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男主中风，BG，《流水如有意》
并且感觉大家在那儿都催文催得很凶狠23333
【正文21】
与上回相差无几，皇帝没了慕伦的照顾依然很不适应。早上醒来时他知道自己又弄湿了垫子，愈发消沉，直到了中午，既未进药也不进食，形容枯槁地仰靠在靠枕上。
这情形让澄心斋的宫人们如履薄冰。海禄苦着脸劝皇帝好歹进些膳食，这样才能有些体力。皇帝倒是没有再发怒，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食欲。海禄不好再劝，又试探着问皇帝是否要请显妃娘娘来，见皇帝不置可否，海禄心知有戏，赶紧派小太监去延熙宫搬救兵。
延熙宫即将要到午膳时间。慕伦、方湄和三公主都坐定了，正要动筷子，澄心斋来的小太监就进来了。慕伦起身走开几步才问什么事儿，小太监如实禀报了皇帝的状况。按照海禄的预测，慕伦一定会感到担忧并在第一时间回到澄心斋把皇帝哄得顺了心意，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令小太监没有想到的是，慕伦思索片刻，毫无探视皇帝的打算。她疾步走到桌旁，召来宫女把自己的碗筷都撤了。还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让那小太监完全看清了这过程。之后她面对他低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皇上，他圣意已决，我不敢也不能改变，既然无能为力就只有奉陪了。”她又想了想，重复道，“他不用膳我也不动筷子了。你回去直接复述我的原话。”
小太监像看怪物一样看了慕伦一眼，心想这种明摆着的胁迫可不是要再把皇帝激出病来嘛。想归想，他还得奉命行事，匆匆回了澄心斋。
小太监拿不准，先向海禄说明了情形。海禄边听边出了一身冷汗，仔细想想又觉得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于是让小太监向皇帝叙述了延熙宫的情形。皇帝皱着眉头听完了，神色倦怠地想了想，低声吩咐说端一小碗粥来吧。他拒绝了旁人的服侍，努力展开右手掌托着碗底，左手小心地拿着勺柄，过了好久才把那小半勺粥吃到嘴里。咽下了食物之后，皇帝说：“行了，可以去报信了。”海禄不敢多言，只打了个手势让刚才的小太监再跑一趟。
延熙宫内完全是另一种氛围。慕伦让人收了碗筷后，方湄母女都纳闷儿地盯着她看。慕伦“噗”地一声笑出来，“别看啦，快吃吧。”
方湄和三公主面面相觑。方湄想叫人给慕伦再摆上碗筷，但又不确定慕伦的想法；三公主则完全不知道大人们再做什么，她只知道母亲的餐具被收走了就没法儿吃东西了。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长大了的感觉，好像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此刻就应该要大人们解决问题。
于是她端着自己的碗走近慕伦，用勺子舀了一个预先放在碗里的饺子递到慕伦嘴边，“母亲，吃。”慕伦乐不可支地看着一脸懵懂的三公主，先侧过头狠狠亲了三公主的脸然后一口咬住她勺子上的饺子。
“咦？”方湄都快惊讶地问出声了。慕伦冲她笑了笑，“我可没说不进食，要不然哪有力气再跑到澄心斋去，对吧，霁儿？”她又去逗三公主。孩子见母亲和娘都在笑，早就跟着笑了，这时更不假思索地点头。慕伦又就着三公主的手狼吞虎咽了好几个饺子，而后就让孩子专心吃饭了。她盘算着，如果她这招奏效，那么皇帝应该会立即进食然后再派人来告诉她。
没过多久，刚才的小太监就如慕伦所料地出现在延熙宫门口。她面上显出极大的放松，心里清楚皇帝有意给她面子配合她，实际上恐怕没吃几口。哈瓦尔把她的餐具重新取了回来，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等午膳过后收拾一下就该去澄心斋看看了，最好能赶在皇帝睡午觉前再给他按摩一下让他多少感到舒缓。
哈瓦尔早习惯跟着她这样折腾，二人很快收拾妥当了，趁着冬季午后日光和煦，从宫道往澄心斋去了。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面享受冬季难得的温暖舒畅。哈瓦尔看在眼里，庆幸这一段时日的忙乱之中还有这样惬意的时刻让极爱阳光和蓝天的慕伦得以尽情放松。
就连哈瓦尔自己也恍惚回到幼年和慕伦一起躺在辽阔草原上的时光。她的视野中忽地一闪，定睛一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神色凝重的太监。她印象中似乎这人也是在澄心斋当值的，于是连忙提醒慕伦留神。
两人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太监，发现他就向着她们走来，慕伦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娘……”太监在慕伦面前站定，正要行礼，已被慕伦喝止，“快说什么事！”
“是……”那太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才道，“皇上突然厥过去了，海公公让小的来……”
与上回相差无几，皇帝没了慕伦的照顾依然很不适应。早上醒来时他知道自己又弄湿了垫子，愈发消沉，直到了中午，既未进药也不进食，形容枯槁地仰靠在靠枕上。
这情形让澄心斋的宫人们如履薄冰。海禄苦着脸劝皇帝好歹进些膳食，这样才能有些体力。皇帝倒是没有再发怒，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食欲。海禄不好再劝，又试探着问皇帝是否要请显妃娘娘来，见皇帝不置可否，海禄心知有戏，赶紧派小太监去延熙宫搬救兵。
延熙宫即将要到午膳时间。慕伦、方湄和三公主都坐定了，正要动筷子，澄心斋来的小太监就进来了。慕伦起身走开几步才问什么事儿，小太监如实禀报了皇帝的状况。按照海禄的预测，慕伦一定会感到担忧并在第一时间回到澄心斋把皇帝哄得顺了心意，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令小太监没有想到的是，慕伦思索片刻，毫无探视皇帝的打算。她疾步走到桌旁，召来宫女把自己的碗筷都撤了。还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让那小太监完全看清了这过程。之后她面对他低声说道，“你回去告诉皇上，他圣意已决，我不敢也不能改变，既然无能为力就只有奉陪了。”她又想了想，重复道，“他不用膳我也不动筷子了。你回去直接复述我的原话。”
小太监像看怪物一样看了慕伦一眼，心想这种明摆着的胁迫可不是要再把皇帝激出病来嘛。想归想，他还得奉命行事，匆匆回了澄心斋。
小太监拿不准，先向海禄说明了情形。海禄边听边出了一身冷汗，仔细想想又觉得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于是让小太监向皇帝叙述了延熙宫的情形。皇帝皱着眉头听完了，神色倦怠地想了想，低声吩咐说端一小碗粥来吧。他拒绝了旁人的服侍，努力展开右手掌托着碗底，左手小心地拿着勺柄，过了好久才把那小半勺粥吃到嘴里。咽下了食物之后，皇帝说：“行了，可以去报信了。”海禄不敢多言，只打了个手势让刚才的小太监再跑一趟。
延熙宫内完全是另一种氛围。慕伦让人收了碗筷后，方湄母女都纳闷儿地盯着她看。慕伦“噗”地一声笑出来，“别看啦，快吃吧。”
方湄和三公主面面相觑。方湄想叫人给慕伦再摆上碗筷，但又不确定慕伦的想法；三公主则完全不知道大人们再做什么，她只知道母亲的餐具被收走了就没法儿吃东西了。她突然产生了一种长大了的感觉，好像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此刻就应该要大人们解决问题。
于是她端着自己的碗走近慕伦，用勺子舀了一个预先放在碗里的饺子递到慕伦嘴边，“母亲，吃。”慕伦乐不可支地看着一脸懵懂的三公主，先侧过头狠狠亲了三公主的脸然后一口咬住她勺子上的饺子。
“咦？”方湄都快惊讶地问出声了。慕伦冲她笑了笑，“我可没说不进食，要不然哪有力气再跑到澄心斋去，对吧，霁儿？”她又去逗三公主。孩子见母亲和娘都在笑，早就跟着笑了，这时更不假思索地点头。慕伦又就着三公主的手狼吞虎咽了好几个饺子，而后就让孩子专心吃饭了。她盘算着，如果她这招奏效，那么皇帝应该会立即进食然后再派人来告诉她。
没过多久，刚才的小太监就如慕伦所料地出现在延熙宫门口。她面上显出极大的放松，心里清楚皇帝有意给她面子配合她，实际上恐怕没吃几口。哈瓦尔把她的餐具重新取了回来，她一边吃一边想着等午膳过后收拾一下就该去澄心斋看看了，最好能赶在皇帝睡午觉前再给他按摩一下让他多少感到舒缓。
哈瓦尔早习惯跟着她这样折腾，二人很快收拾妥当了，趁着冬季午后日光和煦，从宫道往澄心斋去了。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面享受冬季难得的温暖舒畅。哈瓦尔看在眼里，庆幸这一段时日的忙乱之中还有这样惬意的时刻让极爱阳光和蓝天的慕伦得以尽情放松。
就连哈瓦尔自己也恍惚回到幼年和慕伦一起躺在辽阔草原上的时光。她的视野中忽地一闪，定睛一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神色凝重的太监。她印象中似乎这人也是在澄心斋当值的，于是连忙提醒慕伦留神。
两人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太监，发现他就向着她们走来，慕伦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娘……”太监在慕伦面前站定，正要行礼，已被慕伦喝止，“快说什么事！”
“是……”那太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定了定神才道，“皇上突然厥过去了，海公公让小的来……”
【正文22】（上）
慕伦见到皇帝的时候他正躺在榻上还昏睡不醒。太医已经把过脉了，见慕伦进来，这才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怎么回事？”慕伦很紧张，“已经好了这许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
太医资历很老，德高望重，是皇帝信得过的人。这些天他眼看慕伦日夜照料皇帝，心里明白帝妃之间不再像先前人们所传说的那样空有名分毫无感情。此时他忍不住白了慕伦一眼，心想这会儿知道着急，先前怎么跑了。腹诽之余，太医没忘给慕伦解释清楚皇帝的状况。
皇帝用过午膳后本要小憩，内阁的折子恰在这时候送来了，皇帝便想先解决好了事情再睡。可事情并不简单，皇帝陆续召了几位大臣来询问和商讨。
他自恢复了些许体力后便坚持在召见时坐在座儿上而非榻上。众人一番谈论用时颇长，皇帝腰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下边也因此越发管不住了；又因为慕伦不在，皇帝不适应别人帮着换尿布，所以换的次数明显减少，见大臣前他感觉尚可便没有让人换，可逐渐地便觉得身下濡湿一片了。皇帝拼命忍着尿意，害怕弄到衣物上现出痕渍被旁人看见。他勉强抑制着双腿的颤抖，后来身上也开始隐隐打挺。大臣们都发现了异常，互相使了眼色，尽量缩短说话的时间。当他们都从里殿退出来时，皇帝已经近乎向后栽倒。海禄赶紧去扶着并叫他放松，然而皇帝喘着气说觉得憋，一时竟完全排解不出。他本已劳累急需休息，经不住这一番折腾。海禄很快便惊慌地发现皇帝双目上翻，口涎淌出，身子微微抽搐着全然背过气去。
慕伦心里发涩，难过之余又有几分自责。她将手探到皇帝身下，海禄在她来之前帮皇帝清理过，可现在又已经湿透了。慕伦一边麻利地为皇帝换了尿布和垫子，一边回想太医才跟她说的，皇帝犯了风疾以后本就要万分当心再犯病；这样憋至晕厥的情形倘若再多几次，不光是下边很可能再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而且心脉也受不住导致病情加重。
皇帝醒来的时候觉得周身都很舒服，只是身上还有些乏力。随即他发觉腹部尤其温热，正覆着热毛巾。在他还熟睡的时候，慕伦就是用热毛巾敷他的下腹让他得以完全放松也终于排解干净的。想到皇帝憋胀得难受时双腿也抖得厉害，慕伦便将皇帝的双腿都按摩了一番，免得肌肉紧张颤抖的次数多了不利于正常力量的恢复。
“你……来了。”皇帝终于看到慕伦的身影，心里明白她必定是又帮着打理了一番。
慕伦见到皇帝的时候他正躺在榻上还昏睡不醒。太医已经把过脉了，见慕伦进来，这才找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怎么回事？”慕伦很紧张，“已经好了这许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形？”
太医资历很老，德高望重，是皇帝信得过的人。这些天他眼看慕伦日夜照料皇帝，心里明白帝妃之间不再像先前人们所传说的那样空有名分毫无感情。此时他忍不住白了慕伦一眼，心想这会儿知道着急，先前怎么跑了。腹诽之余，太医没忘给慕伦解释清楚皇帝的状况。
皇帝用过午膳后本要小憩，内阁的折子恰在这时候送来了，皇帝便想先解决好了事情再睡。可事情并不简单，皇帝陆续召了几位大臣来询问和商讨。
他自恢复了些许体力后便坚持在召见时坐在座儿上而非榻上。众人一番谈论用时颇长，皇帝腰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下边也因此越发管不住了；又因为慕伦不在，皇帝不适应别人帮着换尿布，所以换的次数明显减少，见大臣前他感觉尚可便没有让人换，可逐渐地便觉得身下濡湿一片了。皇帝拼命忍着尿意，害怕弄到衣物上现出痕渍被旁人看见。他勉强抑制着双腿的颤抖，后来身上也开始隐隐打挺。大臣们都发现了异常，互相使了眼色，尽量缩短说话的时间。当他们都从里殿退出来时，皇帝已经近乎向后栽倒。海禄赶紧去扶着并叫他放松，然而皇帝喘着气说觉得憋，一时竟完全排解不出。他本已劳累急需休息，经不住这一番折腾。海禄很快便惊慌地发现皇帝双目上翻，口涎淌出，身子微微抽搐着全然背过气去。
慕伦心里发涩，难过之余又有几分自责。她将手探到皇帝身下，海禄在她来之前帮皇帝清理过，可现在又已经湿透了。慕伦一边麻利地为皇帝换了尿布和垫子，一边回想太医才跟她说的，皇帝犯了风疾以后本就要万分当心再犯病；这样憋至晕厥的情形倘若再多几次，不光是下边很可能再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而且心脉也受不住导致病情加重。
皇帝醒来的时候觉得周身都很舒服，只是身上还有些乏力。随即他发觉腹部尤其温热，正覆着热毛巾。在他还熟睡的时候，慕伦就是用热毛巾敷他的下腹让他得以完全放松也终于排解干净的。想到皇帝憋胀得难受时双腿也抖得厉害，慕伦便将皇帝的双腿都按摩了一番，免得肌肉紧张颤抖的次数多了不利于正常力量的恢复。
“你……来了。”皇帝终于看到慕伦的身影，心里明白她必定是又帮着打理了一番。
（不要问我在干什么2333）
霁儿：昨天没有吃到糖【委屈脸】
慕伦：那今天补一颗糖，来，乖～
霁儿（张嘴吃糖）：要母亲抱
皇桑（静静地看）内心os：嗯，要把慕伦收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霁儿：昨天没有吃到糖【委屈脸】
慕伦：那今天补一颗糖，来，乖～
霁儿（张嘴吃糖）：要母亲抱
皇桑（静静地看）内心os：嗯，要把慕伦收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正文22】（下）
“您别瞎想，太医说了，并无大碍，只是您自己得留心，”慕伦有意让皇帝看到自己满眼的忧色，“从前就说过的，憋胀了总是有害的，您这是何苦呢？”
“您别瞎想，太医说了，并无大碍，只是您自己得留心，”慕伦有意让皇帝看到自己满眼的忧色，“从前就说过的，憋胀了总是有害的，您这是何苦呢？”
皇帝斜眼瞄了她一眼，并不作答。慕伦不满意皇帝这样的回应，又道，“以后您千万别再憋着了，这换一下多简单的事儿，对吧？”
皇帝仍不说话，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慕伦问他是不是想坐起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将他扶起来半坐着，一边还给他揉胸口。她取了热水来，皇帝只喝了一小口便示意她在榻边坐着，先别忙活。
“慕伦，”皇帝的眼神有些空洞，“你这些天呆在澄心斋里，是不是觉得朕喜怒无常？”
慕伦没料到皇帝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看着皇帝脸上自嘲的苦笑，大致能确定他仍未摆脱连日来的消沉。她大幅度地摇摇头，然后目不转睛盯着皇帝，希望自己能对皇帝的任何话语都作出迅敏的反应。
“若不是喜怒无常，怎么会又将你赶走了？”皇帝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的双眸流露出哀伤的神色，慕伦静静地观察着，慢慢读懂了皇帝的眼神。她蓦然想起十四年前第一次见到皇帝，那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那锐利深沉的目光有朝一日竟也会镀上悲伤沉寂的色彩。
“您是看得起我才冲我发火啊，”慕伦笑道，这确实是她心里的想法，实话实说而已，“我的话让您心里不舒服了，所以您才会被激怒；如果您完全不用正眼看我，也就根本不会在意我说了什么，又怎么会为他的话而生气呢？”
皇帝想了想，竟越发觉得慕伦说得在理儿，冲她微微一笑，“你倒机灵。怎么说都让你扳回来。”
“皇上，俗话说旁观者清嘛，您现在意气消沉，看什么都觉得没指望了，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您近来思念太后心情不好再加上事情多累着了才导致的。”慕伦没什么顾忌的，怎么想怎么说。
“你还年轻，所以跟朕想的不一样。”皇帝平淡地回应道。
慕伦敏锐地捕捉到皇帝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衰老并为之神伤。她刹那间有了主意，手撑在榻上，身子微向前倾，在皇帝耳边悄声问道，“是不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说皇上老了？”
皇帝哪能想到慕伦会凑过来说上一句那么出格的话，震惊地扭头看向她。慕伦故意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与皇帝面对面离得这么近也不躲闪。她眨眨眼，又一半声一半气地说道，“皇上明察，反正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想法。”说着她忍俊不禁般赶快起身出去了。
皇帝仍不说话，身子稍微动了一下。慕伦问他是不是想坐起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将他扶起来半坐着，一边还给他揉胸口。她取了热水来，皇帝只喝了一小口便示意她在榻边坐着，先别忙活。
“慕伦，”皇帝的眼神有些空洞，“你这些天呆在澄心斋里，是不是觉得朕喜怒无常？”
慕伦没料到皇帝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看着皇帝脸上自嘲的苦笑，大致能确定他仍未摆脱连日来的消沉。她大幅度地摇摇头，然后目不转睛盯着皇帝，希望自己能对皇帝的任何话语都作出迅敏的反应。
“若不是喜怒无常，怎么会又将你赶走了？”皇帝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的双眸流露出哀伤的神色，慕伦静静地观察着，慢慢读懂了皇帝的眼神。她蓦然想起十四年前第一次见到皇帝，那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那锐利深沉的目光有朝一日竟也会镀上悲伤沉寂的色彩。
“您是看得起我才冲我发火啊，”慕伦笑道，这确实是她心里的想法，实话实说而已，“我的话让您心里不舒服了，所以您才会被激怒；如果您完全不用正眼看我，也就根本不会在意我说了什么，又怎么会为他的话而生气呢？”
皇帝想了想，竟越发觉得慕伦说得在理儿，冲她微微一笑，“你倒机灵。怎么说都让你扳回来。”
“皇上，俗话说旁观者清嘛，您现在意气消沉，看什么都觉得没指望了，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您近来思念太后心情不好再加上事情多累着了才导致的。”慕伦没什么顾忌的，怎么想怎么说。
“你还年轻，所以跟朕想的不一样。”皇帝平淡地回应道。
慕伦敏锐地捕捉到皇帝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他觉得自己已经衰老并为之神伤。她刹那间有了主意，手撑在榻上，身子微向前倾，在皇帝耳边悄声问道，“是不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说皇上老了？”
皇帝哪能想到慕伦会凑过来说上一句那么出格的话，震惊地扭头看向她。慕伦故意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与皇帝面对面离得这么近也不躲闪。她眨眨眼，又一半声一半气地说道，“皇上明察，反正不是我，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想法。”说着她忍俊不禁般赶快起身出去了。
【正文23】
慕伦当然又回到澄心斋的偏殿呆着，虽然面上不显，但皇帝的突然晕厥让她暗自紧张了很久，生怕再出什么问题。在皇帝面前的时候，她便把这些担忧都一一藏好，转而尽量表现得轻松愉快并希望皇帝也能受到感染，早日摆脱连日的低沉阴郁。
本来，皇帝见她又从延熙宫跑回来了，心下安定了大半；又看她更紧张自己的状况，终日细心服侍，让自己能舒舒服服的，便又多了一分依恋。
他喜欢看慕伦明朗的笑颜，即便慕伦偶尔不在他跟前，他想起来也觉得心中舒畅。慕伦眼眸中的光亮在他看来是尤其令人振奋的。
三年前的事情过后，皇帝之所以回避慕伦，一是因为慕伦听到了他与皇后的谈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何况慕伦当时的神情与之后连着数日的一场病都明摆着她受到了极为深重的打击，加上她从此变得淡漠疏离，皇帝觉得这是个永远也打不开的结，索性互相避着也免得尴尬；若还有第二个原因，或许是皇帝不忍心看到从前活泼快乐的慕伦最终被宫禁生活磨灭了所有的神采与光泽。
现在看来，他低估了慕伦——她的眼眸依然闪亮，只不过在人前刻意遮掩；她反应敏捷，亦有胆识：她没做过母亲，但对待三公主温柔而不溺爱，与任何一个有智慧的母亲无异。
皇帝心下感慨，慕伦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否则她不会过得这么好。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似乎与慕伦那被人说了无数次的显赫出身有关，因为自幼显贵，所以在遭受打击之后仍维持尊严而不自轻自贱。
皇帝的推测大体准确。王府尚俭，并没有令慕伦养成用度奢华的习气；显赫的出身更多的是让慕伦拥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力，她认定的事情便一定顺着自己的心意完成，无论外界对她有什么看法——比如她幼年时因心生怜悯偷偷放了王府里一匹很久都不被驯服的烈马，比如她不愿让方湄在宫中孤苦无依便冒险诱使皇帝临幸后者，比如她决意照料皇帝，就不顾初时宫人的议论与皇帝先前的恶语相加。
这是她的骄傲，皇帝已明显感觉到了；他感受最深的还是三年来慕伦的回避和刻意疏远。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无措又抱憾无穷，所以逐渐地，他才选择转移注意力眼不见为净，只是不料这番变故中慕伦自己跳出来了，情势已变，他当然不能再让遗憾延续。
慕伦当然又回到澄心斋的偏殿呆着，虽然面上不显，但皇帝的突然晕厥让她暗自紧张了很久，生怕再出什么问题。在皇帝面前的时候，她便把这些担忧都一一藏好，转而尽量表现得轻松愉快并希望皇帝也能受到感染，早日摆脱连日的低沉阴郁。
本来，皇帝见她又从延熙宫跑回来了，心下安定了大半；又看她更紧张自己的状况，终日细心服侍，让自己能舒舒服服的，便又多了一分依恋。
他喜欢看慕伦明朗的笑颜，即便慕伦偶尔不在他跟前，他想起来也觉得心中舒畅。慕伦眼眸中的光亮在他看来是尤其令人振奋的。
三年前的事情过后，皇帝之所以回避慕伦，一是因为慕伦听到了他与皇后的谈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何况慕伦当时的神情与之后连着数日的一场病都明摆着她受到了极为深重的打击，加上她从此变得淡漠疏离，皇帝觉得这是个永远也打不开的结，索性互相避着也免得尴尬；若还有第二个原因，或许是皇帝不忍心看到从前活泼快乐的慕伦最终被宫禁生活磨灭了所有的神采与光泽。
现在看来，他低估了慕伦——她的眼眸依然闪亮，只不过在人前刻意遮掩；她反应敏捷，亦有胆识：她没做过母亲，但对待三公主温柔而不溺爱，与任何一个有智慧的母亲无异。
皇帝心下感慨，慕伦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否则她不会过得这么好。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似乎与慕伦那被人说了无数次的显赫出身有关，因为自幼显贵，所以在遭受打击之后仍维持尊严而不自轻自贱。
皇帝的推测大体准确。王府尚俭，并没有令慕伦养成用度奢华的习气；显赫的出身更多的是让慕伦拥有超出常人的意志力，她认定的事情便一定顺着自己的心意完成，无论外界对她有什么看法——比如她幼年时因心生怜悯偷偷放了王府里一匹很久都不被驯服的烈马，比如她不愿让方湄在宫中孤苦无依便冒险诱使皇帝临幸后者，比如她决意照料皇帝，就不顾初时宫人的议论与皇帝先前的恶语相加。
这是她的骄傲，皇帝已明显感觉到了；他感受最深的还是三年来慕伦的回避和刻意疏远。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无措又抱憾无穷，所以逐渐地，他才选择转移注意力眼不见为净，只是不料这番变故中慕伦自己跳出来了，情势已变，他当然不能再让遗憾延续。
世人从各宫诞育皇嗣的次数与宫里宫外的传言大致能推断哪些人家的女子得了圣心。这些揣测自然作不得数，圣心难测，旁人顶多窥探一二，从来也只有皇帝自己清楚自己的心绪。而那些不为人知的心事里就包含了他对慕伦的情意。
皇帝清楚自己一早被天真爽朗的少女吸引，后来，慕伦进宫是出于顺理成章的联姻。不费任何工夫，皇帝迎接了年轻的郡主，让她住在太后宫里，于是皇帝每日像太后请安，和慕伦几乎天天见面。
但皇帝时刻都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陷进去，甚至不能给慕伦一个宫中的位份——历经几代，她的家族在后宫有太深的根基，虽然眼下只有太后在，但只要他显出对慕伦的爱重，脆弱的平衡立刻会被打破。所以他只让慕伦处于太后的庇护下，给予她华贵的衣食赏赐，维持着和睦融洽的关系。
然而当慕伦年龄渐长，对皇帝表达出越来越明显的倾慕，皇帝不得不有所举动——他怕他某一天就被慕伦的炽热融化了。以赠她新居为名，他让慕伦住到了偏远的延熙宫；他患得患失，不愿破坏看似和谐的关系，生怕自己的目的被慕伦发现了，所以亲自送她到延熙宫的门口。
仍在纠结中的皇帝将慕伦视作敏感的存在，不愿他人窥见自己的想法，所以当皇后提及延熙宫时，他才用一句话敷衍过去，仿佛那蒙古的郡主一向只是无足轻重的人。
即便珍爱皇后至极，皇帝也全然无意让她知悉那些关于慕伦的心事。但他没有料到这些话都落在慕伦耳中，此后他便无力挽回了。
每念及此处，皇帝便觉得打开慕伦的心结是件难事。不过他还能看到些希望，毕竟他前些天的几番试探表明慕伦心中还留了他的位置。只不过，仅仅是一定程度的在意远远不够，他要确定的是，慕伦仍对他有意。
皇帝清楚自己一早被天真爽朗的少女吸引，后来，慕伦进宫是出于顺理成章的联姻。不费任何工夫，皇帝迎接了年轻的郡主，让她住在太后宫里，于是皇帝每日像太后请安，和慕伦几乎天天见面。
但皇帝时刻都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陷进去，甚至不能给慕伦一个宫中的位份——历经几代，她的家族在后宫有太深的根基，虽然眼下只有太后在，但只要他显出对慕伦的爱重，脆弱的平衡立刻会被打破。所以他只让慕伦处于太后的庇护下，给予她华贵的衣食赏赐，维持着和睦融洽的关系。
然而当慕伦年龄渐长，对皇帝表达出越来越明显的倾慕，皇帝不得不有所举动——他怕他某一天就被慕伦的炽热融化了。以赠她新居为名，他让慕伦住到了偏远的延熙宫；他患得患失，不愿破坏看似和谐的关系，生怕自己的目的被慕伦发现了，所以亲自送她到延熙宫的门口。
仍在纠结中的皇帝将慕伦视作敏感的存在，不愿他人窥见自己的想法，所以当皇后提及延熙宫时，他才用一句话敷衍过去，仿佛那蒙古的郡主一向只是无足轻重的人。
即便珍爱皇后至极，皇帝也全然无意让她知悉那些关于慕伦的心事。但他没有料到这些话都落在慕伦耳中，此后他便无力挽回了。
每念及此处，皇帝便觉得打开慕伦的心结是件难事。不过他还能看到些希望，毕竟他前些天的几番试探表明慕伦心中还留了他的位置。只不过，仅仅是一定程度的在意远远不够，他要确定的是，慕伦仍对他有意。
【正文24】
皇帝又变得极配合慕伦了，甚至比之前任何都想展示出这样的配合。无论进药还是简单的锻炼，他都不再显出任何烦闷暴躁的情绪，不仅如此，还不时对慕伦轻轻一笑，仿佛是对她的辛劳致意。
慕伦发觉皇帝似乎是有意要亲近她。她这会儿又开始觉得不自在了——先前她日夜照料皇帝，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可现在她看得出皇帝日渐好转，喂药、扶抱和按摩她倒还愿意操持，然而除此之外那些在她看来不必要的举动就过于亲密了。
皇帝没少盯着慕伦打量，一半是出于喜欢——迟了十多年才能流露些许的情愫，一半是出于希望了解慕伦所想的急切。
慕伦有意无意的回避加深了皇帝的急切的。他深感话再不说开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毕竟慕伦不可能一直呆在澄心斋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皇帝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但保险起见还常常半卧在床上养体力。他一边留心慕伦，一边也没落下那些等着他定夺的奏折。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慕伦倒是不避着，有时把药拿来尽量等他看完一本告一段落的时候再端了药碗近前。
“拿来吧。”皇帝合上一本奏折，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慕伦。慕伦闻言端着碗走到榻边，不确定还要不要喂皇帝进药。
“自己来，没那么娇气。”皇帝笑了笑，左手接过药碗。他才发觉碗还烫着，虽然可以保证喝进去时药汁足够温度但同时也让他无法端起碗一口气把药喝完。他只得把碗底交到知觉还很薄弱、对冷热不甚敏感亦无法抬高的右手，左手慢慢舀起一勺送到嘴边。他这样的姿势，没过上一时半会儿就累了，但他不愿意主动要求慕伦帮他，免得她不自在；而且他病了多日，眼下亦不情愿在她面前显得羸弱。
慕伦记得他肩颈腰背很敏感，受不得一丁点儿累，于是在他将要再舀一勺的时候把那只仍有些烫的药碗从他手中取出来。见皇帝目光黯淡，慕伦也不把勺子一并拿来，就这么端着碗至半高，让皇帝能轻松地将勺子送到嘴里。
皇帝又变得极配合慕伦了，甚至比之前任何都想展示出这样的配合。无论进药还是简单的锻炼，他都不再显出任何烦闷暴躁的情绪，不仅如此，还不时对慕伦轻轻一笑，仿佛是对她的辛劳致意。
慕伦发觉皇帝似乎是有意要亲近她。她这会儿又开始觉得不自在了——先前她日夜照料皇帝，肢体接触再正常不过；可现在她看得出皇帝日渐好转，喂药、扶抱和按摩她倒还愿意操持，然而除此之外那些在她看来不必要的举动就过于亲密了。
皇帝没少盯着慕伦打量，一半是出于喜欢——迟了十多年才能流露些许的情愫，一半是出于希望了解慕伦所想的急切。
慕伦有意无意的回避加深了皇帝的急切的。他深感话再不说开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毕竟慕伦不可能一直呆在澄心斋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皇帝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但保险起见还常常半卧在床上养体力。他一边留心慕伦，一边也没落下那些等着他定夺的奏折。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慕伦倒是不避着，有时把药拿来尽量等他看完一本告一段落的时候再端了药碗近前。
“拿来吧。”皇帝合上一本奏折，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慕伦。慕伦闻言端着碗走到榻边，不确定还要不要喂皇帝进药。
“自己来，没那么娇气。”皇帝笑了笑，左手接过药碗。他才发觉碗还烫着，虽然可以保证喝进去时药汁足够温度但同时也让他无法端起碗一口气把药喝完。他只得把碗底交到知觉还很薄弱、对冷热不甚敏感亦无法抬高的右手，左手慢慢舀起一勺送到嘴边。他这样的姿势，没过上一时半会儿就累了，但他不愿意主动要求慕伦帮他，免得她不自在；而且他病了多日，眼下亦不情愿在她面前显得羸弱。
慕伦记得他肩颈腰背很敏感，受不得一丁点儿累，于是在他将要再舀一勺的时候把那只仍有些烫的药碗从他手中取出来。见皇帝目光黯淡，慕伦也不把勺子一并拿来，就这么端着碗至半高，让皇帝能轻松地将勺子送到嘴里。
药很快喝完了，热的药汁令皇帝身上微微发热。他简单漱过了口，心里还回想着方才慕伦顾及他的意愿所以才端着碗让他顺意。他再一次感念她的善解人意，那不动声色的体贴令他倍感惬意。他抬头看看，发现慕伦还坐在榻边，眼神空洞显是若有所思。
皇帝心中一动，右手费力地向前伸了伸。他的手刚触到慕伦的手背，慕伦已猛然警醒般抽回了手。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大了些，皇帝的手被掀得在榻边摔了一下。
慕伦回过神来，既不知该作何回应，又后悔地看看皇帝的手，意识到自己恐怕弄痛了他。
失落的神色在皇帝面上一闪而过，他当然不会为此气馁。“没事儿，朕……不勉强你。”皇帝笑了笑，慢慢把手缩了回来。
慕伦不知所措，这回她不光是想着回避，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皇帝多少看出她的复杂心绪，倒感到些宽慰，“没事的，”他重复了一次，“只是，朕想听你说说原因。”
慕伦咬着嘴唇，沉默良久才出神地回道，“皇上，我在御前服侍就只想着让您早日好起来，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更不希求……”她皱了皱眉，终究还是逼着自己说出口，“争得圣宠。”
皇帝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你会错意了。你位列后宫，而且……”他下了决心似咬咬牙道，“都是你该得的……”
“我不明白，”慕伦苦笑着打断他，“您说过，两不相欠的。”她说完，起身行了礼便出门了。皇帝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的身影，过了许久才转了转头，无意间瞥见海禄万分小心的眼神，不禁一笑。
“皇上，这情形……”海禄赔着小心试探了一句。
“无碍，”皇帝又是一脸的运筹帷幄，“你过一阵儿去把哈瓦尔叫过来，”他顿了顿又抬头补充道，“等慕伦睡了以后你再去。”
皇帝心中一动，右手费力地向前伸了伸。他的手刚触到慕伦的手背，慕伦已猛然警醒般抽回了手。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大了些，皇帝的手被掀得在榻边摔了一下。
慕伦回过神来，既不知该作何回应，又后悔地看看皇帝的手，意识到自己恐怕弄痛了他。
失落的神色在皇帝面上一闪而过，他当然不会为此气馁。“没事儿，朕……不勉强你。”皇帝笑了笑，慢慢把手缩了回来。
慕伦不知所措，这回她不光是想着回避，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皇帝多少看出她的复杂心绪，倒感到些宽慰，“没事的，”他重复了一次，“只是，朕想听你说说原因。”
慕伦咬着嘴唇，沉默良久才出神地回道，“皇上，我在御前服侍就只想着让您早日好起来，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更不希求……”她皱了皱眉，终究还是逼着自己说出口，“争得圣宠。”
皇帝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你会错意了。你位列后宫，而且……”他下了决心似咬咬牙道，“都是你该得的……”
“我不明白，”慕伦苦笑着打断他，“您说过，两不相欠的。”她说完，起身行了礼便出门了。皇帝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的身影，过了许久才转了转头，无意间瞥见海禄万分小心的眼神，不禁一笑。
“皇上，这情形……”海禄赔着小心试探了一句。
“无碍，”皇帝又是一脸的运筹帷幄，“你过一阵儿去把哈瓦尔叫过来，”他顿了顿又抬头补充道，“等慕伦睡了以后你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