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卿非静女,将翱将翔(非永燕)

抱歉,我的小仙女们,我可能要停更一小阵了。最近写课设写得想法有些干涸,我想等休息的时候好好酝酿一下两个人的感情戏,避免仓促,尽量用心写得细腻一些。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7-14 22:21: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用意
“明月,你去伺候还珠格格服药吧。”
月白衬衣,水红比甲,再围一条雪白的龙华,杭缎上绣着纯月里淡红的木瓜,素净的钿子只簪了一对翡翠蝴蝶,紫薇左右瞧瞧铜镜中的自己,恍觉几分陶然。她望了望对面的帐子,叹了口气,过会儿便是八旗晚宴,小燕子看来是要缺席了。
她正欲拈起桌上的流苏香囊,不想明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便问道:“小燕子怎么了,惹得你这样急?”
“格格不见了!”明月眼圈红红的,一句话因为断续的喘息而说得焦急破碎。
紫薇张大了眼,手中的香囊倏地落了地,“其他的帐子找了吗?五阿哥、班杰明那里有没有呢?”
“小桌子、小邓子去找了,都不在!”明月眼中有泪水打转,金锁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晴格格那里找了吗?”
明月忽而抬起头,眼睛有些许光亮,她急道:“奴婢这便去找。”
紫薇与金锁不多做停留,一道去了小燕子的帐子。药气萦萦的帐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被子被掀了开来,扔在一边。紫薇摸了摸床褥,尚有余温,小燕子该是刚走不久。她又看了看床榻边的地毯,一双马靴安安静静地躺着,倒是花盆底不见了。
金锁转了一圈,有些惊讶:“小姐,小燕子的宫装不在了,首饰和胭脂也动过,说不定是去见什么人了。”
紫薇皱了皱眉:“小燕子又莽撞了,她的腿伤完全没有好,如此是急着去见谁呢?好歹知会咱们一声,让彩霞扶着她也好。”
一股子初秋的凉气飘了进来,两人看去,原是晴儿带着明月掀了帘子进来。
“你们先别急,我刚才来的路上问了几个侍卫,有的说见到小燕子向南边去了,我猜她定是去见皇上了。”
“她去见皇阿玛做甚么?她腿伤未愈,还想着晚宴里闹上一闹不成?桂月里寒风侵骨,皇阿玛定不会准她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紫薇跺跺脚。
晴儿闻言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她拍了拍紫薇绞着帕子的手,莞尔一笑,眼神中含了些深意:“怕不是为这个。”
紫薇不禁抬眼看她,两人眼神相与那一刻,彼此心下都有几分了然。

“呼…呼…”小燕子大口喘着气,拖着一条伤腿,又穿着拗脚的花盆底,好不容易才到了乾隆的帐子。方想掀起帘子去见他,不巧却被几个侍卫拦在了外面。
她直起腰杆,大声喝道:“还珠格格你们也敢拦着?我要见皇阿玛,麻烦你们去通报一下。”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稍胖一些的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答道:“回格格的话,皇上方才出去了。”
“去哪儿了?”小燕子对着小侍卫干瞪眼,那侍卫额上隐隐冒了些汗,他心虚地低下头去:“这个……奴才不知。”
“那好吧,我就去帐子里等皇阿玛回来。”小燕子抬脚就上前去,不料却又被拦了个结实。
“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小燕子直拍胸脯:“皇阿玛就是还在气我!”她眼珠转了转,小声嘀咕道:“算了,我还没长腿吗?找到皇阿玛就好了。”
忍着疼在周围的帐子走上几圈,逢人便打听皇上的行踪,可侍卫们无一例外都摇着头,一问三不知。
小燕子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有几分沮丧,想着只能在晚宴上见到他了,但现下绝不能回自己的帐子——紫薇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去晚宴的。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低沉细碎的人声由远及近,她仰了头去看,入眼的竟真是心心念念的那人,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匆忙站起身向那个明黄的身影奔去。

“统勋,今年秋闱各部可还规矩?”乾隆负起手,同身旁清瘦的刘统勋一道走着。
“回皇上,今年比起以往倒是规矩了许多,只是浙江八月十五那场秋闱不少地方都发了涝,许多考生未赶及,闹了几场。”刘统勋低着头回禀,帽檐上的翎羽一颤一颤。
“浙江又发了涝?这运河水利也断断续续修了近三十年,河道治理还是不得马虎。”乾隆微叹口气,却不料吴书来瞅准了这个空,悄悄进言道:“皇上,您瞧…”皇帝余光不禁瞥向了远方正踉跄奔来的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又摆正了目光,清了清嗓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皇阿玛!”鹅黄色的人影眨眼间就近了身旁,声音清亮中带了一些喑哑。皇帝脚步不禁顿了一顿,这丫头……
“皇阿玛,您不要生我气了嘛,我下次绝对绝对不再闹围场了,我知道自己又不规矩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您就原谅小燕子吧!”小燕子勉勉强强跟上皇帝毫不犹豫的步伐,边走边扯着男人的衣袖。身后战战兢兢跟着的刘统勋好奇地抬了眼去打量,又偷眼看了看脊背挺得笔直而不甚自然的皇帝,脑海中浮现的念头却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哼。”皇帝的态度并没有丝毫动摇,凭她怎么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吴书来向皇帝行了个礼,便将小燕子从乾隆身边拉了开来,他无奈地道:“还珠格格,老奴忍不住多说几句。并不是万岁爷心狠,是格格您还没有理解万岁爷的良苦用心;您要是真明白了万岁爷的意思,也不会与万岁爷闹得这样僵。”
“吴公公,难道我认错认得还不够诚恳吗?我不明白,皇阿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大不了我再也不闯祸了,规规矩矩安安分分不就是他的意思吗?”小燕子忍不住嘟起了唇,眉眼间都是嗔怨。
吴书来见不得她如此愚钝,言语间颇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唉,格格,万岁爷气的不是您闯围场,而是——”
“吴书来!”几步之外的皇帝打断了老太监的话。
“喳。”吴书来应道,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皇上去了。
小燕子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老太监的话里有话,但她却清楚,皇阿玛一时半刻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她悻悻地回了帐子,也不顾紫薇和晴儿的询问,直直倒在了床具上。
想不通,她终是忍不住将方才的话尽都学给了两人听,却见紫薇笑有深意地对她说:“小燕子,我想,皇阿玛这次是在气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和身体,他是在担心你啊!”
“只是为这个?”
晴儿与紫薇相视而笑,她拉了拉小燕子的被角,温柔道:“是呀,所以你现在可不能乱跑,起码要把腿伤养好,才能去见皇上,知道了吗?”
“我真的是和围场犯冲,第一次被永琪射伤,这次又差点被老虎吃了!”小燕子歪了歪头,又笑了,“不过,也好,第一次让我和你们大家成为了朋友,还也让我有了一个皇阿玛;这一次让我确信了永琪对我的感情,也让我见到了尔泰和赛娅。好吧,我就只好暂时当个病燕子了。”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1 00:20:00 +0800 CST  
刘统勋 乾隆二十九年 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尚书房总师傅、殿试阅卷大臣。稍微把这个文档的时间线改了一下,大家看到这个年份有没有想到什么呢吼吼吼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1 00:43: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不期
“皇上,这是还珠格格送来的信纸。”吴书来双手呈上。
“嗯,打开看看。”

“皇上,今儿个常太医请脉,说还珠格格身体已经痊愈了。”小路子不知为还珠格格的事儿又跑了几遍。
“伤口虽愈,药不能停,补药让他继续开着,越苦越好。”批着折子,皇帝却不忘说道。

“皇上,今儿个还珠格格要往这楠木殿来,被紫薇格格拦住了。”吴书来操着拂尘。
“拦得好。”皇帝毫无波澜。

“皇上,今儿还珠格格又在四知书屋外吵着要见您,还跟侍卫打了一架。”
“丫头不安分。”皇帝眉尾稍挑。

“皇上,今儿还珠格格同五侧福晋在东宫碰了面,奴才瞧着,格格回去时表情不太好。”
“欣荣是个有手段的。”皇帝摇了摇头。

“皇上,还珠格格翻墙去见五阿哥了。”
乾隆挥毫的手一顿。

未至九月九,秋里晚风还有些轻寒。早前燕子身子才好,皇帝却不肯见她。想着永琪为她伤得重,她该是去看看,不想竟遭愉妃和欣荣的闭门羹。
罢了罢了,除了天灾人祸,又有什么拦得住她小燕子?
眼下她就坐在纪恩堂的墙头,端量着如何跳下去——找一棵近旁的树,纵然一跃,为自己的好身手沾沾自喜,顺着树爬下去,褪了绣鞋,踮起脚儿走,不惊动任何人。
“小燕子,你这个时候来这里,是不是额娘和欣荣为难你了?”永琪轻抚着床前少女的额发,眼里是藏不住的思念和爱恋。
小燕子有些动容,她缓缓道:“原是我不对,害你受了伤,你额娘和福晋恨我也是人之常情。别说这个,你身体怎么样了?这一旬来都不见你,我要担心死了。”
“还好,快要痊愈了。小燕子,你——不气我了?”他目光中有些自责,仍然上下打量她,确认了她已然痊愈,永琪暗自舒了一口气。
“我…”小燕子眼神闪烁,她想了想,郑重地说,“我没有气过你。从前你与欣荣成婚,我只是失望,你额娘和欣荣那样欺负我…我原本以为我就这样放弃你了。”
永琪听得心痛,额上青筋微微凸起,无力的泪水在眼眶里破碎,未等他黯然欲语,小燕子便继续说道:“你真傻,居然为我舍身涉险。我…我不是没有过恨,可是我又感动得稀里哗啦了,永琪,要是没有欣荣这些事情多好。我知道我笨,老佛爷和愉妃娘娘就是没有办法喜欢我,可是你却为了这么笨的我,做了这么多,你堂堂一个阿哥,却这样爱我,我没有办法不感动,我如果放弃你,肯定遭天打雷劈的。”
永琪用一种她看不懂的表情看着她,他唇角微微上扬,手指从额发慢慢来到嘴唇边摩挲。幽暗的房间里,暧昧滋生。小燕子渐渐红了脸颊,她不敢再去看永琪,嘴里有些发干,来不及眨眼,双唇便被一个熟悉的触感覆住。这个吻不同于往日,鼻息相萦间纠缠着庆幸、感激。
永琪的声音放得极轻,平日里轩朗的语调此刻在压抑的呼吸中变得低沉,“小燕子,我真怕失去你。”
小燕子两睫一合,微笑地看着他。素日如此亲密,她心底皆是甜甜的,可今天却与以往不同,想不出是怎样一回事,只是用力甩甩头,将脑子里那些挣扎都甩开。
她顺势靠在永琪的怀里,只一个念头愈发清楚:从今往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永琪满眼笑意地看着正轻手轻脚地攀窗子的小燕子,手抚上胸前的伤口,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她是罪魁祸首,也是良药。

燕子翻墙离去,却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不知是哪个守夜的宫人在张望,口里不忘问道:“谁在那?”
她不敢再有大动作,复褪了鞋子提在手里,只着薄袜,蹑手蹑脚地走,偷偷摸摸,左右张望。
晚间脚下石板湿滑,她不禁滑了一跤,没防备向后倒去,心下暗叫不好,却结结实实地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她仰了头去瞧……嗬!皇阿玛!
小燕子的眼神慌乱地从那张熟悉的脸庞上面移开,身子借力站直,转身,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福下身去,道一声“皇阿玛吉祥”,将帕子一甩——“乓”,身后传来沉重的一响——唉,哪里有帕子,她竟把手里拿着的那双鞋甩了出去!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小燕子大窘,只听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缓缓道:“'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今宵你这是向哪位郎边去?”
“回皇阿玛,小燕子只是去看看永琪的伤势。”小燕子跪在地上,扭了扭身子。
“如此偷偷摸摸成何体统,大大方方地去不成?”声音里的一丝好笑渐渐转为怒意,威严压迫。
“早先去了,被愉妃娘娘和欣荣福晋拦在了门外,所以小燕子才出此下策。”她心虚地低了低头,不想罪上加罪。
乾隆挑了挑眉,似乎在掂量这话的真假,又仔细打量她,不禁蹙眉:眼前的人,更深露重,只着薄衣。
小燕子跪在地上搓搓手臂,忽而有张毯子落了下来,她怔了怔,伸手扯来一瞧,竟是伤她的那只虎的皮毛。
“内务府刚巧送来的,赏你了。”清冷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他使了个眼色,吴书来便走了开去。
她心一动,忍不住抬头去看那张高高在上的面孔,惊喜道:“皇阿玛,您不生气了?”
男人刻意板着脸,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露了心思,他清咳一声,声音里是再藏不住的温柔:“去,将鞋子穿上。”
“是!”小燕子便欢天喜地地转身去找鞋,却又一脸尴尬地跳了回来,她嗫嚅道:“回皇阿玛,只找到了一只。”
乾隆好笑地挑起眉头:“正巧你左脚有伤,就这么跳回去,也好。”
小燕子瞪瞪眼:“皇阿玛,您坏的不得了。”
男人大笑了出来,少女更是羞赧,却不防备被男人一把抱起,她手足无措,只好顺势勾住男人的脖颈。
乾隆低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小燕子,慢慢把脸俯了下去。耳畔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小燕子睁大了眼,她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那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
男人轻笑一声,停在与她鼻尖两寸远处:“朕抱你回去,可好?”
男人的热气喷在少女的脸上,洇开来一片嫣红。小燕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点点头。皇帝唇角勾了勾,又离得近了些,眼中笑意更深:“十日未见,甚是想你。”
再如此逗情,她怕是要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正当她兵荒马乱,乾隆才放过她,他整了整神色,平稳地抱她走过这百余步路。
小燕子偎在皇阿玛怀里,心里不安得很,好像有一万个问题纠缠着她,要把她扯个稀碎:皇阿玛不是拒不见她么,今日怎么突然如此对她?皇阿玛这样对她,是不是太亲密了?
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满脑子都是皇阿玛。这一切的慌乱终究敌不过他怀里的那份踏实,小燕子紧了紧手臂,用力地吸了一口皇帝身上独有的香气,一时间整颗心竟安定了下来。
皇帝余光瞥了瞥怀中的人,她的一切情绪都尽收眼底,男人眼尾笑纹更深。
到了小燕子的住所,皇帝轻轻放下她,不等她行礼,他温柔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得空去转转,也不枉朕带你来热河,”想到了什么,皇帝又好笑地说道,“还有,下次再画燕子递给朕前,好好练练。”
待小燕子道了万福,乾隆一撩衣襟,便跨出了偏殿。
吴书来从容地跟上,袖子里的手攥紧了一只绣鞋。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3 02:47:00 +0800 CST  
十六章包袱挺多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后面写偶遇乾隆,是因为小乾子吃醋了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3 02:54:00 +0800 CST  
抱歉我的小仙女们久等啦,楼楼手机码字眼睛有些不行了,今日只写了一半,明天会补更哒!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7 00:01: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惊变(上)
“紫薇紫薇紫薇,皇阿玛原谅我了,他还准我到处转转呢!”
言语中的那位主子,此时正在梨木椅子上端坐着,呷一口花茶,心里眼里俱是一派清舒。紫薇瞧着小燕子欢喜地奔过来,便点点她的鼻子:“这话你今天说了四遍了。”
“我的祖宗好格格,您可悠着点,这儿皇上才赏下来的玛瑙树,才子方才差些失手摔着。”小虫子绕开乱窜的小燕子,心惊胆战地道。
“好了好了,你忙你的,我老老实实坐在这,”小燕子对小虫子挤挤眼,又转过头,对紫薇道,“我这不是看你一直坐在这喝茶,暗示你出去走动走动嘛,你这么个通透的人儿还不懂?”
紫薇笑而不语,小燕子这便想了想,恍然大悟道:“紫薇你也跟皇阿玛学坏了,你就是想让我着急着急对不对?”
“那么,聪明机智的燕子女侠,咱们去哪儿转转?”紫薇放下茶盏,托起腮,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嗯……我也不知道,行宫这么大,我又病了好些天,可能还没你知道的多。不如我们先随便走走?”

才出了锦绣阁,便瞧见一个雍容华贵的人儿悠悠走了来,两个人定睛一看,正是令妃。

虽说如今令妃娘娘肚子大了起来,理应在宫里养着,但皇上思量她偏爱这行宫的景致,因而便用八抬的软轿接了她来,有意让她在此处养胎。

隔了大半个月再见令妃,小燕子觉得委实亲切。请了安,也问候了那未出世的小皇子,一问一答之间,令妃娘娘的言谈举止还似从前那般温柔和顺。
最有智者不过紫薇,三言两语中,远在紫禁城的含香的消息便也然于胸。
礼行了两番,小燕子同紫薇正转身欲走,却只见远处吴书来领着一队小太监匆匆忙忙经过。她脚步顿了顿,待吴书来请了安后,又探头探脑去瞧,这一队原是端着些文房四宝、珍玩字画的。

正当吴书来站在一旁指点这群小太监时,小燕子才发觉这一路人竟不是去四知书屋。她有些好奇,想上前问个清楚,可余光又看见令妃已停驻了脚步,显然是留意了这边,不知怎的,她有些踌躇……看了看身旁的紫薇,紫薇偏偏也无动于衷,小燕子有些着急,按捺不住便要问个缘由。

吴书来偏了眼去留心,便瞥见身旁这位小主子一个人干着急。老太监心中暗笑,可面上却作出了一幅油盐不进的刻薄相,眉头也慢慢挑了起来,小燕子的心便跟着提了起来,他心下又是一笑,甩了甩拂尘,幽幽地道:“皇上过会便要驾临烟雨楼,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可仔细打点着,坏了一样都是要罚俸禄的,嗯哼?”
这句话说得花了几分力气,每个字都咬得刻意,尾音也上挑成了问句,好教这愚笨的小主子听个一清二楚。小燕子可没教老太监白费心——这不,不消她拐弯抹角去问,就得了个便宜,小燕子大大地得意,嘴角不自觉上扬,不理身后缓缓行步的紫薇,她径自雀跃了起来。

绕了两个弯,她才停了下来,转过身,一把抓住紫薇的手,好个深情款款的样子:“紫薇,今天尔康有没有来看你啊?先前养伤的时候就听晴儿提起过,山水景色就属烟雨楼第一……你还没去过烟雨楼吧,我想,不如叫上尔康一起,我们去烟雨楼瞧一瞧?”
紫薇了然地看着她,淡然颔首道:“皇阿玛去的地方,自然差不了;我也想去看看,烟雨楼台是怎样的景色。只不过,你可不要在皇阿玛眼皮底下胡闹,他好不容易才赦免你的过错,再惹他生气,我们岂不是要被禁足了?”
“诶呀,我怎么会胡闹嘛,紫薇你就放心好了,我就看看亭台啊楼阁啊,我才不去惹乱子呢!”小燕子说得豪气,却也免不了紫薇狐疑的打量。
紫薇竖起眉叶瞧了她好一会,才敲敲她的额头道:“你呀,若是什么时候不闯祸就不叫小燕子了。你的话,我才不要信,只能提醒你,当心当心再当心——皇阿玛倒还好,可别忘了老佛爷也在此处呀。”
“是是是,小燕子遵命!紫薇大人,这边儿走?”

秋风推开宣纸,青玉圭镇冷清清躺在一旁,一杆乌木彩漆紫毫笔肆无忌惮地游走。半盏茶工夫,乾隆抬了腕子,仔细地打量笔下的这双眼,那灵动的神态至矣尽矣,看着它们,就好像在和这双眼的主人对望……乾隆眯了眯眼,将笔尖在那胭脂紫地粉彩水丞中一洗,沾了些浅墨,正落笔欲画脸廓,却只听得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袅袅传了来:“湖风清软,双鹊飞来争噪晚。翠飐红轻,时下凌霄百尺英。 皇上如此雅兴,当真不负烟雨楼的微香疏影。”
“令仪?怎不叫人通报一声?”乾隆蹙眉,手微微一顿,微思片刻,笔下刚落的线条便改了方向。
“怕皇上担心臣妾走动、遣臣妾回房安胎,只好先斩后奏了,”令妃的声音顿了顿,脚步却未停歇,转眼便是到了书案旁,“怎么,臣妾来的不是时候?”
“无妨,倒教你猜着了,朕着实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乾隆淡淡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只一心顾着手下的画作。
“皇上画上这位是——”令妃敛起眉头看了片刻,画上只有一张脸,身形未现,但那眉眼分明是……
乾隆挑了挑眉:“爱妃不妨猜猜。”
令妃思忖良久,豁然道:“这是香妃妹妹吧。”
寥寥几笔勾勒了衣袖,乾隆大笑着放下笔,朗声道:“看来朕画得不算坏。”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7 00:06:00 +0800 CST  
最近几章的行宫就是承德避暑山庄哦~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07 00:10: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惊变(下)
令妃宛然一笑,拈起桌上的宣纸细细端量,久之,她才轻轻评点道:“皇上这笔丹青有吴带当风之妙,教臣妾想起香妃妹妹初入宫廷时的那曲《飞天》;妹妹这双眼刻画入微、尤为灵动,想来皇上定是入了几分情意。”
乾隆低低笑了出来,将身边人拉近了,柔声说:“爱妃吃味了?”
“香妃妹妹霞姿月韵、仪态万方,看上去玉软花柔的,却有一种难得的凌傲风骨,就是臣妾瞧着也喜欢得紧,又怎会吃味了?”令妃大大方方一笑。
乾隆轻揉着令妃的手,颔首道:“且不论画上是谁,画外知音却非令仪莫属。”
“皇上谬赞了。”令妃偏头倚在乾隆怀里,想到了什么,又接道:“早先在宫中时,臣妾便听闻小燕子随围受了伤,因而忧心得紧;今日竟在院前看见了她。那丫头还如往常一般,朝气蓬勃的, 臣妾看了开心;只是她也莽莽撞撞的,要是犯了什么错儿,皇上您作为'阿玛',要多多包容她呀。”
“自然,”乾隆拍抚着怀中人的肩背,沉声道,“你说的对,朕不仅是皇帝,还是她的阿玛……令仪,过会子你回去叫下人打点打点,朕今夜便同你一起用膳。”
令妃离开那怀抱,微福了福身子,温声答道:“谢皇上恩典。”
乾隆点了点头,令妃便携着腊梅冬雪退下了。男人望着远去的身影深思,手中执了一块碧玺腰佩反复摩挲;少顷,又踱回书案后的榻子上合了双眼歇息。
九月的午后,风玉珑璁,院子里的岩桂落了许多,幽香冷韵霏微于画堂。朝堂上的事太繁,如此清闲的时刻鲜少才有,这样卧着,不免生出些慵倦,乾隆正欲沉沉睡去,却恍惚听到一串清脆的声音,细细听来,是花盆底踏在青砖上的声音。这声音转眼间就来到了跟前,男人晃了晃神,闭了眼假寐,唇边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烟雨楼的画堂里阒然无声,小燕子在画堂里东瞧瞧、西看看,背起手将架子上陈列的珍宝都品鉴了一番,这才发现卧于凉榻之上的皇阿玛。起先,她吓了一跳,过不多久,俯瞰着这个素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却让她无缘无故地兴奋起来。
“看样子,皇阿玛正在熟睡……”小燕子自言自语,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珠灵巧地转了转,勾起一抹坏笑。她寻了一支未动过的毛笔,俯下身子轻轻描摹起男人的面庞。
平日里总是紧锁着的、英气的眉;此刻正安静地合着的,偶尔会凶巴巴地瞪着她、却常常温柔地心疼着她的眼睛;高高的、挺挺的鼻梁;线条刚毅的、笑起来却也宠溺得一塌糊涂的唇;还有下巴上的、由于整日忙于公务而未来得及打理的青茬……最后画过他的左耳,用羊毫笔尖打起圈,哈着痒,看看这头熟睡的虎醒不醒来。
小燕子得意地笑着,不知何时腰后多了一只霸道的手,轻巧一揽,她不偏不倚正落在了男人的怀中,不禁脸一红。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暧昧:“爱妃——怎么回来了?”
她微微一怔,仰头去看搂住她的皇帝,发现男人还闭着眼——难怪会认错。她无奈地拍了拍身下人的胸膛:“皇阿玛,快醒醒,我不是您的爱妃,我是小燕子!”乾隆缓缓睁开了眼,眼中一派清明,分明搂得理直气壮,哪有半点弄错的意思?男人却还是松开了搂着小燕子腰上的那只手,作出尴尬的样子,挑眉道:“是朕糊涂了。”
小燕子站起身,咕哝道:“皇阿玛爱妃那么多,眼里哪还有小燕子?”
乾隆哑然失笑,起身坐到了书案旁,问她:“自己来的?”
“哪儿呀,原本和紫薇一起来的。我见这个地方景色好,就让她和尔康单独散步去了。”
“你倒是有心,做红娘这份差事从南巡以来就没停过。”乾隆打趣道。
小燕子瞪了瞪座上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回嘴道:“那我也没做出什么名堂呀,总比不得您一纸圣旨来得痛快。”
乾隆挑挑眉:“扰朕清梦,跟朕顶嘴,二十大板,这位姑娘意下如何?”
少女立刻竖起了眉:“皇阿玛!您欺负我!”
皇帝大笑,轻拍了拍桌子:“丫头,过来。”
小燕子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却不经意间瞧见了桌上的画,她神色一惊,不由分说拿起来仔细打量:“皇阿玛,您画的是香妃娘娘?”
“怎么?”
小燕子急出了汗,却还是想了想,道:“这画画得太好了!您把香妃娘娘画得这样好看,生动,小燕子好喜欢啊!您可以把这张画赏我吗?”
乾隆并不答话,反而眯了眼看她,小燕子有些慌乱,转过身去,藏住自己的表情,她假意嗔怒道:“皇阿玛原来那么喜欢香妃娘娘,一张画竟也舍不得。”
“你若诚心想要,拿走便是,”乾隆冷然道,“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谢皇阿玛赏,小燕子告退。”小燕子拿了画,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用了晚膳,四大护卫、紫薇、晴儿和小燕子约在了芳园居会面。小燕子拿着那画,往众人面前一摆,焦急道:“你们快看这画!”
尔泰不明所以:“这画怎么了?我看这画很是传神,尤其是一双眼,灵动活泼、神采奕奕,所谓画龙点睛,不过如此。只是,这眉和眼,瞧着倒像小燕子。”他以一笑了结对画的评点。
尔康摇了摇头:“你同赛娅完婚后就离宫了,自然不知;这画中人正是阿里和卓的女儿,宫里新添的香妃娘娘。”
紫薇莞尔,柔声道:“不过,尔泰却说的很对,含香的眼睛像极了小燕子。”
“可是皇上只是画了他的妃子,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尔泰一头雾水。
其余六人相视而笑,晴儿将含香和麦尔丹的故事娓娓道来。
“所以,你们没发现吗?皇上已经这么喜欢含香了,在行宫都要亲自画她的画像。我看,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实行大计划了?”小燕子忍不住说道。
永琪揉了揉小燕子的额发,有些自豪地说:“我的小燕子,很聪明。原本我们是打算等到阿玛放手,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晴儿沉思了片刻,忽然道:“永琪,再过几天,等我们回了宫,你和欣荣的八旗家宴,就是最好的机会。”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10 01:24:00 +0800 CST  
下章开始小虐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10 01:24: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激怒(上)
今年重九节在行宫办宴,宴会才过,乾隆皇帝便回了紫禁城。因着宫里要为永琪张办家宴,宫人便分为了两派:一派人在永和宫里忙得不可开交,另一派人却闲得绕着漱芳斋嚼起了舌根。众人恐怕想不到,漱芳斋也不曾落个清闲,小燕子这群人已然为晚上将实行的大计划忙乱了手脚。
虽说玄武门那儿已经安排了四大才子周旋,可众人还是隐约不大放心。小燕子正思索着,却见令妃娘娘带着腊梅冬雪到了这漱芳斋。
不等她两个上前行礼,令妃便一下子握住了两人的手:“我知道今日你们必定不会太欣忭,皇上忙着政务怕也顾不得你们二人;宫门的侍卫我已叫人打点好了,小燕子,若是你心中不痛快,大可叫上紫薇一同出宫游玩,尽管晚间门口人马杂乱、侍卫们定要细细察看,但也都不碍的,只是回宫的时辰却莫要耽搁了。”
“小燕子知道了,谢令妃娘娘。”小燕子心中马上有了盘算,面上却作了和紫薇一样云淡风轻的神色。
紫薇暗笑,小燕子从不是个耍心机的天才,她眼中显而易见的狡黠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想了一想,便向金锁使了个眼色,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娘娘,听常太医说,近来您孕事渐繁难受得厉害,紫薇不才,亲手做了些金英酸枣糕正想着给您送去。您尝尝看,若是喜欢,我再多做些。”
金锁端了个稍大的青玉菊瓣盖碗来,递给了腊梅。令妃瞧着,笑意渐浓,她抬手抚了抚紫薇头上的簪子,嫣笑道:“绯红的酸枣糕又带着菊香,盛在这只精巧的菊瓣碗里,委实雅致;我最近孕吐犯得厉害,最爱吃这些酸食了。你这孩子倒有心,不仅手巧,心思还尤其细腻。我看你和尔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前些日子皇上还同我说,把你许给尔康好呢。”
“令妃娘娘您折煞我了,我现下还只是个没名没分的格格,哪里配得上尔康了?”紫薇咬咬唇,有无名分,便是皇家认不认她这个后人,这始终牵制着她和尔康的婚姻;她此番借机旁敲,不知令妃能否给她一个答复。
令妃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便安抚道:“傻丫头,你这般伶俐,名分还不是早晚的事?若非皇后拦着,老佛爷也想早日把你录入玉牒……如若没什么乱子,估摸着皇上过了年便会下旨让宗人府写着,你和尔康的婚事也便顺理成章。”
话音方落,紫薇的眼已是红了一圈,既为和尔康能有个结果而欣慰,又隐隐担心皇后从中作梗;小燕子丝毫没有想得那样复杂,忻悦之色悉数摆在脸上,她嚷道:“那样便好,紫薇这样好的人,受了那么多苦,就应当心想事成。”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同你们多说了,你们有什么事去延禧宫找我便是。”令妃扶着肚子,由腊梅冬雪搀着走了。
待令妃走后,小燕子有些激动:“紫薇,本来我还担心今晚含香走的时候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现在正好,我们可以扮成小太监去送她。令妃娘娘是自己人,晚上的事情应该万无一失了。”
紫薇摇摇头,显是犹豫地道:“尔康跟我们一同做这件事,万一被发现了定要连累福家的,原本令妃娘娘被皇阿玛安排在行宫待产,我还想着这样就不用牵连到她;可不曾想令妃娘娘竟执意跟随皇上回了宫,现在又间接地给了我们救出香妃的机会,倘若事发,定也要被拉进这趟浑水了。唉,令妃娘娘对我们这么好,我实在不愿连累她……”
“紫薇,咱们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真的被发现了,我会揽下罪责的,跟尔康、跟福家、跟令妃娘娘都没有关系;再说了,令妃娘娘现在肚子里怀了小皇子,皇阿玛不会拿她如何的,你就别想太多了。”
“但愿如此。”


永琪送走了最后一队族人,摘了吉服冠,换上常服,便大步来了漱芳斋。关上门,一转身,原来这个共存亡的大家庭都到齐了。
“怎么样,今晚还顺利吗?”他有些急。
小燕子低下头,用手肘碰碰紫薇:“紫薇,还是你说吧。”
紫薇无奈,环视了一圈紧张地等待答复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本晌午我们还担心四大才子办不好,正巧令妃娘娘来跟我和小燕子说,她在玄武门安插了自己人,我们就扮成小太监,暗中观察大门那边的情形。原想着令妃娘娘的人在那里大概不会有什么差错,可后来皇后娘娘的侍卫来了,他们似乎发现了含香,上下打量了她几番,很是怀疑的样子……小燕子差点冲出去,好在后来含香给他们看了腰牌,他们才没有追根究底。含香走掉了,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出了北京城了。”
“看来今晚的玄武门还真是热闹,紫薇,幸亏你拉住了小燕子。”班杰明不禁用手挠了挠头,差些抓狂。
尔康眉头深锁,警觉道:“皇后的人怎会在那?”
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一丝不安氤氲开来。
晴儿向前走了两步,冷静地看着他们:“先别慌,我们还是先想想对策;明天一早,宝月楼的人发现香妃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做?万一,我们帮助香妃逃走这件事情败露,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尔康想了想,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最好先不要有什么动作,等到有人发现香妃不见了,紫薇小燕子,你们和含香的关系向来亲密,到时候就装作不知情,然后再表演失去含香的慌乱和伤心。”
永琪接道:“如果事情暴露了,那么你们都不要承认,我去请罪。我是皇阿玛最宠爱的皇子,虎毒不食子,皇阿玛不会杀了我的。”
“永琪,你傻了吗?要去也是我去,你做这样的事情,愉妃娘娘一定要伤心死了;再说,你今晚明明在准备家宴,怎么可能去帮助含香逃走呢?”小燕子瞪了瞪他。
“小燕子,我和你一起,永琪说得对,虎毒不食子,我好歹也是皇阿玛的女儿啊!像上次那样,要杀就杀七个实在是下下策。尔康,你千万不要说随我一起的傻话,要知道,如果你出了事,就会连累了福家和令妃娘娘;还有永琪、晴儿、班杰明,你们也一定不要站出来,这次我和小燕子一起,万一我们有什么事,你们也好发挥作用呀,我们就再赌一赌皇阿玛的仁慈吧。”
紫薇不曾想到,她的话竟一语成谶。
清晨,皇宫里已经搅了个天翻地覆。辰时三刻,朝食已过,小路子便来传话说,皇上已经在宝月楼里,等着二位格格了。
小燕子轻手轻脚地进了宝月楼,只见正厅中的软塌上斜倚了个男人,正在闭目养神,那神色瞧上去甚是疲惫。小燕子低下了头,心中隐隐有些酸痛:这几日来,为了含香之事,逞一时英雄威风,真以为自己天生一副侠肝义胆,不想此刻却有几分悔意,到底伤害的人是皇阿玛。
两个少女已经跪在乾隆皇帝榻前的地毯上,可榻子上的那男人却还是闭着眼,只慵懒而威严地问道:“来了?”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小燕子与紫薇异口同声道。
“说说,昨晚你们在哪啊?”
“回皇阿玛,就在漱芳斋呀,昨天永琪张办家宴,又不是出宫日,我当然和紫薇在漱芳斋啊……”小燕子天真得有些浮夸。
“嗯,是吗?”
“当……当然了,我小燕子……怎么会说谎呢,紫薇你说对不对?”小燕子愈发没了底气。
“是呀皇阿玛,我们昨晚……一直都待在漱芳斋。”
榻上的男人缓缓张开眼,直直地看向小燕子的眼底,冷冷道:“紫薇,你先退下。”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19 22:56:00 +0800 CST  
这章,一直拖着没写,因为,剧里都有,实在难以下笔但是为了下面的情感爆发做铺垫,还是要写……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19 23:15:00 +0800 CST  
被屏蔽的词是禽……兽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20 00:24: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激怒(下)
紫薇犹豫着,忧惧地握了握小燕子的手,顺从地退下了。
小燕子自知瞒不过,后背已然渗了些冷汗出来,她颤声问:“皇阿玛,您怎么知道是我们?”
“这是朕的皇宫,怎么会有朕不知道的事?皇后告诉朕,你们昨晚在玄武门鬼鬼祟祟的,你说说,为什么要骗朕?这是死罪你知道吗!”皇帝从那榻子上站了起来,两三步就停在了小燕子跟前。
小燕子不敢抬头,一双眼只下死里盯着那双明黄的皂靴,她鲜少如此严肃:“皇阿玛,香妃娘娘在这宫里——生、不、如、死。”
“这就是你背叛朕的理由吗?哼,放走朕的妃子,你怕香妃痛苦,难道你就不怕朕痛苦吗?”皇帝蹲下身子,用力捏住小燕子的脸,让她看向他。
小燕子痛得倒吸了口气,皱着眉头被迫看着他,眼中的愧疚和自责渐黯,却点燃了一腔怒火:“皇阿玛,失去了香妃娘娘,您就这样痛苦、这样生气、这样恨我到预备要了我的命吗?香妃娘娘在这宫里只有她自己,老佛爷要她的命,皇后娘娘要她的命,可您呢?您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妃子,您有那么多女人啊!”
皇帝眼中怒火更盛,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香妃是阿里和卓送给大清的礼物,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这个死丫头,你不知道香妃有多重要!快告诉朕她在哪,否则朕摘了你的脑袋!”
小燕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嘴角扯起了一抹深深的嘲讽:“我就是不知道啊!香妃娘娘竟然对您这么重要,您为了您的女人可以杀了您的女儿,呵,我小燕子果真信错了人,枉我之前那般敬重您,那般打心眼里爱您!哈哈,紫薇她娘该多想不到啊,令妃娘娘也该多难过啊,您就是这样一个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男人的握住她的脸的手竟有些颤抖:“闭嘴!你这样背叛朕,侮辱朕,为了一个不过认识几个月的人就这样践踏朕的尊严,伤朕的心!你的心里难道有朕吗?告诉朕,香、妃、在、哪?”
“我死也不说!”小燕子闭了闭眼,暗想着反正她都要掉脑袋了,还憋着做什么,她小燕子今天就骂个痛快!
“您为什么那么想要香妃,非得把她绑在这不属于她的深宫大院里呢,哼,您不就是看香妃娘娘长得好看,想征服她吗?大清那么多好看女人,您都要征服吗?”说着说着,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竟有些发酸,她眼眶一热,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哈哈,我小燕子长得也不差,您这个**怎么不征服我呀,反正我又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哼,您要是缺女人,巧了,我和含香眼睛长得像,我就算代替含香当这个生不如死的宫里女人,也绝不要将她再拉回这个人间黄泉!”
“你!”男人气得说不出话,他的喘息越来越剧烈,指尖的温度也愈来愈高,终究剑眉长挑,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肆无忌惮的小女人,按捺不住,一把将她压倒在地,低沉的声音将愤怒、不甘、无望和自暴自弃揉在了一起:“那你便替她好了。”
说罢,男人擒住她的双手,抵住她毫不安分的双腿,握住她的脸颊,深吻了下去。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20 00:29:00 +0800 CST  
明天更~!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8-20 20:36: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出逃(上)
二月时,江河破了冰,涛澜汹涌,势如破竹而来,激扬,冰冷,不留余地;行转千里,又化作三月的一陂春水,柔软的杏子纠缠在这缕清暖中,浮浮沉沉,难由自主……乍忆起,正是那个猝不及防的吻,细细回味,那时唇齿之间便是此番光景。
喉舌一阵燥涩,小燕子有些慌乱,她不愿再去回想,可闭了眼,烦扰了她几日的那男人俯首饮欢的情形犹然挥之不去。
再次张开眼,小燕子便看到紫薇饶有兴味的表情,她的好姐妹婉然一笑:“看你脸红的,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小燕子下意识躲避着紫薇的目光。
“哦——”紫薇拖了个长音,不依不饶地看着她,“难不成……永琪,看小燕子如此一副春心荡漾,如饥似渴的神情,好像有些长进,你可不要叫她失望了。”
小燕子竖起眉峰,嗔怒道:“紫薇,羞不羞啊!才不是这样!我只是有些热,想喝点水罢了。永琪,你千万不要听紫薇乱讲!”
永琪宠溺地笑笑,揉揉小燕子的脑袋,又取了水袋来递给她:“傻燕子,无论你想做什么,从今以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小燕子心虚地低了头,马车颠簸,她冷不防倒在了身旁的永琪怀里,永琪便顺势搂住她,一车子人相视一笑。
小燕子偷眼去瞧紫薇,心下琢磨着她刚刚那句打趣的话:从前的紫薇绝不会说这种露骨的话,她那样端庄矜持,如今这般放纵,断然是因为逃离了那紫禁城,了无牵挂罢;皇阿玛终究伤她太重,怀疑她的用心,侮辱她的母亲,甚至赐死她,现下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减轻苦痛。
小燕子有些怜惜地看向紫薇,转念一想,又不禁苦笑,自己好像并没有比她幸运多少,毕竟那天——

皇阿玛霸道而强硬地钳住她,又毫不吝啬地吻住她,在她唇舌之间寻欢;可她逃避不得,挣脱不得,反抗的话到嘴却都化为一声声娇软的呻吟,“唔……”
小燕子惊慌失措,她实在接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羞辱,脑袋里乱作一团,只能无力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可乾隆根本不理她。
事实上,她实在无法去思考当下正发生着什么,她根本无法享受他给她的欢愉,也无法体会他传达的感情,只觉得原先记过的那些诗词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与她口中的情事搅成一片,胡乱思是: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长风破浪会有时,唇焦口燥呼不得;
风恬日暖荡春光,戏蝶游蜂乱入房;
轻拢慢捻抹复挑,弄蕊攀条春一笑;
春色满园关不住,误入藕花深处;
娇鸾采凤风流处,沉醉不知归路;
燕子不归春事晚,恰上心头,
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
嗯……哈……
乾隆好歹放了她,她才清醒了,怒骂道:“你还想干什么!你这个饥不择食的禽/兽,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昏君,你这个蔑伦悖理的败类!”
乾隆不怒反笑,促狭道:“你倒长进了,'饥不择食'、'蔑伦悖理',呵呵,谁教你的这些词,是永琪?”
“永琪……”小燕子有些悲哀地想了想,不置可否,怒瞪着他,“……你根本不是我的皇阿玛,你不配做我的爹,也不配做永琪的爹。你这个坏蛋,庸君,你根本目无王法,你眼里只有女人!”
“目无王法?哼,朕就是王法!若朕是**、是庸君,那你便是逆女、是小侄妇,”乾隆手上用了力箍着她,咬牙切齿地说着,下颌角微动,“是你勾引朕在先,又何故推诿于朕,你口口声声说替代香妃,朕成全你便是。”小燕子更添了几分力气挣扎,她心中又羞又气又觉得失落,乾隆这些轻薄举动在她眼里,变成了欺辱、轻蔑、不尊重和不在乎,她悔恨往日的敬爱错付了人,此刻失望透顶。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皇阿玛,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出卖含香,我更不会屈从于你。”小燕子合上了双目,一切狂乱终归于平静。
乾隆这回终于生了几丝怒气,他放开她的手,握拳狠狠的向她耳边的地上砸去,“嗙!”,那声音太实在,小燕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紧闭了眼睛不敢看,手心微微攥出了汗。
那男人站起了身子,顺便一把拽起地上的她,她却只听他轻蔑道:“来人,将还珠格格押去宗人府,择日问斩。”
她不知宝月楼到宗人府的路是怎么走的,只知道她被押送到了一个狭小空荡的屋子里,外面有几个士兵看守——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回等待她的竟并不是监牢。
她也不知自己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呆了几天,她只知道自己一直昏昏沉沉,除了用膳便倒头就睡。说来也奇怪,虽然住的地方并不是上有老鼠下有蟑螂,可饭食却同死囚的一样:发了霉的馒头,沤馊的菜汤,半点油星也无。
她自然也不知这些天她的那个大家庭又怎样了,她只知道皇上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可她偏偏一张眼,就看到了紫薇。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9-03 17:23:00 +0800 CST  
对不起各位小仙女,这个月本来打算上上周一更新的,结果实习要求临时去出差没有办法写qwq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9-03 17:24:00 +0800 CST  
我肥来了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9-03 17:26:00 +0800 CST  
不是小侄妇…度娘自动换字了,是女子旁加一个至,有放荡的意思,这个词就是小/荡/妇的意思来着~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9-03 17:30: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出逃(下)
紫薇眼中含着泪,脚步踉跄,小燕子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紫薇,你能来看我了?”
紫薇放开她,欲言又止,这让她有些急,她拉住紫薇的衣袖,轻轻摇晃,“你不是来探望我的,对不对?紫薇,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
紫薇坐在床具上断断续续地讲了起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五天里皇阿玛并没有下旨砍她的头,只是将她关在宗人府里监禁,又派了几队大内高手去追查含香的下落;原来皇后娘娘也没有放过这个能将他们这帮人一网打尽的机会,好一出落井下石的做派,她找来紫薇的舅公舅婆,诬蔑紫薇和她母亲的清白,这样的一面之词却使紫薇的欺君之罪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原来被下令处斩的人,不是她,而是紫薇。
小燕子气得跺脚,她抓起木桌上的花瓶一把摔在了地上:“那个大坏蛋,他欺负我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对你!好啊,从今以后,我若再认他为爹,我就是小狗!”
“恐怕没有以后了,我也很伤心,我那么崇拜他,他竟然不相信我娘……”紫薇抬起手背擦了擦未干的泪痕,她起身将小燕子拉到自己身边,一同坐下,“小燕子,他之前欺负你了是不是?那天我回去之后,皇上跟你之间发生了什么?”
小燕子一顿,她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个问题。自那天过后,她对乾隆便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除了痛恨和伤心,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小燕子想不明白,也不想深思,是以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可当下紫薇的问话却让她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于是她叹了口气,侧了侧身,好躲过紫薇探询的目光,含糊其辞地道:“不过就是威胁我、想要含香的下落,我不说,他就将我骂了一通,我气不过便顶撞了他,他便要人拖我去砍了。”
不等紫薇回应,她便气呼呼又转过了身,疾首蹙额地道:“紫薇,我就想不明白了,皇上他那么多女人,怎么偏要抓着含香不放呢?他这样,对得起……对得起令妃娘娘吗!我真的很受不了,他把含香看得比咱们比令妃娘娘还重,他就那么…那么急色吗!”
不想紫薇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点了点小燕子的额头:“急色,亏你想得出来。皇上他从来就是多情的,何况含香那么出众,他放在心上也不奇怪啊。不管他从前对我们怎么样,现在可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我们不要再提他了,你呀,也别气了。”
“嗯,可是我们怎么办啊,是不是要死了?唉,我有点怕疼,紫薇,你怕不怕?”
“小燕子……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的大计划又要进行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
紫薇轻轻点了点头。
劫狱,逃亡,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收起思绪,小燕子掀起了轿帘,窗外风光秀美,一路风微浪稳,只听得他们这一车的马蹄声响。她长舒一口气,离开京城已经大半个月了,总算是甩掉了身后的追兵。按原来的计划,他们的目的地本是大理,可皇上前些日子往云贵一带派了兵,意图征缅,因而大理是绝不能去的了,现下他们一行人正马不停蹄赶往江南。

楼主 君子崩崩  发布于 2017-09-04 13:52:00 +0800 CST  

楼主:君子崩崩

字数:96598

发表时间:2017-06-09 08: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12 12:50:24 +0800 CST

评论数:247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