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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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00。

阳光已不复正午时的酷热，耀眼的金黄积淀为柔和的金红，散发着一股温暖而让人醺然的依恋之感，犹如那个人凝视的眼神。

“西区巡逻队伍完成换班，无异常现象。”
“村东区巡逻队伍完成换班，暂时无异常。”

“南区发生殴斗，已派人去处理，南区换班会晚上半个小时。”
……

等半跪在身前的几名巡逻队长一一禀报完毕，白衣暗部望向天空，高空的鹰隼在他头顶盘旋几周，才点点头，继续听取其他下属的汇报。

“看来待会儿要去南区巡视一圈，今天的晚饭要晚了，但愿那家伙别嚷饿。”

面具之下，清扬优美的嘴角无意中泛起一丝微笑。

“今日上午犬冢家发生的火灾，伤者经医院救治，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但有两条忍犬丢失，是精心培育用来配种的母犬，属下正在追查。”

“封锁村口进出道路，必要时允许进入居家住宅，采取强制手段搜查。”

“是。”
黑衣暗部躬身领命，噗的一声消失。

白衣暗部回过身去，“夕颜，还有什么事情？”

“鹿丸让我问一下部长，最近大名那边经常会派手下到咱们村子里友好交流，在木叶潜伏的奸细，是不是要清理一下？”

现在各村虽然不像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那样，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但结下的友情值倒也没完全消耗光。彼此往内部安插些人手打探消息，算是例行公事，一般来说领袖们都心照不宣。

目前木叶的卧底有三名：雾隐的奸细企图偷盗防御型界阵的卷轴，云隐的奸细以养病为名经常出入医院，岩隐的奸细搭上了油女家族的族长之女；火影大人一直不急着动他们，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目的，但现在要迎接大名的使者，以村子的稳定为先，暗部部长也有权做出处置。

白衣暗部想了一下，“雾隐的人，给他弄一份假卷轴，让他盗回去；云隐的那位，交代一句小樱，以养病为名直接礼送出境，岩隐的奸细——杀了。”说出最后两个字，肃杀之气令身周一寒。

夕颜声音安静，“是，属下立即回禀火影。”

暗部部长对此类事务的处理意见，火影若没有异议，就可以转交鹿丸，着手部署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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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30。

宇智波佐助赶到一乐拉面店，一乐大叔见了他，笑着将打好包的一盒拉面递了过来，“今天熬出来的柴鱼昆布高汤可是最好的呦！预先给你准备出来了。”

佐助道了谢，拿着拉面，却没往火影的府邸去，在旁边的饭店要了份竹策鱼寿司，匆匆塞进肚子里。

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鸣人总不老实，喜欢动手动脚喂他。在家里也就算了，在办公室里这么闹，让文件溅上饭食的汤汁就成了显眼的笑话，所以鸣人在办公室用餐的时候，他干脆先解决肠胃问题。

虽然是暗部打扮，戴着面具，但是身上的白衣和其他暗部依然有明显区别，吃饭的客人们都知道他是谁，下意识的自动避开。佐助早就习惯了，他性子冷洌，村民们真要像对待火影大人那样欢天喜地的赶着逢迎崇拜，他反而会受不了。

赶紧吃完饭，然后再去南区巡查一遍，至于最头痛的那位顶头上司兼自家男人，反正已经晚了，放在最后安抚不迟。佐助叹了口气，已经预计到今晚的“安抚”不会那么轻松了。


6：00，

英俊如烈日、情深如海洋的六代目火影大人咬着笔杆，显然已经等得很不耐烦。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颀秀身影，顿时眉开眼笑从座位上跳起来，“佐助助助助助——”

“你结巴吗？还是墙壁有回音？”暗部部长一点也不客气。

漩涡鸣人懊丧的垂下脑袋，爱人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过看到他给自己拿回来的拉面，又兴高采烈起来，“害我饿了这么久，佐助你要负责喂饱我啊我说！”

装作没听懂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宇智波佐助给他拆开筷子，顺手拉开旁边的抽屉，抓起两个小番茄当零食。



漩涡鸣人边吃边笑嘻嘻的看着他，倒没进一步挑逗，只是眼神火热，从垂下额角的黑发看到披风拥住的腰身，又在小腹处打转。当时因为自己吃醋，还特意改制了一下暗部部长的服装，把那几处容易招眼的肌肤都遮的一丝不露。现在想来，六代目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

佐助这些年过下来，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强，脸上保持镇定，连“白痴”都懒得奉送一句，低头翻阅着旁边的文件。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厅内只有他们两人。

“对了，佐助，夕颜对我说了你对那几名奸细的处置，另外两人就按你说的办，至于岩隐的……我已经通知了油女族，交给他们自己处理。”
佐助怔了怔：“为什么？”

鸣人皱了皱眉，嘴角边还沾着面汤汤汁，看上去滑稽可笑，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上位者的气势，“我知道你最痛恨利用感情的人，但是既然牵涉到感情，还是交给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是。”宇智波佐助低声应了。漩涡鸣人以火影的身份发话时，除非有着绝对必要的理由，否则通常他都不会再行争执。

漩涡鸣人咽下嘴里的面条，目光流连着佐助黑发遮蔽下雪白的脖颈，那是他的敏感地带，只须稍加挑逗，就会泛起可爱的红潮。得加快吃饭速度，再解决另一种生理上的“饿”。

他眼中晴朗的天蓝渐渐转为深沉的海蓝，佐助一心为公，却从不在乎自身安危，也许是生性耿直，想不到这些；也许是叛忍的经历以及曾经的感情波折，让他心底深处自厌自弃的想法从未泯退。他下令诛杀那名奸细，秉公而论，谁也说不出问题，但是从私情上讲，油女族的女孩子对那名卧底却是真心，一旦闹出什么乱子，油女族到头来必然会因此而恨上他。

佐助不懂得保护自己，只有他多操心。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考虑的佐助，才是他的心头至宝。


鸣人三口并做两口，将吃得精光的拉面盒一扔，伸个懒腰：“啊！吃饱了之后再做做运动，真是太幸福的事情啊！”至于做什么运动，相信暗部部长肯定能明白火影大人的示意了。

佐助拨拉开已经探到腰间的那只不规矩的爪子，“要做晚上再做。”

“今天半夜你要出去检查守卫！”火影大人眼泪汪汪，委屈的指出重点，“我怎么能那时候还折腾你。”

身为暗部部长，佐助就这一点不好——工作太认真了。每个月都有三到五天半夜里还要起来巡视一遍，抽查夜间木叶的守卫情况。虽然起床的时候动作很轻，不会吵醒他，但是想玩个彻夜就不行了。

“所以你专拣现在来折腾我？”佐助恨恨瞪他一眼，但身体已经被他搂到了膝盖上，听鸣人那急促的喘息就知道，再老实的忠犬，沾到了送到嘴边的肉骨头，不啃足了油水也别想住嘴。结婚这么久，这种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随便，想一想也犯不着推脱矫情，伸手拥住鸣人的脖子，挨近一点，示意默许。

鸣人抱起他进了隔间的暗室，将门反锁。暗室本来是为历代火影处理一些机密文件而设，结果这位火影中的败类却用来跟爱人卿卿我我，加了张又宽又松软的大床，甚至做完之后清洗的热水毛巾也一应具备。

两个人一滚到床上，先是狠狠啃一阵嘴唇，六代目抬起头来，看着佐助被吮出水色的唇角，意气风发的问，“今天是我主动呢，还是你来？”

到了如今，两人之间的床戏也形成了固定模式。鸣人主动，意味着佐助只要闭眼享受即可，从脱衣到前戏再到入港，一律鸣人服侍，但是鸣人做起来也就由着自己，不弄个尽性决不罢休，往往佐助累到睡过去又被他弄醒，第二天至少要腰酸半天；而佐助主动，一向脸皮薄的他要亲手为爱人脱衣以及挑引他动情，但鸣人做起来也会刻意温柔，不让他累到。

佐助权衡轻重，明天自己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保持好体力，一横心道：“我来吧。”

火影笑嘻嘻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那双修长沉静的手给自己除下披风，解开腰带，褪下衣服，接着那人跪在身前，从面颊亲吻到胸膛，其吻如蜻蜓点水，痒痒得撩人心扉，鸣人不满道：“亲用力点。”对方略略一停，接着报复似的在肩头一咬。

鸣人扑哧一声笑了，睁开眼睛，将佐助一拉，让他靠入自己怀里，将他两腿分开缠到自己腰间，一手抚摩着他腿根，示意他继续。佐助身体柔韧性极佳，任何角度都能弯折无碍，依旧低头舔吻鸣人小腹，逐渐向下，舔到了分/身，略一犹豫，想要张口将分/身含住。

“好了。”耳边传来鸣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该我了。”牙齿咬住佐助胸前茱萸，轻轻拨弄，另一只手摸出了床格里的润滑剂，开始做扩张准备。

对于床事，两人爱好不同，鸣人极喜欢为佐助做口（限制）交，佐助却不太愿意用嘴做这种事。但他性格隐忍，既然鸣人喜欢，有时候为了让他高兴，也会含住调弄一番。鸣人对于情事远比他外表显露出来的细心，感觉出佐助不喜欢，也舍不得委屈了他，反而总是阻止他为自己做。

佐助舒了口气，感觉到下面那穴（限制）口得到了熟悉的滋润和爱抚，立即欢跃起来，迫不及待的张合，迎接下一步的激情喷薄。自己的身体格外敏感，总是冰着一张脸不由自主的做出种种羞耻而痴迷的迎合，这已经是鸣人经常取笑的事情了；他宁愿采取背后式，不愿意让鸣人看到他愉悦陶醉的神情，但鸣人偏偏喜欢自己正脸对着他。

伴随着热力的贯穿，鸣人会在耳边反复的念叨他的名字，而他即使最快乐的时候，也鲜少出声，曾经沦为阶下囚的地狱般经历，还是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因为照片的事情，重归于好后，虽然缠绵依旧，但他的反应也再不像过去那样任性纵情了。

结婚之后，鸣人也比以前更加珍惜他，沉迷他的身体。和很多人猜测的不一样，鸣人真的成了居家好男人，不但从早到晚都尽量停留在他的视线里，以前和别人的暧昧关系统统斩草除根，跟宁次、佐井等有过新闻的对象，甚至会考虑到他的心情，尽量不与他们单独相处。仅就这一点，佐助知道自己应该知足。当然鸣人的占有欲也是有增无减，要满足他的情（限制）欲确实很辛苦，但这也是婚姻中自己应该履行的责任。

就像今天这样，鸣人射了一次后紧靠着他的身体，不想动弹说话，两人陷入温存旖旎的气氛中。鸣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他的头发，佐助觉得有些疲倦，想靠在他怀里假寐片刻。

刚刚陷入浅眠状态，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鸣人抱歉的看了看他，做个手势让他不用管，继续睡。

说话的是小樱和鹿丸。“鸣人回去了吗？还是这么马虎，连灯也不关？”
“大概等不及跑去找佐助了吧，”鹿丸心不在焉的道，走进房间里，把门关紧，“小樱，你下班以后来找鸣人，是想单独找他谈话吗？”

“是，”小樱声音直率快利，“我那个计划预算，连续三次都被他驳回了，虽然理由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可是我觉得有问题，白天他总是有一大堆人在围着，我不好找他说话。”

“那样啊，你不用找他了，”鹿丸苦笑，“跟我说就行，这个计划驳回的真正原因，我最清楚。”

“为什么？”光听声音也可以想象到小樱拧起了好看的眉梢，“你也该知道吧鹿丸，我们在这方面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长足进展，这次的预算金钱还不如上次投入的三分之一，如果成功的话，完全可以替换下特效止血药中的几例珍贵药材，以普通的药草取得相同疗效，这样成本会大大减轻，任何忍者都能用得起，将会极大减少战斗中的伤亡！”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顾问团才不能同意！”鹿丸淡淡道：“小樱，你是个医生，你只要考虑医生这方面的职责就行了。但你想没想过，村子里给你投入大笔资金研制更先进的药（限制）物是为了什么？在整个忍界，木叶的医疗技术都是最前端的，如今科技逐渐发展，很多地方都能够取代忍者了，忍村的经济都不算景气，木叶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收入来自于出售药（限制）物，近年这个比例还不断上升。”

“我们的药方，其他忍村也能分析出成分，只因为其中几种珍贵药物栽培条件太过苛刻，除了木叶之外，别的地方没法培育出来，才让这方面的资源被我们垄断。可是如果你的计划成功，别人用不着购买我们的高价药，自己就能配出来，那我们先期的投入资金，如何收回？你以为对你的研究下大力扶持的几大家族是做慈善事业，不需要利润回报的吗？”

小樱怔住。

“鸣人是火影，他不是全人类的影！他必须为木叶的利益着想！”鹿丸沉声道：“这话可能很不中听，但我还是要说，这件事鸣人心里也不好受，但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你去质问他，只会让他心里痛苦，让他多背上一份道德的债务而已。”

长久的沉默，嘶嘶轻响，小樱慢慢动手，把手上拿的计划预算稿撕成了碎片。
“这样好了？”她说，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鹿丸站了一会儿，点燃了根烟，跟着走了出去，不忘把门锁上。

佐助感觉到鸣人火热的身体变得僵直了，含在自己身体里的小兄弟也蔫头搭脑起来，他用力翻身，跨坐在对方身上，咬紧嘴唇开始起落，重新催起爱人的性趣。

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只有用这种最原始的肉（限制）体来表达情感的慰藉。让已经冷却的汗水又蒸发开来，让对方没时间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鸣人背负得比他展露出来的要多得多，当别人以为战争结束就等于解决一切的时候，属于领袖的痛苦与担负也许才刚刚开始。

鸣人搂住他肩膀，轻笑，“我TMD是个混蛋。”
“我跟你一起混。”佐助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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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的侍卫队队长来木叶做客的这段日子，木叶的男士们又承受了一次每天都要提防耳朵被震聋的危机。女孩子们时不时发出的欢叫声，半里之外的火影官邸也听得见，众人几天下来也司空见惯，各顾自的整理文件，讨论会议。

“这位柳生君出身贵族，号称火之国第一美男子，可惜人家一心追求武道，不愿意结婚，连大名想把自己的公主跟他牵线，都遭到婉拒。可是越是这样，那些高贵女眷就越倾慕他。”

“这样就永远保持了偶像的神秘魅力，真是狡猾啊。娶个老婆就得被她管制了，哪里比得上做万人迷舒服。”
“喂，不要把别人想象得跟你一样好不好？”

漩涡鸣人侧耳听听街上的欢呼声，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微笑，佐助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女孩子围观追捧来着。后来曾有几年，这种受欢呼的对象换成了自己，开始觉得新鲜得意，后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甚至有时候，那些欢呼越热闹，自己却越觉得寂寞。

鹿丸看见火影脸上渐渐泛滥开了傻笑，不动声色的拿文件在他面前晃晃，看他没反应，顺手拿起刚倒的热茶，向他手背上一浇，提醒：“喂，你把杯子碰洒了。”

鸣人惊跳起来，苦着脸望向窗外，“佐助怎么还不回来，他回来了鹿丸你才不敢欺负我……”鹿丸叹口气，“他不是昨天才被你撵出去联系砂忍，叫他在外面多转几天吗？”

“我不是为了让他出去躲躲那个柳生队长吗……”

柳生君确实是个武痴，刚到木叶，外交客套话说过，第一句话就是“听闻暗部部长宇智波佐助刀法高绝，可否切磋一试。”

“很不巧啊，最近佐助的佩剑草稚剑凶性大发，为了镇（限制）压住它的戾气，所以佐助近期内不能与人比试刀剑，不然会对主人不祥。”六代目火影眼睛也不眨的回答，

“这也太胡扯了吧，这种理由亏他想得出来。”事后小樱私下跟鹿丸说。

“本来就是敷衍啊，找什么理由不是都一样，鸣人根本不想佐助跟他比。”

小樱也同意。最近木叶和大名那边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这种无聊的比试，输了很丢面子，赢了呢，除了会引起进一步挑战，没什么好处。难道真要让大名的”守护忍十二士”跑到木叶打个擂台赛？

不过这种鬼话显然糊弄不住柳生，既然官方否决了他的较量提议，他干脆找借口在村子里闲逛，准备遇到暗部部长就过去邀请比试，料想以宇智波的骄傲，绝对不会临阵退缩。好在佐助平时公务繁忙，暗部又是行踪隐秘，因此这段时间内始终没碰上。

这件事村里的忍者们都看在眼里，私下当成笑谈，趁着出村做任务，几个同伴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聊天，说笑起来。

“那小子我觉得是挺帅的，不过也未必就是火之国第一，佐助要是摘下面具，一起到街上转转，女孩子的尖叫声肯定比他还响！”漩涡鸣人的心结大家都清楚，在村里绝对禁止议论他家那位，在外面就肆无忌惮了。

“说的也是，佐助就是平时尽戴着那个面具，上次看见他摘下来的时候，还是在他生日那天吧？”

“上次就连去浴池他也戴着！简直在学卡卡西老师嘛！……你说，是不是鸣人规定的？其实这个气管炎在家里其实还挺威风的？”

听着他们越说越扯，鹿丸笑了笑。

结婚已有五六年，佐助的容貌越来越出色了，还记得二十岁之前，少年人的那张脸尽管五官清秀异常，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也就是秀美而已，而现在，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真不知道漩涡鸣人是怎么养出来的。不过，能看到这张脸的人也寥寥无几，除了几个重要同伴聚会的亲密场合，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再加上鸣人的刻意压制，火之国外面尽管传说纷纭，本村里却根本没人会提到他的往事了。

其实，这样对鸣佐二人也好，之前的纠葛让两个人身心都伤亡惨重，虽然结了婚，也都好长时间没缓过来。长的太漂亮了，还是深藏不露比较妥当，免得招人议论，佐助也是明白这一点才自愿长年戴着面具吧。否则的话，虽然身在暗部，工作时分以外也用不着一直遮着脸。

“你们长年在村子里，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说的，”佐井笑眯眯的开口，“关于佐助这个面具的事儿，传得越来越不象话了。其他国家都说，宇智波唯一的遗孤容貌无双，但是这容貌附带家族的诅咒，只有正义的火影大人能镇得住这诅咒，不至于发生祸患。也有人说他当年叛出木叶，从大蛇丸那里得到了滋养容貌的秘术，越长越美，所以火影降伏了他之后让他戴上面具，就是怕他再去蛊惑别人。”

众人面面相觑，犬冢牙率先说话：“佐助长的有这么祸害吗？我怎么没发觉啊？”

“更精彩的传闻你还没听过呢。”鹿丸考虑把手鞠来信中提到的那些笑话先跟他们备个案，以后听到这些就不会太惊讶，“传说中草忍者村那个投靠咱们木叶的佐藤是因为一次暗部部长在泉边喝水，被他看到了泉水中的倒影，一下子神魂颠倒，只求追随在宇智波身边效力，立即叛变原来的组织了。”

“胡说什么啊，”天天大叫：“佐藤有个十来岁的女儿身体羸弱，他不想女儿以后跟着他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投靠咱们的条件是女儿被个上等家庭收养，将来嫁个生活安稳的好男人，收养那女孩子的是我表舅家，这中间过程是佐助办理的没错，之后他归入佐助率领的暗部也没错，可是他哪里是被佐助迷住了？”

“我还没说完呢……传说中，川之国的公主在某次国际交流中对咱们英俊阳光的六代目一见钟情，川之国的女人性子泼辣热情喜欢主动示爱，火影拿‘我有家室了’来拒绝她，她也不在乎，一直追到木叶村，狂热攻势一个月后，火影无奈之下，令暗部部长揭开面具，让公主看了一眼，次日公主就黯然离去，再不纠缠。”

井野嘴角抽抽，“这也太离谱了吧，那位公主确实对鸣人有意思，也跑来木叶追求过，不过最后是因为鸣人的口遁，把公主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握手支持这俩口子的伟大爱情。当时佐助被委派出任务，根本不在村子里，大家一起帮着他瞒这回事还瞒不过来呢，鸣人怎么会让佐助去见自己的追求者啊？难道他喜欢睡地板么？”

|“别急，还有呢，”鹿丸将鱼肉刺身蘸上芥末调料，悠闲放入口中，“传说中，上次木叶和雾隐联手教训沼忍村，嗯，暗部部长的面具不慎被起爆符掀开了，沼忍村的首领看到宇智波的绝世容颜，色迷迷的多看了几眼，结果火影大人大怒，下令挖了他双眼。”

佐井刚喝下一口清酒，酒水几乎从鼻子眼里喷出来，“开什么玩笑，那一战我也在场，当时几十个忍者对扔苦无，那苦无就像漫天暴雨一样乱射，打到谁都是说不准的事儿，那家伙被打瞎双眼纯属他运气不好，谁知道是我们村的还是雾隐村的人打中的，鸣人哪有这么无聊啊，别人多看了佐助一眼就要挖眼睛？他自己不玩色诱术才几年啊？”


鹿丸再也忍耐不住，捧腹大笑：“是啊，可是人们就喜欢听这些，有什么办法？这几桩还是有事实依据的，另外几件连影儿都没有，也都谣传的像真事一样！”顿了顿，“幸亏传闻的对象不是我，否则连村门口都不敢出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想到这种谣言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受，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犬冢牙喃喃道：“原来谣言就是这么来的，我再也不笑话鸣人了！”

“放心吧，鸣人现在脸皮这么结实，这点谣言对他来说是小意思，至于佐助——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有谁敢在佐助面前说这些？”

“倒也是啊。哈哈哈哈哈！”

鹿丸收住笑容，“别闹了，现在各国已经开始勾心斗角，别看鸣人是忍界公认的英雄，也有很多人想找他的错处，鸣人这个火影当得很认真，公务上没什么错误可挑，自然要多传一些私生活的绯闻，现在咱们只是听着有趣，可将来若有一天出了事，这就成了攻击他的口实。”

木叶的同伴们亲眼看着这明朗阳光的少年一步步走到今天，付出了何等的艰辛努力，闻言都沉默了。听起来不过是绿帽子和桃色绯闻，谁知道这其中暗藏着杀人的阴谋陷阱。

一直没说话的日向宁次静静道：“鸣人有你这样的智囊，也是他的运气。”

鹿丸嘴角微扬，懒洋洋的举杯，“其实我们大家都很幸运，能够聚在一起，成就今天的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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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鸣人搓着双手，看着饭桌上忙碌的爱人，笑得眼睛不见缝。

第六年的结婚纪念日，他自己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佐助还记得，特意从砂忍赶回来和他庆祝。而佐助的礼物也让自己十分满足——他要亲手为自己做面。不是买来的面条，只加点配菜叉烧下在锅里。而是买来面粉，亲手和面，揉面，拉出纤细的面条，佐助为了能做好这碗面，堂堂暗部部长特意去请教一乐大叔，学了整整一个月。

漩涡鸣人到底坐不住椅子，在佐助身边来回转悠，一会儿帮他撩撩额前刘海，一会儿给他系紧一点围裙的衣带，顺便搂搂摸摸揩一下油，佐助瞪他几眼，丢下几句“老实点”的吓唬没多大效力，威胁他“再闹就不给你做了”，才让他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宇智波佐助认真的揉着面团，放在桌上用力反复摔打，顺筋后搓成圆条，撒上清油，然后抻拉出面条。他最开始做的时候总是将面条拉断，后来揣摩技巧，将查克拉的分布诀窍用在这上面，渐渐的能拉出柔韧绵长的薄条，惹得一乐大叔不住称赞，说自己当时学了半年多才有这份水准，佐助这孩子天赋真高，以后鸣人真有口福云云，佐助听得黑了脸。

“不愧是佐助，做面都这么好看。”鸣人美滋滋的看着，顺口评价。

佐助正专心不让面条拉断，只能拿眼角冷冰冰的瞟了一下，却不知这一眼的风情就足以让人流口水了，鸣人咽了口唾沫，“没想到做一碗拉面这么麻烦，要揉这么多遍。”

“一乐大叔说，揉得次数越多，面条越有筋道。”佐助吁了口气，自己这些日子的练习没白费，做出来的应该不错。

鸣人看着他把面条下到开水锅里，忽然问，“为什么不下番茄？”
“我前两天吃多了，今天不想吃。”佐助知道鸣人不喜欢吃番茄的酸味，第一次给他做面，打算先由着他的喜好来。

鸣人哦了一声，忽然一把抱住他，在他唇上舔了舔，低声道：“好吃。”佐助气结，顺手抓起一把没用完的面粉，扔在他头上。

然后两个人拿着面粉互相开扬，面还没煮好，鸣佐全身都是白茫茫一片，房间四处弄得白花花的煞是好看，看着佐助的脸粘满面粉，滑稽之极，鸣人笑得躺在地板上抱着肚子打滚。佐助抚额绝倒，咬牙切齿的撵他去换了衣服，再去吃饭。


把面条从锅里盛出来，鸣人连吃三大碗，还嚷嚷着要填，佐助吃惊了，“你吃这么多？”

“佐助做的爱心拉面，我当然要全部吃完啊！”
“……”佐助看看锅里至少还有两碗的分量，不禁无语，早知道少做点了。“我做面不是为了把你撑死的。”

漩涡鸣人笑得直打饱嗝，“佐助，以后经常给我做，好不好？”

佐助犹豫了一下，没有答应。说些情话容易，但他性子认真，对着鸣人尤其不愿意说谎话。做这种拉面极花时间，自己身为暗部部长工作繁忙，偶尔做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看着他温柔的眼光，心里忽然浮出一个念头，漩涡鸣人若是娶了女孩子，肯定天天都会为他下厨，不惜花费多少时间也要满足他这个心愿。
可是他是男人，实在做不到。

漩涡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变化，不再提这个。两人吃完后佐助说要出去巡查一下村里守卫，鸣人应了一声，倒在沙发上，看他出门之后，开始动手把房间里扬的面粉擦干净。

佐助一去就是直到半夜才回来，鸣人洗了澡，又努努力把剩下的两碗面也当成夜宵塞进去，等到佐助回来，沐浴完钻进被窝，伸手搂住他问：“怎么这么久？”

“没什么。”佐助向他怀里靠了靠，“被那个柳生挑战，”感觉到鸣人拥着自己的手臂一紧，又道：“我没伤他。”

鸣人没有再问，知道佐助向来不会就自己的战斗多说，还不如明天去问在场的暗部，平时这种时候应该亲热一番，可是现在肚子撑得连做点其他什么的心思都没了，感觉到佐助也很清醒，没有睡意，不如两人来聊聊天？


可是聊什么呢？甜言蜜语似乎用不着，公事白天都说够了，要是夫妻之间，妻子大概会说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罗嗦但也温馨，做丈夫的只要茫然的听着，随口应付就行了，但现在是两个男人躺在一起，佐助一向不愿意多话，都是自己在说。

鸣人摸摸鼻子，“呐，佐助，以后别这么工作狂，也学学我，偶尔偷个懒嘛！”

佐助转过头来，呼吸喷在他脖颈里，热热痒痒的，“偷懒——然后干什么？”

这随意一问，鸣人却真回答不上来。他顿时意识到，这方面佐助跟自己不同，自己偷懒翘班，到村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接受到村民们的欢呼，小孩子们的簇拥，佐助除了工作之外，却没什么地方可去的。过去种种，让他和木叶村民之间树立起一道淡薄的屏障，现在的同伴们，包括鹰小队也都建立起了各自的家庭，分去了大量原有对朋友的关注。何况佐助即使不用写轮眼，也是超影级的强大，除了自己，连个对练的对象也找不到，因为别人和他的身手相差太远。

这么一想，佐助真的只能把精力用在工作上，他总是特意把自己弄的很忙很累，即使休息下来也是去打扫宇智波的旧宅，坚决不用影分/身。也许是因为一闲下来，过去的回忆潮水反而会湮没他，让他难受窒息？

鸣人亲了亲他的耳垂，贴在他耳边道：“上次小樱去泷之国发现的宇智波余部族人，我设法让他们迁移回木叶，好不好？”

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联合创立木叶村之前，往往有一些无法开眼的族人因为不擅长作战，被迫离开家族，隐居外地。数十年后，竟然又出现了开一勾玉的人才，虽然年纪尚小，实力也弱，将来说不定会有更大的发展。鸣人想着，若让本族人回到木叶，佐助以后就有了心之寄托，不至于寂寞。

佐助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嘲讽的弧度，“我一个人为木叶效命还不够，宇智波族灭了一次还不够，还想让余下的那些人再回到木叶？再被灭么？”

鸣人并没理会他的嘲讽，“你想想，现在各国又开始争斗，科技又突飞猛进，大名因为枪炮的研发，对忍村的依赖性已经开始减弱，新的世界大战什么时候爆发，谁也没有底。小樱能发现，别人也会发现，宇智波一族剩下这点人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迟早被人利用控制来研究他们的血继，还不如回到木叶。你要是担心，我可以让木叶明面上宣称要补偿宇智波一族，让他们的工作不涉战斗，只安排到后勤医疗经济部门。”

顿了顿，“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回到木叶，才最安全。”
佐助沉默半响，轻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入睡。

鸣人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宇智波族人回到木叶后，接下来的问题。要控制住村子里的舆论宣传，让这些族人尽快融入木叶。最重要的是，原先的旧宅是不能住了，那里本来就是对宇智波一族生了嫌隙之后，将其孤离于大众的地盘，必须在村中心给他们划出一块既可群居交流，又不至于太过显眼，招惹村民们异议的地方。

曾几何时，自己还以为火影就是在危险关头冲过去拯救所有村民，然后站得高高的接受欢呼的大英雄，这种想法何等可笑啊。难怪那些高层一开始都不看好自己当火影了。但自己还是坐稳了这个位子，守护住了想要守护的最重要的人。

可是也许正中了鹿丸说的那句话：婚姻和恋爱是不一样的。自己一直拼命对佐助好，佐助也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可是两人之间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还不及当年你死我活时的心情坦荡无忌。那种感觉，仿佛捉摸不到还未融化的透明冰茬，彼此都只当不存在，却又知道那的确是存在的。

却不知，其他同伴从热恋到结婚，是否也有着自己这种感受？

……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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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柳生君刀光灿如樱华，开时绚烂，谢时凄美，因出刀如花之开谢，称为‘开谢之刀’，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很普通的一把刀而已，出手时的光芒，把佐助哥哥的草雉剑都给压下去了呢！”

乌冬和萌黄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他们和木叶丸执行任务回来，正好撞上这一场入夜的比试。

“可是他们俩对峙那么半天，才交手一合，佐助哥哥先出的手，可是柳生队长的刀却比他的快。”

“我也是这么觉得，佐助哥哥一剑斩下去，将他的刀斩成两片，可是那两片断刀却劈落了佐助哥哥脸上的面具，然后……”萌黄咽了口口水，不再出声。

如果说柳生的容貌如漫山遍野的樱林，疾风骤雨中开到极盛的花火，那么宇智波暗部的容光就像新月清辉下，三途河上流离蜿蜒、欺霜胜雪的曼珠纱华，不，看清他之后，又会觉得不应该是雪色，而应该是血红色的曼珠纱华，清冷华丽中透出血光的决绝。

两个人的容色交相辉映，仿佛星光也黯淡了一下。接着宇智波暗部就很爽快的开口，“我输了。”

柳生队长沉默半响，丢下了半柄断刀，说，“我没赢。”

宇智波佐助弯下身来，拾起被砍掉的白猫面具，那面具和其他忍者的也不一样，猫脸十分乖巧，似乎在眯着眼酣睡，面具的模型还是鸣人亲手为他画的。

和另两名伙伴不同，木叶丸向火影复述的情节更加细致理性：“柳生的刀法体术确实高明，但感觉他修心胜于实战，讲究以静制动，毕竟是出身于贵族，而忍者是黑暗中杀戮的职业。其实，他来找佐助比刀本来就不太合适，因为彼此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两个就算对峙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的，可是佐助提前出手了，我认为他时机选的不太好。”

“大概是佐助性子急，不耐烦这么干站着吧。”火影笑得一脸猥琐。他不会是急着回家跟自己在一起吧，这个别扭的傲骄猫。

“因为时机不佳，对方的刀气被催发后发先至，还是占了上风，所以佐助说他输了也是实话，不过柳生能占的优势也有限，劈开他面具之后，刀势已竭，伤不了对手。所以他认为自己没赢，因为他的刀气一被引发之后，短时间内再难凝聚，佐助用其他忍术要杀他也容易得很。”

“佐助的脾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要比刀，就绝对不会用其他忍术，更别提写轮眼了。”火影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这种结果再好不过，大名那边也有面子，木叶也不丢人，接下来柳生队长还要找谁比试啊？”

“今天一早，他就和随从离开村子了。”
“嗯？”漩涡鸣人眯起双眼，“今早就离开木叶了？”
“是。他留了口信说这次比试给他很大的启发，将来还会再来找暗部部长较量的。”

“离开木叶了啊。”漩涡鸣人缓慢重复了一遍，和鹿丸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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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安全了。”随从自从离开木叶就一脸的警戒担心，直到现在，那村庄的阴影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山峦之外，终于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渡边？”柳生有些好笑，“担心有人来袭击吗？我在木叶可没树什么敌人啊！”
“队长你难道没听说过，六代目对他的妻子……呃，就是暗部部长疯狂的占有欲吗？他对曾经接触宇智波的外人嫉妒到失去理性，沼之忍村的首领只因为多看了宇智波几眼，就被他挖出了双眼？所以听说队长你劈开了宇智波的面具，我很为你担心啊！”

柳生吃了一惊，“不可能吧？”回忆起那个阳光般灿烂温暖的俊朗青年，仿佛一切阴霾都会在他的笑容中被扫荡，“火影不像是这样的人啦。”

“火影平时十分随和大度没错，但一遇到和暗部部长有关的事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没发觉吗？木叶谁也不敢谈论暗部部长的事情？宇智波佐助的一切都是属于漩涡鸣人的，当年作为叛忍，却被忍界的大英雄保释回来，他的性命，他的灵魂都只有依靠那个人，这是绝对的拥有。火影大人能控制命令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只有这一个人，彻底为他所有，他不允许任何人插入这种占有之中。从心理上来讲，火影的担负太重了，他需要这种满足感来支持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我只是跟他切磋一下，没有别的意思……”柳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难道还要特地回去向火影解释“请不要误会，虽然我劈开了他面具但是我啥都没看见”？

这时候他们正路过一座狭长的山谷，柳生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他坐在泉眼边的一块石头上，喝了水袋里的水，又低头将壶灌满泉水，因此没看见渡边取出面镜子，朝着山谷上方的反光。

进入山谷深处的时候，爆炸突然发生，从山顶坍塌的碎石土层汹涌奔流而下，任何刀法在大自然的浩劫之下都失去了作用，以“丢了钱袋要回去寻找”为迟延借口的渡边惊惶失措赶过来，已经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队长被那一场恶性塌方吞噬。

“怎么会这样？”之后赶来的本地官员除了被动组织一下搜救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推卸责任。而实际上他也真的很冤枉，大名器重的护卫队长在这里殒命，自己就算不被革职，也会给大名留下极恶劣的印象，不知道要花多少金钱去疏通弥补。

“这次塌方并非天灾，而是以大量起爆符制造的，明显是有预谋的谋杀行动，”下属检查了事故发生地点后，向他禀报，“难道柳生队长有什么仇家，特意在他回程中埋伏暗杀他？”

“队长此行去木叶找人切磋，双方的交流一直很友好啊……”渡边慌乱的摇手，“一定是其他敌人干的！”

“可如果是外国的忍者进入火之国，木叶不可能没有察觉啊？”官员摸着下巴，“难道说……”

“难道说是柳生队长在什么事情上惹恼了木叶，才惨遭杀害？”清朗的声音传来，白瞳黑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你们想说的是这句话吧？”

“日向家族的宁次大人！”官员认识对方，赶紧施礼，日向家族作为木叶最具势力的家族，很多地方连官员都要赔小心。

日向宁次冷傲的点了点头，人都在逐渐成长，他现在也学会了适当的利用自己的地位对别人施加压力，“柳生队长今日一早才临时决定离开，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木叶有可能恰好赶在他之前，布下如此庞大的起爆符式阵来造成山崩？”

“不过如果有人早就想策划这一起陷阱，把罪名推到木叶头上，倒是很聪明的阴谋。幸亏，木叶对此早有预防，才不至于在舆论上落到不利的地步，”宁次回过头来，“佐助，柳生队长怎么样？”

回答是一声冷哼，白衣暗部扶着柳生，缓缓行来，接触到面具下那双殷红的写轮眼时，渡边顿时丧失了气力，软瘫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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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险哪……”漩涡鸣人拿起一张公文纸，在上面乱涂乱画，小时候用油漆涂抹街道的恶作剧，长大之后只有拿公文纸来练手，“大名麾下各股势力争斗也很厉害，所以大名选了从不参与争权的柳生当护卫队长，而敌视木叶的一派想要铲除柳生，换上自己的人，顺便嫁祸给木叶，好在他们那里也有我们的卧底，事先就知道了这起阴谋。”

“幸亏鹿丸神机妙算啊！”漩涡鸣人望向窗外，惬意的吐出口气，“啊啊，要给开发出新术式的研究小组记一功！”

资料中柳生队长极喜欢小孩子，鹿丸巧妙的安排了一场意外，让柳生在木叶村里转圈的时候帮助了个小孩，小孩送上的护身符就顺理成章被他揣在怀里。这护身符上附着的是新研制出来的奈良家的影忍术。一遭到致命攻击，这种新忍术能让身体短时间化为影子，免疫物理攻击。

“不过这种新术式还有很多缺陷，比如太耗费查克拉，这护身符就费了三名奈良家上忍一个月的查克拉，战争的时候实在不划算。”鹿丸并没表示出喜悦之情，“渡边不过是个小卒子，就算佐助用写轮眼控制了他，令他无法自杀，押送回大名的路途中他也会被灭口……我们就算戳穿了敌人阴谋，实际上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归根结底，是大名和木叶之间的隔阂已经开始显露了。过去近百年来，火之国的经济都极大的依赖着忍村，但是现在随着科技的增长，枪械炸药的应用，忍者在大部分领域已经可以被普通人代替了，因此，大名也就渐渐无法忍受忍村独（限制）立的权力。”

“当然，从表面上看来，触发这点的，还是团藏意图控制大名的事件暴露。”

鸣人没有回答，夕阳从窗户中洒落下阳光，照得他整个人仿佛随时会融入那一团光芒，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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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藏用别天神控制大名，在五影会议上被外村的忍者发觉，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搅乱和随后的第四次忍界大战，各国默契的隐瞒了下来。但是，随着战后各国又恢复原有的对峙与利己立场，这件事自然会被“无意”中泄露，以打击木叶。

单单对于鸣人打压村里旧势力，以及为宇智波平反而言，这倒是件好事，因为团藏的恶行被揭露，被他下令灭族的宇智波自然增加了不少冤屈分值。然而时代已经变了，忍者对于大名和国家的优势，逐渐转为均势，甚至未来可能会转为劣势，这时候大名对忍村的敌视又有了个合理的借口，对木叶来说，显然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身为火影，鸣人对待大名方面的外交如今格外谨慎，惟恐再出现一点点纰漏。

“也许将来有一天，忍者将真正潜伏于暗处，不为世人所知，世界上也不会再有阳光下的忍村了，这些都没关系，”漩涡鸣人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只要大家能够在一起……所以，我要为这一天的和平到来而努力！”

鹿丸与木叶丸相视而笑，不愧是漩涡鸣人啊，从前还以为他太单纯，后来才渐渐发现，他能将任何复杂沉重的事情以单纯乐观的心情抒发。所以强大的忍者有很多，而漩涡鸣人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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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队长在木叶驻留了一个星期后，再次告辞。这期间他和宇智波佐助很是谈得来，两人都是直率又不失严谨的性格，看似冷肃持重其实内心颇为单纯。柳生会跟他聊起修行时照顾的小猫小狗，以及他为了救这些小动物曾经不止一次的意外受伤，佐助认真的听着，也会给他分享小时候跟忍猫的趣事。

在这个忍村里竟然交到了一个好朋友，是柳生意外的收获。

宇智波佐助将他一直送出木叶外围的森林，停下来的时候，柳生凝视着他面具后面黑瞳石一样沉静的眸子，想起鹿丸对自己说的，“……柳生队长死在这里，联想到他在之前的交战中削落了暗部部长的面具，接下来就会传言，火影因为狂热的嫉妒而杀害了大名正直的忠臣了。这种理由虽然无稽，但越是荒诞的理由，反而越难分辩，让人们在心里偷偷相信呢。”

自己竟然牵扯到这种绯闻里，让他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当他真的把对方当成朋友，对此就多了一份复杂想要关心的心情。

“佐助，能不能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向我道别？”
暗部部长怔了一下，“对不起，按照规定暗部不能显露真容。”

“说的也是，”柳生有点赧然，他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看看阳光下那张容颜的流丽清绝，和那次月夜中面具乍破的冷艳韵致有什么不同。顿了顿，又试探的问，“听说你家那位……很喜欢吃醋，是不是真的？你……没关系吗？”

佐助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从对方真诚的眼神里，他感受到柳生是在笨拙的表示关心，不禁心头一热。从来没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漩涡鸣人为了他付出太多，“没什么，他很好。”

柳生尴尬一笑，赶紧转移话题，“我对木叶维护和平的信念很是赞同，回去之后，我会向大名表明态度的，所以……”

“不要，”佐助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你身为护卫队长，如果在这种敏感立场上站在我们一边，反而会遭到大名的猜忌。保持中立就好。”

柳生沉默了一阵，“你说的对。”他出身贵族，性格清高，不涉政争，但这并不等于他不食人间烟火，高贵的出身为他带来生活与修炼的种种优越条件，所以护卫队长的荣誉也必须用来还馈家族对他的培养。就算和佐助产生了珍贵的友情，他也不可能不顾家族，仅凭个人态度去支持木叶。

宇智波佐助和他离得极近，柳生忽然伸手抱住了他，这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道：“保重。”他有点伤感，因为他知道自己和佐助的私交只能到这一步了。
这是很难得的、一个他喜欢并希望探究，想进一步结交为知己的朋友，可是因为身份和立场，两人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

宇智波佐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惘然。直到后面隐隐传来脚步声，才转过身去。来者是名穿着紧身套装的暗部，向他恭谨弯下身去，“部长大人，火影大人有话让我带给你。”
“什么事？”一想到漩涡鸣人，佐助下意识向他靠近一些。

“火影大人说……”暗部声音突然上扬了八度，“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很喜欢吃醋啊我说！”
宇智波佐助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向前一扑，已经抱住他双腿，顺势把他拖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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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漩涡鸣人压在身下，宇智波佐助想竭力挣扎，可是那股火热熟悉的气息让他全身发软，只能破口大骂，“你这白痴搞些什么？”
漩涡鸣人已经解开了变化之术，“因为忽然觉得暗部的衣服很性感，我还从来没穿这个跟你做一次呢，所以过来找你啊……”伸手扯下他面具，“佐助，我想你啦……”

撒娇如小狗似的神情，让佐助有那么一瞬的迷糊，但对方嘴上柔情蜜意，手上却比恶狼还狠，三下两下已经撕开衣服，这回是真的撕碎，只一忽儿，地上一摊衣服碎片，佐助半边白皙的身体已经露了出来。

若在平时，鸣人也不敢这么大胆，说做就做，佐助一个千鸟流就把他电到眼冒金星，可是偏偏现在柳生才走了没多远，万一打起来的雷电火光被他察觉，一定会关心回返，宇智波佐助可受不了在别人面前丢这种脸，漩涡鸣人算准了他心理，不敢反抗，才如此肆意妄为。

宇智波佐助咬紧牙关，心里把漩涡鸣人骂了千万遍，手上自然也狠揍了他几拳，奈何这位九尾人柱力体坚皮厚，查克拉量强大无比，早就不在乎这种身体搏击，不用忍术根本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到最后佐助见全身都被剥光，再挣扎也是白费，干脆闭上眼睛躺下去，恨恨道：“你等着！”

鸣人在他脸颊上亲一口，低声道：“好，我等着，让我跪苦无还是月读天照，都行。”突然揽住他腰身，一用力，跃上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梢。

佐助大惊，“你干什么？”鸣人和自己打野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搞突然袭击也就当玩个情趣，但是这一次……
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火影的披风，细心的帮他垫在身下，“你不是喜欢鹰吗？咱们这次在树上做，像鸟一样，好玩不好玩？”

这棵树枝繁叶茂，树叉上放两个人还勉强能撑下，鸣人化出一个影分/身，在下方托着，怕做到激烈处压挎了掉下来，佐助下意识的想保持平衡别摔下树，两条腿缠绞上来紧紧勾着爱人腰间，两只手也攀住他肩头。

果然，比在床上刺激多了，佐助也可爱多了！鸣人无比佩服想出这个主意的自己，两个人等于是半悬在空中，向上望去，仿佛与蓝天白云相接，这大概就是鹿丸所说的浪漫？呃，就是风大了点，做完得裹紧衣服，别感冒了才好……


佐助专注的看着自己，那双星瞳流露出的神采格外璀璨，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心底的秘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真的做着做着就忍不住开了写轮眼。

做完前戏，鸣人炙热而稳定的冲撞进爱人身体里，看着这双眼睛逐渐化出一勾玉，似乎在邀请自己更努力的进取，让它开到二勾玉，鸣人甚至忍不住想要试试看，最激烈的性（限制）爱能不能让他开到万花茼。

宇智波一族的人，万花茼的形态各自不同，兄弟的万花茼形状甚至可以互补。而佐助的万花茼，是六芒星，据说这个图案在古老的宗教中代表的是双性特征的神，白五芒代表星之正面力量,而黑五芒则代表星之负面力量.

而对自己来说，无论白五芒还是黑五芒，佐助眼中的星辉都只属于自己。鸣人喘息着，他达到高（限制）潮的时候，那双眼睛闭上了，再睁开之后，已经变成了殷红旋转的二勾玉。

只是单纯的开眼，却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攻击。自己的侵略与掠夺，他都安然承受着。

“对不起，”鸣人低声道：“佐助，其实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更自由吧……”
暗部部长的身份，使他长期生活在黑暗里，只能与忍者最残酷的一面打交道。就连交上柳生这样的朋友都成了奢侈，如果换成不被木叶束缚的宇智波佐助，他可以与柳生一起去修行，可以去游历世界，结识更多的知己好友，可是现在他必须做什么都先考虑木叶的立场和利益，甚至于，除了在鸣人面前，其他时间他已经不再是佐助，而更多的是“暗部部长”。

佐助静静的凝视着他，说出的话让他差点想哭，“自由这东西，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被仇恨束缚，被叛忍的名头束缚，还是被你束缚，都是一样的。”
鸣人猛得堵住了他的嘴。

佐助对木叶的仇恨始终没有彻底放下与原谅，对于木叶的繁荣和平，他也无法真心感受到快乐与幸福，他不是鼬，无法把自己家族毁灭之后的村子还当成理想中的乐园。他留在木叶，只是因为木叶有这个世界上仅存的，最爱他的人而已。

二勾玉激烈的旋转着，快到让他看不清楚，一恍惚间，艳丽的三勾玉如执傲的花朵，蓦然绽放。

鸣人痴痴的看着他，佐助的美如此畅快淋漓的展现在他眼前，白的无暇的肤质，鲜艳欲滴的眼眸，漆黑到纯粹的头发。比起才二十出头的柳生，佐助年长了四五岁，那份清艳敛去了少年的锋芒，在时光的琢磨中，逐渐蕴藉为深海之珠的波澜不惊。宇智波一族的万花茼极具美学意味，而这份美却似乎总与死亡相联系。这仿佛也是宇智波的宿命。

“我也想过如果没有你，会是什么样子，”佐助的声音很轻，轻到鸣人几乎捕捉不到就消失在风里，“可是……”

那样的话，我作为叛忍会遭受各国追杀，但度过最初的那段时间之后可能会活得更自由自在，有更精彩丰富的人生，可是这么想又能改变什么呢？就像你如果没有我，也会娶小樱或者雏田，生一堆儿女，过得更轻松更充实一样。我已经不是那个不惜一切去追求印证宿命的复仇者了，“那样选择的话可能会更好”的幻想对我没有意义，我只能在当下平淡的生活里努力过出滋味来。

就像现在，鸣人要和他做，他就认真的去做，去享受。鸣人时不时玩玩花样他嘴上虽然骂，但心里还是很喜欢的，这是漩涡鸣人爱他、需要他的表示。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他、需要他，那个时候再决然而去吧。

鸣人的进入与冲击，伴随着痛楚和羞耻，但让他有鲜明的活着的感受，他曾经只为过去而活，而和漩涡鸣人在一起的他，是在为现在而活着。

这一场足足从下午做到了入夜，漩涡鸣人起身的时候佐助已经昏了过去，他把爱人的身体用披风裹好，掂了掂，好象又轻了。大概是自己的错觉，每次佐助到医院定期检查身体，体重都没变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觉得他更单薄了。

也许自己从未放心过他，就像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自己，漩涡鸣人想起鹿丸说过“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自己应该做的是把这点不完美忘掉，而不是去介意。

但是，我们还是做不到。鸣人凝视着酣睡中的佐助，无声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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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劲装外罩披风的忍者们凝视着茫茫雨雾，神色严肃。

今年的雨季格外可怕，已经持续一个多月的骤雨，各国都出现了水灾泛滥的景象。

“因为和大名的关系紧张，随着科技枪械的应用，装备高级的军队开始取代忍者作为国家的常备武力，关于‘忍者反而会成为国家的危害’这种舆论流传越来越广了，忍村处于进退两难的局面。退，意味着为了让步而消减忍者数量，那么很多精英将会被大名挖过去，将来反而会翻脸对付以前的村子。进，则会和国家造成更激烈的矛盾，所以我们要通过这次水灾为我们挣到有利的舆论和筹谋时间。”

“目前要抵御洪水这种自然的天灾，一般的枪械还起不到什么作用，还真需要强大的忍者去保护百姓。”

宇智波佐助望向阴暗的天色，微微皱起眉头，雨水打得刘海紧贴额头，更显得清秀绝伦。

“这次是几大国忍村联合，一起对抗洪水啊，算来是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各忍村第一次联手呢，真是，都感觉到各国大名对自己村子的打压和敌意了吗？”

宇智波佐助举起右臂，高空中的鹰隼盘旋两周，直落下来，抓住他的手臂，亲昵的叨了叨他的头发。

“第七小队，去支援风影我爱罗行动。”
“第九小队，前往B地区，救援村民。”
“你们两个，去向火影禀报，请医疗部队迅速支援各分区，虽然伤员不多，但是查克拉损耗严重，只怕拖不过下一波洪峰了。”

两名暗部相望一眼，并没动作，“部长，火影大人吩咐过，让我们跟随在部长大人身边。”
宇智波佐助眉头一蹙，好在这两个家伙还够聪明，没说出“火影命我们保护部长”这种话。他也懒得强令压服，直接开了写轮眼，六芒星转动一瞬，两名暗部被幻术控制，立即应声而去。

“我不行了！”泡在水里的蓝发青年大呼小叫，“佐助我可以休息一会儿么，快累死了！”
佐助伸手召回黑鹰，“水月，你去让鸣人给你补充一下查克拉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你已经十来天没休息了，”水月禁不住关心，“虽然永恒万花不会失明，可是我看你脸色很差啊，鸣人说过你使用过度须佐，身体会受不了……”
佐助冷冰冰的截断，“你想乘着鹰飞过去，还是自己想游过去？”

水月不敢再多嘴，乖乖坐在鹰背上，他已经到了极限，巴着鹰身的湿软羽毛就睡了过去。佐助也捂着额头，坐倒在地，没人在旁边看着，他终于不用保持强势。

“该来的总归会来，个人的英雄力量是胜不过科技的发展的，我知道。忍者让位给军队也是自然，但是我希望以一个缓慢的过渡时期完成和平交接，而不是要挑起激烈战争，以毁灭的血色来诞生黎明。”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真不相信这话是那个金发白痴说出来的，其实鸣人从小就具备了用傻笑来掩盖清醒的政治天赋吧。

他向来醒觉，有人在他身边，他就容易惊醒，这毛病直到和鸣人结婚后才有所好转。但是这些年也经常半夜醒过来，只见鸣人在黑夜里目光炯炯看着他的脸发呆。
他有时候还奇怪鸣人为什么半夜不睡觉，现在想来，总逼着自己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枕头上，那金色的大型犬一样的落发，越来越多了。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争取，为他所期盼的未来多加一份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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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风雨终于收住，天色放晴的时候，漩涡鸣人不出意料的接到了暗部部长昏倒的消息。他沉默了半响，分出两个影分（）身把那人接回来。

“真是奇怪，火影大人平时都恨不得形影不离，这次竟然没和暗部部长在一个地方战斗。”
“因为他不敢和佐助在一起。如果在一起的话，佐助一旦受伤或是拼过劲了，鸣人会受不了，一定会把心思分到他的身上。可是作为一个领袖这种时候不能把私情置于公事之上，两地相望，才是最合适的做法。”鹿丸淡淡评价。

“接下来收尾工作还有一些，不过不需要须佐这么强大的力量了，佐助，你先回村休养吧！”在外村忍者面前，鸣人没表现得那么热情黏糊，笑哈哈的说。
“也好。”佐助也很爽快，点点头，带了香鳞与重吾，乘鹰离去。因为已经带了鹰小队的成员，鸣人也就没派影分（）身跟随。

“接下来就要花一部分心思放在宣传‘忍者对于国家目前还是不可取代’上面了。”影级的会议室里，我爱罗冷笑渐渐积淀成了苦笑，“鸣人，以前的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鸣人全无形象的仰躺在两张拼在一起的椅子上，“我爱罗，你呢？如果你死了，你以为风之国和火之国还会友好结盟吗？”

我爱罗没有回答。所谓人性，就在于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像一尾与九尾人柱力这样的生死交情，简直是各忍村领袖中仅此一份，独一无二的罕有。
“爱不可能解决战争，但依然值得付出一切去相信。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只要最后不会后悔就够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工作吧，水患后瘟疫流行，需要大量药材，木叶的医疗虽然比较完善，但那都是为了忍者在战斗受伤时设置的，对流行的疫情其实没多少准备。”

“很多商人要趁着这个机会大发横财了，治疗疫情的药材会被抬到相当高的价格，下层的百姓肯定买不起。”

你的意思是由忍村出面购买药材，低价甚至免费提供给百姓？”我爱罗摇头，“不可能的，忍村也承受不起。现在忍村的资金都很拮据。”

“如果请求大名，直接强制限价呢？”
“商人的联盟强度远胜过大名之间，他们会联合起来抵制，根本不在本地出售药材，我们总不能强迫他们去卖。反正这次水患很多国家都遭了殃，到哪里卖都是赚钱，而哪个大名愿意提价，就会得到药材，最后民众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我们忍者就会背上全部责难。”

“这样看来，只有设法和商人们中的代表谈判，以其他方面的优惠，来换取他们的涨价幅度别太过份了。”

“……”

这一晚火影与风影睡在一张床上，当然不是两个人相处，还有个勘九郎。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公事与私事，到后来勘九郎已经沉沉睡熟了，鸣人与我爱罗依然全无睡意。

“怎么还不睡？该不会离开佐助，觉也睡不好吧？”我爱罗本来是半开玩笑半嘲讽，谁知道漩涡鸣人认真的点头，“是啊，以前还没这么糟糕，可是最近几年佐助一出任务或者在外面，我就整夜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有时候想公事，有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搂着他，才能好好的睡。”

“……佐助知道么。”
“他前些日子还说我头发掉得厉害，洗枕巾的时候很麻烦，”鸣人苦笑，“小樱给我配的安眠定神的药还是他督促我吃的，其实吃了也没什么效果。每当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两个声音在轮番交战，一个告诉自己要狠硬些理智些，一个告诉自己要热血些仁慈些，我真的很累。”

我爱罗沉默一阵，又问：“你在怀疑自己？”
“倒也不是，只是……”鸣人望着天花板。“我当上火影的时候，下辣手铲除了从前高层长老的势力，除了一条性命之外，什么都没给他们留。我讨厌他们从前对我的监视防备，恨他们灭了宇智波，害得佐助到现在也不能以木叶为归宿，我甚至很奇怪，为什么三代爷爷明知道团藏的根干了很多坏事，却还是一味容忍，不予以制止，直到最后他们坐大势力，反过来控制火影之位？”

“我很尊敬三代爷爷，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觉得三代爷爷真的是老糊涂了。”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三代火影的心情。人坚强得太久，就容易变心软，尤其对着和自己一起共事过的同伴。一旦心软，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对，还会下意识的放纵。就像现在，如果现在的我，对付当年的高层，只怕已经做不到那样狠厉决断了。”

“我已经开始变老了吧……”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火影，这样自嘲的笑道，我爱罗却没把这当成笑话来听。

因为，他也是开始变老的人。

“有这种感觉是很危险的，鸣人，”我爱罗轻声说，“领袖不能软弱，软弱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等发现自己心软到不适合担任领袖的时候，我就会把火影之位传给木叶丸。”鸣人沉声道：“在某些方面来讲，他比我更理智实际，更适合当领袖。我还是太理想化了。”

“我也觉得那小子比你更适合当火影，”我爱罗公平的论断，“你是年纪越大越心软，他是年纪越大越学会狠心。不过，作为风影，我倒希望他晚些继任火影才好。”

鸣人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出于私交，而是一个带点理想化的火影显然更然有利于与砂忍村结盟。

“我们都变了，也许没变的，只有佐助。”
“我不知道他变了没有，但是从前的他太纯粹了。如果没有你，他根本活不了这么久，”我爱罗声音平静，“这个世界容不下他。如果他还是这么纯粹的话，你死了，他也不能活。”

鸣人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谢谢你，我爱罗。为了要保护的人，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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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忍村领袖，还没想好怎么让惟利是图的商人们松口，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十几名最具财力与价格制定权的药商同时宣布，为了受灾的百姓考虑，水灾后的药材维持原价。

“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勘九郎张大了口，半天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商人不逐利，比忍者不杀人更不可能。”鹿丸闲闲道，“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啊，你去问鸣人吧，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漩涡鸣人已经去见了两名商人，以火影的名义对他们的慷慨仁慈表示感谢，回来之后脸色比前些日子的天气还要阴沉。

“是佐助干的。”鸣人简单的说，咬牙切齿，“鹿丸，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得回去看他。”

“佐助？”勘九郎大吃一惊，“他威胁那些商人不得涨价？这样会把事情搞砸的！”

“是幻术吧，”手鞠的头脑在女忍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宇智波的幻术果然可怕，不过要一连控制这么多人，而且还要长时间发挥效力，对宇智波佐助来说也是太过勉强吧。”

漩涡鸣人重重出了口气，从商人身上察觉到了写轮眼的查克拉后，他的胸口好象有什么堵着。佐助的幻术能力其实比鼬还是差了不少，不过即使如此，在忍界里也是首屈一指了。鹰小队一直归他直属，大概就在发生水灾的这些日子里，派遣香麟和重吾去查各大药材商的行踪，然后靠鹰飞行，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控制那些商人……

他得耗费多少精神能量，为自己把身体耗损到什么地步？


“可要是幻术解除了，商人们反悔怎么办？”
“佐助算准了时间，让商人们同时宣布不提价。这样达成了行业间的平衡，事情就不容易改动。就算幻术解除了，他们见其他同行也没占便宜，就不会觉得太吃亏，相反，如果谁贸然反悔，反而会被其余竞争者排挤出市场。”鹿丸回答，无奈的看了看正在火头上的火影，“你也别生气了，他私自行动还不是为了你。”

“……”鸣人看了一眼我爱罗，对方的眼神也是表达着“他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竟然可以默默为你做这些事情”，可是为什么佐助事先不跟自己说？明知道自己会担心他的身体还这么做？

为什么，自己费了这么些年，还是不能让他放心到爱惜自己？

“鸣人怎么了？”看着漩涡鸣人冷着脸匆匆而去的身影，我爱罗满腹疑惑。
“有句话叫‘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听过没有？”

“没有。”我爱罗茫然摇头。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太相爱，别人以为会高兴的事情，他们反而会生彼此的气。”鹿丸苦笑着摇摇头，“总之就是感情太麻烦了。别理他们，咱们继续商议公事。”

而鹿丸的“别管他就好”这次却罕见的判断出现了误差，佐助回到木叶之后就一病不起，不是战场受伤，而是施展写轮眼过度，精神能量耗损太大，从而导致的身体衰竭。一般的治疗手术没用，只能缓慢疗养。

从十三岁投奔大蛇丸起，佐助就习惯性的逞强，压倒所有同龄人，和忍界的英雄漩涡鸣人并驾齐驱。然而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没有九尾那样强大的查克拉，写轮眼这种外挂要付出的代价也超乎想象。他的强，是拼命压榨身体每一分潜力，马不停蹄会斗鼬、迪达拉、八尾、五影、团藏……等等一系列强敌才逼出来的。后来回归木叶，也是每日里操劳工作，极少休息。

现在的病倒，可以说是长期的累积后果。好在春野樱的主治之下，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每天只是低烧昏睡。鸣人知道他讨厌医院，把一些医疗器械装置在宇智波宅，让他在家里休养。卡卡西、宁次、井野等同伴也经常来看望。

这天漩涡鸣人开了大半天的会议，回家对佐助的睡脸看着看着，一头搭在他床边睡着了。日向雏田进来的时候，见火影睡得像小孩子似的流口水，忍不住拾起六代目的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

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退出去，去厨房帮助小樱做饭。佐助正好醒来，把这一幕收入眼底却没出声。

当晚宇智波佐助病情加重，一连两天昏迷不醒，漩涡鸣人急得不行，连药带汤都是先喝到自己嘴里，一口口的哺喂他。好不容易等到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鸣人总算放了半颗心，要不是其他同伴也在房间里，几乎就要扑上去狠狠亲一阵了。

佐助睡得时间过久，头脑昏昏沉沉，只隐约看见漩涡鸣人在面前，下意识的说出了心底一直潜伏的想法，“鸣人，你还是和雏田在一起吧。”
“……”
“这么多年她都没和别人结婚，一直在等着你，你不是很想要个孩子吗，雏田能做一个好妻子，能给你这些。”
“……”

佐井进来的时候，见火影大人呆在那里，手里还紧抓着药碗，脸色铁青，突然站起身来，旋风似的冲了出去，冲到后院僻静的地方，猛得一抬手，将药碗狠狠摔在地下，砸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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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井躲在暗处，耳边听着漩涡鸣人愤怒的咆哮，“……他为什么还不相信我？这么多年了，他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不胡思乱想这些事情？”

“我八岁起就喜欢他，十三岁开始追他，十六岁把他带回木叶，十九岁和他结婚，结婚这六年来我对他怎么样？他怎么还把我跟雏田往一块儿凑？”

佐井悄悄往后缩，心里无比同情正被火影抓住手诉苦的卡卡西老师，谁让你正好不愿意走大门翻墙进来，被徒弟逮到呢，我可不想夹进来做炮灰。

“那个，鸣人你冷静一下，”卡卡西只好赔笑，这俩都是他徒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佐助现在生病呢，你别跟他计较，等他病好了，你再跟他算帐好了。”

“要不是他现在生病，我就，我就……”漩涡鸣人气得团团乱转，转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就该把他怎么样”，“卡卡西老师，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我铲除那些害他的人，给鼬平反，给宇智波一族安家，帮他在暗部培植自己的势力，能做的我都为他做尽了，我只想他好好的待在我身边而已，可是他总觉得没有他，我会更幸福，我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要佐助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佐助就是不说……”

六代目火影慢慢的抱住了头，跪在了地上，呜咽出声。
卡卡西搂着他柔声安慰，“好啦好啦，结婚这么多年了，也应该像个男人了，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动不动就哭鼻子？”

一边拍着六代目的背，等他抽噎渐渐平复，抹去泪水，“好啦，去洗把脸，出去吃碗一乐拉面，佐助那边我先替你照顾。”



漩涡鸣人依言去饱饱吃了一顿，又去公共浴池泡了一阵，和一起泡澡的忍者相互笑闹，说些黄段子，互相撺掇着去偷看隔壁的女浴池，收到女孩子一顿叫骂，回来时已是夜晚。

佐助已经睡着，摸摸他额头，温度降了下去，灯光下细腻如白瓷的脸颊触手温润，鸣人的心情立时温柔下来，想想自己几个小时前的发火，还要卡卡西老师来哄，实在有点好笑。

真是，跟他生什么气呢。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这性子，连这种口角都要计较，自己真是闲得慌了。鸣人俯下身去，亲亲他额头，钻进被窝，搂住爱人的身体，轻轻叹了口气。

上一次跟他吵架还是在什么时候？记不起来了。少年时的暴烈倔强，任性斗气，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就像尖锐的岩石棱角，被时间的潮水日复一日的冲刷，打磨成光滑的鹅卵石。大概这就是鹿丸所谓的“相濡以沫”？

算了，妻奴就妻奴，没出息就没出息，只要他还这样躺在自己身边安稳睡着就好。

鸣人模糊的想着，忽然只听佐助喃喃说着什么，鸣人听到“喝水”这两个字，赶紧起身，倒了杯温开水，又犹豫一下，佐助平时的最爱是冰冻的番茄汁，可是他现在还病着，喝太凉的对身体不好。

想了想，还是端着温水回到床前，扶起他，佐助喝了两口，皱了皱眉头，咕噜着“不凉”，鸣人柔声劝着，“乖，你现在病着，等病好了再喝凉的。”

佐助没有再说，把水喝完，躺下来忽然轻声问道：“鸣人，你生气了？”他依稀记得自己提过雏田的事，以他对鸣人的感应，鸣人绝对不会高兴。

“哪有，”鸣人打个哈哈，“我早忘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别提她。”

两人搂抱在一起，鸣人蹭了蹭爱人的头发，惬意的叹了口气，“以后跟我说一声不行么，再这么玩命用写轮眼，你瞎了，我就把我的眼睛挖下来给你。”

“对不起。”佐助也知道爱人这次真的害怕了，老实承认错误，“那你呢，有危险的事情也未必会跟我说。”

鸣人嘴角抽搐一下，“这倒也是，哈哈哈……”见佐助寒星般迷离的眼瞳瞪过来，赶紧板起脸，“你要是肯相信我的话，我也绝对不会瞒着你。我怕你生气啊我说！可是你却不怕我。”

“超级大白痴，”佐助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慢慢的抚摸，“如果有一天你宁肯我生气，也要瞒着我的话，我也不可能去生你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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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的日子里，鸣人天天都拉佐助出外转转，不去喧嚣热闹的街道，而是在日常训练的森林里，两人静静相处，和松鼠野雀为伴。

佐助写轮眼使用过度，眼睛受不了强光刺激，白天最好蒙上眼睛，鸣人拉着他手，行动也变得稳重缓慢，不像平时那么急噪。佐助和重吾在一起，也学会了一点释放查克拉让动物感受善意的基本技巧，加上蒙上双眼后锐利杀气大减，很受小动物欢迎。

这天黄昏，鸣人和佐助来到小时候初见的河岸边，并肩坐着看夕阳下山的美景，佐助虽然看不到，但柔黄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几名村民路过，看见火影与暗部部长相依相偎，也识趣的离远一点，不去打扰他们。

鸣人忽然低声道：“佐助，再过几天你就可以上班了。我打算把木叶丸派到你那里去。”
佐助不奇怪鸣人跟他谈公事，都是老夫老妻了，总不能什么时候都在蜜里调油，卿卿我我，他奇怪的是鸣人的公务安排，“这样好么？我这边人手够了，用不着木叶丸。”

“不是让他帮助你，”鸣人知道爱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担心他身体，才假公济私派木叶丸去保护，解释道：“是让你训练他，让他多接触一些暗部的东西。”

佐助微微皱了皱眉，“你想锻炼他？”

鸣人搂紧了他，这些天佐助出门也不戴面具，苍白消瘦的脸容沐浴在夕阳下，有种咫尺天涯的难言美感，“是啊，那些阴暗面的事情，我本来还下不了决心，现在必须让木叶丸插手了，他是下一任火影。木叶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团藏。”

佐助很明白鸣人话里流露的意思。鸣人掌权后，开始实行将“根”并入暗部，后来发现，“根”本来就是在火影纵容之下从暗部逐渐分化而出的力量。木叶的火之意志太过温暖明亮，产生的一个负面影响就是，领袖开始下意识的回避那些黑暗面；团藏多年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主要原因也在于火影不愿意插手黑暗中的决策，以至造成这部分权力真空，积少成多，势大难遏，晓之前领袖弥彦之死就是一个残酷的例子。

鸣人虽然任佐助为暗部部长，却没有彻底放权，对日常事务定时监察，但凡大事，一定要向他汇报后实施。这不是鸣人不信任他，而是鸣人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对阴暗面产生厌倦的想法，一旦产生这种心理，就会有推卸的意识，接着就会将自己讨厌的事务交给自以为信得过的人。一旦放权之后，就等于纵容对方为所欲为。

“如果木叶丸那小子有什么冲动意气，不用客气，尽管修理他，”鸣人附在他耳边，轻轻在他耳朵里吹了口气，“不过离村子远点再揍，还有，别用写轮眼。”

佐助痒得身子一缩，但鸣人紧抱住他，不让他挣动，一边继续往耳朵里吹气，两个人很快闹腾起来，滚在一起，收势不住，竟然滚进了河里。

鸣人第一反应将佐助托出水面，自己呛了几口水，头刚冒出水面就开始大笑，佐助一把扯下蒙眼的布巾，接着继续把他往水底下按，鸣人不敢还手，连滚带爬逃上岸去。见佐助揉着眼睛，站在水里不动，又担心起来，回来一把将他拦腰抱起，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大白痴，”佐助少有的没有像平常那样倔强，鸣人现在压力不轻，自己早一日复原，就能早一天为他分担，但还是挣脱了他的手臂，滑下地来，“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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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面对大名委派来的使臣， 鸣人蔚蓝眼眸阴沉了下来，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大人的意思是，写轮眼应该受到监禁，才能更好的维护火之国的名誉？”

“大名并没有不相信火影大人，只是觉得，作为引发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写轮眼，木叶需要更加谨慎的监督和使用，”使臣还维持着表面的尊敬口气，但在鹿丸等出身大家的人看来，他下意识流露出的傲慢与优越态度，已经严重触犯了火影的权威。

若在之前，就算一代代火影相继离世，火之国的使臣又怎敢在木叶面前如此放肆？显然对方认为，忍者已经不是大名唯一依仗的武力了。

鸣人的表情更加阳光和气，甚至破天荒的可以用谦虚来形容，礼貌的应付了使臣之后，关上大门，他才突然爆发出来，一抬手将整堆文件推下桌子，满屋子雪片似的乱飞。

小樱第一次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更别提像往常那样饱以老拳。鸣人默默蹲下身来，拣了一会儿文件，才咧嘴一笑，“哎呦，小樱，你怎么不揍我，我都不习惯了。”

鹿丸按住他肩头，“生气的话，对自己人发泄一下就好，要不要我找件事把佐助派出去？”

不愧是最理解火影的军师，鸣人以最短时间平息怒火，恢复了正常状态，“好，带上木叶丸。”



佐助接到任务后，嘴角微妙的牵了牵，却没有做任何置疑，而且相当干脆，接到任务后立即出村，一刻也不停留，让刚刚归属于暗部的猿飞木叶丸吃了一惊。

在他心目中，宇智波佐助的狂傲与倔强是众人皆知的，也就是外人面前勉强给火影大人一点面子，而今村子里已经传遍了流言蜚语，大名使者对木叶很不满意，以佐助的脾气，竟然对鸣人这个时候遣他出村子毫无异议，实在让他不解。

佐助似乎看穿了木叶丸的想法，淡淡开口，“我相信他能解决，我也相信该知道的时候，他会让我知道。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他。”

隔着面具，木叶丸心头一暖，从前只听鸣人信誓旦旦嚷嚷着“羁绊”，可是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们彼此建立起了如此深厚的信任感。

佐助只比自己大三岁，但自从回归木叶，就一直执掌暗部，外界也有传言他抓紧权力的行径；最近自己调入之后，很多组织人事运作，佐助都直接为他讲解交授，他才觉得佐助对暗部并无丝毫私心。

这样纯粹的人确实不多。木叶丸很清楚，即使忠于木叶，肯为此效死，因为家族等种种原因，也会有意无意的眷恋权力，而佐助似乎是一个只将权力作为认真做事的途径，其他方面根本不屑一顾的人。当年杀死大蛇丸之后，外人都以为他会掌握音忍，利用音忍的势力去杀鼬，也会更加有利，但佐助却带着几个他说服的队员另外组建小队，音影的权位对他而言比起泡沫来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鸣人牵系着，也许是不该存于世间的。或是死亡，或是消失踪迹才是他应有的结局。”木叶丸不禁这样想。



其实佐助的心思，虽然单纯，却没有木叶丸想得那样简单。他认真设想过以后的日子。

青年时期，他必须奉献给木叶，面对与鸣人的强烈羁绊，他只能认输。但是木叶总有新一代成长起来，可以说木叶丸成为火影后，他的暗部部长就到了交权的时候。

他不打算终身生活在木叶，更不愿意老死在这里，把姓名刻在慰灵碑上。鸣人曾经说等到不当火影了，就学自来也老师踏入浪迹旅程，至少花个五六年去周游世界。他也打算和鸣人一起去。

也许要到四十岁还是五十岁？但那之后，应该是属于他的自由生活了。等浪迹的脚步终于停下来之后，他会在外地搭座小屋，鸣人愿意和自己一块过，就在一起，不愿意的话，鸣人可以回木叶，两个人偶尔见面。结婚这么多年了，他觉得鸣人不会反对自己的选择。

但是现在面临科技战争对忍者制度的冲击，让佐助觉得，这种安然平淡的两两相忘，也存在着相当的不确定性。

同时，鸣人打算令宇智波一族重新搬迁回木叶的计划也搁浅了，只有两名开发出写轮眼的族人有点兴趣，大部分已经开眼无望的宇智波族人拒绝了木叶的邀请，他们不愿意再去当忍者，而是纷纷令孩子们走出古老的村子，完成学业，投身最新发展的科技浪潮中，作为一个凡人去打拼发家。

这样也好，佐助禁不住想：本事不强在战争中就等于炮灰，本事强大了，宇智波天生的高傲与直率，又让他们在政治斗争中落入下风，最终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他希望留存与传承的是“宇智波”，而不是写轮眼，既然这些剩下的族人不当忍者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么写轮眼没了就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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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鸣人传来消息之前，佐助也就不急着赶回去，慢慢在外地的城镇里闲逛，甚至在寺庙里排了一个下午的队，求了个护身符。护身符又分幸守、招运御守、招福御守、缘结御守、吉祥御守等等，佐助想了半天，最终跳过了象征情侣缘定一生的缘结御守，选择了帮助去除厄运的厄除御守，在佐助看来，鸣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

厄除御守以纯银制作，上面刻了漩涡鸣人的姓名，嵌以密密麻麻的咒文，外套的荷囊是金红色，银线交织成花纹，琉璃璎珞为缀，简直是贵族佩带的饰物，价格也高得乍舌，佐助却毫不犹豫买了下来，以他的话说，“如果不买贵一点的，那个白痴什么时候丢了也不知道心疼。”

总算接到鹿丸回村的通知，佐助踏上了归途。回到家里已是入夜，却发现鸣人没在家，佐助皱了皱眉，直接向一乐面馆走去。

历来自己出任务的时候，鸣人要么在家里，要么一定会在村口接他。既然两处都没有看见，那么他也不会像鸣人找他那样到处跟人打探，而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去最有感觉的地点。

鸣人果然在那里，桌上摆着一堆酒瓶，令佐助诧异的是他依然穿着火影袍。鸣人很重视这身火影服，通常工作后小斟以及和朋友聚会时都会换上普通装束，怕把它弄脏了。但以现在的场景，显然鸣人还打算继续喝下去，店内只有他一位客人，菖蒲在打扫店面准备关门，对佐助担心的使了个眼色。

佐助坐在他身边，仔细的打量他，开始鉴别他究竟醉到什么地步。对于人柱力来说，身体的醉和精神上的醉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想竭力抵制酒精的侵蚀，就可以从中挣脱出来。所以鸣人有时候会醉到连手脚都抬不起来，但是说出的话还很有条理，也有时候风风火火连窜带跳，但是脑子一团糨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和佐助不同，佐助醉后只有一种反应，就是安静的睡着。既不胡言乱语，也不撒娇示怯。



鸣人看见佐助后，开心的笑了笑，“回来了？”示意他陪自己一块儿喝，佐助接过酒杯，呷了一口，凝视着他的脸孔，“鹿丸的信上说，这次大名那边要求封禁我的写轮眼。”
“跟你没关系，”鸣人冷笑起来，摆了摆手，“不过是找个借口试探木叶有多忍让而已。”

如果说第四次忍界大战刚结束之后，对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置疑还有充分的正义理由，而隔了这么些年才发难，实在让人连官面上周旋的精力都欠奉。火之国不过想一步步的对木叶挑错，逼他们步步退让，今天是宇智波一族，明天就是其他家族。

“对了，佐助你猜，他们的理由是什么？”鸣人说是“猜猜看”，其实下一秒就公布了答案，“是你用写轮眼控制那些商人的事情暴露了，火之国结合当年团藏篡权控制大名的事件，认为写轮眼这种诡异莫测的忍术，对和平发展太过危险。”

佐助心头一跳，很快捕捉到了问题所在，“是谁透漏的？难道是——”

“没错，是砂忍，勘九郎。”鸣人一口又灌进去满杯酒，“我爱罗也来信道了歉，可是他也只是道歉而已。”

佐助施展幻术控制商人，当时惟有木叶与砂忍的几位高层知道，木叶也百密一疏，没有对此发布禁口令，勘九郎这样不够谨慎的人说出去，似乎也是情有可愿。

但让鸣人伤感的，却是砂忍的态度。我爱罗若是有心为了保密，严厉惩处，来禁止消息流传，未必不能阻止这件事散波出去，但他显然没有。当然，风影为木叶的消息保密来严惩自己人？想一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鸣人知道自己还未能从当年战争时不分彼此、热血共济的场面中完全清醒过来，有时候总会对友情幻想过高，对朋友期待过满。他咳嗽了两声，“其实我为此也布置很久了，正好一口气解决。大名的第三个儿子叛乱了。昨天下午刚兵败服诛。”

“木叶操纵的？”佐助沉声道。

鸣人点点头，把头疲惫靠在他肩上，“他的母亲是妾室所出，但最受大名宠爱，依靠这种宠爱，收罗了不少流浪忍者为他效命，他和大名长子的关系一向不好，只要长子继位，他肯定遭到打击报复，所以最近更加拼命扩张势力，木叶稍微利用了一些条件，让他以为自己有把握行险一搏，”鸣人凄惨的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像在哭。

“然后呢？”

“叛乱很快被压制，从起事到失败只用了一个月，”这正好是佐助被派出去做任务的时间，“通过这起叛乱，让火之国大名发觉一点可怕的事实，忍者这数百年里，和国家政权盘根错节，牵扯千头万绪，根本不是单凭短短几年打压就可以拔除的。除了木叶领导之外，大名的那几个儿子都在秘密储备流浪忍者为己用，如果木叶的权威立即被颠覆，更多的忍者们不会消亡，反而会飞速投奔入那些不孝子孙的麾下，成为他们的刀与剑，到那时，就算大名也无法控制，无法估量这股变数的好坏。”

“简单来说，用一个月的叛乱，让大名发现，尽管大部分忍者在正规军队中已经落伍，现在还不是抛弃木叶的时候。这个计划实施成功了，至少给木叶争取了十年的时间——”鸣人笑得很得意，“我做得好不好？呜——哇！”一张口，呕吐物毫不客气的落在佐助身上。

一向有洁癖的佐助没有大发雷霆，叹了口气，将他背起来，对菖蒲说声，“抱歉了，记帐。”踢开店门，走入夜色的寒风里。

“柳生队长死了。”俯在背上，鸣人抽泣的声音传到他耳中，“佐助，对不起。”

宇智波佐助身子猛的震了一下。他将鸣人搂在脖子上的双手又拉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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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打开淋浴喷头，调成冷水。鸣人被冷风一灌，吐得很厉害，他不想去注意自己身上沾了多少，一进门先帮鸣人换衣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最后才自己清洗。

冰冷的水流浇在眼睛里，让他冷静下来。但凡愤怒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有燃烧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对鸣人说什么，难道能说“这不是你的错？”作为保卫大名的护卫队长，以柳生和自己相似的性格，他首当其冲是敌人剪除的目标吧。

其实自己和柳生队长虽然是朋友，却没太亲密的来往，真正感到的痛苦不如想象中的深刻。他真正愤怒的，也许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知道，鸣人吐过一场，哭过一场之后，明天就会全部忘掉，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灿烂明朗的笑容把一切承担起来，没人知道他的压力和悲哀。

其实这一回，挑唆大名之子叛乱，不可能是鸣人的主意，而是出自木叶以鹿丸为首的顾问团的策划，鸣人只不过最后点头决定了而已，但他依然理应承担一切罪孽与灰暗，这就是领袖。

人人都说鸣人幸运，前有三代、自来也、纲手、卡卡西等前辈引导，后有木叶丸这样优秀的兄弟追随，六代目火影可以说占尽了忍者的荣光。可是在佐助看来，鸣人一生都不算幸运，幼年受了村人太多歧视，一直在努力向世人证明，却为追寻最重要的羁绊而丝毫不顾惜自身，虽然最后付出都得到了汇报，可是太早就登上忍界英雄的颠峰，也让他很快失去了单纯的快乐心境。

站得太高了，看得难免就会太清楚，所谓正义和平、比邻友好等虚名的肥皂泡对他而言都戳破得太早，佐助记得，刚被提出暗部的监狱时，鸣人已经可以微笑着为曾经对人柱力恶语相向的村民们签名，一边头也不回的道：“佐助吗，那么说好了，就由我来看管吧，我不会让他伤害到村子的。”



从前的急噪任性再也不见，他在谨慎保护自己的同时，不让反对势力抓到任何把柄，直到拿到全部权力为止。如果不是每天晚上看到沉陷入噩梦中的他，知道他每夜都在做杀死自己的梦，醒来之后满身冷汗紧紧抱着自己，自己也会以为他真的变了。

佐助叹了口气，草草冲洗完身子，出来裹上浴巾，向厨房走去。他看得很清楚，当时桌子上只有酒瓶，没有其他菜肴，鸣人是在空腹喝酒。以他的身体素质，酒醒得很快，他半夜就会醒，然后喊饿。佐助决定给他下点汤面。

鸣人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佐助递上了一个碗，他接过一饮而尽，是面汤。接着递过来的是热腾腾的汤面和筷子，鸣人“哎”了一声，佐助向来不许他在床上吃饭的。
吃下半碗面条之后，鸣人的思绪才渐渐清醒，想起来他酒醉的时候，似乎跟佐助说了些什么。难怪他想安慰自己。

这种体贴让他感动，但感动之余又忍不住想把心里更多的东西向他倾诉，也许因为除了佐助，现在他没法对别人说，鹿丸和小樱也不行。

“前些日子，伊鲁卡老师哭了。”鸣人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佐助拿了只番茄在他旁边啃，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忍者小学，今年是最后一期了，如果还有渴望成为忍者的孩子，可以向教育部门报告，经过考察，接纳入忍者家族来培训。但是，再不会有学校这样大面积招收学员的可能了。”

“因为没有学生来源，现在的孩子，已经不再把忍者当成最向往的职业了。”
与现实相比，理想黯淡得不堪一击。撇开“守护木叶”之类闪亮的口号，忍者最大的诱惑，就是对于一般百姓难以企及的高收入高福利。但是，如今随着科技的发展，学理做工完全可以收入更好，除了忍者家族外，有几个普通家庭愿意让孩子接受残酷的训练和未来高死亡率的风险？

“作为漩涡鸣人，我对不起以前的理想，那时我希望让世界和平，让大家都能互相理解，现在却不得不靠阴谋和暴力来达到目的。可是，作为火影，我又何尝对得起木叶忍者的基业？”

宇智波佐助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十三岁到十六岁，他和漩涡鸣人成长中最大的不同，就是鸣人开始执著于某种高尚的理想信念，他这方面却早已经被摧垮，他只重视所爱之人，所以永远不用为其他方面去想太多。

“佐助，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的心情，当年我对你夸夸其谈，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

“我所谓的和平友好，是以木叶为主导的和平友好，是让木叶忍者欢笑，而木叶的敌人，只能心里流泪被迫认命，”鸣人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面条，“现在我才明白这种感觉，其实木叶以后将不属于忍者领导也是历史的选择，可是你要我怎么心甘情愿的接受？仅仅是感受到忍者的各方面势力被削弱，我已经很难过了……”

作为胜利者的和平，和被迫退出让出主导权的和平，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接下来的声音淹没在咀嚼里，佐助吃光了番茄，慢慢的舔着手指，他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很像猫，对鸣人来说有着非凡的性吸引力，

果然鸣人抱住了他，开始吻他，两个人开始滚床单，佐助熟极而流的应对着鸣人每个动作，两个人没了那种猛烈的狂热感觉，却有了更多相依为命的眷恋和怜惜。
“其实你有点高兴吧，是不是佐助？”释放之后，鸣人这样说。

“宇智波输了，千手的火之意志也没有赢到最后。看着一直自称正义光明的木叶落到这个窘境，你应该开心吧！”

佐助没有回答，重新冲洗了一下，搬下被褥，去客厅的沙发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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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睡到天明，才想起来昨夜自己又说了什么话，他有些懊恼的砸了砸头，他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故意说些话来刺激佐助，甚至希望和他吵一架。

佐助倒没觉得什么。从前听到这种话，不和鸣人大打出手，掀翻屋顶，他大概是决不罢休的，但是现在——他反而能够比较冷静的审视自我内心。

对于忍者的凋零，佐助承认自己心情复杂，许多年后回溯这一段岁月，他也许会有报复般的高兴，但现在他还是木叶忍者的一分子，立场还是要为木叶忍者的利益着想。

所以现在比起木叶其他人来说，他的情绪反而比较冷淡理性，只是安静作为历史的旁观者，同时认真做好工作而已。

连小小的闹情绪也是多余的，第二天佐助依然给他带饭，帮他处理文件，回到卧室的床上睡觉，按时做（限制）爱。婚姻就像那条淫雨连绵后泛滥的大河，河水浑浊，一刻不停的流动着，不论喜欢的厌烦的都带走，让你根本没法去计较。

下一次木叶与砂忍村的联合行动，都以派不出合适人员为理由，共同推迟了合作日程。推迟了两三次之后，也再没人提起过，维持了多年的盟约竟然就以这种方式无声无息的解除了，结果到来的时候，双方可以说都松了一口气。

风之国地力贫瘠，一直渴望扩充军队进行对外扩张，砂忍村的忍者对此十分支持，倒是所有忍村中与国家意志最为融洽的。水之国新任大名采取与水影联姻的方式，开始逐步将雾忍纳入麾下，虽然他比水影小上十几岁；土之国的岩忍村开始交出一部分权力，土影只对忍者自身拥有军事指挥权，而村子里的其他经济行政职能，均由大名派来的官员控制；各个国家都在潜移默化的完成忍者与国家力量的合而为一。

当然，木叶一直主张的和平方式也带了个好头。这么多年，各大忍者家族都不缺少积蓄的财富，不乏有强者静待时机，准备在新的世界格局里重新攫取权力。

而这些以后的事情都和漩涡鸣人无关了。他最初希望的是“认同”，然后希望的是“守护”，再然后，是希望得到“权力”来保证守护，最后他终于明白一件事情，当你竭尽一切去守护之后，也许，你守护的东西已经不需要你。

也许，他最终能留住的，只有那些燃烧热血的回忆而已。

签署了将一部分非世家、非血继型忍者转入军队编制的条约后，鸣人嚷着和大家去一乐拉面庆祝一下。大部分由普通人修炼、没有显著特长的忍者，直接可以转为国家特种兵，这样对于缺少任务的现状来说，可以让他们保证下半辈子的生活。当然，他们也不再效忠木叶，他们效忠的，将是火之国。

“这样好吗？”小樱这样问鹿丸。
“鸣人是为他们着想，就算不签，他们也会被黑社会拉进去，现在很多忍者都偷着为黑社会出任务挣外快了，为国家效力起码台面上会好听点。”鹿丸淡淡道：“小樱，你不一样，医疗部门应该什么时候都不会没饭吃。”

“可是大部分手术和医疗手段、甚至药材都是要配合查克拉才能取得效果，对于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这些治疗是不管用的。”春野樱沉默了一下，回答。

鸣人不希望动乱，他希望所有忍者安分守己，缓慢的度过这一段自我削弱与失落的历程，可是鹿丸对此没有任何把握。甚至比在战争中打赢更没主意。

吃完面之后有个崇拜火影大人的小姑娘，拿出她亲手绣的小手帕来送给偶像，鸣人讪讪笑着接过这份礼物，将手帕放进口袋里时，触到了什么，拿出来以后大家都惊呼着吹起了口哨：“好漂亮的护身符！”“是佐助送的吧！”

那天佐助给他晾干火影服之后，悄悄将求来的御守放进御神袍的口袋里，鸣人一直没察觉到。

漩涡鸣人呆了呆，将护身符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放回衣袋里。


鸣人打算也给佐助求一个，要选表示情侣同心的缘结御守，一定要和佐助送他的一样好看。但是他不让别人给他出主意，自己的品位又说什么也比不上佐助，所以对着一堆各式各样的御守挑来挑去，怎么也无法决定。

很快接下来的消息让他再也没心思去挑护身符。十尾被封印之处似乎和月球上的十尾本体有了呼应，不住冲击封印。以这个频率推算，十年之后，月亮与地球距离最近的时候，封印就会被解开，到时候十尾会重新灭世，无人能挡。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人柱力重新控制十尾，并且动用空间忍术，将它送上月球重新封印。而自己作为现存的唯一人柱力，理所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上了月亮，也就下不来了，只有死在那里。

漩涡鸣人理解到这一步的时候，神态平和，带着明朗的笑容召集顾问团进行下一步的讨论，木叶以及忍界如何利用这一事件为和平增加一份重量级别的筹码，他的神态气场导致所有人都没办法拿出悲哀沉重的情绪去面对他，谁也不想提醒他一句“计划中死的人可是你”。

会议结束后，漩涡鸣人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好象根本没法觉得自己是要去牺牲了。这种结局应该最适合自己吧，英雄理应是这样的谢幕方式，为了全人类，全世界的和平，而伟大的死去，而不是成天考虑阴暗的政治手段。

我要死了。漩涡鸣人对自己说，他反复的念叨了几句，然后才感觉手有点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害怕死亡，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英雄怎么可能怕死，但是，其实在忍界颠峰过了这么多年，对这方面没什么准备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漩涡鸣人站在高处， 静静的看着这个他守卫的村庄。他的身边是历代火影的塑像，或严肃或温和的展开微笑，那是超越了生死的笑容。

他还记得他披上火影袍，向下面的群众许诺会永远保护他们时的喧腾。当时他十六岁，如今，他已二十七。

由一个黑白分明，只知道热血友爱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懂得游走灰色地带的规则并擅于为自己一方争取最大利益的男人。

他会以狠辣手段铲除敌对势力，也学会暗存鄙夷的笼络下层百姓，这些都是领袖维护自己威信必要的手段，他已经做的很出色。

可是，他依然愿意为当年的信念去死。

保留在心底的那一点光明纯净，从未改变。

唯一迟疑的，是他受不了宇智波佐助离开自己。

只要告诉他，不，只要稍微透漏一点消息，他肯定会陪我一起去死……漩涡鸣人内心不住的转着这个念头。这样佐助就永远属于我了，除了我谁能保护他？没有我，他又怎么可能活得好？

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浓厚的嫉妒与占有欲如同深深蛰伏的毒蛇，突然苏醒在噬咬着他的心，

也许因为少年时在阴冷的蛇穴里居住的缘故，佐助的身体以前比较凉，自己费了多少年才把他的身体捂热。习惯了每天早上在枕边把玩他的黑发，习惯了拉面汤里带有酸甜的番茄味道，习惯了自己的衣服被他每隔三天就强制换洗一回，十六岁那年就说过要两个人一起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先一步离世，把对方孤零零的留下来。

如果同样的选择换成佐助的话，他根本不会为难吧？漩涡鸣人想。佐助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只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赴死，甚至还可能会运用写轮眼封住自己记忆，奉送一个让自己和其他女孩子结婚的未来。

漩涡鸣人为这样的遐想而咬牙切齿，想着怎么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夫人，把牙磨得格格响了，才发现恼火的理由实在太可笑，且不说这是没影的事儿，现在面临生死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佐助。

他站在瀑布边，看着瀑布中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面对真实之瀑的情景。

那时对付真实之瀑里的黑鸣人，他当真是轻松加愉快。后来在六代目的英雄传说里，这一幕也被大肆渲染。漩涡鸣人听了就想笑，如果在他被世人嘲笑嫌弃的时候，冒出个黑鸣人可能还有不少的威胁。但那时自己已经打败了佩恩，被誉为命运之子，就连一直给自己做绊子的团藏也被砍了，前程一片光明，什么白痴才会为那些比不上自己脚下踩的泥的无知村民来引发阴暗面，跟自己的辉煌未来过不去？

所以，漩涡鸣人对于黑鸣人，不是说服，而是融合。他根本不以为黑鸣人是痛苦，是磨难，只不过是另一个不太甘心、不算成熟的自己罢了。只要告诉他，让那些鄙视你的村民以后对你赔笑脸，看着他们激昂欢呼你的名字崇拜为英雄，你就会感到比报复更大的快乐。

可是现在呢？鸣人闭起眼睛，也可以感觉到，如果这种时候，黑鸣人说出蛊惑的话语，他还有多少勇气去反对。

“什么无私的爱情，什么执着的羁绊，你只是想独自占有他而已吧，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孤独，没有你，他就活不了，你能忍受他和别的人组成家庭，给别人做饭，睡一个被窝取暖吗？与其把他孤单抛弃在这个世间，还不如带他一起走，才是让他幸福吧……”

漩涡鸣人慢慢蹲下身来，把脸埋进膝盖里。

“我承认，这一回，你，也许是对的。”他在内心深处，对那个呐喊的自己倾诉，“既然都为正义牺牲了，就最后任性一把，带他走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宇智波佐助是我的人，从小我就开始追他，用大半生把他束缚在我身边，谁也没资格让他离开。我已经习惯了束缚他，睁开眼睛看见他起床，闭上眼睛抱着他睡觉，我以为这样会过一辈子。即使有时候想，离开我他是不是会过得更自由快乐，我也绝不允许。”

“对不起，这一回，你对，我错。”漩涡鸣人慢慢张开眼睛，“但是，还得按照我的主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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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大皱眉头。鹿丸交下来了个任务，将暗部以来的所有案底彻底清理一番，无关轻重者焚烧干净，特别重要的才归档，再开会讨论如何处理。

火影这是为日后忍者的退路做准备了，同僚们私下里都这样谈着。平常打架喜欢直来直去的佐助，对这种案牍工作偏偏很有耐心和细心，因此也没法推让，只能预计花上几个月时间来整理。

木叶丸被鸣人叫出去做其他工作，身边的文件辅助处理成员是几位年轻可爱的女性，关上门也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内容无非是猜测自己面具下的容颜有多俊美。佐助忽然想起自己还是小屁孩时，跟鸣人小樱一起琢磨怎么揭开卡卡西老师面具的事，两个人一起跑到澡堂里，蒸气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挨得很近，那时真的是两小无猜，童真无忌。

似乎那是唯一一次和鸣人去公共澡堂，后来以鸣人对自己的独占欲，通常衣服没脱一半他就扑上来了，哪里还容得自己舒舒服服洗一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