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跟他出去泡一次澡呢，要不要选个节日，约他出去玩一次？佐助把这个念头放在一边，他工作时间一向不予考虑个人私事，当然被某只色狐狸打扰时除外。

晚上回家的时候，佐助看见鸣人的鞋子整齐摆在鞋架上，啧了一声，鸣人的鞋子向来踢得七歪八倒，每天都要他重新摆放一次。

鸣人在阳台上伺弄那些植物，他倒了一杯啤酒，蘸了毛刷细心的擦着兰花的叶子，将上面的兰虱擦下来，落日余辉照在他的背影上，格外宽厚温暖。佐助看了一会儿，换上家居服，去厨房把喷壶盛满水。

两人都觉得现在的气氛十分温馨美好，谁也没有出声，默默的给盆栽除虫、浇水、修剪枝叶。鸣人偶一抬头，见佐助侧脸掩在一丛鸢尾花之间，花人相映，风致如画，突然想起小学时把自己和佐助撞到一吻定情的那位同学，好象也叫鸢尾，不禁笑着摇头，当时谁也没想到这缘分的开头，然而结局却似早已注定。

鸣人最后用拖把拖干净地面的时候，佐助已泡了清茶，将买了五六年的两个茶宠——一个黑猫，一个狐狸都浇上茶水，轻浅的蒸气缭绕中，狐狸的嘴里就吐出了泡泡，鸣人微笑着伸手摆弄，馥郁的茶香弥漫在手指间，让他心情格外舒畅。


“对了；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只有我的能吐泡泡，你的就不能啊？”
“没买到。”佐助给出了最简单的回答。

“我还以为你笑话我睡觉的时候总是流口水呢……”
佐助翻了个白眼当回答。

晚饭的时候佐助又一次亲手和面，不过想到上次差点将鸣人撑死的惨状，只做了两碗的分量。鸣人也没挑里面加了蔬菜，安静的吃着。

饭后鸣人翻找出针线包，“我想来想去，外面卖的御守不如自己做的，干脆我自己给你缝一个？”

佐助表示不信，“你会缝东西？”
“小看我？卡卡西老师的抱枕都是我自己缝的。”鸣人话刚出口就觉得心虚，他还缝过佐助的充气娃娃，抹了红脸蛋，系个绳子吊在床头，成天充当家暴对象。

佐助看鸣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不是好事，板着脸盯他一会儿，鸣人硬着头皮死抗着，只听佐助慢悠悠道：“缝了我的么？”

鸣人不敢说“有”，更不敢说“没有”，眼珠骨碌碌转了一阵，干脆用行动来解释，扑上去亲嘴。佐助任他啃了一阵，低声道：“你不专心。”

鸣人苦笑着离开他远一点，“是啊，最近工作太烦。”低头接着去缝护身符的袋子。

佐助也听说过，五大国中以云隐和所属国冲突最烈，如今已经激发几起冲突，甚至有忍者扬言自己保护了雷之国子民这么多年，反遭国家遗弃，一定要报复解恨，木叶派出了调解小组，看来也没起到什么作用。想到忍者的现状，他也没了调情或讽刺的兴致，收拾好换下的衣服，倒头就睡。

鸣人听着洗衣机运转的声音，接着佐助把绞干的衣服用熨斗熨平、精心折叠起来。这些细致活儿，漩涡鸣人总也做不好，穿的衣服满是褶皱会让人嘲笑，所以他只穿不需要熨烫平贴的运动服。结婚之后，两人的穿着均是佐助打理，连带鸣人自己也常穿浴衣和服，愈发衬出了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一名。

见佐助已经睡下，鸣人却没睡意，打算彻夜缝完。好几次扎破了手指，血珠还没冒出来伤口就已经痊愈。金色狐狸与黑猫本来是鸣佐最喜欢的，但随着两人婚姻美满，狐猫配对的图案竟然在火之国暗中流行起来，鸣人觉得不够独一无二，因此这次的护身符袋图样选订，他用了两人的通灵兽，地上的蛤蟆和高空的飞鹰。

鸣人觉得，佐助的三种忍兽，都很契合他的某方面本色：狡黠而任性的猫，象征着情人的一面，桀骜激越的鹰隼，象征着勇者的一面，而蛇则象征着佐助内心的阴暗面，那是再热烈的阳光也难以照射到的井底。

虽然最终还是被自己拉回来木叶，可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学会面子上对火之意志表示尊敬与忠诚，即使是七班，最后也只能与他划清界限。

小樱可以下定决心去杀他，然后却在他反击的时候哭着对赶来救场的同伴说，佐助想杀我。

佐井可以愤怒他死不悔改，却忽略如果不是佐助杀了团藏，那么自己背叛团藏，下在舌头上的咒印发作必然一死。佐助等于救了他一命。

因为他从来不屑与正义妥协，所以正义的人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忘记他的好处，把一切罪过推到他身上。

是的，在这个社会里，你说了什么，通常比你做了什么更重要，人们更看重的，是你的表态，而不是你真正的善事或者恶行。

佐助，我若是死了，你该怎么办？

漩涡鸣人轻轻的叹口气，他不欲再想下去，因为越想越是放心不下。脱下衣服搂了佐助入怀，那身体纤细而光滑，肤质凉润润的，像极了蛇。抱了一会儿，身子渐渐暖和起来。鸣人想亲亲他，又怕动静太大惊醒了他，佐助喜欢喝凉透的饮料，可是天气太炎热喝完之后会胃不舒服，吃不下饭，他酒量比自己好，可是喝完酒第二天会头痛得厉害，他一逞强开万花筒的时候当者披靡，可是用眼过度的几个小时后会感觉昏眩，看不清楚，这些除了自己，谁会知道，以后谁会提醒他。

佐助这个笨蛋，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他，担心得要命，有时甚至不想去当英雄了，就这么和他一起自私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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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毕竟是没法改口说“我不要当英雄了”，所以自己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英雄行径尽量换取更多的利益。

漩涡鸣人坐在椅子上，愉快的看着身边为公文奋斗的各位同僚们。因为被自己的献身精神所感染，最后这段时日里，也少有的逃脱了小樱的铁拳以及鹿丸的谆谆劝说，可以光明正大的溜号翘班，公文交给下属去商议判断，自己只要放几个影分（）身盖章就行。

以忍者工作就是卖命换钱的规矩来看，自己这条命，也算卖了个好价钱。漩涡鸣人以“自己牺牲是为世界和平”为由，致信于五大国，逼使各国大名达成协议，从国家收益中分出厚厚一块，给被淘汰的那一部分忍者按月发放津贴福利。

忍者受裁减的过程中，最易动荡的原因无非有两个，一是各大势力不甘心自己权力受损，因野心而生乱，其二就是那些最倒霉的，没有特长又没有特别可靠的家世根底，连国家也不欲收容为正规军的忍者，连养家糊口都不易，自然只有靠犯罪作乱来求生存。漩涡鸣人看得很清楚，如能安抚这些最底层的可怜人们，大规模动乱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但问题是上位者的心态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宁肯把这些人逼得铤而走险，再花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资本去费事打压，也不愿意支付一点供他们生存的金钱。

漩涡鸣人的提议一出，最先响应的是风影我爱罗，两人在边境秘密会见一次之后，之前的嫌隙尽消，漩涡鸣人对于风影目前的立场与难处也很理解，伴随着忍者势力逐步向国家归属的过程，个人的好恶敌友将再也难以左右大局，取而代之的是国家的整体利益。

“现在我还依然受砂之国支持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维护和平，而是因为我拥有提炼砂金的术——”我爱罗喟然长叹。父亲留给他的这个本领，他却不能轻易动用，因为现在对于扩张之心狂热的砂之国来说，每一分财富都会用于发动战争做准备。

“要是初代的力量能够流传下来，木叶光凭盖房子的能力，就可以养活全体忍者了。”鸣人开着玩笑，“可惜唯一移植成功的大和队长，现在因为细胞老化也不能够再发动木遁了。”

“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可是今天我才发现，鸣人，你很伟大。”我爱罗低声说，“你做的事，谁也想不到去做。各大忍者家族百年积蕴，谁的财富都不少，可是谁也不肯拿出钱来，只有你想到要顾及弱者……”

“我只是想让我离去之后的世界安定一点，这样佐助就会安全些。”鸣人坦率的说，“我死之后，他不能再留在木叶，如果再爆发什么战乱，别人会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对他施加各种压力，以他的性子会逼死自己。”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带他一起离开。”
鸣人有些意外，“我爱罗，没想到你也会这么说。”
“因为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鸣人沉默了一阵，“好吧，其实真正原因只是，我受不了看着他死，想一想都受不了。”

那时候他锐气如阳光火焰四射，对着半疯的爱人说要两个人一起去地下互相理解，佐助却说，要死你一个人死好了，谁要跟你一起死，吊车尾的。
漩涡鸣人现在才明白，两个人一起死也是需要勇气的，而自己如今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只有懦弱的把对方一个人留在世间。


这一天终将来临。该预备的事情都预备好了，该叮嘱的事情也都叮嘱完全。鸣人对着镜子打理仪容，确认眼睛里没带血丝，胡子修剪完美衬托出了自己的英雄气概，镜中人神采奕奕，一副“我还能再活蹦乱跳五十年”的灿烂阳光样儿。又打开衣橱，看着橱柜里熨烫得平平整整的和服与休闲装，心里阵阵绞痛，佐助工作劳累后还亲手洗熨的衣服啊，可惜自己再不能穿，要浪费他一番心意了。

走在村子里，孩子们依然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喧闹着，偶尔也会有落单的孩子孤独一人坐在秋千上，慢慢的晃荡，鸣人站得很远，淡淡的笑望着。他经常在这个秋千上消磨时间，晚上也不愿意回家。

佐助被委派出村，搜集各国在政治风波中出走的忍者资料，木叶丸接任火影后，会给他扣上一些摸棱两可的错误，宣布驱逐出木叶，鸣人相信他能明白，这是对他的保护，自己死后，火之国的局势必然陷入一定的混乱期，远离这些权力斗争的泥沼才是适合他的选择。

到面馆吃了两大碗一乐大叔新推出的海鲜拉面，掏出青蛙钱包付帐的时候，想起了他给佐助的护身符袋上的蛤蟆，缝得很丑，自己的手工水平都不及小时候了，线脚歪歪扭扭不知道像蛇，还是像蚯蚓，佐助若是拿出来给大家看，铁定受嘲笑。这也好，让他不敢在外人面前拿出来，成了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本来还想到小河边、树林里、终结谷去转转，最后缅怀一次，但鸣人已经感到眼眶里有些潮热，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哭出来，红着眼睛虽然不能算怕死，但过多的思念可能会影响自己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所以还是“大义灭情”的好。

佐助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吧，如果能让他有新的人生寄托的话，就算娶了别的女孩子，鸣人发誓自己在地下也不会吃醋的。不过最好他别带着家人去看自己的慰灵碑，鸣人觉得这方面自己还是个小气鬼。

第四次忍界大战时，外道魔像一半被送回月球，另一半在人间毁灭成千万碎片。奇怪的是，不出几年，偶尔途经当地的忍者却发现这魔像又缓慢聚合起来，仿佛自有灵性的一个活物，在进行漫长疗愈。各国开会对此研究了一阵，因为一至八尾的查克拉已被封印，封印很是牢固，没必要横出枝节，因此只派人看守，静观其变。


现在，这里方圆十里内布满了符咒，凝聚了忍界所有强大忍者的查克拉咒力，来提供飞雷神的转移能量。鸣人要做的是，来到渐渐凝聚成形的那一半魔像的中心，发动自身九尾查克拉，与其他尾兽的少量查克拉相结合，在短暂时间内成为十尾人柱力，然后运用飞雷神将它送上月球。然而九尾的查克拉万万不能带去月球，所以发动飞雷神的瞬间，九尾将从他体内剥除，到了月球之后的封印魔像过程，则只能由自己的力量完成。

如果不是生在查克拉量强大的漩涡家族，如果自身能量不够，鸣人确定自己被剥离尾兽的瞬间就会完蛋，即使符咒也会给他提供一部分查克拉储存，他还是对自己能否完成封印没什么信心。可是其他人却对他很有信心，也许英雄既然牺牲了，就理所当然应该胜利。可是漩涡鸣人真不能赞同这个逻辑，他必然竭尽全力，可是即使到现在，依然觉得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打开忍界提供的一至八尾少量查克拉的封印卷轴，漩涡鸣人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澎湃呼啸。全力发动飞雷神的瞬间，也就是体内神经最敏感的时候，九尾被剥离的痛苦仿佛放大了千万倍，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忍界大英雄最后留在世间的不是什么热血台词，豪言壮语，而是惨叫，这大概不会流传在任何传说里吧。

第一步似乎是成功了，漩涡鸣人瘫在地下，一时竟然爬不起来，也不想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尘世之外。接下来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封印这部分魔像，可是浑身几乎虚脱了，面对月球的严酷环境，虽然他身上已经附加了一层保护结界，也支持不了多久。

“白痴，你的叫声难听死了。”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鸣人努力对自己说是出现了幻听，接着一脚又重又狠的踹在了他身上，“快起来，咱们还有多少时间能活？”
这一脚的力道感觉太亲切了，每个星期天早上自己不愿意起床，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被踹下床去。鸣人张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佐助？”

万花茼在眼前急剧转动，鸣人被拉进了精神空间，佐助不耐烦的看着他。月球这种地方还要一问一答，身体消耗太大了，还不如在精神空间里谈话比较省力。

“你怎么来的？”
“带土的写轮眼。”佐助很有耐心的回答，“宇智波带土临死的时候，以他的写轮眼打通了一道空间之门，连接点就是宇智波家族的石碑与外道魔像，后来我看过石碑，知道了这件事，看来带土也预感到了今天。”

“那你怎么知道……”
佐助用“白痴就算当了火影也一样是白痴”的眼光看着他，“你这家伙不知道自己会说梦话吗？”
鸣人打个寒噤。“啥？我什么都说了？”
“你猜。”
“……”

其实鸣人做噩梦是真的，但梦话也不过翻来覆去说些“佐助你别离开我”，“佐助我不想离开你啊”，加上四肢死死缠上去，勒得爱人透不过气。

关于十尾浩劫，木叶虽然都瞒着佐助，但是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宇智波家族身为六道长子一脉，血缘中对十尾的感应，另外，万花写轮眼要问出什么而不留记忆简直是轻而易举，佐助早就知道了飞雷神计划的时间，提前在宇智波族的石碑前等着，当鸣人发动的一刻，他穿越空间过去，免费搭了趟顺风车上月球。

倒不是非要矫情的与他同生共死，二少一向主张“你死你自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以鸣人到了月球后的身体负担和能量消耗，能够完成封印的几率可以用负值来衡量，自己只是不想这个白痴临死前最后一件工作还搞砸了而已——至少宇智波佐助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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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现在大概是黑夜，温度是零下百余度的严寒，感觉不到空气存在，咱们能支持几分钟？要抓紧时间。“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种时候，鸣人也说不出更多惊喜的话。挠挠头，直接过渡到公事步骤，给他讲解封印办法。

漩涡家族最擅长封印术，鸣人当上火影之后勤加修习，已经算得上其中高手，宇智波佐助虽然之前没学过，但是写轮眼可以复制一切忍术，掌握结印手法不在话下。两人在精神世界里商议完毕，跳出来才顾得上扫一眼月球风景，只见满目荒凉，遍地坑坑洼洼的岩石，在人间看到的月亮那种清辉皎洁的韵致，根本半点也感受不到。

佐助一向不屑无谓感叹，如今心里却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鸣人喜欢热闹，死在人间还时不时有人给他扫墓送鲜花，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同伴村民，一定很寂寞。
鸣人仿佛察觉他心事，紧握一下他的手：“有你在，我才不寂寞呢。”佐助怔了一下，眼中充满笑意。

联手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完，两半外道魔像严丝合缝的并到了一起，流光闪烁中似乎沉寂下来，千万年如一日的伫立在这里。被剥除九尾的后遗症显现出来，鸣人早已痛得浑身发抖，只是强撑着支持到结束，倒在地下的时候，勉强扯动嘴角，向佐助笑了笑。

佐助跟着俯下身，贴在他耳边问道：“完事了，接下来，想干什么？”这里空气稀薄到连声音都传递不到。鸣人张大嘴，用口形张合表达出自己的意思，“真想再跟你做一次啊，佐助。”

“那就做吧。”佐助倒也爽快，倒在他身上，伸手就去拉他运动服的裤子。两人都耗尽了查克拉，连给自己挖个坑的能力都没有，胡乱脱了几下，神智已经模糊了，挣扎着搂抱在一起，嘴对嘴使劲接吻。

死在一起时，只想尽量离对方近些，更近些，反正估计多少年内不会有人再到月球上来，两个人这种超凡脱俗的死状估计也不会被发现。就算发现了……丢脸就丢脸吧。佐助自暴自弃的这样想，随即意识陷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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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空白的思绪里，死神似乎在逐步侵蚀了广漠天地，无限黑暗压抑中一点星火却忽然炸了开来，燎原洪荒，从星海里闪烁着语言之外的信息，“六道的两个儿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在玩什么呢？”

“哪个不长眼的在看啊我说！”鸣人似乎在抱怨，“老子喜欢**你管得着吗？”随即发觉不对，“嗳”了一声，大叫：“你是谁？”

佐助感觉自己似乎被拉进了一个更强大的精神世界里，身体漂浮而起，不着微力。奇怪的是，张开眼睛看不到自身，意识却感觉得到那构成身体的无数透明颗粒、一举一动、纤毫毕现。再看鸣人也是如此，那是一种超越五感之外的存在，微妙而不可言喻。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佐助凝神感觉，脸上发烧，两个人保持着“死”前的状态，自己上衣被脱光了，鸣人的运动裤被自己扯下一半。鸣人不好意思的冲他嘿嘿一笑，赶紧提上裤子。

两个人狼狈万分的样子引来呵呵笑声，对方似乎在饶有兴趣的打量，好半天没有传递任何信息。鸣人坦荡起来，大咧咧把手搭在佐助肩头，一副“这是老子的人漂亮吗只准看不准摸”的神气，佐助很想踹他一脚，努力冷静下来，试探着运用精神世界的交流方式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月亮上？”

“我不过是本体精神力的一抹分/身，本来就该在月亮上啊。”得到的回答让佐助心头一凛，心头忽然如有闪电破空，脱口而出，“你是十尾？”

这句话一出口，鸣人也瞪大了眼睛，伸手把佐助往身边拉，两个人背靠着背紧靠在一起。

“十尾？那是什么东西？”对方的意识充满疑惑，又沉默了一阵才回应：“你是说我最后寄身的那只异兽？当时地球上我寄身的仙怪异兽多了，谁记得这些。你们是六道的儿子？不对，人类好象活不了那么久吧？”

“我是六道长子宇智波一脉的宇智波佐助，他是六道次子一脉的漩涡鸣人，”佐助一字一句谨慎的斟酌，“我们为彻底封印十尾而来。你说十尾不过是你寄体，那你究竟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片黑暗，自灵魂深处传递而来的，无休止的黑暗。

除了黑暗一切都没有，仿佛连时间、空间都被积压在一处、一个点上，而宛若永恒的黑暗却于这一点陡然爆发，一刹那间万千星河出现了，物质、能量、生命、智慧、情感铺成了浩瀚灿烂的画卷……这是何等雄浑壮丽的景象，鸣佐二人不是靠视线，而是靠精神能量来感受无穷无尽的文明、无涯无终的历史。

二人感觉窒息而跪倒大口喘息的时候，只有一个意识，就是后悔自己的精神能量不够强大，无法感受到更多的东西，虽然他们已经是最强的人类。

“这是我们这个大千世界的开端，宇宙于一瞬间爆发，形成无数个平行空间，在宇宙起源之涡的时候诞生的生命，拥有穿越各平行空间，甚至回溯时间的能力，这些生命被后起的智慧文明誉为‘神’，我和你们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二。”

“你们世界所在的空间位面，百鬼夜行、妖魔混杂，而相形之下，人类相当弱小，这个世界的生命能量体系虽然自由，但是很不利于接下来的发展进步，我和六道决定调和这一位面的能量运行，通过各种自然界的淘汰转移方式，将能量集中于极少数人类之外的生命体内，也就是后来的九只尾兽，但是接下来我和他的意见发生了分歧……”

“传说中十尾是查克拉的始祖创世之神，可以吞食大海、挪移山岳、还说什么是创造这片土地的始祖。”鸣人暗想：“我还奇怪，既然是创始神，怎么可能被六道打败，难道这才是真相？”

“我认为自然界这种修真性的进化方式，靠修炼人类自身能量与自然能量沟通，只能令极少部分人类得益，在人类处于低级生命的时候，反而会阻碍全人类发展速度，应该封禁这种能量提取方式，逼人类尽快走向科技进化；而六道觉得，应该留给人类一条多方发展的道路，给人类自由选择的机会，（其实我觉得他就是在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后门啦）因此我和他有了一场争执——”

“所以你输了，被他封印起来？”鸣人忍不住插嘴。

“谁说我被他封印了？”十尾（鸣佐二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叫他十尾）反对：“不过最后我答应延缓两千年，看看人类凭借这种能量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而已，看来结果不怎么样，六道创立的忍界体系没能统一世界，督促全人类走上飞速进步，反而导致各个小国家以及无尽的战争，有着绝对强大力量的忍者，往往成了野心家的牺牲品和妥协消耗物。真令我失望。”

“不是这样的，忍者毕竟保卫了世界和平——”鸣人小声嘟囔，接下来的话没能说下去，他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已经没时间给你们拖沓了，”佐助仿佛看到“十尾”在不耐烦的挥手，“一万年内，如果你们这个空间再进展不到人类全体掌握中级以上空间能量控制能力，那么你们将被环境历史最趋近本位面，但发展远比你们快的平行世界不断吞噬空间能量，最终被逼与别的空间重合！也就是说，你们这个位面将彻底湮灭不存在！一万年！对于宇宙文明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

“所以，根据我和六道的约定，会彻底封禁人类对自然能量查克拉的提取途径，人类只有彻底打消对忍者的依赖心理，拼命投身科技进步，来谋取国家的发展壮大。当然科技的疯狂爆炸也会造成世界性战争的激烈开启，这也是要同时断绝忍术一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两种发展体系一旦混合，战乱和人性贪念的不可控性将会加倍增长。”

鸣人还没听明白，佐助的脸色已经变了，“等一下，难道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石碑上信息的真正含义——”

“六道给他的后人留了这么一条传递信息的途径吗，不过我估计你们也看不懂，还以为‘忍界灭亡’又是指出现个大摇大摆的BOSS，或者是什么地球毁灭的灾难，等着你们去打败拯救吧。”

“真正的忍界灭亡，指的是再没人能从体内提取查克拉，运使水火土风雷五种属性的忍术。当然，这种封禁也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那样变动太剧烈。以人类的时间算，大概为一百年吧，反正你们死之前是看不到了。你们的下一代会感觉查克拉量急剧减少，三到五代人后，无论怎么修炼，细胞内再也感应不到任何查克拉。这样，忍者将彻底回到普通人的世界。”

“一百年后的事情啊，”鸣人反而比佐助更冷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至少我们活着的时候，忍者还存在，是不是。”

“只是暂时禁绝而已，等到人类科技超越低级文明的时候，沟通查克拉能量的渠道就会再次开启，人类文明若是发展够快，五千年后就会有新一代的忍者出现了，那时候也许改了名字叫超人或者新人类。”

五千年……鸣佐二人相视苦笑，和“神”比起来，自己所做的生死拼搏显得那么渺小可笑。

仿佛聆听到了二人的心声，对方给予安慰，“外道魔像里留存的不过是尾兽的怨念，不过当初的十尾好象就很擅长收集人类负面的精神能量，所以你们把这魔像传运回月球，也不是没用。留在人间，多过几年说不定又会重新凝聚成魔魂，”“十尾”似乎挥了挥手，九个光球在他掌中滴溜溜的转动，“一尾至九尾的能量我也已经收回了。你们人类不用再去费心。”

费了那么多力气封印的九只尾兽，原来都是白做工么。鸣人无精打采的问道：“那我们呢？既然你和六道这么熟，不如把我们送回去？”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确信要回到那个落后的世界里去？”“十尾”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超越自我，到达先进智慧文明的途径。具备六道基因的你们，又拥有这个位面最强大的能量，可以作为空间位面的使者，穿梭于多个不同的空间。那里的环境与你们本来出生的世界相仿，但是有着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你们甚至可以看到自己从前的亲人，和他们一起生活，弥补你们一生的遗憾。

“选择吧，回到你们原来的世界，也只是重复过去的日子，在忍者微不足道的权力、人们的贪念、世界混乱与斗争中打滚。你们就不想和最爱的亲人相聚，为更辉煌更有意义的事业而活吗？”

鸣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紧张的望向佐助。他知道“十尾”绝对不是在说假话，这不是月之眼的幻境，而是提供一个真正的，能够满足自己所有愿望的世界。佐助最渴望的族人、家庭、兄长，在那里都将圆满。

他有什么权力拦阻佐助的选择？即使他自己，也不禁为这种前景和诱惑怦然心动。

佐助也缓慢的抬起眼神，回望向他，漆黑的双瞳里，有着小小的自己，小小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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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汩汩的流淌着，白色的蒸气笼罩住了泉水下面粗糙却不锐利的沙石，掩映在屋瓦间的千本樱悠闲抽出了柔嫩的枝条，蓝眼的小白猫舔着爪子趴在走廊边打盹，温泉边散发出来美妙的食物香气与清醇的酒香，本来应该喧闹的山庄里却幽静异常，仿佛是一片隔离了尘嚣的自然天地。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是不是啊我说？”鸣人搓着手，兴高采烈，“佐助，我们晚上可以露天做一夜都没人会打扰啊----”

“白痴！”黑发青年除下衣物，只围一条浴巾，本想一拳挥出将他揍下水去，又怕弄翻了泉眼边摆设的精美料理，只好作罢。“你花那么一大笔钱就为了包这温泉山庄一天？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有多贵？包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钱留着也是留着，佐助又不讲究吃又不挑剔穿，没什么地方可花的，”鸣人笑嘻嘻的用温热的泉水浸透毛巾，勒在额头上，“啊，戴惯了木叶护额，现在不戴还真不习惯哪！”

佐助轻轻叹了口气。回到人间后，二人才愕然发现，在月球上短短一刻，人间已经过去一年之久，忍界已经接受了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双双殉难的事实，木叶丸继任火影，木叶暗潮汹涌但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定。鸣佐安全返回让小樱、鹿丸等惊喜万分，但冷静分析了忍界现状后，漩涡鸣人却做出了无奈的判断，自己和佐助“死亡”更有利于世界和平。

因为鸣佐二人的牺牲，令忍界许多国家做出一定让步，但既然人都活着回来了，这些让步就完全有借口取消了。加上木叶刚刚完成火影权力的转移，各股势力的重组分配，即使木叶丸和鸣人哥哥的感情，根本不在乎谁当火影，但是有很多政治的东西，不是能以感情就随便改变的。

何况对于忍界来说，现在更需要的是一股五大国之外的势力引导各种暗流，站在完全客观的立场对国际斗争做出干扰与平衡，作为火影的漩涡鸣人反而不如隐藏身份的漩涡鸣人更方便行事。

因此除了几个最好的朋友知晓之外，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的名字终于成为历史，成为牺牲的英雄，成为各国势力都可以大加赞美而不用担心成为自己阻碍的那一类传说。

“这下我跟你一样都属于暗部了，”鸣人总是摸着脸上的狐狸面具，对佐助开玩笑的说道，但佐助知道他心里感受绝非微笑能表达。

“这个度假项目名叫‘七年之痒’，好奇怪的名字啊！”

“白痴，你没看温泉山庄的介绍吗？这是……”佐助说到一半发觉有点不妥，但还是说了下去，“据说是为了那些结婚已经相当长的的夫妻重温蜜月，巩固感情用的，婚姻发展到第七年就会不以人的意志出现一些问题，丧失新鲜感了，情感疲惫了等等……”越说声音越小，这个该死的白痴不会是逗引自己说这些话的吧？

“咱们结婚已经超过七年了吧，”鸣人歪着头，“好象也没什么七年之痒啊，佐助有没有厌倦我？不耐烦我？我是不是不够让佐助满意了？……“
佐助干脆的绊他一脚，把他绊下温泉做答复。

鸣人栽下温泉的时候手脚乱抓，一下子抓到了佐助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从泉水里冒出头后，佐助赤/裸的身体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真好看，”鸣人啧啧称赏，“佐助最好看的样子，是穿着婚礼和服的时候，就是那件仙鹤、青松与雪山图案的和服，真是好看得要命。”

“你就算再夸我，我也不会让你少吃一口蔬菜的。”佐助不动声色的回答，落落大方的坐在竹椅上，任他观赏。

“别动，就这样，让我好好看一会儿。”鸣人浮在水面上，“跟你做的时候随时都有，可是这样好好看你的机会不是很多啊，”
“因为你急色的时候太多了。”

“佐助我爱你。”
“……嗯。”

“佐助我不够爱你。”
“嗯？”
“封印十尾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是你能跟我一起死多好，你说我是不是不够爱你，才会这么自私？”

“白痴，你看过佐井那本爱情哲学的书吗？”
“啊？”
“没看过就算了。”


“如果迷恋一个人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不够爱对方，那么一定是他已经爱对方爱到超过自己了。”那时候看起来像胡言乱语的话，现在想来——哼，还是只适合白痴的胡言乱语。

“佐助佐助。”鸣人也脱下浴袍，露出小麦色充满阳刚魅力的结实身材，“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你会答应十尾。”

是啊，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答应。这个世界很落后低级，当权者还在为那些可笑的权柄争夺不休，忍者们根本不知道几十年后他们所执著的力量就会灰飞烟灭，一点给后代都剩不下。接踵而来的依然是世界战争，永远不会有真正平静的一天。而另一个更为光明美好的世界里，有爸爸妈妈，有鼬，有我亲爱的家。

可是这里有你。
“漩涡鸣人是个傻瓜。”佐助闭上眼，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对你来说，现在忍界的一切是最重要的，哪怕这里人们的奋斗，在神的眼睛里就像蝼蚁搬家，你依然愿意守护这个世界，付出一切。”
“我怎么能舍弃你。”

漩涡鸣人泪流满面。
他知道潜下水底，就分不清是泉水还是眼泪了，可是他抬起头，看着岸上的佐助，想看清泪眼模糊中的他，也想让他看清流泪的自己。

“佐助，我们也是有七年之痒的。”
“嗯。”

“十六岁的爱，其实到了现在也差不多被七年之痒磨没了。只不过，我们已经不是十六岁时的爱情了。”

“十六岁的漩涡鸣人，爱着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

“二十六岁的漩涡鸣人，爱着二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

“三十六岁的漩涡鸣人，爱着三十六岁的宇智波佐助。……”

漩涡鸣人爬上岸，亲吻着爱人，从脚尖吻起，一点点上移，亲吻遍整个身体，直到吻住那诱人的嘴唇。

已经不属于木叶，甚至不存在于火之国忍者汇编中的两个人，面对百年后就会消亡的忍者世界，依然认真在尽自己的努力。认真守护着浩瀚星空之下如斯渺小的平凡百姓，认真去爱，认真的接吻。

“只有白痴会爱上白痴。”宇智波佐助也在流泪，两个人的泪水沾在舌尖上，彼此品尝着永远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甜蜜与苦涩。

两个人分开之后，佐助狠狠的用拳头擦去了泪水，

“要不要比一下？今天晚上咱俩就不穿衣服，挑逗对方，看谁先动情想要。不许大打出手。”
“输了的人……”
“给对方搓一年的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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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