颤，面如金纸，再无一丝血色。
小暄拉住了他：“师兄，叶凝姐姐已经死了啊……她已经……”
顾与尘抬头仰天，喉管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发泄却在强烈地抑制。
“师兄，你……”
顾与尘发疯般把小暄揽入怀中：“阿凝，阿凝，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阿凝？”
小暄极力挣脱，但是徒劳：“师兄！是我！我不是！”
顾与尘如梦初醒。
“对啊，不是……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