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男主中风,BG,《流水如有意》

@小气质真带劲吖那么发完我就去继续复习好了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8 18:46:00 +0800 CST  
【正文8】
“皇上还没起吗?昨晚没什么状况吧?”慕伦掐着时间,想等皇帝清醒些了再去见他。然而她到了澄心斋,发现皇帝还睡着,不由有些奇怪,于是把海禄叫到外间来询问了一番。
海禄一晚上都叫苦不迭,见慕伦又回来了只觉得像见了救星一般。前一天慕伦回了延熙宫后,皇帝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阴沉,显然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到了该喝药的时候皇帝更是头一扭头脸朝床榻内侧闭上眼睛,硬是一晚上没喝药也没进食。宫人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在给皇帝换上干净软布的时候更生怕一举一动惹他生气。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8 18:47:00 +0800 CST  
皇帝突然离了慕伦的照料,一时难以适应别人的照料,一会儿觉得给他擦脸和擦下身的手太重了,一会儿觉得按摩的部位没有找准。他有苦说不出,又不可能拉下脸让人去把慕伦叫回来,所以自己生着闷气,只当是习惯几天就好了。一夜下来他睡得很不安稳,倒也没醒几次,只是临天亮了觉得浑身僵硬而酸痛。宫人依照之前慕伦的做法一晚上给皇帝换了几次尿布,可也许是因为情绪不佳,皇帝的情况比前几天严重了些——纵使更换频繁,他的身下也还是湿透了,垫子也散发着异味。
海禄见慕伦无意进到里间,于是自己再次进去看了看,想着是时候叫醒皇帝了。宫人在帮皇帝换干净的垫子,皇帝还没醒来但难受得直哼哼。海禄靠近些轻轻唤了几声,说太医吩咐过,睡多了也不好,所以现在该起了。
皇帝含含糊糊地说头晕,随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不一会儿呼噜声渐渐响起。他的呼吸声中又夹了痰音,这让海禄听得心里一颤。
慕伦往里间的方向靠近了几步,还是没进去,原地等着海禄的消息。海禄出来后告诉她里面的情形,她皱着眉,盘算着要叫御医来看看。
“公公,今儿反常,可能得让太医来看看了,免得操心……”慕伦话还没说完,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跑到海禄面前,“公公,皇上痰堵了,脸都紫了……”
海禄大惊失色,匆匆跑到榻前,见皇帝被两个宫女扶起来了些,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喉间发出听辨不清的声音,身体偶尔打着挺儿,顺着嘴角流出来的涎水打湿了衣领,还有一些留到了脖子上。
因为是在睡梦中突然被痰卡了气管,皇帝没有任何准备,迷迷糊糊地醒转了些许,身子还完全用不上力去咳嗽,只有一连串徒劳的喘息。
慕伦命人叫太医来侯着,然后进了里殿。观察了一阵后,她走上前去让宫女把皇帝交给自己。海禄有些讶异,不知道慕伦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立刻想到上次情况紧急就是慕伦解决的,多少放心了些。
“呃……别晃……晕……”皇帝只能哑着嗓子说三两个字,他头晕得厉害,只被挪动了一下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了。
“您先把痰咳出来,然后再给您按一下头,好不好?”慕伦勉强抱住皇帝,一边跟他商量,一边觉得皇帝比上次咳不出痰时更虚弱无力以至于完全倚在她身上了。
皇帝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慕伦又回到澄心斋来了。他极勉强地努力吸气,然后全身乱颤着边咳边喘,费了好些力气才把痰咳出来。因为见有人拿了痰盂,他颤巍巍地在慕伦的搀扶下向外侧探出身子朝那里面吐了痰,这时候他眼前又是一黑,人直往床下栽。
皇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日暮,他身上还觉得累,但见屋里一片余晖沾染的绒黄色,感到心安。他微微转头即看到慕伦在他榻边,也不知道打量他多久了。
“您醒了。太医说您这是体力消耗太大所致。”她平静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一天下来她帮皇帝换尿布的频率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天——太医说皇帝明显的头晕是病情加重的迹象,也因此,他身下越发不受控制。不过一夜的时间,慕伦想来想去,只能归咎于自己的突然离开。
皇帝这时候想起前一天的事情,有些恼她,有几分尴尬,又有些暗喜。他还愣怔的时候,慕伦已经拿着热毛巾帮他擦脸。
“你……回吧……”皇帝最终开口了。
慕伦刚把用完了的毛巾交给哈瓦尔,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他。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8 18:48:00 +0800 CST  
“你不、不想呆……就回……呼……呼……也、也不用……辛苦。”皇帝断断续续地解释。虽然慕伦的照料让他舒适,但他更不愿昨天的一幕重演。
“奴婢没有不愿意,也不辛苦,”慕伦答道,“奴婢斗胆猜测,您不愿意奴婢呆这儿了想赶人走了,对吗?”
“没,啊……不,不是……”皇帝否认得有些急,嘴角微微抽动的时候涎水又流了些。
“那奴婢还留这儿服侍您。”
“唔,嗯……好……”皇帝无意识地在慕伦给他擦嘴的毛巾上蹭了蹭,显得温顺又无助。
“你……”皇帝突然想起什么,紧盯着慕伦看,“还、还走?昨……天……”他撇了撇嘴,神色黯淡。
一瞬间,慕伦因为皇帝的话很是心软,自从听太医说皇帝很可能病情加重,慕伦就已经多了一份心疼。
只不过,她很快想到昨天回延熙宫的原因以及自己在夜里流的泪,心里五味杂陈。往后我只装作没看见,也不去多管闲事,应该也不会再节外生枝,慕伦暗自想道。
她冲皇帝轻轻摇了摇头,“不走了,”仿佛没有任何波澜与情绪藏在话里。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8 18:48:00 +0800 CST  
在群众的呼声下正式宣布本楼会是HE
(其实是楼主不忍心写BE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9 10:45:00 +0800 CST  
请大家给文留言的同时督促楼主复习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9 18:15:00 +0800 CST  
【正文9】
太医对皇帝的晕眩并无良策,只叮嘱要静养,忌情绪波动,忌过度劳累。慕伦忧心忡忡,觉得这样太被动了,不过当她听说太医尝试用针灸的方法促进皇帝肢体的康复,她又觉得多少有了些希望。
针灸的刺痛对皇帝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一番折腾下来他闻着艾草的味道已觉得恶心。慕伦没办法帮他缓解这种不适,只得放了香包在殿内,又前后照料着让他在针灸之余能舒服点儿。
几天之内,皇帝逐渐感觉好了些。眩晕感的减弱让他浑身轻松不少,虽然还不能长时间低头看书或奏折,他已经让人把近日由内阁大臣代理的政事奏报上来。
慕伦知道他勤于理政,若不是前几天病得厉害他不可能把事情都交由内阁处理。每年入冬,朝廷都要拨款给粮食歉收的地区以安置百姓过冬,如果不监管过问,其中难保不出纰漏——前几年,刚平定北方叛乱的皇帝下令彻查赈济款项的用途,结果查出好几桩地方官员私吞朝廷拨款的案子,并且官商勾结哄抬物价的现象在多地出现;皇帝命刑部从严治罪,此后每年都要求明确每一笔款项的去向。
对于政事,慕伦顶多只是有所耳闻。毕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她只是希望皇帝能尽快处理好,免得没时间休息了。皇帝的身子正在缓慢恢复,但肩颈仍极易酸痛。他处理起事情难免久坐,慕伦只得帮他多按摩几次免得他身子发僵。她没有劝过皇帝少费些心思多躺着休息,一是因为她知道说了皇帝也不会听,甚至还像可能上次那样生她的气;二是因为她本就喜欢看皇帝认真考虑时的样子,虽然他还病弱,但那运筹帷幄的气势仍没有变过,还是她初见时即为之折服的睿智与果断。
皇帝开始召见近臣,每次让他们多说几件事儿,这样他心里能很快有了底,虽不事事经手但都有所把握。他通常半卧在床上见大臣,虽然下半身都盖着被子,他还让人服侍自己周身上下穿戴周整。
皇帝还没能管住下身,偶尔感受到尿意的时候早已经湿了尿布了。所以有大臣来时,慕伦先给皇帝换一次尿布,特意垫厚些,基本能保证他不弄到垫子上。然后,她就回到偏殿去等着,通常不会与大臣碰上面,也自然无从在第一时间得知他们每次带给皇帝的都是什么消息。
这一天来澄心斋的两个内阁大臣心中很是不安,因为几个废太子的家仆接受审讯时供出了不少不堪入耳的丑事。听审的官员如实记录在折子里,两位大臣都是颇有资历的老臣,揣着这样的折子,实在担心皇帝的反应。
二臣未想好对策,本思量着能拖则拖等皇帝情况稳定些了再把审问的结果奏报给他,然而皇帝偏偏问到了这件事。
“废太子……”皇帝仍明显地中气不足,连着说了几个字便要顿一下,“他的家人……说……说了……什么?”
二臣皆跪地不起,含糊其辞道,“回皇上,众家人所说与先前所奏大体吻合。”
“折子……拿折子来。”皇帝听出端倪,不耐烦地打断大臣的话。
一个大臣惴惴不安地呈上奏折,海禄接过来万分为难——他知道皇帝看奏折一定会头晕,何况奏折的内容一定不是好事。
皇帝隐隐喘着粗气,见海禄犹疑不前,已经有些动怒。海禄当然不敢再违拗圣意,只好把奏折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只能用左手翻开奏折,他一早做好心理准备,知道上面必定有许多令他痛心疾首的罪行。他知道废太子曾祸乱宫闱,当时他在逝去多年的悫皇后的画像前坐了一整晚,然后决定保住太子,将罪责都推到那个浮尸御花园的女子身上。然而被迁到宫外居住的太子不光不思悔改,还动起了歪心思,多方打点御前侍卫和太监想要有所动作,逼得做父皇的不得不废了太子的尊位。即便在病中,皇帝仍时时自责,子不教父之过,虽然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但毋庸置疑的是,儿子如此不堪,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有责任。
皇帝的目光忽地聚焦于奏折上“大公主”三个字。先前,他就是因为看了奏报说废太子曾对大公主有不伦之举,才被激得突发风疾以致当场昏厥。
这份奏折上记着家仆的口供,关于废太子如何对前去问安的大公主起了心思,如何强迫大公主就范,如何胁迫太子宫上下噤声,以及太子妃如何意外撞破此事才令大公主得以逃脱。
皇帝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头痛欲裂,胸口也一阵一阵地痛。这是他一手教导的儿子,他最疼爱的嫡子。悲愤交加的皇帝颤颤地抓着奏折,喃喃道,“孽障……家门……不幸……”
他盖在被子下的双腿开始不断抽搐。之前排尿只排了一半就被怒气中断了,这时候尿意直顶得他再无法控制自己。一屋子人惊恐地看着皇帝断断续续说着含糊的话,口水不断淌下,身子起伏抽搐的动静越来越大。
当皇帝身子一歪从榻上摔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大梦初醒般伸手去接。海禄离得最近,却只顾得上去护住皇帝的头部和上半身,至于盖着被子的下肢,则连着被子被重重拖到地上。
殿内乱作一团。有人飞跑着出去传太医,正好被来确认大臣是否离开的哈瓦尔瞧见了。当慕伦进到正殿的时候,大臣们已经先行离开了,皇帝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嘴唇发乌,连着下巴一起微微发颤。慕伦眼见众人神情凝重,知道情况不妙,稍加留心即发现皇帝身下已完全失了控制,太医诊治的一小段时间里,刚换上的软布弄脏了不说,连垫子也已经沾染上一片狼藉。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09 18:17:00 +0800 CST  
码字ing~~~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0 17:59:00 +0800 CST  
@小气质真带劲吖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0 18:27:00 +0800 CST  
慕伦的脸上,她的笑意顿时被一层云翳遮盖,似是不知所措,似是有什么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令她有些慌张。她又低下头,勉强应道,“那么久的事儿,皇上……还记得……”然后垂着头匆匆离开了。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0 18:27:00 +0800 CST  
近期会逐渐往甜的方向走,之后如何暂时留个悬念&楼主需要花式评论激发动力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1 11:05:00 +0800 CST  
现在到了第几楼来着==@小气质真带劲吖
嗯 我什么都没说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1 18:20:00 +0800 CST  
【正文11】
慕伦有些摸不透皇帝的意思。她是万万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的,但皇帝无端提到初见时的情形,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有时也与人说说话——大臣来见他时有意回避关于废太子的一切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现下还在恢复,要是再像上回那样发病情况恐怕会更加严重,所以也不多问糟心的事情。
他身上还是乏力,坐久了便坐不住。慕伦帮他按摩手脚,对那瘫痪的右半边从来小心翼翼不敢有幅度稍大一些的动作。皇帝不时觉得手脚麻木,他起初不说,只当是正常的病症,后来慕伦听太医提起来,便时时注意给他手脚保暖,又生怕他躺着不动会加剧麻木僵硬的感觉,于是在他情况还算稳定的时候多加了几次按摩。
常常是在慕伦按摩的时候,皇帝觉得又惬意又疲乏,于是就着慕伦的手,头一歪就沉沉睡过去了。慕伦见状便停了手,安顿他躺好,再检查尿布是否需要更换。
越是习惯慕伦的照料,皇帝越想摸透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这还是他头一回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尝试着亲近一个后妃——他早就发现慕伦在他面前显得拘束,无论她有意无意,他都不希望两人继续保持这种距离;但同时,他从来极好面子,作为皇帝,他不可能接受自己一厢情愿碰一鼻子灰的状况有发生的可能。
起初皇帝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做了大半辈子皇帝,现在倒好,半瘫着卧床不说,还费着心思猜一个妃子的心事,这似乎不是他该干的事情。不过每次看到慕伦忙碌的身影,再想到慕伦已经在宫里耗了十多年,皇帝又觉得自己为她费些心血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从前率真爽朗的慕伦一直期待能得到他的垂青,他虽想尽办法视而不见,但心底总还有遗憾与愧疚。
皇帝很快有了试探的机会。午后,他喝了些粥然后被慕伦按摩得周身舒服了,很快歪着头熟睡。当他睡了一觉清醒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正躺着,不用说,是慕伦将他放平在榻上的。这时候,他的右手被往里推了一下,重新盖进了被子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被子外面。
皇帝还闭着眼,人已经完全清醒了,知道慕伦这会儿离他很近——慕伦将皇帝的右手推回被子里,又轻轻握着这只鲜少活动的手,然后揉着还在不时发颤的手指。
“芳……芳仪……”皇帝故意叫着嘉皇后的闺名——怕慕伦对悫皇后的名字不熟悉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他本就口齿不清,加上一直闭着眼,毫不费力就能假装是在梦中呓语。
慕伦浑身一颤,松开了皇帝的手,跪坐在榻边一时没有起身。说好了不再想的,怎么又被一句话勾起心思了,慕伦默默地教训自己。她的思绪像洪水决堤,在一瞬间里,她又想了很多——
“我敬佩皇上,敬佩他的文韬武略和他的至真至性,包括他对两位皇后的念念不忘。但是我只能敬佩,不应该有别的想法,更不能羡慕嘉皇后,因为我不可能变成她,甚至她自家妹妹只能得个贵妃的位子而始终无法取代她的地位。”
慕伦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帝已经睁开眼,将她的神情一览无余。他心生怜惜,几乎后悔自己这一招又让慕伦黯然神伤,不过他更多的还是欣慰,毕竟为时未晚。
“你……怎么……”皇帝发出微弱的声音,惊得慕伦眼神一跳。皇帝见吓到她了,带着歉意扯扯嘴角,想努力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色差……你……辛苦,去、去休息。”
慕伦摇摇头,想借机甩掉刚才充斥脑海的思绪,“奴婢不辛苦,也不觉得累,您别担心。”
“辛苦……你,”皇帝盯着她看,唇齿微动,在慕伦诧异的目光中,他缓缓说道,“入宫……多年……一个人……不好……过。”
慕伦只觉得自己彻底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无措地将目光投向左右两侧,生怕再碰上皇帝的目光。皇帝看她表情不自然,知道多少戳到她痛处了。他暗忖,反正已经说到了,就不怕把话说开,省得夜长梦多,也好早作打算。
“说……实话,”皇帝一边说一边朝右侧倾了倾身子,可他右肢撑不住,还是靠慕伦扶着才勉强稳住了,“你有……怨……对吗?”
慕伦心里一涩,随即觉得轻松了不少。“皇上,”她笑了一下,似是落寞,又像是坦然,“奴婢明白,皇上有帝王之虑,虽在宫闱之间也须考量国事,奴婢无怨。”
她突然很感谢皇帝提起这个话题。因为她早就想好了,只是从来只说给自己听,今天真对着别人说出来了,意义又不一样了;何况这个“别人”还是皇帝,慕伦猜测,皇帝会欣赏甚至会一直记住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所以,或许她从此真的可以放下了。
皇帝神情复杂地看着慕伦;慕伦心绪起伏,只想立即找个地方自己待着,却又不好贸然离开。过了许久,皇帝喟叹了一句,“可怜人……”
慕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这几个字挑得万分失落。她的坚强和坦然上一秒还固若金汤,此刻却好像尽化作虚无了。
她又想起了她的荷包。
她感觉很不好,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唧唧歪歪没完没了,一边纳闷儿话还说不连贯的皇帝为什么能在字句之间让她的心情极大地变化。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鼻梁也觉得又酸又热。
“皇上恕罪。”慕伦赶紧低下头。皇帝有些不解地看着,直到一小会儿之后,他看到慕伦抬起手背在脸颊上擦,心下明了。
他左手拿起一块备用的帕子递到慕伦面前,见她一时半会儿没接,又直接把帕子放到她手上。“累了……”他又躺正了,闭目养神,“改天……再……说。”慕伦使劲眨眨眼,确认皇帝躺好了,也盖好了被子,边起身边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然后转过身,在皇帝带着笑意的注视下悄悄出去了。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1 18:21:00 +0800 CST  
略心累的楼主冒泡向大家say hi刚才看网上的帖子 发现挺欣赏的一个女演员整容整残了,心塞==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3 23:52:00 +0800 CST  
(补发174楼的,其后还接175楼
【正文10】
慕伦仔仔细细洗过手便坐在桌子边安静地削着水果。皇帝的肠胃弱,只能喝粥,虽然他喜欢吃水果,但如果吃多了便会出问题。
那天跌下床后,皇帝过了一天才醒过来。本来他动了气病情已经波动,加上摔在地上时受了惊吓,更得花时间慢慢恢复。慕伦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皇帝最大的变化就是他说话说得比之前少了——他虽神智清醒也有知觉,可极少开口说话。他有气无力的,无论被怎么照料他都不再挑剔。
慕伦很是胆战心惊了一番,她以为这是新添了什么毛病的征兆。不过太医仔细检查之后说目前情况稳定,只要悉心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慕伦虽半信半疑,但见皇帝左侧肢体还算灵活,右肢也没有更加麻木僵硬的迹象,于是也不去过多地担忧。
她见皇帝睡醒了午觉,先去喂他喝热水。皇帝微微侧过脸并不张嘴,慕伦哄他说喝过热水才能吃些水果,否则太凉了。皇帝便含着勺子慢慢把水咽下去,一边咽一边有一些水从他右侧嘴角漏出来。慕伦早习惯了,直接用手在皇帝脸侧接着,最后才拿手帕来将四周都擦一遍。
皇帝显然记挂着水果,他喝了几勺热水就斜着眼睛搜寻任何可能装了水果的碗——虽然他的视力没有受到实质影响,但仍未消退的头晕让他多少觉得视线模糊,因此有时下意识地觑着眼看东西。
慕伦见他等不及的样子觉得有趣,一边扶着他一边转过身示意哈瓦尔把碗递给她。慕伦把水果都切成很小的一块块,接过碗后又用勺子舀了几下,使果肉呈现出一瓣瓣没有规则的形状。
“唔……哈嗯……要……”皇帝含糊地发出声音,嘴角又有些口水像是要流出来了。
“先说好,得慢慢吃,不许着急。”慕伦提醒了一句,然后拿起勺子喂了一小口。皇帝咀嚼吞咽的速度总是异常缓慢;慕伦不着急,等着他吃好一口了才喂下一口:倒是他自己,有时莫名着急,结果一个没注意就呛咳不止,往往咳得筋疲力尽再没力气进食,身下也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又脏又臭。
“慢慢来,对,就这样,不着急。”慕伦见皇帝吃完了一口,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里。然而她担心的事情很快成真了。皇帝稍微一走神就猛地被呛住了,倒吸了几口气都没成功地咳嗽。
“快吐出来。”慕伦立即反应过来,用手接在皇帝嘴边,免得剩下的食物火上浇油。她已经有了经验,只要皇帝不慌不忙,等顺过气儿来了咳上几声就没什么大事了。在她的安抚下,皇帝没再着急,虽然每一次咳嗽都让他浑身发软,好歹气息又归于平稳了。
慕伦知他极厌恶身下粘糊糊的异物感,赶快帮他清洗了一番,还用热毛巾敷了一下确保他排干净了,这才垫上干净的布。做完了这一切,慕伦再回到床头,见皇帝还睁着眼睛,面带倦色,喜怒难辨。
“皇上,对不起,是奴婢喂得太急了,”慕伦怕他情绪多变又要发怒,感觉先发制人低声赔罪,“您别生气,往后奴婢一定注意……”
“不……”皇帝微弱的声音传进慕伦的耳中,她抬头去看,皇帝接着道,“不怪……你。”慕伦这些天以来头一回觉得受了鼓舞,她朝皇帝笑了一下,然后又低着头去端汤药了。
那天之后,皇帝没再出过大的状况。慕伦明白,他面上不显,身子是一天天好起来了——他要求用恭桶,说明已经恢复了一些感觉。这个猜测得到了太医的证实,在查明皇帝已经从上次的惊厥中基本恢复后,太医们继续之前以针灸刺激穴位的方法,让皇帝右肢尽可能地有所恢复。
皇帝安静地接受针灸,可能是中断了一段时间,他闻到艾味也不像之前那么恶心。不过针灸时他有些无所事事,因为他必须保持不动,要是跟人说话,说多几句他难免会觉得累。于是他只能打量四周的人。
他发现慕伦皱着眉全神贯注地在看太医扎针。他哑然失笑,心想又不是你扎针,怎么那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旋即,他的心绪变得很复杂,他想到,慕伦或许是因为看见他在受针灸之苦,痛其所痛。
皇帝极罕见地觉得心里一暖。他宫眷众多,无一不敬他,或许有极少数不爱他,但有几个会纯粹地心疼他,他拿不准,也从未想过。他一瞬间前后连着想了很多,越发觉得慕伦有许多不可思议令他不解的表现。
虽在病中,皇帝此刻格外清醒。他绝不是为儿女情长费心伤神的人,但后宫人心他自认心中有数。他原以为三年前在御花园慕伦煞白着脸离开后,他们余生将再无交集——他知道慕伦大病一场,料想当年天真开朗的小郡主从此彻底心死——如今,事情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一时想得出了神,没察觉针灸已经完成了。“……快盖好被子,”慕伦轻声提醒,却是自己把皇帝的被褥理了一番,保证他的右肢都没露在外边,“您看,太医都说了,这几天好了不少,所以啊,您得再接再厉才好。”
这是这些天以来皇帝第二次清楚地看到慕伦冲着他笑。他一时半会儿没有移开目光,无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特别。他注意到慕伦眼睛里的光彩,那是宫里不太常见的明眸,像蓝天一样澄澈。
皇帝略一思索,说了一句他日后想起都为之沾沾自喜的话,“慕伦,你……应该多……笑……笑,好看。就……就像第一次……”他被迫停下喘了喘,“朕第一次……见你……那样……那样笑。”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4 19:09:00 +0800 CST  
已困死,飞速滚去睡23333@小气质真带劲吖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5 01:36:00 +0800 CST  
【正文12】
慕伦极讨厌在别人面前哭,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心绪暴露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哈瓦尔自然算不得“别人”。然而那天慕伦在皇帝跟前一时没忍住,几般掩饰也还是被皇帝发觉了,这是既难堪又尴尬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皇帝,因为出了丑,所以想尽量避开。可是皇帝还需她照顾,她不可能为了这点儿理由不去做那些她已经做习惯的事情。
她在皇帝面前的时候,多少觉得不自在,好像总被人盯着看。她通常低着头,有时也悄悄抬头瞟几眼,每次都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谁在看她,她不禁自嘲疑神疑鬼。
皇帝还终日卧床,但他无论坐卧,时间久了总是不舒服。他一向意志坚强,腰背酸痛也只是忍着——他喜欢慕伦给他按摩,但是他不愿再提出要求加重慕伦的负担。
这样的情况通常都有一个解决方法——由慕伦发现异常,并主动提出帮皇帝缓解不适。
慕伦长在极为辽阔的环境里,又自幼像男孩子一样喜欢骑马和跑跳,因此一向不拘小节,甚至刚进宫时常被教导诸事都要注重在她看来很繁琐的细节 。不过凡事只要她真的上了心,她还是处处细致对待的,比如一直以来和方湄一起抚养三公主,再比如说,眼下在澄心斋照顾皇帝。
她注意到皇帝时常试图挪动身子,但因他肢体力量不平衡,往往无法移动到真正感到舒适的位置。一开始她以为皇帝只是想适当地活动,后来她看出皇帝脸色不好,常常是刚睡醒不久就显出一脸倦色,于是决定将她那些敏感的小心思先放到一边,主动问问皇帝。
“皇上,您是觉得哪儿不舒服吗?”慕伦在一个午后静静看着皇帝手脚动了半晌然后累得斜倒在靠枕上呼呼喘气,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嘴。
“啊……无、无碍。”皇帝皱着眉头回答。他向来不会说出病痛,又或许,这一次他潜意识里也藏着一星半点儿的算计——他已经摸清楚了,在已经引起了慕伦的担忧时,他越显出轻描淡写的意思,慕伦越要追根究底将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才肯罢休。
慕伦不说话,只盯着皇帝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榻边将皇帝腿上的被子掀开了些,仔细查看他的腿脚有没有发颤或有没有异常的肿胀。她这样看了一遍,完全没有思绪;皇帝也一声不吭,只盯着她的脸看。
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慕伦终于从自己的纳闷儿中回过了神,开始觉得不大自在了。皇帝早已收回了目光,刚有了些力气,后背在靠枕上挪,但无论怎么挪也还是无济于事。
“您坐着不舒服是吗?”慕伦猜测道。
“也没……坐……久了。无,嗯,无……”
皇帝话没说完,慕伦已经在榻边坐了,一手探到皇帝的腰背,“是不是觉得腰酸了?”
听她猜到了原委,皇帝没有力气也无意再进行否认。他不再动了,把这个问题彻底交给了慕伦处理。
“您不舒服了倒是说出来呀,这样下去万一僵了麻了怎么办?”慕伦一边说,一边将手握成半拳,替皇帝放松腰背的肌肉。皇帝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听了她的轻声责备不但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愉悦。
皇帝开始又一次盘算着要“收服”慕伦。他知道这事儿道阻且长,要让一颗濒死的心再复活谈何容易。事实上,他时常觉得在他病倒的初时,慕伦不仅依然顾念他的死活还主动跑来任劳任怨地照料他,这是非常奇妙,甚至不可思议的事情——种种迹象让他基本可以确定,慕伦并非别有用心。如果往天人感应的层面上想,就是上天也认为这是未竟的缘分。
皇帝亲政初期没少吃亏,早练就了非凡的忍与耐的能力,深信水到渠成而非勉力为之。比方说,他这会儿就充分考虑到慕伦的感受,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而是微低下头打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慕伦按摩的时候总能一下找到他不适的根源,按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后背连着腰都又酸又僵的,毫无疑问,慕伦的手法又奏效了。
因为坐得近,皇帝闻到慕伦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气息很淡,当然比不过那些费了心思常泡花瓣澡的妃嫔;也就是这样的清淡,才不至于让离得近的人闻多了生出厌腻感。
慕伦面对皇帝而坐,手上动作并不得劲,再加上她极怕热,不多时就觉得身上很有些热了。她有些紧张地思索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形——要是再按下去,她恐怕很快就要出汗了。出汗的样子总是狼狈的,宫禁的讲究很早就教会慕伦必须避免在人前显示哪怕一丝的狼狈。
救星是一个端着药罐子进到里殿的宫女。她把放着药罐和碗勺的盘子放在桌上,并不确定是否要讲药盛到碗里。慕伦眼尖,转过头去吩咐道,“放那儿就行了。”她又收尾似的按了几下,逐渐减缓了速度,而后起身到几步之外的桌案旁,确保药是用对的药材所熬制,且还有一定的热度,这才盛到碗里端到榻边。
她随即发现皇帝又是一副玩味的神情看着她;她不知道皇帝看着她忙前忙后,竟觉得她有几分女主人的样子。她有强烈的预感,皇帝即将要说些含义不明难以捉摸的话,于是赶在皇帝开口之前,她先发制人,“皇上,先把药喝了吧。”皇帝也很干脆,左手接过碗,知道不烫了,很快就让药碗见了底。慕伦又服侍他漱了口、擦嘴,然后见他还是刚才的神情,只得做好准备听他所言。
“慕伦……”皇帝轻唤了一声,慕伦不愿接话但不得不抬头以示自己在听。
“你的……名字是……江河之意。可……这江河……到底是,”他顿了顿,缓了口气接着道,“是什么……模样?”
慕伦眨眨眼,反应过来皇帝通晓几种语言文字,自然知道她的名字意为江河。她不明白皇帝的用意,也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甚至不确定该不该出声。
“你先前……哭……”皇帝一边解释一边露出隐隐笑意,令慕伦既尴尬又着恼,索性将目光转移到别处,眼不见为净。“但更多……一般时候,处事……从容,胜、胜寻常女子。”
慕伦听到最后方有些明白,皇帝说的是她前几天没忍住眼泪的表现显得与柔弱女子无异,平时——像刚才她先发现了皇帝的不适转过头又顾上了不知所措的宫女——却不是那副样子。
“皇上,奴婢以为人不止一个面,”慕伦心里有了谱,不慌不忙,也不怕往枪口上撞,索性就顺着皇帝的话说,“就像一条江河在平坦的大地上浩瀚奔流,而到了曲折的地方可能就收敛成安静的细流,这样它才能一直流淌,您说对吗?”
她以为皇帝会若有所思地就此打住,然而她完全估计错了。“说得好,”皇帝的反应之快完全不似一个卧病在床的人,“朕……更喜欢……你说的前者,”他心里又为慕伦此时的愣怔和诧异感到得意,“细流……太寻常。”
慕伦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用了最生硬的方式——她缓缓后退半步,行了半蹲礼,意欲退下,随即被皇帝叫住了。
“往后,不要再……再,自称……奴婢,你……本,不该……”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5 01:36:00 +0800 CST  
今天考试考砸了
一万个再见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7 21:44:00 +0800 CST  
@小气质真带劲吖
较短的一更,算是一个小小的,嗯,铺垫/过渡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8 01:20:00 +0800 CST  
【正文13】(上)
慕伦花了好几天来适应在皇帝面前改口,好在她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时候很少,大多时候都低着头做事情,而皇帝也常皱着眉头思索什么,没再像上回那样跟她谈论诸如她的名字这类近乎有意找话说的话题。
慕伦倒是安生了,不用警惕地思考皇帝说每一句话的用意;然而这样过了几天,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重新归于平静之后她或多或少添了一些失落。自从她依照皇帝的意思改了口,不再自称“奴婢”,她与皇帝日常的三言两语听起来就相当亲密了;只是他们不常对话,这亲密自然也就迅速冷淡了。
秋冬时节偶然下一场雨都已经让人觉得寒意逼人,几天里断断续续几乎没有停歇的雨更是让寒意彻骨。皇帝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天气,虽然室内一直都保持温暖,但他卧床久了,周身筋骨似乎对天气变化格外敏感,只觉得处处酸痛,终日不得安宁,无论昼夜都睡不安稳。慕伦看在眼里,这还不是她最担心的——皇帝本来已经气息畅顺了不少,近几日却又开始不时喘息了,而且还常常试图捂着左胸口。
早在十多年前未入京时,慕伦已经充分感受到皇帝的刚毅果敢。她自幼生长的环境里有许许多多这样性格的人,因此她非常清楚这样的人是绝少在人前示弱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病痛至此的皇帝还能忍着。慕伦不是没有劝过皇帝觉得难受了就说出来,也免得她猜来猜去还费时间,可毕竟本性难改,皇帝虽然答应下来了却还是鲜少主动说起自己的不适,于是她只好多加留心。
慕伦不定时地到偏殿休息,只有在觉得皇帝情况还算稳定时才敢走开。又是一个雨夜,当她在阴沉的天里睡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宫灯已经尽数亮了。她爬起来,觉得自己眼睛睡肿了,潦草地洗了洗脸,披好衣服就出门了。廊上淋不着雨,但忽然一阵风让慕伦刚刚还极暖和的身子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冷,而且不光是身上觉得冷。她看向廊外,除了几点灯火就是漆黑一片,就好像她的眼前,长路漫漫。慕伦不觉得怕,只是被眼前的景象莫名地勾出了些许疲惫。“怎么办,我忽然开始胡想了,”她停住脚步喃喃自语道,“好像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天天折腾是为了什么。”
哈瓦尔看出来她情绪有些低落,很快接过话来,“您这是为了皇上能尽早恢复。”
“是啊,我也知道我做这些事儿都只是为了皇上能好起来,好起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延熙宫去了,”慕伦怅然地叹道,“可为什么总有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好像前路很是渺茫……”
一时没有人说话,哈瓦尔在飞速地思索慕伦的话。听起来,慕伦其实并不那么向往“回延熙宫”,只是她在澄心斋和皇帝的关系仍很不明朗,似乎比以前进了一步又似乎那只是错觉。
“天天辛苦,日子久了就因为一直劳累连带着心也觉得累了。”哈瓦尔试图分析一番。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希望有有某种力量能将自己的名字送给慕伦——“哈瓦尔”这个名字是春天之意,名字的主人看着寒风中慕伦的身影,又一次像从前那样祈愿她能早日迎来春暖花开的一天。
TBC

楼主 MiMiLamb  发布于 2016-05-18 01:20:00 +0800 CST  

楼主:MiMiLamb

字数:160057

发表时间:2016-04-26 23:1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10 16:44: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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